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近古時代

巴林山礦奴暴動,這件事情影響極大。礦山三位駐守大将軍,除了李玉有些準備,損失小點外。其他兩位大将軍,勃然大怒。

數以千計的礦奴被集體斬殺,泯山上血腥氣沖天。每天都有大量的屍體被焚化,剩下的骨骼傾入山崖下。泯山上的守備,比平常也嚴厲了許多倍。每天晚上,都是锵锵的铠甲震動聲,響徹整個泯山上空。

不過,這些卻與方雲無關。這次方外高手入侵礦山,加上礦奴暴動,死了近萬的人。但方雲的收獲卻是最大的。除了一件禦空飛行的法寶鬼龍舟不說,方雲還從聖巫教弟子手中,得了一本《近古時代》,一竄白骨珠,還有一瓶黑色的葫蘆瓶。

三件寶物放在石桌上,方雲拿起葫蘆瓶,撥開木塞,一股淡淡的黑煙從瓶裏冒出,化為一只變幻的黑色骷髅頭,啵的一聲消失。

方雲倒出一粒藥丸,嗅了嗅,腥味中,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這應該是聖巫教弟子,随身帶在身上,用來療傷的藥丸。”

方雲判斷這些藥丸可能還是聖巫教弟子專用的藥丸,帶有一定的毒性。不過,方雲體內的朱果的精華,并不怕這種毒性。

方雲輕輕晃了晃,判斷估計有七、八十粒。把葫蘆瓶收入懷裏,方雲又拿起了桌上白骨珠。這竄白骨珠每一粒小指頭大小,共有十二粒,一粒粒圓潤光竄,竄成一竄手鏈。

“這應該是一套攻擊的法寶!”

方雲手一抖,一竄符箓青龍從體內飛出,立即把這竄手鏈煉化了。十二粒白骨珠一閃,分解成無數細小的黑色符箓,沉入到了方雲的丹田裏。

十二粒白骨珠變化成十二頭符箓骨魔,圍戲着天地萬化鐘,急速旋轉。

“起!”

方雲心念一動,身後霧氣滾滾,十二頭二丈多高的白色骨魔,一字排開站立在方雲身後。這十二頭骨魔本來是聖巫教的法門祭煉的,用出來的時候,周身邪氣滾滾。但方雲祭化之後,驅除了十二頭骨魔身上的邪氣。

這十二頭骨魔吸收了方雲體內,部分雙龍符箓,氣息變得剛正了不變。

“十二頭骨魔力大無窮,摔碑裂石,不在話下。運用得好,有奇效。”

方雲心中思忖着。這竄白骨手鏈除了拆開能化為十二頭骨魔外,方雲更從其中得到一道法訣,就是将十二枚骨魔合而為一,變化為一頭巨大的巫魔。除了力大無窮,還能施展一些法訣。只不過,召喚巫魔需要消耗極多的內力。

啊!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聽到這聲驚呼,方雲回過身來,大手一招,十二頭威猛的骨魔立即收入了體內。

“不要慌,這只是我祭煉的一件法器!”

方雲回頭尴尬地解釋道,他忘了陸小鈴還在這裏。

角落裏,陸小鈴以手捂嘴,露出一雙眼睛,聞言嗯了一聲。

安撫了陸小鈴,方雲才拿起桌上的黑皮書。這次方雲所得的寶物裏,價值最大的,就是這本聖巫教的《近古時代》。

這本書封皮上一只黑色的骷髅頭,周圍畫着這個世界的地圖:一塊巨大的陸地周圍,散布着幾塊零碎的島嶼,周圍是一片無盡的海洋。

陸地最中央,就是中土神洲,周圍分別是,南方蠻荒,東方的莽荒,西北的狄荒,而東北的夷荒。離大陸極北的地方,還有一塊小陸地,號稱溟荒。最南方,有一塊大點的小陸地,號為瀛荒。最西方,有一小塊陸地,號稱吠陀洲。

“原來,這就是我所處這個世界的地圖!”

方雲盯着這副封皮地圖,出神地想道。這樣完整的地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片刻之後,方雲翻開這本黑色封皮的《近古時代》。

“遠古時代,傳說人人能肩山扛岳,轟裂星辰。每一人便是一門道統,揮手之間,排山倒海,崩天裂地。這是一個人類的盛世。在這個時代,人類中誕生了三位聖仁的大賢,即三皇。三皇統治的領域稱之為中土神洲。三皇以仁慈治世,名聞諸世。而在這個時代,與中土神洲相隔的地方,有一塊大陸號為吠陀洲,吠陀洲上有一位佛教聖賢,稱這為釋迦文牟尼古佛。以聖皇之能,也不能壓服佛主。傳說中,遠古人人有八萬壽!”

“上古時代,五荒異族作亂,在這場災禍之中,中土神洲誕生了五帝強者,即帝喾,帝堯,帝舜,帝禹,帝湯。五帝先後傳承,帝喾鎮服狄荒異族,帝堯鎮服蠻荒異族,帝舜鎮服夷荒異族,帝禹鎮服莽荒異族,帝湯鎮服瀛荒異族。五位大帝統治時期,號為五帝盛世!傳說五帝效仿三皇,各自打造了一套戰甲,擁有莫大的威力!”

“上古時代,人人有五千壽,能摧山崩岳,但再無肩山扛岳之力。此時,道派林立,最巅盛時,號稱十萬門派同時屹立!這些道派,據說是傳統于遠古人的道統!”

“中古時代,無數道派卷入人間皇權的戰争,無數宗派灰飛煙滅,道統從此失傳。這是人類最混亂的時代。宗派的力量,在皇權的更替中,極大的削弱。數以萬計的道派道統從此失傳。中古時代,人人有八百壽!”

“近古時代,經歷殷、大商、大周三個大的王朝後,最混亂的中土時代結束。大周鼎立,此即近古時代,即我們所處的時代……”

“肩山扛岳……轟裂星辰……十萬宗派……”

第1篇歷史卷看完,方雲心中跌宕不已。本來以為李億玄等人已經夠厲害了,沒想到上古、遠古的人更加厲害。隐隐之中,方雲感覺到一扇從未見識過的大門,在面前打開了。在大門後面,是一個更加廣闊,更加宏大的世界!

“人人有萬壽啊,多麽悠久啊。現在的人才不過百歲啊!……”

短短的幾百字,引得方雲心緒此起彼伏,對于描繪中的時代,不禁心向往之。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妄想。遠的不說,最近的中古時代,距離現在,最起碼就有五千年。而大周朝最詳細的歷史記錄也不過是往上追溯了四千年。再往上,可就沒有詳細的文獻記載了。只有一些只鱗半爪,還語焉不詳。

方雲看了一下卷尾,那裏寫着一個人的名字——骨皇。

“這不是一個名字,應該是個名號,不知道是什麽人。從名字看,很可能是聖巫教的某一代教主或是掌門。”

方雲繼續往下看去。接下來的第2卷就是介紹近古時代各個宗門、道派了。

原來這個時代,依然存在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門派。這些門派散布于荒山大澤,海外島嶼,甚至是高空之中。就連五荒異族中,也有不少宗派分布。

第 69 章 補天心訣

“自己用腳走路的感覺真好!”雙足在首次踏足竹林中那片堅實的大地的同時,沉楓不由得在重新再度為人之後發出了這種由衷的感嘆。

雖然此時經脈內那股熟悉的魔武之力業已不存在點滴,但沉楓卻很清楚魔武之力并非真正已經無存,而是被強大的外來勁力強行打散,被逼散入了四肢百骸。倘若自己體內的經脈未被全部震斷,那麽,或許自己還能重頭修起,尋回那些失落的功力,再複重新東山再起的一天。但,連東籬散人看後都臉露難色,直承連那些他所收藏的靈藥都決計無法重續體內已斷的經脈。這也就是說,自己以後,就算真正的廢了!這些昔日的功力,此時反倒成了不斷折磨自己的幫兇。

經脈已斷,将要以怎樣的形式來催動體內的功力呢?就算是背經叛道的武學妖書《破天邪說》,在這一點上也是絕無記載讨論的。也就是說——絕!無!可!能!

回眸再望了一眼東籬散人的那家蝸居,微嘆一聲,沉楓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小木盒,交到“閻王哭”的手中。

“這裏面就是東籬散人答允過的冰瓊靈草,相信有了這種靈藥,加上你的醫術,應該能治好恢複绫音小姐昔日的玉容。”

“你拿到手了?”蘭雅絲訝道。“那家夥不是說要绫音妹子付出一定代價才——你,你,你這次又跟他賭了什麽東西?”

“沒什麽?”沉楓淡淡道。“只是應他要求去替他找一件東西。”

雖然看到沉楓那輕描淡寫宛如極其輕松的樣子,但幾人心中都清楚,東籬散人的要求,絕對不會是易與之事。他所要求沉楓去找的,恐怕更是連命都陪進去都難拿到手的東西。事情,是不會如沉楓所說的那樣簡單的。

“什麽東西?”蘭雅絲再次問道。

沉楓沒有回答,倒是夏绫音突然想起一件事,關切地問道:“你,喝下的那杯水,真的沒事麽?”

沉楓給了夏绫音回應了一個溫柔的淺笑。“放心!沒事的!”

“閻王哭”身軀一動,以雷霆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沉楓的脈門,細細把起脈來。沉楓掙了兩把沒有掙脫,也只有無可奈何,由得他去了。

雖然看不到“閻王哭”的臉色,但聽那聲音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大妙。“你可知道你喝下的是什麽樣的藥水麽?”

夏绫音和蘭雅絲同時驚呼:“難道,他還是選到了一杯有毒的水?”

“不是毒藥!”沉楓搖了搖頭。“放心,這藥毒不死我的!”

“這當然不是毒藥!”“閻王哭”冷冷道。“毒藥只會讓人毒到丢掉性命,而你喝下的那杯藥水,卻決計不會要了你的性命。”

夏绫音和蘭雅絲都松了口氣:“既然不是毒藥,那就好!”

“好什麽?”“閻王哭”接下的話又繼續在她們頭上澆了瓢冷水。“因為這種藥并不是毒死人的藥,而是毒人到死的藥!”

“這有什麽區別?”蘭雅絲已經隐隐感覺到事情的有些不對了。“難道,後果還會更,嚴重?”

“哼!”“閻王哭”轉過身去。“這種藥的最歹毒之處,就在于它能夠通過藥力催動人體各項機能的快速增長,練武之人還可以借此增長功力。在某個方面來說,甚至說是一劑靈藥也可以。但目前,這家夥體內經脈全斷,這是怎麽增都不可能增回來的。

而體內各項機能的增強,也只不過是加速催化人體老化而已。這樣一來,看這家夥本來可能還有四五十年壽命的,但現在能否活過三十歲都很難說了!”

夏绫音的俏臉頓時煞白了。沉楓本人表面看來倒是若無其事。

“這還不是最歹毒的。若僅是如此你倒也還可以壽終正寝!但于此一來将引出無數的後遺症,譬如将會有許多的疾病染身而來,而且接連不斷,只能治标而無法斷本。

這樣一來,你下半輩子也算是完了!”

“哦!”倒是受害者本人卻對此毫不在乎。“既然如此,那也由得它去了。它若要我死,我又有什麽辦法?”

“華——”夏绫音急道。“你快救救他呀!”

“閻王哭”沉默了一陣,終于擺了擺那黑色的風衣帽。“因為這不是毒藥,所以,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想,東籬散人那老家夥那,應該會有相對症狀的靈藥的。”

“那——”夏绫音櫻口微張,下面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走吧!別擔心了!”沉楓淡淡的語聲将夏绫音從焦慮中拉了回來。“到時候,會有辦法的。”

“我們現在去哪裏?”夏绫音拉了拉沉楓的衣袖,低聲問道。

“呃!”沉楓皺了皺眉,現在他們的去處還确是一件麻煩事。不可能再回姬府去,先不談姬子矢那老狐貍的感想,就是姬氏姐妹那七嘴八舌的盤問現下都夠他煩的了。

而那藍衣人的出現,證明了現在帝都中恐怕還有不少人對他的性命大感興趣。失去武功的沉楓,一時竟有着天下茫茫,無處可去的感受。

“先去我那兒吧!”蘭雅絲頭也不回地道。“绫音妹子的傷還要這個——”她指了指“閻王哭”,“去治,在我那兒,我擔保你們不會有事的。”

“這個——”蘭雅絲的“魅力”之大,連沉楓都要為之退避三舍。“讓我想想吧!”

蘭雅絲紅菱般的嘴角向上稍稍翹起,朝着沉楓甜蜜蜜的一笑,似乎在向沉楓挑釁,又像是在譏笑。”怎麽,你敢去嗎?“

不知是忍不住蘭雅絲那份魅力,或是不願在這女惡魔面前示弱。沉楓終于随之作出了決定,“呃,好吧!反正現在也沒地方去,我們——”

“既然你現在沒地方去,那就跟我走吧!燕沉楓!”久違了的熟悉甜美女聲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使得衆人都為之一震。

雪兒那熟悉的玉容再度出現在沉楓的面前。在她的身後,那堆躲躲閃閃的影子永遠是她甩不掉的尾巴。

“既然你現在沒地方去,那就跟我走吧!”雪兒淡淡道。

“公——呃,您找燕沉楓有什麽事?”蘭雅絲終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出口問道。

“你最好別問!”雪兒容色冰冷,冷冷地看了蘭雅絲一眼,冷冰冰地回答道。

似乎感覺到雪兒的态度不善,蘭雅絲吐了吐鮮紅的小舌頭,把頭縮回了沉楓的身後。

自雪兒出現後,沉楓的目光便沒離開過她那此時熟悉而又新帶了些陌生的玉容。此時緩緩道:“不知公主殿下召喚小人,卻是有何事吩咐?”

“你都知道了?”蘭雅絲低聲咕嚨了一句。看來沉楓比她想象中還是要聰明那麽一點點。

聽到沉楓那陌生的語氣,雪兒玉容也泛過了一抹蒼白,随後才緩緩道:“有人要見你!燕穆姬的兒子!跟我來!”

話一出口,就轉過身,長裙曳地,向回路轉去。像是知道沉楓一定會跟來一樣。

“你們三人,若有洩露今日所見者!滿門無赦!”

這句話明顯是對着蘭雅絲三人說的。帶着威脅的口氣,其實她也應該清楚,這三人有天大的膽子也決計不敢洩露的。

沉楓雄軀一震,雪兒怎麽會知道他的身世來歷。一直以來,所有調查過他身世的人都只以為他是李萱芬之子,而想不到這一直深埋他心中的秘密,竟會在此時從雪兒口中吐出。

“難道,雪兒所說那個要見我的人會知道我的身世不成?”這個想法在沉楓心頭一掠而過,然後便再也按之不下了。對身世的渴望在此時壓抑住一切其他的欲望,心頭的火焰熊熊的燃燒起來向夏绫音抱之歉意的一眼,再次握了握她那冰涼的小手。沉楓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快上幾步上前,跟上了雪兒的步伐。

※※※

兩人默默地并肩平行走在青石路上,點綴着兩人心情的,只有腳步落在堅實的青石路面上的沉重腳步聲。一路行來,竟還尚無一人首先發言打破兩人間的沉默僵局。縱有千言萬語,但此時卻難以出口。

盡管心中極度不平靜,波瀾萬千,但沉楓外表仍是保持着那副冷漠與平靜。“你怎麽知道,我是,燕穆姬的兒子?”沉楓不經意地,淡淡問出了兩人間的第一句話。

雪兒那如冰雕般的完美玉容在瞬間裂開了一絲裂痕。失落之色從她美目中一滑而逝。

輕啓櫻唇,雪兒淡然道:“你可知道我父親是誰?”

沉楓一愕:“本朝開國帝皇,昔年正義軍大領袖莫煌。”

雪兒望向天邊游動的絲絲白雲,嘆道:“倘若父皇仍在世,天下又豈會落得如此亂紛不可收拾,鼠輩安敢害民于此亂世。我母女又豈會落得如此現下朝不保夕的地步。”

沉楓心中一震,此時雪兒的言談舉止,與數日前相比,明顯是多出了幾分成熟懂事。

“此話怎講?”

雪兒偏轉螓首,望向沉楓,淡淡道:“燕沉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裝不知,以你的聰明,加上從姬子矢處得來的情報,應該不會不知此時帝都的局面吧!”

“別說帝國王朝統治動搖不穩,連我與母皇的性命,此時都難以保證安全。”

沉楓折下旁邊一枝花,随手一捏,看着花瓣自手心片片飄零灑落的那份殘落之美,輕嘆一聲:“雪兒,幾日不見,你真的長大了!”

雪兒默然不語。但最後終于嘆了口氣,道:“你又可知父皇是如何逝世的呢?”

沉楓搖了搖頭。昔年莫煌神秘之死,被認為乃是千古之謎。連正義軍數大統令都隊此諱忌莫深,沉楓自然不會清楚這些陳年傳說舊事了。

雪兒眼睛緊緊盯住沉楓不放,一字一句緩緩道:“我父皇,就是被刺殺于你母親,燕穆姬之手!”

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擊得沉楓險些站不住腳。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說什麽?”

雪兒轉過身去,澀聲道:“你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一股寒氣自沉楓腳底一直沖上頭底,剛才和雪兒之間的微妙氣氛全都被沖刷得一幹二淨。他此時武功盡廢,性命可以說完全是掌握于他人手中。卻聞得一代枭雄莫煌竟是喪命于自己母親之手。而此去又不知所為,但想必定與莫铪有關,自己之命,今日休矣!

看了看雪兒,沉楓心中暗自對不起。倘若到時實在無所退路,恐怕也只有把雪兒抓來當人質一試了。

“是誰要見我?”沉楓突然問道。

雪兒卻是不答,纖手卻指向前方,道:“到了!”

沉楓擡眼一望,在密密從林之中,可隐隐見到露出一樹亭角。

“要見你的人,就在那裏!”

一名白衣中年婦人,孤身一人襟坐于亭內。平靜淑賢的臉上流露着淺淺的溫柔,在眉宇之間,更有着令人不敢正視的高貴,給人的感覺是一種極其平易近人和溫柔無限。

“你終于來了!”中衣婦人柔聲道。

沉楓轉目四望,可隐隐間看到無數的身影在四周閃動,心下暗嘆一聲,屈膝行禮道:“罪民燕沉楓,見過女皇陛下!”

白衣婦人林珊,淡淡一笑:“你倒也聰明,能認得出我來。”

沉楓道:“能指使公主殿下出面的,除了女皇之外,罪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人能夠辦得到。”

林珊臉上泛出一絲微笑,道:“不愧是燕穆姬的兒子。你起來吧!也不必自稱罪民,你有何罪?”

沉楓呢喃道:“剛才罪民聽公主殿下曾說過,先皇——”

林珊神色一暗,憂郁之色泛上臉龐,但仍若無其事道:“上一輩的事,你們這些後生又知道些什麽,清楚些什麽?以先夫當年的武功造詣,別說是燕穆姬,就是斷情老人親至,也決計在他手下走不過百招。怎麽可能會是死于燕穆姬之手?天下間能殺得了他的,也只有他——”話說到這裏,突然警覺,住口不言。

林珊臉一沉,向雪兒問道:“你對燕沉楓所說的,又是從哪裏聽來的?沒有弄清楚就不要到處亂說!”語聲很是嚴肅,顯然是動了真怒。

雪兒一愕,躬身道:“遵母皇之命!”

林珊轉向沉楓道:“我昔年與你父母,也算得上至交。現在又沒有什麽外人在場,你不妨稱我一聲林姨吧!我也稱呼你一聲小楓吧!”

“是,謝林姨!”沉楓一邊答應着,另一邊心中卻有着無比的詫異。自己母親殺了她丈夫,她好像不但不恨自己,反而對自己這般親切。這其中定是有些問題。要麽是她與莫煌感情根本不合,所以心中尚暗暗歡喜母親殺了莫煌,但即使如此也決計不必在表面上表露出對自己的關切。另外,那就是有陰謀了!

想到這裏,沉楓心中不由一凜,随即苦笑,自己此時武功全失,可說是廢人一個,想不到竟還能被用作陰謀的藥引。真可謂天地萬物,各盡其用,連廢物都還有用處。

林珊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突然出口問道:“你現下可是武功全失了?”

“啊!”雪兒吃了一驚,情急之下,不由抓住了沉楓的手臂,急聲問道:“娘說得可是真的?你武功怎麽會廢的?你受了多重的傷?現在沒事了吧!”她一連發了幾個問,又急又快,簡直不給人回話的時間,但情急之下,倒反而露出了她對沉楓的關切真情。

雪兒情急下表露出的真情關切,在沉楓心中固然是甜滋滋的受用,在落在一旁的林珊的眼裏,卻不由閃過了一絲慮色。

“林姨好眼力!”沉楓想不承認也不行。“小侄卻是前不久為仇人所傷,現下全身經脈盡斷,此時已經徹底成了個廢人了。”把話挑明了說開,自己已經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了,要怎麽辦那是随林珊的便了。

林珊目中露出焦慮之色。只不過她的表演實在不太高明,沉楓一眼就看出是假的。

于是更加堅定了他先前的想法。

雪兒倒是甚為着急:“全身經脈盡斷,這怎麽行,我看這樣吧!我趕快去把禦醫請來,替你趕緊療傷。”

沉楓苦笑道:“沒用的!連與禦醫齊名的‘閻王哭’都自認治不了。禦醫來也是同樣束手無策的。”

林珊舉手打斷了雪兒的繼續發話,緩緩道:“小楓,其實我讓雪兒找你來,是要将你父親當年留下的一樣東西交給你!”

沉楓這時才想起,問道:“林姨,我其實一直對我自己的身世都有些不大清楚。不知林姨可否将我父親的身份告之。”

林珊眼中滑過哀傷的神色,背過頭去,将欲奪框而出的一滴淚珠輕輕抹去。語聲平淡地道:“他已經死了。人死如燈滅。既然人已死去,還計較生前的一切作什麽?不必再問了吧!”

“可是林姨——”沉楓仍有些不死心。

“這東西交給你!”林珊打斷了沉楓的話頭,從懷中摸出一卷淡黃色的布帛。“這是你父親昔年留在我這裏的東西,現在,也該物歸其子了!”

沉楓暗中嘀咕着:我父親的東西為何會在你手中,難不成你們當年還有什麽交情不成,還是——腦子裏轉着奇奇怪怪的念頭,手上卻絲毫不慢,将那卷布帛展開。

布帛的開頭,用血紅般的朱砂,寫着四個大字:《補天心訣》!

左下方還用墨筆添上了四個小字:天下無雙!很明顯是有人後來才補加上去的。

天下無雙!好大的口氣!沉楓心中忖度着。就是武學妖書《破天邪說》,尚不敢如此托大。此人好大的口氣!

林珊似乎看穿了沉楓的心思,笑道:“這本武學秘籍,就是你父親留下的遺物。”

沉楓将手上的補天心訣胡亂卷成一團,苦笑道:“多謝林姨好意。只是我自知體內經脈全斷,根本無法運用任何真氣魔力,這本武學秘籍,此時對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卷廢物而已。”

林珊似是早知沉楓有此回答,緩緩道:“若是其它武功,确是如此!但這本《補天心訣》卻與其他武學典籍不同。既名號為補天,自有通天之能。你何妨一試?”

沉楓又是一愕。

(第三卷完)

第四卷 血染晨曦

第 80 章

于培茹這一套動作,看的範錦華和黑玫瑰全都震驚了。

手機被摔在地上還不算完,走過去,用鞋跟對着屏幕就是一頓猛跺。

咣咣咣!

不把屏幕踹死,誓不罷休。

一部本來就破舊不堪的手機,在她的雙腳下徹底變成一部報廢機。

用手摔下頭發,轉身看向範錦華,立刻轉變姿态,露出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

範錦華一臉懵的和黑玫瑰對視一眼。

心想,剛開始我是有打算讓你和範宇強見面,然後在談他跟不跟你走的問題,看到你剛剛的情況,我想這件事還是另做打算吧。

範錦華膽戰心驚的湊過去對她伸出手:“請坐。”

于培茹還有些害羞的點點頭,坐在黑玫瑰的身旁。

黑玫瑰用力的挪動一下屁股,盡可能的遠離這個被毒品已經毀掉的女人。

“我現在能問一下,你目前的工作是??”範錦華試探性的繼續發出詢問。

于培茹從兜子裏面拿出一個工作牌,雙手遞給範錦華。

範錦華接過來掃了一眼。

浩泰貿易有限公司,行政部主管。

這個職位看上去還算不錯,但是就剛剛的表現,怎麽看怎麽不像是一個當中層領導的人應有的姿态。

關鍵是她身上的着裝,更讓範錦華産生一些懷疑。

他象征性的對于培茹露出微笑。

“你現在一直都還在這個公司嗎?”

“是的,是的,我一直都在。”

“現在我沒有辦法讓你和宇強見面。”範錦華通過分析做出回答。

于培茹聽完,站起來又要下跪。

這一次範錦華沒有前去攙扶:“你跪下也沒用,實話實說我現在嚴重懷疑你還在吸毒,就你目前的精神狀态根本沒辦法保障宇強的正常生活。”

範錦華的這番話讓于培茹打算下跪的雙腿,停在半空中。

她強忍着露出歡笑,竭盡全力的去克制自己的內心波瀾:“我已經不吸毒了,真的,我真的不吸毒了,我求求你把我兒子還給我,只要你把我兒子還給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真的我什麽都可以。”

“我給你當奴隸,我給你當牛做馬,我甚至可以給你當任何發洩對象,我求求你,求求你。”于培茹說着說着整個身體癱坐在地上,雙手護着自己的臉嗷嗷大哭起來。

咕咚,範錦華咽了一口吐沫。

面對如此的情景,他的內心徹底混亂掉。

自己這麽做到底對不對?一個親生母親思兒心切,自己卻在這裏百般阻擾。

範錦華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黑玫瑰。

黑玫瑰攤開雙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決。

“你先別哭,你先別哭,好嗎?”範錦華輕聲安慰着于培茹。

于培茹點點頭,範錦華往她身旁湊了兩步。

“這樣吧,我先……”範錦華剛彎下腰打算說話,誰知突然間于培茹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範錦華。

沒有處于警惕狀态的他,只能靠本能反應向後倒退。

赤!

匕首劃過他的大腿,褲子被劃開一個口子,鮮血瞬間溢出。

“還我兒子…還我兒子…要不然今天我殺了你們兩個。”于培茹用着十分猙獰的面孔從地上爬起來,雙手緊握着匕首,在範錦華面前不斷的肆意揮動。

範錦華不斷向後倒退:“你別激動,別激動。”企圖讓她淡定一些。

于培茹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你不還我兒子,我就把你的事情說出去,哈哈哈,胡剛是個間諜,你…是胡剛的戰友…你要是不還我兒子,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你的敵人,讓他們把你殺死,殺死。”

于培茹發瘋一般的說着。

範錦華沒想到自己不認識她,她卻知道自己是胡剛的戰友,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人在操控,要不然她絕對不肯能找到這裏。

面對常人,範錦華可以一招制敵,甚至可以瞬間殺死她,但她是胡剛的妻子還是範宇強的母親,範錦華根本下不去手,他也不能下手去那樣做。

當于培茹再次想範錦華發起進攻的時候,範錦華一個側身,一把攥住她手裏的匕首,用力一掰她的手腕,匕首從手中掉落在地上。

擡腿一腳将匕首踢開。

右手一轉,将她死死的控制在懷裏。

“于培茹你安靜一點,安靜一點。”在她耳邊大聲喊道。

剛剛還狂笑不止的她,突然間安靜下來。

範錦華試探性的放松一下自己的手,發現她兩個手無力的拉攏着,整個人都變得安靜許多。

啪,她攥住範錦華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有些失态,我只想要回我的兒子,對不對,對不起。”

劇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着範錦華鞠躬道歉。

範錦華忍着自己腿部的傷口,對她擺擺手:“沒事,沒事,你淡定一點就好。”無奈的回答道。

“你在什麽地方住?”範錦華開口問道。

“我沒有地方住,我只想要我的兒子。”

“就算你想要回兒子,也不能這麽激動。”範錦華想了想,繼續說道,“這樣吧,我先給你找個地方住,然後慢慢讓你兒子接受你,要不然你根本帶不走他,好吧?”如今不用個緩兵之計,這還不給把房子拆了。

得到這個答複的于培茹開心的露出笑容。

“你同意把兒子還給我啦?你同意啦?”激動的對範錦華問道。

範錦華頻頻點頭:“對對對,現在時機不成熟,你得耐心等待,好吧?”

“好好好,好好好。”

“那好,我先去包紮一下,然後帶你去找個地方休息,你在這裏等我。”

“好的,好的,好的。”

範錦華對着黑玫瑰使個眼色,示意她看好這位大神級別的人物。

走進洗澡間,撕開褲子,檢查一下傷口,還算好,并不深。

半路殺出個于培茹,到底是誰出的這個馊主意。

清洗一下傷口,包紮好之後換條褲子,帶着于培茹離開家門。

走在路上,拿出手機撥通賀豐龍的電話。

這個時候,也只能讓他幫忙找個地方了,剛開始是打算帶她去酒店,轉念一想這要是在酒店撒個瘋,惹出別的事情來……所以還是放在賀豐龍那裏比較安全。

031:電話響起

第 79 章

黑玫瑰想要在解釋一下,不是所有的電腦天才都會犯罪。

他們可以為國家效力。

但是範錦華不聽,不聽,就是不聽:“好啦,別說了。”不耐煩的打斷黑玫瑰的話,走出房間。

想必是因為自己,讓範錦華認識到黑客沒好人吧。

看着範宇強寫完作業,獨自去洗臉刷牙,上床睡覺。

閉眼之前伸出手摸到範錦華的胸部。

範錦華把眼一瞪,用手輕輕撥開他的手:“不許摸。”低聲呵斥道。

“粑粑…摸一摸,粑粑。”範宇強嘟着小嘴哀求起來。

“不行,不能摸,趕快閉上眼睛睡覺。”

範宇強才不管你生不生氣,直接把手搭在他的胸部,然後閉上眼睛。

範錦華心裏一萬個委屈飛過。

這都什麽毛病,睡覺摸着我的胸幹嗎?我又沒有奶。

如果沒有這個任務,範錦華倒是感覺這樣生活下去,也挺好。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賀豐龍倒是打過幾次電話,詢問範錦華是否一切順利。

可是傑哥給他的那個電話,卻一直安靜的躺在那裏。

一周之後,範錦華送範宇強去上學,他們兩個手拉手談笑風生。

範錦華總感覺身後有人在跟着自己。

猛然轉身,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行走的骨頭架子,皮膚黯淡無光,頭發有些發灰的顏色,上身一件棕色的皮夾克外套,下面一條休閑褲,腳上穿着一雙粗跟的高跟鞋。

當她看到範錦華的時候,立馬就把眼神挪開,仿佛很害怕和範錦華對視。

範錦華沒有迎上去質問,轉過身帶着範宇強繼續往學校走。

來到學校門口,看到正在那裏等候的馮曉蝶。

自從馮曉蝶知道範宇強來上學,每天都會按時等在那裏,這讓範錦華很是不好意思。

“宇強。”招招手喊道。

“馮老師,早!”

範宇強對着她鞠躬問好。

馮曉蝶笑着摸摸他的頭:“早。”

“華哥。”擡起頭對着範錦華喊了一句。

範錦華往前湊了一步,悄悄轉身,發現那個女人就站在學校門口不遠的一棵樹下,眼睛在一直注視着範宇強,從她的眼神中範錦華沒有看出傷害,反而看出一絲糾結和憂慮。

“馮老師,不管是誰想要看範宇強,你都不要同意,如果有人打聽,你也不要說,好嗎?”範錦華小聲對着馮曉蝶叮囑道。

馮曉蝶點點頭:“放心吧,我知道了。”

“謝謝。”

“不客氣。”

範錦華轉身往家走,那個女人又一次跟上自己。

來到自己所住的小區門口,範錦華停下腳步,回過頭直接走向女人。

“你跟了我這麽久,難道不打算說句話嗎?”站在她的面前,語氣十分強硬的發出質問。

女人用她那雙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撥動一下自己前額的頭發。

這一次她沒有回避範錦華的眼睛。

撲通!

突然間雙腿彎曲,直接跪在範錦華的面前。

這一幕的出現,讓很多路過的人們紛紛駐足,扭頭觀看。

範錦華也被這一幕搞得有點手足無措。

“你這是做什麽?”低頭急忙問道。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着範錦華:“大哥,大哥,我想要回我的兒子,大哥。”對着範錦華冷不的冒出一連串的話語。

範錦華更是迷糊了。

“你兒子?誰是你兒子?”皺着眉頭問道。

“宇強,宇強是我兒子。”

此話一出,範錦華的身體猛然一顫。

現在再看她的體型,明顯就是吸毒過後的樣子,在聯想到黑玫瑰說的話……範錦華一時不知道要如何說下去。

“你先站起來,我們回去說,好吧?”為了不成為新聞話題,範錦華必須要盡快離開這裏。

女人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從地上站起來,跟着範錦華一路走進小區。

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的黑玫瑰看到範錦華身後的女人時,驚恐的瞪大眼睛:“于培茹?”脫口喊出她的名字。

這一聲,範錦華懷疑的心徹底消失了,看來她真的是宇強生母。

可是她如何找到這裏來的?難不成她也會追蹤?

“莎莎,你怎麽在這裏?”于培茹看到她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驚訝。

黑玫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這不重要,這不重要。”簡單幾句話跳過這一話題。

她可不想說,因為我陷害你的老公,然後又打算陷害你的兒子……

于培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範錦華的面前,二話不說又要跪下。

範錦華這次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

“你別這樣行不行?有事說事,別總是跪跪跪。”

于培茹擦擦自己的眼淚,顫抖着雙手從兜子裏拿出一張卡:“大哥,這裏有十萬塊錢,算是你替我照顧兒子的費用,求求您,把兒子還給我好嗎?”

範錦華用手撓撓頭,怎麽聽上去好像自己像是人販子呢?

伸出手把于培茹的手推回去:“我不會要你的錢。”回答道。

于培茹一看,又一次要下跪。

範錦華徹底的忍不住了。

“停!你是非要下跪嗎?能不能好好談啦?”低聲發出咆哮。

于培茹被吓得身體一顫一顫。

“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先回答之後,我們再談宇強的事情。”

“好,好好,你問,你問。”

“宇強父親出事的時候,你在什麽地方?”範錦華直奔主題,開始發問。

于培茹聽到這個問題,身體一怔。

“我…我…我。”說出一連串的我,就是沒有下一句。

“你在給別人當情人。”範錦華替她說出下半句。

于培茹的眼睛開始不斷轉動起來。

“你是如何找到這裏的?”範錦華繼續提問。

“有一個人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宇強在這裏。”于培茹對于這個問題回答的倒是幹脆。

“誰?”

“我不知道。”

“電話號碼你有沒有?”

“有的有的。”說着從兜子拿出一個破舊不堪的手機。

屏幕一直黑着不亮,她的雙手開始顫抖起來,用力的摁着手機鍵盤:“亮啊,亮啊,你倒是亮啊。”對着手機發出怒吼。

啪!

轉身用力的将手機摔在地上。

030:發瘋的女人太可怕

第 79 章 流連青樓

說到此處,不由怔怔出了一會兒神,好半晌方喃喃自語道:“若是我當年也有他這樣性子,是不是瓊華也就不用被她父母嫁給高家去攀炎附勢,最後落了那樣一個下場?大不了,就是私奔或者被宰了呗。唉!可惜啊,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因閉目自思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苦笑道:“有了後悔藥又如何?我怎能和那臭小子相比?他要是帶着顧家姑娘私奔,這個家也不會怎樣,可我當年若是任性妄為,母親又要如何安排?世事兩難,不過如此。如今徒自思索,又有何益?不想了,不想了……”

********************

“二爺,前……前面就是飄香樓了……”

小橋看着身旁一臉凝重的主子,使勁兒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道:“您……您真要進去啊?”

“不想進也得進啊。”蕭江北嘆了口氣,接着怒目瞪向小橋,厲聲道:“你這狗頭,怎的對京城花街柳巷如此熟悉?”

“三少爺喜歡來這樣地方聽聽曲兒,從前也常喊奴才帶他過來。”小橋心想爺您心裏生氣也別沖着我啊,又不是我讓你過來的。

“江中?”蕭江北的眉頭就緊緊皺起,冷聲道:“他經常來這種地方嗎?”

“三少爺哪有那樣自由啊?雖然老爺不怎麽回家,但有姨娘禁管着呢,三少爺也不是像那些纨绔子一般好色,他來這些地方,都是和那些花魁樣地人物談詩論賦聽曲子,出入的全是京城頂尖的青樓,所以那些低級的。奴才就不知道地方了。”

小橋連忙替蕭江中解釋,見主子面色依然嚴峻,他就又忙陪笑道:“其實即便如此,三爺出入這樣地方的機會也不多,不過是一個月一兩次而已,且也不敢在這樣地方過夜的。這也是……咳咳,這個……這個怡情養性嘛。個人有個人的情況。就如爺,如今不也是來這裏……”

小橋從前替蕭江中辦過幾回事,得了他不少賞錢。對那位三少爺也是很維護的,生怕蕭江北生了氣,絞盡腦汁替蕭江中想借口,只不過這最後一句話卻明顯是說錯了。不等說完,他自己也醒悟過來。連忙捂住嘴巴。

蕭江北把瞪着他的視線收回,冷哼一聲道:“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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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你那小舅子如今在京城中的名聲,可當真是如雷貫耳了。幾乎走到哪裏,議論的都是他。”

下了朝,成王爺故意落在後面。和太子一起出了宮門,他找太子是有話要說。卻不知這情景落在一衆官員皇子們眼裏,就代表了另一層含義:什麽時候成王爺和太子的關系這樣親近了?那財神爺不是個出名的認錢不認人,誰都不靠的嗎?難道他已經認定太子就肯定能在未來繼承大統?皇上身體可還硬朗着呢。

成王爺喜歡做生意,在這方面他确實有天賦,仗着自己的身份,又有無數手段,所以身家絕對是富可敵國,然而他對政治卻并不敏感,或許也只是不在意,因此時竟不知自己的舉動成了一個信號。

但他不明白,太子那是什麽樣的人物?心裏已是明鏡一般,他也知道成王爺此刻找自己是要說什麽,因就不由暗自好笑道:江北那臭小子雖然不知在搗什麽鬼,但這一次還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一面想着,便假裝生氣道:“七弟莫要提他,瞧瞧他這幾日都幹的是什麽好事?出入青樓流連忘返,我昨兒還把他叫過來狠狠訓斥了一頓呢。”

“哎,人不風流枉少年啊,這一點太子哥哥難道不知?何況聽說他是因為顧家的事生氣,這也十分正常。不過……怎麽說呢,他到底也是太子哥哥的親戚,只怕總這樣下去,當日赈災換來的那點名聲就要盡付流水了。”

“我也這樣說,可那臭小子油鹽不進,他壓根兒就不在乎名聲,不然當初京城把他傳成那麽個模樣,他只要回來一趟就能辟謠,偏偏他都不回來。你說,我還能拿他怎麽辦?”

太子氣哼哼地說着,果然,話音未落,就聽成王爺笑道:“既然蕭千戶不在乎名聲,太子哥哥何不找件事給他做?只要他一心撲在做事上,其它的念頭自然而然就少了,既可以讓他冷靜冷靜,又可以杜絕他來往青樓自毀名聲,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找件事給他做?這倒是個好主意。”太子殿下摸着下巴點頭,然後自言自語道:“只是要找一件什麽事給他做呢?”

“太子哥哥上次說的那個拍賣會,好像還沒舉行吧?害我眼巴巴等了這麽長時間,只想着什麽時候去見識見識那北匈貴族的珍寶,且這信兒我也透露給了許多人知道,如今大家都翹首以盼,這事兒卻沒了下文,太子哥哥是不是也督促督促?”

成王爺笑容滿面地說着,看上去絕對是公事公辦的出謀劃策貌。不過太子心裏卻再清楚不過了:這小子哪裏是盼着見識北匈貴族的珍寶?他分明是生辰漸近,生怕蕭江北再不舉行拍賣會的話,那些皇商巨賈都來不及給自己準備禮物了。

不過太子自然不會戳穿成王爺,因就哈哈一笑道:“還是七弟在這上面用心,我倒是忘了,那臭小子還欠着我一萬多兩銀子呢。也好,回去我就把他叫來,讓他趕緊操辦這件事。”

“那小弟就多謝太子哥哥了,改日我請哥哥吃飯,唔,你之前不是說喜歡百味館的飯菜嗎?到時候我們就定在那裏好了。”成王爺爽朗大笑着,心裏終于松了口氣,想到生辰時堆滿庫房的珍寶,他眼睛不由得都笑彎了。

***********************

“蕭公子好像有什麽心事,可是剛才奴家的那一曲惹起了您的愁思?”

柳飄絮坐在蕭江北對面,笑顏如花,擡起手為他斟了一杯酒,即便是這樣一個簡單動作,卻也透出萬種風情。

難怪這女人年過二十,卻仍是京城青樓中獨一無二的花國魁首,雖是風塵女子,但這份兒絕代風華,卻是連後宮中那些天姿國色的佳麗都難比,都說程九姑娘是京城第一美人,可是和這位柳花魁一比,那不過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罷了。

小橋站在蕭江北身後,只敢用眼角餘光偶爾看看對面女子,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好像自己喘出的濁氣都能唐突佳人一般。

再看向淡然喝酒的主子,這小子心中便生出無限敬佩,暗道面對如此絕代佳人,二爺竟然還能擺着這樣一張冷若冰霜的面孔坐懷不亂,難得,真是太難得了,這京城中恐怕也只有我們爺才有這個定力。

蕭江北的确是在想着心事,因為原子非的出現,他都差點兒把拍賣會的事兒給忘了,這時候自然也沒有心情去弄此事,但誰讓姐夫是債主呢?一萬多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所以當今日太子把他找去,讓他盡快籌措拍賣會的時候,他雖然不願意,卻仍是答應下來。

“公子若是煩悶,不若奴家再彈兩首歡快的曲子?抑或公子想要聽戲的話,奴家倒也會幾出。”對面的柳飄絮仍然在盡職盡責的想讓客人開懷,這讓小橋有些奇怪,暗道這位柳花魁名滿京城,自從當年一曲“天上人間”豔驚四座,從此後能出入她閨房的便只有八皇子,尋常王孫公子根本連見她一面的資格都沒有,卻不知這一次因何破例?竟對蕭江北如此殷勤奉承。

這幾天小橋跟着蕭江北,最是清楚主人的心思,原本來這金悅樓,蕭江北是沒奢望能得柳飄絮青眼的,誰知正在挑選姑娘的時候,柳飄絮的小丫頭便下樓相邀,而這一次主子也不知是怎麽了,從前點了姑娘,不過喝兩杯酒就走了,這一次卻是連着幾天都往柳飄絮這裏來,若說看對了眼,別說主子心裏只有顧家姑娘,就是這位柳花魁,雖然笑容可掬熱情周到,可看來也不似對爺有什麽男女情意,再說人人都知她是八皇子的人,只不過八皇子身份在那裏,所以至今沒有為她贖身罷了。

喝完了一壺酒,蕭江北看着月影西移,耳聽得遠處傳來的梆子聲,已是三更時分,于是他便站起身來,小橋就知道主子是要離去了,連忙将一錠十兩重的元寶放在桌上,就要陪蕭江北出去。

“蕭公子多日來流連青樓,可是要尋人替你做什麽事?”出乎意料的,這一次柳飄絮并沒有默契的将他們送出門,而是在身後多問了一句。

蕭江北目光猛然銳利起來,回頭看着柳飄絮,淡淡道:“說說看。”

柳飄絮笑道:“我又不是鐵口直斷的半仙,哪裏知道公子要做什麽事?只是聯想你這幾天的傳言,再看你在我這裏的行為,所以有這個猜測罷了。之所以今日點破,只是想告訴公子,若公子有事要用到我這樣身份的人,盡管吩咐便是。”

小橋在身後大吃一驚,眼前這是誰?是柳飄絮啊,她怎麽可能對人說出如此謙卑的話?即便自家公子最近的确風頭無二,可也比不過八皇子那天家貴胄的身份吧。

第 77 章 :鬼市——龍骨

随後一陣嘀嘀咕咕的聲音,自那水缸下傳來,“是誰啊,一大早就擾人清夢,不知道鬼市的規矩是不是!”

一個赤着上身,腰圍獸皮的幹巴老頭,自那掀起的水缸下鑽了出來。

他個子不高,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孩童一般高矮。可是他又異常瘦,古銅偏黑的皮膚下,是一根根突出明顯的肋骨。

只他雙臂健壯些,此時正用那比常人還要大許多的手掌,抓着自己支楞散亂的短發。

他揉揉布滿血絲的死魚眼,又剔了兩下自己的大板牙,這才掀了掀眼皮看向擾人清夢的兩人。

“居然披着紅色鬥篷,看來,來頭不小啊!”或許是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些勢弱。

這模樣邋遢的小老頭只迷糊了片刻,就換了副樣子,“誰讓你們進來的!這是我的窩!”

那小老頭雙手掐腰,一副居委會大媽的模樣吼到,吐沫星子蹦的滿地都是。

清硯卻不言語,只是緩緩取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露出那張筆墨難調,詞缺語匮的臉來。

清硯一摘下兜帽,那小老頭直接一陣小跑,撲到了清硯的腿上。

只見他雙手雙腳牢牢攀在了清硯的大腿上,俨然成了一個腿部挂件。

一旁的燕九深深的震驚了,所以,清硯這是受到了“性!騷!擾!”被一個尖酸刻薄又邋遢的小老頭?

我的速效救心丸哪?心髒病都快犯了好不好!

燕九捂住胸口一陣心痛,這種養了十八年大白菜,一朝被耗子糟蹋的感覺,簡直不能更差。

而燕九看了看清硯面無表情的臉,又看看小老頭笑成一朵大葵花的“橘子臉”,這場景簡直不能更虐。

所以,我穿的是耽美仙俠文?還是重!口!耽美仙俠文?

直到那邊的清硯開始說話,燕九才從這種“大白菜被老鼠啃了的”噩夢中醒來。

“下來!”

清硯陰沉着眼,看向攀附的結結實實的六階煉器宗師——重水。

“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我徒弟十幾年都沒來看我了,我抱一下怎麽了?”末了那重水笑得越發開心。

“乖徒兒,快叫聲師父來聽聽。”

聽到這裏,一旁的燕九終于放下心來,還好還好,是師徒來着,看來自己的确是想多了。

但清硯卻是不為所動,眼神越發顯得陰沉起來,“我說過的,我只有一個師父。”

可重水卻不吃這一套,只見他看向清硯,話裏帶着十分的指控和委屈,“可我都教你煉器了,你不能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燕九的思維又控制不住的發散起來……

燕九摸摸下巴,好像自己穿來之前,師徒這種CP很受歡迎來着。

思維發散中的燕九,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戴着的兜帽,已經從頭頂滑了下來,落在自己的肩上。

兜帽一落,不僅露出了趴在脖子上呼呼大睡的小八,還露出了頭上冰藍色的儲物寶器——九燕。

而那廂,争執還在繼續着。

“你怎麽能這樣!”重水一副“徒弟你不能無理取鬧的樣子”,可是看上去,他更像無理取鬧的那一方。

“若不是我教你,你能小小年紀就制作出寶器嗎?一字之師也是師,你我雖然沒有師徒之名,可是卻有師徒之實!”

說到這裏,重水也犯了倔毛病,他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清硯,一副對方不承認,他絕不善罷甘休的模樣。

“不信你就找個人來評評理!”說着重水四下環顧起來,這一看,就瞥到了一旁神游天外的燕九。

“就讓她來評評理!咦?……為何九燕會在她手裏?難道……”說着,重水促狹的看向清硯。

“難道這小姑娘,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燕九?”

“那邊的丫頭,過來!”

燕九狐疑的指向自己,問到:“我?”

“對!就是你!”重水向着燕九招招手,又趕緊抱住清硯的,好似怕他跑了一樣。

“蒙面的丫頭,我來問你,你與我這徒弟究竟是何關系?”

“徒弟?你指的是清硯?”

“當然,”重水笑得一臉得意,“除了他,還有誰配做我重水的徒弟!”

燕九看看徒自皺眉的清硯,好似你這個徒弟并不這麽想啊!

不過燕九雖然心中做此一想,可面上卻是一副久仰大名的模樣。

只見燕九躬身向那重水行了一記晚輩禮,“原來是舍弟的師父,真是久仰久仰。”

“舍弟!”這下吃驚的卻是換做重水了,“你怎麽會是他的姐姐?你不應該是……”

燕九聞言,卻是一笑,“我若不是清硯的姐姐,還能是誰?難不成還是清硯的心上人不成。”

重水:“……”難道不應該是嗎!

清硯垂下眼眸來,看向重水,“還不下來!”

“我才不下來!”重水一邊嘀咕着,一邊又将手臂圈的更緊。

“除非你答應拜我為師,否則我是不會下來的!”重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反正我修為比你高,你不答應,我就不下來!”

“我這次來找你,是有要事想找你幫忙,等到事情忙完,我就考慮你說的拜師一事。”

一旁的燕九聽到清硯如此說,暗道清硯“奸詐”。

清硯表面上雖然答應了重水的提議,可實則是許了一句空話,“考慮”并不意味着答應。

重水半信半疑的看着清硯,“真的?”

清硯點頭,淡淡回到,“真的。”

“哈哈我才不信你哪!是不是等我一答應,你就像上次一樣,悄沒聲響的溜掉!我才不上你的當!”

“前輩,他說的是真的,”燕九出聲到,“我們此次前來,确實是有事想要請求前輩幫忙。”

燕九看了眼清硯後,接着說到,“我可以像前輩保證:在此事了結以前,清硯都不會離開鬼市。”

重水看看清硯,又看看燕九,狐疑道:“真的?”

燕九點頭,鄭重回到,“是!”

“姑且就信你一次!”

重水說罷,這才松開了手,跳将下來,他随手抓抓支楞豎起的頭發,“說吧,找我何事?”

燕九回到,“前輩可知道天都傘?”

“天都傘!”

正如和吃貨聊吃的,和購物達人說那裏打折,身為煉器大師的重水一聽“天都傘”之名,果然大感興趣!

就見重水連連催促到,“快快說來!快快說來!”

燕九就把想要修複天都傘的事情,略略講了一遍。

末了,燕九看向重水,“不知前輩可有辦法?”

重水聽罷,垂首不語,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粗硬胡茬,那模樣就像考慮要不要給孩子上學的貧困家長。

燕九心裏一時更是冰火兩重天,既期待重水說出修複天都傘的辦法,又恐重水說出“沒辦法這種話來”,心情一時煎熬無比。

“唉……”考慮了半響,重水終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才側頭看向清硯。

這一聲嘆息又将燕九的心懸吊起來。

“罷了!罷了!”重水站起身來,徑直走向草屋,“清硯既然帶你過來,就料定我會答應,你們都随我過來吧!”

燕九聞言心中一松,随着清硯步入了那間破敗草屋。

一踏入那垂垂欲落的屋門,燕九就覺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在這滾滾熱浪中,燕九卻突然覺得——餓了。

而同樣有所感應的還有人面大嘴花小八。

那黑影徒自張開閉着的眼睛,猶如受到驚擾一般,站起身來。

“你也聞到了?”那白影懶散的打了一個哈欠,這才說到,“真沒想到,剛換了新主就遇到這種好事……”

燕九揉揉肚子,心裏卻是有些奇怪,上次覺得肚子餓還是碰到血佛的時候,怎麽這次又“餓”了?

難道?燕九看向周圍,難道這周圍有與血佛同樣的東西?她強自按下那股想要吞吃東西的欲望,幹脆直接打量起這草屋來。

這間草屋雖然從外面看,好似“危房”一樣瀕臨坍塌,但它裏面卻是另一副景象!

只見整間草屋,被從中間分成完全等份的兩半。

左邊那一半顯然是留作煉器的地方,一架四足小鼎裏,有一簇半青半紅的火苗正在裏面靜靜搖晃着火苗。

別看這火苗不大,卻有一波波熱浪,随着那火苗的搖晃,陣陣傳出。

燕九揉揉肚子,雖然看着這火苗看着也十分不錯的樣子,但讓自己饑餓如此的應該不是這個。

燕九轉頭看向另一邊,右邊那一半,則顯得空曠了許多,只是放置了兩個置物架。

其中一個小些的,上面零星擺放了幾件塑造成型兵器,另一個則大一些,卻擺滿了形狀各異,材質不一的石塊和礦石。

腹中饑餓的越發厲害,燕九按住“嗷嗷待哺”的肚子,顯然,這讓自己快變成“餓死鬼”的,也不是這些礦石。

反倒冥冥之中有一種聲音,催促自己向這置物架的後面走。

可問題是,這置物架依牆而立!

而這就不得不提一下這草屋的牆壁,只見一塊塊玄鐵鑄就的四方磚塊,銅牆鐵壁一般鋪滿了整間草屋。

燕九曲起手指敲了敲,只聽一陣悶悶的聲響回傳過來,一聽密度就很高的樣子。

所以,燕九只能揉着肚子,一面暗罵那“吞天血脈貪吃”,另一面卻分散注意力一般,看起那玄鐵鑄就的牆面來。

鏡面一般平滑的玄鐵,不僅能清晰映出燕九的倒影,還不斷反射、折射那四足小鼎裏的火苗,巧妙形成了這草屋裏的光源。

一道矮小的身影映在那玄鐵牆面上,由遠及近的走來,這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重水。

只見他摸着那光滑的玄鐵牆面,悠然開口,“小丫頭覺的我這玄鐵牆面做得如何?”

可這問題卻實實難倒了燕九,将珍貴的玄鐵凝煉成磚塊砌牆,我應該誇贊您一句“有想法”?還是“鋪張浪費”?

燕九決定如實回答,“很光滑,也很結實!”

“你這小丫頭,确實是有意思!”重水卻摸着那牆面,“哈哈哈哈”的笑起來。

“我這話問過不少人,無一不說我工藝精湛,不愧是六階煉器大師,可是他們都忘了,我以玄鐵築牆,要的就是他的結實!”

“原本我還猶豫是否要将它拿出來,現在看來,是時候讓它重見天日了!”

重水雙臂一振,手上一個用力,就将那放滿礦石的沉重置物架,徒手推到一邊。

這置物架一經推開,就露出一扇隐在後面,一人高矮的木門來。

重水握住那木門上的把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将眼前閉合住的木門緩緩拉開。

燕九的眼眸徒自張大,一臉震驚的看着眼前……

就在那扇木門後,一副巨大的骸骨停放在那間幽暗的空間裏。

只見那骸骨綿延數百米,頭頂雙角,腹生四爪,以一個向上躍起的姿勢矗立在那裏。

它大張着布滿利齒的大嘴,猶如遠古的帝王一般無聲的嘶吼着。

那是——龍骨!

只見那龍骨呈現出一種迷人的金色來,那顏色比黃金還要耀眼厚重,比上等的黃寶石、黃水晶還要來的晶瑩璀璨。

這璀璨耀眼的龍骨,卻讓燕九餓的有些抓狂起來,仿佛腦中有人在不停的在催促着她:“吃掉它!吃掉它!快吃掉它!”

燕九拼命控制着腦海中不停在叫嚣“吃掉”的靈魂,這骸骨既然被重水收藏在這裏,就說明這骸骨必然對重水十分重要!

原本能進來這裏,就是重水看了清硯的面子,要是自己貿然将這骸骨吞下,只怕重水一掌斃了自己都是輕的。

而重水卻有些怔然的看着這具骸骨,這一晃就過去了幾千年,我老了,而你還是如同從前一般美麗……

“将天都傘給我!”重水背對着燕九說到。

燕九不疑有他,直接取出天都傘遞給重水。

“我還以為你說的天都傘是個仿品,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重水翻看着手中的天都傘說到。

“也罷,這樣才不算委屈了它。”

重水說罷看向燕九,“這天都傘交給我就好,你和清硯就等在外面吧。”

說罷,重水走進了間放有骸骨的房間,那扇一人高矮的木門緩緩閉合,燕九看見的最後一幕,就是從那骸骨上飛下的三十六根肋骨,還有重水手中燃起的半青半紅的火苗……

第 82 章 :燃星

寧長久離開書閣時,思維依舊有些飄忽。

他能感覺得出,雖然嚴舟有意與自己閑聊,但是他始終帶着一種淡淡的戒備,只是……不知為何,他今日要與自己說這麽重要的事情。

他是産生了什麽懷疑,然後在試探自己?

他有所猜測,但不确定。

可如果他說得是真的,南州的群荒之間有神明埋骨之地,那麽那位神明,生前是什麽境界呢?

他曾在不可觀的藏書中看過一些關于神靈厮殺的記載,南州這片土地上,近千年裏,似乎并未爆發過巨大的神戰。

十二位隐國之主瓜分着世間最強大的權柄,但終究不可能将所有的力量囊括殆盡,而那些遺落的權柄,造就了許多五道之上的新神。

而五百年前那場天地的浩劫動蕩,關于它的起因,至今依舊是個謎,有的書籍上推測,那場浩劫便是這些小神的混戰作為導火索引起,然後牽扯到了某位隐國之主,那世上最神秘最強大的存在終于介入,所有的沖突在徹底爆發之後掀起了數十年的,足以毀天滅地的狂暴浪潮。

天地妖神落如雨。

崇山大河皆成了仙魔屍骸埋骨之棺。

橫屍成野,觸目驚心。

若是如此,泱泱南荒有幾處神隕之地應該也不算奇怪。

只是為何嚴舟說,那遺址的存在可能更久……更久又是多久?

但那場浩劫之後,歷史的記載也近乎斷層,那千年往事到底發生了什麽,世上除了那些位格極高的幸存者,已很少有人知曉。

回到自己的房中,寧長久難得地燒了一壺茶。

等到夜幕落下,寧小齡才敲開了自己的房門。

“今日怎麽樣?”寧長久笑問道。

寧小齡微愣,說道:“師兄,原來你知道啊。”

寧長久微笑道:“有什麽是能瞞過師兄的?”

寧小齡秀眉一傾,不滿道:“那師兄既然知道,為什麽不來看看我。”

“……”寧長久笑容微微凝固,解釋道:“其實我是剛剛見師妹這麽晚還沒回來,問的盧元白,他告訴我的。”

寧小齡雙臂環胸,冷笑道:“盧師叔今日也在雪坪觀劍,我們認識的不是一個盧師叔?”

難怪今天沒遇到他……寧長久心想自己前世心思何其缜密,如今修行是把腦子修壞了?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好吧,是書閣裏那位老人家告訴我的。”寧長久無奈道。

寧小齡神色微異:“嚴舟師叔祖還會和人聊天?”

寧長久問道:“你又沒去過書閣,你怎麽知道他不愛說話?”

寧小齡道:“我聽說的呀,書閣的嚴舟師叔祖可是名人,你知道嘛,據說每年,他都會偷偷給師父一個名字,據說是那是他認為的,峰中最有潛力的弟子,今年不知道會是誰。”

寧長久眉頭微皺,旋即明白過來,他與那座書閣幾乎一體,所有弟子翻閱什麽樣的書,他都有所感知,自然可以通過每個弟子一年所看的書,來推算出他的天賦與秉性。

這确實是個不錯的辦法,只是太麻煩了。

如果讓他當峰主,他應該懶得去考察其他的,誰天資最好誰就是潛力最大,至于心性之類的,可以循循善誘,畢竟近朱者赤,能成為自己的弟子,自然是如入芝蘭之室,哪怕是個惡人,久而久之應該也能靠自己的感染力磨滅其兇性,使其與自己一般淡泊寧靜。

寧小齡神秘兮兮道:“嚴舟師叔祖可是極少與人說話的,他既然與師兄說了會不會是非常看好師兄?”

寧長久問:“如果被他賞識,會如何?”

寧小齡道:“會被重點培養呀,比如兩年前的南承師兄,便是被嚴舟師叔祖看中了,于是峰裏将很多資源傾斜給了他。”

寧長久想到了那塊丙字的玉牌,忍住了打飽嗝的沖動,心想确實挺多的,作為一個弟子,待遇應是極佳了。

“嗯,那師妹以後要多去去書閣啊,說不定能得到他老人家賞識呢。”寧長久笑了笑。

寧小齡熟練地坐到了床沿邊,晃着雙腿,哼了一聲,道:“我才不去呢,我又不識字,去了多丢臉。”

寧長久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麽。

“所以今日雪場聽劍會,師妹可是驚豔全場了?”寧長久問道。

寧小齡捂着臉,道:“哪有啊,小齡只不過是只入玄境的小師妹罷了,當然是淪為師兄師姐們的背景呀,師父的評定名次裏,也是吊車尾的,唉,若是師兄來了,肯定能奪魁的。”

寧長久依舊只是微笑。

寧小齡瞥了他一眼,繼續道:“師兄,你最近是不是偷偷在什麽地方勤勉修行啊。”

寧長久沒打算隐瞞,道:“是在修行。”

寧小齡眼睛睜大了些,似有些高興,連忙問:“怎麽樣了呀?”

寧長久輕輕搖頭:“還未入玄。”

寧小齡抿着唇,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塊小玉牌遞給了他,道:“師兄,這是我偷偷問師父給你要的,裏面大約有五十顆靈果,拿去問劍堂的老爺爺領就是了,我本來想直接給你領回來的,但是師兄說過嘛,要低調。”

寧長久看了一眼玉牌,沒有接過來,搖頭道:“師妹留着吧。”

寧小齡道:“這本來就是師父給你的呀。”

寧長久輕輕地笑了笑,道:“可玉牌上為什麽有你的名字?”

寧小齡一驚,連忙拿過玉牌,端詳了一會,喃喃道:“沒有啊……啊!”

她目光搜尋間,順手将玉牌翻了過來,然後在中間看到一個她先前并未注意的“齡”字。

寧小齡臉頰微紅,她将玉牌篡入掌心,冷哼道:“不要算了!”

……

……

次日,寧長久在前去書閣的路上被盧元白攔了下來。

“你昨天怎麽沒去劍場?”盧元白問道。

寧長久問道:“劍場昨日……發生了什麽嗎?”

盧元白笑呵呵地看着他,一副你怎麽還在和我裝傻的表情。

寧長久看懂了他的表情,問道:“難不成師妹奪魁了?”

盧元白笑容微凝,道:“這倒是沒有……你想吃軟飯想瘋了?你師妹不過入門短短一個多月,這一次聽劍會便名列三甲,這在天窟峰,幾乎是前所未有之事了,現在啊,大家都關心她什麽時候去點第一顆劍星了。”

“原來是第三啊……”寧長久微微一笑,很是欣慰。

盧元白看着他的笑容,怎麽看都覺得虛假,冷笑道:“看着師妹将你越甩越遠,心就不揪一下?”

寧長久笑意微斂,輕聲道:“師妹便是在擔心着這個。”

盧元白嘆息道:“唉,你可知道你在峰中名聲很差。”

寧長久搖搖頭:“不知道。”

盧元白說道:“你的師妹天資太好,樹大招風,總會惹來嫉妒,但寧小齡畢竟是他們同門師妹,而且有陸嫁嫁護着,他們心中積攢的妒恨與怨念,便只能發洩到你這個師兄身上,這些日裏,哪怕我像我這麽少出峰的人,可都聽過很多你的風言風語,什麽每日小齡一下課便迫不及待來你房間,其實不是識字,而是……”

寧長久打斷道:“我不在乎這些。”

盧元白神色越發鄙夷,說道:“我不管你在不在乎,你師妹呢?她時常聽到這些,又會怎麽想?”

寧長久沉默了一會,擡起頭,平靜道:“我知道了。”

……

臘月過半,天窟峰迎來了一場最大的雪。

夜色将來來臨的時候,寧小齡一如往常地抱着一摞書來到他的屋中,寧長久安靜地坐着,在她到來坐定之後,寧長久忽然看着她的眼睛,鄭重其事道:“師妹,我們可以去點亮劍星了。”

……

……

(等會還有一章)

第 67 章 胡老爹

關世傑雖然不好酒,但聞到自釀酒的香氣,還是忍不住喝彩。

“好酒!”

“胡老爹做菜一般,釀酒一流。”袁旭笑着說:“非親非故的人,怕是沒有口福,嘗到老爹親自釀的美酒。”

“袁先生過獎,小老兒愧不敢當。”胡老爹說。

關世傑感覺很奇怪,袁旭來到臨澧特訓班學校,也不過一月有餘,卻在這條小巷裏發現了美酒,難不成袁旭早就認識胡老爹?

酒入口甘洌香醇,回味無窮。菜品的确如袁旭所說,味道馬馬虎虎。

“關少校,你我一見如故,咱們先幹了這杯酒。”

兩個人碰過杯,都一飲而盡。喝罷一杯酒,兩個人天馬行空地聊了一氣。

關世傑心裏明白,袁旭請自己到這麽一個偏僻的地方喝酒,正應了那句話,醉翁之意不在酒。袁旭一定會和自己談到加入共産黨的事情。

喝過兩杯酒後,袁旭說:“原本我信奉三民主義,但後來國民黨貪腐遍地,還有所做的一些事情,讓我感覺很失望。”

“那袁主任現在信仰什麽?”關世傑直截了當地問道。

“如果有一個政黨,能全心全意為民衆謀福祉。一切以民衆的利益為出發點。沒有階級剝削,沒有壓迫。這樣的政黨主義,應該是我的信仰。”

“袁主任,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所信奉的是共産主義?”

“不瞞關教官說,我已經對你考察了很久。你的履歷,你為人處事的方式,我都有所了解。”袁旭說:“關教官也許猜到了,我是中共黨員。我想邀請關教官,一起加入共産黨。不知道關教官意下如何?”

關世傑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他馬上答道:“我願意加入共産黨的組織,願意為共産主義事業奮鬥終生。”

“好!”袁旭說:“我代表湖南省委歡迎你。從現在起,你就是中國共産黨預備黨員,預備期一年。在這一年裏,你要接受黨組織的考驗。”

“我明白了。”

“我是你的入黨介紹人,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革命同志。等我把你的事情上報給上級領導,等待下一步的工作指示。”袁旭說。

“好,我聽從組織上的安排。”關世傑答道。

袁旭接着交待了一些事情,兩個人雖然在同一個環境裏工作,但也不能交往過密。以後有相互有什麽事情,就來胡老爹這裏留下口信,盡量避免書面文字往來。

直到此時,關世傑才明白,這個小飯館是一個聯絡點。

袁旭沒有具體說他屬于哪個部門,什麽職位。關世傑也不便去問,無論怎樣,現在也是找到組織人了。以後随着時間的推移,自己一定會從預備黨員,成為真正的一名共産黨人。

其後的幾天,關世傑一直處于興奮狀态。晚上散步的時候,偶爾去一趟那個小巷子,到胡老爹那裏打聽一下,袁旭有沒有留下什麽口信。

為了避人眼目,每次到買一斤酒,回去跟秦川兩個人對飲。偶爾也叫上馬力喝上一口。

學員在校嚴禁喝酒。因此,不能經常喊馬力到教官宿舍小酌一杯。

這天晚上,關世傑又來到胡老爹的小飯館。胡老爹說袁旭留下了一個口信,讓關世傑在教官和學員中物色,有着進步思想的人,吸收他們加入共産黨的組織。

最後還有一句話,這件事兒一定要秘密進行。不可洩露一絲風聲。

關世傑自然清楚,鑒于國民黨陽奉陰違,一直遏制共産黨以及一些民主黨派的發展,所采取的一些措施和手段。還有自己在穿越來的年代裏,所了解到的歷史,這種活動只能悄悄進行,不宜大張旗鼓地宣揚。

在關世傑的心目中,已經有了兩個最佳人選。一個是鄭蘋如,另一個就是馬力。至于秦川,關世傑還沒十分的把握,把他吸納入黨組織。

4月15日,臨澧特訓班學校收到總部電文:臺兒莊戰役大捷。

這次戰役從3月14至4月15日,歷時33天,日軍先後投入華北方面軍精銳,矶谷師團和板垣師團主力部隊。其中包括三個炮兵聯隊及部分空軍和裝甲部隊,總兵力約4萬人。

中國先後投入的作戰部隊,由第五戰區指揮。計24個師兩個旅,兩個炮兵團約20萬人。

日軍恃其兵器優越,以飛機重炮為掩護不斷進攻。中國守軍依靠簡陋武器頑強抵抗,以傷亡2萬人的代價,擊潰日軍精銳師團的進攻,取得抗戰以來一次重大的勝利。

臺兒莊戰役共殲敵2萬餘人,繳獲步槍萬餘支,輕重機槍931挺,步兵炮77門,戰車40輛大炮50餘門。

但是國民政府沒有抓住勝利的戰機,繼續擴大戰果。使日軍得以從容調來14個師團兵力,重新形成南北夾擊臺兒莊和徐州的嚴重态勢。

就在舉國上下為臺兒莊戰役取得勝利而歡欣鼓舞的時候,其後發生的花園口決堤事件,讓民衆對國民政府的行為,産生了極大的反感。

導致花園口決堤的直接原因,是日軍集結重兵于魯南和蘇北。鄭州為中原重鎮,地處平漢,隴海兩條鐵路的交彙點。

若日軍占領鄭州,不僅切斷了兩條鐵路線,還可以沿平漢線南下,直接威脅當時中國政治和軍事中心武漢,摧毀國民政府的中樞機構。

為此,蔣介石親自由武漢飛往鄭州,與第一戰區指揮官商讨阻敵之計。

蔣介石沒有贊成組織軍隊進行有效防禦的建議,而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千百萬人民的生命財産于不顧,批準的第一戰區參謀長,晏勳甫等人的計劃,效仿古代兵法水淹七軍之術,炸開黃河南岸堤防,以水為兵,阻敵西進和南下。

花園口決堤後,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達到了阻止日軍西進和南下的戰略目的,但是由于黃河水橫流沿着中牟尉氏,扶溝,西華一帶向下直洩。使豫皖蘇三省44個縣市,1250萬人慘遭洪災。

這一次人為的黃河改道,至年黃河回歸故道。8年多的時間,黃河洪水泛濫區年年受災,餓殍遍野。

花園口決堤造成洪災後,國民政府無法作出公開的解釋,無奈之中只能對外宣傳,是日本飛機炸開了大堤。

但還是有一些國內外記者,揭露了花園口決堤的真相。

第 66 章 奇恥大辱

“我們是在滬都大學抓捕到這個變異喪屍的。從他的樣貌特征到他的指紋,我們确定他的名字叫做田末,是滬都大學工商學院大三學生,同時,他也應該是滬都田家的三少爺……不知道,在座的田之瀾大人

,您可以幫我們确認一下,這個喪屍是您的親生兒子嗎?”

田之瀾咬牙閉上眼睛,嘴唇微微顫抖着迸出一個字:“是!”

奇恥大辱啊!華智教授如此做作,讓田家在整個漢唐丢盡顏面,此後必将成為漢唐上流社會的笑談……此時,田之瀾有些痛恨,瑃娘不該與田九做交易保住這個喪屍兒子的性命了。

被綁縛在解剖臺上完全動彈不得的田末也一樣閉上眼睛,咬牙痛恨,他兩世為人,都沒有遭受過如此的奇恥大辱。

這具身體,他原本一點都不在乎。

可是這具身體被葉心怡刺殺過兩次,被薛牧雪和周小蕊按摩過無數次,被校花學姐赤身溫暖了整整一個星期,還品嘗過小蘿莉的香涎……不知不覺中,田末對這具身體,已經生出了異樣的感情。

無論是傷痛着還是快樂着,這具身體,都承載了他重生以來,校花學姐和小蘿莉對他最深最沉的愛!

現在這具身體,一絲不挂的,呈現在三百個大佬面前,其中還有十幾個女人。這些女人,可不是世家大族的小腳媳婦,而是掌舵者。

她們不是女王,卻過着女王一般的驕奢淫逸的生活,盯着田末的身體沒有一點不适,知道他的身份以後,瞳孔愈發露出異樣的光芒……

與田之瀾一同坐在第三排隔着幾個座位的一名美婦人,半眯眼睛瞄着田末身體某個傲人的部位,舔了舔嘴唇,轉向幾乎無地自容的田之瀾說:“田議員,您兒子長得真帥,跟您長得很像。”

田家三少,被譽為滬都大學第一美男子,當然帥。

低沉而紛亂的喧嘩聲中,田之瀾聽到了這個女人的話,沒有睜開眼睛去搭理她。他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漢唐十大黑幫排名第四的青龍幫女老大宮菲菲,因為父親是開山幫主而女承父業坐上這把交椅。

貌美如花、心如蛇蠍,而且荒淫名聲在外……

古有好色帝王夜禦十女,而這個黑幫女老大則是夜禦十男!據說她為了更好的享受人生,二十歲的時候就做了絕育手術……

這樣一個人盡可夫的無恥女人,因為末世,竟然堂而皇之的與他田之瀾并坐一排,竟然一覽無餘的窺看到他兒子的身體,竟然盯着兒子的雄性特征厚顏無恥跟他說兒子與他長得很像……

田之瀾心中的悲憤和怒火,幾乎要把他的身體炸開!

到底是誰,布局華智教授如此刻意的羞辱田家、羞辱他田之瀾?

“謝謝田之瀾大人,對我們的工作給予的确認。那麽,接下來我要當着您的面解剖您這個變異喪屍兒子,找出喪屍進化的終極秘密,您同意嗎?”華智教授繼續不溫不火地問。

他的語氣,就像正常談論一件公事,完全沒有一點感情色彩。

田之瀾猛地睜開眼睛:“你說他保留了人類神智,那為何不能跟他正常交流,詢問他有關喪屍的秘密?你說他的體征兩成是喪屍、八成是人類,那就表示他的存在更接近人類,你們有什麽權利解剖他?”

華智教授平靜地望着田之瀾說:“首先,您的喪屍兒子,不能跟人類說話,他一張開嘴,只能發出屍喘……”

“他不能說話,可以用手寫字!”田之瀾幾乎是怒吼,這不僅是他想保住兒子的生命,更想着通過怒火的爆發,挽回田家的尊嚴。

“很抱歉,我們不能松開他的手。我們确定,他有嚴重的暴力傾向,他的武力值非常高。在滬都大學,他殺了大量的喪屍,也殺了很多人,同時拯救了一些幸存者,贏得了一個皮俠客的美名。”

“但是,我們找到了一段監控視頻,看到他和田家的一名女子,在滬都環城高速三十五公裏路段,殺害了駐守在那裏的整整一個中隊的國民警衛隊官兵,并且用激光手槍摧毀了那座軍營徹底毀屍滅跡。”田之瀾強壓怒火,冷冷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女人,是我家高級家庭教師,也是我兒子的奶娘。如果你說掌握這段視頻,那麽完整的畫面,應該是那隊國民警衛隊官兵,攔路設卡,以暴力把我

兒子的奶娘擄進軍營企圖強暴。那座軍營裏面,還有女人被那夥匪兵折磨致死、削骨吃肉的慘事,不知你的視頻有沒有完整的真相!”

田之瀾的辯護詞,在座大佬都無動于衷,心知田之瀾所說的很有可能是事實。末世之中,兵匪多了去了,強暴、吃人,哪裏沒有?

也無人追究田家為何會有聯盟限量管控的激光手槍這種大殺器。

激光手槍,在座的真正大佬,誰家裏沒有幾把?華智教授說:“田之瀾大人說的這些,我得到的視頻沒有記錄。田家有那個奶娘做人證,而那隊國民警衛隊官兵全都死了,姑且算你家奶娘所說是事實。那麽,不久之後,田三少在滬都大學城滬達廣場殺死

五名正常執法的特警,又該如何解釋呢?”

聽到這話,坐在第二排的薛中華微微一怔。他知道自己獨生女兒薛牧雪去過滬達廣場京華珠寶店留下暗號,女兒那麽柔弱,如何能在遍地喪屍和人渣敗類肆虐的危局下,從滬都大學去到滬達廣場?

這個田三少也是滬大學生,薛中華是知道這個有名好色的纨绔子弟的,他竟然跑去滬達廣場殺警,跟自己女兒有沒有什麽關聯?

“這……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需要了解整個過程,才能斷定我兒子有沒有罪!”田之瀾咬牙。華智教授說:“田之瀾大人,您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個生物學家、醫學家、歷史學家、人類學家……我有七個專業博士學位,唯獨不是法學家。我陳述這些事實,不是要論證您的兒子有沒有罪,那是法官的事情。”

第 71 章 無厘頭的精靈

(更新時間:2003-10-2712:13:00本章字數:6926)

得到了圖蘇諒解的薩摩,理所當然地留在中央大陸,繼續尋找琉璃。

又過了半個月,也就是薩摩回到中央大陸的一個半月。這天,薩摩一大清早便出去尋找,直到晌午時分才回來。再度無功而返讓他忍不住沮喪,一個半月了,仍舊沒有琉璃的消息。暗自嘆息之後,薩摩擡起頭看到不遠處的小木屋,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應。

精靈?沒錯,那是精靈的波動!它們來這裏幹嘛?雖然知道精靈不會做出什麽壞事,但薩摩還是好奇的斂起氣息,小心靠近。

剛在窗邊站定,小木屋裏立刻傳來精靈的對話聲。

“火把,找到沒?”細細的聲音像是昆蟲的鳴叫聲。

“沒有!什麽黑珠子,連顆黑豆也沒見到!”粗嘎的聲音不耐煩地回答。

“小鬼會不會騙我們?”細細的聲音尖叫。

“她什麽時候騙過你?都是你騙他!”粗嘎的聲音不以為然地回答。

“也對!”細細的聲音似乎很認同。

“我猜,會不會是那些人拿走了?”粗嘎的聲音猜測。

安靜了一下。

“你說靈珊丫頭啊!他們不是以為小鬼死了嗎?死人的東西他們不拿的。”細細的聲音道。

又安靜了一下,顯然另一只精靈無法反駁。

“那小鬼說的黑珠子呢?”粗嘎的聲音反問。

“我怎麽知道啊!”細細的聲音有點無奈。

薩摩聽到這裏,忍不住思索起來。它們說的是誰?它們來這裏找黑珠子,難道是明鑒嗎?它們找明鑒做什麽?小鬼叫它們找,小鬼會是琉璃嗎?如果是,她為什麽不親自來找呢?薩摩越想越是迷惑,幾乎就想抓住這兩只精靈問個清楚。

這時,細細的聲音又說話了。只聽它道:“火把!別找啦!反正那小鬼又昏回去了,找回去也用不到。”

粗嘎的聲音沉吟了一下,接着埋怨道:

“不知道她都還這麽虛弱,幹嘛非要找到什麽明什麽的黑珠子呢?”

明鑒?!薩摩心中一跳。顧不得再聽下去,閃身拉開門,進了屋裏,引起兩聲驚呼。

薩摩一看,是兩只綠色的小精靈,長相都是又小又美,每一條輪廓都很中性,很秀氣,雖然全都不着片縷,但是卻仿佛罩着一層薄霧,叫人看不清。只有聲音粗嘎的精靈有着一頭像火焰一樣上飄的頭發,很是醒目。

薩摩還在觀察兩只精靈,怎料被觀察的精靈一點也不驚慌,驚呼之後便又傳出令人啼笑皆非的對話。

“咦!有人!”細聲音的精靈似乎很驚訝。

“木頭,這人是誰,怎麽會突然冒出來?”粗聲音的精靈也很驚訝。

兩只精靈本來一個在桌子下,一個在床底下。這時見薩摩進來,全都停止尋找的動作,飛在薩摩不遠處議論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強盜?聽說闖到人類家裏的不是小偷就是強盜。看他這麽兇,應該是強盜。”這個被叫做木頭的精靈很專心地思考起來。

“木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另一只精靈語帶無奈地道。

“不然呢?也對啦,這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小偷和強盜是不會來的。”木頭自以為是地猜測。

“我的意思是,這個人有問題,離我們這麽近了我們都沒發現他!”另一只精靈解釋。

“咦?!對喔!這個人很有問題!那他是誰?”木頭恍然大悟,接着問。

薩摩見它們在他面前一來一往地對話,突然覺得這兩只精靈功力一點都不給他家的小黑和小白。

“主人!不要拿我跟這兩個沒大腦的比!”小黑的聲音在薩摩腦中傳來。

“對!”白色小家夥沒有異議地附和。

就在東黧西泊為自己辯護時,那邊無厘頭的對話還在持續。

“我也不知道!你看過他嗎?”粗聲音的精靈回答。

“沒看過!你看過嗎?”木頭的細聲音聽來極為迷惑。

“當然沒有啦!有,我做什麽問你?”另一只精靈沒好氣的回答。

“那……你說我們中央大陸有誰長得這麽好的?”木頭思索着道。

“要說好看,當然我們最好看啦!”粗聲音的精靈大言不慚地道。

“不對!女王也跟我們差不多。”木頭好心地糾正。

“沒錯!沒錯!女王也差不多。”粗聲音的精靈連忙附和,只是聲音聽來好像有點畏懼。

“除了女王和我們,這個人類看起來好像也不差。”木頭又開始評論起來。

“嗯……是不錯!可惜長得太高了一點。”粗聲音的精靈當真研究起來。

“顏色好像太多了一點。”木頭也跟着研究。

“衣服穿得多了一點。”粗聲音的精靈繼續延伸。

兩只精靈盡是看着薩摩品頭論足,兀自聊得高興。倒是薩摩聽它們的評論,覺得有點啼笑皆非。

“白癡!人跟精靈本來就長得不一樣。”白色小家夥在薩摩腦中批評。

“精靈之恥!”黑色小家夥同時刻薄地道。

薩摩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原來,他的精靈實在很聰明,不像眼前這兩只,實在傻得很。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我們最好看。”粗聲音的精靈挺起胸膛驕傲地道。

“不過這個人是人類裏面最好看的,對了!小鬼是例外。”木頭認同地回答。

“自大!”白色小家夥批評。

“沒見識!”黑色小精靈斷言。

薩摩聽着內外共四只精靈的對話,突然靈光一閃。也許……他應該讓小黑小白來對付這兩只精靈,不然像它們這樣夾纏不清,他恐怕連開口問話都很難。才剛這麽想,悶了許久的兩只精靈立刻忙不疊地附和。

就在這時,細聲音的木頭突然轉移話題:

“他為什麽都不說話?”

“是啊!他不說話我們怎麽知道他是誰?”粗聲音的精靈苦惱地道。

薩摩正想開口,耐不住的兩只小精靈卻跑了出來。

“你不會問嗎?”白色小家夥叉着腰,大喇喇地道。

“叽叽聒聒的吵什麽?!”黑色小家夥盤着手,也跟着不滿地批評。

兩只綠色精靈瞪着四只眼睛,楞了好一會,随即爆出尖銳的驚叫。

“白色的!”木頭用着高八度的聲音尖叫。

“黑色的!”粗聲音的精靈也驚吼,那聲音恍若銅鑼一般。

東黧、西泊正想斥喝它們大驚小怪時,另一幕另它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兩只綠色精靈同時手一揮!“霹啪”兩聲,互相賞了對方一個巴掌!這下不只東黧、西泊愕然以對,就連薩摩都看得呆了。

兩只精靈似乎都沒為對方的動手生氣,反而齊聲驚叫:

“是真的!”

一聽,薩摩真是差點昏倒,這是怎麽樣的精靈啊!教他的精靈長老如果是這樣的人,打死他都不學了!

未免兩只綠色精靈再次做出驚人之舉,薩摩開口自我介紹:

“我叫薩摩·奧坦圖斯·坦尚尼洛。”

一般說來,精靈就算不知道奧坦圖斯是龍人族王族的姓,起碼都會知道坦尚尼洛是代表精靈人族王族身份的姓。但他面對的這兩只小精靈可是公認最“難纏”的家夥,它們就是不知道。

于是,薩摩又聽到木頭尖細的聲音:

“火把!他的名字為什麽那麽長?”

薩摩這才知道,那只粗聲音的精靈叫做火把,名字倒是取得挺貼切的。

“不知道!像我們只有兩個字!”被叫做火把的精靈也疑惑地道。

“而且,聽起來有點耳熟……”細聲音的綠精靈掏掏耳朵,似乎想确認。可惜向來就将長老的話當催眠曲的精靈硬是想不出這名字哪裏耳熟。

“精靈之恥!”小黑又說了一次。

“沒想到精靈也有這麽笨的。”小白大是無奈地道。

兩只綠色小精靈似乎很怕小黑和小白,只見它們驚疑不定地看了小黑和小白一眼

接着就一陣沉默。好一會,火把吶吶地做了個小結:

“管他是誰,他到小鬼的家做什麽啊?”

“對啊!他來做什麽啊?”細聲音的綠精靈也問。

接着,兩雙骨祿祿的藍眼睛瞪着薩摩直看,意思竟是在等薩摩回答。

薩摩橫下心,打算要是他們不親自問他,他就不回答,他賭這兩只精靈的好奇心絕對超過一百只貓。薩摩既不回答,木屋裏一人四精靈一時間倒是陷入沉默當中。

薩摩的猜測沒有錯,兩只精靈遲遲等不到薩摩的回答,又耐不住寂寞,聊了起來。

“我猜,這個奇怪的人是啞巴!所以都不回答我們的話。”木頭煞有其事地推斷。

另一只精靈,火把,聽完先是點點頭,接着又立刻搖搖頭道:

“不是!它剛剛說話啦!說他叫薩什麽洛的,很長的名字啊!所以,他不是啞巴。應該是聾子!”

木頭一聽,喔了一聲,恍然大悟地道:

“對!應該是聾子,所以聽不見我們的話!”

見它們又唱起雙簧,薩摩不禁失笑。這兩只小精靈真是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啊!不過他還是不打算回應它們,準備跟兩只小精靈比耐性。奇怪的是,兩只小精靈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打算,盡是在薩摩面前說些言不及義的話,就是不開口問薩摩。

薩摩好耐性,小黑小白兩只小精靈可沒有!只見它們不耐煩地原地轉了幾個圈圈,然後白色小家夥首先開口:

“你們兩個!來這裏做什麽?”

兩只綠精靈先是驚懼地退了一段距離,這才互看一眼。

“它問我們來這裏做什麽耶?好奇怪!”木頭尖細的聲音首先響起,但卻是對着另一只綠精靈說的。

“是啊!我們都沒問他們來這裏做什麽呢,他們竟然問我們!”火把跟着附和。

“那我們是來做什麽的啊!”木頭有點迷惑地問。

“當然是替小鬼找黑色珠子的啊!”火把理所當然地回答。

雖然拐了個彎,兩只精靈還是回答了問題。聽到這,黑色小精靈不讓兩只綠精靈繼續莫名其妙的談話,直接追問:

“小鬼是誰?”

兩只小精靈又互看一眼。木頭首先訝異地道:

“他們竟然問我們小鬼是誰耶?!”

火把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緊接着道:

“對啊!它們好笨喔!竟然在小鬼家問小鬼是誰耶!”

薩摩心中一動。它們口中的小鬼果然就是琉璃,它們找的珠子肯定就是明鑒。明鑒早已被靈珊埋進屋後那個空墓裏了,它們當然找不到。雖然薩摩已經篤定可以從這兩只精靈身上得知琉璃的下落,但他還是沒有說話,他打算藉由小黑和小白的嘴巴問出琉璃的下落。他覺得這兩只小精靈似乎比較怕小黑和小白。

就在薩摩思索的時候,四只精靈的對話還在持續。

“沒錯!小鬼就是小鬼!哪還有誰啊!”木頭肯定地點點頭,說着臉上浮上得意的神情。

小白不理他們沾沾自喜的表情,接着問:

“小鬼是琉璃嗎?”

兩只綠精靈又互看一眼,臉上同時露出思考的表情。

“小鬼叫琉璃嗎?”木頭像是自言自語地問。

火把沉吟了一下,緊皺着眉頭似乎想得很辛苦。好一會之後才終于不确定地回答: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小白和小黑兩只小家夥一聽,同時翻翻白眼。

“喂!黑色的!我們問到白癡了!它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白色小家夥這麽說。

“它們這副模樣一看就是智能不足!”黑色小家夥語帶不屑地附和。

兩只綠精靈聞言瞪大了藍眼睛,滿臉震驚不信。

“它們罵我們白癡耶!”木頭拉高聲音驚叫。

“還說我們智能不足!”火把也憤然道。

“幸好還知道被罵了!不算太笨!”小黑涼涼的丢了一句風涼話。

“以前人家罵我們,我們會怎樣?”看着另一只小精靈,木頭臉上帶着慎重的神色,認真地問。

“再罵回去!”火把回答的很肯定,一邊說一邊還挺起小小的胸膛,一副很有骨氣的模樣。

沉默了一會,木頭吶吶地問:

“我們要罵回去嗎?”

此話一出,火把小心地将目光轉向地痞流氓模樣的小黑和小白,瞥了一眼,然後立刻收回視線,将頭搖得像鈴鼓似的。

“我不敢……木頭,你…你上!”火把沮喪地道。

木頭一聽,也将目光轉向小黑和小白。同樣只看了一眼,随即快速轉過視線,也搖搖頭:

“……我……我也不敢……”

看了這麽久,薩摩忍不住嘆了口氣。這群精靈聚在一起恐怕一點建樹也沒有,看來還是他親自問比較快。這麽一想,薩摩立刻在心中對兩只小家夥下了一個命令。

小黑和小白不愧是特別的精靈,得到命令後面不改色,悄悄聚集元素。精靈聚集元素的速度非常快,就在兩只綠精靈還在争論誰出“口”讨回公道時……。

“咦?火把!我不能動了!你呢?”木頭驚愕地道。只見它硬梆梆地懸在半空中,原本不停拍打的翅膀也停了下來。

“啊!我也不能動了!木頭!”火把也是同一個模樣。

“被我們施了元素禁锢,你們還想動?”小白挂着大大的笑容道。

兩只精靈驚懼地對看一眼,接着,再度出乎衆人意料之外,開始雞貓子鬼叫,嚷嚷起來。

“搶劫啊!”木頭用它細細的聲音尖叫,叫聲好是凄慘。

“殺人啊!”火把不甘示弱地用粗嘎的聲音大吼,因為用力過度,尾音有些破碎,聽起來更是凄厲。

薩摩皺皺眉,這兩只精靈實在很吵。正這麽想着,尖叫的聲音突然嘎然而止。原來,小黑和小白兩只小家夥離兩只尖叫的綠精靈更近,受不了它們高分貝的凄慘叫聲,齊齊飛近,一人負責一個,賞了兩只綠精靈好大一個響頭,也敲得綠精靈們乖乖閉上嘴,但是嘴巴不響,臉上表情卻還是帶着十二萬分的委屈。

對于這種結果,薩摩十分滿意地點點頭,這才終于開口問:

“你們說的小鬼在哪裏?”

兩只綠精靈不回答,反而驚奇起來。

“他說話了!”木頭驚訝地對火把道。

“是啊!他不是不理我們嗎?”火把也好奇地道。

“喀”“喀”,小黑小白毫不客氣地又賞了兩只離題的小精靈兩個大響頭。

兩只綠精靈只好停止又要無限延伸的對話,互看一眼。木頭首先委屈地回答:

“長老不要我們說…….”

原來,這才是原因!薩摩發現,它們不是不說,而是想在語言中探知自己等人的身分,衡量回答的程度。對于不能回答的,自然只有顧左右而言他了!雖然啰唆點、吵了點,但,看來這兩只小精靈并不笨。

“叫你說就說!”小黑一副流氓樣,叉着小手,擺出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樣。

兩只小精靈又對看一眼,似乎很是猶豫,良久,傳來一句滴咕:

“你又不比長老大!”這話是木頭說的。

聞言,小白嘻嘻地笑了起來,有點興災樂禍,小黑則是怒氣沖天,二話不說又賞了木頭火把一個響頭。火把無辜被波及,委委屈屈地瞪着木頭。

小黑不理木頭和火把的“眉目傳情”,繼續威脅:

“說不說!”

兩只小精靈不知所措地對望,不知道該不該屈服在小黑的淫威下。薩摩見情況膠着,只好主動說明:

“我是精靈人族的王儲,你說的小鬼是我的妻子!我要找她!”

兩只小精靈聞言都瞪大了眼,張大了嘴,一臉傻樣。

“王儲?”木頭驚呼。那不就是那個靈珊丫頭的兒子,那個故長老們的得意弟子嗎?

“妻子?”火把也驚叫。它怎麽沒聽說小鬼嫁人了?

薩摩沒有理會它們的疑問,繼續道:

“我知道她沒死,是不是被你們救走了?如果是這樣,我要謝謝你們!”

兩只綠色精靈一聽,連忙搖頭。一發現頭搖不了,只好搖晃兩顆眼球。

“不用謝!千萬不能謝!”木頭急忙道。知道了他是精靈人族的王儲,故長老的弟子,也是女王的“寵物”時,兩只精靈哪還敢接受他的感謝,被女王知道了,就換成它們變成女王的“寵物”了。那可是慘無人道的懲罰啊!

“是啊是啊!木頭說得對!何況小鬼活不活還不一定。”火把也立刻附和。

薩摩聞言一驚,焦急地問:

“琉璃的傷很重嗎?”

“不輕!”木頭這麽說。

“但是也不重!”火把接着補充。

“到底重不重?”小黑受不了,瞪着眼睛問。

兩只小精靈對看一眼,同時搖搖眼珠:

“不知道!”

薩摩愣了,小黑小白更是一時不知如何反應。這什麽回答?鬼才聽得懂!

“那…..她究竟怎麽了?”薩摩換個角度問。

“不能說!”木頭道。

“不會說!”火把道。

“究竟是不能說還是不會說?”這次換小白沒耐煩地追問。

兩只小精靈連忙回答,這次答案很一致,但也很令人吐血:

“都有!”

聞言,小黑小白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問下去。最後,薩摩決定不問了。幹脆直接要求道:

“你們帶我去找琉璃!”

兩只小精靈猶豫地互看一眼,似乎很是掙紮。神殿向來不準其他族的人進入,但現在這個人是精靈人族的儲君,又是女王的“寵物”,可以例外嗎?

薩摩見它們猶豫,又随即道:

“放心!有事我來負責!只要你們答應,我可以放開你們。”

兩只小精靈聞言大喜!連忙答應。薩摩這會兒,心中大石總算落了地。琉璃真的沒有死,而他就要找到她了!這讓薩摩打從心裏期待、雀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