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我是你娘!

“我是什麽身份?”黃姨娘停了擦淚的手,她沒有看小雲,只是忽然一伸手,把那牢牢遮住的簾門掀了起來,“我是你娘!”

這些年,黃姨娘流了多少淚水,傷了多少次心,這次,她的聲音就有多高。

她這一聲喝下去,不要說圍觀的衆人,便是馬車中露出來的江盈惠都有些愣怔。

六年前,她還未走的時候,黃姨娘雖然迂腐陳舊了些,可還是個豐腴的婦人,可現如今,她竟然骨瘦如柴,絹衣穿在她的身上松松垮垮的,仿佛風一吹就會把人吹跑了一樣。

她,竟然這麽瘦了。

這個人再怎麽樣卑微不好,她一直是寵愛江盈惠的。

她剛穿越過來那會兒,正是跟江芙蕖争執落了水躺在床上發燒的時候,所有人都去關心江芙蕖,只有黃姨娘帶了桂花糕偷偷跑來看她,還問她要吃些什麽,她去給她買。

那個時候,她就告訴自己,要對這個人好。

後來,好多次,因為跟江芙蕖起争執,她受了家法,都是黃姨娘擋在她的身前,噓寒問暖,跑前跑後。

雖然,她給她帶來的吃食永遠就是那麽幾樣,只有丫鬟們才吃的,說的話也永遠是那麽幾句,勸她聽話,家中不會虧待她之類的。但她心中是暖的,因為,她确實是這個世界唯一真心地毫無芥蒂地關心愛護她的人。

我不能辜負她。每次對她失望之後,江盈惠都會在心裏對自己說這句話。

後來,雖然對她徹底失望,但她也想過,出府別居之後,就跟原依蓮交涉,把她接出來,讓她在她府中做個老封君,給她好好地養老,報她的生恩和關愛之心。

可是,她做了那樣的事,讓她顏面掃地,丢盡了臉,差點縣主的頭銜都被摘了去。

她終于對她完全絕望了,心裏想着,就當沒有這個人吧,反正她在江府也沒人會苛待她,她能衣食無憂到老,這就夠了。

可她現在,竟然是這樣一副模樣,這實在是出乎江盈惠的意料,斜挑的鳳眸掃了眼往裏面探視的視線,江盈惠正襟危坐,面上淡淡的,“這位夫人可是失心瘋了?我是蕙蘭縣主,無父無母,哪裏來的這一聲娘?”

“無父無母。”黃姨娘眼中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湧了出來,她看着江盈惠,搖着頭,“惠兒,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幼時常與我說,待得長大以後,要好好孝敬我與夫人老爺,要聽夫人老爺……”

“小雲。”江盈惠打斷黃姨娘的話,黃姨娘只怕是瘋了,再讓她說下去,只怕明日上京城中又是一番閑言碎語,“既是侯夫人不歡迎,那我們就回去吧。”

小雲是個機靈的,當即上來扒拉黃姨娘抓着簾子的手,可黃姨娘抓地太緊,她的力氣竟是敵不過她,她暗中使勁,口中還道,“黃姨娘,患病了就要吃藥,若是吳寧侯府沒有那銀錢,你只管與我們縣主要,我們縣主心腸仁善,時常舍了銀錢與窮人家的。”

“快放手。”她壓低了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黃姨娘卻是一個勁地搖頭,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盈惠,手中的勁不松反緊。

江盈惠看着情況有些不對,習慣性地就要讓柳岸來處理,可她流轉的目光往外一掃,才想起來,柳岸如今正在西南替她辦事呢,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沒有他,還當真是不習慣。

江盈惠暗咳了一聲,對伺立在一旁的玄一使了個眼色。

玄一一慣看柳岸的眼色行事,此刻,他有些不知道怎麽處理,這女人打架,難道他去把人扯開嗎?這兒可是吳寧侯府門口,這個女人又是從裏面走出來的,不好惹啊。

聽到江盈惠的咳嗽暗示,玄一一着急,也不想前想後了,擡腳一步走上前,一把抓了黃姨娘的手,略一使力,想要讓她松開。

誰知道黃姨娘非但沒松開,反而把另外一只手也抓了上去,而且因為玄一扯了她一把,吓着了她,帶着她整個身子有些站不穩,她雙手幾乎是拽着那簾門往外拉,小雲也順着他的勁扯。

三個人的力量十分不湊巧地跑到了一處,“撕啦”一聲,那簾門竟是整個被扯了下來。

江盈惠的面上一黑,差點要暴走。

這個玄一,到底是怎麽做事的,柳岸怎麽給她提拔了這麽個人在身邊!想起來了,他一身好武藝,腦子簡單不會轉彎,正是做護衛組隊長的料,早知如此,她就把龍一帶上了!

“哈哈。”周圍的人爆笑出聲,有些調皮的孩子還湊到近前往馬車裏瞄。

“是好漂亮的小姐。”

“仙女一樣的姐姐。”

“那是蕙蘭縣主,原來蕙蘭縣主長地這般好看,難怪陛下要破例提封她為縣主呢。”

“世子真是有福氣呢。”

衆人叽叽喳喳的,竟是把個江盈惠當猴子一樣品評起來。

江盈惠心裏氣炸了,可就是不能發作,這是在外面,她在上京城中的形象經過這麽多年的經營好了不少,怎麽能敗在這種小事上。

今日真是出門不利,早知如此,就等柳岸回來再來找江家的場子了,她真是腦子犯渾,江貴妃明擺着跟她不對付,她幹嘛一定要跟她去明心庵?她一個貴妃都可以替陛下祈願,皇後不是更有資格?

江盈惠腦中靈光一動,眼中眸光溢彩,是啊,我該去找皇後了。

黃姨娘呆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裏的破布,又看着馬車中明豔亮麗的江盈惠,忽然一掩臉,哭着跑了。

小雲和玄一兩個也呆住了,他們愣愣地看着那漏風的馬車,見江盈惠坐在上面,兩頰生靥,眼中含笑,他們一時猜不透江盈惠究竟是不是會責罰他們。

人群外,一輛深紫色的馬車緩緩地轉身,慢慢駛離了圍觀的人群,與此同時,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秦風看着身邊面色陰晴不定的世子,心中有些惴惴的,今日世子好不容易心情好些,從軍中回來了,偏……

第 145 章 谷曲離世

此時的谷璃還沒有意識到,這樣一種情況對于一派掌門來講,是很不利的。這日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洛飛揚都埋首于藏書閣內,可惜的是,似乎藏書閣內的書籍對于洛飛揚的幫助不大。于是很長一段時間裏,谷璃便看着洛飛揚一直雙眉緊鎖。

這日,谷璃卻收到了葉涼的傳信,谷璃收到傳信之後,神色大變,舅舅谷曲病危。

與洛飛揚說過一聲之後,谷璃便禦劍飛離了劍閣古城的駐地。劍閣古城駐地之內雖然也設有傳送陣法,但因為靈石已經成為了日後修士的靈氣來源,除非駐地內發生重大的事情,否則,傳送陣是不開放的。

雖然谷曲病危之事對于谷璃來講,是緊急萬分,但對于劍閣古城來講卻是不痛不癢的。無奈之下,谷璃只能踩着無鞘,跨越十萬大山,往兵書亭一地飛馳而去。

谷璃趕到書亭鎮時,只是略一感應,便發現谷曲家中有兩位結丹修士和數位築基修士。谷璃踩着無鞘竄入院中,立刻便有人道:“可是谷劍君?”

谷璃快速應道:“是。”

那一身築基期紅甲的男子,竟然也不顧男女之別,一步就撲上來抓了谷璃的胳膊,将她往屋裏拖去,而聚在院中的其他幾位修士也很配合的讓開了身形。

谷璃跟着那築基修士撲進房內,便見床榻之上,卧着一病容蒼白枯瘦的男子,枯瘦的面容裏,只隐約可見谷曲的形貌,谷璃心上一陣悶痛。一身黑衣的小卡淚眼迷蒙的看着谷璃,帶着些哽咽的抱怨道:“阿姐,你怎麽現在才來?”

“你阿姐從十萬大山之內能趕來已是不易,就別再怪她了。”谷璃偏頭看去,葉涼也與她一般風塵仆仆,大概也是剛到沒多久。

谷璃也顧不得解釋,撲到床邊細細看了谷曲一番之後,輕手輕腳的将谷曲擱在薄被之外的手握在手中,輕聲道:“舅舅,我是小璃,我……”話未說完,谷璃卻哽咽了。阿嬷之後便是阿媽,轉眼,那個上次見面時還是沉穩男子的舅舅,竟然就化作了這般形容枯槁的樣貌。再想到阿**死因,和如今被百淵一族之人叫做枭小卡的小卡,谷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悲痛什麽,竟然眼淚一時再壓不住,握着谷曲的手嚎啕大哭。

在場的幾人大概也沒想到谷璃會失控若此,就連方才還在抱怨的小卡,還含着淚水的雙眼也現出瞠目之狀。

昏睡狀卧在床上的谷曲,卻被谷璃這驚天動地的哭號給驚醒了過來,谷璃握住的手輕輕動了動,谷曲仿佛嘆息般的道:“小璃麽?”

谷璃抽噎了好幾聲,才終于應道:“舅舅,是我。”

谷曲顫抖着手,反握住谷璃,已經快要失神的雙眼顫動着凝視着谷璃,許久之後,似乎終于将全身的注意力也放在了谷璃身上,谷曲才一聲三嘆的對谷岚道:“岚兒,去,去拿來。”

半跪在塌邊的谷岚愣了一下,才将眼淚一抹,轉身往床邊的櫃子走去,從櫃子裏取出了一個紅木的小盒子。已是築基大圓滿的谷岚,約莫在二十歲時就已經築基,梨花帶雨般的谷岚,看上去頗有些楚楚可人。

将紅木的盒子取過來後,谷岚将盒子放在了薄被之上。谷曲掙紮着就要起身,見狀,坐在床頭那廂的葉涼手腳極輕的将谷曲扶着坐了起來。谷曲将手從谷璃手中抽回,顫抖着打開了那個紅木盒子。

盒子打開來,是當年谷璃将小卡交給谷曲時,從身上摘下來的那些銀制首飾。

谷曲有些眷戀的在那銀飾上摸了摸,将盒子往谷璃遞過來,道:“這些東西,早該交給你的,但是這是阿姐留在這世上最後的東西了,這麽多年,我一直都舍不得。現在,我也要走了,小岚不明白它們,還是只有交給你,最合适了。”

谷璃聽着這些話,接過紅木盒子的時候,眼淚再次決堤。

谷曲往小卡伸手,小卡連忙上前将自己的手遞到谷曲手中,谷曲抓着小卡,神色間一陣欣慰,轉向谷璃道:“阿姐活着的時候,我什麽都沒來得及為她做,卻讓她供養了我将近二十年。當年你願意将小卡交給我照顧,我心中不知該有多歡喜,現在小卡也長大了,我總算不負阿姐。”

“舅舅……”小卡聞聲,眼淚終于從眼眶內滿溢出來。

說完這些,谷曲又将手伸向谷岚,然後抓着谷岚的手,交到谷璃手中,道:“我們家小岚,她阿媽早些年就走了,兄弟姐妹只得你和小卡二人。”

說着,又轉向谷岚道:“在爹爹的家鄉雷澤,女子才是當家作主之人,若是他年你舅舅讓你做的事情,讓你不中意,你可去找你阿姐為你撐腰。”

葉涼聞言,似乎很想反駁,最終卻只是看了谷璃一眼,微微一嘆。

那廂,谷岚卻是含着淚,狠狠一點頭,随着那動作,眼淚也是決堤而出。

交待到這裏,谷曲要說的話便似乎已經說完,眼神在谷岚、小卡和谷璃之間流連來去,在露出一抹極為欣慰的笑容之後,阖目逝去。

阿嬷去世時,谷璃還小,雖隐約懂了,到底不甚明白。谷阿去世時,谷璃已經醒世,只是對于那種情況,她的惶恐遠大于悲痛。而這時看着谷曲在眼前這般逝去,谷璃心中除了悲痛,卻是再也感覺不到其他。

谷曲的房中頓時哭成一片,葉涼看着這幾個小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出生于兵書亭葉家,葉家弟子這麽多年來,只除了他妹妹葉靈兒,其他人都是修行之人,且資質都不錯。葉涼也不過比谷璃大了十多歲,在谷曲之前,他親近之人中,也只有葉靈兒離世。彼時,他也一樣和眼前這幾個孩子一樣,哭得見淚不見眼。

葉涼微微一嘆,從床頭的圓凳上起身,往門外走去。出得門來,谷曲家中院子裏,兵書亭的幾位築基修士,也在悄悄抹淚。

見葉涼出來,站得最近的一位築基修士對葉涼道:“葉師叔,谷先生……”

葉涼點了點頭,道:“以凡俗中人的壽命來講,他也活了八十歲了。”言罷,便垂頭不語。

葉涼與谷曲相識于兵書亭,少年時候,葉涼對于這麽一位與自己一般大小,卻可以在書亭鎮學堂任職的少年很是不滿。自持文武雙全的葉涼,便打着以文會友的旗號與谷曲戰在一處。谷曲此人,對文字的領悟力之高,遠超于葉涼。結局不用說,自然是葉涼慘敗。從此,不打不相識的兩人竟成為莫逆之交。谷曲與葉靈兒的相識,反而是葉涼與谷曲相識的後話。

想着那些點點滴滴,葉涼就這麽站在院中堂前發起呆來。許久之後,葉涼才遲鈍的感覺身邊多了一人。一轉頭,谷璃眼眶紅腫的立在他身側。

葉涼看了谷璃一眼,嘆了口氣,道:“妹妹也好,谷曲也好。如今人都去了,回頭想來才發現,每見一次的時候都蒼老了好多。卻因為自己還顯得年輕,根本都沒有做好他們會去世的準備。”

谷璃聞言,鈍鈍的點了點頭。葉涼見谷璃完全不複往日的靈動,擔心的問道:“你還好。”

谷璃很誠實的搖了搖頭。葉涼被她的樣子引出一份笑意來,那笑容也只是一閃即逝。末了,葉涼對谷璃道:“小岚的婚事,本來也不是我的意思,過幾日回駐地,我帶她離開便是。”

谷曲方才也沒用細說,此時葉涼這麽一解釋,谷璃才知道,谷曲說的事情屬于正在發生,而不是日後的事。但既然葉涼已經表了态,谷璃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要問,也得等谷岚心情好些了,再去問她便是。

兩人正無言以對,屋內卻聽小卡哭着對谷岚道:“舅媽離世,你怎麽都沒有告訴我一聲?”那一聲哭喝,蘊藏着大把的不甘和埋怨,聽得谷璃心中一驚。

谷岚頗為委屈的聲音在裏面應道:“爹爹說,以雷澤的習俗,他的阿肖離世是沒必要通知你和谷璃姐的。”

小卡在裏頭道:“我生在巴蜀長在秦嶺,雷澤雷澤,就可以讓我連見舅媽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了嗎?”言罷,小卡哭得格外傷心。

谷璃見葉涼又轉頭看她,谷璃被葉涼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問道:“怎麽?”

葉涼卻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谷璃見葉涼的樣子,并不像沒事,便道:“舅舅就算不在了,我也還是該喊你一聲葉叔叔。與其這麽拘謹的說話,我寧願跟葉叔叔你吵架。”

葉涼苦笑,随手扔下一個禁制在身邊之後,才對谷璃道:“如果我沒猜錯,小岚喜歡的人大概是小卡。”

谷璃聞言,愣了一愣,先不論小卡是否喜歡谷岚,光是想到阿**死因,谷璃就立刻對葉涼道:“誰都可以,小卡不行。”

葉涼沒想到谷璃居然說得如此決斷,錯愕了一瞬後,臉色有些難看。葉涼半開玩笑的道:“怎麽,難道你覺得小岚配不上小卡?”

小卡與谷岚相差不了幾歲,小卡成年之後廢除了兵書亭的一身功力,如今也已經結丹,而谷岚還是築基大圓滿。葉涼會如此猜測,倒也不奇怪。

谷璃聞言,頓時有些無語。為啥每次和葉涼說話,就會變成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谷璃的眉毛扭了扭,對葉涼道:“并不是這個意思。或者說,小岚若是男子,小卡是女子,我就沒有理由要阻止他們了。”

第 157 章 大戰的休止符(白銀盟加更……1/100)

在偵查忍者的指引下,三代雷影來到了蓮十郎的屍體前,随後他蹲下身體,檢查了一下蓮十郎的死因。

對于雷影這種久經戰陣的人來說,很快的腦海裏就浮現出了蓮十郎死前的景象。

當時這位間諜的狀态很差,他企圖發動攻擊,然而瞬間背後就被弓箭偷襲,一箭倒地之後,就在雷影現在蹲着的地方,一個站着的敵人毫不猶豫的用長刀刺穿了蓮十郎的脖子……這分析十分準确,然而剛想到這裏,雷影就猛站起身來,甚至他都想給自己一巴掌了。

有病,在這驗屍有什麽用?

“也就是說,除去八尾人柱力B之外,我們的其他人一個都沒有活下來,甚至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我都不得而知?”三代雷影壓抑着怒火開口問道。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因為經歷過戰陣的雲隐忍者,此時不要說是活人了,實際上蓮十郎已經是留下的中最完整的一個了。

因為八尾的破壞力,剩下的……撿一撿殘肢斷臂的話,拼吧拼吧倒是能夠拼出幾個人形來。

“封印班行動了嗎,能把八尾重新封印嗎?”冷場之後,三代雷影又問了一個大家能回答的問題。

“是的,雷影大人。”

在衆數的忍者護衛下,已經有八個帶着巨大白色卷軸的封印忍者逐漸靠近了八尾,他們的任務是修複人柱力的“鐵甲封印”。

然而在數度嘗試之後,這種美好的設想被打破了。

首先,鐵甲封印這種封印術式并不是最頂級的尾獸封印術式,它有缺陷;其次,雲隐的忍者不是不能把八尾重新塞進封印之中,然而問題是哪怕尾獸被塞回去之後,它根本安靜不下來的狂暴查克拉依然會再次突破封印;最終,人柱力可能出了問題,因為他的查克拉沒有辦法集中湧向鐵甲封印的位置,封印術式也就不能持續、連續的發揮作用。

三者結合,幾乎根絕了将尾獸重新封印回同一個人柱力的可能性了。

雲隐的封印忍者無比努力,但是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只能把這種無奈的情況報告給雷影。

緊接着,聽了彙報之後,一直憤怒上頭的三代雷影瞬間冷靜了下來,随後他陷入了沉默……在雲隐,B對于A來說,一直是左膀右臂、異父異母的親兄弟,然而現在擺在三代雷影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直接把人柱力打死,可這樣尾獸也會跟着消失,往後一段時間它指不定會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複活,然後雲隐卻不一定能把這個尾獸重新入手。

第二,徹底解開人柱力的封印術式,這樣人柱力會身死,但尾獸卻能留存下來。

雷影不是沒有感情,但現在,他的感情幹擾不到他的理智果決……其實這麽單純的兩種選擇,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的話,只要頭腦冷靜,任誰都會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的。

“解開鐵甲封印,徹底解放尾獸吧。”沒用多少時間,雷影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還是那個問題,如果這裏是雷之國而不是霜之國的話,雲隐的選擇和動作都會從容許多,可問題是這裏就是霜之國。

以現在的忍界形勢來說,神仙和挂壁都已經死了,因此任何忍村都承擔不起失去尾獸的後果,況且現在雲隐似乎已經失去了二尾,所以八尾就顯得更為重要了。

封印班的忍者,默默點頭,于是……封印班已經進化成了解印班。

只要是一個大忍村的專業封印忍者,有着系統的方法和對尾獸封印的詳細理解的話……解除封印總比重新施展封要簡單的多。

起碼要比來個宇智波就試圖解除封印要簡單的多。

雲隐的封印忍者靠近到八尾身邊,再接着重新展開了他們手中的卷軸,展開某種術式之後,迅速抽身退開。

随後,八尾再次發出了巨大的吼聲,它看似比剛剛變得更狂暴了,然而如果有人能讀懂尾獸的眼神的話,就能夠發現它其實已經恢複了自主意識……封印解除的同時,也就意味着它與人柱力的共感聯系被切斷了。

八尾得以從羽生的意識封印之中脫離出來。

“雷影大人,八尾被釋放出來了。”有人對着雷影說道。

“嗯,”雷影撤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自己上半身比起像忍者更像狂戰士的肌肉和皮膚,而後完全跟羽生的雷遁類型不同的狂暴雷遁從他身上逸散出來……這就是雷影之間代代相傳的雷遁查克拉模式。

再接着,看似很平靜的雷影,腳下的土地瞬間就變得如同海面上的水浪漣漪一樣軟化、然後層層向外擴散開來。

接着,在三代雷影将自己彈射出去之後,反沖的力量才使得整個地面以他剛剛的立足點為圓心、呈無比廣闊的範圍炸裂開來。

“喂,八尾,給我從這裏滾開!”

三代雷影簡簡單單卻又充滿憤怒力量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八尾的腦袋上,而後連帶着尾獸那龐大的身軀都向着戰場的一側倒了下去。

哪怕都是殘酷無情的忍者,但這個世界上有心的人不只是羽生一個,或者說人人都是有心的人……比雖然沒了,但至少比還在這裏。

所以三代雷影不想把戰場放在八尾現在的腳下。

三代雷影帶來的忍者,先是被剛剛的反沖力掀的人仰馬翻,不過他們只是有些灰頭土臉而已,接着他們迅速有序的重新各司其職,甚至剛剛退回的封印忍者已經召喚出了用以封印尾獸的容器。

而後他們試圖再次上前。

可這時候,比較懂行的忍者卻伸手攔住了想要上前的封印班,“不着急,讓雷影大人……”

發洩一下。

這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卻傳達出來了。

…………

這一天,忍界其實算是發生了三次大戰——二代水影與二代土影的恩怨對決,發生在羽生與雲隐忍者之間的霜原之戰,然後是雷影對八尾的憤然毆打……忍界大戰最後的星火,在短短一天時間內,燃盡了。

雲隐雖然倒黴,可如果雷影知道有人比自己更倒黴的多的話,不知道心情會不會稍微好一些。

但不管如何,第一次忍界大戰,似乎在這一天畫上了最後的休止符。

與此同時,在木葉。

在被人想起了之後,千千和終于被重新帶回了村子,然後她向火影以及其他的木葉高層彙報了所有的情況。

她說明了小隊一直跟蹤着二代水影的隊伍來到了泷之國,最終水影與土影遭遇且作戰,而且根據後續留下來監視戰況的蛞蝓得到的情報,在戰鬥之中水影與土影雙雙殒命了。

三代火影并木葉高層,這時候表情是這樣的,w(?Д?)w。

他們搞不懂二代水影千裏之行只為送頭的行為,究竟是個什麽操作。

然後,千千和又講述了羽生與雲隐衆人之間的戰鬥,結果是羽生重傷,而雲隐隊伍被全殲,二尾人柱力身死,八尾徹底暴走。

三代火影并木葉高層,接下來表情還是這樣的,w(?Д?)w。

他們搞不懂羽生為什麽能做出這樣的操作。

最後,千千和強調了這一切發生的原因是小隊中的偵查忍者其實是雲隐深埋在村子裏的間諜。

三代火影以及木葉高層,表情……喔,這次不用驚訝,間諜是不怎麽罕見的事情,然而根據前面的慣性,現在他們的表情多少有點收不住了。

第 147 章 求你愛我

“什麽?玉瑚出事了!”正由于解決了五采蠻族這一心頭大患而心情甚為愉快的沉楓,甫離盤古森林,卻從等候在外多時的蘭雅絲口中得知了這樣一樁消息。

沉楓紅潤的臉色立時代以一片的蒼白,大手急急抓住蘭雅絲的香肩,厲聲道:“說!這是怎麽回事?”

“哎喲!輕點!你抓痛人家了!”蘭雅絲香肩一甩,恨恨地瞪了沉楓一眼,氣道:“人家在這候着就是為了說給你聽。用不着急成這般兇神惡煞的。”

“魔教!”聽完了蘭雅絲帶來的消息,沉楓一掌重重擊在厚重的紅木案桌上,強大的勁力瞬壓之下,将這厚重的高桌瞬間炸為一堆碎木屑。

聽着蘭雅絲的敘述,各人的反應各有不同,沉楓是勃然暴怒,而事不關己的月傾悠,秀目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深深凝視了蘭雅絲一陣,恰好與蘭雅絲的明眸對上。兩姝彼此對望,交換着飽含敵意的目光,竟似有堪比之意。

南宮玉瑚中途為魔教妖人所劫,僅幼子得以免,尚還為魔教專程派人護送回龍州。這無疑是給龍州上下一記大大的耳光。雖然沉楓不在,但留在龍州的藍天化亦為之勃然震怒。藍天化是何等人物,當年名動天下的“狙殺之王”!政治權謀心計他或許不在行,但在其他方面玩陰的他又豈會怕得他人。一時間南武林腥風血雨不斷,将本已人心惶惶的大陸南方撼得動亂不斷。

水曉韻永遠是那副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模樣,但她卻以實際行動來贏得了沉楓的好感。纖手自懷中掏出了一顆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水晶球。玉手在球面上一陣撫摩,傳迅魔法發動開來,水晶球面上現出了藍天化模糊的身影。

“奇怪呀!”這聲卻是一旁含笑不語的月傾悠所發出的。

“奇怪什麽?”蘭雅絲小嘴一噘,不屑地看着月傾悠道。

月傾悠微微一笑:“我只是有些許詫異而已。若是魔教有心擄走南宮玉瑚的話,又怎會把孩子專程派人送回來。按理說,在莫公子的眼中,親生骨肉和結發妻子都是同樣重要的地位。能夠把兩樣都握在手中,自然是最好。而且專程将孩子送回,無疑是告訴世人是他們擄走了南宮玉瑚,省去了龍州那邊的調查時間。魔教沒必要花費大力氣幹這種蠢事的。”

這一語倒是提醒了局中人,沉楓微微一愕,随即沉吟不語,只是左思右想,卻怎麽也想不出魔教此舉的用意究竟何在。

“不管怎樣。魔教三番四次向我挑釁,此次更是劫走我妻子。我與魔教之間,此後再無任何和談轉旋之餘地。先救回玉瑚,再作其他計較。”沉楓斷然道。

“藍天化喀麗絲曾聯手派遣大規模人手延着你前往魔教總壇的路線前去圍剿。但那座空間魔法陣已被毀滅,搜遍周圍數百裏也找不到任何有關跡象。看來魔教既敢劫走南宮玉瑚,自是早有所準備了。”

沉楓眉頭略略一皺,轉頭向水曉韻道:“水小姐乃是當世有數的魔導士級大家。不知對空間魔法陣是否有所了解?”

水曉韻冰霜般的容顏沒有任何的神情波動,過了半響,才淡淡道:“要看過了才能知道。”

連如水曉韻這等魔導士級數的大家,對空間魔法陣亦不敢有多大的保證。沉楓心頭的希望,不禁又是被削去了幾分。

“我已通過其他渠道,将掌玺劍印交還給了殷化眉,與雁宮暫時達成了同一陣線。”蘭雅絲突然道。“希望能對救回玉瑚有所幫助。”

“岚小姐與莫夫人還真是姐妹情深啦!”月傾悠輕輕一笑,含笑着向蘭雅絲道。

“玉瑚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對她的關心,不會比楓少得了多少!”蘭雅絲朝着月傾悠狠狠瞪一眼。

“莫夫人若是知道岚小姐對她如此關心,想必定是非常高興。”月傾悠微笑道。

蘭雅絲玉容微微變色。顯然月傾悠三番四次提起“莫夫人”這個稱呼,确已刺激到了她。俏臉一沉,冷冷道:“我和玉瑚十幾年的深厚友誼,姐妹情深已是天下衆所知曉的事。不是親姐妹卻是勝似親姐妹。” 寶石般的明眸一轉,突然笑道:“其實我和玉瑚對公主的玉名也早已是傾慕已久,若是公主有心不嫌棄的話,我們倒也不妨拜作姐妹一場。只是到時,恐怕公主還得稱呼我一聲姐姐了。”話中的暗諷嘲譏之意,連旁邊的月經天聽了都為之變色,手不知不覺地按到了腰間的刀把上。

月傾悠秀目輕斜了沉楓一眼,淡淡一笑,“那是應該的。只是不知傾悠是否有這個福份能和莫夫人一起作姐妹呢。”

這下該輪到蘭雅絲挂不住臉了。月傾悠在提及她和南宮玉瑚時,時時都将她單獨撇在一邊,只提起南宮玉瑚,似是在諷刺她只不過是個沒有名份的秘密情婦而已。

沉楓此時才沒有心情去理睬這些女人間的暗戰呢。通過水晶球,與藍天化匆匆幾言就了解了龍州現下的情況。雖然确定了幼子無恙,但妻子被劫,心情早已經變得心急如焚,皺眉道:“雁宮與魔教世代為敵。難道他們竟也不知道魔教的總壇究竟在何地?”

“他們自稱是不清楚的。”蘭雅絲答道。“據他們的說法,雁宮之人之所以能踏入魔教總壇,也是因為受到邀請,而且是通過空間魔法陣的轉移進去的。事後調查那座空間魔法陣早已遭到摧毀。這種說法應該可信,否則若是魔教雁宮都知曉對方的老巢所在,直接的最終對決不知道該過有多少次了。”

“你父親是魔教的前任教主,難道你也不知?”沉楓略有些煩躁,憤憤地道。

一絲奇光在蘭雅絲美眸中一滑而逝。蘭雅絲微愠道:“我早已說過父親他不欲我與魔教有過多牽連。除了曾修習過魔教的武功之外,我與魔教便再無其他牽連。怎麽你還是信不過?”

“問問而已嘛!”沉楓随口嘀咕了一句。倒是在一旁的月傾悠把蘭雅絲的異态看在眼裏,秋波流轉,秀眉輕蹙,似是忽然間若有所思。低垂螓首片刻,突然展顏,轉向蘭雅絲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包含着幾分神秘。

沉楓張了張嘴,幾欲出口,但似又強自按下。最後終于還是忍不住朝月傾悠道:“上次帝都之變時,魔教曾和你們月氏聯手,想必你們之間有所緊密牽連。不知傾悠能否–”

“如果你是魔教中人,你會把自家最重要的秘密告訴一個僅僅是靠些許利益來維持的盟友嗎?”月傾悠一句話便将沉楓剛點燃起的希望打滅。

“真是對不起,傾悠無法幫你這個忙。”月傾悠似是還帶着點歉意,淺淺一笑道。

“看樣子,也只有先趕回龍州再說了!”沉楓長嘆一聲。“先回房間休息吧1明天再火速起程南下。傾悠,看來我們明天便要就此分手了!”

“沒關系!以後再會面的機會多得是呢!”月傾悠輕輕一笑。

“說得也是!”沉楓目光炯炯地望着月傾悠,“希望下次見面時,我們還是友非敵吧!”

“希望!”月傾悠亦淡淡地回應道。

“岚姐姐請留步,小妹有一事欲行請教。”月傾悠突然喚住已經移開了幾步的蘭雅絲。

沉楓和蘭雅絲俱是詫異地轉過身來。尤其是蘭雅絲,美目中更是奇光迸射。剛才兩女還俱作口舌之争,這時月傾悠怎的竟變得如此客氣起來,尚以姐姐稱之。

沉楓詫異地望了望兩女,朝蘭雅絲微微一颌首,随即傳音道:“小心這個小妖精。她雖身無半點武功魔法,但滿腹智計,古靈精怪至極,小心別在她手裏栽了跟頭。”

蘭雅絲只恨得銀牙一陣緊咬。妖精?沒試過怎麽知道卻是不是?沉楓這話分明已暴露出他和月傾悠之間已有了不可告人的關系。纖足恨恨地一頓地,鼓起腮幫子,才不情願地朝着月傾悠走去。

“我與姐姐一見如故,平日有久聞姐姐美名,實是傾慕不已。恨不能與姐姐深閨久談。不知姐姐可否有興趣與我上街一逛?”月傾悠親熱地挽起蘭雅絲的臂彎。此話一出,連月經天那等不茍言笑的木頭都差點跌倒。

沉楓瞪大眼睛望着眼前這兩個令他頭疼不已的小妖精,懊惱地搖了搖頭,轉身便走。陪女人逛街,這種事他可沒興趣。而且他也對蘭雅絲有絕對的信心,畢竟是他的女人,不可能被月傾悠在片刻之間便輕易所策反。月傾悠固然聰慧機敏,蘭雅絲卻也是狡詐無雙,智計方面蘭雅絲吃不了什麽太大的虧的。而在武力上的絕對優勢,更是保證了月傾悠玩不出來什麽花樣。月傾悠究竟有什麽企圖,過後一問蘭雅絲便是。

只是,沉楓在轉身之間,由于松懈,卻未能發現,被月傾悠挽住的蘭雅絲,眼中那絲一閃而逝的驚怒之色,和那隐藏在那絲驚怒之色下的,深深的,恐懼。

* * *

直到黃昏時分,逛街的兩女才姍姍歸來。只是禮貌地向沉楓打了個招呼,月傾悠的櫻唇邊挂着一絲神秘的微笑,再度掃了水曉韻一眼,才在月經天的護衛下,歸向自己的房間。

“這丫頭又有了什麽鬼主意?”目睹月傾悠那宛如天使般的甜蜜笑容,沉楓心頭卻是突然一震,泛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月傾悠同你說了些什麽?”回到房間,在飯桌上,沉楓随口向蘭雅絲問了一句。

蘭雅絲芳心一震,突然粉臉微紅,但随即又恢複若無其事,淡淡道:“沒什麽,只是一些尋常的小事而已。”

卻不知蘭雅絲的那失态神色落在沉楓眼裏,卻是讓沉楓有所誤會。以為月傾悠和蘭雅絲的話題,竟是以他為中心,心頭竟是沒來由的一喜。

“你不會是在和月傾悠一起合計來害我吧!”沉楓半開玩笑地道。

蘭雅絲俏臉煞地一白,玉手輕抖,手裏握着的餐具險些跌落到桌上。

“你怎麽了?”看着蘭雅絲異樣的神色,沉楓才發覺到事情的詭秘起來,眉頭一蹙,向蘭雅絲正色道。

“難不成真讓我說對了?你正在和月傾悠在合謀算計我?”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沉楓還是警惕起來,目光炯炯地直逼蘭雅絲,緩緩道。

“楓,我現在只想問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真正、誠實地回答我!”蘭雅絲一時竟似是癡了般,木然着對外界的一切絲毫不為之所動,仿佛根本未将沉楓先前的問話聽在耳中,癡了半天,突然間出口道。

“什麽?”沉楓大訝。

“你,究竟有沒有真心愛過我?或者說,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位?”

“你怎麽會突然想到問這個問題的?”沉楓沉默了半響,才不答反問道。

蘭雅絲澀然一笑。“因為,當我見到你因為玉瑚的失蹤而焦急萬分,才省起這個我自己都不願揭起的傷口的。我知道,在你心中,玉瑚永遠都是占據着最主要的位置。我從未想過,更不敢奢求去取代她。可是,在你心中,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地位呢?”

“在龍州,私下關于我的風言風語簡直太多了。玉瑚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那我呢?根本連個最起碼的名份都沒有。難道我就永遠只能作你暗下見不得光的情婦嗎?喀麗絲的前車之鑒,已經讓我心寒了。我可不想再作第二個喀麗絲。”

“我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你。為了你的事業,一直為你默默的付出。龍州的今天,說實話,絕大部分是我嘔心瀝血的結果。我将我自己全部交給了你,也從未要求過什麽回報。對于你,我自認付出的絕對不比玉瑚少,甚至在許多方面還多得多。除了兩人間心心相印的感情!但是,你給過我這個機會嗎?給過我讓我了解你,貼近你,慰撫你的機會嗎?沒有!似乎我們兩人之間,除了利益的聯合之外,就只剩下肉體的需要。難道在你心中,我就僅僅只是一個發洩性欲的工具?”

“要知道,無論如何,我還是一個女人。一個需要心愛的人來憐息、愛護的女人。在野心和情感之間,我只會選擇前者。我也想要人來關心,來愛護,來憐愛。有時我真的很後悔,為什麽會選擇你。也許,就算是嫁給一個普通的小商販,都會比現在幸福得多吧!”蘭雅絲凄然一笑。

“現在,哪怕算是一種乞求,或者算是一種奢望吧!你難道竟不能把傾注在玉瑚身上的萬般濃情分出一份半點給我嗎?我現在是多麽希望得到一份真心的愛。希望能有一個男人來關心我,愛護我!就算是我為你付出那麽多情感的回報。就算是一種感情的交易。求你,愛我!好嗎?‘

“岚!”沉楓心頭一沉,似有千言萬語,但卻也噎在喉頭無法吐出。最後只有化作這短短的一句。

“我,我對不起你!”

朦朦的水氣在明眸間聚起,長長的睫毛上沾滿了閃亮的晶點,最終化作點點的水光傾落而下。為那絕代的麗容之上,更添了一份楚楚的凄美之色。

沉重的話題,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對坐的兩人也僅是默默而視。

沉楓心下一陣慚愧。原本在他的心目中,即使到現在,蘭雅絲都不過是利益合作和肉欲索求的對象而已。他一直都從未主動去探求她的內心秘密,甚至是關心她的個人感受。對于蘭雅絲的絕世容色,沒有任何男子能夠不動心的。但那也絕談不上愛。最多不過是和那些庸俗的登徒子一般,垂涎于她的美色而已。

而現下,蘭雅絲将這個長久以來兩人一直避開的話題正式擡上了臺面。一番如泣的悲訴,似憐,似苦,似悲,字字蘊含着辛酸的情淚,完全是呈雷霆般逼宮之勢,逼得沉楓根本反應不過來。

“你怎麽會突然想到這件事情上的?”沉楓轉移開話題,低下頭,喃喃地道。

一道靈光驟然間閃過,沉楓擡起頭,厲聲喝道:“是不是月傾悠和你提及此事的?是她慫恿你來和我攤牌的嗎?”

“攤牌?”蘭雅絲凄然一笑。“想不道你竟用這等用詞來形容你我兩人間的事情。看來,在你心目中,我根本就完全沒有半點的容身立錐之地。你竟還是以為我和你提及是為了利益要求嗎?”螓首輕搖,蘭雅絲緩緩站起身來,潔白細碎的牙齒輕咬住下唇,臉色異常地蒼白,蒼白中卻帶了一份激動的紅暈,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沉楓一眼後,轉身緩緩地朝着門外走去。

“岚!”沉楓嘴唇機械般地翻了幾翻,幾欲沖動叫住蘭雅絲,但最終還是未能叫出口,頹然倒在椅上,一時間竟仿佛蒼老了許多。

第 146 章 昙花、法器和酒

跹雲宗在宗門秘境開啓的前三天,将原定進入秘境的自家弟子換上了大批散修,這麽大的動靜五大宗門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殷泉、朱顯等人已經做好了受诘問的準備,可結果也只有段夫人和小瀛洲的奚旭找到朱顯訴了通苦,表達了一番不滿,段夫人是擔心到時秘境裏進去這麽多粗魯漢子,女兒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會面臨着未知的風險,而奚旭則是覺着跹雲宗雖然派出江焰,卻撤回了大批本宗弟子,這麽半遮半掩,顯是打着坐山觀虎鬥的主意。

殷泉真正在意的是符圖宗那兩人會有什麽反應。

蒲平平沒有動作,一是因為他已是金丹中期,就算到時要壓制修為,也不是那些築基期的散修可比,故而沒将跹雲宗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再者還有一件事打亂了來時的計劃,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齊秀寧這兩日突然突破,竟然成功結丹了。

齊秀寧這個年紀成功結丹,十分引人注目,對符圖宗而言是件喜事,但她要忙着鞏固境界,便抽不出工夫來關心秘境的事,反到要蒲平平時時陪在這小師姑身邊,以解答她遇上的難題。

齊秀寧意外結丹,此次跹雲宗秘境也沒辦法進入了,蒲平平莫名有些煩躁,他聽說跹雲宗準備放一批散修進秘境,只是冷笑了一聲,打算到時候大開殺戒,以儆效尤。

紅箋定下來要以柴小紅的化名進入宗門秘境,盧雁長十分放心不下。

紅箋的功法太過偏門,缺乏有效的攻擊手段,加上這次秘境之行來得突然,沒有時間給她準備強大的法器護身,雖然有江焰同去,但秘境之中任何突發的狀況都可能發生,尤其在剛進秘境,兩人尚未會合的那段時間,雖有“仙霓霞光”也未必管用。

紅箋安慰他道:“放心吧,這幫築基裏面我的神識不敢稱第一,也總是數得着的,大不了我躲着他們就是。”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若是有能替代功法發出致命一擊的法器給我先拿着用一用,那就再好不過。”

當年在丹崖宗時法器“月湧”紅箋用着就很順手,一直帶在身邊,後來她被鞏騰發等人帶往煉魔大牢,身上的東西全部被搜走,小小法器鞏騰發并不看在眼中,當場便被毀掉了。

此時紅箋要找合适的法器,想也知道拿錢買是買不來,還得由江焰想辦法。

“水修的法器,還真是不大好辦。宗門的水修太少了。等等……”江焰突然靈機一動有了個想法,他看了看天色,對紅箋道:“後山仙園的管師伯沒事喜歡搗鼓煉器,他那裏肯定有适合你用的好東西。等傍晚我悄悄帶着你去找他。不過不能空着手去。”

紅箋和盧雁長對跹雲宗的這位管長老并不了解,聞言忙問:“他喜歡什麽?”

江焰笑了:“管師伯喜歡喝酒。我們師兄弟有事求他都是奉上好酒讨他歡心。一般的好酒他早不看在眼裏了。哎呀,天不早了,得趕緊想辦法。”

紅箋和盧雁長面面相觑,只見江焰像陣風一樣沖了出去,不知想什麽辦法去了。

江焰急忙忙趕到了山門外,挑選散修進秘境的活兒已經進行到了尾聲,可越到後來場面越亂,被選中的交了靈石、遞了生死狀怕有變故不敢離開,還未擠到前面的聽說名額所剩無幾,生怕輪不到自己,擠的,罵的,趁亂下毒手想将旁人一股腦兒都打趴下的,人聲鼎沸,鬧得不可開交。

而跹雲宗這邊已經換上了幾個老成持重的築基圓滿,只要散修們不鬧到跟前,他們就狀若未聞,并不去幹涉。

江焰先前就是不耐煩這收尾的麻煩才找了幾個師兄過來幫忙,此時那幾個見他去而複返都有些詫異。

江焰二話不說,先問:“還差幾個?”

一位師兄看了看名單:“就差三個了。”

江焰擠到他身邊,連聲道:“我來,我來。”

那師兄讓出位置,江焰使勁兒敲了敲桌子,高聲道:“都別吵了,最後三個名額,快點兒,誰有那千年的靈酒萬載的佳釀,先拿過來。擇優錄取三份,剩下的人你們就哪來的回哪去,趕緊散了別廢話。”

衆人“轟”地一聲亂作一團,散修中好酒的不少,真正今天帶了酒來又恰巧是好酒的卻不多,就這幾個被好運砸到的人也是喜憂參半,畢竟一同上前的不止三人,這接下來還有競争呢。

更不用說那些只帶着靈石來的,自聽到消息已經緊趕慢趕,最後好事仍然沒有輪到,失望之下有埋怨不公的,有賴着不肯走的,指望着跹雲宗能夠改變主意。

江焰卻不管那些,他拉了位也是喜歡喝上幾杯的師兄幫着鑒別酒的優劣,那師兄悄聲笑問:“江師弟是有事要去求管師伯嗎?”

“師兄真是明白人。快幫我參謀參謀。”

“哈哈,好,我瞧瞧。不過三份呢,我能跟着分杯羹不?”

江焰很快選出了三份,真正的愛酒之人那靈酒也是拿加持了法力的精美玉瓶密封着,生怕濃郁的酒香有所消散。三瓶酒擺在一起看着就很上檔次,江焰大為滿意,謝過幫忙的師兄,将三位酒的原主人登記在名單上。

散修這邊的選拔就算徹底結束,江焰收起了靈酒,只等傍晚領着紅箋去後山仙園。

天很快黑下來,兩個人找了條無人小路,神不知鬼不覺摸到了後山。

紅箋怕給江焰添麻煩,問道:“你這管師伯會借法器給我用麽?他會不會查問我的出身來歷?”

江焰也拿不大準:“師伯平時很好說話。咱們見機行事。”

整個後山靈氣濃郁,幾乎凝結成霧。仙園四下套着圍牆,高大的牆上爬滿了青藤,這時節正開着五顏六色的星狀小花,一些蜂蛾之類的飛蟲在花間盤旋。

偌大的仙園裏靜悄悄的,連飛蟲撲翅的“嗡嗡”聲都清晰可聞。

紅箋的神識只到圍牆處便被阻隔,無法再往裏深入,應當是有人下了禁制。

江焰察看過四下無人,探出頭來,打了聲呼哨。

稍停,自圍牆裏飛出一個紅綠相間的鹦鹉來,徑直落在江焰身旁一棵梧桐樹上,它低着頭,一雙眼睛很有靈氣,似在打量紅箋和江焰。

江焰同它說話:“漣哥兒,師伯呢?快去通報一聲,師侄江焰前來看望他老人家。”

“師父睡了,吩咐說誰來都不見。”這只名叫“漣哥兒”的鹦鹉果然不同尋常,若是閉上眼睛,幾乎聽不出這竟是一只鳥兒在說話。

“誰睡了還會說話?別鬧了,快去,就說師侄從散修手裏弄了幾瓶好酒,特意來孝敬他。他老人家要是不感興趣,那我現在就替他全都喝了。”江焰明顯不吃這套。

“漣哥兒”“哼”了一聲,很是驕傲地道:“江焰你少來了,又有事情來求師父吧?我可告訴你,今天師父可是一直睡着,那仙霞洞的婆娘來了,師父都沒見。等着!”說完它一展翅膀,飛回了仙園裏。

兩人等了一陣,江焰神情微動,道:“師伯傳音了,叫咱們進去!”

紅箋跟着江焰自眼前的側門進了仙園,腳下是月白色石子鋪就的小徑,直通花影深處。樹枝低垂,山泉叮咚,泉水旁邊幾只叫不出名字的鳥雀在悠閑地梳理着羽毛。

晚風輕拂,帶來花木的清香,紅箋不由地微閉了眼睛深深呼吸,悄聲感慨道:“真正的仙家洞府也不過如此吧,你這位管師伯好會享受。”

仙園深處傳來一聲笑,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說是來孝敬師伯,還帶了外人。真當師伯那麽好騙,江小子,老實交待,到底有什麽事?”

江焰聞聲快步帶着紅箋找了過去,卻見一大叢花樹底下擺放着一張石桌、一把躺椅,師伯管儀白正躺在椅子上,手持酒壺,眯着眼睛一邊喝酒一邊賞花,神态非常悠閑。

江焰湊過去随便行了個禮,将從散修手裏拿來的酒放到了石桌上,彎着腰笑道:“師伯說這話可真是冤枉了好人。我師父這兩天不是派了我去山門外邊對付那些散修嗎,有這機會,正好叫他們把好酒都交上來,這酒都是他們大老遠帶過來的,師伯看看?”

管儀白鼻子嗅了嗅,道:“中州的‘嘻公酒’,嗯,師伯确實有很多年沒有喝到了。”他擡起眼皮看了看江焰,嗤笑道:“混小子,你要真有那麽孝順,這會兒就該滾了。還等着師伯誇獎呢?”

江焰腆着臉笑道:“師伯,哪瓶是‘嘻公酒’?我先給您斟上。這仙園我一共沒進來幾趟,今天剛好遇上位朋友,就将她一起帶了來,不是說有株仙昙花嗎?在哪裏,叫我們開開眼呗。”

管儀白擡手往遠處一指:“在那邊。”

江焰本是随口一問,此時随着管儀白手指方向望去,不禁一下子便被那一株數丈高的仙昙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第 145 章 ∶青銅鑰匙

列車道具兌換規則∶

道具櫃子裏的道具數量為20個,其中可持續性使用類道具每一場靈異任務之前每個人只可以兌換一個,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當其中一名輪回者兌換了一個可持續使用性道具時,那麽這個道具将不會在次出現,只有在一場靈異任務結束後,那個被兌換過的可持續使用性道具才會重新被刷新出來。

至于消耗類道具每名輪回者在執行靈異任務之前則可以重複兌換,但不得超過兩個,當其中一名輪回者兌換了光了一種消耗類道具時,那麽這個道具将不會在次出現,只有在一場靈異任務結束後,那個被兌換過的消耗性道具才會重新刷新出來。

……………

在一陣忽明忽暗的恍惚之間,期間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當輪回者們紛紛在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他們都已經重新出現在了列車之內。

當何飛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此刻的他已經處于列車的5號車廂之中。

果然,這和他之前猜測的一樣!只要從那個血紅色的鏡子裏出來就是真實空間,并且在來到真是空間後将那面鏡子打碎便能消滅那只鬼,原來…原來那個血紅色的鏡子就是那只幾乎快成精了的鏡鬼的本體!

想到這裏,何飛不由感到一陣後怕,如果當時他與程櫻哪怕晚跑一秒,估計就根本沒有命能再一次活着返回地獄列車裏了。

“這…這是…!?”

然而,就在何飛站在那裏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一個帶有疑惑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聽到這裏,何飛慌忙回過了頭…

只見除了他之外,鄭璇、張虎、程櫻與趙平四個人竟然都圍成一個圈并紛紛低頭看着地面。

看到這裏的何飛也是一陣納悶,所以他也是趕忙走了過去,同時他也終于看清了地面上的那個東西。

——車廂的地面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把通體青色的鑰匙!

看到這裏,衆人紛紛互相望了望,随後都将目光看向了中間的鄭璇。

是的,衆人心裏都明白,這玩意肯定就是之前任務信息的結尾處所提到的個完成任務後的獎勵,也就是之前任務介紹裏提到過的地獄輪回站專屬鑰匙中的一枚。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身為隊長的鄭璇自然理所當然的彎下腰伸手将鑰匙撿了起來,随後又将鑰匙放在眼前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鑰匙通體呈青色,但從外形上看與普通的防盜門上的鑰匙并無區別,拿在手裏沉甸甸的比較有分量,不過拿在手裏竟然還有一種冰涼徹骨的感覺,而且也根本感受不出是用什麽材質制造的,雖然單從顏色上看應該是青銅材質…

與衆人一起觀察了半天的張虎在感覺看不出什麽後,他先是撓了撓頭,随後對鄭璇問道“這就是那個啥輪回站的專屬鑰匙?”

拿着鑰匙的鄭璇先是默默點了點頭,接着又若有所思的對其餘人說道“是地獄輪回站的專屬鑰匙,恩,應該就是這個沒錯,之前的靈異任務在發布的時候就已經通過信息提及過,如那場靈異任務完成,那麽就會給我們這個隊伍獎勵一枚鑰匙。”

一旁的趙平似乎從之前的那場靈異任務中恢複了過來,并重新變回了面容平靜的斯文眼鏡男,所以當鄭璇的話說完後,同樣也一直觀察着鄭璇手裏的那個鑰匙的趙平先是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随後淡淡的說道“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枚鑰匙,但從表面上看…似乎也沒有什麽特殊的。”

鄭璇回答道“恩,從外形上看确實沒什麽特殊的,畢竟只是一把鑰匙而已。”

就在一衆人圍着鄭璇手裏的這把鑰匙談論不休的時候,程櫻卻是伸了個懶腰,随後脫離了圍觀的圈子并走到了旁邊車廂的一排椅子那一屁股坐了下來,同時呼了口氣說道“切,一把鑰匙有啥好談論的,既然想談論你們就議論吧,我就不參與了。”

很明顯,程櫻在看到這把鑰匙并發現沒啥特殊的後,他就很快對這把鑰匙失去了興趣。

就在程櫻懶散的坐在車廂座位上無所事事的時候,站在鄭璇右側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何飛卻皺着眉頭對其餘人問道“真的只能通過猜測來分析這把鑰匙嗎?”

聽到何飛的問題後,旁邊的趙平與張虎則同時将目光看向了他,雖然沒說話,不過從他二人的表情就可以猜出似乎在說…那還能怎麽辦?

不料就在何飛的話說完後,拿着鑰匙的鄭璇卻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何飛問道“對了何飛,我記得當初你的道具鎮魂镯一開始并沒有效果,而是通過鑒定後才可以在靈異任務裏使用的對吧?”

鄭璇此言一出,何飛先是猛地一愣,随後他就與一旁的張虎二人同時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不過他們身旁的趙平與坐在遠處的程櫻二人卻反而是露出了一臉不解的表情。.

其實這也不怪他們倆,畢竟何飛鑒定鎮魂镯的時候,那時趙平與程櫻二人都還沒有登車,所以對鄭璇的這句話表示不理解也是正常。

至于親自經歷過的何飛以及張虎二人則是理解了鄭璇話裏的意思,所以随後何飛就點了點頭回答道“既然這樣的話,那要不咱就去試試?”

接下來,一衆5人便離開了五號車廂并穿過了其他幾個車廂,最終紛紛進入了一號車廂內。

進入一號車廂後,何飛首先就望向了一號車廂最前方的那個用來發布靈異任務的大屏幕,他回過頭看着鄭璇的眼睛對其點了點頭,随即鄭璇就毫不猶豫的走到了屏幕前面并舉起了手臂将手裏的鑰匙對準了大屏幕。

下一刻,一件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這也同時讓鄭璇身後的幾個人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只見鑰匙剛剛近距離對準大屏幕的那一刻,突然間,之前那似乎一直處于關閉狀态且黑漆漆的大屏幕竟忽然間閃爍了一下,随後屏幕亮了起來,僅接着屏幕上又瞬間出現了幾行白色的字!.

物品名稱∶青銅鑰匙,其全稱則為地獄輪回站專屬鑰匙之青銅鑰匙。

物品介紹∶此類鑰匙共有三把,分別為地獄輪回站之青銅鑰匙、地獄輪回站之白銀鑰匙、地獄輪回站之黃金鑰匙,集齊三把以後,地獄列車便會自動朝着地獄輪回站的方向行駛而去,并且也只有在集齊這三把鑰匙後才可以開啓地獄輪回站的大門,缺一不可,當輪回者進入地獄輪回站後,詛咒空間将會對輪回乘客們開啓新的世界。

獲得方式∶靈異任務中獲得,當某場靈異任務會獲得鑰匙時,任務在發布時會給予提示。

注意∶此物品為詛咒空間特殊物品,并非道具。

這幾行字在屏幕上顯示了約一分鐘左右,随後屏幕便又重新恢複了黑暗…

而此時此刻,屏幕前的一衆人卻在看完上面所顯示的信息後紛紛呆立當場!

是的,這幾行字對目前的輪回者們來說,造成的沖擊是很大的,因為至少從之前的這幾行字裏他們獲得了以下的信息…

第一,這趟地獄列車雖說不知行駛到何方,但有一條可以确定,一旦集齊了3把專屬鑰匙,那麽這趟列車的目的地便會徹底明确,那就是地獄輪回站。

第二,就是鑰匙本身的信息,想進入地獄輪回站就必須要集齊三把專屬鑰匙,分別是青銅、白銀以及黃金三把,只有集齊了才可以讓列車真正駛向目的地,如果不收集齊,那麽列車就會和現在一樣仍舊漫無目的的行駛。

至于第三,那就是這玩意并非道具,而是屬于詛咒空間裏的特殊物品,在靈異任務裏使用無效果。

以上三點,就是目前這趟列車裏的輪回者們通過屏幕裏的那幾行字所獲得的全部信息。

信息并不完整,至少沒有解釋清楚輪回者們心裏最大的疑惑,同時也是他們目前最想知道的事…

那就是地獄輪回站到底是什麽?

想到這裏,何飛将目光從那早已漆黑的屏幕上移開,随後将目光掃向了其餘人。

不過可惜的是,從其他四人的表情何飛也能猜出他們和他一樣,對那個地獄輪回站一無所知。

就目前來看,能獲得鑰匙的全部信息也已經不錯了,所以接下來何飛便對鄭璇等人說出了之前他對鑰匙所分析出的三條信息。

聽完何飛的分析後,鄭璇首先點了點頭,随後她對衆人說道“其實就目前來講通過剛才屏幕上的那幾行字我們所能知道的最大信息也正如之前何飛所分析的那樣了,如果大家還有疑問的話現在可以提出來。”

說完這句話的鄭璇将目光看向四周,視線之中每一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何飛正站在她旁邊眉頭緊鎖的思考着什麽,張虎正看着何飛并同時露出了一臉的期待之色,趙平默默地坐在連椅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至于程櫻…

而就在鄭璇的目光看向程櫻的那一刻,正抱着膀子坐在連椅上的程櫻卻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道“其實我認為,不管這個詛咒空間隐藏有多大亦或是多少的秘密,反正只要我們能夠繼續活下去那麽早晚都會得到真相的。”

程櫻此言一出,一號車廂內的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不過接下來其餘人竟都紛紛贊同似的點起了頭!?

是的,程櫻的話很簡單,那就是活下去!因為只有你能繼續活下去才有可能在将來的某一天知曉真像,如果死了…那麽就一切都是一場空!

沒想到程櫻的這句話會說的如此有意義,僅僅一句話就徹底解開了其餘人的所有心結,現在費勁腦筋哪怕是想爆腦袋也沒用,因為在所獲信息如此少的情況下都是分析亦或是猜測不出什麽,所以那還不如暫時別想那麽多先保持一個好的心态集中精力應對将來的靈異任務呢!

想到這裏,何飛正欲開口誇贊程櫻幾句,不料下一刻身旁的張虎先是伸出手指向了程櫻同時又看向何飛,随後咧開嘴對何飛笑道“嘿嘿,你看這家夥,別看平常像個腦殘似的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能說出如此有道理的話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死光頭!你他嗎的是不是真的想體會一下被扭斷脖子是什麽感覺了吧!?”

未完待續….

第 149 章 櫻花島

長春南關東南湖大路,毗鄰伊通河,有一座櫻花島。

“九一八”事變前,櫻花島歸屬于日本租界,有日本商人在小島上種植了大片的櫻花,建了八十六座木屋,準備賣給長春境內的日本人。

但由于交通不便利,又臨近伊通河,春秋兩個季節潮濕,冬天又異常寒冷,因此大部分日本人搬離了此地,櫻花島也就變成了一座荒島。

這個消息是高亞峰,從萬花樓姑娘們嘴裏聽說的。

關世傑認為不怕荒僻,只要交通跟上去,配套設施完善,就一定會賓客盈門。

那些木屋的主人并不是很難找,他們大部分都是商埠大馬路上的商戶。

關世傑跟夏鵬飛開着車,用了三天的時間,逐一找到他們,商談好房屋的價格,把所有的木屋都買了下來。包括櫻花島十公頃的土地,樹木,一共花費3000萬。

時間一晃,已經到了元月20日。

關世傑所付的錢款,真假參半。宋垣想出來一個辦法,讓文偉商貿實業公司提取一部分現金,隔一兩天再參雜着假幣存進銀行。

吳彥章那裏也用假幣,兌換出真幣1000多萬元。

秦川讓手下幾十個的通訊員,找了許多親戚朋友,用他們的名頭在銀行開戶,并且存入了2000多萬元。

這還遠遠不夠,現在總消耗不過是五分之一,還有大概兩個億的僞鈔,亟待變成真幣,或是國統區需要的各類物資。

在此期間,關世傑給北平的苗輕候和呂雲飛彙過去300萬元,其中有菜幫子和馮三強兩家人的100萬元。

關世傑和苗輕候通過電話,馮三強的死,經過北平警察局調查,屬于畏罪自殺。

呂雲飛被傳喚過兩次,但沒有參與刺殺趙文軒的真憑實據,警察局也不好抓人,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苗輕候說,呂雲飛讓狗剩子也出去避禍去了。對于馮三強的死,呂雲飛并沒說什麽。

分廠的事情有序地發展着。

因為苗輕候的大華股份有限公司,由于銷售業績下滑,閑置了幾間倉庫,稍加改造,正好用作分廠的廠房。

姚文偉已經發過去一批麻将機的主要部件,還有兩個技術人員,用于暫時的過渡。将來還是要在北平尋找到合适的工廠,加工所需要的部件。

現在首要任務,第一就是高端麻将機的制造和銷售工作,第二就是櫻花島如何能快速開發成,獨一無二的大酒店。

麻将機的事情,倒不用關世傑操心,有姚文偉運籌帷幄就足夠了。

關于櫻花島,關世傑跟秦川,夏鵬飛他們商量過,要在來年開春大興土木,建造一座五六層的高樓。

但眼下要利用八十六座木屋,先賺到一些錢,或是不賺錢,用假幣換取真鈔票。

關世傑讓高亞峰在萬花樓辭了職,專門負責櫻花島木屋的修繕,房屋取暖,道路清理,還有水電等設施的修改等工作。

關世傑按照穿越來的那個時代裏,冬季旅游項目的種類。根據現有條件,初步定下來,在伊通河開發冬釣,篝火晚會,滑冰,馬拉爬犁等項目。

高亞峰可能在萬花樓所受的待遇比較不如意,有了這樣一次機會,用盡全身解數,只用了十幾天,就讓八十六座木屋煥然一新。

并且在每一個木屋裏,修築了地炕,在室外有專人升火,讓整個木屋都溫暖如春。

後世的樓房敷設的地暖管,其實靈感就是從東北的地炕演變而來的。

伊通河多魚,魚的種類也繁多,有鲢魚,鯉魚,草魚,鲶魚等野生魚類。

冬釣作為主打項目,為了更好地,讓游客享受冬季釣魚的快樂,高亞峰別出心裁,在伊通河上,開鑿了幾百個冰窟窿,每天安排人往冰窟窿裏投食。

不僅僅如此,高亞峰還在每一眼冰窟窿上,支起了一座棉帳篷,用來抵禦寒風侵襲。垂釣的木椅上都鋪着狍子皮。

棉帳篷裏還備有暖瓶,随時可以喝上熱水。

高亞峰找木工,還專門用木頭搭建了一個廚房,雇傭了一個七十多歲,在紫禁城裏做過滿漢全席的禦廚坐鎮,指揮十幾個廚師做各類菜肴。

篝火晚會項目,有專業的蒙古廚師做烤全羊,成垛的幹柴随時都可以升起篝火。

高亞峰聯系上了附近的一些農戶,每天都套上馬爬犁來櫻花島,等着游客游玩,所賺到的錢,都歸農戶所有。

關世傑對高亞峰的工作态度,工作成果給予了肯定。又特地購進了兩輛大巴士車,準備接送客人。

提前五六天,關世傑就雇了一些人散發宣傳單,并且讓兩輛大巴士巡回在各大街道,而且免費讓人乘坐。

元月28日,櫻花島山莊正式開業了。

由于宣傳到位,大巴士座無虛席,滿載着顧客來到櫻花島。

兩輛大巴士只往返了兩趟,八十六座木屋就被預定一空。

開業期間八折優惠,每一座木屋每天二十五塊大洋。冬釣棉帳篷,每一頂四塊大洋。

第一天接待客人将近300人,人均消費10元,一天的營業額3100元。

除去廚師,雜工,等服務人員,還有水電,各類賦稅,以及車輛油耗等,純利潤2000大洋。假幣換取真鈔票1000餘元。

夜總會的選址,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着。地址是于芷川選定的,坐落在淨月潭附近的一棟三層,面積足有上萬平方米的辦公樓。

原本是新京警察署舊址,現在整體出租。年租金30000大洋。

于芷川近水樓臺先得月,捷足先登,拿到了房屋的使用權。

于芷川已經下定決心,要入股關世傑的夜總會生意,入股資金十萬大洋。

不僅如此,他還拉來了一個股東,這個人是關東軍司令部副部,吉林省警務廳顧問大澤侃四郎。

大澤侃四郎入股資金五萬大洋。

這實屬于意外收獲。

早在于芷川借錢周轉的時候,關世傑就想到要接觸一下這個人,然後從這個人的身上,獲取一些日本關東軍的情報。

沒想到,大澤侃四郎自己入股了。

第 144 章 禽獸普寧

或許,他們肩負的魔族使命,會在末世中喚醒,圖謀對地球做什麽大動作,來促進地球的魔化速度?

産生這樣的聯想,是田末的靈光閃念。

西伯利亞這個苦寒之地,有什麽東西能夠吸引西洋僵屍和東洋鬼忍的呢?不管他們在這裏圖謀什麽,破壞他們、摧毀他們絕對錯不了!

一直沒說話的誡嗔大師,突然問道:“老衲有一疑問。來此之前,老衲與離塵見過華智教授,他跟我們說起過三少,說三少是……”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田末自然聽懂了。

田末曬然一笑:“不錯,我之前确實是喪屍之身,得到機緣奇遇,現在完全恢複成正常人類了。”

兩位得道高人,在知道田末的身份之後,以他們的修為查探不到田末身上有任何喪屍氣息,心下詫異,還以為這個神奇的喪屍三少,有什麽秘術隐藏喪屍之身,哪裏料到喪屍竟然還能恢複成正常人?

驚駭之下,對了一個眼色,正要開口詢問,田末已正色道:“其實,無論是幸存人類,還是喪屍,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離塵道長和誡嗔大師,早已修煉到泰山崩于前亦不變色的境界,聽到田末這句話,更是大驚之色……他們聽過老同學華智教授講述,田家三少皮俠客,不僅戰力卓絕,還直接一手促成了漢唐軍政大一統的局面,雖沒有官方身份,憑着田家、薛家的勢力和他自己的實力,他也絕對是站在漢唐頂層的人物了

他豈會心口胡謅出這種話來?

兩人不約而同緩下腳步,正要深問田末究竟,前方隊伍,恰好也在此時一個“急剎”……隊伍速度飛快,驟然停止,那真是跟高速奔馳的車輛急剎車沒什麽分別的。

三人心知前方除了狀況,身形展動,急掠過去。

“是那夥追殺我們的畜生。”前方引路的安德烈,看到田末三人過來,眼珠通紅地壓低嗓門悲憤的說。

只見前方山谷下面,五六百名羅剎人坐在草地上休息。

這夥人,正是田末和諸女殺退的那夥白羅。

想來,他們也是全速趕路,但是他們隊伍中有不少三級超能者,狂奔到這裏支撐不住了,一邊休息一邊修煉,不少人還拿出變異人參和冬蟲夏草服用,這都是他們追殺安德烈族人途中掠奪的。

甚至,他們的隊伍裏還有兩個女俘!

一夥五級超能者,聚在一處叢林裏,嘻嘻哈哈地調戲一名驚恐萬狀的年輕的金發女子。

而一個體型與安德烈相仿的四旬壯漢獨處一隅,手裏抓着一名紅發少女,一邊哈哈大笑着說着什麽,一邊不徐不疾地撕扯她的衣服。

“那是我女兒……和侄女!”安德烈睚呲欲裂,氣喘如牛。

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他肯定已經殺了過去,哪怕是死,也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兒被人糟蹋。

但是他身為族長,還是有着堅強的意志,壓制自己極度的憤怒和屈辱,沒有莽撞行事,擔心破壞田末的全盤計劃。

畢竟他們就這一點人,稍有疏忽,極有可能全軍覆沒的。

“離塵道長、誡嗔大師,你們兩隊左右迂回,封住前方兩個谷口,不使一人走脫!”田末冷叱一聲,“安德烈大叔,救你女兒!”

這兩名女子應該早就被抓獲了,起碼這夥白羅退走的時候,田末沒有看到他們帶走女俘,否則他定然早就追趕救回來。

末世之中,天下不平之事多了去,田末縱有俠義之心也管不過來。在他眼皮底下,殺戮之事難分是非曲直,或許可以當作沒看見。

但是,淩辱女人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容忍。

身形疾如閃電,田末直接沖向白羅首領。

此地極為荒僻,這夥白羅沒想到會有人來到此地,連崗哨也不設。

安德烈聽到田末發令,哪裏會有遲疑,雄軀一震,也跟着田末沖出去。不過他的速度雖然不慢,眨眼間就被後發先至的薛牧雪諸女超越……田末去救安德烈的女兒,她們的目标,自然是叢林裏那個少女。

身為女人,她們最痛恨什麽,自然不用多說。

山谷底下,白羅哈斯部落族長普寧,獰笑着抓住青蔥少女的手臂,“哧啦”一聲,将她的衣袖撕裂,露出粉藕般的雪白。

“莎娅,你是碧河中學最漂亮的女生,老師喜歡你很久了呢……你還沒有被男人睡過吧?讓老師好好疼你,你乖一點,老師會考慮納你做側妻哦……”

沒落的羅剎族,散居在生存條件極其艱苦的西伯利亞。

所謂部落,其實就是以家族形式聚居的村莊。小的部落兩三千人,大的部落五六千人。羅剎族從鼎盛時期的過億人口,沒落到現在只有數百萬人。部落與部落之間,一般間隔數十裏至上百裏。

通常,超過十個部落的聚居地,會建立起一座城鎮,成為各部落商業交易和文化交流中心。同時,鎮上也會建立中學,讓各部落孩子接受從初中到高中教育。而各部落的族長,會兼任鎮中學的輔導老師。

碧河鎮,輻射哈雅部落和哈斯部落,普寧自然成為鎮中學的課外輔導老師。而莎娅是高二年級學生,碧河中學校花,不知有多少男人垂涎。末世來臨,她落到普寧手裏,自然不會放過。

紅發少女莎娅的強化修為,是四級超能者,但在五級超能者普寧手中,力量上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她性子剛烈,在以死保全清白也不可得的殘酷現實中,迅速冷靜下來,含着眼淚停止了掙紮。

“普寧老師,我願意伺候你……可是你能夠救救卡娅嗎?求你了,別讓他們糟蹋她,卡娅會死的……我能說服卡娅一起伺候你,你發發慈悲,快救救卡娅吧……”

另一個女孩卡娅,是莎娅的堂姐,兩人在一個班裏讀書,堪稱碧河鎮的姊妹雙花。聽着卡娅在不遠處發出的絕望慘叫,莎娅心如刀割。看到莎娅屈服,普寧咧開大嘴,舔舔肥厚的嘴唇,陰笑道:“別傻了,我的小美人……那些混蛋可不全是我哈斯部落的族人,他們不會什麽都聽我的,老師能保住你這個小美人就不錯啦!別去管卡娅死活了

,來吧,讓老師好好疼愛你……”說着,一張大嘴,向莎娅俏美的面龐拱去。

第 147 章 :不請自來

吳寧侯府,馨園。

一個丫鬟匆匆從外院跑進來,見到門口妝容一絲不茍,穿着灰色深曲的中年女子,她面上一喜,“蒹葭姑姑,可找到你了。”

蒹葭擡了擡眼皮,身子紋絲未動,口中輕斥,“杏丫頭,這般急色匆匆作甚,可是湘園出了什麽岔子?”

“蒹葭姑姑,湘園……那個……”如杏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口中的話斷斷續續的,好半天才算是講順了,“蕙蘭縣主過來了,如今馬車停在正門口,不走也不進來,就在那堵着,小桃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辦,便來尋了我,我又來尋蒹葭姑姑讨個主意。”

蕙蘭縣主。

蒹葭溫如秋水的眸子暗了暗,她朝靜悄悄的內屋裏看了看,旋即轉身往外走,“我去看看,你在這兒守着,別讓人打擾了夫人。”

“蒹葭。”原依蓮輕移蓮步,面上平靜地從內屋中走了出來,對蒹葭道,“你讓人去請了二夫人,讓她去門口把那人接進來。”

“夫人。”蒹葭疑惑地看着原依蓮,今日這宴會的目的,她是知道一二的,因着貴妃去明心庵替陛下祈願,身邊需要跟幾個随侍的姑娘,是以夫人才找了由頭請了平日裏有些眼緣的姑娘過來,名曰賞竹,實則選人。

這蕙蘭縣主,她家姑娘才五歲,跑來做什麽?難道是帶了鎮國公府其他的姑娘過來?便是鎮國公府有适齡的姑娘,夫人也定是不會考慮的。

沒有接到帖子,就貿然上門,還堵在人家正門口,這個四小姐,還跟她在閨中時一般,不知害臊為何物。

若是放在以往,夫人從來不搭理的,怎麽今日竟是讓人請了她進來呢?蒹葭十分不解。

原依蓮面上如老僧入定,眼中平靜無波,察覺到蒹葭的疑惑目光,她也只是淡淡道,“走吧。”旋即擡了步子,往湘園去。

該來的人都來地差不多了,她這個宴會的主人,也該出現了。

吳寧侯府的湘園,種着一片從南邊移過來的湘妃竹,翠葉紫紋,臨湖而立,十分怡人。

每到夏秋之際,吳寧侯府都會辦幾場賞竹宴,或于竹林中嬉戲小坐,或于湖水中的小船上臨湖眺望游玩,很是有娴雅的意境,十分得姑娘夫人們的歡心。

今日的這場賞竹宴,在林子裏。

江二夫人并幾個相熟的夫人選了個僻靜的角落,擺了張八仙臺,上面擱置着鮮果酒水,手中搖着香紗扇,一邊小聲說笑,一邊斜觑着不遠處琳琅佩玉,鮮活靓麗的姑娘們打鬧。

“二夫人。”長貞走了過來,湊在二夫人耳邊輕聲耳語。

江二夫人面上一僵,不過很快掩飾過去,她笑着對長貞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随後就來。”

言罷,她将手中搖着的香紗扇放到桌邊,緩緩起身,對諸位夫人道,“家裏又來了個不懂事的,鬧着要到這兒來丢醜,我實在是擱不下這臉,回去管束管束她。”

“二老爺風流倜傥,老當益壯,二夫人也該管管他。”

“你就去吧,這種事情哪裏還需要與我們說?”

“若是得了閑,到我府中坐坐,我與你說,我家繡娘子新做出來的裙樣,麗人坊都見不着的,保管你喜歡地要跟我讨要。”

一群人笑着朝江二夫人擺擺手,注意力很快被那裙樣吸引了過去,麗人坊中都見不着的,可見是有些意思。

江二夫人也不管她們看不見,只沖她們歉意地笑笑,旋即轉身往竹林外走去。

待得身後的喧鬧聲遠了,她面上挂着的笑容也消失了,她側頭瞥一眼長貞,“黃姨娘你請過來沒有?”

“看夫人問的,我怎能不喊上黃姨娘,女兒回來了,可不就是回來看她這個娘的。”長貞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麽多年,虧得她有臉回來,再晚個兩年,黃姨娘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大嫂怎麽請了她過來?”江二夫人沒理會長貞話中的深意,她面露疑惑地看了柳園的方向一眼,柳園是吳寧侯府後宅的正院。

長貞略一頓,旋即搖了搖頭,“蒹葭只跟我說,大夫人讓你去接了那位進來。”

江二夫人眼中黑珠轉了轉,有些恍然,她停下往大門口走的步子,“這位只怕是不請自來,大嫂哪裏是讓我去接了她進來,分明是讓我請了黃姨娘去送客。”

“走,我們看戲去。”江二夫人轉身帶着長貞往另外一個方向走,那兒是楓園,裏邊有個閣樓,正好可以看到正門的方向。

長貞心中不解,但仍舊跟了上去。

兩人進了閣樓,江二夫人往那窗邊一坐,長貞順着她的方向往外看去,正好看見黃姨娘勾着背,低着頭,站在一輛豪華的馬車前拿着帕子抹淚。

她心中微微一哂,當即明白了江二夫人的意思,确實是看戲,這可比賞竹有趣多了。

“惠兒,你莫不是嫌棄姨娘?這些年,你為何都不回來看看姨娘?”黃姨娘想到自己這些年日複一日的等待,眼中淚水怎麽都止不住。

江盈惠坐在馬車中,一時有些下不了臺。

她今日過來,還特意卡在正門,本是要讓原依蓮親自出來迎了她進去的,吳寧侯府的賞竹宴,邀請帖子發遍了一整個上京城的貴族圈,偏就漏了鎮國公府。

這口憋了多年的氣,她今日不想憋下去了。

誰知,原依蓮連面都沒露,竟是讓這麽個東西出來打發她。

黃姨娘,這個愚蠢的,沒有膽量的封建落後婦女,當年她勸了她多少遍,教了她多少次,她每每拖她的後腿不說,居然還在她要自請出族的時候,當着她的面,當着圍觀衆人的面,自戳了。

怎麽就沒死呢?!

她身上到現在還被一些小人扣着逼弑生母的罪名呢。

眼看着圍觀之人越來越多,甚至有幾輛比較顯眼的馬車靠了過來,站在馬車前的小雲急了,她端着臉,走到黃姨娘身邊,“黃姨娘,你是什麽身份,為何堵在我們家夫人的馬車前?這就是吳寧侯府的待客之道嗎?”

第 147 章 二皇子

二皇子

含章趁着人多, 悄悄沒入人流中,很快便隐匿其中, 皇後瞧着含章消失的方向,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此時,恰逢孟璋匆匆趕來,尚未到跟前,便緊聲道:“如何了?”

皇後适時上前兩步,輕聲安撫道:“剛發動不久,許是還要好一陣子, 聖上可要先去側殿歇息,待有結果了,妾再派人通知您?”

這大靖歷來的規矩就是這樣, 皇帝自然不可能什麽也不幹光等着妃子生産,上心些的便去側殿歇了, 待宮妃産子後再抱出來瞧。

那些個不得寵的,皇帝便是連去都不必去, 僅等着生産後派個小太監通禀一聲即可, 因此皇後這話倒算在情理之中。

這廂話音剛落, 便聽得內室傳來一聲哀厲的叫喊聲,孟璋神色一凜,不待皇後說話便擡步朝內室走去。

見狀, 皇後與守在門口的婆子皆是急急一攔, 懇切道:“聖上!産房污穢, 您聖體尊貴, 萬不可踏入其中。”

“讓開!”孟璋眸子低垂, 聽聞內室中的女聲逐漸虛弱,心中愈急, 擡腳便将那老媽子一腳蹬開,厲眸環視一圈道:“再有阻攔者,皆拖下去,杖斃!”

此言一出,衆宮人皆是瑟縮伏地,眼睜睜瞧着孟璋踏入內室之中。

皇後靜靜瞧着孟璋的背影,心中一片冷凝,真是好一個深情的帝王,平時自诩恪守清規誡訓,如今貴妃在裏面哀哀一嚎,竟是什麽都忘記了。

見其餘人尚且跪倒在地,皇後冷冷站起身,淡聲道:“行了,都跪着幹什麽,沒得晦氣,趕緊起來吧。”

說完,才扶着一旁宮女的手,自顧自在搬來的椅子中坐下了,其餘妃嫔皆跟着皇後落座。

內室中,女子虛弱躺在床榻之上,口中狠狠咬着白布梆子,大汗浸濕了耳邊的碎發,瞧着分外可憐。

孟璋剛一踏進去,便見謝若暻一雙含淚的眸子幽幽望過來,随即快步走上前,握住謝若暻雙手道:“你放心,一切有朕在。”

尚且不待謝若暻開口,接生婆子便一把将孟璋推開,急聲道:“這産婦生産之時最是脆弱,哪裏受得起您身上的冷氣。”

“還請聖上在一旁候着。”

說完,婆子便匆匆将已經染紅的銅盆端了出去,口中高聲道:“糖水糖水!且去給娘娘尋些糖水來。”

謝若暻仰面躺在木雕大床上,一雙眸子眨也不眨地瞧着頭頂的床帳,見孟璋進來後,她便知曉原來的計劃行不通,因此趁着丹素給她喂糖水時,輕聲道:“聞…聞嬷嬷…”

“娘娘放心,奴婢省的。”丹素低聲道,随即用帕子擦了擦謝若暻嘴角,又忙将用過的東西端了出去。

“娘娘,用力,已見着頭了。”接生婆一雙手緊緊抓住謝若暻雙腳,面帶急色。

謝若暻原以為生過歲歲後,這一胎會容易的多,不曾想竟是如此辛苦,只覺一把斧頭将自己的下半身狠狠劈開,只叫人恨不得立刻死去。

然而,片刻後,便聽接生婆道:“不好,怎得是腳先下來?”

要知道,腳先下來便象征着難産,孟璋不懂生産之事,聞言也不敢插嘴,只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樣要緊的時候,自然是管不了消息不消息的,在殿外候着的皇後等人瞧見血水一盆接一盆地端出來,便知裏面情形不好。

皇後随意喚住一個宮女問道:“可是貴妃情形不好?”

那宮女雙眼通紅,帶着哭腔道:“回皇後娘娘,貴妃娘娘…難産了!”

此話一出,仿若一顆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水面,轟然炸開。

錦妃首當其沖站起身道:“什麽?可有說什麽緊要的?”說完,便斥那宮女道:“還不快去做好你手中的事,莫要耽擱了!”

那宮女原就急紅了眼,聞言幾乎立刻便撒開腳去将盆中的污水倒了。

這邊錦妃再也坐不住,扭頭便吩咐紅纓道:“你回庫房一趟,本宮記得私庫中還有些上好的人參與靈芝,也不拘着能不能用,你先去拿了來。”

“是,娘娘。”紅纓也曉得事情的輕重緩急,立即便小跑着往臨華宮的方向跑。

錦妃這邊剛吩咐完紅纓,那廂皇後卻突然插話道:“聖上可有說,保大還是保小?”

這句話自然無人敢回,只衆人心中皆細細琢磨起這個問題,貴妃若不能順利誕下皇子,自然是最好的局面。

可如今中宮無子,若是保小…依着聖上對貴妃的情意,想來這個孩子将來定是極得聖上歡心,就連養母也能沾幾分光。

衆人心思各異,錦妃與端修儀對視一眼,皆在心中暗暗祈禱,只盼着貴妃能順利誕下皇子。

與此同時,內室中,接生婆神色凝重,瞧了瞧謝若暻的狀況,面色慘白至孟璋跟前,跪下道:“聖上,娘娘這一胎t,只怕難生了,若有萬一,您看是保大還是保小。”

說完,便深深将頭埋下去,等着即将到來的帝王之怒。幹她們這行的,每每遇着這種事,沒有一個郎君不是暴跳如雷的。

那接生婆又偷偷觑了一眼床榻之上仍舊虛弱的謝若暻,心中油然而生些許憐惜,可憐了這麽個國色天香的美人。

卻冷不防聽見頭頂傳來的男聲道:“朕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救活貴妃!”

說完,孟璋擔心這些婆子們慌了心神反而出錯,強忍着心中的驚怒道:“若能保貴妃母子無恙,朕重重有賞,無論如何,朕只要貴妃無恙。”

孟璋冷冽的聲音随即傳入諸人耳中,思索再三,孟璋仍舊不放心,擡步至外間道:“來人,将太醫院全部人等,通通給朕叫來望舒殿!”

忽然,孟璋腦中似有恭敬靈光一閃,冷聲道:“柳拂風呢?朕記得她醫術不錯。”

聞言,丹婳心中咯噔一下,随即低頭恭敬道:“回聖上,柳姑娘不巧并不在宮中。”

孟璋眉頭狠狠一皺,剛至嘴邊的怒言轉了個彎又咽了回去。

所幸太醫院的太醫們來的夠快,剛一至前殿,孟璋便揮手道:“不必拘禮,趕緊進去瞧瞧吧。”

可惜太醫院中擅長這方面的太醫始終太過稀少,不少太醫瞧過後皆是搖搖頭,默不敢言。

“聖上,臣有一法或許可以一試。但此方法風險極大,需聖上定奪。”賀言致瞧了眼床榻之上的謝若暻,硬着頭皮咬牙道。

貴妃若是折在這裏,那他之前在宮中所做的一切,全都功虧一篑。

孟璋急切道:“快說,什麽法子,只要有用,不管你要什麽,朕皆為你尋來。”

賀言致這才道:“婦人難産,最忌的便是力竭,這人參片雖能吊着氣力,可終究只是延緩力竭的速度,并不能真正叫其并不能真正叫其恢複力氣。臣曾在古籍中見過一法,可用湯藥配合特殊的針法刺激産婦穴位,激發其潛在的體力,但此過程極為兇險,稍有不慎便可能導致産婦大出血而亡。且即便成功,産婦也可能會落下病根,日後身體虛弱。”

孟璋眉頭緊鎖,便聽一旁傳來謝若暻斷斷續續的聲音道:“聖…聖上…妾…願意。”

細若游絲般的嗓音最終打破了孟璋的猶豫,再度深深瞧了眼謝若暻,終是沉聲道:“準。”

得了旨意,賀言致忙不疊便去準備湯藥,只在經過謝若暻時,默默對視一眼,随即很快移開。

恰逢此時,聞嬷嬷與丹素也一同回到望舒殿,剛一至殿中便被後面跟着的含章喝住:“大膽奴才!你這手中挎的是什麽,就敢往內室走?”

說完,含章腳下一動,輕輕站至皇後身後,與皇後交換了個眼神。

含章端的是聲勢浩大,只聞嬷嬷也絲毫不懼,冷笑道:“老奴自然是準備的娘娘生産之物,不知這望舒殿什麽時候竟是姑娘當差了,竟是連老奴也要盤查。”

錦妃與端修儀對視一眼,随即輕聲道:“事關貴妃娘娘,聞嬷嬷還是快些進去吧。”

“慢着!”含章上前一步跪下,伸出手指遙遙指向聞嬷嬷手肘間的匣子:“啓禀皇後娘娘,奴婢懷疑這老奴帶了什麽不該帶的東西進了望舒殿。”

聞嬷嬷幾乎立即道:“含章姑娘,如今我家娘娘正值生死關頭,你一再阻攔是為何?”

見聞嬷嬷如此氣悶,皇後看在眼中變成了她心虛的表現,不由得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手中東西并無大礙,那便打開瞧瞧又有何妨?”

聞嬷嬷幾乎被氣笑了:“皇後娘娘,老奴手中乃是為娘娘準備的生産之物,關乎娘娘性命,豈能随意打開?如今娘娘難産,時間緊迫,皇後娘娘卻在此處無端生事,若娘娘有個三長兩短,皇後娘娘可擔得起這個責任?”

皇後臉色一沉,正欲發作,便聽內室中傳來謝若暻一聲痛哭,正是賀言致将藥熬好了擰着鼻子給謝若暻灌了下去。

如今藥效起來了謝若暻只覺周身百骸都像是被車輪碾過般的疼,耳中聽見外間的争吵聲,忍不住虛弱道:“聞…聞嬷嬷…”

孟璋見狀,連忙怒聲道:“聞嬷嬷呢,叫她趕緊進來。”

旨意傳至外間,皇後心中雖是不願卻也沒了法子,只能眼睜睜瞧着聞嬷嬷将東西拿了進去。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才聽見內室中傳來接生婆驚喜的叫聲:“恭喜聖上,賀喜聖上,貴妃娘娘生了個小皇子!”

說着,便将剛出生的嬰兒用早就準備好的明黃襁褓裹了遞至孟璋面前。

孟璋懸着的一顆心這才緩緩放回肚中,仍有幾分恍惚地朝那婆子的懷中望去,依稀能看見小小一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