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霍循的話猶如一陣冷風,令她打了個冷栗,怔在原地。

他要她什麽都不用做,接着又說,他不回房了……

雖然她對于洞房花燭夜感到恐懼,但新婚便不同房,令她有種再次被抛下的感受。

一思及此,她加快腳步上前拉住他的手。“等等,你別走!”

感覺軟膩的小手圈握住自己的壯臂,他頓下腳步,眯起眼別過臉打量她。

這女人不知道聽話是何物嗎?偏要挑戰他的威信、質疑他的決定。

他緊蹙着濃眉,像是怒了,卻阻止不了她追根究柢的打算。

“是因為還沒舉行婚儀,所以不能同房嗎?”迎向他的嚴厲神情,溫泓玉抛開羞怯,鼓起勇氣問。

不知怎麽,她明明嬌柔卻總是露出無畏無懼的神情,讓霍循內心湧上一股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他身邊真正敢違逆他的只有穆哲圖,而她,是第一個這麽做的女人。

他該生氣,卻莫名地被她支配。

“我只是……還有事得忙。”霍循避重就輕地回答。

他知道,兩人只要同榻,他一定會想要她,讓她真正成為他霍循的女人。

但她就像朵迎風便折腰的花,如此纖柔、嬌小,絕對承受不了他的悍然給予,就算他再小心翼翼、再溫柔,她還是會受傷。

他不想在她嫁來的第一日便因為承受他的欲/望而留下可怕的陰影,自此後懼他、怕他,無法忍受他的碰觸……如同谧娅每回見着他的模樣。

在谧娅身上,他對妻子的欲/望讓他覺得自己是毫無人性的野獸。

因此,他希望溫泓玉畏于接近他,卻不是真正被他傷害後的懼怕。

可他不可能對她坦承自己不願與她同房的原因。

聽到他的回答,溫泓玉稍稍松了口氣。“既然不是還未舉行儀式的原因,我堅持夫妻得同榻而眠。雖然這門親事是皇帝所賜,可既然我來了,便表示我願意當你的妻子,與你過一輩子,你不可以答應娶我,卻又一再丢下我。”

霍循因為她的話,莫名地感到胸口隐隐發燙。

這女人,無論是她的美,她想要經營兩人婚姻的渴望,她勇于表達想法的大膽,都在在讓意志堅定的他一面對她,便很難堅持原有的想法。

而她說得輕柔,可那個“丢”字下得太重,無形透露的哀怨讓充滿責任感的霍循不禁憐她,又想開口為自己辯駁。

“我……并沒有要丢下你……”

“那就在忙完後回房,不管多晚都無妨,別擔心會吵到我。”微頓,她幽幽地補充。“在中原,只有感情不睦的夫妻才會分房睡。”

好大一個但書,霍循苦笑,他們才當一天夫妻,“感情不睦”似乎不能用在他們身上。

唉,怎麽覺得自她來到鐵城、踏進堡內之後,他的生活似乎也要悄悄地改變了。

“好吧,我答應你,再晚我都會回房。”

争取到夫妻間基本該有的親密,溫泓玉一張粉臉湧上火辣辣的熱。

其實她還有話想說,她要夫妻同房并非要他盡快與她圓房……但願他不要會錯意才是。

在蒙蒙天色完全亮起的前一刻,一直待在書房處理城務的霍循才拖着疲憊的腳步進了房。

待他來到床畔,确定蜷縮在榻上的人兒睡得深沈後,他才悄悄脫掉上衫,躺上榻,卻又突然想起,她醒來後看到自己光着上身躺在身邊的模樣似乎不妥,于是又起身下榻,套上上衫後重新上榻。

可是,和衣躺在榻上的狀況也不怎麽好。

他可以聽到她規律和緩的呼息,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淡淡甜香,幽幽竄入鼻息,微微騷動他的心。

麻癢由心尖處漫開,他只覺全身的血液被那股幽香加了溫度,漸漸沸騰。

早知道答應與她同榻而眠是件錯事,他怎麽可能睡得着?

正當他猶豫該不該起身下床,離她遠一點時,一雙白玉藕臂忽然勾住他手臂。

那滑嫩的觸感讓他不禁屏息,整個人僵住不動,而視線微微瞥向身側,眼底映入她揚起嫩唇,一臉滿足的模樣。

“唔……好暖……”

她應該還在熟睡,只是感覺到暖意,便想要再靠近些。

他應該拉開她,但她扣住他手臂的不只一雙柔荑,那渾/圓飽滿、軟得不可思議的豐盈,以及那張粉嫩嬌顏,都緊緊貼着他肌肉堅實的臂上;而一只玉白嫩腿更是過分,不客氣地越界,擱在他的腰腹間。

此刻,威武強硬的城主俨然被當成一只大暖爐,絲毫沒有抗拒的餘地。

他欲哭無淚,數度想移開她的手腳,她便不依地擰起柳眉,牢牢抓緊他,手腳并用,蹭貼得更緊,堅持撷取他身上源源不絕的暖意。

而此舉與火上加油無異。

彼此緊密相貼的肌膚讓他清楚感受她的身軀有着多麽誘人的曲線。

心頭的火因此燒得熾熱,他太久沒有和女人在一起,幾乎無法控制淫念不斷由腦中竄出,誘惑他順從心底的渴望。

不能再這麽下去!他口幹舌燥地咽了咽唾沫,該怎麽讓自己從這狀況中脫身?

霍循心一橫,一把抓住她的手要将她推離身邊,她卻因這騷動而醒來。

他心虛地松開手,因為欲/望而沈嗄的嗓音急急解釋。“你……把我纏得太緊了。”

模模糊糊地接收他話裏意思,好一會兒,她一雙朦胧睡眼倏地瞠大,慌張垂眸一看,果然發現自己的手緊扣着他健壯的臂,一只腿甚至不知羞恥地橫在他結實的腰上。

瞬間,溫泓玉嫩白的粉顏因為尴尬而發燙,芳心急速跳動。

“對、對不住。”

誰會知道,夢裏那暖得不得了的枕頭是她的丈夫?!

她匆匆地松手、縮回腳,還要忙着将纏在兩人間的被子拉開。

見她失了端莊,一頭如瀑墨發垂在纖肩、胸前,微微散亂地遮住她的粉顏,讓他不自覺又瞧得恍了神。

是因為欲/望未纾的關系嗎?為何她連這時候瞧來也覺得可口萬分?

思緒還尚未厘清,一抹香氣忽然伴随着軟熱嬌軀跌進他懷裏。

他回過神,感覺她嬌軟的身子壓在自己身上,軟軟的唇貼在皮膚上,她一雙杏眼眨啊眨地,搔得他無法思考。

“對、對不住,我有沒有撞痛你?”沒察覺到兩人此時有多暧昧,溫泓玉着急地檢查他。

她從沒有像此時這樣對自己的睡姿感到懊惱。

就寝時,她明明把被子整得妥妥當當,怎麽才睡熟了,竟讓被子把自己纏得亂糟糟,為了拉好被子,又不小心地跌進他懷裏,撞了他。

“我……沒事……”他勉強擠出聲音。

也不知她是無心或故意,還是根本不知男人禁不起考驗,硬是在他身上左磨右蹭,不消片刻,他便感覺腿間欲/望蘇醒,熱燙飽脹得讓他恨不得馬上撲倒她,将火熱硬杵深深埋進她腿間的甜蜜當中。

但理智克制了自己的沖動,他暗暗深吸口氣,抓住她的手,勉強擠出粗魯的語氣。“我不痛,你別忙,別再亂動!”

真要命,她整個人貼在身上,他幾乎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如此親密既撩撥着他,又帶來一股說不出的溫暖,讓他舍不得馬上推開她。

“可是……”

他厲眼一瞪。“你給我好好待着,不準亂動。”

被挑起的欲/望需要女人為他纾解,但不能是她–他的妻子。

她看起來是那麽嬌弱,絕對承受不了他的欲/望,因此他只能忍着。

被他的模樣駭住了,她柔順地應了聲,忽然發覺身下的床榻變硬,似乎還熱了幾分,而他的呼息變得粗重,峻臉隐隐泛着熱潮,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兩人的姿勢有多暧昧。

她窘紅着臉,有些無所适從地起身,忽然發現他雙腿間幾乎遮不住的亢奮。

迎向她錯愕的神情,霍循立即翻身下榻,背對着她穿衣。“我……今天得再到礦區一趟,晚些才會回來。”

看着他的背影,她斂住羞惱,急聲問:“這麽早?要先用完早膳再出去嗎?”

“不用麻煩。”

目光落在她臉上時,霍循發現她嫩白的頰上竟然留有被自己的胡子紮出的紅點,而她小臉也因為他的話現出惹人心憐的落寞。

該死!內心爆出一句詛咒,他臉色沈凝,兩道濃眉糾得極緊。

她像荒漠中豐饒的綠洲,而他是戈壁,粗砺而剛健,她那一身細皮嫩肉,絕對無法承受他的對待。

他再次确信,自己不碰她的決定是對的。

刻意忽視她失落的神情,霍循迅速穿好衣物,不假思索地走出寝房。

溫泓玉怔怔坐在榻上,感覺他身上透出疏遠,心裏竟湧上一股想哭的委屈。

剛才他明明有了反應,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她聽娘說過,男子一旦變得亢奮,沒有纾解欲/望會是一件萬分痛苦的事。

而他……寧願痛苦也不願碰她,這是因為不喜歡她嗎?

想到這可能,溫泓玉苦悶地咬唇,難過得想要掉眼淚,卻又拚命忍住。

她不能就這麽被打敗!

閉上雙眸,她逼自己不要再想他傷人的态度,以及拒她于千裏之外的背影,什麽都不要想,只要堅強……

“小姐、小姐!”

聽見嫣然喊她,溫泓玉這才發現自己又在不知不覺中出神。

“小姐,您真的不必親力親為,跟着我做這些粗活,我瞧您還是到旁邊歇着比較好。”

在來到鐵城的隔日,她在嫣然的領路下,花了将近半日察看完石堡內外的狀況。

石堡的狀況并不如霍循所說的一切都好。

堡中的露臺、空地因為久無人理,積了厚厚一層黃沙,植着胡楊木或其他種了不知名的植物之處,長了高及腿肚的草;大廳、小廳及家具蒙了塵沙,兩層住室則有幾間房需要換鎖。

見到這狀況,她無法置之不理,也無法端着丞相千金的身份命令下人做事。

因為堡中除了嫣然、奧古斯和奶娘外,根本無人可使。若把所有的事丢給嫣然,這可憐的丫頭絕對會過度操勞而累倒。

而她更不知道霍循幾時才能空下來與她說說話、彼此認識,遑論是要請示整理石堡環境的事。

于是,雖然尚未得到霍循的同意,她先聘了廚娘及幾個仆人來協助打理。

嫁來鐵城,她自知不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等着人伺候的千金小姐,加上弄不懂丈夫的心思,又閑着不知做些什麽打發時間,她只有跟着勞動打理,以免胡思亂想。

“我不累,只是想事情想得走神,不礙事的。”

真正見過霍循之後,她意外發現,除了他的胡子很礙眼之外,他的人卻非她想象的那般,擁有與外表一樣粗野、蠻橫的個性。

他出乎意料地沉默寡言、不擅表達,面對她時偶爾會臉紅,每每瞧見他露出似乎沒在外人面前展現的笨拙,她便沒了出嫁前的害怕,反之多了想了解他、努力經營婚姻的決心。

但霍循似乎不這麽想,他好像根本沒将她放在眼裏,自從那日清晨之後,他的态度更加疏遠。

他好忙、好忙……忙得沒半點閑時可以同她說一句話。

或者正确來說,他出現的時間總是在她就寝之後。

她可以感覺他陽剛的氣息,以及溫暖得不得了的身體,但除此之外,夫妻倆的交集少得可憐,一想到霍循并不喜歡她,她心裏的落寞更深。

見主子這郁郁寡歡的模樣,嫣然忍不住問:“姑爺……和小姐還沒圓房嗎?”

溫泓玉一怔,随即搖頭。“他……好像很忙。”

嫣然與她的情誼早已超越一般主仆,就算遲遲未圓房這事有些難以啓齒,但她也想有個人談談心。

“就算忙也不該忘了。”放下手中的掃帚,嫣然心直口快地嚷嚷。“還未舉行儀式倒也算了,算算咱們來到這裏有半個月了吧?姑爺卻不管不顧,不是想退了這門親事吧!”

思及這可能,溫泓玉心一擰,顫了顫唇道:“他有回堡裏,但時間很晚、很短……他……”

不會真是想退了這門親事吧?

頓時,粉顏失了血色。她不能讓霍循退了這門親事。

兩人的親事是由皇上下旨,他若真的這麽做,損傷的不只是皇上和溫家的顏面,還有他們的将來。

萬一惹怒聖顏,皇上會不會作出什麽對鐵城不利的決定?

嫣然自然也想到這層關系,她握住主子的手。“小姐,既然你都已經接受了這門親事,無論如何,你都要讓姑爺盡快圓房啊!”

溫泓玉抿了抿唇,思緒百轉千回。

她外表雖嬌柔但心志堅定,不是遇上難事便退縮的性子,只要打定主意要做,她便會全力以赴。

倘若圓房之事需要由她主動,她縱使羞怯,還是會做。

倘若丈夫不喜愛她,她就努力讓他愛上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充滿戒慎的嗓音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夫、夫人。”

溫泓玉望向聲音來源,只見一個身形高壯、四十來歲的婦人立在身後。“你是……”

“奴才娜孜古麗,是小主子的奶娘。”

小主子?!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婦人急得六神無主,不待她回應便說道:“小主子已經病了幾天,原本熱已經退了,但不知是怎麽回事,今日一早又發起熱來,大夫開的藥喂了也不見效果……”

她知道城主與小主子的阿娘感情不睦,間接地也跟孩子不親,加上近日是城主再娶的大喜之日,她只敢讓小主子在寝房裏看書練字,不敢放小主子四處走動。

若不是到了這節骨眼,她絕不敢煩勞新夫人。

對了,溫泓玉這才憶起,霍循有個稚女在堡中。

心思一定,她作了決定。“嫣然,你去城裏請大夫。娜孜古麗,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孩子嗎?”

雖沒料到新夫人如此焦急,可娜孜古麗來不及感動,颔首急道:“奴才這就帶夫人去!”

溫泓玉跟在奶娘身後,責備自己怎麽會粗心到忘了孩子的存在。

姑且不論她和霍循的關系是否有進展,于情于理,她都該找個時間去和孩子說說話。

畢竟嫁進霍家,她注定要當現成的娘,成為孩子的後娘……

想起“後娘”兩字,溫泓玉不禁打了個哆嗦。

為了這孩子,她想得很多,心裏竟有些忐忑,怕被孩子讨厭、抗拒。

待她來到床邊,看到那張粉雕玉琢的蒼白小臉,柔軟的內心像是被誰緊緊掐住似的,冒出源源不絕的憐意。

這孩子的模樣出乎她意料的好看。

她有張嫩嫩的小臉,五官細致,兩道略顯英氣的眉濃黑入鬓,鼻形俏挺,菱形小嘴上唇薄下唇飽滿。

可能是因為發熱難受,額心沁着薄汗,兩道眉擰成結,小小的嘴微張,急促呼息。

這孩子是六歲還是七歲?溫泓玉因為她過分瘦小的身形辨不出年紀,卻因為孩子難受的模樣,心被揪扯了下,隐隐泛痛。

她掏出帕子為可憐的孩子拭去額上、身上的冷汗,又望向娜孜古麗。“可以幫我盛一盆涼水過來嗎?”

她想将帕子浸濕擱在她的額心,或許無法馬上退熱,但應該能讓渾身發熱的孩子好受些。

娜孜古麗颔了颔首,忙去取水。

彷佛感受到她溫柔的碰觸,霍然朦胧地睜開眼看她。

孩子病着,實在不好立即說明兩人的關系,再說,也不知孩子意識是否清醒。她扯出一抹滿是心憐的微笑,柔聲問:“想喝點水嗎?”

霍然只是張着似貓般的眸,有些迷惑地靜靜凝着她。

印象裏,只有奶娘會這麽溫柔對她說話,但眼前這個說話好溫柔,長得好美、好美的女子不是奶娘,是誰呢?

對她的沉默不以為意,溫泓玉一雙柔荑撥開孩子鬓邊濕了的發絲,一邊說:“我已經讓–”

話到嘴邊,卻因為霍然的小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而頓住。

“阿娘……”

微啞的軟軟童音逸出,溫泓玉身子一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響應。

“阿娘……不要丢下然兒……”

她的心因為這孩子而微微一促。

落入耳底的話雖簡單,卻充滿了渴求,讓她舍不得道破。不過……真要說起來,她的确是孩子的阿娘啊!

頓時,她胸口漲滿柔情,一手握住孩子的小手,忍不住承諾她。“放心,阿娘會一直待在然兒身邊,不會走開。”

“阿娘、阿娘……”感覺握住自己的那雙手溫柔軟膩,霍然瞬也不瞬地凝着她,反複地低聲嚅着。

她彷佛怕她随時會消失似的,小手将她握得緊緊的,那雙定定望着她的眼眸閃着憐人的水光,溫泓玉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

出嫁前,她聽說霍循的前妻生下孩子沒多久便撒手人寰,加上忙碌的城主阿爹,她能料想這孩子有多孤單寂寞,多麽渴望母愛。

方才,她還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當個稱職的後娘,但見過孩子後,她卻在突然間有了信心。

如果這孩子不排斥她,兩人若處得好,或許當現成的娘也不錯。

真希望霍循能明白她真心想要成為他的妻子、他的家人,回應她的情意……

第 3 章 (1)

更新時間:2017-04-21 17:00:04 字數:3901

陳芸芸覺得自己被打入冷宮了。

這個說法也許有些誇張,但事實上卻是真的,因為每天的愛心便當沒了,偶爾遇到喬奚,喬奚對她的态度都極為陌生。她想,Boss在想什麽,她這種人是不能懂的。也許之前的暧昧只是她的誤會,是她想太多了。

陳芸芸一步一步地往捷運站走,一輛黑色轎車開過她的身邊,快速地消失在她的眼前,她一愣,呆呆地看着那輛黑色轎車,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那是喬奚的車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怪不得那麽眼熟,之前她還坐過幾次的車子當然眼熟啦。她心酸地想,忽然想到了什麽,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不能把喬奚偶爾的善心大發當作理所當然。

陳芸芸,你可是一個有骨氣的女生欸!她低低地對着自己說,哼,不就是有車嗎,她努力賺錢,以後也能買得起車。

反正喬奚的車子,她就看看算了吧,不能把他的車子當作自己的代步工具,陳芸芸這麽想,卻又避免不了心裏的失落感,她迷糊地分不清這種失落感是從何而來的。

陳芸芸坐捷運去了公司,剛好踩點上班,她松了一口氣坐下,旁邊的同事看了她一眼,“怎麽來得這麽遲?

差點遲到呢。”

“早上起來遲了。”陳芸芸回道。

“你要不要換一個地方住?我姊姊有一間屋子要出租哦,離這裏很近?你想換房子的話可以考慮看看。”同事好心地說。

陳芸芸想了一下,“好,我想一下。”

同事點點頭,又轉回了自己的事情上。

一個人影走到陳芸芸的身邊,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好幾下,弄得她差點呼吸不過來,她偷偷調整着呼吸,擡頭看向來者。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又重重地落在她的心頭,她鎮定地說:“秘書長有什麽事情嗎?”

阿飛将一份文件交給她,“下班之前要交給我。”

陳芸芸的心頭彷佛壓着好幾朵烏雲,她都要哭了,餘光自然也看到正在喝咖啡休息的其他人,她為難地說:“秘書長,我手上還有……”

阿飛當然知道她很忙,知道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可聽喬奚的意思是,這份文件就交給陳芸芸,他也不知道喬奚是什麽意思。

“陳助理,記得在下班之前交給我。”阿飛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直接這麽說完便離開了。

陳芸芸呆愣了片刻,也沒有辦法,只好将手上的動作加快。

喬奚透過玻璃,看着陳芸芸的一舉一動,她看起來有些沮喪,不過工作的态度還是那麽的認真,連她自己買的早餐都放在手邊,忘記吃了。

喬奚不知道,原來喬威喜歡這種類型的女生,他以為只有他才會喜歡這樣的,他靜默了一會,好吧,他是壞心,不喜歡她是靠關系進來的,意圖以工作量吓跑她。可看她的架勢,他覺得,也許這個方法會很蠢。喬奚的薄唇重重地抿着,他的臉上寫着濃濃的煩躁。

咚咚。

喬奚回過頭,神色已回複平靜,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進來。”

阿飛走了進來,“Boss,我已經跟陳助理說了。”

“嗯。”

阿飛難得地求情道:“其實我覺得,陳助理很出色,但工作量太大的話……”

“你不用管。”

阿飛擡頭看着喬奚,被他黑亮的眼睛盯着,一時間阿飛說不出話了,不知道陳芸芸哪裏得罪了喬奚了。

“明白了嗎?”喬奚平靜地問道。

阿飛沉默地點頭,安靜地離開了。

喬奚微握了一下拳頭,她倒是厲害,能讓阿飛替她說情。喬奚神色不悅地翻開文件,既然要留在喬氏集團,那麽她就得給他拿出一些本事,這裏可不是她混吃混喝的地方。

當喬氏集團三十二樓秘書室的最後一盞燈熄滅,一道纖瘦的身影從喬氏公司裏飄了出來,要不是那人在燈光之下有影子,別人會以為看到阿飄了呢。

喬奚坐在車裏,看着陳芸芸緩慢地往捷運站走去,他閉了一下眼睛,覺得自己似乎對她太苛刻了,好吧,除去喬威這個因素,陳芸芸在各方面的表現都很不錯,交給她超量的工作,她也出色地完成了。

每天加班到最後的人一定是她,今天他有一個晚餐聚會,吃了飯,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就開車回來了,果不其然,她仍然在工作,接着他匪夷所思地坐在車上,一直等到她走出公司。

正想着,看到陳芸芸的身影突然地蹲了下來,喬奚微愣一下,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不假思索地下了車,往她的方向走去。

媽呀,疼死她了,工作量負荷、三餐不正常,她的胃病又犯了,疼得她走不動了。陳芸芸的額上冒出點點汗珠,小臉皺成了一朵菊花,她彎下腰,直不起身子,她的眼睛落在不遠處的藥局裏。

她要去買些胃藥,否則她會疼死的,她勉強地站起來,胃部猛地一個抽筋,她敏銳的耳朵聽到後方傳來一陣腳步聲,她來不及思考,又一下子蹲了下去。

“你怎麽了?”

冷漠沒有感情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她擡起淚眼汪汪的眼睛,看着奇蹟般地出現在她面前的喬奚,她控制不住地流淚,委屈地說:“胃疼。”

喬奚只愣了一下,“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不用,我只要吃幾顆胃藥就好了……”

話沒有說完,她已經被他扶起來,她感覺到一道寬闊的懷抱幾乎将她包圍。突然,胃部又是一抽,她臉色倏地發白,媽媽呀,她都快疼死了,居然還有心思去想喬奚的懷抱是什麽感覺,真是腦子有問題。

帶陳芸芸給醫生看過之後,喬奚沉着臉,扶着她出了醫院後,上了車。

陳芸芸吃了胃藥便好了許多,醫生确定她只是因為三餐不正常,加上熬夜加班的關系所導致的胃病突發,喬奚只要将整件事情連在一起想一想,便知道一切都是他這個罪魁禍首做的好事了。

如果不是他給她太多壓力,她也不會吃不好、睡不好,結果犯胃病,還好只是胃不舒服,如果嚴重一些的話就糟糕了。

陳芸芸不知道喬奚的臉色為什麽這麽難看,明明她才是病患,她還要去看他的臉色,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半了,“Boss不好意思,我耽誤到你的時間了。”

喬奚的臉色并未好轉,陳芸芸更加地為難,道:“其實我已經好多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家地址。”不容她拒絕,他冷聲道。

陳芸芸瞄了他一眼,确定他沒有勉強,只是臉色不好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臉色不好看,可他發號施令了,她便乖乖地說出了她家地址。

于是喬奚開車送陳芸芸回家,一路上喬奚都沒有說什麽,快到陳芸芸家的時候,他開口問道:“你會做飯嗎?”

陳芸芸臉上一個大寫的囧字,悶悶地說:“不會。”

他聽不清,“什麽?”

“不會。”她拉高聲音道。

他想笑,硬生生地憋住,“不會就不會,講得這麽大聲幹什麽。”

是他自己聽不見,陳芸芸才這麽大聲的,她心中有些委屈。

車子在路邊停下,他囑咐道:“等我一下。”

她默默地揉着胃,等了一會,他便提着一袋東西回來了,他将袋子給她,“拿回去吃。”

一股飯香充斥着車裏,陳芸芸驚訝地打開一看,是一份鮮美的雞粥和幾份小菜,看上去非常的好吃。

喬奚的手往一個方向指去,“那家粥店離你家不遠,餓了就買些吃的墊肚子,不要餓壞自己。”

他的話一點也不溫柔,很平實,卻令她有些溫暖,越是簡單的話,簡單的事情,令她反而越容易感動。

“謝謝。”她感動地道謝。

喬奚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我給你的工作量大了一些,不過你也出色地完成了,你的能力我很認可。”

她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她有點沒聽懂,喬威常常說她,雖然腦子很好用,可惜情商太低了。

陳芸芸想不明白他的話,但隐約明白他在誇她,“謝謝。”

喬奚面色僵硬,她倒是坦白,他誇她,她臉不紅、氣不喘地答謝了。他凝視着她,“不過,我不會因此就減少你的工作量,你需要的是在工作中找到一個平衡點。”

給了糖就給她一棍子吃,她心裏凄涼地想,面色冷靜地回道:“好。”

喬奚覺得她犯胃病,他也有些責任,于是他又說:“你付出多少努力,便能收獲多少。”

“是。”陳芸芸繼續點頭,這個道理她是懂的,也許下個月發工資時候她的補貼會比別人多,這也算是安慰了吧。

喬奚沒再說話,繼續發動車子,往她住的公寓開去,送她到了樓下,他跟她一起下了車,他漫不經心地問:“你住幾樓?”

“五樓。”

他擡頭一看,五樓兩戶人家,一戶開着燈,還有一戶沒開,他颔首坐進了車子裏,她禮貌地等着,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他開口,“你在幹什麽?”

她能說,她在目送他離開嗎?她期期艾艾地說:“那個,Boss先走。”

喬奚明白過來,有些無語地看着她,霸道地說:“上去。”

她立刻像一只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上樓了。

喬奚坐在車裏,看着五樓原本暗着的那戶人家亮起了燈,他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吸起了菸,他不是心疼她,他不過是看在她是喬威的女朋友的分上,所以才送她回家的。

那為什麽要給她這麽多工作量呢?因為他一點也不喜歡空降部隊,就算那關系是通過他的弟弟喬威。嗯,也許,他該考慮一下,稍稍地減少一下她的工作量,起碼不能讓她累暈在辦公室,不是嗎?

第 75 章 寒園(二)

寒園(二)

“這個問題聖皇陛下可能也有所耳聞。”

“哦?”

安如山還牽扯到承天王朝的聖皇陛下了,這下大殿上所有人都對安如山的問題有了興趣。

“我聽聞武侯世子曾與九玄宮弟子劉坤在小比上豪言,說他們都是霸天聖體。在下才疏學淺,絞盡腦汁也沒聽說過這個體質,不知各位道兄有個見解?”

安如山雖然塊頭大,但是臉龐卻極英俊,聲音更是讓人百聽不厭如沐春風。

玄臨真人有些無語,不知如何作答,霸天聖體一事,玄前已經和他說明,可是他總不能當着這滿座的宗主說實情,否則劉坤不是要被其他宗門弟子恥笑。

“朕說他是他就是,安如山你有意見?”

滿座皆驚,剛才還溫和若春風的聖皇陛下一下子嚴肅起來,端的是霸道至極。

“不敢,不敢。既然聖皇陛下都說話了,安如山只有受教了。”

大殿上的氣氛忽然冷下來,誰也不敢再多說話。

“諸位覺得這一屆的洛陽演武我承天王朝的方案可行否?”

秦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慵懶,似乎對洛陽演論并不上心。

“陛下,怎麽這一屆的洛陽演武沒有文比,這可讓我瑤琴宗一衆文弱女子怎麽有臉在這寒園待下去。”

瑤琴宗主從千代生得一副天生媚骨,膚如凝脂肌如雪又有一雙桃花眼攝人心神,一席淺紫色襦裙襯顯曼妙身材,讓人百看不厭。

安如山猛吸一口氣,然後輕輕呼出,“聽千代宗主這等妙人說話就是一種享受啊。”

大殿上的氣氛又輕松起來。

秦驚仙看着坐在上位的秦政有些不明白聖皇陛下到底想幹什麽。

良久沒有人說話,殿上再次沉寂下來,秦政此時才幽幽道,“諸位應該對妖魔複出的消息都已經有所耳聞了吧。”

大殿上陷入死寂,安如山也嚴肅起來。

八百年前的封魔之戰,修真界道盟殊死一戰,成果卻被承天王朝網羅殆盡。

八百年後,妖魔又複出,這一次承天是不是想吞并修真界,一統人間。

沒有人敢說話,此刻這個出頭鳥可不僅自己有生命危險,對宗門也是滅頂之災。

“朕把九玄宮也叫來就是想與諸位一同商讨北狄妖魔一事與人間靈氣潰散一事。”

或許是為了緩和大殿內的緊張氣氛,秦政的語氣柔和多了。

人間靈氣潰散将盡,這是所有宗門都多少知道一點又不敢明說的事情。

沒有了靈氣,修士的路也就走到頭了,也就意味着不會再有新的修士出現。

“陛下的意思是?”

王淵這個修真界的代表人物終于說話了。

“在靈氣潰散完之前,北狄是一定要滅的,諸位都應該對所謂的妖魔有所了解,他們只是修行方式更加高級的也更加自命清高的神族後裔而已。”

天地初分,有神冥龍靈,神冥大戰,冥族滅,龍合水,靈遁。

妖魔就是神族後裔,那群當初不知何故消失了的,八百年前又不知何故出現了的,天外飛仙。

“北狄是一定要滅的。”

王淵跟着重複了一句。

“承天王朝已經在虎牢關屯駐了六十萬先天境修士的軍隊,可是劍門關還空着許多位置。”

承天王朝在北邊有邊城萬裏,其中劍門關是秦政登基後新建的一座關隘,裏面都是宗門弟子,表面上說是宗門與承天共禦北狄,實際上則是宗門歷練弟子的絕佳地點。

萬裏邊城毗鄰無法之地,能對付得了無法之地上的人,那到了哪裏也不會受人欺負。

“我安如山領武功山弟子一同前往劍門關,誓與劍門關同存亡。”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安如山會如此決斷,這麽大的決定甚至都沒有與宗門長老商量。

“安師兄此言實在有些過于草率了吧,一宗之事豈能一家之言?”

從千代出言反駁道,她剛想借需要與宗門長老商量來推辭,沒想到安如山這麽快就表明了對于此事自己的态度,看來都是有備而來。

“我只想知道在座諸位的意思,至于宗門長老,那不重要。”

秦政的表情是很溫和的,但是說的話就是令人不寒而栗。

“我這個人做人一向都是光明磊落從不做作,這是有口碑的,我來講兩句。若是我們不同意,陛下是不是打算先将我們殺了再把我們的宗門剿滅掉?實在不是在下自大,我們這些宗門都具有極其深厚的傳承底蘊,您要想徹底滅掉我們無異于多出一個北狄來。承天王朝是實力強橫,但是強橫到能同時對抗兩個北狄嗎?若是可以,承天王朝也不會等到今日才想着要發動北狄戰争吧!您無非是想讓我們這些宗門勢力給您當打手,咱們的關系直說就行了,還賣這麽多關子,真是。先講好,北狄所有的校尉軍官都包在我北海神宗身上了。”

北海神宗掌門沈約長長的一番演講讓衆人大跌眼鏡,說了半天,還是屈服于承天王朝的淫威之下。

“大內府滅掉你們任何一家宗門都不費勁。”

大內府尹胡春天一副骷髅相出現在大殿上,閃着兩簇幽藍鬼火的眼睛巡視一周,讓衆人不禁寒顫。

“骨王前輩!”

雖然知道骨王就是承天王朝的大內府尹,但是宗門勢力一直認為他們雙方只是合作關系,骨王前輩願意給面子或是玩玩而已。

沒成想看這架勢,骨王前輩是完全站在承天王朝那一邊的,骨王似乎就是承天王朝的從一品大內府尹不是什麽苦海之主骨王前輩。

沈約有些尴尬。

“骨王前輩說笑了,北海神宗與我一樣一向是光明磊落,與承天更是親如兄弟,我北海神宗願意為兄弟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衆人心裏一陣鄙視,一個專修刺殺之術的宗門宗門一口一個光明磊落,也不怕被人恥笑。

“下面進行表決,願意與承天王朝共進退的留下,不願意的可以帶上門下弟子直接回去封山,并且在大戰結束前不許出山,否則承天大內府定然不會輕饒。”

第 6 章 青海藏王墓

到青海有窮結縣和玉樹縣兩個站點,窮結縣欽普溝壑口埋藏着藏王墓陵群,據說贊普松贊幹布和文成公主合葬于其中;另一個站點就是玉樹縣,那裏有文成公主廟,別稱“沙加公主廟”,經過大致篩選,這兩個地方至少有一個是跟文成公主墓葬有直接關聯的。

我們很民主,大家同意舉手表決先去一個地方查看,結果除了我,其他四個人一致同意先參觀藏王墓,兩名考古人員的決定我并不意外,畢竟藏王墓代表着藏族文化核心,吐蕃歷史成為了考古第一要素。田七和大牛跟着我唱反調,我有點生氣,金錢豹咒語的死亡期限僅有半年左右,救人如救火,哪有心情游山玩水?按照倒鬥經驗,應該先暫時避開大家都熟知的藏王墓,想想就知道了,文成公主的墓葬流傳了千年但至今未确定具體地址,如果就在大家眼皮底下躺着,卻無人發現,這豈不是荒誕離奇?

田七安慰我說:“少數服從多數,這是你剛才定的規矩,不能自食其言。先看大墓也不是什麽壞事,松贊幹布陵也在其中,民間流傳文成公主和他的十年婚姻近乎完美,人死如燈滅,但魂魄和情感卻是千年不滅,說不定我們能看出點什麽來。”

我心想,你說得一套一套的,難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套路深?女人溫情柔弱,文成公主和松贊幹布的愛恨糾纏恐怕才是她唯一的牽挂。我也不當面說破,一意孤行恐怕不合時宜,于是跟着大家一起下了窮結縣的火車站。

車站的旅客并不多,可能跟旅游淡季有關系,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倒鬥這事,挖人祖墳“極傷陰德”,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見不得光的活動都是悄無聲息的,這叫暗箱操作;如果大張旗鼓、明目張膽地踩石問路,恐怕容易引起當地人的警覺,現今都懂得保護文物的重要性,地方的聯防機制很完善,一旦有人露出馬腳,很快就會被盯上,藏民大多挂着腰刀,要是發現有人敢動老祖宗的墓葬,情急之下,誰也不敢保證是不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異鄉風采,藏民還是和藹可親的,似乎對于遠來此地的漢人極為熱情,我想或許跟文成公主為漢人樹立了良好的形象息息相關。

實習生小李竟然一反常态,跟當地藏民聊起了家常,看他興致勃勃的樣子,似乎見到了久別的親人。我驚詫地看着王助理說,這小子會說藏語?

王助理笑着說:“他不僅會說藏語,還是土生土長的藏民!姑師人說的雖不是藏語,但也屬于一種俚語,只有土生土長的藏民才能聽得懂。”

我心想還是田教授深謀遠慮啊,這老頭子心思缜密,不知不覺中連向導都給我們物色好了,本來我還發愁如何找個當地向導,但又怕人家看出我們的底細而不肯幫忙。真适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田七小嘴一厥說道:“本自以為套路挺深,比比你們,敢情我是望塵莫及呀,考古實習兼顧向導,一擔挑啊。”

王助理嘿嘿幹笑兩聲,三緘其口。我能理解,考古這行的人員本就是稀有物種,能者多勞是家常便飯。窺一豹而知全班,田教授自視甚高,但能舉力推薦王助理擔任這次考古工作的協助,他的道行恐非一般。

文成公主,藏語稱之為“甲木薩”,她的名字在當地幾乎是家喻戶曉。五人結伴而行,先前所帶辎重和物品交由托運站托運,十萬的活動經費雖不多,但用錢辦事就是節省人力物力。出租車送我們到藏王墓景區,我們步行而入,松贊幹布陵是一個四方形的大土丘,整個陵園沒有什麽蒼松翠柏,更沒有威嚴的黃陵建築,千年的風化使得陵墓滿目瘡痍,看起來極為荒涼。大家本來興高采烈地來參觀,但誰也沒想到是如此景象。

陵墓旁邊設有一間碑樓,地面的石磚磨損嚴重,大多到松贊幹布陵的游客都會參觀碑樓,據說這座一千三百年歷史的石碑最為珍貴,甚至它的歷史價值已經超過拉薩的布達拉宮。碑刻是藏文和漢文兩種文字,雖有些文字風蝕嚴重,但痕跡依然,碑身刻有雲龍、四蛇、飛天、日月四種風格的圖案。基座是一只萬年龜,龜嘴朝天張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口,裏面偶然能聽見流水和風聲,老人說它嘴裏藏着一把能打開墓穴的金鑰匙,我想這或許是個傳說而已,但裏面傳出陣陣呼嘯的風聲,通往某個地下王陵的密道也說不定。

順着扶搖直上的石階,陵墓上面建了一座小紅廟,裏面供奉着松贊幹布和文成公主的鍍金塑像,這裏曾經是守墓人生活和居住的地方,現在人去樓空,僅剩下兩尊塑像。塑像後背有道石壁,二者緊靠在一起,不知道塑像移位還是石壁變形的緣故,開合了一道書本厚度的縫隙。塑像基座銘刻分前面和後面的,前面是給祭拜人看的,後面的是記載塑像的捐贈者或者制造者,大多時候,後面的銘刻更有參考價值。我打着手電,從縫隙能看到文成公主塑像的基座銘刻,隐隐約約有幾行文字,實習生小李一眼就看出,那些蝌蚪文字是藏文的行書方式。我幾乎看遍了基座四周,再也沒有其他文字出現,也就是說,塑像是吐蕃人所建,要不沒有漢人參與,要不仇恨漢人而拒絕參與。

田七問我說,你找什麽?打個手電找了半天?

我說文成公主是漢族人,雖遠嫁吐蕃,但死後的塑像應該有漢字記載,我覺得很奇怪,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墓葬根本就不在這裏,為了成全贊普和公主的千年佳話而人為設置的一個雕像。

王助理驚訝說道:“你的意思,這是個假貨?”

我開玩笑說,不專業!不能叫假貨,文物價值而言,這是真的,我只是推測文成公主的遺體不在這裏。

從丘陵的紅廟下來,我們再次來到陵前注目吊唁,四周光禿禿的,心底無比凄涼。

實習生小李毛遂自薦地解釋說:“我們藏民崇拜純粹原始的東西,藏王墓整體建築風化的利害,政府主張修葺、改建和擴大規模,但遭到藏民的反對,尊崇民意的基礎上,千年來一直保持原貌。”

王助理手舞足蹈地不停地拍攝照片,嘴裏如數家珍地解說說,松贊幹布陵墓下面分為五個大殿,分別供奉着佛祖、觀音及天神衆像,四個角落各有一間石室儲藏着大量珍寶,其間有一匹純金戰馬最為珍貴,中央墓室內存放着松贊幹布當年征戰用的盔甲戰袍和弓箭兵器,棺木為金絲楠木四層棺椁,雙足之間灌滿了金珠瑪瑙,墓室四周圍着一圈紅珊瑚,架設着桐油長明燈。

我和田七無疑是大跌眼鏡的,到目前為止,藏王墓陵園并無考古挖掘的條件,王助理口中描述的墓葬情況大多是根據《西藏王統記》所描述下葬情況,松贊幹布陵墓陪葬珍寶無數,但據說當時采用了活人殉葬,用兩根削尖的木頭插入活人兩肋之間,直到血盡而王,這是殉葬制度的邪惡延續,贊普畢竟位高權重,階級産物的遺留,就連松贊幹布這樣的明君都無法逃避。

大牛生性淳厚,忽然眉開眼笑說:“文成公主跟松贊幹布長眠于此,我們只要将幻魔血鑽歸還墓室,金錢豹詛咒迎刃而解,我們就可以活下去了。還等什麽,給我半天功夫就能打個通往墓室的盜洞。

我攔住他說,一根筋的玩意兒,大白天打盜洞形同找死,你沒看見天空上面飛着無人偵察機?我說田七扒開你的衣領,我看看金錢豹的變化,離着幻魔血鑽主人的墓穴如此之近,我想肯定會有點變化。

田七粉臉燒地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只手緊緊拽住衣領,氣得語無倫次說,賴天寧你個大流氓!你自己又不是沒有,幹麻非要看我的?

我苦笑一聲,剛才情急之下沒想那麽多,田七一介女流,當着四個大男人敞衣露懷的。的确不妥。我說還是看我的吧,你幫着看一下行嗎?金錢豹什麽玩意兒他們都不懂。

田七說着還差不多,她先開我的衣領查看了半天,臉盤子對着臉盤子,即使無心,她香噴噴的味道充滿了我的鼻息,一陣血氣翻湧,要不是自持毅力超群,早已想入非非了。

田七說金錢豹顏色跟先前的一般無二,昨夜她剛檢查了情況,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金錢豹之詛咒跟文成公主和幻魔血鑽密切相關,三者相互感應,我和田七帶着詛咒和魔珠而來,陵墓下面的文成公主必定會給一些啓示,目前沒有任何征兆出現,那就說明松贊幹布陵墓下面根本就沒有公主的屍體,充其量埋着幾件衣服和常用物件。我先前的推測是對的,藏王墓不可能藏有公主的遺體。

按照部分藏文史書記載,一種傳說是,松贊幹布在文成公主遠嫁吐蕃十年後就死了,藏王陵有他的陵墓,而文成公主晚死了四十年,官方布告說她死于天花,這種病在西藏視為邪惡之病,一般是不允許合葬的,加上當時吐蕃和大唐正值戰事,當任贊普更不允許她跟松贊幹布合葬藏王陵,所以傳說文成公主。

另一個傳說比較靠普,文成公主跟松贊幹布合葬的是她的衣冠冢,她的真實墓葬另建他處,,傳說當任贊普仇恨大唐,為了安撫陣亡數十萬将士,有意給她施加“鞭屍之刑”,部分姑師人感念她跟松贊幹布為漢藏文化作出的貢獻,聯合藏漢通婚的漢人秘密轉移文成公主的遺體,下葬在一個秘密地點。

我說這兩個傳說都沒被載入正史,其間真假難辨,更多的被當作民間流傳的故事形式存在。文成公主和松贊幹布屬于政治婚姻的産物,一旦兩國發生戰事,這種寄予厚望和美好的聯姻就崩潰了。公主晚年凄涼,大唐和吐蕃連年征戰,雙方将士傷亡數十萬,這種國仇家恨的大背景之下,公主患天花而死,不但不能葬于藏王墓,很有可能被抛屍荒野。

既然藏王墓沒有我們尋找的文成公主墓葬,我們就只能前往玉樹縣的“沙加公主廟”,隐隐約約我有種感應,面對去往玉樹縣的路上,我似乎無比親切,仿佛有個多年未見的親人在那裏等候,感應或者感覺這東西特別奇怪,有人說是神靈啓示,也有人說是心靈相通,我倒是覺得一切順其自然就對了。

加沙公主廟越來越近,我甚至能感覺到幻魔血鑽的躁動和不安,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用,脖子上的金錢豹忽然之間火辣辣的,像是有塊焙燒紅的火炭在不斷的炙烤。田七和我面面相觑,眼神交彙間感受彼此的認同。

文成公主廟坐落在懸崖峭壁的頂端,千年屹立不倒,任憑風吹雨打和歷史的洗滌,她依然面對前面的一條大峽谷,兩座山壁形成的一條溝,她的名字叫“貝納溝”。

第 8 章

錦河卻是笑道:“替皇上辦事,奴不覺辛苦,一會兒還要回宮回話,就不久坐了。”

“奴今日過來是替皇上将賞賜的東西送來,皇上惦念将軍征戰辛苦,特賜蘇錦百匹,珍珠十斛,珍寶玩物等兩箱。”

随着錦河的話,他身後的人便将這些東西都擡到了蕭戰和蕭敬之的面前。

蕭戰看着面前的東西皺眉,昨天才置辦過宮宴,今日又送來東西,女皇這到底是打的什麽主意?

而且一般賜臣子東西多半是以金銀、府宅、地皮、奴仆為主,雖說錦緞用來賞賜人也算平常,但是這珍珠和珍寶玩物卻怎麽看也不像是賜予武官之物,反倒像是賜給男眷的,可是昨日在大殿上女皇方才答應讓她多留蕭敬之在身邊幾年……

蕭戰覺得眼下這等的情況有些超出控制,當下道:“臣謝過皇上隆恩,只是這番賞賜臣受之有愧。”

錦河笑道:“将軍勿要這般,皇上這也是看重将軍所以才賞賜了這麽多的東西。”

蕭敬之心知既然是女皇的賞賜那自然是不能推脫的,于是對着身側的歸寧示意。

歸寧快步上前,将一小袋銀子遞給了錦河,說道:“勞煩侍者跑這一趟,一點心意全當請您喝茶了。”

錦河笑盈盈的收了。

待到錦河走後,蕭戰将诏書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發現裏面的兩箱珍奇玩物果然多半是送給男眷的。

她臉上不愉之色更甚,皇上的這番心思眼下已經不言自明了。

蕭戰看向蕭敬之的眼神之中略帶了幾分複雜神色,她略微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與他講。

正在這時又有人傳話道:“定王殿下也派人送東西來了。”

定王也是不好惹的,蕭戰只得親自去見了那人,将他送來的東西收下了。

定王送來的東西倒是不似皇上那麽多,只一個做工精致的玉盒,蕭戰打開一看,只見玉盒內放的是三株千年老參,僅看成色便是世間少有。

因着昨天蕭敬之沒有與蕭戰說在宮中見到謝宸遠和謝宸錦之事,所以蕭戰此時有些茫然,不知道定王送這東西來所謂何意。

蕭敬之看着謝宸遠送來的東西卻是嘴角含笑,難為她倒是還記得昨日所言,真的将人參送了過來。

蕭敬之目光微沉,如今謝宸遠既然送了東西過來,那謝宸錦自然也是不肯落後的,想來今日也會将東西送過來才是。

女皇這番假作它名送來東西,倒是開了個先河。

蕭敬之心中知道如今謝宸遠和謝宸錦并不知女皇對他動了心思,所以仍舊向他獻殷勤,這便是他的機會了。

果然下午的時候謝宸錦送了些珍寶玩物過來。

這一下不說是蕭戰了,便是連府上的其他人都察覺出了其中的異常之處。

蕭戰将蕭敬之拉到了身邊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跟定王和三皇女有所牽扯?”

蕭敬之搖頭,“算不上有牽扯,只是昨日在鳳後宮中恰好遇到她們罷了。”

蕭戰眉頭皺起。

蕭敬之見此道:“此事敬之心中自有計較,母親不必擔憂。”

蕭戰嘆氣,“到底還是把你牽扯進來了,昨日我入宮面聖之時看皇上似乎是有意讓你進宮,不過被我推了,只是從眼下這番情況來看皇上似乎沒打消這份心思,而定王和三皇女,我看八成也是有着類似的意思。”

“我是不希望你入宮的,也不盼着你能嫁入高門,只願你能夠找一個真心待你與你一同攜手安度餘生之人,但這終究是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你既然說心中已有打算,那我便不過問了,只是你做事要三思而後行,婚姻乃是大事,一旦做下了決定便是一輩子,勿要走錯了路。”

蕭敬之自是知道此等大事會關系到他的一輩子,而且不僅是他的一輩子,還有蕭家的未來和蕭戰的性命,他怎會不小心謹慎?

蕭敬之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只要利用好這三人之間的關系,他和蕭戰便能從這亂棋之中脫身出來。

女皇這兩日心情一直不錯,夜間難得翻了白華侍君的牌子。

說起來女皇待白華侍君并不熱絡,但因為她雖然女兒不少兒子卻只有謝宸軒與謝宸清兩個,于是因着謝宸軒的關系不時也來華陽宮看看,只是留宿的時候不多罷了。

白華侍君得了消息知道女皇晚上會過來便仔細的梳洗打扮了一番,給謝宸軒也換上了讨喜的打扮。

雖然他此前因為謝宸雅之死對女皇早已經絕了心思,但是在這後宮之中榮寵和地位便是立身的根本,他想要報仇、想要為謝宸軒尋個好出路,自然不會刻意疏遠女皇,甚至還得做出些讨好之态。

女皇過來的時候便見到白華侍君換上了一身淺藍色的碧羅衫,輕薄的衣衫越發襯得他體态輕盈、腰肢纖細,肩臂處的皮膚隐約可見,讓他看起來越發勾人。

他此時臉上化着淡妝,更添幾分姿色,一雙媚眼含笑,說不出的溫柔缱绻。

女皇此時的注意力被完全的吸引到了白華侍君的身上,她一伸手直接将白華侍君拽進了懷裏。

白華侍君淺淺一笑并不阻攔,而是直接坐在了女皇的腿上。

“特意為朕穿成這樣?”

白華侍君并不回答,只眼角眉梢略往女皇的方向看去。

女皇笑了出來,“看來你最近這段時間倒真的想朕了。”

白華侍君惱道:“皇上有好一陣子沒來了,現在倒好意思當着我的面說出來,怕是早把我給忘在了腦後。”

女皇輕笑,“你這倒是吃起醋來了,說起來軒兒呢,今日怎麽不見軒兒過來?”

白華侍君道:“昨日去靜宜侍君那裏,安兒送了個九連環給軒兒,他這會兒估計正玩得興起,我方才便讓人去叫他了,結果到這會兒都還沒過來呢,我這就讓人再去叫。”

相比于性格有些嬌縱的謝宸清而言,謝宸軒一向是乖巧伶俐的,這個時候聽到他因為玩九連環而舍不得過來,女皇笑道:“不用去叫他了,你随朕一同過去看看。”

白華侍君陪女皇一同走到內室,謝宸軒此事正坐在矮凳上,只見他的周圍擺了一圈的小玩意,手上果然正拿着那九連環一個勁兒的擺弄呢。

謝宸軒擡頭見到兩人随即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喚道:“母皇、爹爹。”

女皇笑道:“看你這小沒心沒肺的,知道朕過來了也不出來,看來是沒想着朕。”

“想啦。”謝宸軒說着便邁着小短腿兒跑到女皇面前,然後伸手抱住了她的大腿。

女皇笑着将他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謝宸軒直到這個時候也沒放下手中的九連環,反倒說道:“母皇,你看這個,七皇姐給的,可好玩了,可惜我解不開。”

女皇知道白華侍君和靜宜侍君一貫走得近些,這兩個一個女兒早逝,眼下只有兒子傍身,另外一個雖生了皇女卻是個身子有疾的,兩個人也因此都是一副無争無搶的模樣。

此前不覺得,但現在倒是覺得跟鳳後和清平貴君相比,跟這二人相處反倒感覺輕松些。

白華侍君見女皇沒有露出不悅的神色繼續道:“七皇女之前病了一個多月,這兩日方才好些,皇上之前一直忙碌着也未曾去看過,這兩日若是得空不如去看看。”

女皇雖然是不喜謝宸安但到底也是親生女兒,聞言便也應了下來。

女皇坐着陪謝宸軒玩了一會兒,直到夜色深了方才跟白華侍君一同歇下。

因着前一日白華侍君屢次提到靜宜侍君和謝宸安,次日女皇傍晚時候便到了宜和宮。

第 4 章 末世

末世

許久沒出門的張茶茶警惕的看了一眼貓眼,走廊裏有一個人正在發酒瘋,仔細聽似乎還有嚎叫聲。

怎麽這麽像,喪屍?

軟件崩潰,今天似乎還停水了,門外不對勁的鄰居。

張茶茶快步走向陽臺,天空黑得過于濃稠,看久了莫名有壓抑感,她住的樓層太高,看不清下面的場景。

社交平臺大都崩潰了,發不了消息,張茶茶試探着給媽媽打電話,信號很差,剛剛還是三格,在她打電話的一瞬間掉到了兩格。

關機了。

張茶茶看了一會兒消息列表,編輯,房東,游戲搭子。

沒了。

編輯……不太合适。

房東……也不太合适。

游戲搭子……上次發的“玩嗎”還沒回。

嘶。

還是給房東發吧。

張茶茶斟酌了一下用詞:你好,這邊熱水器好像壞了。

作為作者,張茶茶曾經也寫過一本末世文,裏面的男主雙異能,戰鬥力爆表,女主人魚,疊各種buff于一身,哪怕在末世也能過得很好。

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有很多腦洞,文筆不尬,但沒有任何業餘愛好,平時不愛出門。

如果在仙俠小說,她就是最普通的凡人,如果在宮鬥劇,她就是随處可見的小宮女,如果在偶像劇,她就是逛超市被主角團吵架吓得趕緊付款的路人。

如果在末世文,她就是第一天就變異的小喪屍。

陳房東:姐姐,不是熱水器壞了,是世界壞了。

張茶茶心裏一咯噔,完了,真的末世了,那她門外那個真的是喪屍。

不對啊,能做房東的肯定比她年紀大,叫什麽姐姐,這種時候了還占便宜,

房間裏的吃的省着點吃也就夠她活一個月,小區大,棟數多,不出意外的話電梯也不能用了。

她住23樓。

完了,她要死在這兒了。

張茶茶翻了翻家裏,因為她不做飯,連菜刀都沒有,剩下的刀殺人還行,殺喪屍就太弱了。

其他東西也都是只能防身,比如電擊棒,難道喪屍還會怕電?

張茶茶悲憤的吃了五袋鴨舌,真好吃,以後就吃不到了。

吃完晚飯,張茶茶又透過貓眼觀察了一下,那個不明生物依舊在外面游蕩,動作不是很快的樣子。

張茶茶試着開了一下門,又馬上關掉,這個大膽的動作讓她的心跳猛的加快,堪比小學老師抽人背書的時候。

不明生物轉過了臉,眼睛是不正常的灰色,臉上明顯已經開始腐爛了。

就是喪屍。

張茶茶想起大學偷聽室友閑聊,她們說如果真的到了末世,就先給自己割一個小傷口,再弄上喪屍病毒,無痛變喪屍,然後失去理智!

非常擺爛的想法,當初給了張茶茶寫文的靈感,現在也給了她靈感。

這個不明生物只有一只,看起來動作很慢,她想個辦法把它卡在門上,然後弄出點他的血。

有點危險,張茶茶很快放棄這個計劃,從家裏搗鼓出一些硬的紙殼——感謝帶貨主播。

花了一個小時搗鼓“铠甲”,凳子太大,她握不住,鍋也有點大,張茶茶直接把窗簾架子拆了下來。

1.2米的窗簾架子張茶茶依舊不太好把握,不過外面那只喪屍行動緩慢,說不定可以一米之外直戳喉嚨。

準備就緒,張茶茶試探着打開門,喪屍聞着味發出低吼,張茶茶舉着窗簾架子直直的捅進喪屍的脖子,不斷地把提前準備的硬物往它腦袋上砸。

怕吸引來更多喪屍,張茶茶弱不禁風連六斤小龍蝦都擰不動的手爆發出潛力,單手擰起隔壁鄰居的桶裝水直直的砸向喪屍的腦袋。

喪屍,卒。

張茶茶從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分裝瓶,搞了5ml的喪屍血進去。

如果以後活不下去,掏出來就可以往傷口噴,完美。

幹完活,張茶茶小心翼翼的搜刮完這棟樓門口的桶裝水,一手一桶提着進屋。

果然,面臨絕境人總會爆發出潛力。

第 92 章 :擰耳朵

第九十二章:擰耳朵

殷紅鮮血順着他手腕往下流,趙北柯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暖意。

“啊——”

象牙扇拔出來時,趙北柯發出驚恐慘叫聲。

“大人?”

沈樂窈驚魂未定,看着出現在自已眼前的江雲岫,簡直不敢相信。

鋪子裏外均被江雲岫帶來的人圍困着,趙北柯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握住流血不止的右手慘叫,人靠在椅凳上疼得臉色慘白。

明褚玉和明玥曦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被吓到了,在晉中從未有人敢這麽對趙北柯,今日倒真讓她們長見識了。

“可還能走?”

江雲岫卻仿若看不到其他人似的,将滿身狼狽的沈樂窈護在懷裏。

“能。”

沈樂窈點點頭,雖然腳步還虛浮得很,可她此時尚為男兒身,與他兩個男的摟摟抱抱成什麽樣子,趕忙從他懷裏掙脫開了。

楹月見了,上前扶住她往外走。

“你,你是何人?”

趙北柯有氣無力指着他。

江雲岫回過身,陰狠眸色落到自已身上時,趙北柯只覺呼吸都停滞下來,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

楹月扶着沈樂窈上了江雲岫車辇,她來得急,并未準備車辇,只能讓她和江雲岫同坐一輛。

“阿姐,你看到了麽?”

“他們兩個難道有龍陽之好...”

“而且那男子是誰啊...”

明玥曦尚沉浸在方才的變動中,江雲岫和沈樂窈一個生得冷峻不凡,一個生得眉清目秀,看起來倒是般配的。

“還不趕緊回去——”

此刻這裏成了是非之地,等趙家人來她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哦...”

明玥曦這才收回目不轉睛的眸光。

車辇往客棧趕去,沈樂窈坐在案幾前,顯然還未緩過神色。

“方才的膽量到哪兒去了?”

剛才她惡狠狠朝趙北柯潑茶水的畫面可都被他一絲不漏看在眼裏。

“趙北柯雖是宵小之輩,可我如今算是徹底得罪了趙家,只怕這租金更是難拿回來了。”

沈樂窈心不在焉的卻是這個,她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

趙北柯報複心強,還怎會願意将鋪子歸還給明家?

“那我呢?”

江雲岫這話問得明顯不高興。

“什麽?”

沈樂窈擡起受驚的眸,沒反應過來他話裏意思。

“本兆尹可救了你。”

江雲岫微微皺眉。

自已救了她一命,居然不得她半分感念,心裏還只想着錢?

“說起這個小女倒是疑惑,大人不是說不會插手商賈之事麽?方才怎會出現?”

沈樂窈眼睛亮亮的,看得出來是真的想知道剛才那樣的場面他為何肯露面。

“過來。”

江雲岫眼裏笑意漸漸沒了,朝她勾手指頭。

“怎麽?”

看他這副隐隐生怒的樣子,沈樂窈不敢靠近。

“過來我跟你說。”

江雲岫引誘她。

沈樂窈似信非信,還是遲疑着湊上前。

“啊——”

突然,只見他伸出手狠狠擰她耳垂,像是要拽下來似的讓沈樂窈疼得叫出聲。

“做什麽又擰我?”

沈樂窈小臉皺成一團,都是被他擰疼的。

“自個兒回去好好想想。”

眼見車辇回到客棧門口,江雲岫不耐地轟她。

“那趙北柯那兒?”

沈樂窈還在記挂鋪子的事。

“我露面救了你,他們必定會想法子查清我與你的關系,這幾日不敢對你怎麽樣,你五日後去刺史府衙擊鼓鳴冤,将鋪子被趙家霸占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周致和。”

江雲岫氣定神閑囑咐她,顯然早就将對策想好了。

沈樂窈點點頭,很快下了轎辇。

趙家。

趙北柯鬧出這樣大的事,趙遠舟不可能坐以待斃,命人醫治好趙北柯的傷後,派人去查沈樂窈的由來。

江雲岫他知道,可這突然冒出來的沈公子是何人?竟能讓江雲岫出面相救,可見對她十分在意。

因着沈樂窈是女扮男裝,他竟查了好幾日才查出她身份。

夜裏,得了消息的笠陽沒坐住,動身來到趙遠舟面前。

上次受江雲岫警告後,笠陽一直待在府衙內,并不知道他做出這等英雄救美之事。

“你說那位沈公子是沈樂窈?!”

笠陽蹙起娥眉,顯然對這位女扮男裝的沈公子并不陌生,甚至在得到趙遠舟的肯定後,眼底泛起陣陣醋意。

敬妃曾告訴過她,當初江雲岫中情歡散時沈樂窈恰好也入了宮。

江雲岫極少有出面救人的時候,還是插手商賈之争,令笠陽心裏生出不安。

“看來公主心裏很清楚江雲岫與這位沈三小姐關系不一般。”

兩個陌生男女之間還能有什麽關系,無非就是情情愛愛,便是笠陽再如何不信,也不可能不往這上面想。

“那沈樂窈無非是長得标致些,除此并無其他過人之處,阿岫斷不可能看上她——”

扼制住心底萌生的念頭,笠陽擡眸狠狠瞪他,輕蔑質問他:“你告訴我這些想改變什麽?”

她的輕蔑轉變成嘲諷:“本宮對他的心意不會變,你省了這份心吧——”

“可公主明明信了——”

若是不信,她又怎會惱怒成這樣?

笠陽冷笑出聲:“本宮怎會聽信這些捕風捉影之事?”

“信與不信,公主明日便會知道。”

趙遠舟薄唇亦是勾出笑意,并不氣惱她亵渎他煞費的苦心。

笠陽指尖丹寇狠狠嵌入掌心,面上再如何鎮定也壓抑不住心底翻湧的怒浪。

次日清晨,刺史府衙前響起擊鼓聲,沈樂窈一身女裝來到府門前,舉着手裏鼓槌用力擊打鼓面。

莊嚴威武的府門一下被人從裏面打開,沈樂窈被府內衙役帶到周致和面前。

周致和着一身藍色雲紋官服坐在主位上,盯着底下下跪的沈樂窈問:“你是何人?因何事擊鼓?!”

沈樂窈垂首回道:“小女乃輔國公府的三小姐沈樂窈,數日前從盛京趕來要收回家中糧酒鋪子租金,不想鋪子皆被趙家霸占不說,那趙北柯還要取小女性命——”

“竟有這樣的事?!”

彼時府衙外已聚集不少百姓,周致和傳令衙役立刻去趙家,将趙北柯抓來審問。

第 10 章 兩個好消息

先前說過,一些仙鄉福地一般都是被仙族和魔族占用,說了仙族,自然也要提一提那個去天庭串了七次門的魔族之君,蚩炀。

既是仙鄉福地,那景色自是不用多說,處處仙氣缭繞,亭臺樓閣,小溪流水。

一開始的魔族其實并不是傳說中那樣面目可憎,更不是傳言中的那樣,各個嗜血,以殺生為樂趣,他們其實只是一個從仙族脫離而出,随心随性生活的有些叛逆的仙族,後來天庭覺得這些人活的人太過恣意,又不服管教,而且居住的地方還十分隐蔽,于是忍不住嫉妒了,于是小心翼翼的抹黑了,後來以訛傳訛就将原本樸素的火鳳一族曲解成了妖魔。

麒麟山往東九萬裏一片沼澤的盡處,方圓十二萬裏的一片巨大的仙鄉福地就是魔族退隐之地,那片福地的中央處有一座最高的宮殿,細細看去每一個石柱,石階,甚至牆壁都是用潔白而晶瑩的靈玉堆砌而成,遠遠看着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地方被火鳳族,也就是現在的魔族居住了十幾萬年,後來一些景致植株也随着火鳳族的喜好變了樣子,無論是花草還是樹木皆是火紅火紅的,看着竟真的與那傳說中的煉獄有些相似,看來這抹黑,有時候也不全是假的。

宮殿之中,蚩炀黑着一張臉坐在最高處,低頭看向手下那些魔官,一個個身材魁梧,精神飽滿,呃,看着其實還是不錯的,只不過那九萬年前消失的女娲之心卻依舊沒有半點訊息,這讓蚩炀忍不住再次黑了臉。

一個手腳十分靈活的傳令官飛速的跑進宮殿,還未說話就立刻跪于殿前,手中更是高高舉起一個竹筒蠟封的密信,看來是哪裏得到了什麽消息,而且将那消息傳了回來。

蚩黎眉頭一揚,揮手示意傳令官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玄衣勁裝少年,示意少年将密信取來。

少年看着也是極為機敏的,微微一彎身,也沒多說什麽,而是立刻小跑着下了高高的石階,将傳令官手中的密信取回,轉身小跑着就遞到了蚩炀的手中。

大殿裏的所有人此時都目不轉睛的看着蚩炀,要知道這蠟封密信唯有兩件事才能用,而這兩件事不論是那一件,對于魔君蚩炀來說,都絕對是大事。

蚩炀将蠟封揮手去除,從中抽出卷的小小的密信,白皙的手指将密信緩緩打開,卻不想密信上信息竟不足二十個字:“三月前,白衍現,麒麟山以西,恐與須彌有關!”

突然蚩炀就大笑了,笑聲在整個大殿裏來回的激蕩,惹得有些膽小的侍衛一臉愣怔,驚愕的看向高臺之上的魔族君王,後來整個大殿裏的将軍們也激動了,紛紛看向蚩炀,等待着自己的君主将好消息告訴他們。

蚩炀笑了許久,最後更是眼冒金光的看向手下衆人,将手中的密信遞給玄衣少年,後眼眸一掃,示意少年将密信交給所有人過目。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大殿上的六個将軍樣貌的漢子已經将密信一一看過,每個人的臉上閃現的都是振奮,還有疑惑,仿佛這個訊息一看就該是這樣,可細細想來又不可能是如此一般。

蚩炀擡眸掃過面前衆人,更是不動神色的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中,最先說話的卻是那六人中年齡稍長一些的,聲音低沉,且說話的語速也不快,一看就是個有城府的:“君上,這訊息可真實?”

其餘五人皆鄭重點頭,看來這人的問題算是問到了所有人的疑惑,最後六人互相對視之後,一同擡頭看向魔君蚩炀。

蚩炀淺笑不語,拇指與食指不停的揉搓着,若不是嘴角隐約的笑意,只怕任誰都要以為這個君王又怒了。

“君上,這須彌山當初不是随女王娘娘一同回歸混沌了嗎?為何又會再次出現?這個訊息有待考究!”

蚩炀依舊不予回應,卻不想那個剛剛退下不久的傳令官再次既不走進大殿,手中拿着的竟依然是一個竹筒蠟封密信。

大殿中的所有人立刻驚愕的看向傳令官,畢竟上一個消息就已經那般驚人,看到這個密信,所有人都在暗暗懷疑,這個密信會不會就是确定上一個密信的佐證。

大殿中靜寂無聲,就連蚩黎将密信打開那微妙的聲音,大家幾乎都能聽見,卻不想這一次蚩黎竟是猛得站起身來,然後滿臉焦急的快步走向想大殿之外,手中密信上的訊息比起前一個來更加少,細細看來僅僅只有幾字而已:“麒麟山下唐家堡。”

大殿中的幾人面面相觑,遲疑着不知道是該追上去,還是任由魔君自己行動,畢竟前一刻魔君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奇怪,竟讓這些身經百戰的将軍都覺得十分棘手。

見大殿裏無人敢動,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玄衣勁裝少年,抿了抿嘴,像是在下定決心一樣,最後更是匆忙追出大殿,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白衍在寝殿裏坐了整整一日,要知道将白灼那個小桃花扔出須彌山也只是一時氣急,更何況他在将白灼那丫頭仍出須彌山之後,就立刻接連用了好幾個補救方法,更是将白灼的目的地定在了麒麟上 ,他雖然也知道哪裏龍蛇混雜,對于一個迷迷糊糊的桃花仙來說有些危險,可那裏卻又是他最無奈的選擇,看着手中那節柳樹枝條,他只能期待那人還記得他的氣息。

柳玄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再次看向地黃,擲地有聲的說道:“貼個告示出去,就說三日後,重選麒麟山主!”

聽柳玄這話,看來我要當大魔王這件事算是板上釘釘了,于是心裏一陣開心,想象着當了魔王之後的恣意生活,忍不住嘴角就笑了,忍不住再次擡頭看向柳玄,總覺得遇上這個人,是我将所有幸運都用盡的結果。

“柳玄,千萬別玩大了!咱們那些好友,可只剩你我二人了!“伸後傳來有些悶悶的聲音,轉頭去看時,只見那夜斛緩緩站起身來,低垂着臉像是故意不讓我看到他的表情一般,那話說得很是蹊跷,于是忍不住就去看柳玄的臉,竟也是閃過一絲哀色,心裏忍不住就好奇了,這柳玄與夜斛之間究竟經歷過什麽。

柳玄緊握着我的手松了松,像是要将握住的手撒開那般,我忍不住有些心疼,于是伸手拂上他的手臂,掌心卻多用了幾分力道,說了一句:“不要松手,就讓我牽着你不好嗎?”

夜斛那厮不知道又要搞些什麽,側臉看我,表情依舊臭得可以,後緩緩轉身最後扔下一句:“若是真的在意,就努力渡過天劫,不然她最後還是會被這麒麟山淹沒。

就在夜斛閃身騰上雲頭,準備離去的時候,麒麟山以東卻突然飄來厚厚的一朵烏雲,整個山上頃刻間狂風大作,柳玄立刻就變了臉色,舉目望天,仿佛發生了什麽滅頂之災一樣,突然将我推向夜斛,自己卻閃身立刻消失。

愣怔的看着消失的柳玄,我有些尴尬的擡頭看了看将我抱在懷裏的夜斛,他與我都沒有說話,竟是一同擡頭看天,雖然看不到柳玄的身影,不過我們都清楚,柳玄一定就在那黑雲所在之處。

第 7 章 兵戈席卷

紅面老者掃射了姬氏姐妹兩眼,點了點頭,微笑道:“年少有為,确是難得。”

蓋雷克揚聲道:“我敬重你是前輩,是以先前一直對你客氣。現在只問最後一句,東西交是不交?”

紅面老者一皺眉,道:“老夫先前不是已經将東西丢出去了嗎?難道你不相信?”

蓋雷克不屑然道:“鬼才會相信你真舍得把東西扔出去。就算是真的,那也不過僅是《武神經》而已。另外一樣東西呢?”

紅面老者老臉微變,冷聲道:“原來,你們是沖着‘它’而來的。”

蓋雷克微微颌首道:“不錯!其實王者之劍與《武神經》密不可分這件事我亦有所耳聞。所以我才敢肯定你剛才擲出去的絕非真正的《武神經》。再說,我對它也沒興趣。”

紅面老者略帶枯槁的容顏下絲毫未透露出內心的秘密,但在這時。三人卻感覺到一股君臨天下、睥睨衆生的超然氣度,卻又協調地帶着渾然天成,毫無破綻的氣勢,如排山倒海般,向三人壓了過來。

在彼此功力差距實在太大的情況下,蓋雷克三人只感到全身上下俱為一股無形而重若泰山的龐然壓力緊鎖着,不僅體內功力無法正常運轉,甚至連呼吸之間,似乎都有着一定程度的困難。

這時,一直靜默的姬心冰突然冷冷道:“《武神經》果然不同凡響。孫老前輩得到它還不過十年,武功便已如此。如果再有十年二十年功夫,怕不可稱天下第一。只是卻不知孫老前輩你良心是否過得去。晚輩生得晚,未能得見前輩昔日雄風。不過聽人說,孫老前輩你曾是先皇親衛軍四大統領之一。先皇與女皇陛下都待你不薄。你竟敢盜皇家之寶而逃,是否對得起先皇在天之靈?”

紅面老者臉色一沉,一直挂在臉上的笑容也僵硬起來。顯然姬心冰這話正打中了他的要害。也正在這個時候,紅面老者為姬心冰的突勿話語打動心神,使得緊鎖住三人的強大氣勢在瞬間稍稍頓了一頓。

雖然只是頓了一頓,但對于善于把握機會的武者來說卻已足夠。三人終于借此機會擺脫了紅面老者強大氣勢帶着自己的壓抑,心情平靜下也恢複了自身應有的實力,同時不約而同地催發出自己最大的氣勢,堪堪抵住面面這可怕的敵人。

紅面老者卻根本未曾注意這點小小的情況,雪白的眉毛輕輕地顫動着的,面上的表情更是複雜至極,陰晴不定的:莫非,這幾個小輩就是我一直所等候的人?但是,看來似乎不太像。萬一轉托非人,又怎對得起…的重托呢?

再三思索下,紅面老者終于肯定了這三個小輩絕非自己一直苦苦等候的可以轉托東西的人。再無所顧忌,亦有着滅口的意思,心頭殺機大盛,臉色一沉,笑容完全遁去。

“是嗎?既然你們這麽想見,那就待我送你們前去地府一觀吧!”

三人臉色同時一變,殺氣已席地卷來。

盡管三人剛才無時無刻不在提防着紅面老者的搶先動手,但一旦情況真的發生了,才感到自己先前所拟定的一切是那麽的不管用。

這三人中蓋雷克的武功無疑是最高明的,因此他所受到的壓力也最大。在他的視野中,仿佛整個天地也都被壓縮起來,緊縮得使人窒息。只看見一只幹枯的右手悠悠緩緩地向自己拍至而來,看去緩慢之極,但卻有令人怎樣也躲不開的感覺,從上下左右前後各個角度,完全封死了自己所有進退閃避之路。雖然拼命想反擊,但整個身體似乎被束縛住了,有力難施,如同深陷在一個恐怖的夢厣裏。

蓋雷克長吸了一口氣,清楚地明白己身身體的感官已被對手殺氣所凍結,以至視覺聽覺完全失常,把握不到對方真正的攻擊來路。如此武功,确是驚世駭俗。心下苦笑一聲,右手閃電般伸出,在空氣中斜斜一抓,如同扯面條一般捏在手心,接着右手食指緩緩彈出,輕柔至極,動作優雅得仿佛是要替別人彈去衣冠上的灰塵。

“嗤”的一聲,如同燒紅的烙鐵放在水裏。紅面老者“咦”的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顯然對自己這一招未能奏效而大感意外。但訝異也只是剎那間,随着低低冷笑一聲,紅面老者的右掌如同化影随形,自前而後而怪異猛地一收勁。蓋雷克只感到一股陰勁由敵掌隔空破體,透手心而入。這股陰勁,竟隐含極大的吸力,一吞一吐間吸力反彈,然後化為一股難以形容的奇異氣旋,竟一下子将自己真勁吸幹化于無跡。

蓋雷克心下正自駭然,卻未料第二股狂猛無比的巨力已自敵手再次分出,鋪天蓋地向蓋雷克的全身經脈內猛力侵入。蓋雷克心下暗自叫苦,此時哪裏還敢再做保留,再提一口真氣,雙手間的掌影一收,如羽翼般平鋪開展,化巧為拙,如影附形的一掌劈出,迎向那龐然的巨力一擊。

“砰!”

蓋雷克悶哼一聲,踉踉跄跄退出四五步才站穩腳跟,心下恐懼:自己連壓箱底的本事都用出來了,還落個這樣。此人武功,實在恐怖!自己遠非其敵。

在另一旁,姬氏姐妹的情形也絕不比蓋雷克好得了多少。

姬清月腳下踏着奇異的步伐,圍着姬心冰劃出了一道道大小不等的圓弧,一對纖掌卻如蝴蝶弄花般不停地飛舞,但奇異的是,她左右兩掌所舞出的每一招一式卻恰好相反,掌心始終相對,仿佛有一股磁力在中間相吸。

姬心冰沖天而起,在半空中不停地旋轉上升,越轉越快,最後變成了一團倒墜的黑色螺旋。窮極必反,在升至極高後,黑色螺旋驟然改變方向,反勢下鑽,順着那道曼妙的纖影晃動,一股冰冷蝕骨的氣勁集中下擊。

與此同時,翩翩起舞的姬清月也驟然停止,那種由極動到極靜的感覺,委實怪異無比。雙掌穿花蝴蝶般揚起,交互穿飛,一對纖掌劃出了半道圓弧,然後驟然“彈”分開來,一掌拍向紅面老者的前胸,另一掌自後而前化出了半道回旋線,将紅面老者全身上下罩至其中,招式使美至無可比拟的地步。配合着其姐的進攻。

然而,兩姐妹煞費苦心的一擊,卻輕易地在瞬間被粉碎。完成這個使命的,是紅面老者左手的一根指頭。

只是輕描淡寫,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擊,卻将姬氏姐妹逼得反攻為守,且不得不落于下風。

且不提三人的恐懼之心,就是紅面老者心下也好生詫然,剛才那一招他用上了七成功力,分出了三成對付蓋雷克,剩下四成則對付姬氏姐妹。蠻以為這一擊之下定能傷得一兩人,誰知三人雖落于下風,卻未有人受傷。看來這群後生之輩,雖然頭腦簡單,但武功但是不可小視。陳年內傷又恰好在最近幾日突然複發,導致自己功力大減,再加上各種因素七折八扣下來,已是不到盛時的七成。今日自己縱能殺得這三個小輩,也得付出相當代價。但一點點代價,他都是付不起的。究其原因,只有他自己心下明白。

三人退開後,不約而同地聚到了一起,希望合三人之力,勉強抵抗這可怕的強敵。

同時三人也明白了為何這紅面老者雖遭各路高手追蹤十年之久卻仍安然無損的原因。

他的武功實在太可怕了。

為搶占先發制人的優勢,三人搶先出手。在同一瞬間,蓋雷克的指,姬清月的掌,還有姬心冰的冰寒氣勁同時襲到。紅面老者面含冷笑,在他眼裏,這三人已與死人無異。

紅面老者輕喝一聲,凝聚起十成功力,他已決定将這三個無知小輩留在此地。他的計劃,絕不能因這三個小輩而破壞。不論付出多少代價,他都必須辦到。

強烈的氣流頓時充斥在紅面老者身旁,全身衣衫高高鼓起。周圍地下青磚因抵受不了強大的氣勁而支離破碎,被卷出老遠。

在與此同時,随着“砰”的一聲輕響,紅面老者身後的柱子立告粉碎。漫天花雨般的銀針,夾帶着“哧哧”的破空聲,向紅面老者身後大開的空門射至。

紅面老者冷笑一聲,對身後漫天的銀針卻是理也不理。如暴雨般的大簇銀光,在不偏不移地射中紅面老者的後背時,卻似乎遇上了一股極大的彈力,竟然反震開來,而且方向恰好是對着銀針所射來的方向。

“護身罡氣!”蓋雷克失聲叫道。

紅面老者得意長笑起來。“現在終于知道厲害了吧!憑着老夫的護身罡氣,你們幾個小輩卻又能奈我何?”

正在紅面老者得意之間,夾雜在漫天銀光之間的一條漏網小魚,一枚晶瑩透明的小針居然竟悄無聲息地沖破了紅面老者的護身罡氣,深深地紮入了他後頸的“大椎穴”。紅面老者狂嚎一聲,全身功力頓然散去。于是對蓋雷克三人恰好此時攻來的攻擊竟然照單全收。三股巨大的力量擊得紅面老者狂吐鮮血,內髒立告受傷。一個巨大的身軀也被撞向了身後的柱子。

熟悉的灼熱氣勁再度在空氣中重現。黑衣青年那鬼魅般的身影再度現身。

紅面老者盡管方才一時大意中了暗算,導至竟身負重傷,功力大減。但他畢竟仍是當世頂兒尖兒級的高手,對身後的情形不可能完全無所知曉。當下拼起全身功力,頭也不回,反手也是一拳轟去,與黑衣青年暗襲的拳頭正好碰個正。

黑衣青年悶哼一聲,借勢飛退三丈,撞到大廳上的一根柱子上才停了下來。紅面老者則再次“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踉梁跄跄,竟然再也站不穩,跌倒在地。可知紅面老者傷勢極為沉重,重傷之軀竟連黑衣青年也拼不過了。

紅面老者跌倒在地上,臉上青氣不斷閃現,嘴角潺潺流出的鮮血更是一直未中斷過,小聲地咳嗽着,看來傷勢竟是極重。

“是魔法針!”蓋雷克低聲嘀咕了一句,面上掠過一絲異色。

剛才黑衣青年暗襲中标的那一枚針,絕非普通之物,乃是魔導士級的最高階魔法師所親手煉制的魔法針,上附有冰系魔法。關于魔法器具的煉制,本來就是至少要魔法級數到達了魔導師一級才有煉制魔法物品的魔法力。世上魔導士本就只有寥寥幾人,因此他們所煉制的魔法物品更是少得可憐。由此可知這枚魔法針是件多麽的難得之物了。

而且大多數的魔導師都是抱持着“寧煉大,不煉小”的原則。煉制大型魔法器具如魔法劍一類雖然極其耗費魔法力和時間,但成功率卻較高。而小型的魔法器具則是易煉難精,要煉出粗糙普通的容易,但要煉出精品,卻是難上十倍。因此煉出後的精華品往往威力也極為驚人。

那一枚小針,就是屬于這種精華品。剛才在紅面老者自傲的冷不提防之下,小針一氣沖破了紅面老者的護身罡氣,随後針上所蘊含的冰系魔法在瞬間全部爆發。不僅紅面老者的內力被摧毀大半。五髒六腑及體內大部分經脈也受了重創。尤為狠毒的是,除了魔法力之外,針上還暗藏寒毒。寒毒在此大好時分迅速散布體內,終于将陳年的舊傷在此刻一同引發。若非紅面老者以內力強行苦苦壓下,早就倒地不起了。

以紅面老者此時虛弱無力的狀況,不要說是四人俱在,就是與這四人中任意一人單打獨鬥,卻也是無力再戰了。只是尤如屠宰場上的牲口,只待屠夫如何操刀一割了。

大敵已去,剩下的就是如何內鬥了。蓋雷克和姬氏姐妹打了個眼色,緩緩移動腳步圍了個圓狐,将黑衣青年隐隐圍在當中。

蓋雷克對黑衣青年數日前交手的事情尤耿耿于懷,正好趁今日這大好局勢将這對頭除去。但是,他心下也明白,憑黑衣青年那鬼魅般遠勝于自己的輕功,今日縱能傷得了他,卻也未必能穩将他留下。

除非——姬氏姐妹肯全力出手相助自己。但這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雖然彼此的幕後歸屬相同,但基于各自所占的利益立場,她們應該是巴不得最好自己和黑衣青年兩人拼個兩敗俱傷,同歸于盡。若是有打落水狗的便宜事,她們那自然更是不會放過的。

除去業已重創的紅面老者,其餘三方心下各自懷着鬼胎,都想搶先一步奪得先機。

黑衣青年掃了掃虎視耽耽的三人,啞然失笑道:“不用這麽誇張吧!現下大家還可算是同路人呢!發出若非我出手,三位恐怕已傷在那老頭的手下了。勉強說來我還可算你們的恩人呢!”

姬清月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這麽說來,我們倒是要多謝你的幫忙了。救命之恩,叫我如何報答呢?是否要以身相許呢?”姬心冰冷哼一聲,卻不說話。

黑衣青年呵呵一笑道,“那倒不用。我只求姑娘不要用那殺人的目光望着我就行了。”

姬清月忍不住噗哧一笑,綻放開一個甜美的笑容。

蓋雷克側耳聽了好大一陣,神色微變,此時才發話道:“那群讨厭的垃圾又趕回來了!”

話正說着,從大廳四面八方各個破損之處,剛才湧出去的那群人再度如潮水般退了回來。

“老家夥竟敢耍我們!看老子不把他——咦!老家夥怎麽了?”

蓋雷克冷然問道:“怎麽,難不成剛才擲出去的那本書竟不是《武神經》不成?”

誰知這一問,嘈雜的轟鬧聲音們竟然全都靜頓了下來。衆人面面相觑,彼此間都顯得有點尴尬。

幾路為首的頭目對視苦笑,各自攤開自己的手掌心,在一雙雙粗糙的大手中間,只剩下一堆堆揉碎的紙灰。

“原來是你争我奪得給搶壞了!這下可好了,誰也沒法弄清楚剛才那本書究竟是否真的《武神經》了。萬一是真的——”黑衣青年故意拉長了語音。

“你閉嘴!”衆人惱羞成怒之下,再加上大都是不通文明的江湖粗人,同起狂吼起來。

“尊者!我們難道這次就真的對此事置身事外麽?”在夜色的掩護下,不遠之處,兩條白色的幽靈在月色下忽閃忽現,罕肯達正恭順地向乃量尊者請示着。

“這些事本就不該是我們插手的。”乃量尊者曬然道。瞅了瞅罕肯達陰晴不定的神色,乃量尊者微笑道:“《武神經》和王者之劍本就是虛無飄渺之物,其實根本就是屬于傳奇一類的物品。《武神經》先不去說它。這關于王者之劍悟其劍可得天下的傳說根本就是荒謬之至。”

“可是——萬一——那對我教——”

“江山是人打出來的,而絕非一事一物能将大局形式為之改變。我相信歷史的發展絕對是由人創造出來的。所謂的什麽寶藏傳奇都不過是轉移人視線浪費你時間機會的累贅物罷了。我認為我教的未來不需要這種飄渺傳說的借助,僅做到現在這樣,并維持下去,就已經足夠大事的準備了。”乃量尊者輕輕搖了搖頭。

“至于《武神經》,關于它的名頭我倒也聽說過幾番。不過我始終相信武學應該是與自身息息相聯的。真正高明的武學——”話說到一半,瞅到罕肯達的臉色越來越是灰白,乃量尊者微微搖了搖頭,道:“若你執意想一碰運氣,那也只由得你。”

罕肯達一喜道:“多謝尊者成全。”

“不過——此時我希望你是以個人的名義而非我日輪教的名義行動。我不想無故地為本教惹來些麻煩。”

“屬下明白!”

“等等!”乃量尊者喚住準備躍身離去的罕肯達。“難不成你就這麽心急嗎?現在急着去,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尊者的意思是——”罕肯達疑惑地道。

乃量尊者淡然一笑,笑容間帶着掩不住的高深莫測。“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第 7 章 生死決鬥

好古怪的劊子手,受了兩個大靈師各自一擊不但沒死,看樣子連傷都沒怎麽受,難道身上藏有寶物?可怎麽感覺不到有靈氣波動。

“你過來,看別人幹嘛,說你呢。”

“我?”李雷指了下自己,見對方點頭,趕緊小跑着過去,這幫會飛的超人,他現在可一個都惹不起。

“把手給我。”

在李雷手腕上傳出一道靈力,可如同石沉大海一點反應都沒,這正是普通凡人的表現,不放心的又從左手指環裏取出一個水晶球。

“把手放上去,還愣着幹吧?”不等他往上放,抓起他的手就放到水晶球上邊,同樣是毫無反應。

“你還真是個怪胎,一點靈根都沒有,識海也跟一般孩童一樣,比凡人還凡人,怎麽會沒死呢!奇怪……奇怪……”

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取出一個玉碗和一根銀針,不待李雷反應就從他手指頭上取了一滴血,看了看玉碗裏的血液變化,又是連呼奇怪。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一抓他肩膀腳踏寶劍直飛空中,只留下李雷回蕩的慘叫。

“救命啊……我怕高……”

“等一下,他還不能走,我找他有帳要算。”

剛剛飛起,下方就傳來一聲大喝,魏長征低頭望去,看其裝束竟然是個統領千人的将軍,手一松把李雷丢下,自己也降落下來。

“撲通……”一聲,沒站穩的李雷摔了個屁墩,站起身疼得他直揉屁股,一個半尺長閃着光芒類似匕首的東西被千人将抛了過來,随手接住,低頭一看竟是黃金制成,上面還鑲嵌着顆碩大的寶石,絕對能值不少錢。

可當他把這黃金匕首翻過來,眼睛立刻就瞪圓了,上面竟敢寫着三個大字“死鬥令”。

“各位,你們可看到了,可不是我欺負他,是他接了我的死鬥令。按照天龍律,接了死鬥令就是同意生死決鬥,誰也不能阻止。”

千人将嘴角洋溢着戲虐的笑容,言語中意有所指,聽到此話的魏長征眼中冒出殺機随即消失不見,冷哼一聲閃到一邊觀戰,把李雷弄懵了。

“徐家七公子徐朗,戰天縣名門望族徐家之人,僅僅18歲就擔任千人将,未來前途無量,一直愛慕玉郡主,曾發誓非她不娶。實力在靈徒大圓滿,離靈士只有一層窗戶紙,他挑戰你不違反修士不可與凡人争鬥的協定,天龍教的那些大人們也無法阻止。你自求多福吧!”

跑過來的丁四在旁邊低聲解釋,說完也跑到了一邊,弄得李雷心裏直發虛。就知道那娘們不是好貨,剛拓麻被人帶走,就有追求者要幹掉自己賣功。

見李雷不吭聲,徐朗更加的嚣張,用手中劍指着他大放厥詞:“一個狗一樣的東西,竟然對玉郡主不敬,我會一劍一劍的削掉你身上的肉,随了玉郡主的心意将你千刀萬剮。”

“草泥馬……”

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軍士和官員,知道已經退無可退,李雷把死鬥令塞進懷裏,雙手緊握鬼頭刀低罵出聲,這一罵弄得徐朗漲紅了臉,沒想到這家夥不但沒求饒還敢罵自己,還罵的這麽惡毒。

“我會先割了你的舌頭下酒,誰來當這場生死鬥的見證人。”

又是一聲大喝,引來很多人大喊着要當見證人,見證人的主要職責就是宣布決鬥開始,這些軍士們平時沒什麽娛樂,見李雷即将要被虐殺全都興致勃勃。

“我來當吧……”

聲音雖輕,但傳進了所有人耳中,一見魏長征這個天龍教首席大弟子要當見證人,全都靜了下來。

只見魏長征先是來到李雷面前,把自己的佩劍遞了過來,用李雷才能聽到的聲音開了口,“借給你,殺了他……”

李雷看遞過來劍又薄又窄輕飄飄的,趕緊搖頭:“我用不慣這玩意,還是鬼頭刀過瘾。”根本就不知道魏長征的武器比自己這鬼頭刀強了無數倍,有了它,基本上就能保持不敗之地!

魏長征不習慣被人拒絕,眼神一凝搖了搖頭退到一邊,既然這家夥自己找死,誰也救不了了,看了眼已經站好的雙方,低喝一聲:“開始……”

生死決鬥已經開始,倆人并沒有着急進攻,看着李雷的拿刀姿勢,徐朗譏笑出聲。

“果然是狗一樣的東西,街上的混混都比你強,我讓你三招,三招後會将你淩遲。”

對方的輕蔑讓李雷眼神越發的冰冷,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一系列的事情早就讓他很煩躁,這次更是碰上個煞。筆,胸中的怒火全都爆發出來,滿帶殺意的開了口。

“我家鄉有句俗語,沒事莫裝。逼,裝。逼遭雷劈,去死吧你……”

話音未落,雙手舉刀右腳一蹬地面向徐朗疾馳。而徐朗臉上的譏笑更明顯了,周圍也發來噓聲,看他這兩下子确實不怎麽地,渾身都是破綻絕對必死無疑。

臨近徐朗,李雷高高躍起,雙手緊握刀柄沖着他的腦瓜頂就劈了下來。

徐朗妝模作樣的嘆口氣,只要身子一側移就能躲開,随便在一劍就能把李雷攔腰斬斷,可覺得對這麽個家夥躲避有些失身份,舉劍迎了上去要把李雷震飛。

“咣當……”

金鐵交加之聲傳來,徐朗臉上的譏笑消失不見,只感覺一股不可匹敵的巨力傳來,在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啪……”

手中已是兩品靈器的寶劍被砍得震回,直接就拍在了臉上,把一張俊臉直接拍的凹了進去,鬼頭刀來勢不減直劈而下。

“咔嚓……”

又是一聲讓人心驚肉跳的脆響,再看李雷已經重重的落下,手中的鬼頭刀已經到了徐朗的胯間。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眼前的一幕讓人無法相信,看似毫無境界的李雷,竟然一招解決了靈徒大圓滿的徐朗!接着更恐怖的一幕出現在眼前,徐朗身體的前後中間部位都開始往外噴血,接着腿支撐不住身體,變成兩半向兩側倒去,五顏六色的內藏和白色腦漿流了一地。

“島主,獲得靈魂之力99點。”

管家及時的提醒,李雷一直陰沉的臉這才露出笑容,沖着徐朗的屍體重重的吐了口吐沫,把掉落在一旁的寶劍撿起,插在了腰帶上。

“少爺……”

随着一聲凄涼的吼叫傳來,周邊立刻炸了窩,人們議論紛紛,慘烈的場面根本沒引起人們的不适,只對一個看似毫無靈力的人為什麽能殺靈徒大圓滿感興趣。

“你竟敢殺了我們少爺,等着徐家的報複吧,絕對會誅滅你的九族。”

幾個身影跪在屍體旁嚎啕大哭,一人指着李雷破口大罵,李雷提刀就要幹掉他,可想到這可是個“法治社會”,把手伸進懷中把死鬥令取了出來,一把塞進罵自己之人的手中,接着把插在腰帶上的劍拔出,塞進了對方另外一只手裏。

“好了,我們決鬥吧。”

戲虐又殘忍的笑容從臉上浮現,這徐朗的貼身侍衛傻了眼,死鬥令和寶劍從手中滑落,剛才他只是被李雷殺氣騰騰的樣子吓住了,根本沒注意他往自己手裏塞什麽,等發現已經什麽都晚了。

“饒命……大人饒命啊!”

這人一改咒罵時的表情,沒想到只想表現下對徐家的忠心卻迎來這樣的下場,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而其他人早就擡着屍體跑了。

“我可以開始了嗎?”

扭頭望向魏長征,帶着無害的詢問語氣,魏長征滿含笑意的點了下頭。

“他可以用財物贖……算了,當我沒說!”

魏長征剛剛開口,一顆帶血的人頭就滾到腳邊,看了眼嗜殺的李雷,眼中掩飾不住的贊賞。

“你很好……”

李雷無所謂的撇撇嘴,彎腰又把決鬥令和寶劍撿起,剛站直身子就感覺一只大手搭上肩頭,腳一離地就被抓着飛起。

“慢點……我真怕高……”

聲音逐漸遠去,人逐漸變成小黑點又消失不見,留在軍營裏的人卻久久沒有散去,讨論着這劊子手到底是什麽境界,這李雷一下算是出名了。

上千米的高空,堪比飛機的速度,雙腳還懸着空,冷風迎面撲來,單薄的衣裳被吹的呼呼作響,而所有的安全措施就是抓着肩膀的一只手。

第一次感受這樣的情景,不害怕那是放屁,李雷都快被吓尿了,直到飛到比戰天縣還大數倍的城市速度才慢下來。降落到一處類似道觀的龐大建築群之內,魏長征這才松開了手,李雷一屁股就癱倒在地上,渾身顫抖個不停。

“呵呵,第一次都這樣,慢慢習慣了就好。趕緊起來,我給你安排個差事。受了我師父一句稱贊,豈能只當凡間操賤業的劊子手。”

這首席大弟子魏長征似乎心情很好,說話也變得和藹,可骨子裏都帶有種傲氣。只是為了師傅一句稱贊,才把這李雷弄來這郡府的天龍分教之內,要不然管他去死。

這天龍分教內來往的人不少,見到魏長征無一不彎腰施禮,魏長征沒有嫌煩,一個個的回禮,并帶着李雷前往安排差事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