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軍團派系

(更新時間:2003-12-2021:10:00本章字數:5890)

比起喜歡新鮮事的耐達依和沒什麽心眼的明斯克,尼路顯然就不是那麽好設計了。

尼路一邊走在袅無人煙的東陸北道一邊計算這天可能的過夜地點。還在推算著,便發現前方明斯克的氣息突然出現混亂。怎麽回事?尼路忍不住納悶起來。同行這麽多天,明斯克氣息混亂這還是第一次。雖然這個混亂相當小,但尼路卻一點也沒忽略它。這情形要是發生在其它人身上或許還不會引起尼路的注意,但一但發生在素來冷靜的明斯克身上,尼路就幾乎可以肯定前方必定有狀況。再進一步推想,以明斯克的性格,若有狀況也絕非他主動挑起,最有可能是被迫動手之類的。所以他一感應到前方明斯克氣息略顯混亂時,便知前方有變,馬上提高警覺。

既已提高警覺,尼路不禁浏目望去,迅速評估可能到來的狀況。只不過,這種地方并不是個适合埋伏的地方,因為一眼望去幾乎都是沒有遮蔽的大平原,居民似乎也不多,只偶爾看到幾間低矮的農舍座落其中。盡管有些丘巒起伏因為視線死角,無法顧及,但只要來者再靠近,行蹤就會暴露。這種一看就與寧靜祥和幾乎畫上等號的地方,要是發生事端也實在太過突兀了點。因此,當他遇見狀況時,老實說是有那麽一點驚訝的。

只見路上一個看起來四·五歲的人族小男孩,一個人站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東路北道上,哭得好不凄慘。

這是單純的事件還是學院的考驗?尼路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認定是後者。因為,一個小男孩實在沒有任何理由獨自出現在這荒涼的地方。只是,這種明眼人一看就覺蹊跷的考驗難道不嫌莽撞了些嗎?尼路自然不知道,他們這些人選的路給負責測驗的兩批人員帶來多大的麻煩。大部分人都還落在後頭,忙著設計人族大隊,這些抄近路的先鋒官反而沒人顧得到,因此,為了避免漏掉了這些人,好不容易追上了,哪裏還管什麽地方,要做怎樣完整的安排,直接計劃一出就執行了。

“這孩子怎麽會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呢?”尼路心中打了個突。

雖然納悶,但尼路還是上前去,問道:“小弟弟,你怎麽在這裏啊?”小孩子比較單純,或許套個幾句就可知道真相了。

小男孩還是哭,帶著斷斷續續的哽咽哭腔道:“我…。我要……回家……。”說著拉住尼路的衣角。

尼路思索了一會,突然露出和善的笑容,柔聲問:“小弟弟,你家在哪裏裏?”

小男孩用手抹了下眼淚鼻涕,嗚咽地道:“小傑不知道……”說著又號啕大哭起來。

“那麽是誰帶你來這裏的?”尼路努力忽略尖銳穿耳的苦聲,耐著性子問。

小男孩又哽咽一會,這才委屈地道:“叔叔……”

“那叔叔呢?”尼路振奮地追問。

小男孩聞言,哇地一聲,又哭了起來:“叔…叔叔……不…不見了…”

尼路皺著眉,看著小男孩不像做作的表情,心中的想法不禁有點動搖。會不會只是單純的迷路或是遺棄事件呢?但是,一個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有辦法走這麽遠,到這荒涼偏僻之處?就算有人帶,那段路肯定也太過遠了一些。心中思量著該不該送著這個小孩回家時,一群八個人的漢子卻突然從遠處跑了過來。

尼路看著八人稍嫌整齊的步伐和隊伍,不禁陷入思索中。

“放開他!”為首的壯漢道。

尼路呆了一呆,直覺反問:“為什麽?”

壯漢橫起大刀,兇狠地道:“我們兄弟盯這小孩已經很久了,可不能讓你撿了便宜!”

“便宜?”尼路不解。撿小孩還要負責他的吃喝拉撒睡,有什麽便宜的?

另一個大漢也大歩上前,附和地道:“聰明的就不要擋大爺的財路!這小孩是我們商會要的!”

任尼路再聰明,此刻也真是迷糊了。有商會專門撿小孩的嗎?

“你們商會要這小孩做什麽?”尼路納悶地問。

衆漢們也愣了一下,好一會才爆出一聲譏笑:“敢情這楞頭青是行外的!別理他,把小鬼帶走!”

帶走?雖然不十分确定這件事是不是刻意安排,但要是不是,他袖手旁觀可是會害了這孩子的。于是尼路往前一歩,攔在小男孩前面,追問:“你們帶他到哪裏?”

衆大漢你眼望我眼,好一會兒為首的壯漢才擺出友善的表情:“這位兄弟,這孩子沒人養,我們兄弟帶他回去供他吃供他住,這可是做好事哩!”

世間有這麽好的事?難道這些人竟是奴隸販子?尼路心中警鈴大響,不自覺開始上下左右仔細打量起這些壯漢。這一看,卻讓尼路看出端倪,忍不住悄悄揚起一抹冷笑。

就在尼路觀察的當兒,兩名漢子已上前抓住尼路身後小孩的手臂。尼路本想阻止,但是,眼珠子一轉,心中透亮,突然改變了主意。

“是啊!你是應該供他吃供他住,自己的小孩就是要自己養啊!”尼路這麽說。

漢子們一呆,對看了一眼。

“你他媽的胡說什麽?”為首漢子罵道。

尼路眼中寒氣一閃,退開一步,冷靜地道:“這孩子明明認識你們,你們倒想裝不認識了?”

原來,剛剛還哭得好是凄慘的小孩,在衆大漢出現後,卻停止哭泣了。将兩顆大大的眼睛看向大漢中的其中一人。小孩在陌生的地方,若非遇到熟識的人,是不會這般安靜的。

衆大漢聞言,臉上不禁浮現尴尬的表情。這孩子是當中一名大漢在一戶熟識的農家借來的,目的是讓他當測驗的引子。打算藉此激尼路動手,并将小孩劫走,測試尼路的反應,是繼續追下去,還是放手不管。要是動手了,那麽衆人再想辦法将他引到預定設伏的地方。沒想到測試才一開始,就讓這個人看出了破綻。如此一來,接下來的各種安排都用不上了。

只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尼路看出的還不只是這些。

“你們都是軍人,當然不可能當起攔路的盜匪。你們會在這裏出現,不外乎是學院的測試。但是,學院的測試,為什麽由軍人負責?”尼路一邊揭穿他們的身分,一邊提出自己的疑問。

衆大漢一聽全都大吃一驚,忍不住便開口追問:“你怎麽知道?”

這話不正是承認自己的确是軍人嗎?雖然此話一出,衆大漢立刻驚覺不對,可惜卻已遲了。

尼路笑看大漢們懊惱的神情,也毫不吝啬地公布他判斷的依據:“首先,你們從那裏跑來的步伐太一致,隊伍太整齊,一看便知受過正規訓練。而且,你們腳上穿的明明就是軍靴,不論是質地還是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響都跟一般的鞋子不同。”

衆大漢聞言,将目光轉向腳上的鞋子。的确,軍隊的鞋子比較高,質地比較硬,踩在地上的聲音也比較沉,就連留在泥地上的腳印都與一般鞋子不同,他們習慣了反倒沒發現這些差異。

沒料到會被人發現真實的身分,一時之間,衆大漢面面相觑,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尼路可不管他們的掙紮,伸手便将旁邊的小男孩推向他們:“你們應該是負責測試的,要測什麽?心性善惡還是武功強弱?如果是心性善惡,這也不用試了,試不準的。如果是武功強弱,那你們幹脆直接動手會比較好。”

衆大漢為難地對視一眼,這樣的智能,有沒有動手測試似乎已經不再重要,只是上頭命令必須要動手……,而他們,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于是衆大漢先後舉起刀,吶喊地攻了上來。

一旁的小孩被這樣的聲勢吓到,“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尼路将小孩推到一旁,輕松自在地展開身法,一邊躲避大漢們的攻擊,一邊在心中估量著。他可以迅速解決這些人,如果他們只是一般盜匪的話。不過,他們不是盜匪,而是軍人,人族第一強國的軍人,這讓尼路起了猶豫。這樣難得的經驗,似乎不應該浪費,藉由與這些人的交手,應該可以看出人族軍人與龍人戰士間的差異。于是尼路決定多花一點時間跟這些軍人耗。

經過好半晌的起落閃避、趨避擋格,尼路發現,單就個人的修為來講,十個人族軍人拍馬都比不上族中一個龍人戰士,更別說是居龍人族戰力主幹的魔龍士。只不過,人族顯然有一套很完善的聯合攻擊方法,截長補短,互相支持,配合起來竟也有模有樣,難以各個突破。如此,只要十個人圍住一個人,勝負倒也在未定之數。剛好,人族最不缺的就是人,也難怪人族可以跟其它各族一較長短而不遜色了。

看清衆大漢的攻擊模式,也比較過他們與龍人戰士間的差異,尼路不想多作耽擱,一騰身便脫離包圍網。雙掌一擺,流炎掌全力展開。

流炎掌比蘊火掌要高上一層,蘊火掌僅是利用體內外元素的共鳴,在掌面聚集火元素攻擊,但是流炎掌卻是實實在在将元素吸進掌中,讓一雙肉掌布滿火元素。流炎掌因為吸收元素的過程中,多了一層濃縮的手續,所以攻擊威力自然要比蘊火掌高上許多。流炎掌出手的特征不只是高熱,更在于氣場的效果,随著掌勢開展,掌勁所及,外面的火元素會與掌中的火元素呼應。功力高的人,使起流炎掌更可以成功化出火焰,身處其中的人就會面臨被火圍困的窘境,被他一印上,灼氣迅速入侵,極難逼除。只要灼氣無法完全逼除,那麽每逢正午暑氣最重時,灼氣就會開始作怪,全身高溫不退。要是處理不當,更有可能因為體內灼熱,熱度太高,內腑受創,積痨成疾。

人族軍人本就不擅長應付魔法攻擊,尼路這一手夾帶魔法攻勢的流炎掌,恰好将他們治得死死的。八個人原本還打得有板有眼,雖然說不上占優勢,但要撐上一段時間總還沒有問題。可惜,流炎掌一出,幾個大漢人人縛手縛腳,都不敢過度靠近,反倒便宜了尼路。

尼路一手推出流炎掌,就得有人退,一退,尼路就順勢一個回身,另一掌補上,狠狠實實地印了上去。他使出的流炎掌說是攻擊人,還不如說吓唬人來得貼切。

依樣畫葫蘆解決了三個人,終于有人冒險迎上。

尼路眉一挑,毫不客氣,左掌橫拍而出,右肩回縮,一柄大刀從旁滑過落空。大漢一驚,見尼路左掌逼近,左拳揮出直擊尼路胸口,企圖圍魏救趙。尼路夷然不懼,左掌回收,側身一仰,帶著呼呼拳風的一拳正好由上方掠過。大漢兩擊落空,見勢不妙,左腳尖用力一點,連忙往右邊躍退。其餘大漢見狀也迎了上來。此時,尼路已經腳步一旋,就著側身微仰的姿勢回身向右,正好來到大漢的背心,見著大漢背後空門大露,要真不打豈不是對不起自己了?!流炎掌輕輕印上。

“啊───!”大漢挨掌,慘嚎一聲,身體一偏,随即倒卧于地。

這一掌因為尼路留手,加上大漢反應的快,沒有傷到要害,但是,挨上這一記,恐怕沒有十天半月是別想離開床上了。更何況,痊愈以後,每逢正午,都要忍受燒灼之苦。除非他能每天準備大量的冰塊,退去身體的灼熱,或者得到功力高深的人幫助逼除灼氣,要不然,這一輩子可以說是毀了。

尼路一擊而中,并不擔心大漢還有餘力攻擊,只将注意力放在其餘四個人身上。其餘這四人并沒有為同伴的犧牲而有絲毫的猶豫,仍舊惡狠狠地橫刀攻上,但看得出臉上已有悲憤之色。

尼路一個後翻,避過分從左右後方劈來的大刀。人還在空中,右掌便按向後方來攻的漢子頭顱。漢子一聲沒吭,軟倒在地。若是讓流炎掌直擊頭部,看來就算不死也成了白癡了。幸好尼路并不想在人族公然鬧出大事端來,因此臨時收回流炎掌力,大漢只是神智一昏,昏倒了。

所謂,唇亡齒寒,其餘三人見同伴一個個陸續倒地,心中也是又害怕又緊張。但是,沒有取得戰果,回隊之後将會受到嚴厲懲罰的壓力,讓他們撇開這些情緒,迅速反應,反手一劈。

尼路才一落地,刀已經攻到面前。尼路臉色不變,掌勢全開。右掌由外向裏一圈,一條烈焰迅速成形,以尼路為中心,團團圍繞。尼路毫無異樣,倒是圍攻他的三人頓時覺得襖熱難耐。

方才利用游擊方式解決五人,這會兒尼路轉而采取近身接戰,他的步伐靈活多變,任三名大漢如何努力也無法成功将他困住。藉著歩法的優勢,尼路左掌橫前,左拍右打,在層層刀影中穿梭自如,三只大刀受到尼路的幹擾,反倒互相牽制,招式無法開展。

左掌主攻,右掌藏于左掌攻勢之後。殺機暗藏正是龍人族掌法的精随所在。只見,尼路右掌剛一逼退一名大漢,另一名大漢已經從左邊攻來。尼路馬上左掌一橫,竟以肉掌擋在鋼刀之前。大漢心中一喜,手上大刀奮力劈上。鋼刀劈上尼路小臂發出“铿”一聲響亮的聲音,鋼刀應聲飛出。大漢怔愣地舉著發麻的手,他的刀,竟被一條手臂震得脫手而出?!

這一下,三個大漢都傻了。愣愣地看著大刀橫越天空,畫出一道抛物線,然後落地。落地的大刀揚起一片灰塵,然後“喀”地一聲脆響…,碎了!大刀碎成了一片片的鐵片,上面還布著白白一層寒霜。

尼路沒跟著三個大漢發傻,鋼刀一落地,橫著的左手便順勢直推,拍上了漢子的胸前。漢子應掌後跌,僵卧于地。

原來,尼路竟然出人意料之外地偷偷撤回右掌的火元素,左手同時暗運破冰掌。趁著三人都以為殺手在右手時,左手卻忽地成為主攻。大漢不察,自然吃了暗虧。

這名大漢倒地,另兩名大漢猛然從怔愣中回神,還來不及細想,尼路又已攻上。

兩名大漢迅速對視一眼,振作精神,大喝一聲,一攻下盤一攻上盤。可惜,尼路象是算準了一樣,攻下盤的大漢刀才劈來,尼路已先一歩躍起,一腳踩上刀背,藉力在空中頓了一下,這一頓,攻上盤的漢子沒料到,刀劈去已經來不及改變方向,一刀直直往尼路面前送去。尼路一偏頭,右手一推,大漢直覺後退。尼路趁機反手奪刀,往後一拉,尖刀直直刺入攻下盤的漢子的背心。“铿”地一聲金屬交擊聲,大刀應聲折斷,而漢子則嘔了一口血,往前撲倒。

要是漢子身上沒穿铠甲,這一刀恐怕就是對穿個透心涼了。

被奪刀的漢子一呆,作夢都沒想到這人氣勢洶洶地拍掌而來,目的竟然只在奪刀。

尼路又解決了一個,沒多做停頓,順勢前撲。漢子沒了大刀顯然顯得有些慌了,只得握拳而上,胡亂打一通。他也知道之前有刀都沒尼路的辦法了,更何況是空手呢?他心中實在是想大喊投降的,但是,一但投降,回了隊裏也沒有活路了。

尼路自然不知道他的掙紮,更猜不到大漢心中轉著投降的念頭。因為龍人族的戰士從來不投降,所以,他以為這群人族軍人也是如此。

尼路輕松架開漢子的大拳,再一手抵住随後跟上的另一拳,擡腳一踢,漢子應腳滑退五尺,面色慘白,嘴角滲出血絲,跪伏了下來。看來受創不輕。

八個大漢躺了一地,除了一個昏迷之外,其它七人還算清醒。尼路看了一眼,确定他們已無反抗力之後,才拍拍雙手,對著衆大漢道:“這樣的測試應該夠了吧?雖然學院規定不能殺人,但是你們要是再動手,我就無法保證能做到學院的規定了。”

第 91 章 付清現身

第九十章 付清現身

這是?被這股可怕的氣勢所籠罩,衆人皆感到難以呼吸。

靈修!

衆人震驚的看着突然出現在前面的青衣中年人,他的全身上下無一不散發着懾人魂魄的可怕威勢。

“付長老。”看到來人方大雲三人趕忙上前行禮到,付清可是東峰長老之一,在東峰之中地位極其尊貴。

行完禮的三人才發現林炎依舊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付清。

“付清!”林炎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終于知道這一切都是誰策劃的了,既然付清出現,那麽謝奇估計也就在這附近了。

“林炎,我們又見面了!”付清微笑道。

他們認識?三人疑惑的看着付清林炎兩人。

“你怎麽會在這裏?”林炎冷冷的看着付清,既然他已經現身了,那便已經到了必須一戰的地步。

付清露出了平和的笑容:“還不是為了你,你說你的面子大不大?”

方大雲三人心中一驚,付清身為外門東峰的長老只身來到這裏卻只為了林炎,林炎與他之間究竟是恩是仇。

“這一切都是謝奇所為吧。”林炎眉頭一挑問道。難道在進鬼霧森林之前隐隐有被人窺視的感覺,看樣子就是謝奇三人。

“聰明!”付清微笑着說道。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告訴我們這裏有很多魔核的老人。”人群中突然有些喊道。

被他這樣一說,衆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他們能來到這裏全都是付清的一手所為。

林炎眼中寒芒一閃,這麽說展鵬受盡折磨也是付清的原因。

“小子,你的運氣很好,那變異妖屍都沒能殺死你。可是,你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了!”他看着林炎冷冷道。

付清的語氣瞬間一轉,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看着林炎,當初他不過是七重天,三個月沒見已經是九重天後期,如此恐怖的修煉速度就算是整個東勝國也沒有幾人可以媲美,若是再過些時日很可能就突破成為靈修強者,此子絕對不能留!

想到這裏,付清的眼神中盡是冰冷殺意。

“謝奇呢?”林炎冷冷問道。

“殺你,我一個人足夠了!”付清淡淡道。

林炎松了一口氣,若是三人同時出現在這裏他絕對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僅僅付清一個人雖然把握不大,但也不至于沒有絲毫勝算。

“那就……戰吧!”話音未落,林炎将自己的氣勢徹底不掩飾的釋放了出去。

方大雲三人感覺腦子不夠用了,他們似乎不僅僅認識,更有血海深仇,只是如果真是這樣,林炎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看到兩人的反應,原本打算勸和的三人只好放棄了那個荒唐的念頭。

而其他外門弟子則是看白癡一般的看着林炎,向一個靈修發起挑戰,沒吃錯藥吧,靈修之下皆蝼蟻,煉體境九重天再強也不可能是一個靈修的對手。

“那小子真夠狂妄的,長老一定要代我等教訓他。”

“就是,付長老一定不要留情,真不知天高地厚。”

“……”

付清沒有理會衆人而是看了一眼林炎緩緩問道:“如果我沒猜錯,上次你之所以可以擊傷我三人,用的是類似傳承的力量吧。”

原本正在争吵的衆人瞬間靜了下來。

他……他曾經擊傷了付長老,還不僅僅是付長老一個人?所有人的嘴巴張的可以塞進一個煮熟的雞蛋。

“是又如何?”林炎不可置否。

“而且還是一次性的力量吧。”付清眉頭一挑逼視着林炎。

林炎毫不畏懼淡淡道:“沒錯。”

到了這一步撒謊并沒有什麽用,付清不可能放過他,他也不可能放過付清。

“小子,是不是有些後悔了,那時候沒讓龍老殺了我們三人。”付清低笑一聲說道。

沒有了傳承力量的林炎他随手就可以捏死,根本構不成絲毫的威脅。

“我林炎做過的事從來不需要後悔,倒是你,難道不知道宗門有規定獵魔大會時期除了外門弟子不能進入鬼霧森林的嗎?”林炎緩緩開口道。

就算是靈修,他已經殺了一個展天成就不怕再多一個付清。

“哈哈哈!笑話!”付清大笑一聲接着說道:“你覺得我們三人會在乎這些嗎?只要殺了你們所有人,死無對證,就算宗主要查也無從查起。”

付清說完,冷眼看着在場的所有外門弟子。

“他要殺了我們所有人。”衆人大驚。

“付長老饒命啊!”權衡利弊之下立刻有人跪地求饒。

緊接着一大群外門弟子全都跪了下來,哭着喊着求饒。

付清冷眼一掃,他當然不可能殺了所有人,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天靈宗是一定呆不下去了,之所以這樣說,只不過是為了給衆人一個下馬威。

“不殺你們也可以,只要你們不把今天發生的事說出去,我就放過你們。”付清冰冷的聲音再次傳遍全場。

“放心,林炎原本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怎麽可能為了林炎出賣付長老,大家說是不是啊。”蕭岩這時候站了出來緩緩開口道。

第 87 章 (27)

這知味觀沒有大堂,一進門便是假山林石的室內景觀,布置得很風雅。

難怪這裏的花銷如此大,來這裏消費的不僅僅是美食,還有這樣惬意的舒适。

因為姬紫月的緣故,副掌櫃熟門熟路地領着她們去了姬府常年包下來的房間。

房間裏的布置也是清新風雅,連擺件都是極其考究的,随手一件出去,都價值千金以上。

舍得下這麽大的本錢來弄這麽一個大酒樓,她倒是真想見一見這個酒樓老板了。

“姬小姐,菜單可還是照舊?”

安排人落座後,那副掌櫃笑得谄媚,躬身詢問着姬紫月。

“無妨,今日貴客是這位唐姑娘,她來點菜。”

姬紫月臉上的面紗仍舊沒有摘下,她目光看向了樓婉君這邊,示意副掌櫃将菜單遞給了她。

副掌櫃沒瞧到方才外面的那一幕,所以便将姬紫月的話給當真了,拿着菜單就遞給了她。

樓婉君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沒有看菜單,而是斜靠在椅子上,眼角餘光瞥着那副掌櫃問:“你們這裏什麽都有?”

那副掌櫃知道是貴客,也不敢怠慢:“不敢說,若是在我們知味觀都沒有的食材,只怕是這聖炎帝都裏也是找不到了。”

“是嗎?”她微微挑眉,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姬紫月。

想要用這種技倆來刁難她,那未免太幼稚了些。

“清炖龍須魚,黃金五色雞,紅燒黃金虎這三樣可有?各來一份,其餘的你按照姬小姐的來就是。”

她懶洋洋地報了三個菜名,這些食材,是在她殘域裏吃的,現在想想她都忍不住嘴裏冒出了酸涎水。

那副掌櫃原本還準備記下來的,可是她才一開口,那副掌櫃就愣住了,臉上的笑容有些發僵。

龍須魚、五色雞、黃金虎,這些都是層次不低的源獸,想要捕殺,談何容易?

別說是這副掌櫃的愣住了,就連姬紫月都微微蹙眉。

她美眸盯着樓婉君,見她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感覺她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難的。

這三種源獸在大荒極少,尤其是那龍須魚和五色雞,在大荒早已難見蹤跡,至于那變異種的黃金虎,生性殘暴得很。

而食材講究一個新鮮,知味觀既然能做成這種規模,在食材的取料上當然是很考究的。

那些新鮮的源獸,可以說是現殺的。

就算是能捕捉到黃金虎,以它生性殘暴的性格來看,只怕還沒有送到酒樓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根本是不能上桌的。

“放肆!這裏是知味觀,是聖炎最好的酒樓!你說的這三種源獸在大荒蹤跡難尋,難以捕捉。我們家小姐好心請你吃飯,你卻百般刁難,果真是窮山惡水多刁民。”

不等樓婉君再說話,跟在姬紫月身邊的婢女當場就發飙了,橫眉豎眼地瞪着她,說話語氣更是刻薄得很。

樓婉君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她幹脆把修長的雙腿交疊搭在了桌面上,臉上神色慵懶,峨眉上揚:“哦?是這樣嗎?”

那副掌櫃的也瞧出了門道來,臉上對她谄媚的笑容也微微減少了。

他臉上笑容收斂,微微躬着的腰也挺直了,語言有些譏諷地說:“唐姑娘高估小店了,且不論這三種源獸是否蹤跡難尋,就那龍須魚就難以捕撈。若是唐姑娘誠心光臨小店,自然是好就好茶地招待,若姑娘只是誠心刁難,只怕小店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他的話說得很漂亮,話裏話外都是樓婉君的不是,他們自己店裏沒有的食材,倒是成了她的故意刁難了。

樓婉君也沒有急着反駁,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眉眼含着戲谑的笑容。

“說完了嗎?”她微微挑眉瞥了一眼那副掌櫃問道,目光朝姬紫月看了過去,嘴角扯出了一抹譏嘲的笑意。

她擡手摸了摸流星镯,從裏面摸出了幾塊晾幹的肉脯,這是當初在殘域裏存的,還剩下一些,幸好沒有全部吃幹淨。

“既然姬小姐沒有吃過,這些就權當是我今天請客了,雖然是肉脯,但是嘗嘗還是可以的。”

她笑着說了一句,收回自己的雙腿就站了起來,欲要離開知味觀。

姬紫月見她甩出來的幾塊肉脯,不多不少,正好是她剛才說的那三種食材。

頓時她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那副掌櫃和那婢女的臉色也是僵住了。

他們這才剛剛嘲笑完,她就甩出了這些肉脯出來,這不是打臉是什麽?

“哼。”那婢女冷笑一聲,目光鄙夷地盯着她:“早說嘛,你要是喜歡吃這種幹貨,唐姑娘你想吃多少吃多少,龍須魚、五色雞雖然蹤跡難尋,但您要是要幹貨,這還是有的。”

樓婉君腳步頓了頓,微微偏頭掃了她一眼,語氣充滿戲谑:“是嗎?那不妨請姬小姐嘗過之後再說話?”

“你……”

“好了,唐姑娘是我請來的貴客,哪裏能容得你在這裏放肆?”

那婢女氣炸,指着她的鼻尖就想要破口大罵,卻是被姬紫月給及時阻止了。

樓婉君瓊鼻微微發出一抹輕笑:“謝過姬小姐的這頓大餐了,着實是令我大開眼界,告辭。”

說着,她就兀自離開了。

她原本還好奇這個姬紫月是多麽清傲的一個聖女呢,原來也不過是個俗人罷了。

只不過她是個身份比較尊貴的俗人而已。

姬紫月也沒有攔着她,她的目光看着桌面上的那幾塊肉脯,腦海中想到了容止之前說過的一些話,五指不覺微微收緊了幾分。

400 意外對手

樓婉君出了知味觀後,她嘴角勾着笑容,顯然心情是很不錯的。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知味觀,雙手束在身後,穿梭消失在了人群中。

這一場天空之戰,她要為自己而戰。

“小姐……”

而知味觀中,那婢女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姬紫月的反應,心底對樓婉君是恨透了的。

姬紫月美眸目光略有冰冷地盯着桌子上放的肉脯,忽然就伸出手去撕下了一點放進了嘴裏。

婢女在一旁見狀,本是想要出言制止的,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姬紫月嚼了嚼那肉脯,雖然是隔着面紗,卻依舊能夠清晰地看見她臉上咬肌的動态。

“果然是極好。”

她淡淡地說了一句,身上清冷的氣息就更冷了。

婢女和那副掌櫃的并不敢說話,幾乎都是下意識地就屏住了呼吸。

姬紫月帶着人也離開了知味觀,樓婉君回到唐府自己的院子時,那頭火翼雷龍就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張着嘴要吃東西。

樓婉君在街上閑逛的時候也給它備了一些東西,小家夥吃的歡快,她的心情也很不錯。

“樓姑娘。”

她正在喂小龍的時候,唐莫寒走進了她的院子,他臉上神色複雜地看着她,走近時,他眼底的複雜之色消失不見。

“唐大哥,有事嗎?”

樓婉君沒有察覺他眼底的神色變化,一邊拿着食物喂着火翼雷龍,只是看了他一眼後便問了一句。

唐莫寒看着坐在石梯上的她,手掌一番,手中出現了一個精致古樸的盒子,遞到了她的跟前:“天空之戰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個東西你拿着,以防萬一的好。”

樓婉君擡頭看着他手中的盒子,伸手拿了過來:“這是什麽呀?”

“我剛得到最新的消息,這一次的天空之戰,動用了至寶乾坤鏡來識別參賽者的身份,所以你的真容是瞞不住的。”

他的語氣很凝重,他也是沒有想到姬家會這樣針對她,連乾坤鏡這樣的至寶都動用了。

“乾坤鏡?”

她微微皺眉,擡頭目光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解這是個什麽法器。

“乾坤鏡乃古器,任何人、源獸在它面前都無法隐蔽自己的真容。往年的比試,都只是檢驗骨齡而已,而今年卻動用了乾坤鏡這樣的法器,看來這一次的天空之戰是會存在變數的。”

唐莫寒眼底露出沉思之色,雖然這是在有意針對,但是他相信這不可能只是針對樓婉君。

雖然她很優秀,但是還不至于讓姬家這樣大動幹戈的。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天空之戰,會有他們意想不到的對手出現,讓姬家都忌憚的對手會是誰呢?

“這是姬家的古器,而姬家作為聖炎帝國的貴族,他們是這一次的評審團之一。”

見她眼底露出疑惑的神色時,唐莫寒便開口解釋了一句。

聞此,樓婉君不禁輕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那他們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想到剛才在東街的情況,她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了。

既然姬紫月已經猜測到了她的身份,她再怎麽隐藏也是沒用的。

況且,她也沒打算要一直這樣隐藏。

“這可能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唐莫寒見她臉上露出冷笑,遲疑着說了一句。

“那還有什麽原因?”樓婉君并不覺得尴尬,反而追問了一句。

唐莫寒四下看了一眼,垂眸看着吃飽喝足在她身邊打着飽嗝,還不時噴出幾縷雷光的火翼雷龍。

“能進去說嗎?”

這天寒地凍的,她融合了火鳳,這樣的天氣對于她而言是算不得什麽的。

樓婉君點了點頭,抱起火翼雷龍起身走到了屋子裏,主動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乾坤鏡是古器,它不單單能識破真身,還蘊含可怕的能量,只是很可惜這姬府這麽百來年了,也再無人能掌控這乾坤鏡。”

唐莫寒坐下了給她解釋,他心中充滿了擔憂,這盛宴帝都的水比以往的更渾濁了。

“雖然我得到了這一次來參加天空之戰的名單,但是姬家在這個時候有所行動,應該是出現了我不知道的參賽者,而姬家是很忌憚對方的。”

樓婉君聽罷,微微皺眉,這聖炎獨占一方,實力雄厚,帝國內也是宗派林立。

這姬家既然是帝都的貴族,而且後嗣中實力都并不弱。

姬家既是身在廟堂,也是身在江湖。

江湖人最不願意的就是跟廟堂的人産生沖突的,而姬家這樣顯赫的身份,廟堂之上就算是有人忌憚和眼紅,也不會明面發生矛盾的。

而且姬家能蟬聯幾屆的天空之戰冠首,帝都的貴族都是明白其實力的,更不會讓族下的弟子去冒險送命的。

這樣一來,那也就只有江湖上的矛盾了。

可是據她所知,這江湖上最強的宗派除了那麽幾個之外,也沒別的了。

而且這些宗派多多少少都跟姬家有些關系,當然也不會自己去找死的。

“這件事情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查清楚,但既然你的身份瞞不住了,這個東西你就更要帶着了。”

唐莫寒轉移話題,他只是想讓樓婉君了解到一些情況而已,并不想讓她憂心。

“樓姑娘,既然你叫我一聲唐大哥,你的周全我會護着的,你也不必覺得為難。另外傳來了消息,你父母和兄長再有幾日就到西山了。”

唐莫寒生怕她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會拒絕,就提前把話給說了。

樓婉君愣了一下就打開了盒子,見到裏面的那枚替死符時,她就立即合上蓋子,推到了他的跟前。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要是唐莫寒送點別的東西,她或許會二話不說就收下了。

但是這替死符何其珍貴?她根本沒辦法還給他的。

唐莫寒似乎早有意料,雖然眼底略有幾分失落劃過,但還是笑着把盒子推到了她的跟前,神色很認真。

“這個我知道。但是我想說的是,在你想要變強之前,是想着要怎麽讓自己活下來。這枚替死符雖然珍貴,但是我相信用在你身上,會更有價值。”

“再珍貴的寶物,如果沒有用武之地,也一樣是廢物。而且你也別忘了,我們是合作關系,我當然也要保證你的安全對嗎?”

“我們的目的是取得勝利,并且還有命去享受勝利,對嗎?”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俊美的臉龐上始終都挂着淺淺的笑容,很溫和。

401 天外之境

面對他這樣的說法,樓婉君是無力辯駁的。

只是連唐莫寒都說得這樣的慎重,那麽對方的實力必然不弱的。

“少主!”

正當兩人正說着話的時候,外面有侍衛走了進來,臉上神色很凝重。

“何事?”

唐莫寒沒有要避開樓婉君的意思,直接張口就詢問了那侍衛。

那侍衛見此,也沒多做猶豫,把一封密函拿了出來,遞給了他:“騰龍戰那邊有了新的變化,獎勵中增加一株九死還魂草。”

樓婉君對藥草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她見到唐莫寒在聽見這“九死還魂草”的時候,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沒有說話,而是耐心地等着他把密函看完。

“看樣子這一次的騰龍戰會很激烈了。”唐莫寒說着,一邊把密函遞給她。

樓婉君沒有多想就接過密函細看,內容是關于這一次好騰龍戰的變化。

“另外,我們的人還發現了一隊從天外之境來的人,這兩三日就應該進城了。”

那侍衛又補充了一句。

天外之境。

這四個字讓唐莫寒淺綠色的眼眸迸射出一抹凝重之色。

樓婉君把密函放下,臉上露出迷惑:“什麽是天外之境?”

唐莫寒看着她,心底有些無奈,也很好奇這兩年裏楚北陌到底是教了她什麽?

“天外之境不歸屬任何一國,是一個部落,遠在西域。”

他給她解釋,擡手示意侍衛退了下去。

“天外之境的實力很神秘,他們手中掌握着兩大秘術,四象神力和紫陽術。”

“這四象神力可以不懼任何境界的人,只要你能夠完全掌握,四象神力能夠困住你想要困住的人。”

“我曾經聽爺爺說過,天外之境曾用過一次四象神力阻擋侵犯他們部落,百萬雄兵幾乎是在一瞬間全部自殺,死與四象神力之下。”

唐莫寒解釋,他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姬家要這樣慎重了。

“那紫陽術呢?”

樓婉君詢問,這天外之境她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不過既然能讓姬家和唐莫寒如此慎重的,實力必然是雄厚的。

“紫陽術我也不是很了解,關于紫陽術的記載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人見到他們使用過。”

唐莫寒搖了搖頭,連天外之境的人都來了,那麽他的計劃只能改一改了。

“既然天外之境不歸屬任何一國,怎會來參加聖炎的天空之戰呢?”

樓婉君很疑惑。

唐莫寒看着她,心底有些無奈:“天外之境很特殊,只要他們想,就算是去參加其他國家的賽事都是沒問題的。這是各國皇室跟他們之間的協議,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聞此,樓婉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的計劃原本是想要取代姬紫月的地位,現在看來是得好好計劃一番才是了。

她掌握的武技和法門并不多,占據優勢的是她的源魂和肉身都很強大。

赤月箭術、六源聖劍術、斬天訣、摘星手,以及從《六藏源錄》中領悟到的源紋。

還有火鳳之術、十二鎖龍柱,以及她佛道妙術時鳴雨。

這麽細算下來的話,她掌握的妙術不少,流星镯、黑鞭以及鎖龍柱都是上乘法器。

她還有魂劍、魂釘以及那極為罕見的建木。

那建木可變化成為箭矢,魂劍雖有一股邪惡之氣,但是殺傷力十足。

魂釘卻是極為神聖的,她自吸收了魂釘之後還從來沒有使用過。

尋常人至多也就只能吸收掌控一枚魂器,但是她源魂不同于普通人,所以她有兩口魂器,這是她的優勢。

她的劣勢就是,她所學的這些都是沒有完整的道統傳承,不像是那些宗門弟子,一套接着一套的。

這要真是對戰起來,她還真是有點吃虧的。

而且現在她沒了雲水劍、赤月寶弓,她就算是有再厲害的劍法和箭術也難以施展出來。

“樓姑娘?”

唐莫寒見她有些走神,便喚了她一聲。

他以為是剛才說的話給了她壓力,便寬慰她:“你也不必太擔心,雖然四象神力厲害,但對修習者的源魂要求很高。姬家應該也是為了防止這樣的狀況出現,所以才動用了乾坤鏡。”

樓婉君這才回過神來,她點了點頭問:“唐大哥,我想買一把趁手的劍,帝都哪裏可以買得到?”

“劍閣應該是可以的,你會劍法?”

唐莫寒看着她,感到有些吃驚。

“略懂一點,有備無患嘛。”

她笑着說,只是要不是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動用《六源聖劍術》的。

那劍術之威,她是親眼見到過的,一劍斷萬古都不為過。

“那我去幫你準備一下,我們去劍閣看看?”唐莫寒看着她詢問。

他心中還思忖着給她找一些寶甲,寶衣之類的,天外之境這一次來參賽,誰也捉摸不透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樓婉君搖搖頭:“唐大哥你已經幫我很多了,你去忙你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去劍閣。”

一來她是不太想麻煩唐莫寒,二來她不想讓自己總是跟唐莫寒有金錢之間的糾紛。

唐莫寒似看出她的心思,心底微微有些失落,但他從來都不是那種強求之人,便點點頭:“那好,需要給你準備代步的車駕嗎?”

“不必,我走走就好。”

樓婉君搖頭,她把替死符收了下來。

唐莫寒見此也沒再多說什麽就離開了她的院子,她看了一眼外面的紛紛揚揚的白雪,抱着火翼雷龍又出了唐府。

找人問了路之後,她就朝着劍閣出發。

劍閣在西街,是一座七層的建築,很古樸。

她走了進去,立即就有夥計過來招呼。

“客觀,想買什麽樣的佩劍?最近我們新出了一批,造型很精美,最适合您這樣的女子。”

夥計熱心地給她介紹。

樓婉君的目光在這一層中琳琅滿目的各色長劍、短劍等跟劍有關的商品中環顧了一眼,感到有些無語。

劍乃兇器,而這裏的劍都做得極為精美,很是漂亮,她伸手打開了其中一把,不免感到失望。

這一層裏的劍都是未曾開刃的,很顯然是讓人佩戴做裝飾用的罷了。

“我要的是殺人之劍,不是這些。”

她放下手中的短劍,看了一眼那夥計說道。

夥計頓時一笑:“原是如此,還請客觀随在下上樓。咱們這劍閣,只有三層以上才會出售客觀所需的佩劍,瞧姑娘是第一次來我們劍閣?”

樓婉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藏在她袖子裏的火翼雷龍倒是動了動,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402 接我一劍

這夥計的觀察是極為仔細的,雖然樓婉君動作很快,但他還是看到了那火翼雷龍的腦袋,心中不禁感到驚異。

因為火翼雷龍的緣故,夥計心中很慎重,帶着她到了三層,只要是樓婉君詢問的劍,他都開口一一介紹。

“就只有這些嗎?”

樓婉君看了一圈下來,對這些劍都不滿意,這些劍裏沒有一把跟她産生共鳴的。

那夥計臉上堆着笑容:“客官是第一次來,或許不懂咱這劍閣的規矩。三層以上雖然是賣的飲血之劍,但是客官想要上四層,就要跟守閣人比試一場,方可以上去。”

樓婉君微微皺眉,這麽奇怪的規矩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見。

“那帶我去四層吧。”少女淡淡道。

夥計也沒有多說什麽,他要說的已經跟她說得很清楚了,所以她要是堅持比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客官請随小的過來。”

店夥計領着她朝四層上去,到了四層時,店夥計拿出了一塊令牌給那守閣人。

守閣人如炬般的眼目一瞬就看向了她,氣勢非常。

“這太小了,俺怕一刀就劈碎了她,那不得賠錢?”

那粗壯得跟個巨人似的守閣人收回視線,立即沖店夥計搖頭,很顯然是不願意接受樓婉君的挑戰。

樓婉君聞此,目光也朝那守閣人看了過去。

守閣人粗壯,坦露中胸膛,那一身虬結的肌肉很紮眼,他的身側立着一把跟門板似的闊劍。

這要是一般人見到,定然是會被吓得不輕的,但是這對于樓婉君而言卻不是什麽問題。

“你是怕輸才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那守閣人,淡淡地開口。

“小女娃子,你胡說什麽!?”

那守閣人一聽,頓時就毛了,雙目瞪圓如銅鈴,聲音如洪鐘,震得耳膜生疼。

那夥計見此,不禁感到一陣頭大。

“若是你能接我一劍,算我輸,這四層我便不再上如何?”

樓婉君淡然開口。

她的話雖然很平靜,但是這落在那店夥計和守閣人的耳中卻是十分狂妄的!

“小女娃子,別怪俺不給你機會,俺給你三劍,你能打落俺手中這巨野,這四層俺就讓你進!”

守閣人一把就扛起了那如門板般的巨野闊劍,甕聲甕氣地沖她開口。

“好!”

樓婉君嘴角仍舊挂着淺淺的笑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店夥計無奈,雙方已經達成了協議,那也就只能比試了。

因為劍閣自己的這個規定,所以在劍閣後面有一個極大的武場,設有禁制,以防止武場因比試被劈壞了。

“小女娃子,你的劍呢?”

守閣人見她手上什麽也沒有,立即皺眉。

“這不是沒有才來貴閣嘛?店夥計,勞煩幫我找一把普通的劍。”

她目光看向店夥計,袖子裏的火翼雷龍又動了動,自己就從袖子裏鑽了出來,張口就噴出了一道雷光,把地面給灼出了一團漆黑。

店夥計愣了一下,心中驚詫萬分,随後還是立即去給她找了一把普通的劍過來。

“客官這寵物似乎并不一般。”他把劍遞給了樓婉君,又看了一眼在地上左顧右盼的火翼雷龍。

樓婉君知道這也沒辦法掩藏,略作點頭:“這是火翼雷龍,勞煩你幫我照看一番。”

那店夥計不禁感到驚愕,連連點頭後,就看着那火翼雷龍,待兩人在武場上開始比試時,他就立即步伐匆匆去了劍閣。

“長老,外面來了一個特殊的女子,跟十師兄比試三劍……”

“這點小事也來吵我?打出去就行了!”

正在檢查這一次成劍的灰衣長老很不耐煩。

“不是,那女子身邊養着一頭火翼雷龍,您說她會不會是那個家族的後人?這龍族在大荒已經消失很多年了。”

店夥計神色凝重地說道。

聽他這麽一說,灰衣長老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劍,一陣風似的地去了武場。

而武場上,樓婉君和那守閣人正在比試。

那守閣人站在武場中如一座小山似的巍峨不動,一身陽剛之氣很剛猛。

而樓婉君在他跟前就像是一個稚童那樣,很渺小。

“小女娃子你可別逞強。”守閣人甕聲甕氣地說道,只見他手握那巨野大劍,略有泛青的巨劍頓時劍氣四溢,劍身不斷震鳴,狂暴的劍氣迅速籠罩整個武場。

看着武場裏劍氣肆虐,狂風沙沙,樓婉君臉上沒有任何凝重之色,她靈動烏黑的眼眸中露出絕對自信的笑容,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邪異的笑容。

她豎起手中長劍,瞬間周身爆發出如破軍之勢的劍氣,墨發飛揚,劍威比之更強!

最為可怕的是,她的這些劍氣中暗含鋒利劍刃,狂暴的劍氣氣勢宛若毀天滅地。

四周的空氣都被她這一劍給引走了,滿街長風更是如龍卷一般被她手中之劍吸引。

天空瞬間就陰暗了下來,四周飛沙走石,屋頂積雪更是在這狂暴的劍氣之下蒸發成水汽。

而她的劍氣沒有絲毫要減弱的架勢,反倒是愈演愈強,少女衣袂飄飄,唯有她手中之劍爆發出極其璀目的劍光。

“好強的劍氣!”

店夥計吃驚不已,目光中流露出驚駭之色,他瞥見了那些長風形成一頭如龍般的龍卷,幾乎是頃刻間就将十師兄的劍氣給吞沒了!

灰衣長老也感到很驚愕,原本是來想來看那條龍的,一下子反倒是被這樣驚人的劍氣給吸引了!

“難怪你敢來挑戰四層,原來是有點底子的。”

那一身肌肉虬結如岩板般的守閣人見到這樣的劍氣時,不禁愣了一下,旋即眼底就露出了興奮之色。

樓婉君沒有理會他,雙足一蹬,持劍人騰空,只聽得她喝道:“斷山河!”

随着她的暴喝,只見那些劍氣瞬間被吸引,形成一把無形的巨劍,劍氣噴薄,璀目至極!

轟!

她一劍斬下,昏暗的天空閃電雷鳴,可怕的劍勢如斷萬古,朝着那守閣人直直就劈斬了下去!

這一劍驚天動地,空氣幾乎都被吸走,連同觀戰之人都感到難以呼吸,幾乎要窒息了。

守閣人一驚,連忙扛起他那門板一樣的巨劍格擋!

轟隆!

咔嚓!

沉悶如雷的劍鳴,煙塵四起,只聽得地面石板飛濺的聲音。

403 一劍絕妙

然,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一劍就這樣結束的時候,卻發現那劍光在風暴沙塵中出現璀目的淚光。

細數之下,竟有十劍!

砰砰砰!

綿延不絕于耳的爆鳴,更是引來九天之上天雷滾滾,滿街長風灌注武場。

布置了特殊禁制的武場原本是堅不可摧的,但是在樓婉君這一劍之下卻是在瞬間炸裂,所有禁制完全潰散,武場瞬間就毀了。

當當!

連同劍閣上都挨了幾道劍痕,入木三分,驚得裏面的客人發出尖叫,抱頭鼠竄。

店夥計和那灰衣長老都看呆了。

只有樓婉君自己,她看了看手中那把普通的劍,完全承受不住她這樣可怕的劍氣。

砰!

劍身一陣轟鳴後就爆裂成粉末,竟在一瞬間就随風而散了。

“果然是缺少一把趁手的劍。”

她不禁喃喃自語。

那雲水劍雖然也是很不錯,但也不如她的意,而且那劍她都一并連同赤月寶弓還給了楚北陌。

“這一劍如何?”

她看着煙塵散去,天空雷電消失,變得明朗後,她淺聲詢問那守閣人。

只見那守閣人深陷巨坑之中,巨坑約莫十米,整個武場全然被毀了。

而他的身上挂滿了血痕,那把如門板一樣的巨劍劍身很斑駁,布滿了劍痕。

他擡頭看着站在巨坑邊上的樓婉君,眼目中滿是敬畏。

他從坑裏跳了出來,他剛站穩,他手中的巨劍頓時就斷了一截下來。

他看着手中的斷劍,沖她抱拳:“多謝姑娘手下留情。”

他心中早已掀起了一片駭浪,他完全沒想到這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女,一出手竟然如此可怕。

他這一身的劍傷看似很重,但卻是沒有傷害到他的性命,他也是用劍之人,自然能夠感受到剛才那一劍對方是劍下留情了的。

“無妨,現在我能上四層了嗎?”

她輕輕擺手,這一劍她用的是《斬天訣》裏的“斷山河”。

這一式有多可怕,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她只是想盡快挑選到趁手的佩劍,也沒想過要取人性命,自然是會留手的。

“這個……”守閣人略作遲疑,他的目光看向了站在遠處的灰衣長老。

樓婉君自然也看到了,那灰衣老者正在逗弄火翼雷龍,那小家夥脾氣暴躁,噴了一口又一口的雷電,把那老頭的手指頭燒得焦黑。

“我去問問。”她淡淡道。

話落,不等守閣人開口,她就已不在原地,已經到了灰衣老者跟前。

灰衣老者察覺她到跟前,眼底雖然略有驚詫,但是臉上神色仍舊很平靜。

“小女娃果真是巾帼不讓須眉,這一劍絕妙!”

灰衣老者毫不吝啬地誇贊,這樣的劍法的确讓人吃驚,

“若是老朽沒瞧錯,小友這一劍用的可是‘斬天訣’天字訣中的第一式‘斷山河’?”

樓婉君一聽,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時,心中不禁暗罵小毛球。

“啊切——”

正跟着小和尚在行風呼嘯中前行的小毛球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忍不住嘀咕:“誰在罵我?”

“斬天訣已失傳,只流傳着一些破碎的招式,沒想到小友還能使出這驚天一劍,實在是叫人吃驚。”

灰衣老者也不等她回答,便自顧自地說着。

樓婉君心中汗顏,她得到的可是完整的《斬天訣》,可不是什麽零碎的劍法。

“這火翼雷龍不知小友從何處得來的?這龍族在大荒中幾乎是絕跡了,小友師從何門?”

灰衣老者笑眯眯地看着她,問題是一個接着一個的。

樓婉君微微皺眉,她是來這裏買劍的,可不是來這裏給人家送情報的。

“既然只是幾乎絕跡,自然是能找到的,在下是西山唐氏的弟子。”

她淡淡地回答,示意火翼雷龍鑽回袖子裏。

那火翼雷龍很聽話,沖着灰衣老者咧嘴露出那一口鋒利的牙齒,張口又噴了一道雷電球出來,把樓婉君的袖子給灼燒出了一個黑窟窿。

“敗家玩意兒!”樓婉君心中暗罵,把袖口給束緊,目光平靜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灰衣老者知道她這是禮貌性的回答,也不多問,只是在聽見她是西山唐氏的弟子時,眼底露出了恍然之色。

這西山唐氏在大荒占據一席之地,若是他們宗門的弟子,能得到這樣一條火翼雷龍的确不是什麽難事。

第 100 章 :曲終人散(上)

燕十四要過來了!

為什麽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燕九正在想着,卻見一身姿柔弱的女修,蓮步輕移拾階而上,雪膚花貎,唇紅齒白,一雙杏眼如同風中白蓮怯然含嬌。

深淺細致的藍色皺紗長裙,包裹這她玲珑有段的身姿,延拖下的裙擺在她身後的石階上旖旎擺動,似一襲泠泠青波,席卷而來。

燕九:我的妹妹怎麽可以這麽美~

绛靈剛剛站定,就在人群中尋找起自己師父來,花尚雖身穿道袍,但卻顏色無雙,站在人群中十分打眼。

绛靈剛想舉步過去,卻又突然止住身形。

“燕卿!你果然還活着!”绛靈嬌喝一聲,手中雙劍直接揮出,向着燕卿的方向絞殺而去!

燕卿轉身,輕巧避過,臉上卻是微微笑起來,“好女兒,見面就給為父這麽大的見面禮,真不愧是我的女兒,當真純孝的很!”

“誰是你的女兒!”绛靈雙眸欲燃,那熊熊燃燒的是自己心中的怒火!

绛靈說着,手中短劍連連揮出,蘊含恨意的劍光,道道斬向燕卿。

燕卿已是金丹真人,绛靈就算劍法再精妙,她也不過是一小小築基,尤其,她還穿了一條極其礙事的裹身長裙。

這裙子平時穿還好,但是一旦打鬥起來,就顯出弊端來。

绛靈“唰唰”揮出兩劍,一劍斬去那綴滿珍珠的海藍色裙擺,另一劍卻是從自己大腿靠下的位置,将裹身長裙,一分兩半。

“妖人!你為修煉邪功,不惜吸食自己的骨肉血脈,你這樣的妖人,應該去下地獄!”

绛靈說着,手提雙劍再次淩空砍去!

“邪修?”今日在場的賓客本就是中州大陸有頭有臉的修士,如今聽及绛靈所言,震驚的同時,卻也心生疑惑。

“禦雪宗主要嫁的人,怎麽會是邪修?”

“甚至還稱呼這女修為女兒?”

更有甚者,已經拔劍以待,但大多還是選擇觀望,不管怎麽說,這是禦獸宗,而這所謂的“邪修”卻是禦雪姬的未婚夫。

聽到自己竭力隐藏的秘密,被绛靈如此揭出,燕卿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卻是危險的眯起,如一條毒蛇盯緊了自己的獵物。

燕卿雖然眼神淬毒,可臉上的笑卻是越發清風怡人:“好女兒,你說的什麽?為父怎麽有些聽不懂?就算你不滿為父娶妻,也不能開這種玩笑。”

燕卿說着卻是向着衆人微微額首,“小女頑劣,讓各位見笑了。”

燕卿說着,就欲上前帶绛靈下去,绛靈手中短劍一揮,卻是斬向燕卿伸過來的手掌。

“大婚?原來你就是今天的新郎!”绛靈四下環顧,“那今日的新娘哪?難道她不知道你身上的道蓮需要吸食同脈之血嗎?又或者……”

绛靈一陣冷笑,“還是說,你們已經商議妥當,要同享這道蓮結出的道果!”

绛靈這句話好似火星濺上了滾油,原本就暗自揣測的修士,更是群言驟起。

“這位小友慎言!”

禦雪疏扶起地上的禦雪姬,面色不愉的看向“鬧事者”。

“小友的家事還是回去商談的好,我禦獸宗不歡迎閣下!”

禦雪疏看向燕卿,“還有您這位父親!”

禦雪疏當真火起,言語中卻也是帶上了元嬰修士的威壓。

禦雪疏畢竟是元嬰尊者,即使绛靈、燕卿還有諸多私人恩怨,卻也不得不壓下,盡管,绛靈并不懼怕,可她也知道此時不是與燕卿算賬的時候。

但其中最為憋悶的卻是燕卿,他伸臂攔住扶住禦雪姬的禦雪疏,“瑤姬是我的發妻,由我送下去更為合适。”

燕卿此言已是擺明了,要把自己放在禦雪姬“夫君”的位置上。

禦雪疏聞言卻是冷笑一聲,“未必。”

禦雪疏扶着禦雪姬轉身看向身後衆人。

“實在是讓諸位見笑了!今日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還請各位回到宴廳稍事休息,稍後禦獸宗會将賀禮送回,還會送上一些賠禮的“小禮物”。”

禦雪疏說着微微俯身行了一禮,“家母身體不适,先失陪了。”

見禦雪疏走遠,阿精這才甩甩寬大的衣袖,暗暗的舒了一口氣。

“那個煞星,終于離開了,呃,”阿精突然卡詞,“他是不是還沒給我解開禁制?”

“等等我……”阿精說着,追向禦雪疏離開的方向。

主人家一走,這氣氛當即就尴尬起來,衆人前來本為慶賀禦雪姬大婚,如今婚散,人走,客人似乎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我山中有事,先走了。”xx道人禦器離開。

“在下還有其他要事,告辭了。”xx派弟子乘坐妖獸離開……

賓客們紛紛告辭,只這一會就走了大半,但還是有人選擇了留下,比如阿精,比如燕九。

“小友,老夫家裏的花還沒澆水,就先行告辭了。”這向着燕九道別的正式萬獸城城主墨鲲。

只是,這“澆花”的理由,也太奇葩了吧。

“前輩,不送。”清硯拱手相送,身後的燕九也點頭示意。

墨鲲卻是看向燕九的方向,“你可要好好保重才是。”

燕九:這話是對我說的?可是為什麽聽上去那麽怪?

墨鲲一展衣袖,帶着鹿女破空離去。

绛靈收起手中短劍,卻不知花尚已經何時離開了,她正欲去追蹤燕卿離開的方向,卻忽然看見一旁的燕九。

“九姐姐,你怎麽也在這裏?”绛靈說着,卻是向着燕九的方向走來,這绛靈不動還好,這一動,就露出大半光潔的大腿來。

燕九倒覺得還好,只是将包臀裙改成了開叉長裙,看上去還頗有設計感,只是有的人就不這麽覺得了。

觀自意自從坐在阿醜背上,登上望仙臺的那一刻,看見的就是绛靈這副有傷風化的模樣。

所以就在燕九驚奇,這兩人怎會湊到一起時。

卻見觀自意從阿醜背上跳下,跛着那條被挑斷腳筋的左腿,向着绛靈不滿的走來。

“你怎麽穿成這副樣子!成何體統!”觀自意低聲呵斥,眉頭皺的簡直能夾死一只蒼蠅。。

“挺好的呀,”绛靈随意的回到,“剛才有事,所以就将它弄壞了,等一會換一條就是。”

忽然,绛靈覺得肩頭一暖,卻見一件藏青色的外衫,輕輕的落于自己的肩頭。

這件外衫绛靈并不陌生,就在前不久,這衣服還穿在觀自意的身上。

見那件外衫将绛靈的肩膀,腰肢,長腿俱都遮的嚴嚴實實,觀自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才像些樣,先前那副樣子,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绛靈卻是伸出手去,摸上觀自意的額頭,“不燙啊,怎麽突然這麽反常?”

觀自意似是被绛靈的舉動弄得失神了片刻,額上的手指溫熱綿軟,讓他不由得想起山洞裏的那一幕來。

手指撫過肌膚的觸感,還有落在胸膛上的滾燙鮮血……

觀自意眸光一冷,“不想穿,就給我脫下來!”

“憑什麽!別忘了你可是我的仆人,一件衣服怎麽了,就連你也是我的!”绛靈攥着那外衫的衣領,向着觀自意憤然回到。

燕九炯炯有神的看向眼前二人!要說這兩人之間沒有貓膩,打死她也不信!

這“******”的經典劇目,可是男女主緣生源起的必備套路!

清硯像只八爪魚一樣,再次從後背貼了上來,只不過他這一次沒有對着燕九說話。

只見他一臉肅然的看向绛靈和觀自意,“今日是我和阿九大喜的日子,一會還請多喝兩杯……”

第 105 章 和好如初3

“玉寧,陸花暖,你們果真在這。”突然有人叫他們倆的名字,打斷了一個人進食,也打斷了一個人的沉思。只見雲皎月、王樂、屈正文、丁俊明一行人朝着他們倆走來。

雲皎月開口說道:“陸花暖,我們剛剛去竹院找你,發現你不在。我猜你們肯定在食堂。你果真在,他們三個還給我打賭說,不信你在。”

一見雲皎月的玉寧立刻就開啓攻擊姿态,高傲地說:“花暖在哪裏,還需要跟你報備嗎?你以為你是誰?”說着就是一副要找雲皎月單挑的樣子。

一旁的雲皎月也感到莫名其妙,反擊道:“呦,玉寧這麽長時間沒見,你的性別變了,性格卻還沒變,還跟瘋狗一樣,見誰都咬嗎?”

陸花暖見狀,急忙拉住玉寧說:“你要幹嘛,雲皎月也是我朋友,她在書院裏也很照顧我。不信你問他們。”陸花暖連忙向旁邊另外三個人求救。

接到陸花暖求救信號,三人也連忙點頭。王樂說:“玉寧,你在的日子裏,基本上都是雲小姐在照顧花暖,還教會了花暖不少的東西。”

玉寧說:“我不信她有這麽好心。”本來已經平靜的雲皎月立刻就要跟玉寧繼續對罵。

“玉寧,是真的。每天皎月還監督我跑步,控制我飲食。這些都是皎月在做。她還帶我上街……”陸花暖見玉寧不信,就開始數雲皎月幫助她的事情。

“真的?”玉寧反問道。

四個人一起點頭,說:“真的。”

這時玉寧知道自己錯怪雲皎月,就走到雲皎月的面前對雲皎月說:“雲小姐,對不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計較。因為我走的時候,你跟花暖還是水火不相容的狀态。所以……”

雲皎月擺了擺手,說:“算了,我以前也有不對的地方,你懷疑我也是應該的。我原諒你,看見陸花暖的面子上。”看到這麽大度的雲皎月,玉寧忍不住悄悄地問陸花暖說:“雲皎月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陸花暖疑惑地說:“我也不知道……”

兩人的悄悄話,被王樂聽見了。于是王樂小聲地對玉寧說:“是因為連清連公子。具體的我一會告訴你。”玉寧點頭說好。

陸花暖終于把自己碗裏最後一口湯喝完了,掏出自己的手絹擦了擦嘴,問道:“你們四個怎麽一起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雲皎月說:“光顧着跟玉寧吵架了,差一點耽誤正事了。陸花暖,文先生通知說本周咱們班要出去山裏避暑。分組讨論需要帶的東西,每個人只能帶幾樣。只給明天一天準備的時間,所以我們就趕快來找你們。”

“那玉寧怎麽辦?”陸花暖想着他們五人一組的話,玉寧就不知道跟誰一組了。

丁俊明對陸花暖說:“這個你放心。文先生想到這個問題了。文先生重新分了一下組,現在是八人一組。把玉寧、連清、劉成悅都分在了咱們組。”

“那為什麽不找其他兩個人一起商量。”陸花暖問道。

第 87 章 楊弘現身

“大人……”

青衣謀士張嘴,剛想說什麽,馬上就看到大堂上,刑部尚書李居正大手一壓。

“不用說了!”李居正厲喝道:“大周律歷,堂審三日不到,即視為敗訴。你回去告訴楊弘。明日不到,即視為太子少保,自動放棄封侯資格。”

李居正這一聲厲喝,正氣凜然,傲骨铮铮,顯盡儒家風骨。哪怕對象是武侯,是太子心腹,是未來的人皇肱股,觸範了律法,照樣不給面子。

“退堂!”驚堂木一拍,三人拂袖而去。

“大人……”青衣謀士心中一驚。武侯地位高隆,軍務繁忙這個借口也說得過去。而且對象只是一名沒有功名的士子,楊弘若是因此出席,也未免有失身份。

青衣謀士自覺得這一套做得毫無破綻,但沒想到方雲區區幾句,立即勾動了三位主審的心火。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立即退堂了。

“方雲,你要想清楚了,得罪了武侯,你們方家承受不起!……”

青衣謀士滿肚子火氣,望着方雲,厲喝道。

“等你的主子做成了武侯,再說吧!……”

方雲冷冷道,一甩衣袖,直接往門外走去。

“楊弘啊,楊弘,有本事,明天,你就別過來!”方雲心中恨恨道。

楊弘身上有皇室血統,又是太子心腹,馬上又要封為武侯。自己只不過是區區一名士子,沒有任何功名在身。楊弘哪裏會瞧得起自己。

這位太子少保哪裏知道,他的一切反應,都落在自己的預算之中。他越高傲,對自己只會越有利。這也是方雲第一日,等了一天,什麽話都不說的原因。

“駕!”

馬鞭一揚,方雲立即離開了大理寺。

如今的大理寺,早已是是非之地,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方雲前腳剛剛離開,後腳就有人把消息傳開。

“太子少保失策啊,他雖屬武官一脈,但封侯一事,卻要受儒家節制!”

“誰說的,儒家只是掌握一道關節,真正決策的,還是人皇。楊弘是太子肱股,曾多次救太子的性命。這事,只要太子說話,三公未必也能拿得下他!”

“大周朝自古文武分立,楊弘這麽做,是要挑起三公和武穆之間的争鬥啊!”

“大風雨要來了……”

“不好,三公動怒,直接入宮面見人皇去了!……”

……

最後一句話出來,整個上京城氣息凝重,每個人都靜待着事态的發展。

“這個方雲,不簡單啊!”

三堂會審第二日,許多人文武官吏,重新認識到了方家次子的厲害。楊弘派過去的謀士,也是伶牙俐齒之輩,但方雲一句話,就讓他沒了發揮的餘地。

與上京城的滿城風雨相比,其他幾個地方卻形成的鮮明的對比。

上京城的七座武侯府,一片沉默。沒有人知道大周屈指可數的七位武侯,是怎麽打算的。

作為大周朝軍隊的最高統帥,武穆的存在,完全能左右這場審核。但從三公會審的消息傳出到現在,武穆府一直毫無動靜,就像是不知道這場大事一樣。

盡管如此,許多人依然把目光,投注在那片大周朝最神秘的軍機要地。任何人都知道,武穆一旦做出決定,必然是石破天驚。

方雲一直關注着這場彈劫案的進展,到晚上的時候,馬上就得到了消失:人皇的聖旨送進了英武侯府。

聖旨的內容沒人知道,不過,卻也不難猜。

“楊弘,你終于要出面了。明天,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方雲心中暗暗道。

太子太保楊弘,這個人不論前世,還是這一世,都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存在。方雲前世的時候,就聽過這人的名頭,不過,卻從沒見過。

到第三日,三堂會審依然照開。

“方雲,今天,你就再等一天吧。如果楊弘還不出現,這次會審,就你如願。視為楊弘武德不夠,削去他的武侯資格!”

大理寺卿張牧清道,三位大人神态如一,顯然已經在這個方面,達成了一致。

“一切,全憑三位大人決斷!”方雲恭聲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隆隆車轍聲,夾雜着馬蹄的聲音,從遠處出來。一股浩浩蕩蕩的陽剛氣息,輻射整個大理寺,連旭日都隐隐被壓了下去。

“來了!”方雲心中一動。

大理寺外,一支上百人組成的華麗儀仗隊滾滾而,儀仗隊中,天帝戰車所化的馬車,如鶴立雞群,盡管尊貴氣息。

紫幔掀動,一道身影從馬車內,緩緩走出。大周朝後起之輩中,最顯赫的太子少保,終于露面了。幾乎是同一時間,無數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這位大周軍伍新貴身上。

英武侯楊弘身材極為修長,約有八尺,穿着一身紫色的窄袖高領華服,華服上印有日、月、星辰、山、衮龍,華蟲等圖案。他的頭發烏黑油亮,向上豎起,收攏在紫金冠裏,用一根朱玉長簪插着。整個人盡顯股尊榮、華貴的氣息。

方雲仔細瞧了一眼,發現這位太子少保膚色極為白皙,完全不像上過戰場的人。他的鼻梁高挺,目光仿若星辰,一看望去,深邃璀璨。他的神情永遠是那麽平靜,透露出一股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氣度。

僅僅就外貌而言,楊弘确實極為英俊,完全配得上“英”字這個封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下颔總是微微昂起,流露出一股發出骨子裏的高傲。似乎沒有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夠讓他正視。

平心而論,如果抹去這股令人厭惡的高傲,楊弘确實有股令人心折氣度,稱得上軍中的青年翹楚。

“三位大人久侯了。”

英武侯楊弘淡然道,他的右手下意識的,轉動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青銀蟠龍戒,輕輕邁過大理寺的門檻。他的步履不急不緩,從容優雅。不必刻意,自有一股華貴氣息,比之皇室子弟,更像皇族。

出乎方雲的意料,楊弘一口,居然謙謙和和,沒有一點傲氣。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就如同水流沖刷過來,無聲無息中,抹去了衆人心中對他的不滿。

三位主審神色也平靜下來,之前的不滿,一掃而空。

“厲害!”方雲心中暗叫一聲。

“太子少保既然已經出現,前面的事,也就既往不咎了。武侯封冊之事,幹系重大。而請太子少保全力配合才是。”

李居正望着堂下道。盡管楊弘之前表現的傲慢,但儒家所為,就講究不偏不倚。

“給太子少保看坐!”

雖然是三堂會審,但楊弘并非犯案,而且官位不在三人之下,倒是有看坐的資格。

“且慢。”

楊弘突然道,目光一轉,望向了方雲。

第 89 章 沉睡

葉桦臉上露出喜色,見白景龍想要從儲物袋中拿出什麽東西來,身子一閃,下一刻,就出現在白景龍身前,拽起拳頭,直接落在白景龍的臉上,将白景龍打飛,摔落在地上。

葉桦沒有遲疑,繼續欺身而上,同時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匕首,紮在來不及反應的白景龍上面,頓時血光飛濺,“啊”白景龍發出凄慘的喊叫,未曾感受的痛苦讓他不能行動,而葉桦也沒敢耽誤,生怕出現什麽變故,拔出匕首,在他身上亂捅,不是葉桦失去分寸,而是鬼魂不像人類,往脖子上一劃就死了,鬼魂沒有致命點的。

慘叫不斷響起,過了一會而之後,葉桦感到匕首落空,只見白景龍化成靈光,不一會就消散在這天地中。

葉桦沒有放松下來,撿起地上的儲物袋,直接系在腰上,将地上掉落的盾牌和寶劍收入自己的儲物袋中,運轉其鬼氣,直接走了,往趙濤死去的地方走了,他可不敢久留,擔心剛才的争鬥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會兒後,葉桦便來到趙濤隕落之地,見地上的飛毯還在,還有趙濤的儲物袋還在原地,不由松了口氣,将這些東西起,便離開了。

而小包呢,守護在駿馬面前,當起看馬人,葉桦溫馨一笑,摸了摸小包光滑的腦袋,抱起小包,轉身施展鬼影,快速地離開了,他也不打算再騎着駿馬了。

……

葉桦找到了一個隐秘的地方,無人的樹林裏,将小包放在地上,開始清點自己的收獲了。

首先是趙濤的儲物袋,葉桦一看,興致不高,因為裏面的東西很少,看來當初葉桦拿走趙濤的儲物袋,是他的全部家産了。這個儲物袋中,只有常用的丹藥,還有百來塊下品冥晶。

而當葉桦打開白景龍的儲物袋時,嘴角上揚,眼睛一亮,“不愧是白老大的獨子,身家果然不讓我失望。”

三十多顆中品冥晶,還有幾百塊下品冥晶,光是這些,就比得上一些鬼差修士的家底了,一個鬼奴修士竟有如此的錢財,不容易啊。

還有一些瓶瓶罐罐,葉桦一一打開,無不鬼氣逼人,藥香熏鼻,讓人精神不由一振。

葉桦好歹也是吃過丹藥的,眼前一些丹藥還是能辨別得出的,兩瓶破氣丸,共二十枚,對鬼奴後階修士有着極大的益處,葉桦拿出一枚,直接吞服,頓時強大的鬼氣爆發出來,順着經脈,運轉起來,一會兒的功夫,就被葉桦吸收得幹幹靜靜,一點都不剩。

“看來,自己的靈魂壯大了,也不是什麽好處啊,這丹藥對我的幫助只有一點,想要達到二階,還遠着呢。”葉桦嘆息道,自己的陽氣轉化成鬼氣,數量是別人的幾倍,但晉級也變得難了,需要的鬼氣也是同階的幾倍,這讓葉桦修煉的速度變慢了許多。

“知足吧,你的境界晉升雖然時間比較久,但實力卻是別人的幾倍,相當于你擁有比你高幾層境界的修士的鬼氣容量,而且你的鬼氣比較精粹,使得法術的威力非同凡響,越階作戰對你來說很容易。”龍澤淡淡的碩大,眼中盡是回憶,當初他也是能越階作戰的天才,可是越往後,這種能力也就消失了,有點泯然衆人的意思,不是不努力,而是境界越高,之間的差距越大,單憑自身的優勢,想要越級作戰,很困難。

葉桦又繼續翻看着白景龍儲物袋的東西,突然,一聲喊叫将葉桦召回了現實。

“汪。”一聲低吼傳來,葉桦趕緊看向小包,起初,葉桦以為是有人來了,但見小包的反應不對,耷拉着眼皮,精神不振,聲音也比平時要小。

“小包,你不會是病了吧?”葉桦擔憂地摸了摸小包的頭,習慣性地将手放在小包的額頭上。

“嗯,沒發燒。”葉桦點頭道。

小包有幾聲低吼,狀态很是不對,暈頭轉向的,有些站不穩。

葉桦心中焦急,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小包不會人類的語言,葉桦也沒辦法和它交流,這該怎麽辦?

突然,葉桦眼前一亮,他想到一個辦法,自己看不出,那找個看得出的人啊,龍澤活的歲數應該不小了,見識也比自己廣,應該能夠看出。

想到這,葉桦便開始詢問龍澤了,反正龍澤現在是充當葉桦的修煉向導,不知道的都可以問。

“龍澤,你看下,小包這是怎麽了?”葉桦在心中默念道。

“我看看。”龍澤淡淡地回了一句。

“沒什麽,這是好事,估計是進化,需要沉睡。”龍澤研究了好久,才得出這個答案。

“小包,你是不是要沉睡?”葉桦對着小包說到,雖然小包說不了人話,但聽得懂。

只見小包困難地點了點頭,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四肢也有些不穩,一副要倒了的樣子。

“你将手臂上那個印記激發,注入鬼氣,看看有什麽變化。”龍澤忽然道,似乎知道什麽事情。

葉桦沒有遲疑,按照龍澤的話,将鬼氣注入手臂上黑色的印記,突然,印記閃了一下,而後射出一道光芒,落在小包的身上,瞬間變大,包裹住小包。

小包嗚嗚叫了一番,沒有抵抗,被幽光包裹,身子變小,竟飛入那印記之中,不一會兒,印記恢複了沉默,而小包卻消失了。

葉桦大驚,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

“放心吧,這印記是地獄之靈給予的,而你這只小獸是地獄守護者,印記對它沒什麽壞處,應該是印記中有一個空間,能容納這只小獸,或許等到這只小獸蘇醒,它就能出來了。真不知道你什麽運氣,不僅得到地獄之靈的認可,而且得到地獄守護者地追随,地獄守護者的實力,很不一般啊。”龍澤幽幽地說道,眼中帶着複雜的神色,對葉桦能得到這只小獸的追随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嫉妒羨慕,一個小小的鬼奴,得到這樣的機緣,當年他要有這樣好的機緣,或許,那一戰,就不會輸了。

“那就好。”葉桦欣喜道,想想也是,這印記是地獄的産物,而小包也是來自地獄的,兩者必然有關聯,小包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理清了思路,葉桦就不再擔心小包的事情了,繼續觀看起白景龍的儲物袋,裏面還有一大堆的一階符咒,幾張二階符咒,還有一塊令牌。

第 100 章 趕盡

當蘇洛汐從連綿不斷的回憶中糾纏而出時,才發現身邊竟熙熙攘攘多了這麽許多人。寧、景二妃自不必說,就連對宮中大小事務都未曾放在心上的傾昭儀居然也在場。轉過頭去,一個冷傲的女子落座于下首,刁蠻的臉上竟然顯露出了一絲焦慮之色,竟是當日的平陽公主。

楚墨淡淡的瞟着堂下的兩人,冷漠的神色看不出半點表情,似乎跪在堂下的兩人并非是他青梅竹馬的女子和他的六哥,而是兩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見楚墨這般神色,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麽,衆人皆不敢言,只得默默的垂着頭。

半響,楚墨淡淡的聲音響起,平滑的沒有一絲波動道:“楚澈,你與朕同在宮中長大,你且說說,關于這遂初堂你知道多少。”

蘇洛汐聽楚墨許久不言,一開口便繞開了兄弟之情而言君臣之禮,即便是在不了解此人也知今日之事無法善了。偷眼看去,只見楚墨平靜的如同雕塑一般,只是這平靜似是要将堂中衆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再看堂中下跪二人,一個似是心如死灰、恍若未聞,一個坦坦蕩蕩卻雙眉緊鎖。

“回皇上的話。”楚澈微一皺眉,直了直身子,抱拳朗聲道:“據臣所知,這遂初堂建于七年前,是…廢帝為最寵愛的祺妃所建。據傳祺妃乃是鄉間孤女,于秋狩之時與廢帝相識,二人一見傾心。回宮後廢帝認為此乃上天賜予他的一段良緣,是以特建造此堂,取之‘遂取初心,順應天命’之意…”

“好一個遂取初心,順應天命。”楚墨突然出言打斷,依舊是平淡如水的語調,轉而看向一旁的沈遺蝶,不疾不徐道:“若論初心,不知湘婕妤的初心可是一如往常?還是…呵,變幻不定?”

沈遺蝶早知楚墨對自己心生隔閡,早已無謂掙紮,凄然一笑道:“遺蝶之心,日月可鑒,從始至終,如一未改。”

“既是如此,那可真是巧了,你們就這麽瞧的在朕的眼皮底下偶遇了?”楚墨那平滑的語調中終于帶出了一抹笑意,但卻充滿了譏諷鄙夷。

楚澈看了一眼端坐于一旁的景妃,眼中閃過一抹憤恨之色,随即道:“回皇上的話,臣近日身體不适,貪了幾杯便有些暈眩,怕失禮于聖駕,便出去透了透氣,不想竟巧遇湘婕妤。”楚澈恭聲敘述道,“臣與婕妤娘娘亦算舊識,這才是說了幾句…”

“啪”的一聲重響,吓得在場妃嫔略有些花容失色,齊齊看向楚墨,只見楚墨臉色發青,拍案而起,冷聲道:“舊識?朕怎會不知?酒醉?酒醉就可在朕的眼皮底下與朕的嫔妃拉拉扯扯麽?楚澈,你可知你罪犯欺君,你今日即便斬了你也不為過!”

想楚澈多年軍旅出身,再加上隐忍多時,所有悲憤似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起噴發而出。是以抱着魚死網破的決心硬聲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皇上要為了這莫須有的罪名要了楚澈的性命,想必未能服衆!臣一死不要緊,若是使得邊疆無人抑或是被翻出些陳年舊事,想必到時皇上要斬的人更多了。”言罷,虎目圓睜,定定的看着堂上的楚墨,兄弟二人一時僵持不下。

“呵,你敢威脅朕?”楚墨冷笑道,“你可是覺得我大楚除你之外便無人能帶兵禦敵了?”随即拂袖冷聲道:“福喜,傳朕旨意,景旸王楚澈假借酒醉之名與婕妤沈氏私通,傷風敗德,有損皇家威儀,欺君犯上,今日特褫奪二人封號爵位,擇日問斬!”

見楚墨此話一出,平陽公主急忙下跪道:“還請皇兄三思。”

衆人見平陽公主求情,無一不下跪求饒,即便是坐在一旁看好戲的景妃也假惺惺的欠身附和着衆人。

楚澈自幼馳騁沙場,早就練就了不怕死的性格,更何況在沈遺蝶離開他之後,他更是生無可戀。猛聽得要将他二人一起斬首,心下大亂,都怪自己一時情不自禁才為她惹了這般殺身之禍,如今若能保她一命,即便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随即抱拳道:“今日之事乃是臣酒後亂性所制,與婕妤并無半分牽連,還請皇上降罪于臣一人,臣願一力承擔!”

在一旁的沈遺蝶并未對這個結果感到多麽吃驚,聰明如她,自方才見到楚澈之時心下就起了疑,怎會如此巧合?定是有人陷害于她二人。可那又如何?楚墨與自己早就心生隔閡,更何況其本就生性多疑,又親眼見到楚澈與自己拉拉扯扯,盛怒之下又怎會聽得進去別人的話?想必左右都是沒有活路了。

就算聽進去了又如何?經此一事,即便是活着,也不過是礙了他的眼,還有什麽意義麽?還不如趁他對自己尚有些好印象之時離開他,待日後想起自己時,也不全是厭惡之情吧。既已報了必死之心,沈遺蝶更是覺得一身輕松,一言不發,含笑看着楚墨,靜待審判。

“一力承擔?”楚墨冷笑道,“你長了幾個腦袋夠朕砍的?還敢如此托大,當真是可笑!”随即瞟了沈遺蝶一眼,“留有何益。”

那是厭惡的眼神,對,自己沒看錯,雖然是一個輕瞟的眼神,卻透露着濃濃的嫌棄與厭惡之情。枉費自己這麽多年為了他守身如玉,沒想到他竟不分青紅皂白而嫌惡自己!

如果說前一刻的沈遺蝶仍對楚墨抱有一絲幻想的話,那麽這個眼神徹底擊潰了她心中最後的一絲幻想以及多日以來的自欺欺人。

只聽沈遺蝶忽的冷笑道:“啓禀皇上,不知皇上如何要斬我二人,私通?不知皇上對此二字如何理解?我二人之間清清白白并未做任何越禮之事,如何擔得起這二字,還為此丢了性命?若是我二人之間并無茍且之事,那麽這私通二字怕才是真正的有損皇家顏面威儀,到底該制何人之罪,還請皇上三思。”

見沈遺蝶眼中精光不減,直直逼向楚墨,蘇洛汐心知不妙。微待片刻,見楚墨一時語塞,俊臉愈發的陰沉,擡頭看去,一旁景妃也正像自己投來求救的目光,略想了想,沉聲道:“臣妾鬥膽,還請皇上饒景旸王爺一命。”

楚墨正值氣頭,讓沈遺蝶将話噎了回去,正無處發洩,厲聲道:“又一個為景旸求情的,呵,你可是也想讓朕将你一起斬了?!”

蘇洛汐迫于楚墨的壓力,身形微顫,穩了穩道:“臣妾如此而言,是為皇上的聖名着想,還請皇上三思。”

楚墨定定的看着蘇洛汐,見她語調沉穩,想她素來做事穩重,正值猶豫不決,只聽身旁的景妃道:“汐婕妤素來伶俐也甚為沉穩,皇上不妨聽聽她要說什麽再殺這二人也不遲。”

轉身撩袍回座,楚墨皺眉看着蘇洛汐道:“你說吧。”

見楚墨怒氣微退了些,蘇洛汐心中總算是長出了口氣,定了定心神,略理了一下思路,蓮步輕移,曼立于堂前道:“啓禀皇上,雖說此二人罪不可恕,可所謂‘私通’也并未确鑿證據,若是以此将兩人定罪斬首,想必無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再說這也并非什麽光彩之事,若是傳了出去,對皇上聖名無益。”微頓,複道:“況且景旸王手握兵權,若是因此斬首,傳将出去,讓那些士兵得知自己效力的将軍竟是如此品性之人,定會使得士氣低迷,于我大楚亦是無益。”

“那依你之見,此事該當如何解決?”楚墨将目光轉向堂下二人,冷聲道。

蘇洛汐轉身立于楚澈身旁,微微一禮道:“方才王爺所說一力承擔,不知所言可否屬實?”

第 99 章 挑撥離間

古月彤兄妹出了落梅居,卻是沒有回海棠苑,而是在侯府一處亭子裏停了下來。

這處地方四面寬闊,亭子周圍又無遮擋,只星星點點的散落着一些低矮的花叢。實是說話的好去處,要是有人想窺探,根本就靠近不得。再加上還有古月彤身邊的丫鬟秋蘭盡忠職守的在不遠處守候,所以沒人知道兄妹倆談論了什麽。

片刻之後,兄妹倆便再次起身,一起出了亭子。

琉璃遠遠的縮在連廊裏,悄悄探頭打量,卻見古月彤與古潇安出了亭子之後便分道揚镳了,一個往前院書房,一個去往芳荷院。

她緊緊的捂住了嘴巴,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眼中滿是不解之色。

古月彤去丁海蘭的院子裏做什麽?

剛剛這兩個人的談話琉璃是一個字也沒有聽見,可是,她的心裏面卻是隐隐約約的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躲在那裏。眼睜睜的看着嬌俏迷人的古月彤緩緩進了芳荷院的大門,隐隐約約的聽見好些個丫鬟婆子在那裏請安,随後,古月彤便被人簇擁着進了那個院子。

直到這一行人消失,她才轉過頭來,可是猛然間,她卻撞上了一堵人牆。

“啊!”琉璃吓的尖叫了一聲,身形不穩的往後倒去,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伸手一把将她拉住了。

等她站穩,那人立刻便松開了手。

琉璃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幾口氣,才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是古潇安,她一張嬌俏的鵝蛋臉頓時吓的血色盡失。

“世,世子爺,你怎麽會在這裏?”琉璃結結巴巴的問。

古潇安冷笑一聲道:“這話應該本世子問你才對!說吧,你不在落梅居裏伺候你們家小姐,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面做什麽?”

這琉璃哪裏能說?

“世子爺,奴婢只是去廚房給小姐端點心路過這裏……”琉璃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古潇安聽了這話頓時疑惑起來:“小妹病的那樣重,連喝粥都不曾吃下很多,她怎麽會想吃甜膩的點心,莫不是你騙人的吧?”

“世子爺,奴婢沒有!”琉璃急忙解釋起來:“我家小姐要吃點心是因為……因為”說到這裏,她忽然靈機一動道:“是因為喝藥太苦了!對!就是這樣!她每次喝了藥都要吃桂花糕的!”

“哦?是這樣?”古潇安聽了這話,頓時眼眸一暗,但随即他臉上的表情便變得似笑非笑起來。

“是的。世子爺。”琉璃有些忐忑的道,她不敢去看古潇安的臉色,所以沒有發現對方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陰霾。

“那你取來的桂花糕呢?”古潇安涼涼開口問。

琉璃忙道:“奴婢正要去廚房裏去取……”

“既然如此,那你就趕快去取吧!耽擱了小妹吃東西,那可就是本世子的罪過了。”古潇安笑眯眯的道,說着,他意味深長的瞧了琉璃一眼,轉身大踏步離開。

琉璃頓時松了一口氣。但緊跟着,她一顆心再一次的懸挂起來。

世子爺離開的那個眼神看起來好詭異……

她不敢再多想什麽。忙轉身去了廚房,取了一盤糕點自去端給古月華不提。

芳荷院裏,丁海蘭正躺在屋子自怨自艾,那滿臉的痱子讓她苦惱萬分,即使是擦拭了那麽多藥膏也不管用,她正煩悶之時,卻聽丫鬟說古月彤來了,丁海蘭頓時很是意外。

古月彤來做什麽?

她這個外甥女仗着與當朝太子殿下有婚約,向來不将她這個小姨放在心上,一直都是眼高于頂的模樣,怎麽今日會來這裏看她?

莫非,是來看她笑話的?要不然為何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想着,她臉上頓時出現一絲冷笑來。對身邊的丫鬟紅湘吩咐道:“你去出去告訴大小姐,就說我臉上都是痱子,太吓人了,還是請她回去吧!改日,我會登門拜訪她。”這最後一句話,她咬的特別重。

紅湘看了她一眼,有些遲疑道:“小姐,這樣不太好吧?大小姐身份尊貴,咱們不好得罪她……”

“那也不能吓着她啊?”丁海蘭有些不耐道:“我這一臉的痱子,到時候将她吓出個好歹來,豈不是要被姐姐責備?這樣就很好。”

她說的有那麽幾分道理,紅湘頓時不吭聲了。她躬身行了一禮,當即便退出去了。

丁海蘭見她出去,頓時虛弱的往床上一躺,還将床帳子放下一半來,對于紅湘能不能将古月彤攔住,她并不能肯定,這樣做,也是防止其突然闖進來。

對于侯府裏這位性子高傲的大小姐,丁海蘭有理由相信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是不能與之正面抗衡,但這卻并不代表她就喜歡古月彤。

不喜歡的理由也很簡單,那就是羨慕妒忌。這世上只有一個女子能如古月彤一般出身高貴,也只有她才是太子趙恬的未婚妻,旁的人只有豔羨的份兒,丁海蘭從小便夢想着有朝一日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對于古月彤這個真鳳凰,她自然是不喜歡的了。

至于骨肉親情,這是豪門大宅,誰還談論這個?

紅湘出去沒一會兒便回來了:“小姐,大小姐說她聽侯夫人說您突然出了痱子,她是特地的來探視您的,另外,她還說,她有要緊的話與你說。”

“要緊的話?”丁海蘭聽了這話,眉頭頓時緊緊的皺了起來。

紅湘點點頭道:“是的,大小姐是這麽說的,奴婢只是轉述她的話而已。”

丁海蘭坐在那裏想了好會兒,暫時忘記關注自己臉上的紅痱子,一顆心又是緊張,又是疑惑,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對着紅湘道:“那你将她請進來吧!”

“是,小姐!”紅湘應了,連忙退出去請人不提。

這邊屋子裏,丁海蘭掙紮着從床上坐起身來,将帳子也挂起來了,想了想,她又拿出床頭上放着的一塊粉紅色紗巾蓋在自己頭上,将面容遮擋起來。她也是愛美之人,自然不願意讓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暴露在古月彤面前。

“小姨,現在感覺好一點沒有?”古月彤一進門,當即便笑眯眯的對着床上的丁海蘭請了個安,同時關切的問道:“您需要什麽就跟我母親說,她是最疼愛小姨你了。”對于丁海蘭頭上帶的面紗,她問都沒問。

丁海蘭嘴角上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彤兒,你來了?我這病已經請大夫看過了,也上了藥,這會子不痛不癢的,就是這痱子卻是一直都下不去,可真是急死人了。”

“小姨不用緊張,慢慢養,總會好起來的。”古月彤說着,走上前去,一點不避嫌的在丁海蘭床沿上坐了下來。

丁海蘭忙對着紅湘吩咐道:“你還愣着做什麽?趕快去給大小姐斟茶啊?”

“是,小姐!”紅湘被訓斥,趕忙上前斟茶。古月彤搖頭道:“小姨,你不用忙活,我只是來看看你,等下便走,母親下午還安排了課業給我呢!”

“原來是這樣。”丁海蘭頓時讪讪一笑,示意紅湘退下。一邊卻又唉聲嘆氣道:“你說慢慢養,總會好起來的,可是,這究竟要多久才能好起來?要是一年半載的都不好,那我豈不是沒臉見人了嗎?”說着,眼中落下淚來。

古月彤連忙勸道:“小姨,你可千萬心放寬些!這不過是痱子,總會治好的。不過,今日在小妹的落梅居裏,我看你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短短時間裏就……”

“誰說不是呢?”丁海蘭皺眉道:“說是花粉過敏,可是這段時間我并沒有去後花園裏逛悠啊?怎麽會這樣呢?”

古月彤不由的插嘴道:“小姨,紅痱子不是花粉過敏引起的,那個是紅疹,跟痱子不一樣的。”

丁海蘭聽了,頓時疑惑起來:“不是一回事?我還以為是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了。”古月彤微微一笑,道:“小姨,總之你這病來的好生蹊跷,你不過是去了小妹那裏一趟,怎麽回來就成這樣了呢?難不成是小妹那屋裏有東西引起你過敏了?”

丁海蘭原本還沒這樣想過,此刻聽了這話,頓時有幾分相信,她點頭道:“可不是嘛!從三妹妹那裏回來的路上,我便覺得臉上癢癢的……”

可這個時候古月彤又道:“小姨,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裏面去,我看這事兒跟三妹妹沒有關系,你還是仔細的想一想這幾日到底碰見了什麽才導致你出了痱子的,太醫們或許能幫到你的忙,不管怎樣,一個人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得病吧?”

古月彤說完,笑眯眯的看了丁海蘭一眼。

她越是說不管古月華的事情,丁海蘭就越往古月華身上猜想,這時候,丁海蘭臉上的表情已經是很不好看了,說是黑如鍋底一點也不過分。

古月彤将她這反應看在眼裏,笑眯眯道:“不過小姨,你也別着急,我聽說三妹妹那裏有玉髓膏,那可是千金不換的東西!有清熱解痛,起死回生,消除疤痕的作用,只需要一點點,你臉上這些個痱子就都能消除!”

“這是真的?”丁海蘭聽了這話,頓時喜出望外。

古月彤笑着點頭:“自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做什麽?”他布估技。

“也對,那你也才剛剛從二小姐那裏回來。”丁海蘭笑不攏嘴道,眼中已經有了幾分掠奪的氣勢。

第 106 章 仙人撫頂2

第106章 仙人撫頂2

江雪禾火急火燎、又驚又氣滿世界尋找缇嬰時, 缇嬰回去了古戰場。

她沿着自己當初與白鹿野分開時的路,爬山、走山道,朝古戰場而去。

她找到了當初自己扮假新娘開始時的山廟。

山廟早就破舊多年, 失去夢貘珠的結界保護後, 蛛網斑駁,塵煙半壁。

廟頂漏雨, 神女像被昨夜雨打濕,滴滴答答,宛如落淚。

缇嬰從蛛網密密的神女神像後座下,找出被勾劃得字跡模糊的名字——“輕眉呈葉韋不應。”

她坐在地上,努力尋找, 在重重疊疊的劃痕後,她尋到“韋不應”的名字。但是“輕眉”兩個字, 已經徹底看不清了。

缇嬰取出一把匕首,在神座下, 認真地将柳輕眉的名字刻得清楚些。

青梅乘夜唯不應。

她至今不喜歡柳輕眉。

可又隐隐為此女的消失而傷懷——看到柳輕眉消失, 就讓缇嬰想到千年前魔女的一意孤行、走向死亡。

柳輕眉與魔女,分明是不同的命運,卻都走向同一個結局。

被困于少年之人終死于少年之手。

想起這些, 缇嬰心中浮起許多她不是很懂的悵然失落, 只覺得故事潦草,迎來這樣的結局,難免讓人心中不平。

兜兜轉轉, 缇嬰最後回到了古戰場。

她在這裏尋到了韋不應的墓碑,依照她之前在山廟做的那樣, 蹲下來在此人名字身旁刻字。

她想了想,為柳輕眉的名字加一些注釋——“韋不應之妻, 柳輕眉”。

做完這些,缇嬰靠着石碑,端詳着枯朽墓碑,以及墓碑上的兩個名字。

缇嬰喃喃自語:“你們兩個都是一生死,一世盡。韋不應你作為杭師兄修行的一世,你是沒有任何未來的;柳輕眉你壞事做盡,又擅用夢貘珠擅動穢息,死有餘辜,魂魄消散天地,也沒有任何未來。

“我做什麽,你們都是不知道的。我也渡化不了連魂魄都沒有的兩個人——我就擅自做主,給你們牽個紅線吧。雖然沒有始亦沒有終,紅線兩端都是空白,但我想做這些……”

她最後任性道:“你們不願意也沒辦法,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柳輕眉你欠我的多了呢,看你也還不了了,就這樣吧。”

她從自己的乾坤袋中翻找,沒找到什麽紅繩子,想半天,她不甘不願地取出一根自己的緋紅發帶,纏到了墓碑上。

接下來,缇嬰就犯了愁:沒有魂魄沒有未來的兩個存在,紅線的另一頭應該牽誰啊?

她到哪裏找一個柳輕眉來牽給韋不應?

她這樣為難發呆時,不禁又想到了自己身上,想到了千年前的可憐魔女。

在做過那一場夢後,缇嬰不太排斥大夢術,不太畏懼厭煩靈力枯竭後帶來的夢魇前世。

她前世真的蠻可憐的。

滅門之痛,孤身修魔,所愛之人是無情天道,天道的垂憐更像一種命運的戲弄。被魔氣侵蝕,失去自我,心甘情願、孤孤零零地走向混沌……

仙人的“有情”,和無情又有什麽區別呢?

江雪禾真是一個害得人傷心、還一無所知的混蛋。

那仙人的可恨,魔女的孤寂,讓她如今看師兄,心裏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仙人江雪禾和師兄江雪禾,到底誰是誰呢?

疼她護她的師兄,其實心裏也是沒有情絲沒有愛意,只不過是順着她,才對她呵護有加吧?

他對她的呵護,到底來自于前世因果、命運無意中的饋贈,還是源于他對千山的向往呢?

缇嬰沒心沒肺,原本是絲毫不在意師兄的态度的由來,然而經歷一場大夢術,她好像長大了一些,有了這麽一些煩惱。

缇嬰呆呆地依偎墓碑而坐,思量得自己惆悵委屈時,一片風葉吹落起伏,面前有影子擋住了她的視野。

她揉眼睛擡頭,看到驚鴻一樣修颀翩然的輕袍,在風中飛揚的素色帷帽。

綠竹漪漪,衣着清冷,輸一段豔色。

缇嬰黑眸濕潤帶哀,冷冷看着現身的江雪禾。

江雪禾等半天,見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心中稍微軟下的态度,便重新硬起來。

他不提自己找她時如何心慌着急生氣,只溫溫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缇嬰不吭氣。

江雪禾了解她,最知道怎樣勾起她的談話欲。

他便清清寒寒、冷冷淡淡:“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他這樣一說,她立時就炸了。

缇嬰最讨厭被他當做小孩子,當即反口:“你看不見嗎?我在……”

她覺得說實話就會輸,便胡編亂造:“曬太陽!”

她仰着臉,努力看他修長身子擋住的日光,兇他道:“讓開,你擋我曬太陽了!”

古戰場陰氣重重,樹蔭密匝,哪來的太陽?

風吹起江雪禾的帷帽,他一雙清寂烏黑的眼睛探過來。他的目光落到她倚着的墓碑上,在她亂七八糟捆綁的緋紅發帶上停留一息,目光再落到她臉上。

意思很明顯了。

缇嬰破罐子破摔:“我當紅娘,給鬼牽紅線,要你管?”

江雪禾頓一頓,說:“我不管你,我幫你。你要如何做?”

缇嬰當即悶住。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做。

二人僵持在原地。

到底是江雪禾先認輸。

他看她小小一團坐在一片墓碑中,看她孤零零,就有些心軟。與她搭話兩次,她又兇又氣弱,仰着臉看他時,黑眸漆漆的,眼珠泠泠,微有水光,江雪禾的心便更軟了。

罷了。

他想,和她生氣什麽呢?

她擔驚受怕,年紀小小,不理解他做師兄的心。她不知道受了誰蒙騙,對他遷怒,但他既是師兄,自然是忍了最好。

師妹是要教的。

江雪禾向她遞出手。

他聲音輕柔喑啞:“不知道怎麽做的話,先洗漱吃飯。”

他猶豫了一下,說:“我帶了點兒水晶糕。”

那水晶糕,還是他想法子,從南鳶那裏借來的——柳葉城如今沒有煙火,留在這裏的修士一個個不生火做飯,想投喂缇嬰,還是得走些偏路。

缇嬰看他的手。

江雪禾不知她有沒有注意到他手背上的傷痕消失了一些,他期待她能注意,所以耐心地等她。

缇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他松口氣,下一瞬,就見缇嬰借力跳起,撲向他。

他被她撲得習慣,在察覺她動作時,身僵心喜,且因怕她不舒服而放松自己的身體。缇嬰果真撲了過來,一手拉着他手腕,一手挑起他的帷帽。

她鑽了進來,與他四目相對。

江雪禾沉靜而溫柔,垂眼任由她。

缇嬰眼睛盯他半天,小臉肅着:“江雪禾。”

江雪禾疑惑她的稱呼,卻仍和氣地“嗯”了一聲。

缇嬰:“你說話。”

帷帽落下,輕紗浮在二人肩背上。兩人被罩于一方小天地,江雪禾垂着眼,眼波微挑,慢吞吞:“說什麽?”

果然。

缇嬰眨眼。

她肯定非常:“你聲音變了。”

先前聽着總是很怪異的啞,讓人覺得他說話吃力;而今的聲音像是被清水沖過的砂礫,又清又啞,慢條斯理之下,勾得人心間發癢。

江雪禾挑眉。

他正要說他解開一部分咒了,就見缇嬰聽着他的臉:“臉也好看了。”

江雪禾眼中笑意加深。

他對她的敏銳愛憐無比,此時覺得教育妹妹等回去再說,他伸手想摟住她腰身,卻是袖子才動一下,就見缇嬰伶俐無比地鑽出了他的帷帽。

輕紗籠罩下的那方溫甜小天地失去了。

江雪禾怔一怔。

隔着紗幔,他看她。

他不動聲色,見缇嬰往後退了一退,若無其事道:“你回去吧。”

江雪禾徹底怔住了。

他重複:“我回哪裏去?”

缇嬰奇怪:“回你想回去的地方啊。你不就是來找我的嘛。看到我平安自在,你就應該放下心,心中有數了嘛。你回去吧,找二師兄玩,找誰玩都沒關系,我現在嘛……我想一個人待着。”

江雪禾停頓片刻,仍好聲好氣:“我不打擾你,跟着你便好。”

缇嬰煩:“我不要。”

她臉挪開,心虛地不敢面對他,又要強調:“我本事已經學得很好了,我現在還有夢貘珠呢。這個夢貘珠和我的功法很貼合,我很能打,不需要你。”

江雪禾:“你妄動靈力,神識必然又痛得厲害,我傳輸你一些靈力吧。”

缇嬰搖頭。

江雪禾忽而撩目:“你在大夢術的夢境中,看到了些什麽?”

缇嬰心中一驚。

她還沒想到借口,就聽江雪禾平靜非常:“你在夢中看到了些讓你對我品性有所害怕的部分?”

缇嬰支吾答不出來。

缇嬰反問:“我也教你大夢術一點點了,你用完了,就沒有做夢嗎?”

江雪禾答:“那是貼合你的法術,大約我是外人,對我不太起效。”

然而他不做夢,缇嬰卻是根據自己的經歷,知道些原因的——他沒有靈力枯竭的時候。

沒有靈力枯竭,大夢術就不會通過夢境來保護他,他當然不會做夢。

他沒有靈力枯竭,也是正常的。畢竟人家是無上厲害的萬通靈根,說不定還有人家就是天道化身的緣故,整片天地都是偏向人家的……

缇嬰酸溜溜想半天,憋出一個字:“哼!”

江雪禾:“你哼什麽?”

缇嬰扭頭背身,催促他:“不關你事,你快走吧,我一個人去玩了。”

江雪禾道:“你若是夢見些我品性不妥的事,我可以解釋——我在斷生道時,确實不算什麽好人。但是離開那裏後,我就已經改變了。

“你可以當我是惡人,當我別有企圖,但是小嬰,你扪心自問,我可有傷過你一丁半點?

“我是拿你當妹妹看待的,你不要怕我……縱是、縱是……我也已改了。”

他平靜中,帶一些低涼迷惘。

缇嬰回頭,悄悄看他垂眼而站的模樣。

他也透過帷帽在看她。

缇嬰心軟了,糯糯道:“我、我沒有當你是壞人,我知道你疼我,就是、就是……我心有點亂,你放我一個人離開,想清楚好不好?”

江雪禾卻知,不能放她離開。

她年紀尚小,本就對一切都稀裏糊塗,半推半就。他靠着一些誘哄與憐愛之心,讓她對他生起幾分好感。那幾分好感,卻經不起什麽磋磨……

本就快屬于他的東西了,他怎可能放她離開。

江雪禾心中亂糟糟,想着對策。

可是一團亂麻,他看不清她的問題,便沒法對症下藥。

思來想去,江雪禾心中涼意叢生,半晌間,只憋出來單薄的問題:“那你要去哪裏?”

缇嬰被問住。

她呆呆道:“就,随便去哪裏啊。”

江雪禾:“不去拜見你前師父了嗎?你之前不是和我說,待離開柳葉城,想回千山嗎?”

可缇嬰現在已經知道林青陽是江雪禾的人,一時半會并不想回去。

缇嬰搖頭否認,卻答不出理由。

江雪禾确定她有事瞞他。

他心裏更是迷惘——曾幾何時,單純的信任他、連衣服都願意讓他穿的小缇嬰,竟然會對他有秘密。

是他忽略了她?

哪裏出了問題?

寒風瑟瑟,江雪禾又問:“沈師叔讓你與你二師兄一同去巫神宮,參與獵魔試,你也不去了?”

缇嬰:“……啊,那是明年的事啊。現在又不着急。而且沈師叔也沒催我。”

她為了說服師兄離開,當他面,取出傳音符,向玉京門傳信,向沈玉舒問好。沈玉舒那邊沒有回應,缇嬰就向江雪禾攤手,作出“沈師叔有事忙顧不上我”的無辜表情。

缇嬰顧盼神飛,眼珠輕轉,瞥目間,顯然心已經飛遠,不在此駐足。

她覺得自己說的夠多了,性情溫和的師兄也一定會再一次地順着她。

缇嬰就擠出一絲笑,朝師兄揮揮手,洋洋得意:“師兄,那我走啦……”

她扭身間,江雪禾跨前一步,拽住了她手腕,把她拖了回來。

她還沒意識到危險。

缇嬰道:“你又要塞我吃的喝的了麽?我不要總依靠你啦,我可以自己歷練……”

江雪禾聲音在她耳邊淡道:“我沒有要塞給你吃的喝的。”

缇嬰怔一怔,失落地、無所謂地“哦”一聲。

江雪禾清而啞的聲音繼續,如扣着她的手腕一樣,一點點收緊:“因為,我沒打算放你走。”

缇嬰瞪大了眼。

她被他拽着,在他懷裏強自擰個身,他并沒有制止。

她面對他仰頭,瞪着他。

帷帽俯下來,江雪禾輕聲:“小嬰,你真的是太任性了。”

缇嬰:“什麽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帷帽後,他神色淡淡的。

江雪禾卻微微笑一下,輕軟的紗擦過她的臉,缇嬰懵懂間,聽到江雪禾說:“我不能任你總這樣胡鬧。”

缇嬰挑釁:“那你要怎麽辦?”

江雪禾淡聲:“打你手心你是不長記性的。”

缇嬰放下心,見他不打她,便更有一絲自得:“你知道就好。我告訴你,我性子可烈可硬了,你越是欺負我,我越是不和你玩。你好聲好氣,我還給你一點面子。你……”

“啪——”

她的放狠話還沒結束,就感覺某處被人重重打了一掌。

過快過果斷的過程,她根本沒反應過來什麽,那一掌就結束了。她遲鈍半會兒,才感覺到臀上熱辣辣的,有點痛。

她震驚。

她驚得忘了所有。

江雪禾面無表情,又打了她一巴掌。

這一次,缇嬰反應過來了——

她瞪圓了眸子,後知後覺的羞恥與憤怒到來,不相信他敢這麽對她。前師父都不敢這樣的!

她是美麗小少女,小仙子,他這樣欺負她,羞辱她!

她氣勢洶洶地一把掀開帷帽,瞪江雪禾。

同時間,缇嬰眼睛瞬間潤水,鼻子泛紅,在瞪着江雪禾的同時,她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

哭聲震得鳥飛葉落。

江雪禾把她抱入懷中,遭她踢打大罵。

玉京門中,沈玉舒是無暇去收看缇嬰的傳音符的。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玉京門發生了一樁驚變——

被困在黃泉峰的花長老,在沈玉舒一次探視時,突然發難。

花長老重傷了沈玉舒,逃出了黃泉峰,召見花家人,囚了沈家。

沈玉舒沒有被花長老打發去黃泉峰,但是黃泉峰被關的其他那幾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大長老們,花長老也沒有放出來。

花長老忽然得勢,花時振奮,幫爹爹平定那些有反對意見的人,将那些昔日瞧不起她的弟子打壓下去。

花長老則去見被關押的沈玉舒。

沈玉舒被囚在劍陣中,看着花長老,淡問:“為何不直接将我關去黃泉峰,讓我嘗嘗你昔日受的罪?”

花長老呵呵笑。

他漫不經心:“沈玉舒,我和你其實沒什麽仇,我知道一切都是沈行川要你做的。沈行川還在閉關呢,我可不想刺激他。你們兄妹二人之間說不定有什麽外人不知的聯絡方式,我若是将你關入黃泉峰,你聯絡你那兄長——

“沈行川強行出關來救你,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暫時,我還是打不過他的。”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掌,心中道:……然而再多些日子,我就不一定還是沈行川手下敗将了。

他擁有一門直通天道的修仙功法,只有解開那無仙無魔的敕令,才可獲得真逍遙。

沈玉舒盤腿坐于陣中,困惑不解地看他:“你既不殺我,也不折磨我,你不在乎你在黃泉峰中被施加的遭遇?”

花長老撫着胡須,呵呵一笑。

他眺望天色,淡聲:“和成仙相比,凡塵諸事,皆不值一提。何況我知道,你兄妹二人心存高志,想除掉黃泉峰中的無支穢……我雖覺得你們小兒幼稚,卻也心生贊許,不會幹涉你們。

“沈玉舒,我無意削去你大長老之位,也沒有與你兄長搶掌教之位的意圖。我将你關押于此,你需要什麽,我都會好好安排……我不過是想借玉京門資源便利,成就真仙罷了。

“你我雙方并沒什麽沖突。你好自為之吧。”

花長老拂袖而去。

沈玉舒坐在陣中,暗自沉吟。

世間沒有可以成真仙的功法,為何花長老卻這般志德圓滿,這般篤定他會成仙?

這其中必然發生了一些事。

沈玉舒不急着聯絡沈行川出關,她要再看看。何況,沈行川強行破關,于修為有損。那是她的親哥哥,若非不得以,她絕不會打斷兄長的閉關。

一座山間洞穴中,少女尖厲的啼哭聲不止。

江雪禾盤腿坐于地,将缇嬰抱于懷中,聽她這麽哭了一路。

那也不是普通的哭——對他又踢又打,又踹又咬。

他為了讓她發洩,卸了自己的護體神力,方便她毆打,她發覺了,更是變本加厲。

江雪禾此時坐着,都覺得腹部腰部被她踹出了傷。

她本還要撓他的臉——但是她淚眼濛濛地看半天,竟然沒有下手,只轉而掐他胳膊。

她這種小孩子一樣的哭聲真有些吓人,方圓一裏,恐怕百鳥飛盡,生靈避讓。

江雪禾面不改色,雖然被她哭得有些嗡嗡耳鳴,卻到底放下心——她總算忘了要遠離他了。

而江雪禾拿出吃的喝的哄她,那自然是哄不好的。

他又變戲法給她,給她變出螢火蟲、變出蝴蝶、變出鮮妍花朵,她抽泣着看了一會兒,卻仍然沒夠,又開始哭起來。

她哪有那麽多眼淚?

小嬰眼淚都流不出來,只剩下來幹嚎,然而她抱緊江雪禾脖頸,抽抽搭搭,務必要師兄知曉她的委屈。

江雪禾打了她兩下臀,自己快被她打出內傷。

她如今含淚抽泣,江雪禾百般法子使出來,都沒用。這不禁讓他懷疑,他是打得多狠——明明他根本沒用力。

江雪禾沒辦法了,只好懷疑自己力道太重,說道:“那我給你揉一揉?”

她仍在哭。

他猶豫一下,手貼上去,而這一下,懷裏人一震,說了句話。

她此時開口,他都聽不清她說了什麽,滿腦子盡是她的泣聲。

江雪禾低頭湊過去:“什麽?”

缇嬰漲紅臉,淚眼婆娑,大聲:“你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