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夜泣

修眉輕皺,楚墨看了看景旸王手上的兵符,面上浮現了一絲難以言說的表情。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剛剛伸出,卻又不知為何生生的收了回來。拂袖轉生而坐,給福喜遞了個顏色,示意其接了兵符。

随後掃了堂下衆人一眼,平滑的聲線溢出道:“傳朕旨意,景旸王楚澈酒後失儀,有犯上之嫌,理當處斬。朕念及手足之情,特饒恕其死罪,削去爵位免其姓氏,舉家流放至漠北之地,未有傳召,終生及其後世子孫再不得踏入帝都半步,違者,殺無赦。”

景旸王聞言,難免虎軀一陣,雙拳緊握,咯咯作響。可低頭看了看臉色愈發蒼白的沈遺蝶,終是将緊握的拳頭慢慢放開,擡手将自己的發冠摘下,雙手奉上,咬牙切齒道:“澈謝過皇上不殺之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楚澈這般模樣,楚墨淡淡的瞟了一眼,也未作多言,複道:“婕妤沈氏,侍寵幹政,屢教不改,特貶為八品采女,遷居清新殿,未得手谕不得出宮,望其能收斂心神,好自為之!”微頓,淡淡複道:“福喜,叫人為她診治一下。”

兩道聖旨連發,均不得善果。

待到衆侍衛将兩人分別拖了出去,楚墨環視了戰戰兢兢的衆人,最後将目光停留在地上的那灘嫣紅之上,微怔了怔。輕拄了額角,剛要囑咐衆人散去,只聽一個聲音響起道:“啓禀皇上,臣妹有一事奏請。”

楚墨擡眼看去,竟是平陽公主,懶懶的吐出一個音道:“準。”

“今日天氣轉涼,臣妹念及母後身體,特想入宮服侍于榻前,以盡孝心,望皇兄成全。”平陽公主盈盈而出,出人意料的斂了往日的刁蠻之色,恭謹有禮的答道。

“既是皇妹的一片孝心,朕也不好阻攔,準了。”楚墨起身囑咐道:“行了,散了吧。”言罷,拂袖離去。

蘇洛汐正準備随駕離去,卻感到身後一道冷冷目光射來,陰冷狠毒。急忙轉頭望去,卻又找不到是何人所發出的。正在愣愣出神之間,猛的轉頭,卻見景妃正笑意盈盈的立于身側。

“妹妹高才,今日為皇上立下如此大功,當真讓本宮欽佩不已,日後妹妹若是飛上了那梧桐樹,可別忘了姐姐才是。”也未待蘇洛汐反應過來,便飄然遠去,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今日之事,說到底不過是景妃借了自己的手除去了一塊絆腳石而已,即便是有飛上梧桐的那一天,也是景妃,又怎會輪到自己?

蘇洛汐不由得苦笑一下,在這深宮之中,若無實力與他人一争高下,能投靠個機敏的也不失為一見好事。

至少,可以保全性命,不是麽?

沒走幾步,只見前面的楚墨身形一頓,停了下來。蘇洛汐狐疑的走上前去,開口道:“七郎,怎…”

“麽”字還未出口,只見楚墨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竟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這一下給蘇洛汐吓得不輕,轉身急忙将楚墨扶住,吩咐福喜道:“快,快傳禦醫啊!”

楚墨突然出手,拉住了正要飛奔而出的福喜,艱難的搖了搖頭道:“莫要聲張。”為穩了穩搖晃的身形,拿出手帕輕輕拭了拭嘴角恢複了如常的神色淡淡道:“回去吧。”

是夜,蘭陵宮。

“啊!”

随着一聲驚呼,蘇洛汐自床上彈坐而起,涔涔冷汗浸滿了額角,如星璀璨的雙眸大睜,雪白的胸口急促的起伏着。略平靜了一下內心,回頭看了看尚在一旁熟睡的楚墨,好看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似是對她的驚醒未曾感覺到半分。

輕身自榻間而起,随手扯過一見錦衣松松搭在身上。捏手捏腳的走到窗邊,輕倚在朱紅雕花窗棂之上,默默的想着今日之事。

景妃借了自己的手除去湘婕妤乃是起先便知道的事,可她是如何确定景旸王一定會為了沈遺蝶豁出性命?如何确定景旸王不會揭穿于她同歸于盡?如何确定沈氏不會與她拼個魚死網破?

更重要的是如何确定七郎一定會不顧昔日之情,會嚴懲沈氏?

這其中變數太多,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此招難免也過于兇險,一個不小心,自己便會落入萬劫不複之地。

若說景妃是僥幸,那未免也太過牽強。說到底,只能說她太過了解七郎,了解每一個人。

包括她蘇洛汐。

細細想來,似乎聽景妃提過她已于景旸王結盟。既是如此,她仍是能親手将景旸王送上絕路。在自己勝負未蔔的情況下竟還能将對自己最為有利當的盟友舍棄,想必景旸王是如何也預料不到的,當真是最毒婦人心。

也是,世上本沒有永遠的盟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若不先發制人,目前最有利的盟友也許是最後給你致命一擊的人,這點在她身上表現的真是淋漓盡致!

看來自己當真是要為今後好好籌劃籌劃了。

又怔怔的對着月亮出神了片刻,一陣秋風來襲,讓她自內而外的感到寒意。

伸手關好窗戶,轉身回到床榻。看着楚墨熟睡的眉眼,想要輕撫,卻又怕驚醒睡熟中的人兒。

後宮之中,多少女子為了這張俊臉上偶爾浮現的笑容而争得你死我活。可清冷如他,溫潤如他,王者如他,又怎會讓自己神祗一般的面容為了這些紅塵俗世沾染些許塵埃。帝王之心,深不可測。在這一點上,沒有人會比他做的更好了。

可她還是想知道,在他心中的究竟是誰?

想起今日沈遺蝶的下場,蘇洛汐不由得一陣唏噓。雖然她今日的下場乃是景妃一手主理,可到底還是自己親手将她送上了絕路。

會不會這就是自己明日的寫照?

在這一點上,蘇洛汐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敢、不想知道。

“在想什麽?”

近在咫尺的俊臉之上,一雙星眸忽的睜開,突如其來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啊..沒什麽,不過是做了個噩夢罷了。”蘇洛汐急忙縮回手去,轉身背對楚墨而坐,如同偷吃的孩子被抓了個正着一般,雙頰緋紅,嗫嚅道:“沒擾了七郎的清夢吧。”

楚墨眉頭輕皺的看了看蘇洛汐,随即失落一笑道:“當真是老了,竟連身邊的事都察覺不到了。”

“瞎說。”蘇洛汐轉身輕嗔道,“還未及而立之年,怎的就叫上老了。”

“可是…”楚墨起身,屈起一膝斜靠在榻上,如玉的手臂輕輕搭在膝蓋上,璀璨的雙眸中染上一層濃濃的疲憊之色,略帶哀傷道:“可是我方才夢到了小時候的事,都說只有人老了才會越來越懷念從前,常常回憶。我這不是老了,是什麽。”

朦胧的月色斜斜的灑入屋內,讓楚墨疲憊的身形略顯模糊,聽着他辛酸的語調,讓蘇洛汐沒來由的一陣陣心疼。人人都羨慕那至高的九五之位,可那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和肩上的萬裏如畫江山,又有幾人能夠承受的起?

輕輕的将楚墨的頭攬入懷中靠在胸口,似是當年哄着調皮摔傷的幼弟一般,蘇洛汐清冷的臉上也寫滿了溫柔之色。素手一下一下的輕撫着楚墨的後脊,下颌輕點他如墨般的青絲,柔柔道:“人的一生如同樹木,有枝繁葉茂亦有枯葉如蝶,有蔥綠常青也有肅殺蕭條。而你我二人便似并肩而生的兩顆樹木一般,相傍相依,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改變我們之間的距離,即便是時間。”微頓,輕笑道:“因為我們的根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這段話似是獨白一般,沒有任何的回應,可卻像是一道繩索一般将這茫茫黑夜束縛住,讓它停留在這一刻。

兩人保持着這姿勢良久未動,可蘇洛汐能清晰的感受到胸口處的那一片溫熱濕潤慢慢擴大。

雙目輕阖,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跌落在楚墨的青絲之中,消失不見。

他,始終還是深愛過她的。

第 102 章 養精蓄銳!

顏沖雖然在這個副本裏面只待了一個禮拜,但是他感覺比在學校上了一年課還要疲勞。

但是它所帶來的極致體驗,也是在學校上一年課也不能提供的。

顏沖決定好好地回去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于是便沒有管那三個仍處于三角關系當中的男女,率先一步離開了屋子。

出了電梯往外走,0031正在前臺值班。

她看見了顏沖,還主動打了個招呼:“通關了第一個正式副本,感覺怎麽樣啊?”

“還不錯。”顏沖回道,“雖然困難了一點,但總算是完美達成。”

“恭喜!”0031連忙說道,但是她似乎對顏沖完美通關的事兒一點都不驚訝,“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能完美通關的人了。最近這段時間,能獲得A級評價的人都已經不多了。”

顏沖點了點頭,聽見0031的贊美,他感到非常的驕傲。

雖然他可能踏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但是他的辛苦是值得的。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顏沖道。

“可以。”因為可能涉及到隐秘的消息,所以0031又把顏沖帶到了那間會客室。

“你聽說過趙一兩這個人嗎?”顏沖道。

“如果你說的是跟你一起經歷新手副本的那個人,我聽說過。”0031道,“在那個副本裏面,他就是那個叛徒,他失敗了。但是更多的事情我就不能透露了。”

不能透露,就代表着知道。

“我怎麽才能獲得他的詳細資料?”顏沖問道。

“既然你已經通關了第一個正式副本,有些事情就可以告訴你了。”0031道,“你只要支付費用,就能在我這裏查詢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副本信息、他人資料、隐藏物品的情況,但是根據要查詢的信息不同,支付的費用也不同。”

“我想查詢趙一兩的信息,需要什麽代價?”顏沖問道。

“一枚星幣。”0031道。

顏沖猶豫了一下。

一枚星幣代表着一個潛能點,而他在完全不了解趙一兩的情況下,已經幹掉過趙一兩兩次了。

如果只是支付通用幣的話,哪怕貴一點,顏沖也不會心疼。

但如果是星幣的話,顏沖就要盤算一下了。

“這次就先這樣吧。”顏沖道,“十天之後我還會回來的。”

“歡迎您再次光臨。”0031禮貌地道,“如果有興趣,您随時可以來找我查詢。因為關系到他人的秘密,所以需要支付星幣,但如果只是查詢副本信息,只要一些通用幣就可以了。”

這就好像是安全屋內的自動售貨機,可以公開出售關于主線、支線的信息。

但是在進入副本之前查詢,可以提前進行準備。

顏沖出了清北大廈,先把手機打了開。

果然,裏面又傳來一堆各式各樣的信息。

最主要的還是他老媽發來的。

報平安的,自拍的,還有覺得顏沖不回消息吃醋的。

“你還能想得起我這個兒子啊?”顏沖笑道,然後給他母親又打了一個電話。

還是不在服務區……

顏沖只能一條一條地翻閱了一下老媽給他傳過來的信息。

然後他在裏面發現了這麽一條:“公司計劃臨時有變,讓我再去一趟日本。稍微晚一點才能回去,你要照顧好自己哦!”

這條信息夾雜在好幾條自拍當中,所以顏沖差點忽略了過去。

然後顏沖看了一下前後的幾條自拍。

老媽确實黑了不少,但笑容很美好,而這次自拍的背景又換了一個海島,旁邊的幌子上還有“沖繩”二字。

顏沖:“……”

你這還玩上瘾了?

你這不就是換了個地方洗海澡嘛!

顏沖真拿她沒有辦法。

顏沖在兩個副本裏面分別賺了一大筆錢,雖然說不上大富大貴,但是養活自己已經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他也就不在乎他老媽給他發的那千八百的生活費了,只要老媽過的幸福,也就行了。

顏沖給她回了一條報平安的信息,然後第一時間回家,連飯都不吃,好好地睡了一覺。

在副本裏的時候,他不是擔心極道這些人會暗害他,就是擔心趙一兩的出現。就連最後回到安全屋之後,他也要睜着一只眼睛,随時關注畢羅盤和鄧玉壺的行動。

現在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雖然地方不大,裝修也不豪華,但卻是自己溫暖的家。

顏沖這一覺從天亮睡到天黑,然後出去吃了一頓夜宵,又回家從天黑睡到了天亮,這才算康複了過來。

在此期間,顏沖的手機雖然響了好幾次,他也沒注意。

等天亮之後,他看了看手機,除了他母親又給他回了消息,督促他好好學習,注意安全之外,竟然還有他的班任給他發來的消息,詢問他怎麽樣了,病是不是好了一點。

顏沖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感動。

在副本裏的時候,可沒有人這樣發自內心地關心他。

雖然班主任可能是出于崗位的職責才對他表示關心,但是顏沖也感受的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于是他抄起電話,給老師回了過去,表示自己已經康複了,今天就會回去上課。

“那太好了。”老師那邊的高興一點都不似作假。

即使顏沖是一個差生,也從來沒有被抛棄過。

但是等顏沖來到學校,上了幾堂課之後,他之前的感動就消失殆盡了。

畢竟老師對學生的關心和學生對老師的感激都不能變成知識,課上講的東西,顏沖該聽不懂還是聽不懂……

大部分老師還是覺得,只要你不打擾我上課,你想幹什麽都行。

所以做為一個差生,顏沖還是該睡覺睡覺,該打游戲打游戲,只要不耽誤老師上課,大家就能形成非常好的默契。

放學之前,他的一個關系不錯的,名叫程天樂的同學約他晚上一起出去打臺球。

程天樂的學習不怎麽樣,也算是班裏的差生之一。

他人如其名,真的成天都在樂,看起來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他看顏沖幾天沒有出現,還真的擔心了一下,也給顏沖發過信息。

見顏沖“康複”了,他便想帶着顏沖出去慶祝一下。

“沒問題。”顏沖表示同意,“把哥幾個都叫上,打臺球,撸串。今天我請!”

難得見顏沖這麽豪爽,畢竟顏沖的家庭情況大家都清楚,所以程天樂聽完之後,又傻樂了半天。

第 90 章

随着馬林下獄, 許多的事情也都随之被挖掘出來。

事實證明白如之前的猜測有一部分是對的,而另外的推斷則過了些,當初的事情的确是馬林間接害死了都尉邱七和長史廉曲, 只是這些事情一開始卻并非是她的本意……

從馬林的陳述中謝宸安體會到了她是如何在行差踏錯之後逐漸一步步走向深淵的, 而這些年她貪污的那些錢財竟然大半是用作買通馬匪。這些馬匪以當年的事情來威脅她,她為了将當年的一切永久埋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對馬匪屈服。

期間還有林林總總的許多事情,比如當初她是如何将那些乞丐騙到了那假的山寨裏去的, 最後又是如何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被殺死, 還有她是怎麽威脅和害死史振的。

謝宸安主要關心的其實是這些馬匪中是否還有其他人潛藏在宛臨,畢竟白如之前推斷馬匪人數大概有一千多人。

在聽了衆人的供詞之後謝宸安逐漸放下心來。

當初馬匪人數并不足千, 而是有八百多人,而後她們在劫掠得了錢糧之後便鬧崩了,因為大部分人之所以做馬匪還是因為沒有穩定的生活, 迫不得已才如此, 在有了這些之後更多的人還是不想再過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

因着想要離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匪首阻攔未果,甚至還在內部發生了一次械鬥, 這次死傷的人數上百。

而後不少人就此離開了山寨,最後留在山寨中的只有三百多人,而随着這些年過去,有不少人因為各種原因死了, 這兩百多人已經是全部的人手了。

她們這些年在馬林身上撈到了不少的好處, 自然不想失去她這個傀儡,于是這次和她協商過後決定突襲宛臨王府。

馬林此前已經保證, 只要這次得手,她便會給她們更多的錢, 更大的權力。

她們原本以為這次雖然是危險些,難免會損失些人,但終究是能夠成事的,卻不想最後竟然是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謝宸安将這一切都交給了嚴羽和白如去處理,她聽了這些之後只覺得心中憋悶,有些不想再聽更詳細的情況了。馬林做的這些事已經足夠判她死刑了,而其他的事情她們按照章程辦即可。

在此事之後謝宸安特意讓楊彬給朝中去一封信将她這裏的情況詳細上報,并附上了馬林簽字畫押的供詞。

在這之後,因為馬林做的事情涉及到當年朝廷派去封地的官員,所以最後她和匪首都被押解去往京城進行進一步審問。

只是剩下的這一百多馬匪如何處置卻成了一件難事,她們每個人犯下的罪行都是罄竹難書,但若是真的就此将這些人全都殺了,卻也讓謝宸安覺得有些不太舒服,而且也太過便宜這些人了,謝宸安最後決定讓這些人進行‘勞改’。

官窯和織造坊的建設總需要有人手去做,之前的時候是請百姓來幫忙的,而現在百姓忙着收秋,倒是不如讓她們來充當這個勞動力,而後若是有人想要逃跑或者惹是生非那就再行處置,而若是有表現好的,可以看本身犯下的罪責進行減刑。

謝宸安将自己的想法跟蕭敬之說了。

蕭敬之并非反對,只是建議給這些人都戴上特制的玄鐵腳鐐,這些人多半身上都是有着些武藝的。如此一來可以防止這些人逃跑,二來也可防止她們鬧事。

謝宸安對蕭敬之的建議深以為然,如此就方便看管多了。

這批腳鐐最後是蕭敬之讓人送過來的,獄卒在給每個人戴上腳鐐的時候跟她們說了此番對她們的安排,其中十幾個帶頭鬧事的刺頭後來都被嚴羽給殺了,而剩下的這些人逐漸老實下來,接受了這番安排。

此後徐斌、嚴羽和杜恒帶着侍衛和獄卒一同将她們送去了官窯。

這些馬匪本身就只有一百多人,沒有必要再分開,而且分開也不好管理,索性便讓她們聚在一起,先從官窯開始建設了。

官窯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封閉,兩重鐵門一旦關閉之後她們這些帶着腳鐐又被看押的人便沒那麽容易逃出去了。

開始的時候這些人偷奸耍滑的厲害,更有互相鬥毆的、試圖逃跑的,簡直亂成一片,嚴羽将這件事彙報給了謝宸安。

謝宸安就知道這些人沒有這麽容易聽話,不過這等的事情她也實在不想花費腦筋去思考,所幸将這件事交給了白如。

說起來馬林的事情落定之後謝宸安又給了白如一筆賞賜,一方面為了獎賞她,另一方面也是為之前蕭敬之打她那事而安撫她。

說起來蕭敬之之前也并不算是做錯了,畢竟此前的确是白如有錯在先,謝宸安現在想到白如被教訓完的那個樣子還忍不住有些想笑。

白如這段時間十分積極,也不知道是謝宸安的激勵有了效果,還是因為蕭敬之此前教育的效果猶在,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白如在領到這件事情之後直接跟着徐斌去了官窯。

白如的手段十分簡單,但卻異常有效。

她只說了一點,凡是打架鬧事、偷奸耍滑、試圖逃跑的人,當天沒有飯吃。而另外表現好的人不僅一天三頓飯頓頓能吃飽,而且做得特別好的人還能頓頓吃肉。

幹了一天工本就疲累到了極點,更是腹中饑腸辘辘,自己沒有飯吃卻看到同伴在吃肉,那場景的确是足以讓人覺得揪心了。

而且如此一天不吃飯,到了第二天便渾身都沒力氣,做工都已經是勉強了,再生龍活虎的搗亂自然是不可能了,如此半個月下來,這些人竟然真的都老老實實專心搞建設了。

謝宸安對此簡直嘆為觀止,只覺得這番恩威并施着實是做的漂亮,關鍵成本還低,只是在飯菜裏多加些肉罷了,這樣就能收服一百多個勞力,當真可以說是十分劃算了。

謝宸安不由再次感慨,果然是沒有不中用的人,只有用錯了地方的人啊!

不過馬林下任之後讓誰來頂替馬林成為太守這事兒卻始終是一個問題,謝宸安足足考慮了半個月也沒想出個頭緒。

夜,謝宸安和蕭敬之并排躺在床上,謝宸安無奈嘆氣,将自己的郁悶跟蕭敬之講了,同時将前一世裏的選舉制度講了。

她是有點兒想試試選舉制度的,只是怕這個時代的人接受不了這種方式,而且如何組織百姓投票也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蕭敬之聽言卻道:“王上想要嘗試什麽只管去做就是了,不必瞻前顧後。”

謝宸安有些詫異的問道:“你覺得這種選舉制度沒問題?”

蕭敬之笑道:“王上想要德高望重的人來擔任太守,臣以為此等的方式很是妥當,而且選出來的人自然還是要讓人去調查底細的,若是調查出來沒有問題的話再行任命就好了,如此也可打消王上在其他方面的顧慮。”

謝宸安覺得也是,如此倒是可以讓百姓先行推舉出幾個人來,然後再從各方面來考察這幾個人,這樣從她們之中任命一個人來做太守,如此也能解決萬一有人投機取巧獲得選票最多卻沒有做太守的才能的問題。

謝宸安心中大石落定,忍不住用力的親了蕭敬之一口,所謂的賢內助也就是如此了吧?

這個時代的人因為沒有受到過自由民主的教育,所以在某方面反倒是沒有現代人那麽多的想法,他們一點兒也不覺得謝宸安在她們選舉後實行最後的決定權有什麽問題,事實上以往的太守都是直接任命的,這還是頭一次可以讓他們自己選人,于是所有人都是興致勃勃的。

謝宸安讓裏魁組織發下去了一些選票,其實就是一些印着官方印的空白小紙條,只要在這紙條上寫上名字,然後投入意見箱,便算是生效了。

謝宸安心知雖然裏魁的選票是按照人數下發的,但是肯定免不得有些人從中作弊,但是大多數的選票想來應該還是真實有效的,而且最後還有她來把關,她倒是一點兒也不緊張了。

在這之後又過了半個多月,選票的事情逐漸進入了尾聲,很多人都用了選票,有很多不會寫字的人都是找的裏魁或者其他識字的人方才能夠将自己想要推薦的人寫上去,過程雖然是曲折了一點,但是這卻沒有影響衆人的積極性,最後收上來的選票足有數萬。

謝宸安讓蘇迎那邊統計了選票,最後将被投票最高的三個人叫到了面前。

這三個人都不算年輕了,年齡最輕的一個也快四十歲了,不過這也正合謝宸安的意,太過年輕的人難免壓不住場子,還是要沉穩些、德高望重些的行事更為穩妥。

謝宸安讓白如和嚴羽對三個人的背景進行了調查,發現都是身家清白的,民間對她們的評價也都很好,若不是如此衆人也不會一致将她們推舉出來了。

謝宸安将所有幕府小組的組長都給叫了過來,而後将蕭敬之、楚澗、伍洋、杜恒、白如還有之前宛臨的多半官員也都叫了過來,在場的足有三四十人。

謝宸安找了個大而空曠的位置讓三個候選人坐在一處,而其他人則也都找了位置坐下,而後由所有人對着三人自由提問,最後根據三人對于所有問題的回答,每個人給出自己的選擇,每個人只能選擇其中的一個人,最後得票最多的人贏得太守之位。

第 102 章 青年向阿龍道歉

第一百零一章 青年向阿龍道歉

“爺爺,你這是要趕我出家族?”阿龍皺着眉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老軍人,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今天如果不把張神醫給我請回來,你明天就準備卷鋪蓋滾蛋吧,我是軍人,我要你這樣的孫子來也沒用,只會讓我臉上無光,對待客人是你這樣對待的嗎?啊!”老軍人看起來很生氣,一個勁的指責着阿龍…

“老爺,這樣不妥吧,少爺怎麽說人也比較小,況且他爸媽常年不在家,你這樣貿然讓他出去,要是小老爺知道了,怕他會責怪你老人家啊!”管家在一旁開口勸道!

阿龍是管家從小看到大的,阿龍身上的壞毛病,壞脾氣,管家比他父母還了解,這孩子從小就調皮搗蛋,但是還不至于壞到無可挽救的那一步,況且之前在學校的時候,他還是學校裏的拳擊冠軍!

“你不要再為他說話,我說到做到,誰勸都沒有,就算是他爹媽來了,也是聽我的!”老軍人下定了決心,誰勸都沒辦法改變他現在的想法…

“哼…”阿龍被爺爺這麽責怪,紅着眼眶跑了出去,管家在後面怎麽叫都不管用…

“去看看,別讓這兔崽子再給他爹爹和我惹出什麽事兒了。”待阿龍走出房間後,老軍人一邊搖搖頭,一邊伸手指了指跑出去的阿龍,讓管家緊緊跟着…

“少爺,少爺…”管家跟着阿龍走出了別墅,阿龍準備跑出鐵門的時候,被管家機智的叫停了下來…

“李叔?怎麽了?”阿龍轉過身,皺着眉頭看着管家,疑惑不解的問道…

“少爺,你就別和老爺作對了,老爺既然能讓張神醫來,肯定是經過多方打探得知的,聽說那個張神醫是濱海市局長介紹的,之前濱海市那個陳局長得了癌症,有一次在街上病痛發作,昏了過去,被張神醫看見後,張神醫不知道喂他吃了什麽,等他醒來後,身上的癌症竟然奇跡般的消失了,你自己想想,癌症都能治好的人,不是神醫是什麽?”

“有這種事?這事兒可靠嗎?”聽完管家的話,阿龍皺着眉頭,感覺很不可思議,對管家的有些半信半疑…

“八九不離十,不然就憑陳局長和老爺的交情,他不可能随随便便找個人來敷衍老爺吧。”

阿龍仔細的想了想,确實也是這麽一回事,若有所思的跟着管家回到了屋子…

進到內廳後,阿龍想也沒想的,走進老軍人的房間,蹲在老軍人身邊,握住他的手,開口說道:“爺爺,我錯了,剛才是我沒了解情況,現在管家什麽都跟我說了,我相信既然你信得過,那麽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我答應爺爺,想辦法把他請回來…”

孫子這态度突然轉變,老軍人多少還是有點驚訝,驚訝之餘更帶點欣喜,等阿龍話說完後,老軍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開口誇贊道:“我的孫兒總算是長大了,你能這麽想就對了,凡是要以大局為重,你現在趕緊給張神醫打個電話,把他請來我們家,設宴招待,這是唯一的機會了,你态度好一點…”

“恩。”阿龍接過老軍人遞過來的電話,朝着張凡那邊打了過去…

“叮叮叮…”

張凡剛到酒店不久,就接到了老軍人打來的電話,張凡坐在床上,一臉惆悵,這個電話到底是接還是不接呢?

沉思了半響後,他還是選擇接起了電話,朝着電話那頭問道:“喂,請問還有事兒嗎?”

“哎呀,請問是張神醫嗎?我是阿龍。”電話那頭傳來了阿龍的聲音,和之前張凡在拍賣會聽到的那個聲音一模一樣,只不過此時的語氣變得好了許多…

“哦,是你啊,怎麽,找我還有事兒?”張凡發現是他以後,電話裏面的語氣随即變得很冷,朝着阿龍冷冷的問道…

“哎呀,張神醫別和我一般見識啊,方才是我沒了解情況,錯怪了張神醫,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阿龍這一次好嗎?”

“不敢不敢,怎麽還敢去你家,你不是叫我滾蛋的嗎?啊!”一想起青年叫自己滾蛋,阿龍的火氣不打一處來,朝着電話那頭開口吼道…

電話那頭的阿龍,被張凡這麽一陣怒吼,意識到了自己做的确實有點過分,擔心會因此得罪張凡這件事,害了爺爺的性命,現在的他不管張凡怎麽對自己都無所謂,只要能讓爺爺健健康康的活着,這才是最關鍵的…

“張神醫,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和你作對了,我在這裏為我之前的失禮向你道歉,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現在親自開車過來接你,只希望你別生氣,如果打我罵我能讓你解恨,我願意獨自一人承受…”

張凡倒也好說話,面對青年的一番道歉,雖然知道他心裏面可能沒有那麽多真誠,但是之前就答應了陳斌這件事,只要青年不影響自己拯救老軍人,其他都好說…

“好了好了,這件事以後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我自己打車過來吧!”張凡朝着電話那頭的青年,開口警告道!

“張神醫放心,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我親自在大門口迎接你,只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張凡沒理會他,直接挂斷了電話,準備走出酒店門,再次前往老軍人家…

“老三,你去哪兒啊?都快天黑了還要出去啊?”李大傻躺在床上,帶着耳機一個人嗨的不行,看見張凡準備走出房間,關心似的開口問道…

張凡朝着李大傻微微的點了點頭後,轉身開了酒店門,走出了酒店,攔了一輛車,再次前往老軍人家裏…

沒多久的功夫,車子緩緩的停在了別墅門口,果然真的像青年在電話裏說的那樣,他站在了大門口一直等着張凡的到來…

“你果然沒失約,還是如約而至了。”青年看見張凡到了以後,臉上像看見救世主似得,一臉欣喜…

“實在對不起,我為我之前的失禮向您道歉,還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張凡走近以後,青年鞠了一躬開口道歉道…

第 93 章 顏神醫

今天是大年三十,恭祝大家新年快樂,馬到成功,今天為了不和春晚争收視率,剛剛包完餃子,立即碼完就來傳了,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裏多多支持小妹的書啦~~在這裏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新人新書還請多多包涵啦,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o^)/~

第二日林采?蘇醒了,肚子咕嚕嚕的叫,林采?都忘記了有多少年沒有感受到饑餓的感覺,現在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凡人了,還是一個身受重傷的凡人,身上依然沒有一絲力氣,不過不似昨日那麽疼痛了,這時昨日的小丫鬟端着托盤推門進來,“姑娘你醒啦,這是早餐你快吃點吧。”将托盤放在桌子上,盛起一碗粥喂林采?吃下,“姑娘你喝下粥,一會大夫就到了,昨日發現你的時候時辰已經太晚了,不過老爺特意交代讓今日去請的全城最有名的顏白顏神醫。”顏神醫,再神的大夫還能補好我的真元嗎?不過也不奢求太多只要自己能夠行動自如就好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厮推開門說道“顏神醫就是這位姑娘。”進來的是一位面部留着山羊胡臉色蒼白的幹瘦老者,陽兒對林采?說“這位就是顏神醫了。”這位顏神醫放下醫藥箱,來到林采?身邊為她把脈,冰涼的手指碰到了林采?的手腕,這位神醫一看就是有重病在身,這樣也能當大夫?這時門開了,一位身着華服的老爺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倆個随從他開口問道“大夫這位姑娘的傷勢如何”這位就是救了自己的那位老爺吧。這神醫一面把脈一面不停的皺眉,“這位姑娘,她的傷勢很重啊,你的傷勢是如何來的,怎麽會經脈受損,而且體內元氣大損,能活下來真是奇跡啊。”自己的傷,自然是不能說與青蓮教的妖人鬥法所致。

林采?略一思量開口回答道“實不相瞞,小女名叫南宮蘭,我家裏原本是武術世家我也從小練武,可是家父的仇人将全家滅門,家父拼盡全力才救我出來,可是家父他……就喪生在那賊人之手,”說道這裏林采?已經泣不成聲,但是她深吸一口氣後繼續說道“我一路逃亡可是在路上還受到那賊人的暗算,實在是走投無路才會冒昧躲到老爺您的車上來逃過一難,真是多謝您的救命之恩。”說完林采?就要掙紮着起身,那老爺急忙制止了她“你重傷在身還是躺着吧,你放心在我府上好好休息,那仇家就算是找到門上也不用怕,他們還能真的如此趕盡殺絕嗎?放心吧,顏神醫南宮姑娘的傷勢應該如何醫治?”

這位顏神醫聽完林采?的話收回了手,開口說道“原來姑娘是練武之人,怪不得身體體質如此之好,那只要調理補氣,調補體內的虧空,應該是能休養好的,我這就開個方子,只不過這藥材可都是百年人參與靈芝價格可是很貴。”顏神醫心想,這白老爺就算是一個大善人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花費如此之多的銀兩,還是問一下再開藥方吧。沒想到這白老爺連眼皮都未眨直接說道“無妨神醫你就開藥吧。”林采?一聽急忙開口說道“白老爺我從家中帶出了一些珠寶,我不能讓您花費如此之多,您看看這枚珠子值多少,夠不夠我的藥費。”林才破心中也是過意不去,就算是在修真界中數百年的藥材也可以煉制一些丹藥了,在凡人中不知要什麽樣的天價呢。

裝作在袖子中尋找,從指環中偷偷拿出一枚夜明珠,放在手心伸出來,剎那間光亮照在整個房間中,白老爺見慣了奇珍異寶,可是看到這夜明珠的時候還是瞪大了眼睛,随即變了臉色,“不可,南宮姑娘,我救你是為了積德行善,如果你出錢這讓我心中不安,這夜明珠價值連城,一定是你的傳家寶,你還是好好留着吧,這藥費還是我來出。”不容林采?争辯,白老爺已經與顏神醫一同走了出去。陽兒與林采?說道“南宮姑娘,你就留下那夜明珠吧,我們老爺是不可能收你的錢財的。”林采?心中一陣感動,沒想到遇到如此好心的人,不過也只能無奈的說道“那好,白老爺的恩情只能等我日後再想辦法報答了,不過陽兒你也別叫我南宮姑娘了,就叫我蘭兒吧,我們以後就姐妹相稱如何。”陽兒很是高興,“好啊,我今年十七歲,蘭兒姑娘你呢看起來就只有十六七吧,我們倆個誰大呢?。”

林采?心中暗笑,我都已經快一百歲了,當你的奶奶其實都可以了,不過當然不能這麽說,回答道“那我今年十八歲,正好比你大,我就是姐姐了,陽兒妹妹。”陽兒開心的叫了一聲“蘭兒姐姐,你就在這好好養傷,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林采?點了點頭,一陣困意襲來,不一會就睡着了。等到她再醒來之時,蘭兒已經不見了,林采?這下覺得身上有了一些力氣了,從指環中拿出一顆丹藥來,服下後一股清涼的藥力在體內蔓延,可是經脈受損連小周天都不能運行,這藥力也根本就不能吸收白白流散了,唉還是等到經脈恢複了之後再服食丹藥療傷吧。

不一會陽兒進來了,“蘭兒姐姐你醒了,這時顏神醫開的藥,我已經熬好了,你趁熱喝下吧。”林采?接過藥來,一口喝下,這藥變成一股熱流,讓林采?覺得丹田中溫暖許多,現在就有些效果這顏神醫果真有些本事。接連喝了七日這藥,林采?已經能夠下地随意走動了,終于不用陽兒處處服侍了,經脈也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沒想到短短七日這顏神醫就将自己的傷治好了,真不愧是神醫。林采?七天了終于走出了房門,遇到陽兒端來午飯,看到林采?驚喜的說道“蘭兒姐姐你已經能下地走動了,真好,顏神醫的醫術真是高超啊.”林采?與陽兒說了一會話,讓她放下午飯就進了屋,等到陽兒走了以後,林采?拿出一顆丹藥來,現在經脈已經恢複就可以服食丹藥療傷了。

運行歸元訣藥力流進丹田中,立即就被吸收幹淨,不過真元的虧空還是無法通過藥力補充,只能一日日慢慢恢複,這傷勢想要完全好沒有幾年是不可能了。一打坐就就一日,夜晚間林采?入夢修煉,在夢境中,林采?驚喜的發現原來在夢中修煉還可以補充真元,雖然微乎其微,但是也總比自然修煉恢複的快,林采?欣喜的繼續修煉。

第 89 章

謝宸安想到之後若是冬天讓人來這兩邊上課的話, 基本的東西自然都是要有的,于是便先跟徐斌說了之後采購必需品的事情,徐斌都記了下來, 自己又補充了不少。

謝宸安說道:“你先列個采購單子出來, 看看到底都需要買什麽、需要買多少,之後等稅收收上來,有了錢你就可以開始去采購了。”

徐斌聽言笑着應了。

今年的雨水勤,看着是個豐收之年, 這倒是一個好兆頭, 走過了去年的蝗災,今年宛臨終是随着謝宸安的到來而迎來了新生。

秋收一貫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随着民間熱熱鬧鬧的開始收秋,整個宛臨上下都洋溢着一種喜氣洋洋的氛圍。

謝宸安此前親手種下的葡萄這會兒也都已經能吃了,謝宸安嘗了一口, 覺得味道的确是不錯, 于是随後就捧着葡萄到蕭敬之的面前獻寶去了。

王府的衆人都已經習慣了謝宸安的行為,這個時候都只是含笑看着她。

蕭敬之拿過一粒葡萄,就見謝宸安張開了嘴, 示意他喂給自己。

蕭敬之有些失笑,随後将葡萄剝了皮,這才喂給謝宸安。

謝宸安還是頭一次被蕭敬之這麽伺候,頓時起了興致, 也學着他的樣子給他剝葡萄喂過去。

蕭敬之的嘴唇是淡粉色的, 看着很是柔軟,沾染了葡萄的汁液之後便越發的讓人有些想入非非。

蕭敬之剛将謝宸安喂過來的葡萄含入口中, 便被她直接給吻了上來。

蕭敬之笑着任謝宸安在自己唇齒間探索。

百泉進來見到兩人這番樣子當即笑着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此前的時候安紹那邊便已經領命制造出一批狼牙棒和火-藥、火雷子等,不過謝宸安雖然說數目不用很多, 但這對她們而言仍然需要花費不少功夫,衆人一直忙了兩個多月,直到日前才終于将這批東西給做好了。

安紹讓人将杜恒要的一千個狼牙棒送去了都尉司,而後便到謝宸安的面前和她彙報情況。

謝宸安聽說東西都已經做出來了,當即帶着安紹一同回了王府,讓她把這事兒和蕭敬之說。

之前蕭敬之說他有辦法運輸這些東西,還能讓人不查到這些東西的源頭,這個時候謝宸安自然不用擔心運輸的問題了,安心的做起了甩手掌櫃。

她坐在一邊聽着兩個人在那兒說話,不知怎麽就突然覺得好像是兩個軍-火-頭-子在那兒開會讨論怎麽走-私-軍-火一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但是随即發現這可不就是一樣的道理麽?于是笑得更歡快了。

蕭敬之和安紹交代好了之後便讓她先行離開了。

蕭敬之的目光看向謝宸安,實在是沒有明白她有什麽事情這麽好笑。

謝宸安當然不會把自己的這些想法說出來,于是只是繼續在那兒笑。

蕭敬之有些無奈,最後不知怎麽也跟着笑了出來。

在安紹将東西交給蕭敬之的人運走之後,謝宸安又見了安紹一次,詢問她發掘鐵礦和武器研發的進展。

安紹只說鐵礦那邊兒已經有了些進展,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有結果了,至于武器現在還在改良,目前沒有什麽明顯的進展,而鐵器那邊有了些進展,不過現在還在改進,只等着最後出了結果再來跟她彙報。

謝宸安對此還是很滿意的,不由誇獎了安紹幾句,而後便讓她去忙了。

謝宸安開始尋思起年終紅包的事情,這一整年下來大家都很忙,而且若不是有着大家的扶持她也走不到如今的這一步,待到過年的時候倒是不如趁機好好嘉獎大家一番,如此也算是讓大家過個喜慶年,等到來年的時候再一起努力,争取盡快将宛臨給建設好。

如今幾個月過去,白如那邊的調查也已經有了眉目,當初白如的猜測雖然有很多仍舊沒能得到證實,但如今她手頭上的這些證據卻也足夠将馬林從太守的位置上撸下來,讓她入獄的了。

不過話雖然是這樣說,太守的下個人選卻仍舊是一件麻煩事,她到現在也沒想好誰能頂替馬林坐上這個位置。

謝宸安最後只讓白如把收集到的那些罪證都先帶過來看看,準備之後再看看這件事要怎麽處理。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會有讓人出乎預料的地方,就在白如将證據送過來後第二天的夜裏,宛臨王府之中忽然冒出了一批不速之客。

當時謝宸安正在和蕭敬之一同坐在軟塌上說話,她聽到外面兵戎相交的聲音瞬間皺起了眉頭準備起身去看看,而蕭敬之卻在此時拉住了她的手,只道:“現在外面有些亂,妻主不妨在此處靜候片刻,等到外面的事情平息了再去看。”

謝宸安聽着外面的動靜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看樣子來人不少,府上只有幾十名侍衛也不知能不能應對,而且這麽多人到底是怎麽躲過都尉司的巡邏就這樣進入到王府的?

謝宸安匆忙間想派人去通知都尉司,又飛快的想着王府之中何處能藏身,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更大的喊殺之聲。

謝宸安霍然起身,蕭敬之笑道:“妻主不必驚慌,是都尉司那邊帶人過來了。”

謝宸安疑惑的看向蕭敬之,在這麽短短的時間內都尉司那邊就算是倉皇間收到了消息也不可能這麽快就集結人馬趕過來。

蕭敬之解釋道:“臣下午的時候發現似乎有些異常,所以讓人去通知了都尉司,因着怕是誤會一場,所以便未提前讓王上知曉,還請王上勿要怪罪。”

謝宸安聽着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小了,明顯是局勢控制了下來,整個人也放松了不少,當即笑道:“我怪你做什麽,還好是你提前發現了異常,不然今日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不過若是下次再出現這種事情,你還是跟我提前說一聲比較好,我也好提前做好準備,否則猝不及防這麽一下子,還真是有點兒吓人。”

蕭敬之應了一聲,今日之事提前說給謝宸安知曉其實也未嘗不可,自從刑戮帶人按照他的推測發現了匪寨的位置之後,這段時間便一直有人在監視着匪寨的情況。

今日的事情他也是一早知曉,只是想到此前謝宸安便是聽聞死傷之事時都是夙夜難眠,他便不想讓她提前知道後為此事而擔驚受怕,是以才未在事前将這件事告訴她。

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謝宸安再次想出去看看,卻又被蕭敬之給攔下了。

現在外面怕是有不少死傷,他不想讓她見到那些血跡和屍體。他此前已經下令讓人收拾妥當之後再行過來彙報,這個時候還未有人前來彙報,明顯是戰事剛剛了結,還未收拾妥當。

“王上勿要心急,等到外面一切停當之後自然會有人前來彙報。我們現在所處之地由刑戮親自帶人守着,已然是最為安全之地,其他的地方卻未必,王上還是稍安勿躁再等等為好。”

謝宸安也覺得自己是有些心急了,在這種情況下外面的人已經夠忙的了,她這個時候幫不上忙便最好不要給他們添亂,于是她又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直到刑戮親自前來彙報之後,謝宸安才和蕭敬之一同離開了房間。

外面的血水都已經被清洗幹淨了,屍體也都聚在一處蓋上了黑布,只要不掀開黑布便看不到裏面到底是何情景。

伍洋和杜恒帶人一同對二人行禮,而後将外面的情況大致彙報了一下,謝宸安聽到今日來的匪徒竟然足有兩百多人的時候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竟然有這麽多人,還好今日蕭敬之提前做了準備,不然她們這來勢洶洶的,僅僅以王府之中的幾十名侍衛自然奈何不得她們。

除了此前死傷的人外,伍洋和杜恒等人生擒了一百多人。

謝宸安讓先把這些人下獄,而後連夜審問,于此同時蕭敬之提醒謝宸安這些人都是馬匪,此事與馬林應該脫不開關系,不如将馬林一同下獄。

謝宸安此前一直在左思右想盤算着馬林這事兒該怎麽處理,現在聽蕭敬之所言覺得事情的确是如此,不如直接将她就勢給撸下來,後續的事情就讓她去獄中交代好了。

杜恒直接帶人去了馬林府上,将她一家人全部擒拿。

宛臨王府這邊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了人的,很快整個宛臨都被驚動了。

事後杜恒和伍洋帶人将馬林和一衆馬匪押入獄中,同時讓五百守衛分成兩批,一半在牢獄外嚴防死守,另外的這些則守着宛臨王府。

而其他人則将宛臨王府的這些屍體送去了亦莊,只等着查驗過後下葬,其他人後都回了都尉司。

今日的一番兵荒馬亂直至此時終于算是全部落定了。

謝宸安有些不解的對着蕭敬之問道:“你之前說這些馬匪跟馬林有關,但是她為什麽要費力找來這麽多人殺我呢,若是她只想要掩藏自己的罪證的話,直接對白如動手不是要方便的多?”

謝宸安倒也不是盼着白如倒黴,只是她實在是想不通馬林為什麽會這樣舍近求遠,實在是太讓人費解了。

蕭敬之聞言道:“只要王上還在宛臨一天,整個宛臨便是王上做主,而王上若是真的想動她,總是有機會的,豈非是她扳倒一個白如便能阻止的?”

謝宸安這麽一想還挺有道理,感情馬林這是想要從源頭上解決問題,直接擒賊先擒王了。

謝宸安嘆了口氣,“真該慶幸她是直接偷襲王府而不是在我從幕府到王府這段路上動手,不然我怕是就見不到你了呢。”

謝宸安一邊說着一邊倒向了蕭敬之的懷裏。

她今天只聽到響動,并未真的見到什麽血-腥的畫面,所以她雖然有些後怕卻并沒有真的感覺太過畏懼,這個時候這麽說一來是覺得慶幸,二來也是想要跟蕭敬之撒嬌罷了。

蕭敬之聽言卻沒說話。

謝宸安不喜歡多帶人手,是以她從幕府到宛臨王府步行的這段路上的确是最容易出事。不過白天動手未免太過容易引起巡邏的注意,而且他此前已經暗自安排了一些人喬裝跟着謝宸安,若是那些人真的在路上動手,她也是性命無虞的,只是如此一來他的這番行為也會随之曝光。

若是她知道自己這樣時時刻刻派人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我的男朋友是人魚》隔日更小甜文已經開了,感興趣的可以去看看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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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93 章 旺財,是你嗎!

“小心!”淩霄大聲說道。

最後面的參賽選手十分感動,果然人間自有真情在,世上還是好人多嘛!

就在他完全伸出自己雙手的同時,淩霄就像是一道風一般,從他身邊沖了過去。

這名選手瞬間就驚了,你丫沒看到我伸出的手嗎?

我是要你拉我一把啊!你是不是跑過頭了啊!

這個五人小隊立刻停住了腳步,紛紛轉頭看向淩霄。

只見淩霄腳步不停,大聲喊道:“旺財,是你嗎?”

直播間裏水友笑翻了,旺財那是狗!

這是狼好嗎?還是靈獸疾風狼!

“疾風狼:你丫給我閉嘴,我是狼好嗎?”

“這頭狼要遭殃了,不知道這次淩霄會怎麽處理。”

“愛狼人士表示強烈譴責,你們怎麽能随便吃狗呢?應該好好料理一番,才能盡情享用。”

“前面的兄弟,你是魔鬼嗎?”

“……”

而疾風狼一臉懵逼,這個人類怕是傻子嗎?

旺財是什麽鬼?我特麽是狼!疾風狼好嗎?

你叫我旺財,本狼不要面子的嗎?

疾風狼嘴巴微張,仿佛随時都要張開嘴巴,将淩霄撕咬成碎片一般。

只不過它還沒動彈,就見淩霄身前陡然出現一大團藍色的命魂之力。

疾風狼渾身毛發豎立,知道淩霄有些難纏。

可是這個時候一人一狼,距離已經十分接近。

只聽嘭的一聲,疾風狼身上閃爍着微光,而後整個狼身以比追擊更快的速度,被淩霄給撞飛了出去。

嘶!

被疾風狼追得到處跑的五人小隊,紛紛一口冷氣。

這世道連逗比都這麽強的嗎?我難道連一個逗比都不如?

五人一想到這裏,只覺得人生好無趣,我這麽努力修煉,還不如個逗比,不如死了算了呢!

而蘇瑤幾人也已經追趕了上來,臉上并沒有什麽一樣。

她們對于淩霄的強大,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知。

嗯……大概就是淩霄莽上去,那麽基本就能拿下。

如果拿不下,淩霄或許比他們更有逼數。

畢竟一個進異界怕出事,能把2個多億華夏幣敗光的人,想來惜命的很吧?

淩霄見疾風狼倒飛出去,速度變得更快一分。

不過轉瞬之間,就已經出現在了疾風狼身旁。

此時,疾風狼正兩眼冒金星,站都快站不穩了。

而後它就察覺到自己身邊出現了什麽,等它看清一旁的人是淩霄之後。

它想要轉身就跑,但是淩霄能讓它跑掉?開玩笑!

只見淩霄雙手如同閃電一般,死死攥着疾風狼的脖子。

“旺財!是你嗎?自從我六歲那年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你!我真的好想你啊!你有想我嗎?”淩霄聲音之中帶着哭腔,大聲說道。

他說着話,還不斷搖晃着雙手。

疾風狼在淩霄手中,就像是一只布娃娃一般任他擺布。

能不任由淩霄擺布嗎?這都快窒息暈過去了!

疾風狼只恨自己脖子不夠長,不然一定要給淩霄一個銘記終生的教訓。

但是在此之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哥,你說的是啥?我連一個字都聽不懂啊!”

第 102 章 誤抓魏長征

葵女宗很忙,駐地門口已經搭起望不到邊的帳篷,這是中毒的人帶着親朋好友來讨要說法,葵女宗主也很忙,忙着招待個宗門和世家的實權人物。長期服用靈酒的人,可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有錢人。

讓人看了被襲擊的房間,也讓人看了酒窖被挖出來的大洞,可葵女宗的人出了名的婊子無情,沒人相信他們的鬼話,防守嚴密的宗門駐地,連着兩次出事,除了內鬼要不就是自編自演,而且靈酒中下毒,本身就是心懷叵測。

無奈下,只得說出這釀酒師是從天龍教俘虜來的,還是天龍教太上長老李雷的屬下,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可這話更沒人相信,天龍教的靈酒一直在出售給仙坊,從來也沒有說靈酒師被俘虜走了,而且這就所含靈氣那麽高,短期內根本無法釀造這麽大批量的。

更有排名靠前的宗門人員強硬的展開搜查,在存放靈藥的倉庫內發現了大批的鬼靈菇,竟有經驗的毒師辨認,這些鬼靈菇加上一些其他靈藥,确實會産生毒性。而且葵女宗的釀酒師正在按照配方嘗試釀造那種毒酒,可惜釀造出來的都是劇毒之物,這些徹徹底底能毒死人的酒也被人發現,更是讓葵女宗百口莫辯。

葵女宗本就不受人待見,加上這次的事情,聲讨葵女宗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再後來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想要落井下石的認可不止李雷一個,其他排名還要靠後些的宗門更想着把葵女宗從第十拉下馬,好有機會上升一步,仙坊的股份,可只有前十才能擁有,每年可都會有一大筆的收入。

李雷一來就看到了這樣的熱鬧場面,足有數萬人前來聲讨,陸續還有人加入進來,其中還有不少的以鏟除邪魔外道為己任的衛道士,趁此機會也來興風作浪,易了容的李雷帶了個女伴就遭來鄙視,弄得他莫名其妙。

易容弄得很粗糙,貼了貼假胡子,弄了幾道皺紋之類的,這樣的人多了去了,都是怕葵女宗事後報複,也就沒有過多的人關注他。不過确實有些後悔把潘曉璇帶來了,這丫頭被滋潤的越來越有女人味,讓她畫醜點也不幹,招惹來不少的人湊過來套近乎,拉到無人之處支好帳篷,打了一頓屁股這才不高興的返回浮空仙島之內。

後半夜在夜色的掩護下,數個長相普通的人從帳篷裏走了出來,同時從帳篷區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走出去沒多遠,就裝作互相不認識的四散而去。

李雷同樣也是如此,溜溜達達的漫無目的的在帳篷去行走着,手裏還拎了瓶白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直到路過一頂帳篷時聽到裏面的鼾聲這才停下腳步,掀開帳篷的門簾就走了進去。一顆夜明珠被他拿了出來,立刻就看到有兩位修士一左一右的在酣睡中,走過去一手一個,直接就扔進了浮空仙島之內。

實力高強和有地位的人都被請到了葵女宗裏面做客,也不怕扔進去無法應對之輩,而且島裏可是有靈王級的老爺子李長海和島衛們坐鎮,已經做好了準備抓捕。

挑挑揀揀的對帳篷內的人員進行清理,可事情并不像想象般那麽順利,就算做好了一些調查,可有人還是悲催的遇到了靈王境界的對手。到了靈王境界,就算是熟睡中,對周邊的危機感也特別的敏感。

而且到了這個境界睡眠極少,一般晚上都是在修煉中渡過,一有人進入到帳篷內就發現了狀況,進入到裏面的地球人受到管家的提醒,也感覺到了不妙,在想退下已經來不及了,幹脆提前發動了後續攻擊,火攻。

帳篷裏的靈王還沒反應過來,數個冒火的瓷罐就砸了過來,接着就爆裂開來燃起大火,這是地球人用動物油脂混合易燃的礦物粉末自制的燃燒彈,一些以前是特種兵和恐怖分子一起搞得傑作。那些形成的液體很粘稠,一下就沾到人或物身上就很難去除,立刻就把這位靈王點成了火人。

人身上着火,第一反應就是找水或是滿地的打滾,進入帳篷內的地球人趁機逃離,再不跑就要和帳篷一起被點燃。剛跑出帳篷就看到李雷急速的跑來沖了進去,其他地方也相續燃起了火焰,凄厲的慘叫聲傳來,很多的人從帳篷裏跑了出來,風一吹,被點燃的帳篷連成了片,到處是奔跑或飛起的人群。

大多地球人趁亂沖入還有人的帳篷,抱着裏面的人就一起滾進浮空仙島之內。場面越來越亂,四處尋找自己的親朋好友,人們只看到一些黑衣蒙面人出現了之後就消失不見,一些相熟的人怎麽也找不到了。無力撲滅越燒越旺的火焰,全都向葵女宗山門跑去,除了他們,沒人也沒實力和膽量幹這缺德事。

再說沖進燃燒帳篷的李雷,他是收到管家的提醒才跑了過來,抓捕一個靈王可以比抓一堆大靈師強多了,沖進帳篷後就看到地上的人已經不再打滾,身上竟然已經熄滅出現一副石質帶尖刺靈甲,周身冒着煙舉着武器就瘋狂地撲來。

躲過對方砍來的長劍,猛的抱住對方的脖子,以近乎無賴的方式把對方壓倒在地,強大的電流從李雷身上發出,被抱得人渾身打着哆嗦癱軟下來,被李雷拖進了浮空仙島之內。

進到浮空仙島之內,就把臉上的假胡子之類的去掉了,剛在帳篷裏被烤的有些焦糊,拖着對方頭發就往靈根閣前進,那裏已經在往外拖人或屍體,識海樓也在忙碌,看樣子這次收獲頗豐。可沒走幾步就傳來力無雙的尖叫聲。

“相公,你怎麽把他抓進來了!”

“額……你認識?”

李雷疑惑的扭頭望去,當下就松了手,大聲的罵出口。

“怎麽會是你這笨蛋,你不是閉關了嗎?你丫的不還說不到靈皇絕不出關嗎?”

“你個混蛋啊,差點弄死我,還不給我療傷。”

被拖得人摔倒在地,哭喪着臉小聲呻吟,全身冒着煙帶着股肉香,再看那張有些污漬的臉,不是魏長征是誰!慌亂之間,都沒看清對方還是誰,竟然把他給抓進來了。

趕緊讓力無雙一起架着他放進靈氣池,療傷丹和靈酒一起灌了下去,魏長征這才恢複了些元氣,艱難的靠在池邊。

“我說師叔大人,你下次能不能眼神好用點,易容術也那麽差勁,帶個假胡子我都認出你了,沒看我的劍都收回來了,你還把我打這麽慘!”

“額……這只是個意外,那啥,你跑那幹嘛去了?”

李雷尴尬萬分,想起魏長征确實把長劍劈來時收了手,可自己根本沒看對方長什麽樣,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就給KO了,幸虧沒秒殺,要不然好不容易有個外界的朋友,弄死了自己可得郁悶死。

“我沒閉關,一直在游歷增強心性的鍛煉,葵女宗的淫婦們出了事情,我當然要去看看熱鬧了,沒想到這麽倒黴的遇到你。對了,這是哪裏?怎麽還有妖族?”

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周圍跑來看熱鬧的人和李雷都陷入沉默,怎麽處理他成了頭疼的問題。魏長征也意識到自己不該問,掃眼望去,就看到遠方漂浮着的其他副島,臉上露出震驚。

過了稍許李雷才開口,“這是我的家鄉,不論那種修士都能和平相處,你先在這裏住下吧,對你的修煉有極大的好處,修煉到靈皇在找個合适的機會我再放你出去。”

光空氣中散發的靈氣,就讓魏長征感覺這裏非比尋常,而且也意識到自己觸及了李雷隐藏最深的秘密,不光看到了懸浮在空中的副島。還看到不停有人從一道門內進出,很多人手裏還拖着人,就跟自己剛才一樣,繞過一道石牆進入到一棟木樓裏。

同樣知道李雷很為難,因為周邊有很多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善,不少都是熟悉的面孔,在滅門之戰時見過,根本就不是李雷說的不論誰進來都能和平相處,想到這裏展顏一笑。

“到了你的地方我當然要好好住一陣子,不過說好了,靈酒你要管夠。”

李雷也笑了,“那沒問題,無雙,去安排廚房,擺宴款待長征,就在歌舞坊宴請吧,正好看看她們的表演。”

通過這段時間,歌舞坊已經被提升到五級,有了個豪華的樣子,平時已經是人們無聊時的娛樂休閑之地。見魏長征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又濕了,讓人把他帶到一棟房間洗澡換衣服,看他遠去的背影,長嘆一口氣,怎麽處理他真成了頭疼的問題。

他頭疼,魏長征更頭疼,他被帶進了一棟居民樓裏,現在的居民樓和各建築都進過了些稍微的改造,主要就是衛生間和浴室,按照地球人的習慣裝修了番。洗澡用的肥皂已經造了出來,不過産量不高都是自己人用,聞着挺香,這魏長征差點吃了!而且馬桶和用管道引來靈泉水的水龍頭也不會用,還得讓人手把手的教,臉一直臊得通紅,感覺自己這幾十年算白活了。

好不容易洗完澡,不知道誰故意拿來套地球人在浮空仙島內部才穿的休閑裝,上衣褲子倒是知道怎麽穿,可看着內褲傻了眼,這玩意穿那裏?

第 90 章 王者劍靈

“那要看你自己是怎麽看的了?”沉楓淡淡道。

“如果你僅将自己看作一個扯線木偶的話,那麽,你将會如你所願,人生從此永遠染上無法褪脫的灰色。但其實你有希望和權力去獲取一個自由的生命而應獲得的一切。問題只在于你是否真正去選擇而已。”沉楓壓低着嗓子,緩緩地道。

“我還有得其他的選擇嗎?”蘭雅絲苦苦一笑。“還是,你會讓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沉楓沉默了一聲,才道:“你不試試,又怎麽會知道結果呢?”

“有時候我真的是不明白你這個人了。你先前曾經口口聲聲說絕不會原諒,更不會承認你的父母。但在此時此地,卻竟然抛出了他們的招牌來哄騙南宮世家的那群家夥了。我真是不了解你到底在想什麽?”

沉楓沉默着,良久,才以壓抑着的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在有些時候,連自己,都是可以被用作事業的工具的。何況父母!”

“我不理解你在想什麽,因此也不想了解。只是,以我個人的身份和體驗,想告誡你一句:天下沒有不能原諒的父母!更何況你的父母他們根本就沒有錯!錯的只是命運的安排。”

無聊中把玩彈弄着手中的王者之劍,沉楓心頭的陰影始終揮之不去。蘭雅絲最後的那一席話深深震撼住了他。

或許,從始至終,自己都是從自己個人的角度來看待整件事情的吧!如果把事情扳開來看,父母又有什麽是不能原諒的呢?但是…他們在自己還處于嬰兒時就将自己抛棄,就是不對!可是…

一道淡淡的磷光在劍身瞬間流轉而逝,雖然沒有看見,但沉楓敏銳的六識神通,卻突然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精神波動,在即刻間輕輕跳動,一種極其奇異的感覺立即順着劍身流向掌心,傳進感應之中。

沉楓輕輕皺了皺眉頭。他已經可以肯定這種感覺是出在這柄王者之劍上了。記得初見這柄劍時,他就曾有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奇特感覺,而六識靈覺也突然自動地運轉起來,對這柄劍進行探索,而且根本不受本人控制的流轉着。甚至體內那股沉寂已久的龐大的古怪精神力量也在那時翻湧起來。回想起來,當時那種感受,的确是特別的詭異。

随着六識神通的運轉,意識的感應振動波集中在尖端一點,如一道螺旋般,以着奇特的弧線路線,飛速地鑽入了王者之劍之中。

意識感應波的速度愈轉愈快,瞬間已将王者之劍上下搜索了數遍,但卻并未受到絲毫的阻礙,更勿提碰上那道神秘的精神波動了。就在沉楓略帶失望之下,就要放棄之時,意識感應波第三次的搜索即将完成,轉到了劍柄處,卻突然無法再正常向前轉動。

源源不斷的意識感應波,到了劍柄的某一處地點,突然失去了準确的方向感,強大的精神波動就這樣源源不斷地流入了一個莫知名的空間。卻又只能進不能出,就好像是被一種遠遠超越臨駕于它本質力量之外的強大波動,以一種奇特的形式,從茫茫不知何處,折射而來,将它們的活動範圍,鎖在了這個莫知名空間之中。

沉楓固然是吃了一驚,但卻也更加增添了他的好奇心。這柄王者之劍,果然蘊藏着連他也無法理解的神奇秘密。要知道,憑着他六識神通的能力,若論精神力量,當世或有強過他的人,但要從本質上勝過他六識神通的精神源力,恐怕當世還找不出來。

卻怎料今日竟在這小小的王者之劍身上栽了跟頭,因此反而愈發引動了沉楓的好奇之心。

猛的一咬牙,沉楓決定以身試險,将所有的六識神通,包括本體的精神意識體,一下全數注入那莫知名的空間中去。

這是一個無邊黑暗的空間。周圍一切都是無盡的寂靜,什麽都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心靈的精神力量,在這裏竟然全都會因此而大大減弱。憑着六識神通的感應力,沉楓可以感覺得到,在這一切處于黑暗,什麽都看不到的空間中,他原先所發出的那一波波意識感應波,正以一種他所不能理解的形式,如無頭蒼蠅般,在這個空間中來回地飛速旋轉撞擊着,一次次地撞擊,激起了層層疊疊的精神震動波,并延着它們的中心向周圍擴散開來。

“該死!”沉楓暗自咒罵了一聲。雖然是他自己所放出的精神力量,但一旦撞上了自己的精神本體,卻也不是好玩的。精神力量的振動層次,本就是一個目前尚無人能理解的範圍,再加上振動波在那種高速撞擊的加速度影響下,肯定會對精神本體有着無可估計的傷害力。

因為沉楓想動,所以他就動了!如一個輕盈的幽靈般,在這個空間輕輕地飄蕩着,閃避着一次又一次的來回精神能量的碰撞。也不知過了多久(在精神空間裏是沒有時間概念的),正當沉楓對這種事情感到極端厭煩時,一種巨大的無可抗拒的壓力自上而下籠罩住了他,虛弱的無力感慢慢地在沉楓的心頭(請原諒我用這個詞語,因為精神本體是沒有所謂的‘心’可言的)漫延開來。接着,不知在何時,沉楓的腳下竟然出現了一個黑暗狀的漩渦,而且還緩緩地将沉楓扯得往漩渦裏那最黑暗最無邊的深淵處沉淪下去……

兀然一震,沉楓突然“醒”了過來。随着深層意識的覺醒,在電光火石的閃動之間,一副龐大宇宙星圖,在沉楓的周圍延展開來。剛才那個見鬼的黑暗空間已經被穿越了,現在沉楓所處的,竟然是一個無垠無盡的宇宙空間,看見的地方全是一片閃爍的星光,在無數星體的照耀下,空間的每一處都輕柔地蕩漾着小小閃亮的磷光,身邊的周圍,巨大的紅火的星體在噴發着無盡的熾熱。一個個大大小小不一的淺藍色星體,或延着圓環軌道,或順着抛物弧線,在一遍又一遍地自我旋轉中。長長的掃帚狀星體,以驚人的高速在虛空中劃動着,帶起一串長長的星光。無數的沒有形體的各種顏色和形狀的能量,歡快地在這個龐大空間跳躍着。觸目所及,除了自己,再沒有任何的生命存在。

“這,這是什麽地方?”沉楓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口水,不敢置信地喃喃地道。

“歡迎你的到來!我的繼承者!”一個幽幽的聲音,從這個宇宙空間的四面八方傳了出來。

在一瞬間,巨大星體的每一處地方,同時折射出燦爛而柔和的光芒,然後在沉楓的身上全部聚集起來。一個圓形的光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沉楓身體的周圍,就如一個肥皂泡沫般,輕輕地飄浮起來,飄浮在這神秘的宇宙空間之中。

※※※

無數道彷佛恒星般強烈的光芒,自四面八方飛速地飛聚而來,有規律地散布在沉楓不遠處的前方并圍繞起來。然後那一道道耀目的光輝開始不斷地以一穩定的速度運轉起來,紛紛以光芒內部的某一定點為中心飛速旋轉,直到它們開始穩定下來為止,那無數龐大的閃亮能量體就已經完全聚彙起成了一個朦胧的光體。

只是,如果沉楓眼睛沒看錯的話,那個光體是延着光華的伸展,逐漸流出了一道人形的模樣,而且随着能量體的逐漸黯淡下來而完全成形,一個完全以能量組成的“人”,就那樣悠悠然地飄浮在沉楓的前方,微笑着看着他。

“你,你是——”沉楓艱難地咽下了一口水,駭然失色,雖然剛才的那番情景确實有些詭異,但還不足以到能讓面臨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沉楓失态。真正讓沉楓駭然的,是因為雖然僅見過一次,而且是通過畫像的形式,但卻足已永遠印刻在沉楓腦海深處的那張清癯俊雅的面容。

“你是莫煌!”

在驚呼聲中,沉楓終于呼出了那個絕對不應該再存在于世上的那個人的名字。

“呵,呵,小子原來你也認識我呀!呃,作為王者之劍的本代主人,見到了前輩難道連一點起瑪的敬意都沒有嗎?”形似莫煌的幽靈自由地飄浮在燦爛的星間中,笑呵呵地道。

“莫煌?你不是早已經死了嗎?難道——”沉楓很快就自驚駭中複蘇過來,冷靜地出聲問道。

“呃,我死了嗎?也應該是了,不然王者之劍不會換主人的。其實,如果準确的來說。我是莫煌,但又不是莫煌!”幽靈道。

“什麽意思?”沉楓皺起了眉頭。

“呃,這樣說吧!你作為王者之劍的當代主人,應該還是懂得一點基本的常識的吧!知道所謂的劍心吧!就是一些鐘天地之靈秀,合乎自然之理的奇劍,它們有着自己的靈性。”

沉楓想起了痕羽,不自覺地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王者之劍就是這樣的奇劍,甚至可以說是這類劍中的極品。你能夠進來,想必也是發現了劍的神秘之處吧!”

“長話短說吧!莫煌,在準備西征東化聯邦之前就已經準備不用這柄王者之劍了,并将此劍封了起來。但為了讓王者之劍後來的主人,也就是他的繼承者在将來能夠有所突破。就通過他的精神能量,再加上這柄劍本身所特有的奇特空間,将他的精神烙印烙刻在了這王者之劍的深處。”

“你可以稱呼我作莫煌,當然,如果你認為我不夠資格的話,叫我其他什麽也可以。其實稱呼完全只是一個不必要的束縛而已。你叫我做什麽我其實是不怎麽在意的。”

“那我叫你老混蛋行不行?”

“……”

“現在,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張狂了。一點也不懂得敬老尊賢。呃,我說,你——”

“你知道我是誰嗎?”沉楓那如夜空般的漆黑的雙瞳在此時卻如同血紅的地獄之火般熊熊燃燒……,已不複平日的冷靜。

“你,我的繼承者。呃,還有什麽嗎?”“幽靈”皺了皺眉頭,疑惑地道。

“你還記得燕穆姬嗎?還有她替你生下的那個孩子。”

“穆姬?我很對不起她。孩子,我和她之間有孩子嗎?那應該是在我目前內的記憶之後的事情了。難道說——你就是穆姬的孩子?”幽靈眨了眨眼睛,道“哼!”沉楓陰森森不滿地哼了一聲,淡淡道:“自然不是。我才沒有那般好福氣。想來燕穆姬在你心中的地位定是很重要了。是不是連帶她的孩子也成了你心中的最重了。”

“我對不起穆姬!”“幽靈”帶着幾分憂傷的感慨,嘆了口氣。“在我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還有林珊、喀麗絲,她們,我欠下她們的實在太多,太多了。這輩子完全還不清。”

“僅這幾個人而已嗎?”沉楓不動聲色地道。

“是,難道你把我當作饑不則食到處亂找女人的色情狂嗎?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沉楓心頭雄雄的怒火在傾刻間被撩撥點燃。在這個男人的心中,竟然完全沒有自己母親所占的一席之地。他一直所留戀的,不過是那個後來完全不顧舊情而出手刺殺了他的燕穆姬及她那窩囊廢兒子。(至少沉楓是這樣看待莫懷恩的)那麽,自己的母親和自己,在他心中又将會是怎樣的地位呢?

“明白了!”沉楓緩緩地點了點頭,似乎是漫不經心地随意問了一句:“那麽,你對珊娜麗莎又是怎樣的看法呢?”

“麗莎姐嗎?她——”幽靈似乎被這個問題所問住了,遲疑了起來。“你幹嘛問這個?奇怪,你為什麽對我的個人私生活這樣感興趣。難不成你是歷史學家?”

“你這個混漲三級王八蛋!”沉楓終于壓抑不住心頭越來越熾的怒火,挾着近二十年來對父親的渴望從而轉為失望的怒火,對生母的同情、歉意和不平,狂烈的精神力量成以數倍地在瞬間爆發,星間的億萬星體顫動中更似夾雜着百萬暴炎火勁,像是海嘯掀天,無邊無際且無休無止地朝着前方的幽靈能量體席卷而去。先前因來到這個怪異空間而導致遭到壓抑無法使用的精神力量,此時卻在憤怒之下異常的圓滑如意,威勢更遠勝在正空間內的十倍,夾帶着沛然無匹的沖擊波吞噬一切,無情地将面前敢于阻擋他的一切予以掃平。

“你這年輕人,真是異常地沖動。話都沒說上兩三句就沒頭沒腦地動手。哎呀呀,現在的小輩還真是麻煩。不過——呃,這精神力量倒是異常的強力。即使是我在這個年齡,也未必能有這麽強大的精神能量。”

幽靈口中不岔地抱怨着,對着面前那似乎足以吞天噬地的強烈威勢竟似完全不放在心上。優雅地随意一揚手,霎時間,一股無聲的異常波動,以着幽靈為中心,朝星間的四面放射出去,那般恐怖強烈的沖擊波,在觸及這股無聲的異常波動時,竟在剎時間全數取消散化,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這怎麽可能?”沉楓有些目瞪口呆。縱然幽靈的精神力量遠在他之上,但要破除精神能量的侵襲,也必須得動用精神能量才能夠做到,就是所謂的以“神”破“神”,但在剛才觸及那股異常波動時,他竟然完全感覺不到有着精神能量的影子。

這完全就是超出了他的知識範疇之外。

“呵,呵,小子,你可別忘了。這可是在我所屬的空間之內。”幽靈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就将所有的異事一筆勾勒。“現在,該說說你了。我的繼承者,為什麽,剛才你要無緣無故地向我發起精神攻擊。”

“我只是想替我母親讨回一個公道而已。”沉楓再次暫時壓下激動的心情,冷淡地道。

“你母親?”幽靈訝道。

“對!珊娜麗莎!”

※※※

“麗莎姐?”幽靈驚訝地呼道。

“你是她的兒子?”

沉楓冷默地不發一言,眼中的寒光卻亮若晨星。

“代麗莎姐向我讨個公道?這個——我想不出來為什麽——”幽靈有點為難地道。

“咦?你父親是誰?”

“對啊!因為某人不負責任地抛棄下了我母親和當時尚是嬰兒的我。使得我們母子骨肉分離長達近二十年之久。母親為那個王八蛋付出了一切,感情、青春乃至生命的其他全部,但直到最後,在他心中卻連半點的地位都沒有,你說我這個作兒子的應該怎麽辦?”沉楓異常冷靜地道。

幽靈沉默了下來,這次他沒有蠢到再去問所謂的某人是誰了。

良久,幽靈才開了口,聲音出奇的低沉。“麗莎姐是我父親收養的義女。她的家族本也是當年蓮源帝國中地位顯赫的大家族,但因為被卷入了皇位之争,在鬥争中站錯了方向而導致家族覆沒。當時還是八歲小女孩的麗莎姐,孤身一個人,化妝成小乞丐,吃盡了千辛萬苦,才逃到了東化聯邦境內,後來被我父親所收養。從小到大,在我心中,她就像親姐姐一樣,但比親姐姐還親。”

“我生平最尊敬的人就是她。可以說,她是我心中一片不容亵渎的聖土。我把她當作姐姐一樣的尊敬,但卻不能把她當作姐姐一樣的看待。因為我知道——我不能完全把她只當作姐姐。我對她的感情,是我自己都不能——”

“只是沒想到——”

幽靈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逐漸歸于虛無。

“對你們母子,我只能說抱歉。因為除了這句話外,我再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付予了。我對不起孩子你,更對不起麗莎姐。如果時光可以倒頭重來,也許——’沉楓緊緊地抿着雙唇,但一點晶瑩的光亮在他的眼角開始逐漸擴散開來。

“孩子,将二十年後,我所不了解的一系列事情都逐一告訴我吧!或許,憑借我的智慧,能夠替你解開一些疑惑。”幽靈頹然道。

對沉楓所逐一敘述的事情進行慢慢消化之後,幽靈最先感到興趣的,竟然是那本他自己所留下的《補天心訣》。

“在卷軸最後一頁的夾縫中竟然還會有其他東西嗎?哈哈,這倒是件稀奇事!”

“什麽?你竟然不知道?那卷卷軸不是你留下的東西嗎?”

“卷軸是我留下的,但并不因此代表是我寫的呀!那件東西也是我從前人的什麽廢墟中挖出來的。我都還懷疑那不是太古遺留物,就是來自天外的神物呢?”

“……”

“真有那種巨大超越人體極限的力量嗎?”幽靈失聲驚嘆道。“我為什麽運氣這樣差,沒想到拿火去烤一烤。哎,可惜了一篇絕世武學寶典,未能在我手中發揚光大。”

“……”

靜靜地聽完沉楓背誦完整篇《補天補遺》。幽靈沉吟了半天,突然雙目亮起寒光,一字一字地緩緩道:“你說你使用所謂的般若之力的時候,肉體會因承受不住這巨大的非人間的力量的反噬而導致崩潰。以致連般若之力百分之一的力量無法發揮得出?”

“是的。”

“我想——”幽靈的臉色變得異常的嚴肅和凝重。“這除了人體本身的肉體的承受力和極限外,你對全篇的理解不夠也應該是一個重要原因吧!”

“???”

沉楓這倒沒什麽話好說。在武學問題的探研上,面對着上一代的武學大師,他的确是沒有什麽發言權的。

“首先你對般若之力這個概念就沒有真正理解。你知道什麽叫般若嗎?”

“般若是傳說中太古一個古老宗教的詞語。其意義即為智慧的意思。”

“智慧?”

“是以般若之力,亦即為智慧之力。顧名思義,這種力量是要以心來領悟推動,而非純以肉體的蠻力來施展。”

“心?”

“對!心的力量!”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發揮般若之力,首先就須用己身的精神力量來轉化分解,将精神與般若之力融成化分,以心來推動。因為誠如你所言,人的肉體是不可能承受那麽強大的力量的。但心卻不同,要知道人的精神,可也是無窮盡的哦!”

沉楓深吸了一口氣,雙目中射出銳利懾人的異芒,智慧的光芒連續地不斷閃動,若非他此時只是以精神意識的靈體形式存在,說不定他就準備要一試才悟的武學心得了。

“呃,對了,現在天下內的情況是怎麽樣的?”

“沒想到,我死了之後,事情竟然會變得這樣糟糕。”幽靈的臉色異常的陰沉。

“伊達那個瘋子我早就知道靠不住。只是沒想到徐老三竟然也靠不住。看來人活着真是最重要的。人一死了,什麽都沒了。”

“這可是你扔下的爛攤子,你認為該怎麽樣收拾呢?”

“那你認為應當該怎樣做呢?我的孩子!”

舉手制止了沉楓準備出口的話語。“這個世界應該已經夠混亂的了。平衡的規則在千年的分裂中已經被破壞殆盡了。當年,我曾經準備将規則回複于平衡。但我失敗了。剩下的擔子,就交到你的肩上了。哈哈,這副擔子很重,不是嗎?”

“其實,作為一個父親,一個對你虧欠甚多的父親,我打心底,是不願意你挑起這副擔子的。你還是個連二十歲都還不到的大孩子。作為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朝氣,一天死氣沉沉地應付處于那些勾心鬥角的陰謀詭計中,是很容易燒壞你的腦子的。你應該有屬于你自己的生活。用你的溫情,去好好守護每一個你自己所想守護的人。”

“但是,我更明白,作為一個人,一個有自尊的男人,首先需要的就是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破除一切束縛的力量。才可以使自己不照他人所定下的規則來玩。當年的我,就是始終未能跳出這個圈子,同太多的勢力進行了妥協讓步。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那樣的話,或許我早就被人群起而攻之滅掉了吧!”

“既然你已經身處了這個規則的圈子裏,那麽你就只能去遵守這個規定。因為不這樣的話,你甚至連自己所在乎的人都無法保護。如果讓你放棄的話,實則對你才是一種欺騙和傷害。”

“不過,你不同。你現在所處的環境,各個階層的對立已經完全的鮮明突出。更重要的是,你現在還未真正置身于其中。所以你還有時間,有時間在一旁等待和準備,等到有利的時機,不允許其他人同你讨價還價的時機。再——”

“如果有必要,你甚至可以将他們全部——”幽靈在頸部比劃了一下。“你的,明白?”

“這種事,随便找個替死鬼就行了。對了,別忘記了,學我這樣,時時刻刻呀拉住正義這面大旗子,有了這個替你遮臉,會擋住很多麻煩的。”

“不必學我,去妄想将什麽規則恢複于平衡。如果你願意,并且有足夠力量的話。

你甚至可以将它完全破壞,建立起一套屬于自己的規則都可以。人生在世,不能流芳百世,遺臭萬年也不錯啊!喂,你幹嘛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

“世界以後将會變成什麽樣子我是不可能知道了。因為那要靠你們去塑造。好好運用你的力量和野心,去塑造你理想中的未來,保護你所愛的人吧!但最起瑪有一點應該保證——”

“那就是——人民的生存。可以不必在乎他人和歷史對你的評價,秉承自己的良心去幹吧!只要你認為是對的,對人民有利的。哪怕他們反對你,你都可以堅持的執行下去。千萬變化,只存乎你心。”

“如果有一天,在你所必須保護的人和你所謂的世界、人民的平安之間必須選擇一樣,你認為我應該怎麽辦呢?”沉楓深吸了一口氣,想起了蘭雅絲的提問,在幽靈的面前,将他自己都無法真正肯定的疑惑擺了出來。

“寧負天下,不負愛人?或是寧負愛人,不負天下?”幽靈苦澀地笑了一聲。

“這是每個王者都必須面對的問題。二十年前,我曾經作出過抉擇,結果我選錯了,換來的是不明橫死。你認為我應該怎樣回答你呢?孩子!”

“這是一個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傳的問題。如果你一定要我給你給出一個答案的話,那我只能告訴你四個字——随機而變。”

“其實,無論你選擇那一個。選擇之後,你都會因此而深深地懊悔,痛苦終生!”

“所以說,此題無解!”

第 90 章 問世間情是何物

“老黑,你過去打它一拳試試?”光球內,劉辛捅了捅老黑說道。

“俺可不去,你怎不自己打?”老黑使勁搖晃着光頭。

“我在光罩裏面,除非收了光罩,否則我到哪它就跟到哪,我怎麽去打?”劉辛撇撇嘴。

“為什麽非要用拳頭打,你不是有翻天印什麽的嗎?”老黑很固執,這種固執來自于巨龍的淫威。

“叫你打你就打,反正惡龍也不能攻破光罩,你害怕什麽,你是烏龜變的還是老鼠變的,膽子這麽小,我們崆峒不需要膽小鬼,現在我就宣布,把你開——”

“行了,俺去試試,就打一拳啊。”老黑磨磨蹭蹭地來到光罩邊上,伸出拳頭,慢慢往龍身上湊過去,那架勢不像打拳,有點像去給人家撓癢癢。

只見老黑的拳頭慢慢接近龍鱗,然後竟然鑽進去。老黑也不由一愣,連忙把拳頭縮回來,放在眼前觀看,還好,沒缺什麽少什麽。

“果然是這樣!哈哈,這家夥原來是個紙老虎——不,應該是紙龍,老黑,再來兩下試試!”劉辛興奮地大叫。幾次攻擊都神奇地從巨龍身體穿過,劉辛就覺得不正常,這才叫老黑用拳頭試一試。

老黑也不由信心大增,用力一拳搗出,再次擊在虛空,老黑使勁搖晃了幾下胳膊,拳頭就像在空氣中活動一樣,絲毫沒有受到阻礙。

“老黑,出去把惡龍打跑,這家夥估計就是個魂魄,只會擺樣子吓唬人,沒啥本事!”劉辛繼續給老黑打氣。

這時候,巨龍似乎也知道情況不妙,忽然将龐大的身軀從光團上撤去,然後身體迅速縮小,開始向上逃遁。

“追!”劉辛意氣風發地一揮手,和老黑在後面緊追不舍,局勢頓時颠倒了。

老黑心裏這個痛快啊,一下蹿出劉辛的光罩,又圓又胖的身子激蕩而去,轉眼就攔在小龍的前面,王八之氣一震,大喝一聲:“哇呀呀,哪裏逃!”

小龍直接向老黑的身體撞去,徑直穿了過去繼續逃竄。

“老黑,它是魂魄,無形無影,你的攻擊對他沒用,還是看我的玄天玉虛鼎!”劉辛揚手祭出寶鼎,暴漲數倍,向小龍罩去。

那小龍也似乎知道厲害,立刻停了下來,忽然變成一個千嬌百媚的年輕女子,臉上滿是驚懼、哀怨之色,委頓地停留在原地。

看到巨龍居然變成個女子,劉辛也将寶鼎及時收住,對方只不過是吓吓自己,現在已經讨還過來,所以也不必把事情做絕。

劉辛仔細打量了眼前的魂魄龍女,她是一襲銀白色的紗衣,曲線動人,臉上峨眉淡掃,眉宇間暗藏幽怨,看起來楚楚可憐,比林黛玉還要柔弱三分。

啧啧,剛才那個張牙舞爪的惡龍是她嗎?劉辛腦子裏不免畫上一個問號。

老黑在一邊忍不住問道:“喂,我說龍女,你怎麽在這,還恐吓我們?”

龍女見二人似乎沒什麽惡意,這才幽幽地說道:“我叫敖碧,是龍王十三公主,因為貪玩來到了此界,被那些瘋狂的修真者追殺,僅有一縷魂魄僥幸逃脫,就只好躲在深幽海底,這裏沒什麽修道者,除了寂寞之外,還是很安全的。”

劉辛疑惑地問道:“咦,你們龍族不是在千年前被滅族了嗎?”

敖碧眼中一片暗淡:“沒有,我們有一小部分族人逃過那場劫難,躲到了個安全的地方,這才得以幸免。”

劉辛本想刨根問底,問一問龍族到底藏身何處,轉念一想,這可是人家的重要秘密,不會随便洩露,于是又問道:“敖碧,那你是怎麽被殺的?”

出口之後,劉辛就有些後悔,這可是個揭傷疤的事啊。

敖碧抽噎幾下,估計要不是魂魄,肯定會有珍珠一般晶瑩的淚珠滾落,看得老黑在一旁都暗暗心疼,使勁瞪了劉辛兩眼。

劉辛也很難相信:這到底是不是開始時候遇到的那頭暴龍,反差也太大了,無奈之下,劉辛也只好把它歸為女人的善變。

半晌之後,敖碧才繼續道:“我是一時貪玩,這才從藏身之處偷偷跑出來,結果因為現出本身,才惹來了追殺。”

“嗨,你好好的現什麽本身呢,那不是找死嘛!”老黑聽了,在一邊直跺腳。

敖碧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紅潤,一時間嬌羞無限,兩眼也變得朦胧,顯然是回憶起美好的往事。

為情所困,只有情愛才能叫人如此癡迷。劉辛雖然至今沒有感情經歷,但是這點經驗還是有的,李莫愁的名言說得好: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老黑顯然不通人情,一個勁催促:“你急死俺了,快說,快說。”

“也沒什麽,只不過是有一個人想要看看龍到底長什麽樣罷了。”敖碧恢複常态,淡淡地說道。

“別告訴我,你居然告訴對方你是龍,也太傻了吧?”老黑瞪大眼睛說道。

“其實也不怪他,我并沒有告訴過他我是龍,只是想滿足一下他的願望罷了。”敖碧沒有絲毫的怨恨,說到“他”的時候,臉上竟然還浮現幸福之色。

好一個癡情女子!劉辛暗嘆一聲,忍不住問道:“敖碧,能不能問問,那個他到底是誰?”

“太久的事了,說了名字你們也未必知道。”

“你不說我們更不知道!”老黑嚷嚷道。

敖碧幽幽地吐出三個字:“厲天行!”

劉辛的腦海裏一片轟然,鳥鳥的,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了,敖碧和厲天行原來是一對情侶,難怪厲天行後來性情大變,專門和名門正派對着幹,看來就是源于此處。

“憑他的修為,現在大概早就飛升,不會在這一界了……”敖碧觸動了傷心事,不覺又悲戚起來。

劉辛心頭一熱:“不,厲天行現在和你一樣,也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聽了這話,敖碧身軀一顫,撲過來抓住劉辛的手臂,可是雙手卻無聲無息地穿過去,這才意識到現在自己是魂魄,口中急切地問道:“你說他也在飽受煎熬?那他現在何處?”

“小北極的萬載寒泉。”劉辛也不隐瞞,實話實說。

“我這就去找他,救他出來!”敖碧立即身子飛起,向上飄去。

“等等,先別忙啊,你現在自身難保,如何救人,要是貿然出去,被其他修真者發現的話,你還想活嗎?只能是白白找死,龍魄可是煉制法寶和丹藥的上好材料。”劉辛連忙沖上去說道,自己曾經立誓,要把厲天行救出寒泉,現在面對他的情侶,當然也會出手相助。

敖碧想想也是,面色不由得一慘,跟着似乎想到什麽,充滿期盼地看着劉辛說道:“你既然知道天行在哪裏,肯定也去過吧,求求你,幫幫我,把他救出來好不好,只要能救天行出來,我什麽都答應你!”

聽了敖碧這番話,劉辛心裏也是頗為感動,兩個都是癡情的種,為了對方都是不顧一切,實在是難能可貴啊。

不過劉辛明白,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就無法救人,再說了,還有那個綠洲上的神秘修真者,自己拐跑他的翻天印,沒找上門來已經是萬幸了,難不倒自己還乖乖送上門去?

這麽一來,劉辛思來想去,這才說道:“敖碧,你想現在救出厲天行是不可能,但是我肯定會救他出來,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先跟在我後面吧。”

“你說什麽?”敖碧和老黑異口同聲地叫嚷。

劉辛揮揮手說道:“你們激動什麽,我的意思是,敖碧在這裏太寂寞,一個人出去的話太危險,先和我們一起,等機會成熟了,就去救出厲天行,那樣你們就可以團聚了。”

敖碧楞楞神,稍微想了想,趕緊連連點頭:“好,我跟着你,不過你可不能騙我,一定要盡快幫我救出天行”。

劉辛琢磨了片刻說道:“你放心,我劉辛說話算話,不過我可有條件,如果你不答應,我還是不會帶上你的。”

老黑一聽,拍拍胸膛說道:“哪有什麽條件,老弟,這件事,你不管我老黑管,小龍女,放心吧,俺會帶你出去!”

“還是先聽聽什麽條件吧。”敖碧怯生生地說,對于老黑這樣的莽漢,她多少有些不信任。

劉辛擡起手指說道道:“第一,在救出厲天行之前,你必須聽我的;第二,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去北極寒泉救人,所以你也不要天天催我,這事沒十年八載根本辦不了。就這兩個要求,你看行不行,不行咱們就一拍兩散。”

看到劉辛神色冷然,态度堅決,敖碧知道沒有回旋餘地,只能可憐兮兮地将目光投向老黑。

老黑被看得是氣血上湧,昂起龜頭氣勢如虹地說道:“別理他,我現在就帶你去救人。”

“好,很好很強大,你老黑不怕死就趕快去,知道我的翻天印是哪裏來的嗎?告訴你,就是從小北極那邊的修真者砸出來的,要不是我碰巧知道口訣的話,小命早就交在那邊了,而且封印厲天行的可能是萬年冰魄,你屬性為水,如何破冰救人?”劉辛白了黑龜一眼說道。

老黑聽了這話,剛剛昂起的頭立即耷拉下來,苦着臉說道:“小龍女,俺估計是不能幫你了,還是找劉兄弟吧。”

情感的思念是一種無形的煎熬,讓人和妖都沉淪得不能自拔!

本來,心如死灰的敖碧在這裏待了幾百年,也沒覺得漫長,可是一旦得知厲天行的消息,卻一刻鐘也等不得,恨不得立即飛奔到他身邊。

不過,敖碧還沒有完全被強烈的思念沖昏了頭,她明白,現在自己根本沒有什麽能力,出去的話,只是自尋死路,而眼前的劉辛和黑龜對自己顯然沒有惡意,就算有的話,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逃脫了,所以她最後只能艱難選擇了同意。

劉辛是虱子多了也不癢,反正自己早就有搭救厲天行的打算,兩件事合二為一,倒也不算麻煩,便說道:“既然你同意,那我這有個乾坤戒,裏面挺寬敞,你就住在裏面吧。”

“好的,謝謝了。”

劉辛揚起手臂,一道銀光閃過,敖碧的幽魂立即在原地消失不見,劉辛跟着用靈識在戒指裏面一掃,見敖碧安安穩穩地在裏面,也就放心。

處理完這個突發事件,劉辛這才和老黑繼續深入海溝。想到敖碧待在這裏數百年,應該比較熟悉情況,劉辛便用靈石和她溝通起來:“敖碧,你知道天一真水這個東西不?”

敖碧的情況和小胖差不多,在乾坤戒的空間內,不能主動和劉辛聯絡,只有劉辛找她的時候才能搭上話。

她想了想道:“天一真水,沒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在這個海溝最深的地方,有個水晶窟,裏面有個水晶湖,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這個?”

劉辛當下說道:“好,就先到那裏瞧瞧,有影的總比沒影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