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殿如墓穴

方蕩眼前的這座宮殿門口只有兩個黑甲劍戟軍士守衛,四周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一座陵墓。內中埋葬着冰冷的屍體。

從那敞開的黑洞洞的大門中吹出一陣陣的冷風來,使得院子中的一切都冷冰冰的,即便上午最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臉上,也感受不到半點暖意。

冷風一吹,方蕩後背上炸起一層雞皮疙瘩來,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這層雞皮疙瘩才緩緩平複下去。

咯叻一聲,方蕩用舌尖挑動了一下奇毒內丹。

若是在從前,這種時候,奇毒內丹一定會被驚醒,在方蕩口中不住轉動,散發出一股股的力量彙入方蕩的身體中,幫助他抵禦這種無形的冷氣和壓力,但是現在,奇毒內丹似乎陷入冬眠,完全沒有了任何反應。

爛毒灘地中野獸般的生活使得方蕩對于危險有着格外的敏感。方蕩整個人都開始繃緊起來,随時準備逃走。

方蕩身前的侍女走到這裏本就已經有些發白的一張臉變得更白了,沒有半點血氣,不過她也松了口氣,站在原地恭聲道:“王爺宣你,大都統請自行進入。”

方蕩沒有理會這個女子,邁步朝着那黑洞洞的大門走去。

守門的兩個黑甲劍戟軍士同樣沒有阻攔方蕩,從始至終,這兩個守衛都像是石雕一樣,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聲息,就算方蕩走過他們身旁,也沒有聽到他們的呼吸聲。

尚未步入大殿,方蕩就聽到咯吱吱的咀嚼聲,這聲音就像是深夜無人之時,床底下傳來的動靜,叫人毛骨悚然。

方蕩微微眯了眯眼,繼續前行。

方蕩一跨過門檻,身上的壓力驟然增加,好似背負千斤重擔一樣,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

并且那原本細細弱弱的咀嚼聲驟然變得如同雷鳴一樣可怖。

轟隆隆巨響不止,在方蕩眼前,好似有一座大山一般的巨人,橫卧在寬大的椅子上,不住的用雙手抓着一節骨頭啃咬。

巨人實在是太大太高,以至于方蕩只能擡起頭來仰視,卻也看不到這巨人的完整模樣。

在這巨人面前,方蕩還沒有他的腳趾高,光是巨人吃東西的聲音,對方蕩來說都是一種雷鳴劈擊般的折磨。

“說說當初寶貨被劫的事情。”此時方蕩才注意到在巨人身側站着一個身材如同圓球般的滑稽小醜,這聲音就是從他口中發出的,那巨人從始至終看都沒看方蕩,只是在不快不慢的啃着骨頭。

方蕩此時完全不能說假話,心神被震懾,不由自主的将當時運送寶貨被劫的經過說了出來,當說到一半的時候,方蕩腦海之中陡然響起一道霹靂,将方蕩有些迷迷蒙蒙的精神劈開,方蕩激靈一下清醒過來。

“蕩兒,切不可将我們還有十世大夫玉的事情告知別人。”方蕩爺爺的聲音響起。

方蕩連忙收斂精神,避開了最後關于十世大夫玉的事情。

“也就是說,你也沒看到究竟是誰奪走了寶貨?”那滑稽小醜般的家夥沉思了下後問道。

方蕩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見到一塊墨色如石般的玉?”滑稽小醜問到這句話的時候,方蕩明顯感覺到自己被一雙眼睛掃了一眼,是那巨人的眼睛,好似一把利劍,穿透了方蕩的心,打透了方蕩每一寸肌膚,若之前沒有爺爺喚醒他,方蕩現在一定将自己掌心中的玉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沒有。”

“退下吧!”随着小醜這句話說完,方蕩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身前那如同大山般的巨人瞬間縮小,同時方蕩被一股力量排斥,一步退出大殿。

從始至終,方蕩其實只邁進大殿一步。

走進大殿到走出大殿,對于方蕩來說,簡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方蕩深切的體會到了洪正王的強大和可怕。

在洪正王面前,方蕩就像是一只螞蟻。只要洪正王輕輕擡擡腳,就能将方蕩踩扁踩死。在方蕩眼中,洪正王簡直就是一尊神邸。

方蕩走出大殿,被風一吹,才知道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方蕩爺爺的聲音響起:“蕩兒,不管十世大夫玉是怎麽落入這個洪正王手中的,你的父親和母親被害的事情和他一定有關系。所以,對這個人你要一萬個小心,絕對不能叫他知道十世大夫玉落在你的手中,同樣,更加不能叫他知道你是方文山的兒子。”

方蕩沒有在意爺爺口中被害兩個字,而是問道:“十世大夫玉究竟是什麽東西?”方蕩在人間打滾了這麽久,開始逐漸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洞察力。

他感覺到自己的父母被害或許和十世大夫玉有些關系。

方蕩的爺爺卻停頓了一會後才回答道:“十世大夫玉,是我方家傳家之寶,只有方家血脈才能喚醒,內中就有我們十個老頭子十個老婆子們駐守,本來你爹和你娘也應該到這玉中來的,可惜……以後你死了也自然會到玉中來,目前來說,你知道這些就成了,這玉的一些其他秘密,等以後,我們會一點點的告知你,總之,你要明白一件事,玉中的秘密,不是我們不告訴你,而是你現在沒有必要知道,并且知道了對你只有害處沒有好處。”

方蕩曾經對自己的弟弟妹妹隐瞞奇毒內丹的事情,所以明白即便是親人之間也有秘密。

方蕩對于親人之間的情感完全來自于石牢中娘親的傳授,娘親方蕩形容的親情是世間一切美好中的一種,方蕩深信不疑。

這種對于親情的信任,樸實得猶如尚未琢磨過的原石一般,方蕩只知道親人不會害自己就成了。

方蕩回到自己的房間,赫然發現鴿子正站在門口等着自己。

方蕩當即跑了過去,對于方蕩來說,鴿子、鄭守、憨牛、豹子等人雖然和他一起相處的時間并不算太長就如同他的親人一樣。

鴿子看到方蕩的時候幾乎沒有認出來,畢竟方蕩現在頹褪掉了一身厚皮,相貌英俊不凡。

哪怕認出方蕩後,鴿子的表情明顯有些局促,尤其是方蕩身上那身大都統的官服,更是臉色變化。

但見到方蕩滿臉歡喜的跑過來的樣子和從前沒有什麽變化,鴿子緊張的情緒才稍微放松一些,但方蕩還沒有走到跟前,鴿子已經鞠躬到地,恭謹的說道:“小人拜見大都統。”

鴿子這個舉動搞得方蕩一愣,頓足在原地,眨着眼睛看向鴿子,随後方蕩繞到鴿子背後,用力的在鴿子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腳。

鞠躬到地,撅着屁股的鴿子險些被踹個狗吃屎,當初鴿子沒少這麽偷襲方蕩。

鴿子當即大怒,蹦起來抓方蕩。

兩人在院子裏你抓我逃,猶如恢複了在靖公主府的練武時光。

玩鬧一陣後,鴿子和方蕩一起坐在院子中央喘氣。

鴿子嘆息道:“真沒想到啊,你小子一眨眼就變成大都統了,啧啧,掌管一千兵馬啊,太牛了。還有,你怎麽現在變得比我還帥了一點點?你蛻皮成功了?娘的,我這麽辛苦修煉都沒有追上你,簡直沒天理啊……”

方蕩忽然想起什麽,拉着鴿子走進自己的房間,從桌子上-将那三趾收命耙找出來,塞進鴿子手中。

鴿子一看這寶貝當即雙目放光,他修煉的是鷹爪功,這三趾收命耙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量身打造的一樣,用手輕輕觸摸三趾收命耙,剛摸上去就被切開一道口子,顯然刀鋒非常鋒利。

鴿子看了方蕩一眼,随後滿臉貪婪的道:“送我的?你可千萬別說就是拿出來給我看看而已,不然我一定抱着就跑,你知道的,你追不上我的。”

方蕩咧嘴一笑,“當然是送你的。”

鴿子用力的揍了方蕩胸口一拳,興奮的叫道:“好兄弟,這家夥可以當我的傳家-寶了。”說着鴿子當即就将三趾收命耙戴在胳膊上,揮舞兩下,得意無比。

鴿子跑到院子裏,拉開架勢耍了一套鷹爪功,一時間銀光閃爍,破風聲凜冽如刀,耍完了後鴿子一拍腦袋叫道:“糟糕,忘記正經事了,公主設宴邀請你呢。咱們公主,呃,不,我家公主可十幾年沒有設宴邀請過外人了,你小子天大的福氣啊。”

方蕩聞言不由得愣了愣,疑惑的問道:“設宴?外人?”

鴿子敲了方蕩肩膀一下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懂這些,走,咱們邊走邊說。”

方蕩進屋,将自己的一堆東西都拿上,收拾着,完全是一副準備回家的樣子。

鴿子看到這裏眼神變化了下,想說什麽,卻沒有開口,等方蕩收拾完,将一個破口袋背在身上,一把滿是黑鏽的破劍用破布纏繞着挎在腰間的時候,鴿子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方蕩哈哈大笑

方蕩一身官服,潇灑無比,卻背着乞丐的家夥式兒,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叫人忍俊不禁。

方蕩看着笑得打跌的鴿子,一臉茫然。

鴿子笑過後,拍着方蕩的肩膀道:“雖然我不想這麽說,但你現在已經不是公主府的人了,你是大都統,就算你現在只有官職沒有兵馬,卻也依舊還是大都統,你會有自己的府邸,你也不再是公主府的侍衛了,不能再住在公主府了。”

方蕩愣了愣後,一臉震驚的問道:“那苦嫂就不給我飯吃了?”

鴿子聞言噗的一聲,剛剛醞釀起來的悲傷情緒全都随着口水噴了出去了。

第 77 章 瓜分百花門

被人堵是種很不爽的事情,剛散去天龍教徒們又返了回來,把後土宗的人給圍了,李雷揮手讓他們退下,張口發問。

“有事?”

後土宗區域總管直直的看了眼李雷,“你那個屬下土靈根是多少級?有沒有八級?”

“抱歉,無可奉告。”

“呵呵,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要知道全天下的土系功法,只有我們後土宗最全,如果他靈根不錯,後土宗是最好的選擇。八級也就算了,如果是九級,我們不介意并吞了這小小的天龍教。”

後土宗區域主管很自信,卻迎來一句嘲諷。

“并吞天龍教?好大的口氣,問過我們淩天宗了沒有,李長老的妹妹可是我淩天宗宗主的親傳弟子,這天龍教在淩天宗的保護之內,豈是誰想并吞就并吞的?”

随着話語聲,淩天宗的區域主管也露出身形,不遠處還有其他宗門的人看熱鬧,先是朝李雷打個招呼,接着橫眉冷目的等着後土宗之人,身後的弟子也跟後土宗的人對峙到一起。

“你不要太貪心,我後土宗只要那土靈根之人,這李雷周圍可有不少絕好靈根之人。”

“你後土宗要一個,其他宗門也來要,把我們淩天宗當什麽了,這事免談,讓你們宗主找我們淩天宗宗主談去。”

他姥姥!

一開始有人救駕李雷還稍許有些感動,可聽兩人的對話越聽越不是味,一個要搶,而一個把自己這幫人視為擁有物進行保護,沒一個好東西。沒想到第一次部分人員集體露面就惹出這樣的事情。看來這靈修大陸所有門派,已經對絕佳靈根的弟子到了饑渴的地步。

你們吵吧!

不再理會争吵的兩人,帶着自己的人就默默離開,到了營地之中,先命令那些不用在參加比賽的人找無人地方返回浮空仙島,其他人也小心戒備,防止被人突然掠走。能對各大宗門滲透是件好事,可決不能讓露面的人分散到各宗門給人腳踩幾只船的印象。

剛剛清淨一會兒,那淩天宗的區域主管又追了過來,見面先道歉。

“老弟抱歉啊,剛才的話語只是為了保護諸位。我派宗主已經遠距離傳訊,務必保護你們的安全。但不要誤會,加不加入淩天宗全憑諸位自由,但只要加入,必定是親傳弟子,我淩天宗親傳弟子的待遇,可不是一般門派能夠比拟的,望諸位慎重考慮。”

還是挖人的話語,見李雷臉色不爽,這人倒也識趣,一拱手笑着離去。剩下一幫要當擂主的地球人你望我我望你,被人像貨物一樣選來選去,任誰都會反感。淩天宗已經有了個張亞楠,再多去人根本沒那必要,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宗門裏那麽多的規矩的!

“各位都不爽吧?那就努力修煉,等我們有了足夠實力,把這些宗門一個個踩在腳下。現在都抓緊時間休息,我看那靈士境的擂主死鬥晚上就能開始,争取一戰拿下。”

衆人也想趕緊完成任務回仙島裏躲清靜,力無雙見李雷在沉思,趕緊把他的頭摟到胸口給他掐頭。李雷确實有些煩惱,手下人表現得太優秀了,難免會引來別人重視,這麽早就被十大宗門盯上,這絕非好事,只得想辦法把他變成好事。可空想又沒用,只能是出了事情再去應對,還好的是戰鬥完結,就把人們送回浮空仙島,以後也少讓他們露面,就讓那十大宗門慢慢的找去吧。

滅門之戰的第二天夜裏,靈士境擂臺死鬥的一百位擂主終于選出,讓李雷意外的是天龍教只獲得了五十三個擂主的位置,其中有四十多個是百花門的人獲得。魏長征站到自己身邊解釋,這才明白,是天龍教主避免無所謂的傷亡才做出此決定,主動放棄了剩餘擂主之位的挑戰。

靈師境的死鬥暫停,由獲得靈士擂主先後順序的排位,李雷可以第一個挑戰其他擂主。當他走向一個擂臺時,上邊的女子露出一個慘笑,不等他上去就跳了下來,李雷兇殘的擊殺了靈師,已經摧毀了所有人的信心。

有了第一個主動放棄,就有了第二個,連百花門的一些死士都看不到勝利的希望,見其他同伴都罷戰,面無表情的加入到這一行列裏。見到這一幕,百花門主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當所有的百花門弟子全都主動認輸,令李雷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只看到還在觀戰的各門派成員,從天上,從觀戰樓上,瘋狂的沖進百花門站立靈士境界弟子的人群,嘈雜的高呼聲接着響起。

“大家加入天海派,我派承若一視同仁,待遇與其他弟子相同。”

“加入狂風門,擇優進入內門……”

“天龍教招人,丹藥靈酒都可以憑貢獻度兌換……”

連天龍教的人都加入到争強行列,連拉帶拽的把百花門靈士境界弟子往自己的營地弄,李雷腦門冒汗的看向身邊的魏長征,他實在搞不明白狀況。

“靈士境的死鬥百花門以輸,意味着所有靈士境弟子已經恢複自由身,不再是百花門的弟子,可以從新選擇加入其他門派,這就是滅門之戰的意義所在。該死,葵女宗怎麽也開始招人了!”

魏長征的訴說,讓李雷明白了一切,這招也真夠狠的,靈士弟子是一個門派的根基,這一下等于斷了百花門的根。覆巢之下,很少能有弟子忠心陪葬,更何況這百花門主平日對待弟子極為嚴厲。就算滅門之戰總體贏了,也得從新招募底層弟子。

看到就連死士,都麻木的被人拽着走并不反抗,李雷向着手下們一使眼色,人們心領神會,同樣沖入人群開始去拉死士,對百花門的美女卻一個都不要。

各門派在分享大餐,好擴充自己弟子的數量,靈師境界的戰鬥再次開啓。百花門已經輸了一次,這次被門主下了死令,無論如何也要獲勝。可看到那些低級弟子被別派拉走,很多人都露着解脫的笑容,不少靈師都投去羨慕的眼神。

戰鬥中根本無法拼盡全力,稍微受點傷就跳下擂臺逃生,有的幹脆就拒絕上去,開始物色要加入的門派并與之接觸。百花門主的臉越來越陰沉,開始意識到自己發起滅門之戰是今生最大的錯誤,不時看向天龍教主,露出仇恨的光芒,順便還惡毒的看了李雷幾眼。眼見着靈師境也要輸,趕緊召集大靈師以上的弟子們到身邊進行安撫。

僅僅一晚上,靈師的戰鬥就宣布結束,戰鬥沒有任何出彩之處,只能是用兵敗如山倒來形容,讓觀戰的人失望之極,李雷幹脆摟着力無雙又去睡了。兩人好不容易單處在一起,力無雙極其的火熱,高挑的身體纏繞住李雷索取不停,怕叫聲傳出帳篷之外,幹脆嘴裏叼了塊手帕,直到兩人都精疲力盡才沉沉的睡去。

等清晨一起來,就看到各門派在争搶靈師。十大宗門對靈士基本沒興趣,靈師可不同,已經可以加入他們的外門,也紛紛參與進來。各小門派無法跟他們競争,只得眼睜睜的看着資質好的優先被挑選走,可很多人懷着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的念頭,還是選擇了小門派。

大靈師的對戰即将開啓,被瓜分的低級弟子已經被人護送離開,現場冷清了很多,就連李雷的屬下都拉過來近二百死士,沒有把這些死士沖入奴營,而是派人護送着跟暗殺隊集合,他們那裏現在急缺人手,這些死士沉默寡言,是最好的殺手。

現場只剩下五十個擂臺,另外一半仙坊的人已經組織人手運送走,這種境界的戰鬥已經跟李雷沒什麽事情了。但是若夢若離兩姐妹,當初為了獲得百花門主的寵愛和高級心法,表現出了自己大靈師的境界,她們必須上場,而且還第一個登上了擂臺。

看到兩人如此積極,百花門主很是欣慰,戰如玉叛逃對她的打擊很深,能有弟子表示忠心,心裏舒坦了多。可接下來有些疑惑了,這兩姐妹根本沒人挑戰,輕松的獲得了兩個擂主之位,跳下來就到自己身邊賣功,兩人嘴很甜,哄得百花門主疑慮盡去,大大的封賞了一番。

遠處的天龍教大長老看着她不停往兩姐妹手裏塞東西,眼中露出一絲譏諷立刻又消失不見。死鬥之前李雷打了招呼,這一對漂亮的雙胞胎竟然是他的侍女,被派去攪亂門花門的,等擂主死鬥之時,有的這百花門主哭了。

雙方的大靈師都不是很多,尤其天龍教,前些日子由于李雷用了十來顆破王丹,使得很多卡在瓶頸很久的大靈師升到了靈王。百花門的人到了這個境界,都是被重點培養,要比低境界的人忠心了很多,臨陣脫逃的不多,但也使得雙方人馬基本持平,最慘烈的戰鬥終于上演。

擂臺上你來我往,人人死戰不退,各種功法的光芒乍起又消失,鮮血和殘肢潑灑出擂臺,引得觀戰之人大聲的喝彩,讓人們大飽眼福。雙方都想弄死對方的親傳弟子,好使的門派受到沉重打擊,可受了傷的天龍教徒大把的療傷丹吞下,又開始灌靈酒,百花門徒們也只好如此的硬抗,雙方成了消耗戰,看誰擁有的輔助用品多。

可當有的天龍教徒扛不住時,讓百花門主崩潰的一幕出現,這些身受重傷也死戰不退的人,取出許多瓷瓶就瘋狂地亂砸。擂臺上彌漫着濃濃的黑色粉末,粉末從傷口進入體內,引來凄涼的慘叫,當有個不成人形的物體掉出擂臺,另一個才趕緊跳下。

第 65 章 請讓我來分擔

彥真輝跟近江居酒屋打了一聲招呼,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往古河家跑去。

就在剛才,古河勇人打來電話,開頭就直接把他差點吓死:“真輝,你快過來,我家要出人命了!”

聽古河勇人那焦急的語氣,彥真輝當時就确定,古河勇人不是在開玩笑。

好在古河家距離近江居酒屋其實也就十五分鐘左右的路程,加上他現在體力極佳,一鼓作氣沖到古河家,時間也只不過四分多鐘而已。

剛到古河家門口,就能聽到裏面傳來的喧鬧聲。

彥真輝顧不得喘氣,用力按着門鈴,卻沒有回應。

他只好一個翻身跳進了古河家,随後一把拉開了古河家的大門。

入眼看到的就是已經陷入狂暴狀态的古河凜,她雙手握着武士刀,正在追着自己的老爹古河涼介砍。

古河涼介則是一邊躲閃,一邊倉皇大叫:“凜,你聽我說啊!我真的不是變态。”

“問答無用!”

古河凜神情冰冷,眼中卻帶着一絲淚水。

而旁邊古河勇人則是想要上去幫忙,卻懾于古河凜手裏的刀,一時也不敢亂來。

彥真輝随意掃了一眼,找到了門口掉落的一根棒球棍,直接一把抓起來就沖了上去。

“凜,你給我冷靜一點!”

彥真輝突然出現,直接插進了古河家父女中間。

武士刀當啷一聲砍在棒球棍上,因為反作用力而在此彈了起來。

“這是我們家的事情,外人給我滾開!”

古河凜就像一頭暴怒的母獅,揮舞着武士刀在此狠狠劈了下來。

好在她并沒有真的想把彥真輝給砍死,這一刀與其說是攻擊,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種宣洩,完全沒有絲毫花哨和變化。

彥真輝很輕松就擋住了古河凜的攻擊,再次吼道:“涼介叔可是你父親,你真的想要殺了他嗎?”

“他都已經冒充女人騙錢了,與其讓他丢了我們古河家的名聲,還不如現在就讓我砍了好!”

彥真輝心中一個咯噔。

卧槽,這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平時一副武士派頭的涼介叔居然是個冒充女人的死變态?

盡管心中疑惑,彥真輝手下卻沒停,以棒球棍為刀,輕松接下了古河凜的攻擊。

古河涼介喘了幾口氣,總算恢複了些體力,看到彥真輝居然跟自己的女兒交手還隐隐占着上風,心中不由大吃一驚。

這小子的進步速度也太驚人了吧?

這才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而已,居然就能跟自己女兒正面硬扛了。

古河涼介經常說女兒沒什麽天賦,但古河凜的基本功真的非常強,否則也不可能連續兩年殺進玉龍旗女子組十六強了。

學習劍道只一個多月,就能跟全國最頂尖的女子選手對抗,哪怕彥真輝占了身為男性在身體素質上更強的優勢,也足以讓人驚掉下巴。

古河凜連續砍了七八刀,卻拿彥真輝一點辦法也沒有,終于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一把将武士刀丢在地上,突然跪坐了下去,雙手捂着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都怪我,都是我沒用!”

在确定古河凜不會發瘋之後,彥真輝才幫棒球棍丢掉,用疑惑的眼神向古河勇人看了過去。

古河勇人一臉的尴尬,偏着腦袋吹着口哨,一臉與我無關的樣子。

于是彥真輝又只好再次看向古河涼介。

這位大叔嘆了一口氣:“剛才我正在直播,凜突然一下子就沖進來說要砍死我……”

“等等,直播?涼介叔有在當主播嗎?”

古河涼介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嗯,其實我當主播已經有大半年了,我們的道場生意不好,你也是知道的,為了補貼家用,我就當了個Vtuber,結果不知怎麽的就火了。”

“火了?”

彥真輝莫名地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然後狠狠看向了古河勇人。

“勇人,你給我說清楚!”

古河勇人知道瞞不下去了,只好老老實實地道:“我爸和長谷川叔叔現在都是虛拟主播,我爸還是有百萬粉絲的大主播,網名是小舞,長谷川叔叔就是之前我曾經向你請教過的那位真由小姐。”

彥真輝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

卧槽,這都什麽事兒啊!

“所以凜突然暴走,是因為這件事情暴露了?”

“嗯,剛才姐姐突然就沖了進來,我一看情況不對,立刻就給你打電話了。”

彥真輝這下是完全明白了。

長谷川泰三那個所謂的高中生不倫之戀,根本就是她自己反串的女主播名字,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誤會!

“你是早就知道所有事情?”

“這……是。”

古河勇人的聲音越來越低,看都不敢看彥真輝一眼。

彥真輝真是快把這對無節操的父子給恨死了,都是這兩個混蛋,惹了這麽多麻煩。

看到古河凜捂着臉低聲嗚咽,彥真輝又是心疼,又是惱怒。

如果是換了外人,彥真輝絕對是幫親不幫理,可剛才古河凜可是抄起刀子要砍自己的親生父親,就不得不說她幾句了。

“凜,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

不等他說完,古河凜就已經有些歇斯底裏地打斷了他。

“你懂什麽,你根本什麽都不懂,我只是個沒有天賦的普通人,你這樣的超級天才,又怎麽可能懂得我的痛苦。如果不是我沒天賦,我們家的道場就不會經營不下去,父親也就不用像個白癡一樣冒充女人在網絡上騙錢,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彥真輝很想說,其實我跟你一樣,都只是普通人。

但他卻也知道,有了百倍成長這個天賦在,哪怕再沒天賦的事情,他也比其他人上手要快得多。

怎麽辦?

這個時候應該怎麽安慰凜才好?

彥真輝追求女孩子的手段其實并不高明,從他總是隔三差五一副霸道總裁樣去古河凜那表白就看得出來,這家夥只有不怕被拒絕的厚臉皮。

但在這個時候,厚臉皮顯然是沒用的。

即便沒什麽經驗,彥真輝也知道,現在必須做一些什麽。

否則以現在古河凜的狀态,只怕她會把一切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對自己有所松動的态度,也會再次冰封起來。

稍作猶豫,彥真輝咬了咬牙,用力一把抱住了古河凜:“凜,我知道你很自責,但這并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請讓我也分擔一下你的責任吧。”

第 67 章 高低貴賤

聽到那李翺的豪言壯語之後,這些隊員們也全都覺得李翺說的非常有道理,因為他們這些三中的隊員,也都是平常人家出身,并非博英高中那樣的富貴子弟。

所以說當他們聽到了那博英高中的球迷,對他們的謾罵和侮辱之後,他們心中自然也是非常惱怒的,而他們發洩的唯一辦法,便是在這場比賽當中,以大比分贏得博英高中。

以此來讓那些趾高氣揚的觀衆看一看,他們雖然是平民高中,但賽場上是不分貴賤的,他們完全有能力贏過這些富家子弟。

下半場一經開始,那暫時得到了休息的李翺再度滿血複活,立即帶領自己的球員們,在這足球場上開啓了沖刺。

而先前那博英高中已經是在上半場四比一大比分落後了,因此如今下半場一經開始,那張博騰帶領的博英高中球隊,立即開始了嚴防死守的防禦模式,。

因為他們已經不敢再進攻了,畢竟只要他們一進攻,那麽他們的防守就會露出漏洞,只要出現的漏洞,那麽他們就會被李翺抓住弱點,進而被李翺成功搶斷的。

可即便如今博英高中進行了全面防守,但是卻依然沒能抵擋住李翺的瘋狂攻擊,那李翺急速的變相、急轉、急停,沒過多久便将張博騰領銜的一衆後衛耍的團團轉。

而李翺更是擅長在這種狹小的空間內,擡腳啓射,由于先前李翺一直在嬉耍這些後衛,導致那禁區內的門将,根本看不清李翺身影到底在何處。

也根本看不清李翺到底什麽時候準備出手,因此沒過多久,便被李翺再次破門成功。李翺再次憑借一己之力,将比分改寫成了五比一。

這可頓時令博英高中高中的球員們頓感頹廢啊,要知道上半場的四比一,就已經令他們難以看到扳平的希望了,可是如今又來了一個五比一,已經連續落後了四球。

那麽在下半場短短的四十五分鐘之內,他們又如何能夠連進四球追平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啊。

況且他們隊伍裏面,可沒有一個像李翺這般這樣善于沖鋒陷陣的球員啊,他們擅長的只是防禦,可是那博英高中引以為傲的防守,如今在李翺的眼中,也是弱如蝼蟻。

此時那博英高中球隊的教練,可謂是又驚又怒,他深知如今在球技方面,他自己的球隊已經無法戰勝三中了。

雖然說三中的其他球員,球技普遍不高,但是那個李翺的球技,可是遠遠超出了在場隊員數倍不止啊。

所以說如今即便是李翺自己,對付博英高中,那也是非常有可能獲勝的,更不用說現在李翺還有十名隊員相互配合的。

于是那博英高中教練眼珠一轉,立即想出了一條毒計。而這個毒計便是再次發動自己看臺上的球迷觀衆,讓球迷對那裏李翺等三中球員進行謾罵。

因為既然他們在球技上面,沒有辦法戰勝李翺等人,那麽他們也就只能在氣勢上面,壓倒三中隊員了。

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可以抓住李翺等人的破綻,将李翺三中絕對徹底打敗。

于是那博英高中的教練,立即命令自己的助理教練,偷偷前往到了看臺上,讓這些隊員的家長們擾亂三中球員們的心情。

“你們這群狗雜碎,你們這群窩囊廢,你們有什麽資格踢球”

“趕快回家吧!”

“是啊!是啊,你們連球鞋都買不起,還敢站在球場和我們博英高中的學子對戰,真是笑煞我也”

“你看三中隊員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還敢踢球,你們這是在侮辱我們這些高貴的學子你們知道麽?這件事令我們非常氣憤啊!”

眼見自己球隊即将獲勝,可還是再次迎來了那些博英高中球迷們的謾罵,這頓時令三中球隊內,一名脾氣頗為暴躁的球員和這些看臺上的額球迷對罵了起來。

而那球場上的主裁判見後,趕忙制止了這名球員,因為按照足球大賽的規定,身為球員是不能和現場的觀衆進行這種對罵的。

可是這名球員已經是惱羞成怒,根本就不管這些,也不管那名裁判的制止,居然還将這名裁判給一把推倒在地,然後再度沖那看臺上的球迷們怒喝了起來。

其實那教練兵不想判罰這名三中隊員的,可是如果再不判罰的話,那就不符合大賽規定,而且即便自己不判罰,備用教練也會代理自己上場進行判罰的。

因此無奈之下,這名教練也只能是對這名球員送出了紅牌。

“什麽,這怎麽可能啊,明明是他們罵我,你為什要對我出示紅牌,莫非你受了他們的蠱惑嗎?”

那名球員見後,立即朝這名教練怒氣洶洶走了過來。

“不是我非要将你罰下,而是你将我推倒在地,嚴重違反了規定,先前你雖然是和那些球迷對罵的,但是我卻并沒有對你任何判罰,我只是警告你一下,可你不應該對我産生人身攻擊,你對我産生了人身攻擊,那麽按照球賽大會的規定,我也必須對你出示紅”

“什麽?你們這群王八蛋,就是看不起我們三中的平民球員,真的是氣煞我也,給我紅牌有怎麽樣,我現在就要将你毒打一頓看,你還能出什麽牌”

這名球員說着,立即張牙舞爪的朝主裁判沖了過來,而此時李翺等人趕忙将他拉到了場下。

因為如果再讓這名球員繼續張跋扈的話,那麽他們三中球隊也會因為不尊重比賽規定,而被徹底取消比賽資格的。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麽他們可就悔之晚矣了啊,畢竟現在他們已經是以五比一的大比分,領先了博英高中,而且下半場即便他們是一球不進,只要專注防守,也可以成功的贏得勝利。

可如果他們因為侮辱裁判,而被取消比賽資格的話,那麽這就相當于拱手将冠軍杯,讓給了博英高中。

此時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也就是那個博英高中的教練,更是朝他們三中球隊怒罵了起來。

第 68 章 長春站

花園口決堤事件發生後,根據各省統計出來的數據,死亡人數八十多萬,一千多萬人流離失所。

學員之中,家鄉不乏有災區的,聽聞此事後聯名上書,要求國民政府給個說法。

而後,國民政府為了平息衆怒,撥款二百多萬用于赈災。

兩個多月的時間,關世傑先是發展了馬力成為了中共預備黨員。

馬力接觸的學員多,他利用花園口決堤事件,又發展了五名有着進步思想的學員。

關世傑只與馬力單線聯系,馬力也按照關世傑的吩咐,跟五個學員也保持着單線聯系的方式。

五個學員互不相識,他們也只認識馬力,而不認識關世傑。

對于鄭蘋如,關世傑思考了許久,覺得還是讓鄭蘋如順其自然為好。

當然在這個方面,關世傑存有私心。他不想讓鄭蘋如過早加入組織,是他深知其中的風險。

抗戰勝利後,國民黨人對待共産黨人的手段,已經不足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還有一點,關世傑不想讓女兒關丫丫失去鄭蘋如這個母親。畢竟從事地下黨活動,存在着極高的風險。

關世傑把最近發展進步青年的這些情況,如實上報給袁旭後,等待下一步的工作指示。

6月初,中統局下發了一道命令,鑒于中統局特務機關長春站,由于被叛徒出賣,被日本關東軍特高課機關摧毀。要求迅速組建一個小組,到長春從事軍事情報等相關的特務工作。

袁旭作為教導處主任,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而後在胡老爹店裏給關世傑留下的口信說:關教官,你要争取去長春的機會。

關世傑得到口信之後,首先給李天木打了一個電話。李天木确定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小關,你想去長春?”

“科長,我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去,為抗日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後生可畏。不過,你要考慮清楚,只要你一踏上東北的土地,幹我們這一行的,随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科長,我已經想清楚了。”關世傑的電話裏斬釘截鐵地說。

“好吧,我向局長,書記長彙報一下你的要求。你是我第六小組的組長,去了長春站,我争取能讓你做站長。”

“那先謝謝科長了。”

“也不用謝我,誰都知道這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兒。沒有誰會主動要求去狼窩虎穴裏以身犯險。就憑這一點,讓你去做站長也不為過。”

兩天後,臨澧特訓班學校副主任餘樂醒,在會議室裏召開了一個機密會議。參會人員只有餘樂醒,還有複興社特務處改為軍統局後,升為特訓班學校總務處處長的王子常,再就是關世傑三個人。

餘樂醒開門見山地說:“鑒于局勢的嚴重,局裏要求特訓班派出合适的人選去長春工作。關教官想必已經知道了,局長,書記長讓你接任長春站站長的職務,繼續做情報和行動工作。

為了方便工作,其他的人選,由你親自挑。無論是先前特務處的,還是咱們特訓班學校的,只要你需要的人,都可以随你去長春。”

“餘主任,我可以帶幾個人去?”

“一般每個站有幾十人到一百幾十人不等。雖然特高課抓了長春站站長等十幾個人,但是有一些單線聯系特工,沒還有被日本特高課抓捕到。你帶十幾二十人過去,重新組建聯絡網,下面的人慢慢會找到你們的。”

“被抓的十幾個人怎麽樣了?”

“日本特高課去抓捕的時候,就死了兩個人。投降了兩個,還有八九個人犧牲了。”

“我想要一份長春站人員的名單,以及幾個叛徒的名字。”

“這些資料稍後都會給你。你這次去,除了可以帶內勤外勤人員,最好要帶一個工作太太。人員我和王書記已經商量過了,就派鄭蘋如做你的工作太太。你們也有一個收養的女兒,隐藏身份是最合适不過的。”

“可鄭蘋如還在學習階段,讓她去不太合适吧?”

關世傑只想一個人只身犯險,并不想帶上鄭蘋如,尤其是關丫丫。萬一自己不幸被捕,會牽連到她們母女。

“我知道關教官考慮的是什麽。你放心,如果你遇到了危險,站裏的其他人會把她們安全地轉移。”

“好吧。那我拟一份人員外勤名單。內勤的工作內容,我也不是很了解,就麻煩主任代勞,幫我挑人選吧。”

“好,內勤人員我幫你定。還有一點你要注意,今天這次會議內容,只限于我們三個人知道。你拟定好名單後,也不要跟任何人說起。等他們出發的時候,再通知他們此次的任務。”

“是!”

“局長和書記長要我通知你,你接任長春站站長後,為了方便工作,你的身份是皮貨商。具體細節,我們三個人再研究一下。”

餘樂醒作為軍統局的老牌特務,對特務工作懂得很多,自然有一套方法。

特訓班裏有一些課程,諸如特工常識,化裝,化學通訊都由餘樂醒主講。

關世傑也聽過餘樂醒的課程,有着相當高的水平。

二十幾分鐘後,關世傑經過深思熟慮,遞給了餘樂醒和王子常一份人員名單。

餘樂醒拿到名單,立馬親自發電報給總部,很快就得到了批複:同意,各部門可擇時機通知。

毋庸置疑,關世傑所選的人員,都是先前一起工作過,并且很合得來的人。

秦川、吳彥章、夏鵬飛、宋垣、高亞峰都在列,還有鄭蘋如,馮雪梅兩位女生。根據總部的特批,允許她們兩個人提前結業。

鄭蘋如是關世傑的工作太太,馮雪梅則擔任電訊員的工作。

其他人員,則有餘樂醒和王子常選定。

工作太太是從事特務行動中,給級別較高的特工人員做掩護的特勤人員。

關世傑的級別原本不夠标準,諸如天津,上海,廣州等地的大站站長,一般都是上校,少将軍銜才有資格配備工作太太。

基于關世傑主動請纓去日本占領區,僞滿洲國的國都新京(長春)去工作,總部破例授予關世傑中校軍銜。

秦川,吳彥章等人,均授予少校軍銜。兩位女生則授予少尉軍銜。

關世傑成為了軍統局自成立以來的第一位中校站長。

第 67 章 所謀

“你可還記得當年在人界你追殺我的時候?”魏老祖說到,回憶起當年的事情來。

“當然記得,可恨沒有殺了你。”囚犯說到這裏,眼中殺機一現,似乎帶着很大的恨意。

“那你還記得當年阻攔你的那個人嗎?救了我一命的那個嗎?”魏老祖說到,接着指着葉桦說到:“這就是當年那個人唯一剩下的那個後代,如今成為我的奴隸了。”

葉桦頓時明白了,魏老祖說的是祖先葉龍救下魏老祖的那件事,沒想到魏老祖之前說的,将敵人弄進地獄,受盡折磨的那個。

“哈哈哈,原來如此,他也有今日,偌大的家族,如今只剩下這樣一個人,當真可笑,真是報應不爽啊。”囚犯突然大笑起來,十分癫狂,聲音傳遍整個天空。

“小娃娃,當年你祖輩葉龍救得就是這樣一個人渣,不知那葉龍可曾想到今日,剩下的唯一小輩竟成為當初救的人之奴,哈哈哈,若是知道了,怕是得被氣出血來,哈哈哈哈。”巨大的聲音轟擊着葉桦,囚犯話語中那強烈的嘲諷之意,卻讓葉桦無法回答,只能默默地站着,或許連葉桦也覺得可笑吧。

“怎樣,我就不信你對邪龍風不懷恨,怎樣,如今我帶來這樣一個小輩給你發洩,考慮一下,将那洗魂果的地方告訴我,我便将他交給你折磨,以報葉龍之仇。”魏老祖誘惑着囚犯,仿佛葉桦成了一罐蜜罐,開開口就能品嘗。

聽魏老祖這樣說,葉桦憤怒了,不僅不對當年恩人報恩,還将恩人的後輩送給自己的仇人折磨,這魏老祖是有多麽的喪心病狂啊,同時葉桦還感覺魏老祖是瘋了,這思路能成功交換嗎?

将阻攔囚犯追殺魏老祖的葉龍的後代子孫交給囚犯折磨,可貌似是魏老祖和囚犯的仇恨比較大吧,這囚犯沒必要答應吧。

可是,當葉桦盯向那囚犯的時候,卻發現那雙紅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瘋狂之色将臉都給扭曲了,眼睛越來越紅,仿佛失心瘋發作一般。

葉桦一驚,腦海中的憤怒都被吓回去了,這囚犯不會是在地獄呆久了,連腦子都壞了吧,“完了,呆在地獄的不死的都瘋了,他真答應也有可能。”腳不由向後退去,生怕囚犯發瘋了。

可是,旁邊還有個魏老祖在呢,他又怎能跑得掉呢,魏老祖一道黑光打入葉桦的體內,葉桦便失去了身體的控制,如同時間靜止般,連邁出的腳都沒收起。

葉桦現在能動的只有眼睛了,盯着魏老祖的背後,那雙只能轉動的眼睛,卻能将葉桦的憤怒透露出來。

“好,好。”囚犯大聲的喊起來了,一聲高過一聲,特別激動,長長的胡子随着身體的顫抖而抖動起來。

“那說吧,那東西到底在哪裏?”魏老祖對着囚犯問道,顯然要先知道洗魂果的下落。

洗魂果是一種珍貴的果實,連冥界都少有得見,這種果子有一個驚天的效用,能夠提高靈魂的天賦,随機決定提升的方面,傳聞,有人服食之後,原本中品的天賦變成了極品天賦,效果逆天,這東西一出,絕對能引起冥界的腥風血雨,連鬼王這般存在都對這樣寶物動心。

這個囚犯叫做蘇錦三,在人界的時候是一名散修,當年魏老祖還是鬼差的時候,奉命前往人界将死後的鬼魂帶回冥界,卻意外地發現了此人身上纏繞着濃郁地鬼氣,鬼氣一般也只有鬼修能夠察覺得到,而人界的鬼氣本來就少,蘇錦三身上有這麽濃烈的鬼氣,必然是擁有冥界的寶物。

而魏老祖當時身上有一件寶物,能夠隐藏氣息,蘇錦三不仔細觀察地話,也發現不了,最後,在魏老祖的尾随之下,魏老祖發現這蘇錦三竟擁有一株洗魂果樹,當時魏老祖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樹,但察覺到這果樹擁有十分濃厚的鬼氣,若非有陣法掩飾了這鬼氣,否則那鬼氣能夠沖天,必然引來極為強大的鬼修。

見如此寶物,魏老祖也把持不住了,身上的鬼氣波動了一下,沒想到就被蘇錦三發現了,若非有着三階的符咒,當場就被蘇錦三擊殺了,最後逃了出來,遇到了實力強悍的葉龍,慌亂之下,編了一個理由,說蘇錦三的親人死了,不肯被魏老祖帶回冥界去,惹怒了蘇錦三,這才追殺他。

魏老祖料想蘇錦三不敢将實情透露,畢竟這寶物非同凡響,若是洩露出去,定然保不住。

而葉龍呢,為人仗義,在當時的修仙界也十分出名,可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修仙界少有的奇葩,當時便出手救下了魏老祖。

可沒想到,魏老祖這人陰狠狡詐,更是沒有一絲情義,導致了今天的這一幕。

“哼,誰知道你和他是不是勾結一起的,要是我将洗魂果的地點告訴于你,你就帶着他逃跑了,那我能怎麽辦,再說,你将他給我折磨,也只是條件的一部分而已,若是我不将地點告訴你,你就繼續将我放在這地獄折磨我就行了,我還能怎麽辦,如今你已經鬼将後期了,我可殺不了你。“蘇錦三緩緩說道,邏輯十分清晰,即便從那眼睛可以看出瘋狂,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魏老祖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畢竟這葉桦這小子也只能算是附贈,不是最主要的。

魏老祖伸手對着葉桦一抓,葉桦就憑空飄在天空了,魏老祖臉上閃過冷笑,說到:“啧啧,你可不要怨我,若非你有價值,我怎麽會收你做奴隸呢,這些年,你也過了修仙的瘾,現在,該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接着,将葉桦一抛,直接扔向蘇錦三的面前,直接砸在地上,發出“砰”的聲響。

“不錯,這天資真是不錯,不愧為葉龍的後人啊。”蘇錦三看着葉桦,兩眼直直地盯着他,眼神帶着不懷好意,一只手輕輕地在葉桦臉上撫摸,讓葉桦雞皮疙瘩頓起。

葉桦此時除了憤怒,還有無奈,和恐懼。“看來是沒希望了,這算是因果報應吧,當年祖父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如今,得我來償還了。”葉桦的心中嘆息道,眼神有些黯淡。

“不過,祖先沒有錯,錯的人是魏老祖,若是今日逃脫此劫,他日必當報仇。可是,還有希望嗎?”葉桦似乎抓住最後時刻思考事情,或許他下一刻就得在折磨中度過了,沒有機會再去思考了,他心中只能希望有奇跡發生。

“哈哈,葉龍,當日你的過錯,阻攔我殺這人渣,你犯下這錯,便由你後代來承受吧。”蘇錦三仰頭大喊,他多麽希望葉龍能夠聽到,能夠讓葉龍悔恨,知道當日所犯知錯,更希望他知道後會痛苦。

蘇錦三解開了葉桦體內的禁制,擡起枯瘦的拳頭,下一刻,拳頭上燃起了鬼氣,朝着葉桦的肚子砸去。

“啊”葉桦痛苦地喊道,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來,跪坐在地上,臉上扭曲得厲害。

蘇錦三臉上閃過快意,瘋狂的眼睛紅光再次閃耀,接着繼續将拳頭砸在葉桦的身上,似乎将葉桦當作一個沙包,不斷地捶打。

魏老祖站在一旁,臉上帶着微笑,眼中笑意更濃,蘇錦三越發洩,就可能将洗魂果的地點告訴他,至于葉桦的死活,呵呵,關他什麽事。

拳頭轟在葉桦身上的聲音連續不斷,一直沒有停下,最後,蘇錦三将拳頭的力度控制好,既能打痛,又不會讓葉桦受傷。

葉桦痛苦地呻吟着,蘇錦三不止打在肚子,全身各處可以說都打過了,一直打了一個小時。

魏老祖看得有些累了,眼睛閉了起來,只放出神識,盯着蘇錦三的一舉一動,他怕蘇錦三出手偷襲他,一個鬼将中期地偷襲他,不死也得重傷啊。

然而,當魏老祖閉上眼睛時,蘇錦三那雙紅色的眼睛閃過一縷精光,又迅速隐藏起來了。

在魏老祖的神識觀察下,也沒有注意到蘇錦三拳頭上的鬼氣有些變化,原本散發着陰冷的氣息,如今,帶着些熾熱。

在魏老祖不知情的情況下,那熾熱的鬼氣通過一拳一拳地擊打,緩緩進入葉桦的身體內,不斷修複着葉桦的靈魂,甚至改善着葉桦的靈魂,讓靈魂變得更加純碎,更加凝練。

而這一切,葉桦不知道,他能感受到的是那陰冷的拳頭現在變得滾燙,每挨一下,如同古代的刑罰的烙鐵一般,那股疼痛,深入靈魂。

時間又過了一個小時,蘇錦三額頭上出現了汗水,現在每一拳都消耗着他的鬼氣,即便他也不能長時間使用。

“小娃娃,聽着,不要說話,你祖輩的事情,我恩怨分明,不是姓魏那樣的瘋子,你祖輩雖說阻攔我殺這人渣,但畢竟只是出手阻攔而已,沒有生死之仇。”蘇錦三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葉桦的腦海中,顯然用的是神識傳音。

當然,蘇錦三這也是秘法,否則神識的波動定會被魏老祖鬼将後期的神識探查到。

接着,蘇錦三将他與魏老祖的恩怨告訴了葉桦,同時,手上也沒有停下,還是一拳拳落在葉桦的身上。

第 106 章 :任人圈養的貓兒狗兒

第一百零六章:任人圈養的貓兒狗兒

“好啊好啊,賤人敢背叛本王,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氣了——”

接二連三受挫,不必夏荷提醒,李景淮早已想到如何做。

“殿下消消氣兒...”

夏荷跪下,悉心撫着他心口,心頭卻無比高興。

還好沈姝寧足夠開竅,聽了她的話乖乖去到魏朝坤身邊伺候。

如此一來,不僅讓李景淮身邊少了個暖被窩的人兒,還能讓他記恨上沈姝寧,可謂是一箭雙雕。

“派人去沈家告訴沈鈞儒,就說本王出京一趟,他的掌上明珠便忍不住去爬了別人的床,讓他自個兒想想怎麽解決——”

李景淮怒氣沖沖囑咐夏荷。

“是...”

夏荷匆忙應下。

隔日,沈姝寧不甘寂寞爬上魏朝坤床笫的事傳到沈鈞儒面前,他只覺一張老臉全都丢盡,手中寬袖連着拂掉好幾個茶盞。

邱氏慌忙下跪求他,想讓他消去些怒火,如此沈姝寧才能少吃些苦頭。

“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兒,縱容成這個樣子,真是丢盡了輔國公府的臉——”

罵完,沈鈞儒拂袖就要邁出屋子,被邱氏緊緊抱住他腿根哀求:“相公,就放過阿寧這一回吧,妾身不能沒了這個女兒...”

“她做出這樣敗壞門楣的事,不配做我沈家的女兒——”

沈鈞儒也不管她哭得如何悲戚,狠狠拿開她的手,快步往葳蕤院走去。

邱氏哀嚎大哭,沈鈞儒去葳蕤院的目的十分明顯,便是要找沈老夫人召來沈家族老,商量着要将沈姝寧踢出族譜了。

日後她在外頭如何作妖,都與沈家無關,連累不到沈家頭上。

可若是如此,她便真是沒了娘家,以後是死是活都得看她命數了。

沈鈞儒心意已決,已不是邱氏能夠阻攔得住的。

聽聞此事的沈老夫人亦是滿臉厭惡,原以為還能盼着沈姝寧再懷上李景淮的孩子,日後為他添個子嗣也能光耀門楣,不想等來的卻是這樣不堪的消息,對于沈鈞儒的提議自然滿心應允。

很快,沈姝寧被踢出沈家族譜的事傳回到她耳中,她想回家一趟,告訴沈鈞儒和邱氏自已伺候魏朝坤絕非她所願,她都是被逼迫的。

可魏朝坤并不打算放她回去,見她跪在榻上哭得梨花帶雨,纖弱的肩頭輕輕顫動着,反而更惹他憐愛。

自從沈姝寧決定不回定王府後,便一心一意伺候在自已身邊,乖巧聽話的樣兒,讓魏朝坤極為滿意。

“別哭了,沈家既然不要你,本王要你便是。”

魏朝坤粗糙的手撫摸着她顫抖容色,就連寬慰的話都能聽出年邁之音。

“可是阿寧還是想回去見見父親母親...”

沈姝寧抿着唇,擡起臉時眼眶滿是淚珠。

“本王待你不好麽?回到沈家你就回不到本王身邊了,本王可不能沒有阿寧。”

魏朝坤擦拭她淚珠,話裏意思已然很明顯。

“不會的,阿寧很快就會回來...”

沈姝寧急忙辯解。

“本王的阿寧,難道不聽話麽?”

魏朝坤雖笑着,爬滿皺紋的臉色已然透出陰邪,擺明了是警告她不要再無理取鬧。

“我...”

沈姝寧哭泣的神色怔住,顯然看清了魏朝坤為人,他好不容易才讓她留在身邊,怎會輕易放她走?

自已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只任人圈養的貓兒狗兒,一旦不聽話,換來的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此刻的沈姝寧,才深深意識到自已又再一次掉入了夏荷為她布好的深淵。

“來,別傷心了,本王疼愛你。”

見她不再哭泣,魏朝坤臉上露出淫笑,将人抵在身下,蒼老的手在她身上四處摩挲,也不管她是否痛苦難受,直接對着她腰肢啃咬揉捏。

沈姝寧胃裏一陣陣反胃,卻只能隐忍不發,絕望的淚水從眼眶掉落下來,曾經肆意驕縱的眼再也沒了一絲光亮。

南燕太子府。

沈樂窈再在府上住了一段時日後,終于摸清慕容淵回府的規律。

孟與卿每月月初和月底都會到宮裏去探望慕容淵的生母惠妃,在宮裏陪她用過晚膳後方會回來。

回來時,孟與卿往往是和慕容淵一塊回來,故而慕容淵只在月初和月底那幾日才會回太子府,想來是為了在惠妃面前做足功夫,才會和孟與卿逢場作戲。

即便是回到府上,倆人也不睡在一間院子裏,慕容淵有自已的別院。

可見這麽些年,慕容淵對孟與卿早已失了興趣,眼見如此風華絕代的男人就是自個夫君,自個卻碰都碰不得,孟與卿怎能忍得住這樣的深閨寂寞?

更何況是對她這種在出閣前便破了戒的,更是寂寞難耐,能熬得住三年,對她來說可謂極為不易了。

想來是孟與卿也摸清了慕容淵每月回府的日子,故而月中去楊家的次數格外勤,到了月初月底便乖乖待在府上,裝出一副成日守着深宅婦道的樣兒,以此來躲避慕容淵的疑心。

“看來你身子愈發好了。”

轉眼到了臘月底,這幾日正是慕容淵會在府上住的日子,孟與卿沒敢再出門去與楊文啓私會。

百無聊賴中,來到沈樂窈屋子與她聊天解悶兒。

“阿窈見過太子妃。”

沈樂窈起身朝她行禮,不管倆人有沒有交清,該行的禮數她都不會落下。

更何況在孟與卿眼裏,沈樂窈不過就是個替她制香的,除此之外并無其他特殊身份。

“在府上住了一個多月,太子妃這般悉心照料,若是身子還不好,那便對不住殿下和太子妃了。”

沈樂窈邊說着,邊替她倒下熱茶。

孟與卿手裏捂着取暖用的湯婆子,讓春凝給自已解下身上軟毛荔枝色鬥篷後,坐到沈樂窈跟前。

“就要到新歲了,這幾日.本宮都要進宮去陪母妃,她聞不得香,這些香你不必急着做。”

見到茶幾上擺滿香料,孟與卿神色淡淡提醒她。

“好。”

沈樂窈面上應着,心裏卻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

惠妃哪裏是聞不得香,分明是這些日子孟與卿都要進宮,抽不開身去見楊文啓罷了。

第 78 章 :鬼市——紅袍

清硯帶着燕九來到院中,此時院中破敗的景象落到燕九眼中,已是換了一副模樣。

清硯随手凝出兩把冰椅,在其中一把上面放了一個蒲團,自己則在另一張上面落座。

“阿九可是心有疑問?”

“是有一些,”燕九回到,在感嘆清硯靈力控制精妙的時候,卻看着那蒲團,忽覺得有些眼熟起來。

“關于重水,關于那具龍骨,甚至還有你,我都有諸多疑問。”

清硯示意燕九坐下,“那燕九最想知道哪一個?”

“先說說那龍骨吧。”

“關于那龍骨,我知道的不多,也只知道那是重水師父故人遺骸。”

燕九點頭,難怪重水之前為是否修補天都傘一事,顧慮重重。

“那清硯哪?你既然叫他師父,先前又為何那般拒絕?”燕九接着問道。

“中洲大陸的修士同時擁有幾個師父,雖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沒有,且你修的是劍道,學的卻是煉器,這并不沖突。”

清硯看向遠方說到,“師父當年帶我來這裏,本就想要讓我拜重水為師。”

“重水師父雖是元嬰尊者,可是早年間為了凝煉一件法寶,消耗了太多壽命,因為所剩壽元不多,又顧慮自身衣砵無人繼承,這才停止煉制。”

“你的意思是說,若你答應了重水,恐他心無牽挂之後會以身殉道?”

清硯點頭,“重水師父原本不是這副模樣的,不知阿九可聽說過《十美圖》?”

“《十美圖》?”燕九摸摸下巴,這名字好像很耳熟呀,對了!《中洲大陸風雲志》!

燕九掏出那本厚厚的《中洲大陸風雲志》,翻到最後幾頁,說到:“清硯說的可是這個?”

就在燕九指着的地方,是一列不過指甲蓋大小的圖片。

清硯接過那本《中洲大陸風雲志》,将那書頁又向後翻了幾張,這才指着其中一張道:“這就是重水師父。”

燕九向着清硯指着的圖片注入一絲靈力,那圖片就在那本書上投出一個虛影來……

那是一位身穿緋色紅袍的男修,獨坐幽山古松下,舉杯飲酒的景象。

只見他眉目張揚,墨發輕挽,如櫻薄唇半沾酒杯,雖看上去一派邪肆風流,但那眸光卻溫柔如泉,缱绻纏綿的看向他處……

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而在那影像下方,清晰的标注着:《雲仙界十美圖之金丹修士篇》第七名,中洲大陸,金丹初期修士——重水。

清硯的聲音緩緩而來,“而這做畫的,就是那骸骨的主人——龍鳶。”

燕九再次看向那重水的畫像,能被重水如此溫柔以待,大概是喜歡那龍鳶的吧。

随既,燕九又想到現在的重水,不由得感嘆一聲,物是人非。

見此時氣氛太過沉悶,燕九有心打趣道:“既然重水都在這《十美圖》上,那讓天機閣長老無心,癡心以待的昆侖掌門,是否也在這上面?”

燕九本是随口打趣,可誰知清硯竟将那書頁又向前翻了兩頁,指着其中一處說到,“這就是我師父,昆侖掌門正元。”

燕九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清硯不是說正元長相十分平凡,如衆生衆相嗎?怎麽還會出現在這《十美圖》上?看樣子,排名還很靠前的樣子?

燕九半信半疑的,将靈力注入那圖片,就見一靜坐溪邊,持子博弈的修士身影,顯現出來。

那身穿素色白袍的修士,就坐在溪邊突起的巨石上,此時正手持一枚白子垂眸思索如何落子。

他纖塵不染的白袍浸入溪水,随着溪水向着遠方蔓延,山風吹起他鬓邊散落的發絲,露出一張俊美無雙的側臉來。

如果說重水那張《美人圖》美的邪肆,那正元這張就顯得無比禁欲。

是那種明明衣服扣的嚴絲合縫,表情也是正經嚴肅,可偏偏卻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誘人堕落的美感。

而那影像下方則清晰的标注着:《雲仙界十美圖之元嬰修士篇》第二名,中洲大陸,元嬰中期修士——正元。

燕九偷偷的瞥了一眼清硯,當着人家徒弟的面,暗自腹诽人家師父“誘人堕落”,這樣真的好?

燕九一邊小小的愧疚着,可思維卻忍不住發散開來,既然正元如此風姿容貌才排名第二,那排名第一的“美人”又該是何等風姿過人?

人面大嘴花裏,那白影不屑的撇了撇嘴,“就這模樣還排名第二,這些人修難道是瞎了不成?”

那黑影随意的翻了個身,淡淡道:“你莫不是忘了,這也在這《十美圖》之列。”

那白影徒自想了一會,“好像是這樣子來着,那龍族的小丫頭好好的法術不學,卻偏偏喜歡作畫,當年好像是給我們畫過一張。”

末了,白影看向黑影,“我怎麽不記得那副畫的樣子了?你還記得嗎?”

“記得,”那黑影說到,随後又默默的補上了一句,“那天,你穿了一件紫雀金的長披……”

“主人,主人。”

燕九剛剛對着那圖像輸入靈力,就聽見一道聲音自耳邊輕柔的傳來。

靈力輸入被迫中止,那已經顯現而出的影像,只出現了那麽一剎那,就徒自消散。

驚鴻一瞥裏,燕九也只看見一身穿紫色華服的身影,屹立于山巅之上……

燕九轉過頭去,卻見是醒來的小八在喚自己,只見小八伸手揪着燕九的衣服,一

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着燕九。

“主人,我餓,小八的肚子好餓。”

燕九聞言,更是一頭黑線,這就是傳說中的物似主人形嗎?你餓,我更餓啊。

一旁的清硯卻好似能讀懂人心一般,說到,“鬼市裏有一家靈馐樓,阿九可願随我一同前去嘗嘗?”

“知我者,清硯也……”

此時鬼市還未開啓,街上的行人還是零零散散來去匆匆的模樣,但顯然店裏卻不一樣。

只見在那間不過幾丈大小的靈馐樓裏,已三三兩兩的坐有幾桌客人。

雖然人并不是很多,可是與外面的冷清相比,這裏已算得上熱鬧。

客人雖然不少,可是說話的卻沒有幾個,只因靠窗那裏坐了一桌客人,有客人并不稀奇,可讓衆人噤聲的卻是那客人身上穿着的紅色鬥篷。

雖然那桌上被設置了陣法,看不清裏面的景象,但那抹猩紅的顏色,還是使得衆人不敢高聲言語,唯恐驚擾了紅袍修士,招來雷霆之懲。

可是就在衆人戰戰兢兢安靜吃飯的時候,自門外又來了一高一矮兩位修士,而那個子略高的修士身上,也穿了一件紅色鬥篷。

見有紅袍修士上門,那靈馐樓的掌櫃連忙出來迎接,那高個修士卻是沒有言語,徑自走向了那通往樓上的階梯。

身後那披着黑色鬥篷的修士,緊随其後。

就在一樓那張臨窗而設的桌子上,一道聲音幽幽的傳來,因每張桌子上都設有特殊的法陣,所以這交談聲并不會被第三人聽到。

而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燕九:“清硯,從進來這鬼市前我就想問了,這修士身上黒鬥篷和這紅鬥篷之間,到底有何差別?”

燕九說着,看了周圍安靜吃飯,不敢做聲的修士一眼,“為何這些修士看見這紅鬥篷俱是一副忌諱不敢招惹的模樣?”

“因這鬼市的主人,曾立下規矩:冒犯紅袍修士者,永生不得進入鬼市。”

燕九疑惑的看向清硯,“只是不能進入鬼市而已,似乎看上去并沒有什麽威懾力。”

“這規矩對于平常修士而言,是沒什麽,只是少了一個交易的去處,可是對于那些通緝在冊的魔修、邪修、甚至是得罪了某位高手、門派的修士來說就有些致命了。”

清硯說着,夾了一箸菜放入燕九的碗碟,這才繼續說到。

“而來到這鬼市的,大多都是這種人,這就是進入鬼市需得身披黑袍的原因。也正是這樣,那商丘才說出“鬼市內不留姓名,不論門派的話”來。”

“那這紅袍修士哪?看衆人忌諱莫深的樣子,是不是這紅袍修士也有某些特權?”

清硯贊賞的看向燕九,“的确是這樣,紅袍修士确實有一些特權,其中一條就包括:可随意指定黑袍修士,離開鬼市!”

“這麽厲害?”燕九咬着筷子狐疑的看向清硯,“剛才上樓的那人,也披有一件紅色鬥篷,這紅袍修士是不是有許多?”

“不是”,清硯搖頭道:“據我所知,紅袍修士不足二十人。”

燕九看着清硯回到,“才二十個?那麽少?真沒想到,今日竟然有幸能遇見兩位紅袍修士。”

卻見清硯淡淡的回了一句,“未必……”

清硯話音剛落,就見剛才上樓的那位紅袍修士,從樓梯上一股腦的的滾了下來,被那掌櫃三兩下轟了出去。

而原本空無一人的街上,突現兩位身披铠甲,手持長槍的執法修士,将那兩個冒充紅袍修士的人給拎走了。

燕九正想感嘆劇情反轉的太過快速,那廂清硯卻又再次開口。

“因這紅袍在鬼市地位斐然,就有許多投機取巧的修士擅自煉制紅袍出售,卻不曾想到,鬼市另有鑒別之法”

燕九了然的點頭,夾起碗碟裏的菜放到了嘴裏,随後,那雙勾人的桃花眸滿足的眯起,這靈馐樓裏的菜,實在是太!太!太!好吃了!

見投喂成功,清硯幾不可聞的輕輕一笑,夾起一箸薄若紙張,晶瑩剔透的玉菱片放入燕九碟中。

“這靈馐樓裏的玉菱片最是聞名,阿九不妨嘗嘗。”

“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燕九拿起一雙玉箸,大快朵頤起來。

燕九開吃之餘,還瞥了那直接坐在盤中的小八一眼,只見小八正抱着一只比他還大的妖獸的蹄膀,啃的正歡。

所以,每一位吃貨的主人身後,都跟着一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吃寵”?

而坐在燕九對面的清硯,卻是腰身筆直的端坐着,即使手裏拿着一雙筷子,但也好似一位俯瞰人間的帝王。

看着這樣的清硯,燕九腦海裏突就莫名其妙的蹦出這樣一句話來。

有些人,生來就是王者!

燕九卻咽下嘴裏的菜,突然站起身來,俯身湊近清硯。

那距離實在是太過接近,兩人之間相距不過一掌之隔,從清硯背後看去,燕九這姿勢仿若獻吻。

清硯持着玉箸的手指倏忽收緊,那筷上夾着的玉菱片被從中間夾成兩段,悄然無息的落回盤中。

清硯沒有去看燕九的眼睛,只是看着那金面上的曼珠沙華,面帶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別動!”燕九伸手捧住清硯的臉頰,卻越看眉頭皺的越緊,她瞳孔一縮,一抹紅絲在眼眸中一閃而逝。

細膩柔軟的手指,帶着些許溫熱,貼在清硯本就比常人體溫更低一些的臉頰上。

可這些許溫熱,卻如燎原大火,瞬間席卷清硯全身,清硯眸光更深,指間玉箸化作齑粉無聲灑落。

清硯卻看着那金面上的曼珠沙華,輕笑起來,“難道是我臉上沾了東西,阿九想要幫我抹掉?”

“清硯,盡管不能十分确認,但是,你變了……”

清硯正想問,自己那裏變了,就見燕九接着說到。

“我第一次見你時,你的眼睛還是黑色,可是就在剛剛,我發現你的眼眸變了顏色。”

燕九注視着清硯,正常人的眼睛怎會無端端換了個顏色?當然了,自己是個例外。

“清硯,是你身體出了某些問題?還是你所修煉的功法?怎麽你的眼睛……”

清硯卻是朝着燕九寬慰一笑,“我還以為是什麽事,能讓阿九這麽認真,原來卻是這種小事。”

“怎麽會是小事!”

“此事我早已知曉,”說着,清硯将一直戴着的那塊玉佩,從衣領裏取出來。

“幾年前,這玉佩就起了變化,這眼睛估計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燕九看向那塊,一直被清硯系在身上的玉佩,原本布滿绺裂,殘缺的玉佩,竟然開始變得晶瑩圓潤起來,就連那幾角殘缺,也在慢慢補全……

第 81 章 喃鏖老祖之死中

凜冽的冷風呼嘯,吹得遠處的山林嗚嗚低噎,仿佛有人在為這曠世一戰喝彩,卻又像是在惋惜,畢竟老祖級的人物原本就已經所剩無幾,更何況還是師徒二人。

整個人癱軟靠在蚩黎的身上,身上的不适越來越清晰,為了不讓白夙分心,我只能咬牙堅持,直到靈彥發覺我的不對,彎腰将我抱起,無奈的說了一句:“你肚子裏這孩子也是夠倒黴的!”

我恨恨的掐他一把,雖然明知道他說的都是實情,可被人揭短的惱怒還是要發洩一下的。

滿意的看着靈彥呲牙裂嘴就是不敢出聲,我立刻低頭撫摸小腹,在心底對着孩子默默囑咐一句:“小家夥別聽他胡說,你爹爹和娘親為你做的,普天之下沒有幾人能夠做到!你将來一定要聽話,好好聽你爹爹的話,呃,若是可以幫娘親照顧好你爹爹知道嗎?”

肚子再次動了一下,我知道這是小狐貍在回應我,于是心裏更加甜蜜,若是這次白夙也能安全歸來,那一切就算是苦盡甘來了吧!

白衍,也就是今後的白夙就那麽迎風立于雲頭,白色的衣袂随風翻轉發出砰砰的聲音,看着很是讓人心馳神往,看得我更是滿滿的自豪,即便白衍沒有了他的那些身份,即便以後他只能是白夙,他也是好樣的。

轉頭看向與我家夫君對立的老頭,卻不想剛好看到他仰面大笑,嘴唇緩緩蠕動說出來的話居然是:“哈哈哈哈!徒兒,你應當知道,就算是你的鼎盛時期,要殺了老夫也萬難全身而退,更何況還是這以丹藥強行提升的法力!”

月光下那喃鏖老祖的臉總算被黑暗隐藏了一些,雖然依舊黑乎乎的一片猙獰,卻勉強還能看一看,聽到這話,我心裏忍不住再次緊張起來,看了一眼靈彥說道:“他說的可是真的?那既然如此,為何,為何你們不去幫他?”

靈彥低頭看我,卻并沒有立即說什麽,反倒是一旁的蚩黎看我,臉上的表情看着就讓人火大,估計是又想起那什麽唐蝶了。

“白衍這眼是長了毛病嗎!怎麽就看上你了!”

我…,我要不是肚子疼,我一定捏死這人,握了握拳我忍不住想着,哼!我能讓唐蝶将你趕出家門一次,就能讓她将你趕出來第二次,切莫再招惹我!

“白衍的本事你可看好了!也不知道你這是修了什麽大德 ,居然讓他看上你!你以為那玉帝老兒為什麽能夠容忍你近千年的胡鬧!還不是有他!”

我被噎個半死,于是更加惱怒,卻不想就在此時白夙卻突然說話了:“老祖,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師傅!你的選擇不會成為白衍的選擇!在那小院的時候,白衍就已經完完全全的告訴過你他的想法,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忽然想起小院中白衍瘋了一樣撞擊仙罩時的樣子,也終于想明白我最後看到那喃鏖老祖的時候,為何覺得渾身發冷,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被他一步一步的引向死亡,若不是…,若不是白衍的拼死扭轉,只怕…。

白夙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已然覺得愧疚!可你又何曾想過,那人為你做的是她心甘情願的,根本就不需要你彌補,既然已經選擇了那條路,你有為何要後悔!既然你已經後悔了,為何又逼着白衍也選你走錯的路!”

這話像是禪語,繞來繞去的,繞我越聽越迷糊,于是轉頭看了一眼靈彥,這家夥跟白衍的私交不淺,只怕能夠知道一些。

呃,我能說靈彥那家夥居然在出神嗎?無奈的我于是只能立刻回頭,看着我家夫君的背影繼續緊張。

“哼!青玉能夠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不識好歹!”喃鏖老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九天玄女,那感覺讓我越來越覺得難受,別扭得十分難受。

“是嗎?可是白衍覺得灼兒雖然愚笨,胡鬧一些,卻是這世間難得丫頭,青玉再好也不是白衍所求!”

說道這裏,白夙忽然回頭向我看來,看得我心裏一顫,滿滿的都是蜜意。

在這樣月光皎潔的夜晚,我居然也能看清他臉上的笑意,就像那一夜的…,臉再次一熱,自從認出白衍的,哦,白夙的身份之後,那一夜的夢境只要想起我就會覺得惱羞難耐,恨不得…,恨不得将白衍那混蛋暴打一頓,那一夜我幹嘛那麽主動,以後可怎麽見他呀!

“哼!既然如此我就将你殺了,将你的元神拘起來,讓你生生世世陪着青玉!”喃鏖老祖忽然一甩拂塵,天上立刻銀光大現,我着急的努力擡頭去看,想要看清楚白夙所有的舉動,若是…,若是真的有危險,我也好立刻出手去救。

袖中一陣騷動,我疑惑低頭去看,這才發覺那個已經被我用得十分順手的五色嫘玉簫居然在蠢蠢欲動,我立刻伸指一點大聲喝道:“快去!”

嫘玉簫果然立刻飛出我的袖袍,而後在天空中像是孩子一樣歡快的圍繞着白夙轉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樣,最後被白夙一把握于掌心,我竟看到那嫘玉簫居然還掙紮了一下,心底很是安慰。

“你果然要與師傅動手?”喃鏖老祖再次大喝一聲,呃,老人家果然羅嗦,你都已經動手了,若是不還手,那白夙豈不成了傻子!

“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可願收手?只要你承諾再不對白灼出手,白夙現在還願意就此停手!”白夙将嫘玉簫向下一比,而後就這麽站在那裏,語氣平靜的說道,像是在給喃鏖老祖最後的機會!

九天玄女忽然在此時拉了一把喃鏖老祖的衣袖,于是我就聽到那個笨女人撒嬌一樣的說道:“師傅,我要活得!我只要白衍!”

居然在此時還是不知死活的插嘴,我突然感覺自己果真像白夙說的那般比起那九天玄女好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呃,我不姓王,更不會像凡間那賣瓜的老婦人一樣沒有見識。

“好!師傅就給你抓活的!”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靈彥和蚩黎,呃,剛好看到這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那臉上的表情可是身份的豐富,只不過再看向那九天玄女的時候,竟都藏了幾番鄙夷之色,我心裏很滿意。

“唉!你雖知我的修為不如你,可你也忘了一件事!想必你已經演算到自己的應劫之日,如此着急也是想要在應劫之前了卻一些心事,可難道您忘了嗎?這六界五行之中還有一個引劫的法術了嗎?”

白夙将嫘玉簫忽然指天,我看着那喃鏖老祖連連後退,顯然是白夙的話讓他覺得震驚,或許是後怕了,對于我這個連最基本的五雷天劫都沒有經歷過的人來說,恩那什麽引劫、什麽渡劫,什麽天劫的就是天書,而且還不是一般仙人看得懂的天書。

說道這裏,白夙再不遲疑,而是立刻以簫指天,竟也引起一番天地異象,我恍惚擡頭去看,竟看到白衍變成七尾天狐那一天、天邊的彩霞,夜好像忽然就亮了,漫天漫天的五彩雲霞,看得我心裏一驚,而後與蚩黎和靈彥一起呆愣許久。

“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兒!既然我兒得不到你!那我就要親手毀了你!”我看着那喃鏖老祖陰狠一笑,居然沒有半分慌亂之色,回頭再次看了九天玄女,仰天一嘆之後手上的動作立刻變得十分的利落,只見他将那拂塵一揮,變化為我熟悉的短匕形态,看來一番苦戰已經不遠了。

“小心!給我活着!”

還想要說些別的,想要讓白夙絕不敢失敗,卻又覺得此時什麽都不說更好,小腹再次有些粘粘的東西流下,肚子裏的小家夥立刻翻攪的更加厲害。我再不敢亂動,更不敢再說些什麽,害怕白夙發覺異常亂了心神。

“灼丫頭,你這是要生了!”靈彥低頭看我,半天才擠出這麽一句話來,我瞥了他一眼,心底暗暗回了一句:“不然你以為我這半天是血太多,流出來玩的嗎!”

天邊的彩霞瞬間籠罩了整片須彌山的天空,天雷,荒火更是越演越烈,緊緊的抓着靈彥的手臂,我看着那已經慌亂躲到一旁的九天玄女,想着這應該就是白夙的殺手锏了吧!

那喃鏖老祖卻十分奇怪,并不去管那天際的變化,更不理會九天玄女的反應,而是陰沉着一張臉,手上的匕首接連刺向白夙,看樣子居然是想要在應劫之前将白夙解決一樣。

緊張的又握了握掌心,我甚至已經聽到靈彥那厮壓抑的抽氣之聲,還有蚩黎忍不住向前邁出的步子,而我再次擡頭去看的時候,那交戰在一起的兩人已經變化為兩片飄忽的影子,根本就分不清哪一個是白夙,哪一個是喃鏖老祖。

一記七彩天雷劃過半空,狠狠的擊中一人,戰局這才終于停了下來,我看到一身狼狽的白夙不住的喘息,而那個被五彩天雷擊中的身影赫然便是已經有些癫狂的南老老祖。

“好!很好!白衍,你不要忘了,既然我能夠渡過一劫,這一劫我便不會毫無準備,你真的以為這天劫能殺的了我嗎?”

天雷乍起之時,照亮了整片天空,我驚愕的看着那喃鏖老祖周身忽然泛起一片黑霧,身影居然也慢慢變得虛無,而後一團黑霧就這樣再次沖向白夙,可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心底的直覺告訴我,巨大的危險正悄悄的向着我襲來!

第 68 章 鬧市小女孩

而到了次日清晨,又匆匆趕來,只為搶得一個好的攤位…

“今天,我總能好好逛逛,買點東西了吧?”

他漫不經心道:“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讓你買東西了?”

“哎你……”

人間自有人間的規矩,也不能随意使用仙法來變幻錢財,我身上也沒帶什麽值錢的東西,便将目光盯到他的身上:“有錢嗎?”

他調侃道:“怎麽?我的靈主殿下身上竟然沒帶錢?”

“帶那東西多重啊…我看你随時都有帶,說,有多少?”

他張開雙臂,似乎想讓我去一探究竟。

沒想到他身上空空如也,什麽東西也沒有,能找到的只有一個似曾相識的镂空盒子。

這個,不是他給那個林小景的那個盒子嘛?

“你什麽都沒帶啊?那我們今晚住哪兒啊?”

他顯得若無其事,沒有回答我的話。

“好歹這也是個銀的,不如去把它當了。”

“你若真的将它當了,可就真沒錢住客棧了。”

“什麽意思?”

待他随意從盒子中拿出一袋銅錢和幾錠金子,我才恍然大悟。

這樣一個只有拇指大小的镂空盒子,便是天族鬧市中常見的小玩意兒——攬雲箱。

可任意伸縮,別說裝下幾錠金子,就是裝下一兩個人也并無不可。

而他給林小景的那個小盒子,不過是他在上面施了些法而已。

“想不到,堂堂上古尊神,也會逛天族的集市啊。”

“那在你眼中,我該是什麽樣子?”

說實話,以從小聽得的傳聞而言,上古時期的尊神都應是不茍言笑,清冷淡漠。

可他似乎不是這麽一回事,至少,在我面前不是這麽一回事。

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便随意丢去兩個字:“你猜。”

眼看夜色将近,永寧鬧市也越發的熱鬧起來。

“不過我很好奇,你帶這麽多銅錢幹什麽?真是又占地方又重。”

“那你覺得,一錠十兩的金子,在這集市上能買些什麽東西?”

他說這話,我才猛然想起。

一錠十兩的金子,足足可以兌換十貫銅錢,而這永寧市集,街上叫賣的小東西大多都比較便宜,若是直接送去一錠金子,定然是找不開的……

不過,凡間的銀錢最大的敗筆就是它的重量。

就這樣徒手提着,可真是有些惱火。

“可是這個銅錢,好重啊…”

“給我吧,我拿着。”

“這個好!”

走街串巷的小姑娘叫賣的糖葫蘆只剩下最後幾串,賣完就得回家,她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眼看天色将晚,她的家似乎離這裏很遠,一個人在這繁華的街市,顯得有些害怕。

“小妹妹,糖葫蘆怎麽賣啊?”

她低着頭,兩眼泛出淚光:“…五文錢一串。”

我本想将她所帶的糖葫蘆盡數買下,還沒等我開口,她一臉的期盼:“姐姐,你全部買了吧,這裏只有五串了,我可以給您便宜一點兒,三文哦不,兩文,一文也行,求求你了,我要是再不回去,一會兒天全黑了,我就找不到路回去了……”

這小姑娘倒是直白,看起來家中一定過得貧苦,不然她這個年紀,本該享受這父母的疼愛,無憂無慮才對。

我本想着直接給她一錠金子買下她手中的糖葫蘆,又想起上次那個書生一事,這種念想頓時又收了回去。

正愁着沒有辦法多給她些錢,突然靈光一閃,小用了些仙法。

“小妹妹,你這裏可不止五串啊。”

那小姑娘一臉錯愕,也察覺手上的竹竿重了些。

“啊?明明只有五串的……”

那小姑娘一臉的不可置信,更加的難過起來。

“小妹妹,反正我也愛吃這個,你這裏看這樣子應該是有三四十串,這裏是一兩銀子,多的,就當我買你這竹竿的錢了。”

小姑娘道:“那怎麽可以呢?我這竹竿不值錢的,奶奶說過,一兩銀子足足可以兌換一千文銅錢,我怎麽能收姐姐的銀子呢?”

凡人,也并不像他們所說的那般貪心嘛…至少我見到這幾個人,都不是。

這時,七夜湊了過來:“小妹妹,這些糖葫蘆是誰做的啊?”

“是我做的…不過你們放心,買過我糖葫蘆的人都說我的糖葫蘆很好吃的…”小姑娘抿了抿唇:“我們家後院有幾顆紅果樹,便做起了糖葫蘆,我奶奶腿腳不便,便只有我出來,而這竹竿,用的田裏別人剩下的稻草,和竹林裏撿來的枯竹,是斷斷不值錢的。”

七夜看似故意拿出幾個銅錢:“你姐姐十分喜歡吃這糖葫蘆,可是,哥哥身上的零錢,只有十文。”

什麽啊?我想幫她,怎麽你還想占人家便宜啊…

小姑娘略顯猶豫:“…也行的…”

這小姑娘,長大之後也一定是個好姑娘。

不過,她這般執拗,我又拿什麽去幫幫她呢?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便聽到七夜笑着對那小姑娘說:“這樣吧,這十文錢你先收着,我這手裏也有個小東西,不值幾個錢,我用它來換你這所有的糖葫蘆,你看行不行?”

七夜手上拿的是一個小玉佩,說什麽不值錢,在這人間,也應該能換來不下二十兩金子。

不過,這個小姑娘應該是不識貨的,一臉歡喜地接受:“嗯,謝謝哥哥。”

小姑娘總算歡喜,接過七夜手中的玉佩,将一把糖葫蘆直接給了他。

臨走前,七夜還不忘囑咐她:“小妹妹,這小東西你拿回去一定要交給你的奶奶,知道嗎?”

“嗯,知道了。”

賣掉所有的糖葫蘆,小姑娘顯得十分開心,嘴裏喃喃着:“終于可以回家給奶奶做飯了…”

沒想到,她現在想的,竟然還是她的奶奶。

真希望人都能一直這樣純粹下去,不會被世俗所迷惑,永遠保持着初心。

七夜将這糖葫蘆摘下一串:“吶。”

這糖葫蘆甜中帶酸,相互融合,味道比起天宮的花月糕,倒更加好吃些。

不過,有些黏牙……

夜色籠罩,永寧的夜市正式拉開帷幕,街上表演雜耍的江湖賣藝人也在開始準備,整條街瞬間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