第 26 章 五缺一

季有雲一口氣又看了七八個人,雖然褒貶不一,卻再未像先前對待林素約那樣直接建議哪位化神收徒。

符圖宗的少年姿質都不錯,但顯然戴明池先前已經遍尋過其中,沒有找到合意的,而刑無涯收了一個林素約,如無意外,另一個弟子不會再從符圖宗挑選,剩下一個金東樓雙目微阖,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果然刑無涯挑來選去,目光都在仙霞洞、明川宗這些宗門的弟子身上轉悠,最終刑無涯選定了季有雲較為看好的仙霞洞首徒紀南浦,滿意地道:“我這裏就這樣了,你們慢慢傷腦筋吧。不成事趕了出去就是,何必這麽麻煩。”

紀南浦長得很壯實,比身邊的人都高出了大半個頭,被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化神收入門下,他自忖不知是福是禍,站在林素約身旁臉上露出了緊張之色。

季有雲今日已經先後以那神奇的秘術看過了近十人,他向後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難掩疲态。

淩虛子見狀關切地問:“季先生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季有雲緩緩點了點頭。

金東樓含笑道:“戴宗主還沒有找到合适的?我看明川宗的這小子也不錯,叫他留下來吧。”他轉向明川宗那個被叫到前面的少年,問道:“冷羽,可願來丹崖宗,做我錦繡峰的親傳弟子?”

這些少年能來到寰華殿內,他們所在的宗門無不是樂見其成,自不存在阻礙,丹崖宗是名門大宗,金東樓又是學識淵博的老牌化神,能跟着他比被刑無涯挑中更加引人羨慕,冷羽沒想到被這等好運氣砸中,一時喜出望外,聽着金東樓和顏悅色地詢問,登時跪伏于他座前,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金東樓滿意地摸着胡子又道:“刑老弟已經選好了,戴宗主再不出手,就只能撿我們挑剩下的了。哈哈,來,丹崖宗的張钰和那個小女娃……”紅箋吓了一大跳,幸好金東樓随即點了名字,“齊秀寧,你們兩個上前來。嗯,你二人表現雖不如何出色,倒也還說得過去。誰讓本化神是丹崖宗的,總要叫你們占些便宜。快去叫季先生瞧瞧,哪一個将來能走得更遠,便跟着我回錦繡峰吧。”

這種正大光明的偏袒到叫衆人瞠目之餘無話可說。

孫幼公揶揄道:“師叔,看來您老人家八成是要多個小女徒了。”

齊秀寧因為宗門考核時名次在後面,加上費承吉更信重木靈根那邊,她進殿的時間比張钰晚了不少,能與張钰同時被金東樓提及,顯是記性極佳,第二場發揮出色。

金東樓不以為忤:“那也好,小女娃心靈手巧,跟在身邊可以給我老人家泡個茶,說說笑話。”

雖是如此說笑,待季有雲出手時金東樓還是露出了慎重之色,顯是對季有雲的看法十分在意。

季有雲看完之後笑了一聲,道:“孫峰主目光如炬,看得很準。難得金前輩肯給一個女修如此機會,不錯,她很合适,就她吧!”

季有雲直接宣布了結果,齊秀寧努力繃着小臉,兩眼迸射出明亮的光茫。

張钰此時的心情已經不是沮喪可以形容,當衆被人瞧扁,這位神秘的季前輩預言他來日的成就竟然不及一個他從未正眼瞧過的小丫頭,叫他臉上火燒火燎得簡直羞忿欲死。

金東樓聞言到頗為高興,正要開口,突聽旁邊戴明池道:“且慢。有雲,這小姑娘我也看着不錯,先前你看過那麽多人,總是說他們與我沒有師徒之緣,這一個如何?”

季有雲沉吟道:“戴宗主,這個還真可試一試。”

金東樓未料到以戴明池眼光之高,竟然為個女修突然橫插進來,他欲收齊秀寧到真沒有別的意思,便是想順手照顧一下本宗門的臉面,戴明池要搶人他還挺高興,聽到季有雲如此說,他便将手一揮,笑道:“行,這個丫頭讓給你,我再收個你符圖宗的門人便是。”

今天的兩場比試,符圖宗練氣期學徒的整體實力明顯壓了各大宗門一頭。戴明池明知他帶來的人于自己無用,還将他們帶來,當然不是想着炫耀,而是希望另兩個化神能從中找到合适的人選。

而金東樓要從符圖宗裏選人,到不是全然為了向戴明池示好,加深兩宗的聯系。到了現在,表現得稍微出色些的學徒都已在眼前站着了,挑來挑去,除了符圖宗的幾個少年也的确沒有什麽太好的選擇。

戴明池聽到金東樓如此表示,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那可真是這些孩子們的福氣。要聽聽有雲的忠告不?”

很快金東樓便在季有雲的建議下選中了符圖宗一個練氣期六層的學徒,這少年只有十五歲,名叫謝遙飛,看上去乖順機靈,金東樓随便問了幾句話,見他回答得頗為讨巧,知道這是個聰明人,便面色和藹地點了點頭,似是對今天收的這第二個徒弟還比較滿意。

如此一來,金東樓和刑無涯這兩大化神已經各選中了兩人,看那架勢也不打算再挑了,殿內還在等待機會的衆人突然意識到符圖宗的戴宗主若是也要挑選兩個人帶在身邊的話,除去交到好運的齊秀寧,便只剩下一個位置了。

這場選拔聲勢浩大,各大宗門聽到消息之後更是前後準備了很長時間,如今除了符圖宗和丹崖宗兩家,只有仙霞洞和明川宗各有一名學徒入選,看來好幾家宗門注定要原隊伍返回了,機會多時大家還抱着“此次沒被叫到還有下次”的幻想,現在只剩下一線希望,沒被關注到的學徒個個都露出躍躍欲試之色,連呼吸都粗重了許多,只除了心中有鬼的紅箋。她巴不得那戴明池也像另兩個化神一樣,随意點中前面站着的不管誰,湊夠六個人趕緊結束,放她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可惜現實終未叫她如願,戴明池将這最後選擇的權利交給了季有雲,而季有雲坐直了身體,甚至将先前藏在帽檐下的一雙深邃利眼露了出來,他反複地挨個兒端詳,良久終于拿定了主意:“跹雲宗那個,你近前來,我還沒有給你看過。”

他手指所向,竟然是被大家遺忘了多時的石清響。

第 27 章

轉眼就是中秋節了。

這日,朝中休沐,司馬珩也沒有去官署做事。他陪着劉意映去韓夫人處問過安之後,劉意映便拉着他去了東市。

今日因是中秋節,東市只開半日,巳時一過,商家便會收市過節,要到了晚上,才會有一些賣應節物品的店鋪開門。

劉意映與司馬珩只帶了秋霜與範元出門,兩人并肩走在熙攘的街上,東看看西問問,仿佛一對普通夫婦上街采買一般。

“公主,今日你上街可有事?”司馬珩問道。

“嗯。”劉意映微笑道,“我想為丞相大人與阿珏買份禮物,請驸馬來為我看看呢。”

“禮物?”司馬珩先是一怔,然後問道,“又不是過年或是他們生辰,公主為何要送禮物?”

“今日是我第一次在丞相府過中秋節嘛,自然是要買些禮物,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嘛。”劉意映笑着說道。

“真不用的。”司馬珩笑着說道,“我們家只有過年和生辰才送禮的。”

劉意映未睬他那番話,自顧自說道:“我陪嫁裏有不少禦工坊的首飾,到時選幾樣貴重的送給夫人,阿婉和阿妍。只是我那裏沒有男子的物件,這才請驸馬來幫我選兩樣,送給丞相大人和阿珏。”

司馬珩看着劉意映如此堅持,也不好再阻止,笑了笑,說道:“那你随我來吧。”說着他牽着劉意映到了紫梧大街一個店鋪外。

劉意映擡頭一看,上面寫着“清心齋”三個大字。看模樣,這是一個買文房之物的店鋪。

“驸馬,我們就買文房物件?”劉意映驚訝地問道,“會不會太輕了?”

“送人禮物合心意便好,不必貴重。”司馬珩微微一笑,牽着劉意映的手走了進去。

掌櫃見兩人進了屋,很熱情地迎了上來:“司馬公子,今日想選點什麽?”

看模樣,司馬珩是這裏的常客。

“掌櫃,最近有什麽新貨沒有?”司馬珩一臉随意地問道。

“對了,司馬公子。昨日才到了一方雲龍石硯臺,是丁明東大師所制,公子要不要看看?”掌櫃微笑着問道。

聞言,司馬珩先是一怔,接着說道:“今日不看硯臺。”

“公子也知道,這雲龍石硯臺罕有,而且還是丁明東大師制的,晚了可就沒有了。”掌櫃不死心地說道,“公子真不看?”

“不看了。”司馬珩笑了笑,問道,“對了,天狼坊的筆還有沒有貨?”

“前幾日到了一批。”掌櫃笑着應道。

司馬珩點了點頭:“給我拿大中小毫各來一支,包好。”

“好咧。”掌櫃爽快地答應道。

“再給我拿一塊松雲墨和一份王凫之的字帖。”司馬珩又說道。

“好。”掌櫃很快便将司馬珩要的東西都備齊了。

“一共多少錢?”司馬珩問道。

掌櫃算了算,說道:“司馬公子,一共三兩銀子。”

司馬珩轉過臉,對着劉意映笑道:“公主,付錢吧。”

“好。”劉意映點了點頭,轉臉沖着掌櫃問道,“掌櫃,你先前說那方雲龍硯多少錢?”

掌櫃眼睛一亮,對着她舉出一個巴掌:“五兩黃金。”

“好!”劉意映點了點頭,說道,“一起包上。”

“好,好!”掌櫃臉笑起來,都快皺成一團了。

“公主,我說了,送禮物合用便好,不用買那麽貴重的。”司馬珩皺了皺眉。

“驸馬敢說這雲龍硯臺不合你的心意?我看見聽見這硯臺的時候,眼睛裏都快伸出爪子了。”劉意映抿嘴笑道。

“那硯臺是公主送給我的?”司馬珩一愣。他确實喜歡這雲龍硯臺,就是怕劉意映會買給他,才故意說不要的,沒想到還是被她看出來了。

劉意映知道自己戳中他的心事,笑了笑,轉身叫秋霜拿了銀票付賬。

兩人出了鋪子。司馬珩上前拉住她的手,輕聲說道:“謝謝公主。”

劉意映回過臉,望着他嫣然一笑:“你我夫妻,何必言謝?”

司馬珩一怔,不再說話,唇角笑意淺淺溢出。

丞相府的中秋宴設在玉錦堂中,只有司馬曜一家老小,無其他外人。如果非要說有外人吧,也許劉意映算是吧。

這還是劉意映第一回在丞相府中用飯。這中秋宴,韓夫人安排得也極為豐盛,菜式清淡,卻也很可口。

席間,衆人皆很少說話。劉意映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在席上之故,司馬曜看起來還是那麽嚴肅,除了司馬珩外,其他三個子女似乎都有些怕他,一改平日如小鳥般叽喳,一個個都低頭吃着東西,除了司馬珩和韓夫人偶爾與他交談兩句,席間再聽不到其他聲響。

劉意映還從未吃過如此沉重的中秋宴,還是宮裏好啊,劉祯每回都被她和皇姐煩得要死,田太後則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三個子女,那才是一家中秋團圓的氣氛吧?中秋宴席結束之後,韓夫人又叫大家荷塘邊的知荷亭賞月。

劉意映将自己給衆人準備的禮物送了出去,衆人似乎都很喜歡的樣子,不僅司馬曜看她的目光柔和了許多,連司馬婉也客客氣氣地向她致謝。見此,劉意映心中才算稍定。

這時,司馬妍與司馬珏不知從哪兒拿了一盞河燈出來,吵着要放河燈,司馬珩拗不過,便幫着二人點火放燈。這司馬府家湖是死水,荷燈放了出去,就浮在原地。司馬珏推了好幾次,那燈動也不動。

劉意映看見司馬珏嘟着小嘴,一臉不快的模樣,笑着說道:“阿珏,這河燈自然要在河裏放着才好,就放在這湖裏,沒有風吹,它是走不了的。而且你這裏就這一盞燈,孤零零的,也不好看呢。我以前在雒水去放河燈的時候,見那河中全是各式各樣的河燈,看上來就跟銀河落九天似的,可好看了。”

聽了劉意映的話,司馬珏心動不已,忙說道:“那公主嫂嫂,我們這去雒水放燈吧。”

劉意映側眼瞅了瞅司馬珩,抿嘴笑道:“我可不敢單獨帶你去。你要去,叫你大哥一起去呀。”

聽了劉意映的話,司馬珏果然上前拉着司馬珩的衣襟,央求道:“大哥,我們一起去雒水放燈嘛!”

司馬珩擡起眼來,定定地看了劉意映一眼,然後對着司馬珏笑道:“你去問過爹爹和娘,他們若讓你出去,我們便去。”

司馬珏一聽,趕緊跑到司馬曜與韓夫人身前,拉着韓夫人的手央求道:“娘,我想去雒水看河燈。”

“別出去了。”韓夫人搖了搖頭,将司馬珏攬到懷裏,用繡帕替他拭了拭額頭的汗,寵溺地說道,“外面人多,擠着你怎麽辦?”

司馬珏嘟着嘴說道:“那大哥每年都可以出去。”

“你大哥多大了?你又多大?”韓夫人瞪了司馬珏一眼,又輕聲勸道,“阿珏,乖乖聽娘的話,就呆在家裏。”

聽到母親不讓自己出去,司馬珏一臉不滿。

司馬曜在一旁,輕輕飲了一口茶,然後對着韓夫人說道:“惠君,阿珏是個男兒,你別把他養得太嬌。”

韓夫人怔了一下,問道:“夫君的意思是,讓阿珏出去?”

司馬曜點了點頭,說道:“他也有十歲了,也該讓他出去走動走動了。當初阿珩可是五六歲就跟着我到處跑了,你別因為阿珏是幼子,就特別嬌慣他,這樣只會害了他的。”

韓夫人面色微微一僵,随即笑道:“那,那便聽夫君的吧。”

聽母親松了口,司馬珏大喜,站起身來,對着司馬曜和韓夫人深深一揖,說道:“多謝爹爹,多謝娘。”說罷便像小兔子一般蹦到司馬珩身邊,笑道,“大哥,這下我們可以出去了吧?”

“好。”司馬珩伸手在司馬珏的小鼻子輕輕一刮。

“大哥,我也要去!”司馬妍跑過來拉住司馬珩。

“阿妍也要去?”聽到司馬妍的話,司馬珩擡眼看了父親一眼,見司馬曜低頭飲茶,未加制止,便笑道,“好!阿妍也去!”

“哇!我也可以去雒水放河燈了!”司馬妍見兄長答應了,歡喜得直拍手。

“阿婉,你要不要一起去?”司馬珩對着司馬婉問道。

司馬婉前幾日正與劉意映鬧得不痛快,不想與她多相處,便望着司馬珩笑了笑,說道:“大哥,我們都去了,誰來陪爹爹和娘呀?我還是不去了。”

聞言,韓夫人點了點頭:“阿婉月底便要出嫁了,這幾日還是留在家中為好。”

“阿婉聽娘的。”司馬婉走到韓夫人身邊坐下,擡起頭來,一臉微笑,“阿婉出嫁之後,便不能在爹娘身邊盡孝,這幾日阿婉自然要多陪陪爹爹和娘。”

司馬婉情真意切,韓夫人都抹起淚來。看到這一幕,劉意映突然又想到自己離宮之前,田太後抱着自己痛哭的場景,眼中瞬間氤氲起來。

突然,她的手中一暖。

司馬珩握住她的手。

她忍住眼淚,擡起頭來,望着他微微一笑。

他對着她笑了笑,然後轉過臉,對着司馬曜夫婦說道:“爹爹,娘,那我與公主就帶着阿妍和阿珏出去了。”

“去吧。”司馬曜揮了揮手。

衆人又向司馬曜和韓夫人行了禮,這才攜手出了府。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妹紙給我提意見了,說我更新不規律。我首先道個歉,确實最近更新不太規律,主要是手裏沒有存稿,工作又忙,不能按時下班,所以不用在8點的樣子更文。明天還要出差,中午休息那一會兒可能也抽不出時間來碼,如果明天要更文的話,可能要晚上十一點的樣子了。要不,我明天停更一天,把時間調整一下,還是每天晚上20時02分更文?這樣的話,接下來一段時間更新應該會有規律一些,我也不用這麽趕?妹紙們,這樣如何?

第 27 章 027 觸電般的感覺

第27章 027 觸電般的感覺

男人身形高大,坐在她身邊比她高大好長一截!

純黑色的手工西裝襯着他筆挺的身形,此時,他的領帶松開了,白色的襯衣扣子也解開了兩粒,露出性感的喉結。

他的酒量很好,她記得他似乎也喝了三杯以上了。

此時,他更是臉頰酡紅,那一雙狹長的桃花眸子在看向她時,幾乎是要将她融化。

她被他看得有些心發慌。

拼命地抽自己的小手,可是依她一個女人的力氣,哪裏掙得過一個男人。

結果這一用力,她沒有穩住,反倒是差點被他扯到了懷裏。

滿桌的男人,一個個都是場面上的人,對男人的風流行為只看作是一種風雅樂趣,都假裝視而不見。

最後,她只得放棄了掙紮,任由他這麽緊握着她。

“咳,魚子醬可能被其他桌端走了,再讓服務員上一份!”慕寒川慢理條斯地說道,俊挺的濃眉微微皺着。

葉綿綿瞪大眼睛,這男人,說瞎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瞥了她一眼,随後邪氣一笑,桌子下面的大手又收攏了幾分。

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他的意思,她卻是心知肚明的。

這男人,在故意調戲她,她的臉更紅了。

接下來,有幾個明星相繼上臺歌舞表現,算是為生日宴助興了……

十幾分鐘之後,便是到達了宴會的高潮,在衆人的矚目,今晚的主角韓寶兒登場了。

在舞臺的燈光效果下,她那一身晚禮服倒也是流光四溢,光彩奪目,衆人紛紛鼓掌。

韓寶兒很是興奮,站在舞臺中央,拿着話筒,對臺上深情款款道,“感謝在場的的各位朋友賞臉來參加我的生日宴,特別感謝一直支持我,疼愛我的七爺……在今後的人生裏,有他的陪伴,我将會走得更遠,謝謝!下面,我為大家唱一首……”

韓寶兒的話剛剛說到這裏,只見極輕微的聲音響過。

只見那裙子的腰側突然崩開了……

一般這種晚禮服都十分貼身,所以出現一點小破綻就會很明顯,特別是在舞臺上,衆目睽睽之下。

那裙子的下擺就直接飄落下來,韓寶兒整個後背都露出了觀衆眼中。

觀衆席上立即有人低低地驚呼起來……

韓寶兒尴尬致極,此時主持人出場,立即拿出來一件衣服将韓寶兒給披上,這便扶着她下臺了。

葉綿綿知道這裙子出意外了,她立即站了起來,跟着走到了後臺。

後面是一間休息室,此時,韓寶兒便是大發雷霆,擡手就給了那短發助理兩個耳光。

“你這個沒用的蠢貨,竟然讓我出了這麽大的醜,丢人丢到家了!”

“對不起,韓小姐,這不能怪我,怪只怪……”助理捂着臉,一邊哭一邊小聲地辯解着。

說到這裏,便看到葉綿綿走進來,她急于找到了一個替身來替自己頂罪,便是指着葉綿綿道。

“是她,就是她……韓小姐,這女人是米蘭達時裝公司的,裙子是她送來的,一定是她做了手腳,故意讓你丢臉的。”

韓寶兒看着葉綿綿,便是怒火攻心。

“你這個女人,膽子好大,竟然敢跟我家寶兒過不去,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韓寶兒其實剛才是看到了葉綿綿的,也認出她來了。

剛才看到葉綿綿坐在宴桌上的時候,她還以在猜想着這女人的身份不一般。

不過,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職員而已,因此并沒有将她放在眼裏。

“抱歉,韓小姐,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很是意外。但是,我絕不逃避,也不推脫,我們公司絕對會承擔所有的責任。”

雖然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但葉綿綿想着先平息客人的怒火再想辦法,畢竟她代表的是公司方。

“承擔責任,你能夠承擔得起嗎?你們把我韓寶兒當成什麽人了嗎?”

韓寶兒本就是個脾氣火爆的,之前在餐桌上就看葉綿綿不順眼,想着今天剛出了這麽大的醜,更是怒火中燒。

“韓小姐,很抱歉……”

“你的抱歉有個屁用啊!你現在馬上去死也不能消我心頭之恨……”

韓寶兒氣極了,抓起了桌面上的一只花瓶就朝着葉綿綿的頭砸了過去。

而葉姍姍那邊,她的身份比較普通,所以坐的位置也比較偏。

不過,從她那邊仍舊是可以看到葉綿綿的。

看到葉綿綿居然跟慕寒川坐在一起,她心裏就十分的不舒服。

直到剛才舞臺上發生了那一幕之後,她的心情這才愉快了起來。

她知道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

“牧之,你跟這幾位朋友聊聊,我去上個洗手間。”

她随後便是起身,遁着葉綿綿追出去的方向走了過來。

于是,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此時,因為已經走出了宴會廳,這裏的安保措施沒有那麽嚴格,她總算是可以拿出手機來拍照了。

她悄無聲息地靠近房間……

此時,韓寶兒正怒火沖天,手裏抓到什麽是什麽,都朝着葉綿綿的手上扔。

“你就是個狗屎的設計師,就憑你這水平,居然還能在米蘭達上班!我真是瞎了眼,怎麽就把單子給你們做了。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用你家的産品……真是太氣人了,就你這樣的設計師,死一百次也解消我心頭之恨。我會找律師告你,告你們公司,告到你破産為止……”

葉綿綿十分狼狽,抱着頭在房間裏東躲西藏的。

葉姍姍趕緊拍下了這精彩的一幕。

然後趁着沒有人趕緊遛出來,将今晚上發生的意外,以及葉綿綿被追打的視頻,編輯了一下,然後發布到了網上。

葉綿綿在房間裏被韓寶兒追了幾圈,她發現面對着一個發火的女人,她說什麽也沒有用。

她穿着高跟鞋,東躲西藏地跑了半天,累出了一身的熱汗。

微微一直身子,一只大花瓶就朝着她的面門飛了過來,眼看着她就要被毀容了。

突然一道身影沖過來,用身體護住了她。

只見一陣沉悶的撞擊之後,随後便是嘩啦的碎裂聲。

第 28 章 你那有多少

“小師妹,把小胖給我玩玩吧。”周小雙擡手推了推眼睛,嬉皮笑臉地說道。

“不給!”

“師妹,你累不,這小胖挺重的,還是給我抱抱吧。”趙天十分關切地說道。

“不給,小胖是我的,誰也不給。”

“小師妹,別玩了,該蹲馬步了。”高大壯頗為嚴肅地說道。

“那我再抱會好不好,小胖好可愛哦。”李穎雙眼可憐兮兮地看着高大壯說道。

此刻小胖完全收起上午彪悍粗野的一面,而是擺出副溫順無比,憨态可掬的可人姿态,半眯着眼睛,懶洋洋地躺在李穎懷中,不時用頭蹭着少女胸前兩團豐滿的堅挺,還很惬意地發出哼哼聲,看得大嬸和猴子他們都咬牙切齒,都恨不能也化身為小胖。

“師妹,我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這小胖都像頭國寶大熊貓,若真的話,那咱們私藏國寶,可是要被判刑的。”周小雙湊到李穎身邊‘危言恐吓’道。

“少來啦,你當我是笨蛋,哪有這麽小個的熊貓,大師兄剛剛都說了,這是師父養的寵物狗,它什麽都吃呢。”李穎白了周小雙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小胖似乎也在附和李穎的反駁,張口嗚嗚吼了幾聲,雪亮雪亮的獠牙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

“小胖,下來,回屋裏,我們要開始練習了。”高大壯揚手說道。

轉過頭,小胖完全無視高大壯的吆喝,将頭深深埋進李穎那帶着淡淡芳香的懷抱中,不走,絕對不走,這可比屋內那張硬木床板舒服多了。

看到小胖如此懂得享受,劉辛心裏琢磨着,是不是以後也得讓小胖加入到武館的日常訓練中去,省得它因過度沉浸女色,而變得懶惰,好歹也是頭靈獸,可不能就這麽堕落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感知到劉辛的心思,還是嗅到劉辛的味道,原本還在李穎懷中撒嬌的小胖,陡然如觸電般嗷嗷叫着跳到地上,以和它體型完全不相稱的速度沖到劉辛身邊,親昵地蹭着他雙腿。

“師父。”衆人看到小胖如此驚人表現,紛紛轉過頭去,看到劉辛後立即齊聲說道。

“恩,大家繼續操練,大壯,你過來一下。”劉辛微微點頭說道。

尾随劉辛身後的高大壯進了屋,恭敬地說道:“師父,找我有什麽事?”

“你上午被光頭那幫人找麻煩了?”劉辛詢問道。

“沒啊。”高大壯搖搖頭說道。

“只是路上被車撞了,人到沒事,不過那司機不講理,還想和我動手動腳,不過被我給放倒,過來處理的交警同志了解情況後,把我送到公安局……”高大壯将白天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在局子裏沒人找你麻煩吧?”劉辛關心地問道。

“沒,問過情況後,就讓我待一小屋裏,後來就把我給放了,态度挺好的,臨走還和我反複打招呼呢。”高大壯笑了笑地說道。

“怎麽,師父,難道有什麽事嗎?”高大壯跟着說道。

“你小子沒被撞傷吧?”劉辛目光上下掃視着高大壯說道。

“嗨,連油皮都沒擦傷,一點事沒有。師父,你傳授的那內功心法真是挺管用,吃了丹後立即就見效,感覺渾身都充滿使不完的力。”高大壯彎曲手臂,露出強壯的肌肉說道。

開玩笑,能夠增加百年修為的靈丹給你打基礎,再沒效果那還有天理嗎?劉辛暗自嘀咕,跟着說道:“沒事就好,以後出門當心點,這段時間估計還會不太平。”

“恩,知道了。”看到劉辛閉上眼睛,高大壯還算有點靈性,說完關上門退了出去。

……

“你說什麽,居然把那小子給放了,打傷我的弟兄,碰壞我的車,你們就這樣把他放掉?這社會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了?”市區一家休閑場所內,躺在浴池內的光頭接了個電話,還沒聽完,已經從池內一躍而起,嗷嗷嚷嚷開來。

“強子,我跟你說,咱們可都是幫老板做事,你可不能這樣啊胳膊肘往外拐啊。”已經吃了兩次虧的光頭可是滿腹的怨恨無處發洩,還尋思着晚上吃飽喝足後,去局子裏揍高大壯一頓解解氣,可轉眼的功夫,事又黃了。

“你小子叫個屁,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所長,人家居然能讓局長親自過來過問,我他媽的能不放人嗎,何況深查下去,你我都讨不了好,還頂着風頭幹,那我不是傻逼嗎?”電話那頭也沒個好聲地吼到。

“我說光頭,你到底有沒查清楚,那家夥後面有沒有背景,這樣玩,會把事情搞大的。”

“沒啊,我叫下面人摸過他的底,就一尋常武館老板,沒什麽花頭啊。”光頭也有點蒙了,難道這次碰到個難惹的主。

“沒花頭就這樣了,有花頭還得了,光頭,我看你最好還是跟老板說,讓他來處理吧,玩硬的我估計比較麻煩。”

“我明白。”光頭挂上電話,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猛然從水裏站起身來說道,“給我準備車,去老板那。”

……

“小師妹,你過來一下。”院子裏,高大壯沖李穎招招手。

“師哥,什麽事?”李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走過來。

“這個是師父叫我給你的。”高大壯拿出一個小瓷瓶說道。

“這個是?”李穎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哦,是師父精心煉制的凝玉丸,我已經吃過,沒有任何副作用,而且可以排毒養顏,滋養肌膚,是個好東西哦,不信你看我的臉。”高大壯言行并茂地說道。

噗!

李穎打開蓋子,一股淡淡清香散發出來,這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李穎立即察覺出這凝玉丸散發出的靈氣,這哪裏是什麽滋潤養顏的保健品,而是如假包換的靈丹啊。

所謂的排毒養顏,滋養肌膚,恐怕只是外在的一點點好處罷了,如果能夠完全吸收其中靈力,對于修真者來說,那可是有莫大的好處,起碼也能頂得上一株五十年靈芝,而且效果絕對比服用原材好。

自己沒看走眼,師父果然是高人,上好的靈丹随便丢,出手真是闊綽啊。

“裏面兩顆,一顆免費給你,還有一顆,師父說要你幫着賣掉,不過價格……”看着李穎愣神不說話,高大壯的價格到了嗓子眼,猶豫了片刻沒敢說。

“師哥,錢不是問題,你那有多少?”李穎聽高大壯這麽一說,頓時兩眼放光芒,緊緊握住高大壯的手,激動地問道。

師妹的手,好嫩好滑……高大壯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臉上霎時通紅,将手抽了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師妹,這丸都在師父那,只給了我兩顆,你先賣了,回頭我再跟他要。”

“那好,師哥,這凝玉丸我可都包銷了,你可不能給別人啊。”李穎如獲至寶般将瓷瓶收了起來,擡頭盯着高大壯說道。

“師父可說了,這凝玉丸起碼也得賣這個數呢。”高大壯豎起一根手指頭說道。

說老實話,雖然知道凝玉丸效果很好,但是要賣十萬的話,高大壯還是覺得太昂貴了。

“你放心吧,只會多不會少。”李穎瞥了一眼,嗨,才一百萬啊,不貴不貴,要知道一株五十年靈芝在俗世之中的靈才市場上,至少也得要一百萬以上,而這種現成的丹藥,那更是難得一見,大家都争先搶購的好東西。

不過另外一顆靈丹,李穎也不會賣,她另外還有用處呢。

……

天京市區一棟氣勢非凡的高樓,頂層辦公室內,光頭正低着頭乖乖聽着老板訓話。

這裏是榮昌集團的總部,老板正是萬蠱門的記名弟子陸展鶴。

“廢物,真是一群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們還能幹什麽!”依然是一身唐裝的陸展鶴轉過身來,陰沉着老臉說道。

“老板,那個武館館主似乎有點背景,而且又有真功夫,我們怕把事情搞大,所以……”光頭戰戰兢兢地說道,他可不敢說自己一群人居然被小胖輕松搞定的事。

“哼,有點三腳貓功夫,還有背景,所以你們就搞不定了?”陸展鶴眯起眼,如毒蛇般盯着光頭。

“老板,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辦了。”光頭陡然覺得一陣心寒,眼前似乎浮現出幾年前老板混黑道時的一幕幕血腥場景,汗水一顆顆順着臉頰接連往下流,趕緊應聲說道。

“最近可不太平,莽莽撞撞只會把事情辦砸了,這樣吧,你給我把其他的住戶搞定,那個武館我來處理吧。”陸展鶴沉吟了片刻說道。

“是是,老板出手,一定馬到成功,區區一個武館,哪裏是老板的心事。”光頭聽了心裏頓時放下顆大石頭,趕緊拍馬說道。

“你先下去吧。”陸展鶴揮手說道。

光頭走後,碩大的辦公室內轉眼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陸展鶴眼中閃過一絲陰毒,輕輕敲擊了幾下紅木桌案,說道:“平兒,晚上你去走一趟吧。”

一個黑色身影從側門中走了出來,揮舞着詭異的雙臂,發出嘶嘶聲響……

第 38 章 減肥之始也(四)

“怎麽可能!”陸花暖一下子跳了起來。“等走到書院,我的小命就沒了。”

玉寧頓時被陸花暖弄得無語了,“你不是要減肥嗎?這句話我都問了第二遍了,花暖。”陸花暖拉住玉寧的胳膊撒嬌道:“好玉寧,等到書院再減肥嘛!讓人家再休息休息,養足精神,就可以進行我的減肥大業了嘛……”

“陸花暖!”玉寧撥開陸花暖的臉上手嚴肅地說,“你這樣叫有恒心減肥?第三遍了,你一直在推脫,是你說要減肥,可是呢?這麽一大桌子的菜,基本上都是你一個人吃完。你說吃飽了好有力氣減肥,我心軟也同意。吃飽了,就需要運動消食……人要活在當下!我要行使我監督你減肥的權利,我再次說一遍,咱們倆走着回書院。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自己走回去了。”

陸花暖以為玉寧在跟她開玩笑,一臉猥瑣笑着對玉寧說道:“玉寧,你別鬧了,等我走回去,黃花菜都涼了,還怎麽抱墨先生大腿呀。”

玉寧看了陸花暖一眼,轉身就向門外走去。沒等陸花暖回過神來,玉寧已經消失在她眼前。“啊,玉寧你來真的!等等我,我沒說我不走。掌櫃的,結賬,剩下的不用找了。”陸花暖丢出一錠銀子,急忙朝着門口跑去。

還沒走幾步就被掌櫃攔下,“陸小姐,陸小姐……”

“怎麽回事,我不是說用找了嗎,剩下的就當本小姐打賞的。”陸花暖不耐煩的說。

掌櫃一臉緊張又不得不開口說道,“陸小姐,這個,嗯,您留下的銀子不夠還差10兩……”陸花暖一聽頓時臉紅了,還故作鎮定道:“不就是10兩嘛!本小姐像是會欠錢的人嗎?下次跟本小姐說,難道本小姐會欠賬?”

“那是,那是,陸老爺是本鎮首富又宅心仁厚,陸小姐也頗有乃父之風。不過陸小姐也知道,本小店就是小本生意,概不賒欠。”

“給,給,給,廢話怎麽這麽多。”陸花暖從荷包裏掏出20兩來扔給掌櫃,“這下夠了吧,本小姐沒零錢不用找了,快讓開,別擋着我去追玉寧。”陸花暖一把撥開掌櫃,像被狗追一樣,火急火燎地一溜煙抛出酒店。

店裏的小二,見陸花暖離開,就湊到掌櫃身邊:“掌櫃的,小的我真佩服您,竟然跟着陸家小姐要賬。您真是英明神武,我對您的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掌櫃拍了一下小二的頭說:“好啦好啦,別拍馬屁了。其實別看陸家小姐長相如此,但是她心地善良。”“可掌櫃的,小的不明白。既然您說陸家小姐這麽好,你為什麽還要宰她呢?”

掌櫃的一把捂住小二的嘴巴,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輕點!讓別人聽見,還以為咱們店是黑店!我這麽做自有主張,快幹活去!”小二摸了摸頭,極不情願地回店裏,一邊走,還一邊嘟囔道:“掌櫃的勁真大,不知道男男授受不清嗎?還抱我這麽緊,萬一讓我家隔壁的小翠看見怎麽辦。”

第 36 章 :洛神賦

“你們終于回來了!”見燕九回來,阿精急忙跑上前來。

“早先霖天境來了十幾位修士,剛到這裏就四處搶奪青玉牌,燕九姐姐,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阿精從腰間一排的儲物袋裏,拿出兩塊青玉牌,“燕九姐姐,可別說我不仗義啊,這兩塊青玉牌就送給你和風大哥了!”

阿精一邊将那兩塊青玉牌塞進燕九手裏,一邊手忙腳亂的把腰上系着的儲物袋塞進懷裏,阿精那不到一掌盈盈一握的腰肢,都被這儲物袋弄的圓潤起來,那欲蓋彌彰的樣子,看上去又可愛又可笑。

阿精甜蜜憂傷的嘆了口氣:“唉~要是有個高階儲物袋就好了,這一個又一個的真是………咦?高階儲物袋!”

阿精眼眸晶亮的看向清硯手中托着的高階儲物袋,“這是要給我的嗎?”

“你不是給了阿九一塊青玉令嗎,這是回禮。”清硯說完,将那儲物袋随手一抛,丢向阿精的方向。

阿精手忙腳亂的接過,放到眼前左瞅瞅右望望,真的是高階儲物袋啊!燕九姐姐這弟弟也太大方了吧!真不愧是昆侖高徒啊!這一個高階儲物袋,要好幾塊上品靈石才能買來吧?

燕九看向清硯,不過十年未見,這倒黴蛋已經長成“土豪”了!不愧是昆侖掌門的親傳弟子,這待遇真是……

清硯似有所感的看向燕九,“那本是我入門時,宗門發放的,如今卻是用不着了,能給你用作回禮,也算用的其所了。”

燕九眨眨眼,這是在對自己解釋?可是為什麽?

卻見清硯此時走到自己身前,将手伸向自己腦後,見人靠近,燕九下意識的想要避開。

“別動,”清硯輕聲說到,一種叫做“清硯”的氣息,将燕九輕輕籠罩起來。

這種領地仿佛被人入侵的感覺,使得燕九心裏十分的不适,但她還是止住了想要逃開的潛意識,只因為這人是燕十一。

清硯修長的手指撫過燕九背後的長發,柔順絲滑的觸感如同捧着一汪冰涼的清泉,他兩手挑起一绺,生澀又熟練的将它們輕輕的挽在一起。

這是自己夢寐以求了千萬次的事,每當想起燕九時,就總能想起燕九為自己束發時的樣子,那句句叮咛,一聲聲囑咐,都是自己午夜夢回時最好的藥劑,如今終于能一嘗夙願。

不一會就見一個飛仙髻的雛形,慢慢的顯現出來。

“阿九,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也為我挽過發,我一直都想為阿九做點什麽,可又不知道阿九需要些什麽,于是我總是把一些自己認為好的東西,慢慢的留攢起來。”

清硯攤開手掌,掌心上躺着一枝冰藍色的雙臂步搖。

“這只步搖,是我煉制的一件儲物法器,裏面的空間雖然不是很大,但平時用來放一些不用的雜物還是可以的,希望阿九能夠喜歡。”

說罷,清硯将那只步搖,輕輕的簪進燕九的飛仙髻上,清硯退後一步,打量着燕九,面容空靈如仙,眼眸魅惑似妖,泠泠好似天上神袛。

清硯卻看着這樣的燕九,眸光一點點的暗沉下來,這樣的燕九,想讓人狠狠的藏起來,不讓外人窺上一絲一毫。

阿精卻在此時擠了進來,她抱着懷裏的高階儲物袋,一臉贊嘆的看向燕九,“哇~燕九姐姐,你梳飛仙髻好漂亮啊!”

可随即,阿精卻膛目結舌的指着燕九頭上的步搖,驚訝到有些失禮的說到,“那是靈寶沒錯吧!是比靈器還要厲害的靈寶對吧!”

燕九挑眉看向清硯,這麽厲害?那所謂的空間很小,究竟是多大?不過好像自己用不到啊,自己的頰囊……

唉,燕九在心裏默默的嘆口氣,還是別提頰囊了,一想到自己囫囵着吞了一條血佛,自己就覺得心裏怪怪的,果然,自己還是需要時間來适應啊。

阿精卻突然谄媚的沖着燕九眨眨眼,“燕九姐姐,你還要青玉令嗎?別的不說,十塊八塊我還是有的,”

看着阿精這副讨巧賣乖的樣子,燕九好笑的搖搖頭,“不用了,有這一塊就夠了,阿精,我想要去那深淵一觀,不知你要不要去?”

“去!燕九姐姐發話,這必須得去啊,不過先給我點時間,我要把這些東西先裝起來。”阿精指指懷裏鼓鼓囊囊的儲物袋,笑得一臉狡诘。

而此時的深淵下,一幹人等,早已集結等候在那裏,就見有兩位身穿绛紅宮裝的漂亮女修,踏一朵白蓮從天而來。

只見那兩位女修其中一位稍微年長些,雪膚花貎,雲鬓鳳釵,另一位則看上去稍年幼些,卻也生的盈盈秋水,嬌弱非常。

觀自意拉下鬥篷上的兜帽,往一旁的角落又退了幾步,“沒想到這洛神閣,居然派了“绛”字輩的弟子來此,看來這洞府定然來歷非凡。”

“原來是洛神閣的绛眉仙子,”那兩位女修一落地,就見一身穿白底紅紋,衣角繡有“丹符”二字的修士上前迎接。

那名叫绛眉的女修盈盈行了一禮,柔聲道:“見過丹符宗的樸南師兄。”

绛眉身後的女修也随着行了一禮,嬌嬌弱弱的起身站到绛眉身後。

“這位是?”樸南疑惑的看向绛眉身後,這小姑娘雖然看着年紀不大,可是竟然身着绛紅顏色的宮裝,必然大有來歷。

“此乃我師父新收的弟子,绛靈師妹。”绛眉果然不負洛神閣善解人意的聲明,當即解惑到。

“原來是令師新收的高徒,真是可喜可賀。”

绛眉卻是話鋒一轉,徑自問道:“不知深淵這裏,現下如何了。”

燕九看的一陣好笑,這樸南真真是塊木頭疙瘩。

都說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鬥,樸南在一個女人面前詢問另一個女人,當然不會得到什麽好臉色。

“绛眉師妹請看,”樸南讓開,讓绛眉可以更加清楚的看清身後。

巍峨宮殿,古樸莊重,其中大半隐沒在翻滾的黑霧中,只露出雕有嘲風的飛檐和殿門正中的匾額,上面用金粉書有《望淵》二字。

“望淵?”绛眉柳眉微颦,“好像在師父那裏聽過這個名字。”

“绛眉師妹覺得耳熟也屬正常,畢竟洛神閣還與這望淵有些淵源,”那樸南看着绛眉款款道。

“大約幾萬年前,這中洲大陸曾來了一位修士,無人知其來歷,也無人知他修為,只是他曾一掌就滅殺了一位惹怒他的化神修士,所以也有人推測,他可能來自上界。”

樸南看着那大殿上的匾額,接着說到,“這就是望淵,後來,他不知所蹤,有人說他飛升上界,也有人說他雲游天下,卻沒想到他會在這裏留下了一座洞府……”

燕九看着那隐在黑霧間的宮殿,眉頭越擰越緊,“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難道這只是一個巧合?”

燕九看向清硯,“你說這望淵曾與洛神閣有些牽扯,到底是什麽牽扯?”

“傳言,這望淵曾愛慕洛神閣的祖師沈秋,并為其作了一首名為《洛神賦》詞曲,至今廣為傳唱。”

清硯看着燕九,緩聲念到,“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纖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燕九聲音清悅的接到,而随着這一句句耳熟能詳的《洛神賦》,是她越來越明亮的眼眸。

似有一些東西在自己腦海中緩緩鋪開,只是,還差一些東西。

燕九看向清硯,“我說的可對?”

“阿九也聽過這《洛神賦》?”清硯有些驚異的看向燕九,可随即他又笑笑略有自豪的說到,“也是,阿九總是知道許多。”

燕九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眸光灼灼的看向黑霧中的宮殿,這仿若與紫禁城模樣相仿的建築,讓她仿若回到了前世。

原來,我并不是一個人……

清硯看向燕九,心中暗自想到,這《洛神賦》雖好,可在自己看來,那華麗的詞藻卻遠不及燕九萬一。

遠處,幾個叫的上名字的宗門齊齊聚首,這邊一聲“某某師兄”,那邊一句“久仰久仰”,雖面上一派和睦,但其實各個心懷鬼胎,閑話良久,這才說到“破陣”一事上。

一說到這“破陣”,一群人頓時沒了聲響,誰都有那麽一兩手的看家本領,誰都有那麽一兩件用的上的法寶,可是誰都不願做這出頭的橼子。

一時之間這氛圍竟有些冷寂下來,見氣氛凝重,洛神閣卻站出來開了腔,因洛神閣與衆多門派聯姻,此時出來說話再适合不過。

“諸位道友都是為這望淵而來,可是如果打不開這望淵設下的結界,裏面的秘寶一樣是無主之物,等到這霖天境關閉,那是可就悔之晚矣了。”

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绛眉,“不若我們合力,将這結界打開,等這結界一開,裏面的東西就各憑本事了。”

說着,這绛眉随手召出一朵白蓮來,只見那白蓮花開七瓣,猶如上等白玉雕琢而成,花瓣如雪潔淨無垢。

“無垢白蓮!”阿精驚訝出聲,“她怎會有這等寶貝?”

燕九看向阿精,疑惑的問道:“那是什麽?”

“那是佛界七寶之一的無垢白蓮,因花瓣潔淨不沾染塵世間污穢,所以叫做無垢白蓮。“

清硯頓了頓接着說到,“無垢白蓮完全長成時共有九瓣,別看這绛眉手中的花瓣薄如蟬翼,但實則每一片都蘊有金丹修士全力一擊的實力,進可攻,退可防!若是等這白蓮長到九瓣,那每一瓣都将含有化神的威能。”

“這麽厲害,這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才能蘊出此等威能的靈珍“”?”

“阿九,你可知洛神閣有一秘境名為花海。”

燕九搖頭,“說來不怕你笑話,我這些年一直呆在與世隔絕的霖天境內,對外界的事知之甚少。”

清硯聞言,心下更是複雜,他對着燕九緩緩說道:“沒事,我可以告訴你,這花海,乃是當年望淵,贈給洛神閣祖師沈秋的禮物,這秘境說來奇特,裏面生有各種奇花異草,可是女修只能觀看,不能采撷,需得男修進入采摘下來贈予女修。”

清硯看向绛眉手中的無垢白蓮,“這無垢白蓮就是取自這花海秘境。”

“能将一秘境送人,這望淵好高深的修為!”阿精看向清硯,“這望淵如此愛慕洛神閣的祖師,他得償所願了嗎?”

清硯搖搖頭,“沒有,不知什麽原因,這沈秋拒絕了望淵,然後望淵消失,再未出現。”

“啊,這望淵真可憐!”阿精一時唏噓,“所愛之人,卻并不鐘意于自己。”

燕九卻覺得不然,“沈秋既然将門派定為“洛神閣”,就足以說明她對望淵并非全然無情!而望淵卻是兩人間最不可憐的那個,至少他努力的去争取了,即使結果不如人意,可是,至少他不會遺憾。”

清硯看向燕九,很難想象燕九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望淵的确不可憐,只是有些可悲。

一次不成功就應該去争取第二次,只要沈秋未嫁,他就應該一直争取下去,可是從他消失不難看出,望淵退卻了,這樣的人就算是失敗,也不值得同情唏噓。

而一旁默不作聲的季風,卻是知道沈秋拒絕望淵的原因,正如燕九所說,沈秋對于望淵并非無情,但之所以拒絕,乃是因為沈秋修習的大道乃是——太上忘情。

沈秋與望淵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第 37 章 樹海(上)

在這場戰鬥之中,羽生并不打算展示他那神鬼莫測的施術速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如果只是戰鬥訓練的話,那他的查克拉當然可以随意的揮霍,可在面對門左衛門這樣的忍者的時候,耗盡查克拉與死亡又有什麽區別。

草地上、樹幹上、常青樹的樹冠上,十個傀儡或者蹲着或是立着,它們遠近交互、層次分明的将門左衛門守衛其中……再也沒有比傀儡更忠心耿耿的護衛了。

就見門左衛門十指連動,近松十人衆就在他的指揮之下飛快的開始了活動,盡管他因為沒有料到敵人會當先發動襲擊而楞了一秒,但反應依然十分及時。

密集、滲人又極其刺人耳膜的傀儡嘎嘎聲響中,十個傀儡中的三個徑直迎向了沖過來的羽生,然而羽生卻并沒有理會它們,他雙手上下翻飛,不斷的結成一個又一個的印,同時輕聲對着自己的同伴喊了一聲:

“奈良!”

這種時候,奈良自然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他腳下那漆黑的影子如同突然擁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變化成一根根的觸手向着前方延伸出去,那影子迅速的超過了羽生的身形,先一步連在了那三個傀儡的腳下。

三個傀儡揚起的利刃硬生生的被停了下來,同時門左衛門的三根手指猛地一頓,顯然他已經感覺到了那三個傀儡似乎已經無法被他控制了。

“老人家總免不了查克拉衰弱,不是麽?”羽生這麽想着,然後與那三個傀儡交錯而過。

盡管奈良一族的影子束縛術是一種異常便利、極具控制能力的忍術,但奈良渚畢竟是一個年輕的忍者,他的術遠沒有那麽老道,他的查克拉更談不上強大,更不要說能跟門左衛門争奪傀儡的控制權了。對後者那種強大的忍者來說,按理來說應該當即掙脫開他的束縛才對。

然而,僅從外貌上看門左門衛也已經是七十歲後半的年齡了,不管他表現的多麽殘忍,事實上他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個勉強為村子作戰的老忍者而已……他的查克拉又能強到哪裏去麽?

事實上,門左門衛早就是那種在依靠經驗作戰而非查克拉作戰的忍者了,他的名頭很響,他的威脅很大,但實力早已今時不同往日。相信哪怕僅僅往前提個五年,他也不會被區區實力中忍級的奈良渚給将上一軍。

這些羽生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想法,如果被奈良知道的話,他肯定會立刻罵娘。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事情哪有那麽簡單?此時,對于控制着那三個傀儡的他來說,感覺就像是屁股底下坐着一座火山一樣坐立不安,即将被掙脫控制的反而是他這一方。

奈良可沒有感覺到門左衛門的查克拉因為年老而衰弱了多少,在勉力控制着那三個傀儡的時候,他也被定在了原地,無法再為羽生提供支援了。

越過了傀儡之後,羽生手中的印也已經完成了,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充盈而新鮮的氣體湧入了他的肺部,接着他猛地吐出:

火遁·火龍炎彈!

熾熱的火龍炎彈,在已經黯淡下的樹林之中分外顯眼,澎湃的熱浪以羽生為中心向着四周鼓蕩開來,爆炎直指十多米之外的門左衛門。

這種誇張而毫不掩飾、威力巨大但速度并不甚佳的忍術,怎麽可能會取得直接命中?門左衛門想也未想,當即将另外三個傀儡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轟!

火龍炎彈徑直撞到了那三個傀儡上,當即化作點點星火四散開來,一個強大的忍術,取得的效果僅僅如此而已。

傀儡是一種很特殊的忍具,一般在制作的過程之中肯定經過了耐火承壓、耐磨承重、沙漠水域、高溫冰凍等等測試,更不用說近松十人衆這種最頂級的傀儡了,它們的設計指标肯只定更高。

如果連火遁水遁都承受不住的話,那傀儡的用途也太狹隘了些。因此羽生的火遁,僅僅給那才個傀儡帶來了一絲外表的損傷而已。

但緊接着,一只拖着透明絲線的手裏劍卻微不可查的從那三個傀儡留下的間隙、借助火遁造成的高亮閃光,以異常刁鑽的角度纏繞到了門左衛門的一根胳膊上。

隐藏在火遁中的,是另外一個火遁。

火遁·龍火之術。

羽生發動兩個火遁的時候,幾乎沒有多少時間間隙。

這同樣是一個範圍傷害的火遁忍術,可與火龍炎彈不同的是,以絲線牽引為發動前提的龍火之術,某種意義上是“制導”的。

灼熱的火浪再次襲向了門左衛門,因為先一步被手裏劍命中,所以這個術他避無可避。再加上因為先前火龍炎彈創造的高溫環境,C級的龍火之術發揮出了遠超它等級的聲勢與威力。

而後,被龍火之術命中的門左衛門,劇烈的燃燒了起來……毆打老爺爺的人,就這麽被找到了。

盡管取得了命中,然而羽生卻皺起了眉頭,他感覺有點不太對勁。雖說這種連續攻擊是他設計的,可取得這麽誇張的效果,實在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不管多麽精巧,小把戲只是小把戲而已,它會對門左衛門這樣的忍者起到多大效果嗎?羽生表示懷疑,而且他的小把戲也稱不上有多精巧。

更為直接的證據是,門左衛門一直在安靜的燃燒着,在火焰之中他既沒有掙紮也沒有哀嚎,居然就那麽一動不動的呆立在原地。

近松十人衆也全都停下了動作。

羽生舉起單手,示意同伴們不要妄動,他則是死死地盯着燃燒中的門左衛門。

“真是了不起,居然這麽快就命中了我的替身……可越是這樣,今天你們就越得死在這裏,不能給你們成長的機會。”

作為一個砂隐忍者,這種态度是正确的,有機會的話,威脅必須要消滅在萌芽狀态才行。

龍火之術的火焰漸漸熄滅,但門左衛門的聲音卻不是從那裏傳來的,羽生等人猛地将視線轉向了最初他們藏身的那個樹冠,只見另一個門左衛門就站在那裏。

不,應該說門左衛門一直呆在那裏。

只見他輕輕挑動了一下自己的食指,就見那個剛剛從火焰之中顯露出來的身影的手指也跟着動了一下,再然後,一個近松十人衆的傀儡也動了,它做出了攻擊的姿态。

顯然,羽生剛剛命中的,還是一個替身,是門左衛門也自己為樣本制作的傀儡。

傀儡師改造自己的身體,或者制作一個跟自己一樣的傀儡作為替身并不少見,然而這種控制自己替身傀儡,然後以替身傀儡控制龐大的傀儡群的行為,簡直聞所未聞,怪不得之前近松十人衆的動作沒有那麽精細,它們等于只是在被一根手指控制着而已。

一根手指,控制十一個傀儡,這是何等的操作能力?

“前輩,你有點太老而彌堅了……”

羽生的眼底,終于還是沉了下來。

說好的全力作戰呢?原來只是在玩啊。盡管這種謹慎的隐藏本體的行為,在道理上是說得通的,畢竟這樣的話無論如何門左衛門都能利于不敗之地,但是……這确實是在玩啊。

作為第一場戰鬥就碰到的對手,門左衛門未免太強了點,說好的來小怪喂經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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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楚宮春(五)

屋外春光正好,湛藍的天空上飄着潔白的雲朵,樹丫上新葉如蓋,暖陽從雲朵中探出,發出了炫目的白光,刺得阿媛閉上了眼。陣風吹來,泛起涼意,竟打了個寒戰。

“禁不得風?”楚晔才出門,又将人抱回了屋。

“我不要回去,不想老在這裏躺着。”

唉,嘆了口氣,把人抱去了西屋,放在了窗邊的軟榻上。

打開窗戶,軟榻上的人一眼便可望見太液湖。

湖邊楊柳依依,千萬條綠色的絲縧迎風搖擺,人在屋中似乎也能聽到“莎莎”聲,一團團白色柳絮随風飄散開來,像漫天飛舞的雪花。湖中的荷葉己從水中冒出來,在粼粼水波中,顫巍巍地迎着陽光,肆意生長。

等楚晔回屋拿來薄被時,人已彎着唇角睡去了……

唇透着淡淡粉,不似之前的蒼白幹涸,柔軟而潤澤。

楚晔看了片刻移開目光,伸手關上窗子。

仿佛與世隔絕,一方屋舍內靜悄悄地,只有她平穩的呼吸聲與自己筆下“沙沙”地書寫聲。心在這一刻無比寧靜亦無比滿足。

據說新皇忙得很,又值先皇西駕,所以并不來後宮。

沒了可以争的東西,皇上又從不拘束她們,珉楚後宮異樣的和諧快活。

她們時常三五成群吟詩作誦,踏青賞景,每一天都似女兒家的盛宴聚會,倒也逍遙自在。

柳如煙眼尖遠遠地便看到劉順領着十多個太監擡着一席軟轎,站在路邊。

衆妃嫔興奮地一湧走到劉順面前,劉順趕緊上前請安。

柳如煙開口問:“皇上可在?”

還未等劉順回答,便聽見林子裏響起一個迷糊的聲音,像是剛被吵醒的樣子:“唔,誰來了?”聲如黃鹂,分明是一個姑娘家。

正當大家心中揣測時。

春風拂過,各色脂粉味随風飄向林子,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接着便聽見一個冷冷的男聲:“都給朕退下。”

李輕雪心下一跳,随衆妃嫔悻悻而歸。

柳如煙一人獨自落在最後,走到半路,趁人不備悄然從林間繞回,輕輕拂開遮擋的花枝,只見青草綠樹之間一年輕男子懷中抱着一個小姑娘靠坐在樹下,小姑娘眉目精致,此時已咳得面色通紅,男子輕拍她的背問:“可好些了。”溫柔缱绻,滿滿的愛意,如這春日陽光無遮無掩破雲而出,全無平日裏冷冽樣子。

想再上前一步,“嗖”地一下,腳下攔了一條樹枝。

“退下”楚晔,聲音硬冷已隐隐含怒。

柳如煙又羞又惱又愧,跌跌撞撞離去。

“誰呀?”

“不相幹的人,現在可好些了。”

“嗯。”

“阿媛,我們該回了。”

“晔哥哥,我瞧見樹上有個鳥窩呢。”

楚晔仰頭,槐樹上果然有一個鳥窩。

“不知道,裏面有沒有鳥蛋。”

“想看?”

“嗯。”聽見這話阿媛目露驚喜。

楚晔抱着她輕輕一躍,眨眼兩人已站在樹丫上了。

阿媛探頭看去,窩裏居然有數只小鳥,鳥媽媽不在,小鳥們看到他們,叽叽喳喳叫個不停。她伸出手指,用指尖點了點一只小鳥的腦袋:“真醜。”,灰撲撲的。鳥兒們看到手指以為是喂食的小蟲子,張着大大的嘴,朝着手指擠來擠去。惹得阿媛咯咯咯笑個不停。

看了一會,她忽地道:“晔哥哥功夫如此了得,我這個做師妹定然也不會差,等我身子養好,自個兒也能飛了,便能天天來看上一看。”

楚晔聞言,身子一僵,頓了頓才道:“阿媛,你并不會武。”

“哦。”阿媛笑吟吟地低頭拔弄着小鳥兒羽毛,神色如常,心中卻翻江倒海:她得有多傻缺?不會武還去替個高手擋刀子?難道她愛楚晔愛得這麽慘?寧願自己送命也不願讓他傷半根手指頭?哎呦喂,怎麽辦?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而且她還覺得自己是只要稍作威脅分分鐘便能把楚晔這個未婚夫給賣了的節奏……。

哎呦喂,這可如何是好?

沒有深情,只能套路了。

雲媛:套路深不可測。

入夜,珉楚禦書房。

淩風閣護法淩西正與楚晔回禀近日在大業查到的事。

楚晔有四個從小跟着的随從,淩東,淩南,淩北,淩西。

四人中淩東年歲稍長,已有三十,淩西與淩北比楚晔略大些,淩南和楚晔一般大。楚晔登基後,淩東接管淩風閣;淩西作為淩風閣護法,還是像以前一樣雲游在各國之間;淩南依舊跟在楚晔身邊現為禁衛軍首領;淩北已升為玉峰山都督任主将。

自從肅清蕭黨之後,玉峰山的戍衛就成了楚晔一塊心病。

不可否認蕭家善出将才,蕭氏滅族之後,珉楚除了北疆顧家父子,幾乎無善戰的主将可用。淩北縱然機智善謀,但畢竟初入朝政軍營,又無實戰經驗,一人之力哪能擋得住大業之狼虎之師。

雖然兩國有不互犯的約定,但楚晔深信以太子軒轅睿的野心,一有機會必會挑起戰事。

今日淩北為楚晔帶來了好消息,是關于軒轅睿的。

一向行為端方,一言一行堪為大業之表率的高齡單身漢太子睿竟公然拒婚,且行為十分的過激。

按淩北的話來說,乃業都一場大戲。

那日業後将她的親侄女太子睿的親表妹蘇家大小姐蘇錦瑟賜給太子睿為側妃。賜婚懿旨才入太子府,門外蘇錦瑟的花轎就吹吹打打地到了。這分明是業後對她的這個兒子進行的一場逼婚。

于是兒子惱了,阖府大門緊閉,坊間傳言連後門的狗洞都給堵嚴實了。任憑送親隊伍吹吹打打,愣是不讓花轎進門。按常理,這時候蘇家花轎該立馬擡回,省得在此被人圍觀,任人議論,丢人現眼。

可蘇家的這位小姐,也是業都近年來難得一見的奇葩之才。據傳她自小就一直禀承非表哥不嫁的原則,癡心不改地從十歲一直等到了二十。要知道,雲洲大陸的女子及笄便可成婚,十三四歲父母便開始相看人家,有些着急的十三四就嫁了的也不少。二十歲未成婚的女子已是鮮少,況且蘇錦瑟十年連一個婚約也沒,真是罕見之奇葩了。

既嫁不了她幹脆用家裏為她準備的嫁妝辦了私塾,專門接納一些窮苦人家的小孩子;有時甚至會隔着竹簾,化身為教書先生,親自為這些孩子們授課;她還辦了醫館,救治了無數人。

因而對于這位大齡女子,無論是看在她的所作所為,還是看在業後的面子上,業都的世家們都會說聲蘇姑娘賢德。

如今這位賢德女子終于盼到賜婚懿旨,即使表哥家門緊閉,她依舊不退縮。十年都等了,還怕在這門口等?哪怕等上幾日也無妨。她就不信表哥會真的不顧姑姑的旨意?看不到她的一片癡心?即便都無視,他一個太子總是要出門的罷。

幾個時辰後,太子終是憋不住要出門了,但出門之前,先命業都府尹連人帶轎統統轟回了蘇府。

堅強的蘇小姐終于崩潰,羞憤尋死後被人救下。

當夜業後病倒,太子睿入宮探望。這一探便是月餘不見人影。

已撒手朝政多年業皇軒轅泰再度出現在朝堂之上,接手政務。以雷霆之怒斥蘇家藐視皇威,挑起事端,并奪爵免官,全家貶為庶民不得再踏入業都半步。蘇錦瑟更被直接賜死。業皇似乎恨毒了她,将人扔在亂葬崗下令不許收屍。業後亦受牽連被賜居別苑養病,無故不得擅離。

一月後,太子睿才出現在早朝,人驟然輕減了不少,似是大病一場。一向以宅心仁厚為名的他卻對業皇此番處置若罔聞。

正因為大業出了這麽一樁事,太子睿自顧不暇。珉楚這次大面積換将,業才沒有借機生事。

這一月內太子睿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淩風閣幾經探查無從得知。

楚晔聽完後,心下稍定。

夜色深沉。

蓁蓁院裏廊下的宮燈散着暖桔色的光。

內室忽地傳來若有若無的啜泣聲。

楚晔警醒,起身急步跨入內室,摞開床帳,借着廊檐微弱的燈火一看。

裏面的人緊緊抱着被子,呼吸急促,眉心蹙起,雙目緊閉。

“阿媛。”

聽到喚聲,阿媛倏然眼開雙目。

四目相對,她眼內的惶恐之色一閃而過,呆愣片刻才拍着胸脯舒了口氣。

楚晔挑亮燭火,這才看清阿媛臉色泛白,鬓發已被淚水打濕。

“夢魇了?”俯身握住她的手柔聲問。

阿媛點頭。

楚晔拖來繡凳,在床邊坐下,定定地看着她問:“夢到什麽了?”

阿媛搖搖頭,“醒來便不太記得清了。”

楚晔不再多問,陪着着她,兩人一坐一躺默然良久。

見阿媛漸漸地閉上眼,楚晔替她掖好被角,才要起身将燭火挑得暗些,忽地衣袖被人扯住,回身見阿媛眼巴巴地瞧着他,彎了彎唇角道:“不走。”

阿媛臉色微紅,松開手。

楚晔挑暗燭火,坐回繡凳,見她還睜着眼,道:“快睡吧。”

第 37 章 兩個女人的戰争

“已經死透了別砍了……”

由于是第一次參戰,好幾人已經失去了理智,手中的武器還在不停的向着砍碎的屍體落下,直到李雷的大吼傳來,這才停了手。接着嘔吐聲就此起彼伏的傳來,第一次見這麽血腥的場面,大多數人都忍不住吐了。

空氣中彌漫着的血腥味和嘔吐物的味道摻雜在一起,李雷皺着眉頭先把這些人傳送了回去,接着看向老爺子李長海,只見他雙手一直在顫抖,手中的劍都快拿不住了,二品靈器的長劍竟然被砸的都有些彎曲。

“沒事吧你?”

“沒事,他那錘子太重了,把我弄回去,你們打掃戰場吧。”

等在把老爺子弄回浮空仙島,現場臉上自己只剩下了五人,夏雨峰正拿着雙錘掂量着分量,似乎很喜歡。女王正在扒死屍上殘破的靈甲,一點也不嫌棄血腥。娜塔莎一直在幹嘔,可就是忍住沒吐,再撿敵人散落的兵器,似乎對一杆長槍很滿意。最後一個竟然是嬌嬌,這丫頭拿着把帶血的短劍,正一臉的興奮,小臉都漲的通紅!

快速打掃完戰場,李雷趕緊把他們弄進仙島內,并讓管家通知他們随時備戰,恐怕自己出了縣城,盯上來的可不止這一波。接着到樹林外,把對方的五匹馬牽進樹林扔進浮空仙島內,騎上自己那匹再次跑上官道向着鐵礦方向疾馳。

沒有多久,隆隆的馬蹄聲傳來,更大的一批馬隊趕來,為首的正是李雷從戰天王一家墳前看到的飛鷹堡那翩翩公子。似乎是聞到了血腥味,衆人勒住了馬,翩翩公子一擺手指向樹林,兩騎躍衆而出打馬跑了過去,沒多久就又反了回來。

“啓禀公子,林中發生激戰,死了六人,死相極慘!從現場淩亂的痕跡看,應該是那李雷有了幫手,就怕是有天龍教徒接應。”

馬上的翩翩公子一臉的不甘心,從縣城相遇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次大好時機,可沒多久隊伍裏唯一的靈師突然失蹤,人頭被挂到了城門上。不甘心的他沒舍得離開,一直在等機會,可沒想到機會來了,卻可能是個将人們一網打盡的陷阱。咬着牙看着李雷遠去的方向,低吼一聲。

“回天鷹堡……”

衆騎士吆喝一聲打馬回奔,還有些人遠遠的綴着,見天鷹堡的人竟然不追了,來到樹林見到慘象也心驚不已,這哪裏是殺人,簡直是在洩憤碎屍,随即打消了再追下去的念頭,跟一親芳澤比,命還是最重要。

之前一戰,浮空仙島也死了人,可沒人為田間掉哪怕一滴眼淚,那家夥确實不得人心,為了活命,竟真的去吃夜靈貓的糞便,死了也好,省得讓人們看到惡心。

只有橘梨難免有些兔死狐悲,浮空仙島也是島,可卻都似乎很讨厭島國人,弄得她一直為自己的命運擔憂。唯一的優勢就是床技,可島主又看不上,姿色也比島主的侍女們差一籌,更是遭到娜塔莎的警告,要是敢在島內瞎搞,絕對會把她喂了夜靈貓。

不談島內人如何渡過初次殺人的恐懼感,再次縱馬狂奔的李雷正在感嘆。田間死了,可管家竟然通知自己,他死後把召喚的一百靈魂之力竟然回收了,不但回收還多了幾點,那是他在仙島內生活了一陣,身體不由自主吸收了些靈氣增長的。除了損失了個名額,其他的什麽損失都沒!

讓他感嘆的原因不止這個,管家提醒他,田間的靈魂有備份,只要不用掉回收的靈魂之力,等浮空仙島升到九級,造出靈魂祭壇,花費一大筆靈魂之力就能将他複活,這才是最意外的。

“管家,通知島裏的所有人,讓他們投票,是把田間的靈魂消散化成靈魂之力還是等九級後複活。”

不用猜就知道結果,只不過讓島裏人感覺出民主的味道,省得島裏的老外叫嚷人權。更主要的是給他們一個希望,只要好好幹,跟衆人相處好,就算死了以後也能複活,盡可能的杜絕內讧。

果然結果沒多久就出來了,全票通過把田間的靈魂消散掉,連那些嬌嬌手下的小姑娘們都一致表态,可見這田間多招人惡心,得到消息的李雷立刻讓管家打散了他的靈魂,能用的靈魂之力又多了一百多。

夕陽西下,沒能趕到礦山,但是卻趕到了屬于自己的莊園,看着細戶和農奴們從農田或山林裏歡笑着返回家園,李雷也露出笑容,讓管家确定了老婦人的方位,立刻趕了過去。

“奶奶,你快看看,這棵是不是靈草?我看它好漂亮啊。”

“臭小子趕緊一邊去,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老弄些花回來,長得越漂亮越不一定是靈草,莊主,你看我挖來的這棵小樹是不是?它上面結的小果子很甜。”

“別叫我莊主,叫我王老太就行了。我只是少爺派來管理莊園的老太婆,你就別說他了,這孩子弄來的花不錯,曉旋那丫頭最喜歡花了。讓我看看這棵樹,老天爺哦,你運氣真不錯,這樹上結的果子是二品破士丹的一位主藥,這一千兩黃金你拿着趕緊找個媳婦。”

“莊主,這錢我可不能要,你給我們全村減了租,平時的金子也沒少給,這破樹哪能值這麽多錢。我拿了這錢我爹會打死我的。”

“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就當是讓你娶二丫的彩禮錢,大不了你在多挖些靈草靈藥回來,我以後不給你錢了。”

“謝謝莊主,你人真好,您要是早來,我娘也就不會那麽早死了!”

“是啊,莊主你人太好了,你這麽給我們減租又散錢,天罰大人不會怪罪吧?”

“你們放心,天罰大人是做大事的人,你們那些地租他看不上眼,就喜歡鼓搗靈藥,只要你們用心,我保準你們都過上好日子。”

李雷在院外一直靜靜地聽着,心中向老婦人伸出了大拇指,她這招拉攏人心絕對的高,不光村裏的人會玩命到處挖靈藥,周邊其他村子的人知道也會趕來。看樣子還很習慣村子裏的生活,連偌大的莊園都不去住,而且還樂在其中。沒有在打擾院裏和諧的場面,催馬連夜向着礦山跑去。

也就兩個多小時,入夜時分就到了怪石林立的礦山外圍,沒有着急上山,拉着馬匹躲到一塊大岩石後傳送進了浮空仙島,肚子餓了,吃過飯還要睡覺休息,有時間的話還要進練功房抓緊時間練功,好早日更熟練的掌控雷電之力。

先到島內的酒樓吃了頓排骨加靈谷飯,這靈谷蒸熟後一顆顆就像珍珠一般,口感極佳,排骨使用鐵板炸制的,味道也是超級棒。更可貴的是,釀酒師已經釀造出了果酒,李雷喝了一大碗,終于不用再喝那酸了吧唧的玩意了。

聽留在島內的雀斑小女孩釀酒師說,她已經配置出了一種靈酒,可年份不夠,已經放到地窖裏儲存起來,要不是練功房的空間有限,她都想把酒桶放到練功房裏加速釀造,好嘗嘗效果如何。

吃飽喝足先回島主府睡覺,這是他養成的習慣,把精神頭養足,幹什麽都方便。

島主府內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把自己脫光光就上床鑽進被子裏,卻不知道門口有個身影一直在猶豫進不進去。這人正是橘梨,她想擺脫不受人重視的地位,沒有選擇刻苦練功,而是想走一條捷徑,這捷徑就是爬上李雷的床,可又怕遭到拒絕後處境更加的尴尬。猶豫了良久,對自己的床技有極度的自信,只要讓島主嘗過滋味,感覺他絕對會上瘾,暗暗給自己打氣,推開房門就要走進去。

“你似乎忘了我給你說過的話,島主的床不是什麽人都能上的,而且島主有潔癖,這你應該知道。夜靈貓似乎餓了。”

冰冷刺骨的話語從身後傳出,橘梨邁進島主府的一條腿趕緊收回,冷汗浸濕了全身,要說她最怕誰,不是很少出現的李雷,而是總盯着她的娜塔莎,她可是島主承認的島內實權人物。

“我只是有事要跟島主商量。”

“島主在休息,有事改天再說,趕緊離開吧。”

說着娜塔莎扭動着腰肢進入到島主府,接着把房門關閉了,橘梨似乎還聽到了插上門栓的聲音。不讓別人進,娜塔莎卻自己進去還插上房門,不用猜就知道要幹自己剛才想幹的事情。

橘梨一直裝作清純的臉變得開始扭曲,所有會的惡毒話語在心中開始咒罵,轉過身時卻又變成可憐兮兮的樣子,向着練功房快步走去,心中更是發誓要把李雷搞上床,用自己的身體和床技征服他,把其他女人狠狠踩在腳下,卻不知這一舉動讓管家盯上了她。島內所有破壞和諧,阻礙李雷統一外面世界的人或事都會遭到管家的重點監控,必要時會提醒李雷注意。

而進入島主府的娜塔莎,正如橘梨所料,看着熟睡中的李雷,娜塔莎伸出性感的舌頭舔了下嘴角,把身上的衣物脫掉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一見李雷竟在裸睡,雙眼更是發出興奮的光芒。

第 25 章 狩獵開始

“停!”

曹豹大将軍右臂豎起,數千朝廷禁軍軍容整齊,立即停了下來。曹大将軍一臉嚴肅,一夾馬腹,胯下的鐵騎如同一團燃燒的地獄火焰沖入了校場。路過那杆斷折的旗杆時,冷冷地哼了一聲。

東郊狩獵,每年開始前,都有些大大小小的争執。但只要這些争執在狩獵前結束,皇家一般都不會計較。

策馬在校場中央的誓壇停下,曹豹下馬上壇,在飄揚的“周”字王旗下站定。

“所有王公士子,立刻列隊聽宣!”

雷霆一般的聲音在校場上空滾滾而過,連天空的雲氣都卷曲起來。這位禁軍統領就如同人間的戰神,磅礴的氣息無孔不入,覆蓋校場。将所有王公子弟的氣息全部壓下。

嗡!

戰馬長嘶,強橫如方林、許順之流也不敢怠慢,立即策馬過去。朝廷的禁軍統領都有大将軍的頭銜,都是脫胎境的強者。這樣的高手,一個指頭就能按死一批住胎境的高手!

校場中的大周子弟雖然桀骜,但也分得清場合。在這裏,曹豹代表的是皇家。與他對抗,就是自找死路!

原本混亂的校場很快變得井井有條,一匹匹戰馬行列整齊,所有人一言不發,望着誓壇上。

曹豹掃了一眼四方,微微颔首。這才探手入懷,掏出一面金色聖卷,唰一下展開。

“凡是名冊中念到的,立刻報到!”

“莽荒侯府!”

“到!”許順舉起手臂,應了聲。

曹豹目光掃過去,許順臉色微變,趕緊低下頭。

“錦繡侯府!”

“到!”高韋立即應聲道。

“鎮國侯府!”

“到!”

……

整個校場靜悄悄的,只有曹豹念動名冊的聲音和單調的“到”字。

“很好,這次東郊守獵,所有大周王侯、朝廷大公、上京官吏之後全部到齊,沒有缺省名單!”

說完這番話,曹豹才收起金卷,放入懷中。随後便站在“周”字王旗下,望着皇城的方向,一動不動。

曹豹剛剛将金卷收好,便聽皇城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一道巨大的五彩毫光從地平線下,劃過層層空間,向東郊校場而來。

五彩毫光的速度極快,十多裏的距離一瞬即至,眨眼間便掠到了校場上空。一股令人驚怖的力量充斥上空,天空發出咔嚓的聲音,似乎被這一道毫光扯裂成了兩半。

“居然是一支箭!”

方雲仰着頭,死死地盯着那道毫光。透過五彩毫光裏那道模糊的影像,方雲判斷出那是一根從皇宮內發出的箭矢。

轟!

東郊群山深處,一陣地動山搖,遠遠的傳來一陣巨獸臨死前的嘶鳴聲!洪亮的聲音,幾乎要把人的耳膜都撕裂。

“出發!”

大将軍曹豹突然拔出腰上長劍,一臉嚴肅的厲聲高喝。

轟隆隆!

鐵蹄陣陣,五千丈外,數千大周禁軍分成十股,一道道鋼鐵洪流風馳電掣開進了莽莽的群山中。每次的東郊狩獵,都有禁軍護航,保護這些王公子弟。

“狩獵!狩獵!狩獵!”

東郊校場上一片歡呼,一張張臉孔興奮的發紫。作為養尊處優的大周士子,這是他們近距離感受戰場殺戮,釋放心中壓抑的最好方式。

“每一次的東郊狩獵,其實都是皇室考驗各個世家實力的時候。狩獵中表現的越好,所代表的家族自然在人皇心中,分量越重。不過這些東西,和你們無關。張英、周昕,一會兒進去之後,你們不要用武器,就這次狩獵當成一次磨煉,用拳法對敵。這樣對你們的武道修為,會有大有好處。另外,記住不要進入深處。那裏有些兇獸,連我也不是對手!”

“我們明白。”

張英、周昕興奮道。第一次參加東郊狩獵,兩人即緊張又興奮。

“弟弟,一會兒,你就跟在我身邊。我帶你去東郊裏面一點,見識一下!”

“嗯。”

東郊狩獵,方雲這是第一次參加。前世的時候,透過窗棂,看到一名名士子騎馬踏雪,彎弓射獵,方雲心中也十分的羨慕。不過,礙于自己孱弱的身體,也只能臨淵羨魚。如今,這也算是夙願得償!

“東郊狩獵始于大周立國,這一千多年裏,皇室不斷的往東郊,放入各種兇禽猛獸。各種蠻荒、狄荒、夷荒獨有的兇物都能在裏面找到。甚至裏面還放入了莽荒的妖類和海外溟荒的妖獸。物種非常豐富。在東郊狩獵,也能借此增加對五荒的了解,為以後從軍做準備!”

方雲暗自盤算,皇家的獎賞倒在其次,熟悉一下五荒的情況,有利無害。

大周的律令,所有王公子弟,十五束發之後,必須得在二十歲之前,在軍中獲得戰功。否則的話,将被驅逐出家裏,貶為庶民!

大周禁軍很快消失在莽莽雪山之中,接下來,便輪到大周的王公士子出發了。只聽得一陣陣吆喝聲,校場上的士子背弓騎馬,有的還帶了獵犬,向着白雪皚皚的莽莽群山,奔馳而去。

人群裏,高韋、楊彪、蔡風、許順、李辰幾個正在商議着。

“世兄,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高韋偷偷地瞥了一眼方家兄弟,小聲說道。

“不急。現在朝廷禁軍到場,狩獵的時候如果明目張膽的出手,那就是自尋死路。”

許順安坐在馬背,腰杆挺得筆直,擺出一副大馬金馬,大局在握的架勢。

“那世兄的意思是……”

蔡風小心翼翼地問道。許順的說話和架勢,給他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暫時不要驚動他們。一會兒進入東郊狩獵區,馬上和他們分開,不要引起他們的懷疑。方林達到氣場級,以他的修為,肯定會進入東郊群山更裏面一點的地方。那時候,就好說多了。要知道,每一次的狩獵,雖然有禁軍護持,但總會有些人受傷。方家兄弟,若是被兇獸傷了,或者弄死了,那可怪不得我們!”

許順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前方莽莽的雪山,眼睛眯着,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兇光。

高韋、蔡風、楊彪聞言知道這個許順,是想借用東郊群山裏的兇獸,除掉方家兄弟。心中微寒,暗駭于許順的狡詐,同時也不得不恭維一聲:“世兄,高明!”

眼看一撥撥大周士子背着弓箭,牽着獵犬,開進群山之中。校場很快變得空蕩蕩,許順一夾馬腹,率先馳騁而出,同時低喝道。

“不要停留,走!”

高韋等人會意,跟在許順後面,随意取了一個方向,開進了群山中。

“辛辛苦苦搬來救兵,姿态卻故意擺得這麽低調,肯定有問題。這次東郊狩獵,不會太平靜!”

方雲看着這幾人的背景,冷笑道。打死他也不相信,這些人既往不咎,願意全心狩獵。

“不要緊,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既然他們願意‘狩獵’,那就陪他們‘狩獵’吧。”方林望着他們消失方向,道。

片刻之後,方林、方雲、周昕、張英也驅馬跨入了莽莽群山中,天空,雪大了些……

方林、方雲在東郊外圍,陪着張英、周昕狩獵了一會兒,然後各自道別,就縱馬向東郊群山裏面躍去。

“注意到後面跟蹤的人沒?”方林道。兩人并駕齊驅,悄悄說着話。

“嗯。高韋、蔡風他們果然不死心,差了其他人來跟蹤我們。”方雲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暫時別打草驚蛇,一會兒,我們先找個地方,狩獵一些野獸。”

“嗯,等他們有進一步行動,再說。”

兩兄弟騎馬不疾不徐,舉止神色,一點也異樣也沒有。但內心,卻是洞若觀火。片刻後,兩人驅馬進入了更裏面的地方。

這是一處谷地,到處長着巨大的雪松和雪樟。雪地裏,還生長着一些生命力異常頑強的灌木。原本随處可見的王公子弟,這裏已經很稀少了,而且大部分隔得很遠。

“嗷!”

一只一人高,渾身白毛的長臂巨猿突然從雪松頂上蕩下,眦着獠牙,撲向馬背上的方林。兩兄弟仰着頭,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

“這種大力猿是蠻荒的兇物,雙臂有生撕虎豹的能力。以你的能力,倒也能打過。”勁風撲面,方林卻神情平靜,無動于衷。

巨猿撲下,在離方林三丈的地方,空氣突然扭曲一下,氣場發動,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擠爆了它的腦袋。大力猿在空中顫抖了一下,屍身跌落塵埃,頸部噴出的熱血灑了一地。

“大力猿的弱點就是腦袋。它身體的其他部分堅如岩石,但腦袋卻很脆弱。你試試!”

方林言傳身教,輕松殺掉一只大力猿,然後驅着馬,慢慢走。

嗷!嗷!

說話間,又是五頭大力猿從附近的樹林裏蕩過來,撲方林。其中四頭大力猿被方林的氣場扭曲,兩兩撞碎了腦袋。另外一頭,則方林用身邊的無形氣場甩向了身後的方雲。

“咔!”

方雲在馬背安坐如山,一只手臂閃電般伸出,一掌捏斷了這只大力猿的脖子。動作幹淨利落,極為冷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