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3 章 奇特的古城街道

瘋子老漢指着前面的城門說道:“馬上就到黃金城了!”

我望過去,一座古舊的紅色城門出現眼前,兩邊都是高大的城牆,能看出是用一塊塊黑磚壘砌,紅黑相應,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站立城門樓下,六個人寂然不動,兩扇朱漆大門緊閉,上面落了一把大號的銅鎖,雖然鏽跡斑斑,卻依然很結實。

一門之隔,我們無法想象黃金城到底是什麽樣子,依稀記憶着模型建築,想象着裏頭的三維空間。

黃金城的建築模型被放在地上,我們圍成一圈,瘋子老漢一一介紹着裏面的格局,九座帝王墓,他從來沒進去過,但裏面錯綜複雜的路和回廊卻不計其數,說如果沒有他帶路,所有的人都會被困死。

我最擔心有沒有精心策劃的陷阱和機關,老漢一臉莊重地搖頭說:“黃金城中有大面積的紅蛇守護,任何機關陷阱都沒有必要藏匿了,因為沒有人能逃脫紅蛇的攻擊——一會進去,路上都是散落的白骨,沒有人知道死了多少人,但我敢肯定,除了我自己以外,絕對沒有人能活着出去。”

我心想幸虧這次有老漢帶路,他身上印着三骷髅守護者的印記,有了他這塊通行令牌,紅蛇不至于把我們吃掉。

田七一臉害怕問我說:“還是小心點吧,老漢大叔沒事,并不代表我們沒事。”

田七的擔心是對的,紅蛇六親不認,一旦被它們盯上,即使瘋子老漢保護,誰知道它們到底買不買賬。

海爺翻開行囊,取出五個青銅爵杯,除了老漢,我們基本人手一個,他說青銅爵杯是開啓九座帝王墓的鑰匙,紅蛇想必不會為難拿着青銅爵杯的人。

大牛拿出匕首,靠近城門的銅鎖,鎖眼插進匕首,利用開鎖技巧三下五除二給弄開了。

我們合力推開大門,随着轟然巨響,裏面出現一座古城,街道井然有序,馬路上“車水馬龍”,可惜一切都是靜止的,無論牛馬店鋪和行人,都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制作的,我判斷它們類似于兵馬俑,都是泥土燒制的,有些人身上的衣服都爛了,露出一些燒紅的泥胚。

走到一家茶店,門口支着一間草房,裏面擺放着幾件桌子,上面一一擺放着茶水和點心,幾個黑衣人背對着我們,不知情人恐怕能被吓死,但我知道它們也是假人。

我喟嘆一聲說:“布局輝宏,設計精細,如此大手筆,絕非常人辦得到的。”

大家跟着一陣唏噓,路邊一件再普通不過的茶舍都設計的如此到位和逼真,其他的地方想必差不到哪裏去。

我摸了一把桌子上的茶碗,這些茶碗很精致,絕對不是随意用泥土燒制的,我瞄了一眼碗底的落款,驚吓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大元官窯監制”六個字赫然在目。

其他人發現了我的異樣,也跟着查看桌子上的酒杯,無一不是名貴的瓷器。除了我和阿毛,其他人都是古董行家,元代瓷器僅存于世的并不多見,可是在這裏卻像普通東西一樣任意擺放。

大牛激動地連話都不會說了,漲着一張紅色的臉說:“發財了,發大財了!整條街還不知道有多少的瓷器呢,我的乖乖,這些皇家監制的東西任何一件都價值連城呢。”

海爺說:“你們只看到了瓷器,怎麽就沒看見青銅明器呢?火堆上架着的銅壺,可是禦用品,上面還刻着蟠龍呢,不是皇家禦用,普通老百姓誰敢使用這東西?”

火堆沒有明火,但鐵鏈上拴着一把青銅水壺,上面翺翔着**,這樣的龍自然霸氣,随便拿眼瞄一眼就知道它絕妃等閑。

大牛流着汗辣子,想動手解開鐵鏈,拿走這樣一把銅壺,這輩子吃喝不愁。

我看見老漢用眼瞪着大牛,我怕誤會,敗壞了京寶齋的規矩,按照之前說好的,我們不會動這裏的一草一木,現在大牛犯了毛病,我這個掌門覺得沒面子,嘴裏使勁哼了一聲,用腳使勁踩了大牛一腳。

大牛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趕緊識趣地自圓其說,說道:“我想把水壺放下來,萬一鐵鏈斷了,摔壞了豈不可惜?一把元代皇家青銅水壺,我的媽呀,抵得上現在的一棟高檔別墅啊,老祖宗的東西值錢呢。”

我說:“值錢關你屁事啊!我警告你呀,別亂動東西,惹急了紅蛇,誰也保不了你的命。”

我不是恫吓,之前來的那一幫人動了東西才被紅蛇圍攻的,前車之鑒,我們還是學乖巧一點吧。

街面落了一層厚厚的泥土,若非如此,我們懷疑這裏生活着人類。果然不出我的意外,街面商鋪開了一間書店,我大步流星地闖進去,頓時被裏面的書架吸住了眼球。

書本整整齊齊地擺放着,雖然上面落着灰塵,但書名和作者卻清晰可辨,任何一本書都是孤本,我甚至懷疑有人将皇家書院藏書閣搬到這裏來了。

地上擺着兩個高大的青花瓷,裏面插着一些花卷,我征求了一眼老漢,他明白我無非想看看內容,并沒有要拿走的意思,見他點頭許可,我才戰戰兢兢地抽出一幅畫卷,打開畫軸,眼前一亮,是一幅,一個頭戴蓑笠的老翁,身後背着一個酒壺,舉着一根魚竿正在垂釣,身旁的魚簍裏跳起來一條金色的鯉魚,一靜一動,顯得栩栩如生。

畫技精湛,每個人都沉默不語,心裏可是心潮澎湃,如此畫作應該出自名家之手,可惜的是沒有落款,難以想象,這樣一幅精美之作竟然沒有落款,給人滿頭霧水。

我連說“可惜了”,實在想不出元代哪位畫家畫的這幅畫,難道喝酒多了,連落款也忘了?

瘋子老漢不僅僅研究過元代語言和歷史,弄不好也研究過那個時代的文藝複興。

果然聽見老漢說道:“如果說世上還有誰不圖這些世俗名利的話,這個人一定是當代皇帝,不落款,恰恰說明這個作畫之人就是皇帝本人。一代天子文韬武略,很多皇帝本身就是厲害的書法家和畫家,只不過鮮有人知曉罷了。”

我依依不舍地将花卷放回去,心裏五味雜陳,皇帝親手而為的畫卷呀,別看小小的一幅畫,它所凝聚的意義何等深遠,這要是放到故宮,整個世界都要為之顫抖。

再往街裏走去,出現了一些高大的殿宇,兩邊栽滿了高大的古樹,遮天蔽日,樹根下落滿了枯葉,很多樹葉腐爛了,發出一股股黴味。

四周散落着一些白色的牛羊,不用看就知道都是假的,但我們卻寧願相信一切都是真的,逼真的程度幾乎欺騙了我們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模糊中聽見了羊叫和馬嘶聲,原來旁邊堆着一座假山,上面镂空着許多孔洞。有了先前的經驗,我想聲音是從孔洞發出的,只要有風吹過去,就會發出牛羊馬的聲音。

我笑了,別說九座帝王墓了,別說什麽黃金城了,但但這些驚奇的布局都足以令世人震驚無比了。我開玩笑說:“有朝一日把這裏開放成景點,我想不知道會吸引多少人來呢!”

瘋子老漢突然間跟我一樣笑了起來,指着我說:“能不能重現人間,就看你什麽時候把它交給祖國了!”

我有點笑不出來了,認真問道:“你真的打算讓我去做這件事情?”

老漢斂去笑容,嚴肅說:“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這裏的一切已經沉睡了一千年,難道它不應該蘇醒嗎?這樣的死去毫無意義,如果活在天下人的心中,它仿佛複活了,不再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古城,而是一個中國歷史的偉大夢想。”

我突然有點敬佩老漢了,真看不出一個瘋瘋癫癫的人有着如此高尚的覺悟,這樣的覺悟又令多少人為之汗顏呢,甚至包括我在內。

第 362 章 神秘峽谷黃泉路

白天趕路,晚上找個高一點的沙丘睡覺,整整走了三天。

我終于忍不住問老漢說:“這樣走下去,我們還要走多久?食物可以維持,但喝的水馬上就沒了!”

老漢察看了一遍地上的矮小植物,舉目瞭望說:“再走一個小時就能看到**山了。”

我說這是一座什麽山?沙漠有山可是稀罕事。

老漢說:“**山很奇特,附近生長着很多奇花異草,最難能可貴的是生長着很多像人一樣高的蘑菇。”

大牛問:“能吃嗎,沒毒吧?”

老漢說:“沒毒,以前我領着那幫人吃過,世上絕對沒有此美味,既能填飽肚子,還能解渴,我想是上天賜予的食物吧,好給那些迷路荒漠的人活下去的機會。可惜我看上了一種花,上面結滿了像金元寶一樣的果實,黃橙橙的。”

我說能結果的花草必定能種植,你這麽喜歡的話肯定偷偷帶走了一棵吧?

“我挖了一棵想帶走,但奇怪的是剛離開沙土,它便快速枯萎,只要将它放回去,卻又能奇跡般地恢複生機。”老漢滿眼可惜說,“它只屬于這片沙土,只屬于**山,離開這裏,它便會死去。”

世上結出金元寶的果實的花草,我自然從未見過,但**山的神奇之處恐怕不僅僅是養育了無數的奇花異草,孤立于沙漠深處,可以說與世隔絕,若不是老漢恰巧發現它的存在,恐怕世上無人知曉。

沙漠有山,古代葬俗很看重山水,**山絕對不僅僅是一座山,很有可能是一座墓,甚至大膽設想這裏是一座人工山,有人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建築這一樣一座奇特的山,恐怕想死後埋在這裏吧。

老漢望着露出模樣的**山,眼神頓時充滿了熱忱,像是一個闊別故鄉又回家的孩子。

我心中一動,随即問道:“這裏是黃金城?”

大牛、田七、海爺和阿毛一聽“黃金城”,個個目眩神迷,也像老漢一樣癡癡地望着**山。

只聽老漢呼嘯一聲,激動喊道:“到了,我們到了!沒錯,穿過**山的一條峽谷,裏面就是黃金城!”,一邊說着話,他加快了跑動的步伐,将我們遠遠地甩在後面。

大牛駭然說:“快追上他!別讓他跑了!黃金城這麽大,一藏個人根本找不到!”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看着老漢的背影,咬着嘴唇說道:“追!”

等我們幾個氣喘籲籲地追趕到**山峽谷的時候,老漢站在哪裏癡癡發呆,似乎沒有逃走的意思,反而在等我們。

我們環視一眼,心裏略顯尴尬。一座山被劈成兩半,中間留出一條絕壁,下面就是眼前這條峽谷,谷口壘砌着兩塊巨石,風化嚴重,但依然能看出是兩只龐然巨獸。

海爺端詳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什麽怪獸,像獅子又像麒麟,像大象又像駱駝……

老漢慢慢地恢複了神智,說道:“兩尊神獸本來就沒有模樣,不知道的人會想到風華,其實當年立在這裏就沒有清楚的面貌,看什麽就像什麽吧,給人留下想象和猜測本身就是一種智慧。”

走進細看,神獸的頭顱上布滿了雞蛋大小的孔洞,模樣跟菠蘿差不多,但從一個孔洞看過去,總能通過另一個孔洞洞穿而過,這樣的布局絕對不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有意為之的。

老漢摸着這些孔洞說:“很奇怪是嗎?”

我說是挺奇怪的,你能給講講它們是幹什麽用的嗎?

一股風聲吹來,大牛駭然說:“又要起沙塵暴了!我們快進去躲躲吧!”

我說看你小膽被吓得,不用害怕,**山保護,再大的沙塵暴也進不來。

老漢瞅着外面黑壓壓一片黃色的沙土,點頭說:“沒錯,外面刮起了沙塵暴。”看着我說,“你不是問神獸腦袋的孔洞是幹什麽用的嗎?馬上就能給你答案了!”

“嗚嗚嗚——”一陣陣奇怪的聲音響起來,鬼哭狼嚎,伴随着千軍萬馬的嘶鳴,聲音陡然風轉之下,龍騰虎嘯,獅吼狼嗷……

除了老漢,我們幾個被吓得瑟瑟發抖,明明知道裏面藏着八座帝王墓,又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說不害怕絕對是假的,若不是大家依然保持着倒鬥人的那份執着,換作任何一個人早撒丫子跑路了。

老漢說:“別怕,這是神獸腦袋上孔洞發出的聲響,只要起沙塵暴的時候,風聲會穿過孔洞,發出各種聲響,而且這些聲音會随着風聲飄蕩附近,膽小之人聽到它們,恐怕落荒而逃了。”

我心想,厲害呀,盜墓之人聽到奇怪的聲音,別說進來盜墓了,膽子再大也吓破了膽,不跑才怪呢。風的方向和強弱都會改變空洞發出的聲音,這種設計太不可思議了,恐怕請來科學家也無法解釋裏面的秘密。

海爺驚喜說:“無價之寶啊,它的價值遠勝于墓葬裏的任何東西。”

大牛撇撇嘴說:“不至于吧,;兩塊破石頭怎能比得上無數珍寶,言過其實了!”

我說看你貪財到什麽程度了,海爺指的是“科技含量”,不是你認為的真金白銀。無價之寶,有時候指的不是物價,而是它包含的研究價值。

大牛耍賴說:“再值錢也扛不動啊,荒漠不能行車,除非調來直升機叼走。”

我點點頭說,還真是你提醒我了,考古隊會想辦法的,實在不行把神獸腦袋帶走,反正秘密在腦袋不在身上。

老漢領着我們進入峽谷,這也是一片死亡之地,除了一條小路蜿蜒而去,兩邊都是大大小小露天的墓穴,不知道什麽原因,它們被人挖開了,裏面散落着白骨和打碎的瓷器,更可怕的是,很多屍體或坐或立,但眼睛無一例外地看向小路,像是目送我們走上黃泉路一樣。

田七緊緊摟着阿毛,兩人吓得大氣不敢喘。

我跟着老漢形影不離,事先跟大牛商量好的,我負責盯緊他,海爺和大牛再後面否則田七和阿毛。

老漢叮囑說:“別離開這條路啊,在陰間這條路是奔向閻王殿的,叫黃泉路也對,四周的死人都是冤死的或者作孽深重的,它們沒資格走這條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我心裏發毛,嘴裏說道:“快走吧被這麽多死人盯着看,心裏不舒服,時間久了,兩條腿恐怕走不了路了。”

老漢陰陰地說:“你說對了,失足從路上掉下去什麽代價你知道嗎?”

我找了一遍,除了死人和墓穴,好像沒什麽了。

老漢從懷裏摸出一枚銅錢,大概平時算卦用的,臨了沒忘了叮囑我們說:“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腳下的這條路,否則誰也救不了。”

見大家沒什麽意見,老漢把銅錢往下面一丢,大概撞着石頭了,銅錢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然後翻了兩個回滾,滾進一個墓穴坑,随即在一個坐立的屍體跟前不動了。

我們大睜着眼睛,不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老漢既然叮囑了兩遍,肯定會發生事情。

沙沙……耳朵聽見了很多細碎的聲音,随即看到了一片血紅,它們正在争相爬到銅錢地方,不大功夫将墓穴填滿,等了一會,它們便像流水一樣四散而去,恢複了先前的寧靜。

大牛嘴唇哆嗦說:“紅蛇!這麽多紅蛇藏起來,我們竟然什麽都沒發現!若不是投石問路,它們像是死了一樣毫無動靜。”

我終于明白為何路下面的墓穴有的躺着幾具屍體,恐怕千年以來不少人來盜墓,被紅蛇啃得只剩下骨頭。

我催促老漢說:“大叔快走吧!”,其他人自然知道下面兇險萬分,恨不得插上翅膀離開這裏。

(本章完)

第 361 章 穿越荒漠沙丘

出于人道主義,我們将三具美國佬的屍體埋于荒丘之下。

沒有得到昆侖山死亡谷的神河之鑰——琅玕樹美玉,強渡神河不死才怪呢。黑龍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可想而知殺戮之下三人跳水溺亡,最後漂流到神河盡頭我們發現,否則遲早被魚類啃食幹淨。

海爺細致地整理仨美國佬的遺物,除了一些指南針儀器和生活必需品,基本上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阿毛本來看好一個打火機,死活要拿走,卻被我呵斥了兩句,剛死人的東西,帶在身上晦氣,這是規矩。

阿毛問我說:“死人東西不好,你們倒鬥還挺歡實。”

我說你小屁孩不懂,死了很久的人魂魄走遠了,剛死的人還有怨氣,會借助生前的東西糾纏你的,所以剛死之人不要觸碰,更不能動他的随身物品。

阿毛“喔”了一聲,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大牛将這些東西埋在沙土中,之前半夜偷過他們的青銅爵杯、地圖和錢財,此時面對死者,忽然有種罪惡感,讓死者入土為安算是将功補過吧。

阿毛說:“贖什麽罪?他們是來偷我們東西的,動機不純,死了活該!再說黑龍和神河殺人,跟我們一點關系沒有啊。”

瘋子老漢看了一眼阿毛,颔首說:“娃兒說得沒錯,自作孽不可活,我們不讓死者暴屍荒野已經不錯了,還贖什麽罪?”

我說:“之前去過黃金城的那個美國人想必死了,這三個唯一知道秘密的人也死在了神河,天下之大,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你三骷髅守護者了。”

瘋子老漢領頭往荒漠深處走去,眼神冷漠說:“你們也是知道這個秘密的,而且很快也會看到黃金城,甚至走過剩餘的八座帝王墓……”

大牛瞅着遍地的沙丘,再聽見老漢陰陽怪氣的語調,他真的恐懼了,幹倒鬥這一行的都是家族式的産業,自古兩人不看井,老祖宗也說兩人不盜墓,怕的就是相互陷害。

我們和瘋子老漢是相互利用的關系,心存芥蒂之下,很難保證他不會背後打黑槍,荒漠沒有方向和目标,依靠的是經驗和感覺,一旦老漢玩失蹤,我們六個一定會死在這裏。

我笑着說:“你不會将我們抛棄在荒無人煙的荒漠吧?”

瘋子老漢并沒有停下腳步,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他嘆息說:“本來我抱有私心,确實想着讓你們在這裏自生自滅,即使進了黃金城,如果沒有我的帶領,你們也會被紅蛇要死。”

我漸漸放下了心中的石頭,老漢既然這樣說,恐怕是改變了初衷。

大牛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又不敢過于得罪老漢,恨恨地說:“好啊,原來你想害死我們呀,早知如此,在沒進入荒漠之前,老子也弄死你好了。”

老漢突然停下來,冷冷地說道:“現在弄死也不晚啊,大家都死才好呢,我至少對得起三骷髅守護者的榮譽——如果放走你們,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寧。”

我趕緊向大牛呵斥說道:“再胡說八道,我将你嘴封起來信不信?”,又對老漢和氣說道,“一路上你也看到我們如何做的,我們是倒鬥的,但從來不毀壞,而且極守規矩。再說了,現在時代不一樣了,讓老祖宗的東西埋沒于荒丘之下,也對不起我們的歷史和考古事業的振興。”

老漢怔怔地望着我,嘆息說道:“不再想殺你們,主要我覺得你這個年輕人不錯,如果能将九座帝王墓和黃金城的秘密交給你,我覺得找對了人——你不是經常提起那個北大考古教授田教授嗎?交給你就等于交給他,也等于交給國家了,我何必殺你呢?”

大牛一聽,趕緊賠笑說:“老頭子你是找到接班人呢,老大可是我們京寶齋的掌門人,難道你想讓他當三骷髅守護者?這兩個可是自相矛盾的。”

海爺世故地握了一把老漢的手說:“老夥計真看不出你有這樣的胸襟,我先謝謝你的不殺之恩——京寶齋總有一天會跟考古隊聯合的,這個問題我心裏有數,也在私下裏跟我的哥哥田教授商洽,我想時機快要成熟了。”

我笑着說:“我說你這麽痛快就怕掌門交給我了,敢情你知道合并這事了。”

海爺傷感說:“京寶齋千年歷史,我卸甲歸田,你才能改頭換面,大膽地去做年輕人的事情,假如我改變了京寶齋,我實在沒這個勇氣。”

我們頭上包着紗巾,漫漫黃沙漫天飛揚,風聲呼嘯,幾乎辨不清方向。

老漢低頭循着一些矮小的植物一路行走,有時候看不見植物的時候,他才轉着身子辨別方向,最後總能尋到一個他認為是對的方向。

田七拉了我一把輕輕說道:“靠譜嗎?走錯方向等于繞着圈子行走,最後還會回來的。食物和水是有限的,一旦迷路就完了。”

我心裏也很忐忑,但老漢上一次能活着進去和出來,身上還有有點本領的,而且他是三骷髅守護者,一定知道黃金城藏在哪裏,這之間的聯系很微妙,用三言兩語根本解釋不清楚。

我安慰說:“本能吧,離家的孩子總能找到回家的路。”

這話說得很耐人尋味,其他人聽了都在思考。

我們幹倒鬥的,出門在外,總也惦記着回家,流浪于荒山野嶺,整日裏九死一生,回家——對我們而言顯得那樣親切,那樣的渴望。

老漢面對漫天黃沙,扯開嗓門唱着只有我們自己才能聽見的歌聲,那聲音渾濁有力,卻又深淵空曠,若不是呼呼的風聲,歌聲會穿過宇宙到達四方吧。

我跟着老漢的背影,覺得他無比的孤獨,如果能将帝王墓和黃金城的秘密交給可信之人,他應該踏遍自由的信仰,想到哪裏去就到哪裏去,而不必躲在昆侖山下的村寨裏裝瘋賣傻。

大牛湊近我耳根子說:“老頭子不會傻吧?節骨眼可別出事啊,他傻了不要緊,我們可就要死了!”

我耐人尋味說道:“他打開了心結,能将生命交給墓葬的人,又能把生命和墓葬一起交給我們的人,試問世上還有何事能迷亂他的心智?”

大牛嚼着嘴巴點點頭,感悟說:“嗯,這人不簡單,換我絕對做不到!因為我太貪財了。”

我說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我也做不到,我不貪財,但年輕人總是放不下一些東西,我們之所以冒死倒鬥,其實不光光為了錢財,還為了年輕人的刺激和冒險。

田七也跟着點頭:“每一次倒鬥,我晚上整夜難以入睡,恐怕激動和興奮作祟吧,但每一次活着回來,我發誓再也不下墓了,可是下一次依然控制不住……”

前面唱歌的老漢一只手拉着阿毛,想必聽見了我們的談話,停住歌聲卻沒有停止腳步。慢悠悠地說道:“矛盾吧?落下的塵埃總有飄起來的時候,就看它何時再一次塵埃落定,生活總有矛盾。”

我仔細回味着他說的話,太有哲理,不是一個年輕人所能很快參悟的道理,不過我覺得他的話像一把剛刀一樣刺進我的心裏,讓我有種疼痛的領悟。

海爺忽然說道:“老夥計走完這趟事,咱倆找個地方種幾畝地可好?”

老漢哈哈笑着說:“你種你的地,我是願意挖個池塘養魚的。”

海爺很失望,但沒有說話。

老漢有哈哈大笑說:“種地和池塘可以挨着,沒事的時候可以在邊上喝喝茶水、聊聊天。”

兩個老人傳來陣陣歡聲笑語,我很欣慰,他們這是打算要歸隐山林了。

(本章完)

第 360 章 猴子山

瘋子老漢說話語無倫次,有時候瘋瘋癫癫,但這樣一個人全身上下卻充滿了傳奇色彩,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背後到底還有多少個身份。

“一切都會屬于荒漠……”這話說的很含糊,但我知道他絕不是胡說八道,字裏行間流露着一種神秘味道,老漢絕不是那種出口成章的人,難道這話是個詛咒?他在古書上看過?

老頭子感覺到我的一樣,偷看了我兩眼,趕緊閉嘴不語了,唯恐言多必失的樣子。

我暗罵道,你個老頭子,故弄玄虛是吧?看你狐貍尾巴往那裏藏?我非盯死你不可。

大牛很沮喪,元武宗是一代帝王,棺材裏塞滿了數不清的寶貝,他始終搞不明白,我為何偏偏聽信了老漢的話,還不讓大家拿走東西——天理何在。他有怨氣但不敢反抗,因為海爺和我都同意了,除了和黃金城模型帶走以外,其他的都不能動。

這是金科玉律,而且是京寶齋的規矩,大牛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不聽。

合力将棺材蓋子合上,“咔咔咔”聽見石臺下面一陣子鎖鏈拉動,棺材內部的暗鎖一道道地再次鎖住,我喟嘆一聲,心想從此以後恐怕再也無人能打開這具棺材了。聽老人說,這一類棺材只要開啓一次,基本上不會再被打開了,除非拿斧子劈開。

轟隆隆——一陣地動山搖,我一個踉跄差點摔落臺下,墓室的石壁跟着劇烈搖擺,落了一身塵土。

我以為山崩地裂了,吓得面無人色,連讓大家逃跑的呼喊也哽咽在喉嚨之中。

墓室塌陷,光靠兩條腿逃跑根本沒機會,恐怕跑不出幾步就被亂石砸死了。其他人面露驚駭,基本跟我一樣被吓得目瞪口呆,大睜着眼睛,算是等死吧。

原本嚴絲合縫的墓室石壁突然倒塌了一處,露出一條黑漆漆的暗道。

我頓時恍然大悟,一定是墓主人留下來的逃生之路,難道他算準了有人回來到這裏?盜墓和反盜墓歷來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正因為如此,當我們面對眼前變故的時候,基本上在劫難逃。

這次奇怪得很,這條暗道的突然出現,似乎就是給我們留下來的。

瘋子老漢一字一頓說:“看吧,我不讓你們動棺材裏的寶貝是對的,反而救了大家夥一條命。”

大牛憋着一肚子氣,沒好氣說:“暗道或許因為地震才打開的,跟動不動財寶沒任何關系。”

瘋子老漢說:“元武宗念在我是黃金城守護者的份上才放我們一條生路,如果動了財寶,那麽恐怕連我也會喪生這裏。”

大牛不再言語,或許老漢說的有道理。一個守護者如果財迷心竅,恐怕結局跟盜墓者一樣悲慘,恰恰因為老漢堅持原則,而且據理力争不讓我們亂動東西,這才讓一幫人免于禍亂。

既然是逃生路,那麽自然不會再有危險,一行人在黑暗潮濕的洞窟中急匆匆而行,每個人走得都很急,這裏被封閉了一千多年,誰也不知道何時會坍塌,早一點離開,活下去的機會便多了一分。

密道挖的很粗糙,落下的碎石随處可見。悶熱潮濕的空氣忽然傳來了一陣涼風,聞着一股子野果子的香氣。

按照地形判斷,我們是在往上爬,難道又回到了猴子山?

我說“猴子山”,除了瘋子老漢,其他人都投來質疑的目光。

我說猴子山就是神河盡頭的那座山,因為很多猴子扔下果子給我們吃,我記得比較深刻。

随着一道光亮的出現,我知道到了洞口了,還沒走出去呢,就聽見叽叽咋咋的猴子叫聲,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來判斷的沒錯,這裏就是猴子山,我們從墓室密道一路爬升,竟然來到了一座山上。

大概從未見過這麽多生人,吓得一群猴子驚慌失措,如不是下面是懸崖,它們恐怕早就跳下去了。

我讓大家不要驚動它們,這些猴子盤踞猴子山上千年,弄不好不是一般的猴子。

我輕聲細語地說道:“猴子們不要害怕,你們好好看看,我們是前不久從山下神河過去的幾個人,大家都是朋友,一回生兩回熟嘛。”

我說的很認真,好像正在跟一群老朋友打招呼。

田七噗嗤就笑了,若不是怕驚動猴子,她早就哈哈大笑了。她對我說:“你是人類,它們是猴子,你是對牛彈琴呢,還交流呢,它們聽不懂!”

我一臉肅然,并沒有絲毫做戲的樣子,再次對猴子說道:“老朋友們,給指點一條下山的路吧,我們不想再打擾你們了。”

猴群一陣子叽叽咋咋,過一會爬出來幾只老一點的猴子,圍着我們打了幾個轉,看了一陣子便叽叽咋咋地跑回去了。

我松了口氣說道:“這幾只是老猴子,過來是認識我們的,你們看吧,用不了多大一會,就會有猴子過來領我們下山了。”

大牛嘴角一撇說:“你不會吹牛吧?”

我說:“等着瞧吧。”

等了足足十多分鐘,我幾乎有點洩氣了,這麽長時間這幫猴子還沒商量呢?既然不逃走,也不攻擊我們,至少說明它們已經認出了我們。

阿毛心急說:“我看等着也是白等,不如分頭找路吧。”

我看了一眼交頭接耳的猴群,壓低聲音說:“再等等,它們好像在選舉送我們下山的猴子。”

田七歪着額頭,嘲笑我說:“這你也能看出來?你幹脆留下來當猴大王吧,也弄個花果山啥的。”

我不慫說:“你願意留下來當壓寨夫人,我倒是可以考慮。”

大牛卻說:“你倆夫唱婦随的,我們四個老爺們幹瞅着你倆快活?除非也給我找個媳婦,這世外桃源倒是個好地方。”

我說:“漂亮媳婦恐怕找不到了,不過長得好看點的母猴子倒是能給你弄倆,再生一大幫猴子猴孫,這輩子你都走不了了。”

大牛正待跟我鬥嘴,阿毛小聲說:“來了!是一只小猴子!”

我們看過去,一直渾身紅毛的猴子跳過來,對着我一通瞎比劃,看我一頭霧水,它紅屁股對着我,要了幾下尾巴,最後調轉身子,舉着一只爪子指向東邊,那邊是一片松樹林。

我随即明白了它的意思,下山路藏在松樹林中。

紅毛猴子跳躍着往前走,我知道它是在帶路,便招呼大家緊緊跟着。紅毛猴子大概嫌我們幾個走得太慢,半路上對我龇牙咧嘴,我只能一聲不吭,猴子能懂人話,萬一我那一句惹火了它,恐怕将我們仍在山上自身自滅。

進了松樹林,有一條小路,若不是紅毛猴子帶路,我們這輩子都發現不到,密密麻麻的樹枝早已經小路遮擋的嚴嚴實實。

走出松樹林,就看到了神河了,岩石上垂着很多藤蔓,它們相互纏繞生長,竟然延伸到了下面。

紅毛猴子叫了兩聲,算是向我們告別,我向它揮了揮手,沒等說什麽感謝的話,它飛快地鑽入樹林中消失不見了。

順着藤蔓爬下山坡,我領頭跳進水中,這裏水不深,六個人都會游泳,很快便到了河的盡頭,繞了一大圈,我們又回來了,挖開的墓葬洞口被流沙掩埋了,之前肯定刮起過流沙,巧妙地将墓口埋在黃沙之下了。

Ps:書友們,我是萊陽香梨,推薦一款免費小說App,支持小說下載、聽書、零廣告、多種閱讀模式。請您關注微信公衆號:dazhuzaiyuedu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

第 359 章 瘋子老漢是黃金城守護

看着海爺的奮不顧身,看着死人和屍花鬼嬰再次死去,我大張着眼睛,滿目驚恐。

海爺拍打着雙手說道:“要不是我聽聞過《木經》,專門研究過這具棺材,奶奶的,今個咱們全都得撂在這!”

田七捂着胸口,看樣子吓得不輕,輕聲細語說:“沒事了?”

海爺哈哈大笑說:“放心吧,塵歸塵,土歸土,它們哪裏來的哪裏去了。”,扭頭對我說,“天寧啊,看看棺材中有沒有《木經》,老祖宗的木匠手藝可不能失傳啊。”

海爺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我心想他怎麽知道我喜歡這東西呢?随即釋然,對我若不是了如指掌,他怎會輕易把掌門位置讓給我呢?

元武宗躺下去的時候,頭是歪着的,金盔下面竟然枕着一塊金絲綢包裹,我摸了一把,心裏忍不住竊喜,元武宗枕着《木經》睡覺,這是哪門子的心思?

顧不得多想,我拿出金絲綢包裹,揭開一層,裏面露出一本鑲金邊的古書,大概反射着手電光,一下子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識地歪了一下頭,可就在此時,從死人的肚子裏飛出一個“鳥”來,呼扇着翅膀,尖嘴不偏不倚地啄向我的右眼珠子。

平時候認錯了朋友,一般會罵自己瞎了眼,這支怪鳥想啄瞎我的眼睛,恐怕罵我吧。

幸虧不經意歪了一下腦袋,這只鳥的速度驚人,我又毫無防備,這種預先設計按理說我是逃不過的。

烏鴉大小的鳥嗖的一下從我耳根子擦過去,它的翅膀竟然在我的臉頰留下一道血槽,雖然不深,但也疼得我大叫一聲。

本能反應,我将《木經》往它飛去的方向扔過去,這個時候氣憤填膺,誰還管扔的是不是千年古物,但我有一點是明白的,書是摔不壞的。

這只鳥還未來得及調轉身子,就被《木經》打中了,沒聽見慘叫,卻見它瞬間四分五裂了,滴裏當啷的落了一地零件。

阿毛撿過來讓我看,我頓時哭笑不得,它原來是一只木頭做的小鳥,它肚子裏的零件大多是齒輪和拉簧,最小的零件比針眼還細,很難想象千年之前的古人是如何做到的。

鐵杵磨成針,古人或許一點一點打磨的吧。

木鳥是因為我拿走了《木經》才啄瞎我的眼睛,這是墓主人安排好的,誰教我手賤呢,非要動這本書,小木鳥護寶心切倒是不可怪罪。

我用刀尖挑開蓋在死人肚皮的衣服,裏面藏着一個發射器,有一個細銅絲連接,一頭頭鈎住金絲綢包裹,只要拿起來,必定牽動銅線,小木鳥便被發射出來了。會飛的翅膀大概是利用空氣氣流原理,像是真得飛翔一樣。

可惜它再精湛也是木鳥,并不能像真鳥一樣靈敏,否則不會被我一擊而中。

将元武宗擡出來,暫時擱置在石臺上,他身子底下的寶貝碼的一層又一層,看得我們幾個眼花缭亂,但其中一個金子做得模型建築讓我為之心動。

周圍的殿宇都是金色的,氣勢宏偉不說,每隔幾個殿宇就會出現一座橢圓形的墓葬,我數了數,竟然是八個。

我眉頭緊皺,九座帝王墓中被發現了一座,這座模型之中出現了八個,難道九座帝王墓只有這一座是獨立的,而其他的都在這個大型墓葬群中。

瘋子老漢怪叫一聲說:“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啊。”

這個墓葬群畢竟是個模型,比例多少不清楚,但沖着密密麻麻的殿宇來講,它的規模很龐大,所以我們看的都不是很清楚。

瘋子老漢叫嚷着,我心裏理解,這種東西一千多年了,人一輩子很難一睹為快,老漢想必想着過過眼瘾吧。

其他人很不樂意地閃開了,老漢舉着手電看下去,就差把眼珠子對上模型了。

更可氣的是他竟然動手摸上模型第一個殿宇,在匾額位置停下來,然後用一根手指仔細地抹掉上面的塵土,隐隐約約露出一行小字,雖然我看不清楚寫的是什麽,但自己磅礴有力,絕對是名家之手。

瘋子老漢閉上一只眼睛觀察良久,然後一聲不吭地倒退兩步,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哭的黑天黑地,我看在眼裏無比凄慘。

我說老頭你哭個什麽勁啊,啥事不能說出來,我們大家幫你出個主意呗,你這樣往死裏哭也不是辦法啊。

老漢沒明說為啥哭,但我知道一定跟這個陵墓模型有關系。

瘋子老漢拽着衣袖,使勁擦幹了眼淚,忽然嘿嘿一笑,一會哭一會笑,老漢前後判若兩人,弄得我一頭霧水,他不會瘋了吧?

老漢長嘆一聲說:“這個地方我去過,差點死在裏面,一塊去的幾個俄羅斯人都死了,就剩我一個逃出來,傷心地啊!”

我記得他曾經說過,難道這裏就是傳說的黃金城?

“你想的沒錯,黃金城!我到死都忘不了這個地方!”,老漢低頭看了一下,指着往裏第六個墓葬說,“就在這個墓裏,爬出了數以萬計的蛇,猝不及防地情況下,大多數人被要死了,饑餓的紅蛇遍地都是,裏面本來郁郁蔥蔥長着很多花草,可是紅蛇所經之處連根都被吃光了!”

我說你是怎麽活出來的,你難道跑得比蛇還快?

老漢扯開胸膛,上面烙着三個骷髅頭,他說:“紅蛇繞着我盤旋卻始終不敢吃我,我将所有的衣服都燒了,直到露出這三個骷髅頭。”

我驚訝說:“你紋身的東西能鎮住紅蛇?”

老漢無比自豪地摸着三個骷髅說:“這是伏羲家族印記,我出生的時候就有了,但不是每一個後人都有,不知為何卻出現我身上,我爸爸爺爺都沒有呢。”

紅蛇和伏羲家族的三骷髅有關系?也許是懼怕吧,也許是紅蛇跟伏羲有過什麽淵源吧。

我突然說道:“黃金城你能來去自如而其他人都死了,這說明你是這座城的守護者!”

其他人震驚看着我,不知道我怎樣下的定論,毫無根據的話。

瘋子老漢點點頭,對我連連翹大拇指說道:“你不當算命先生可惜了——沒錯,我是黃金城守護者後人,也是伏羲三骷髅傳人,正因為如此,我才甘願冒着危險跟你們走昆侖,下神河,尋九座帝王墓。”

田七質疑說:“你瘋了吧,既然是守護黃金城的,你卻領着我們盜伏羲墓,還幫着尋找黃金城,你自相矛盾啊。”

瘋子老漢掏出酒壺喝了幾大口,有點醉意說道:“我之所以叫瘋子老漢,那是因為世人險惡,我不願意活在聰明人眼中,我寧願被當做一個瘋子。”,他指着田七手中的爵杯說,“九個青銅爵杯,不僅跟九座帝王墓休戚相關,還是鎮守黃金城的法寶,可惜被人拿走了幾個,黃金城已經成了死城,紅蛇泛濫,屍骨遍野。”

我心想,紅蛇鎮守黃金城,除了你三骷髅守護人,誰還能活着離開那裏。

瘋子老漢一臉自責說:“都怪我太好心,有一個假扮俄羅斯人的外國佬被我救了,沙漠分手後,再也沒看到他。”

我說沙漠幸存者不多,一個外國佬逃脫了紅蛇,卻不一定活着走出沙漠啊,說不定早死了。

海爺忽然想起昆侖山下的三個外國佬,眼神犀利說道:“老漢說得沒錯,那個美國佬不但沒死,還拍後人到買散落的青銅爵杯。”

大牛一拍大腿說:“我們去虎山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國際盜墓組織——天鷹幫,沒準跟逃生的美國佬也有關系。”

我點點頭,怪不得走到哪裏總能碰到幾個外國人,原來我們至始至終都被人盯着呢。

我看了一眼瘋子老漢,探底細說道:“你是三骷髅守護人,你說說,我們能帶走元武宗點啥吧?”

大牛翻臉說:“盜墓是我們的事,問他管個屁用!先幹什麽就拿什麽!”

瘋子老漢眼神犀利,冷冷說道:“你敢亂動手,我保證你死在這座沙漠裏!”

瘋子老漢裝傻充愣,他既然是三骷髅守護人,自然有一套殺人方法,只要把紅蛇招來,我們也跑不出去啊。

我趕緊說:“墓也進來了,《木經》是老祖宗的東西,我們必須帶走,你想這幾個青銅爵杯放回黃金城,總得送我們點東西,畢竟有的爵杯是我們千辛萬苦找來的。”

老漢悶頭不說話了,算是默許了。去黃金城危險萬分,沒有我們幫助他進去,他一個人還真做不到。

老漢盯着黃金城模型足足看了半天,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毛遂自薦地拿走模型說:“先拿出去,沒有地圖,有這個模型,我們不至于在黃金城迷了路,臨走放在黃金城就好了,你也不算是違反原則。”

老漢面無表情說:“可以,一切都屬于黃金城,一切都會屬于這座沙漠,我們終究會空着來,空着走。”

(本章完)

//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手機版閱讀網址:

第 358 章 活一人死一人

随着海爺的一聲吆喝,我頓時恍然醒悟,倒鬥時常遇到的一場“詐屍”竟然把這些老江湖吓得雞飛狗跳,不能不說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我臉色一紅,佯裝鎮定說道:“鮮豔的屍體遇到空氣和溫度會發生收縮反應,死者睜開眼睛,只不過是眼皮收縮拉動所致。”

虛驚一場,或許覺得很荒唐,六個人相視而笑,金盔的出現一下子繃緊了大家的神經,誰也沒想到被一雙睜開的眼睛吓了一到跳。

笑聲緩解了恐懼和沉悶,幾個人再次返回紅棺跟前,雖然知道了睜眼的原因,但我看到真假難辨的一雙眼睛,尤其深邃幽暗的一對瞳孔一直怔怔地看着我,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鎮定一下情緒,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田七戴上手套,給他——合上眼睛吧。”

“嗯”田七戴上白手套,輕輕地摸上墓主人的眼睛,如此鮮豔的屍體很難想象是千年之前的,或許怕毀壞了死者的容貌,她下手很輕。

但怪事發生了,只要田七合上他的眼睛,不到一會他又睜開了,仿佛跟我們開玩笑一樣。

我倒吸一口冷氣,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眼皮收縮會讓眼睛睜開,但被外力合上,絕對不會短時間再睜開,除非眼肌跟活人一樣能自行拉動,真要這樣的話,躺在棺材裏的人還是個死人嗎?

田七莞爾一笑,解釋道:“屍花具有保護屍體千年不腐的奇效,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讓一個死了一千年的人栩栩如生,但我想一定跟屍花花香有關系,紅棺密封雖好,但抵擋不住花香經年累月的滲透,如果死者聞到了花香,有可能身體會發生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

“喔”,我點點頭表示暫時理解。大學學過人體解剖學的一些理論,死人腦子死亡後,機體一些器官還能活數天之久,在期間內迅速培植一棵屍花,興許才造就了今日看到的奇特景象。

随着金盔慢慢地被移開,一個下颚留着一捧小胡子的中年男子面龐出現了,他睜開眼睛卻始終看着我,好像有心跟我對視。

我憋着一口氣,喉嚨咯噔響一下,人遇到緊張,總會出現變化,我也不能排除在外。

大牛卻笑話我說:“老大真看不出來,你跟一個死了一千年的帝王如此投緣,你不會前世跟他拜過把子吧?”

我說去你大爺的,這個時候亂開玩笑,你想死啊你。

大牛玩世不恭說:“你看還急眼了,眼神對眼神,不是朋友就是哥們,難道我說錯了?”

海爺說:“六個人圍着紅棺一圈,死人不會知道誰站在哪個位置,我想是一種巧合吧,你們幾個別杞人憂天了,趕緊幹活吧,九座帝王墓環環相扣,第四個三足爵杯打開了元武宗的紅棺,那麽開啓下個帝王靈柩的秘密說不定就在眼前。”

我這才想起失傳的《木經》,什麽金山銀山,都比不上這本書重要。

瘋子老漢顫顫巍巍地退後兩步,先指着我,又指了指元武宗的臉,驚詫說道:“太像了!若不是年級的差距,你們——你們幾乎是一個人!”

我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對老漢說:“他是一代帝王,我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之間隔了差不多一千年,我跟他像?他又不是我爹!”

田七緊鎖眉頭,反複比對我跟死者的模樣,然後一副認真的樣子說:“老漢大叔不是開玩笑,你跟元武宗确實很像,之前之所以沒有關注,那是因為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金盔上,若不是大叔點破,我們根本不會往這裏想。”

看着我一臉的困惑,田七從上衣口袋拿出一面化妝用的小鏡子,一邊遞給我,一邊不可思議地端詳着我,最終說道:“你拿鏡子自個看吧。”

元武宗依然睜開眼睛看着我,不知為何,我覺得眼神無比詭異,像是嘲笑,又像是期待,又像是有什麽話要說。除了他的皺紋多一點,眉毛和胡子黑一些,這人也長得文質彬彬的,不像是一些帝王那樣孔武有力,倒像是一個騷人墨客般清秀。

我舉着鏡子愣住了,鏡子裏的我跟元武宗如此想象,這難道這是tm的巧合?

瘋子老漢仰頭沉思,喃喃自語說:“每死一個人,天上會多一顆星星,每死去一個人必定有另一個人誕生,生死輪回,永無休止,他的死或許就是你的生,你的生或許就是他的死……”

老漢說的話絮絮叨叨,甚至是神神叨叨,可是不知為何,這一番話聽在耳朵裏卻覺得驚悚和不安,元武宗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而我跟他長得如此想象,屍花可以令死人複活,他活了,我會不會如老漢所說就要死了?

我恐懼說道:“他的生或許就是我的死,我的死或許就是他的生!”

瘋子老漢同情看着我,有點不忍心說:“是也,非也,生死交替,因果輪回,如果他再死一次,或許你還能活!”

我精神一陣,這話倒是不假,趁着元武宗還沒有複活,殺死他我就死不了了。

大牛蹭的一下拔出刀子,對着紅棺屍體的心髒說:“老大你別害怕,我為你兩肋插刀,大不了下地獄我去走一趟!”

我知道大牛怕我心慈手軟,殺死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需要勇氣的,而我無論如何難以下手。

大牛舉刀,冷冷地對死人說:“哥們對不住了,殺死你是為了救我大哥,因為你不死,他就得死,我只能選你了!”

瘋子老漢突然呵斥說:“等等!你不能殺他!”

大牛不明所以,頓足說道:“我不動手,賴天寧就要死了!耽誤功夫,等元武宗活過來,我大哥早死了個屁了!”

瘋子老漢疾步上前,一把奪下大牛的刀,說道:“活一人死一人,這兩人必須在輪回上是同一個人。”

大牛不是傻子,頓時明白了,流着冷汗說:“好險,幸虧我沒下手!我跟他不是一個人,殺死他的話,賴天寧還會死!”

瘋子老漢點頭說:“所以殺死元武宗的人必須是賴天寧,因果天定,誰也取代不了!”,老漢說着話,把奪過來的刀塞到我手裏說,“來吧,你倆隔着千年,如今面對面,一生一死,不殺他,你自己就得死!”

我心裏有數,其中利害關系已經明了,我說呢死人幹嘛看着我,他眼神的含義我也漸漸明白,我冷哼一聲說:“你無情無義地想讓我死,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紅棺屍體突然抖動起來,像是一個被捆綁的人在劇烈掙紮,他的眼睛不再無神地看着我,而是忽然間多了一些陰冷和恐懼。

海爺、田七、大牛齊聲喊道:“快動手!否則來不及了!”

阿毛緊緊依偎在瘋子老漢的懷中,聲音急促喊道:“叔叔你快點吧,他,他馬上活了!”

我咬牙舉刀便刺下去,提前瞄準了元武宗的心髒,這一刀可為又快又準,噗的一聲,刀子沒入他的心髒,随即咕咕的綠色液體冒了出來。

屍花的汁液是綠色的,不知道用什麽方法灌輸到了死人身上,我說他一個死了一千年的人能鮮豔如斯,敢情借用了屍花的汁液而保持千年不腐。

我以為這樣就完事了,沒想到紅棺的屍體竟然緩緩地坐起來,金盔當啷一下掉下來,撞到棺木竟然發出刺耳的聲響,像是鍋碗瓢盆砸在地上一樣。

海爺頭也不回的跳到屍花生長的地方,他揮舞着匕首,一口氣挖開泥土,裏面竟然露出一個白色的嬰兒,肚皮上連着一跟透明的管子,一股股綠色的液體快速地向紅棺流去。

元武宗見海爺挖開了屍花,也發現了白色的嬰兒,頓時恐懼的吼叫起來,無奈身體壞死了一千年,根本短時間恢複不了,若不是他恐怖的吼叫,我們無論如何不敢相信他能複活。

瘋子老漢驚呼道:“屍花鬼嬰!快殺死嬰兒!”

嬰兒全身白色,五官面目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他意識到危險降臨,揮舞着雙手緊緊保護住肚皮的管道,随着大量的綠色液體流到紅棺,嬰兒竟然學着元武宗的樣子吼叫,兩個聲音如此詭異,一個蒼老怒吼,一個卻是稚嫩啼哭。

海爺閉着眼睛狠下心來,一刀砍斷了白色的管道,一股刺鼻子的腥臭味充滿墓室。

就在瘋子老漢撕心裂肺地叫嚷着殺死屍花鬼嬰的時候,元武宗左立的身子轟然躺了下去,幾聲慘叫從紅棺傳來,聽起來是如此的不甘心。

轉眼看向屍花鬼嬰,白色的身體瞬間化成一灘綠水,深入泥土消失不見了。

(本章完)

第 357 章 《木經》神棺

走上镂空的臺階,我本擔心不結實,但走了幾步,我知道擔心是多餘的,這種設計設計了很多撐力點,人的重量很快被轉移了。

繞過九根盤龍柱,下面看着不高大,離着近了才發現塊頭都不小,不知道怎麽弄上來的。

紅棺靜靜地橫躺着,事前獲知一代帝王就躺在裏面,面對死者,我心裏陡然湧起了深深的敬仰之意。

實在忍不住了,我嘴裏還是嘆息一聲說:“大牛過去看看能不能打開外面的棺椁?”

大牛早就等不及了,若不是憋着一口氣等着我下令,這小子恨不得拿斧子将紅棺劈開。

既然是來倒鬥,豈能無動于衷?不管死者是帝王還是有錢大戶,我們還是最終要開棺的,這是目的也是我們的終極目标,我之所嘆息是因為不得不叨擾死者了。

海爺跟着大牛一道查看紅棺,既然是帝王之棺,單憑大牛一個人恐怕力不從心,海爺經驗豐富,對付這種資質雄厚的屍棺更是游刃有餘。

但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倆人悶頭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硬是找不到一根棺釘,大牛不死心,還想再找一遍看看。嘴裏罵罵咧咧嚷道:“邪門子了,那麽多釘子藏在哪呢?”

海爺走馬觀花似的圍着紅棺走了一圈,點點頭,退了回去。

我說海爺啥意思?什麽都沒找到你老就回來了?

誰知海爺沉重說了句:“別找了,它根本就沒有棺釘!”

我非常驚訝,棺材沒有棺釘那還能叫棺材嗎?

我不得不問道:“沒有棺釘,棺材蓋子如何合上?”

海爺說:“春秋戰國時期的魯班曾經遺失了一份重要的手稿,後被宋代一個木匠所得,加上自己的經驗寫了一本書《木經》,這本書後來說丢失了,其實不是丢失,裏面記載了一種專門為帝王制作棺材的篇章,它的創新是利用木頭鎖扣相互連接,從外面看渾然一體。”

海爺說的我似乎明白了,元武宗紅棺使用的制作方法就是《木經》中的制棺篇章,棺材內部使用了大量的木鎖暗扣,所以外面根本找不到棺釘。

我說:“《木經》或許被帝王所得,他們講這種制棺方法占為己有,對外界謊稱遺失,人心都是自私的,帝王占有欲極強,元武宗得到後肯定想方設想銷毀,從此自己的棺材獨一無二了。”

海爺說:“雖然只是推測,不管很有可能,《木經》落到帝王手裏,一般別希望這種技藝發揚光大,說不定這本奇書就藏在紅棺之內。”

我滿眼放光,雖然今天的智能人工很厲害了,但我一直比較崇拜魯班和諸葛亮這種曠世奇才,在數百年乃至千年之前,它們利用一根根木頭做成會飛的鳥、會跑的牛馬,這種技藝興許寫在《木經》中,它有可能藏在元武宗靈柩中。

我興奮的滿臉通紅。其他人不像我這樣熱衷這一類東西,他們或許更看中的是無價之寶。

既然沒有棺釘,若想打開紅棺恐怕很難了,它就像一個巨大的保險櫃,啓動不了裏面的暗鎖,誰都甭想打開。

都是專業倒鬥的,使用外力強行開棺,一定會毀壞裏面的東西,嚴重的話還會啓動紅棺的自毀裝置,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阿毛突然指着田七的行李包說:“九座帝王墓不是跟青銅爵杯有關系嗎?說不定上面有我們打開紅棺的信息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心思動了動,爵杯數量是九個,眼前這座墓是第四位皇帝元武宗的,那麽杯子上的數字會不會跟紅棺有關系呢?

我對蹲地上認真翻看看爵杯的田七說道:“先把标有數4字的拿出來我看看。”

田七随即把爵杯找出來,看了兩眼,嘆口氣遞給我說:“沒有什麽訊息?一個數字4和一些毫無關聯的圖案而已,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我拿着杯子圍着紅棺一邊走,一邊看,不時地觀察四周的情況,眼睛鎖定在屍花位置,因為随着它的消亡,根部位置竟然出現一個碗口大小的小洞,我走過去,用刀子插進去,不深,下面硬邦邦的,使勁敲了敲,發出觸底的聲響,看來是一塊石頭石頭之類的東西。

我心思一動,泥土之下應該是肥沃的,屍花吸收的是腐爛的屍體,如果是石板的話,屍花得不到養分早死了,所以我判斷是不大的一塊石頭,埋在屍花下面起什麽作用呢?

海爺盯着我手中的青銅爵杯說:“洞口跟杯子大小差不多,杯子三條細腿明着是支撐的作用,但仔細觀察卻又發現像極了一把鑰匙——放進去,嘗試着轉動杯子,說不定能打開紅棺!”

聽海爺的分析,我點了點頭,青銅爵杯三足有點怪,每個足下留有七八個小凸點,之前不知道有何用途,如果是一把開啓某種東西的鑰匙就不難理解了。

我抓着4號爵杯慢慢地插進洞口,知道再次碰到那塊石頭,我嘗試着往右擰了擰,根本擰不動,我想那些小凸點卡在石頭上的凹槽了,心裏一陣竊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之前的設想是正确的。

大牛興奮地喊道:“快往左擰!”

我便抓住杯沿輕輕地往左擰動,随着一股力量的牽引,杯子不由自主地旋轉起來,自然反應吧,我噌的一下躲了出去。

嘎吱嘎吱……一陣子沉悶的機械轉動聲傳來,大家都站在石臺上戰戰兢兢,地面能感受到明顯的震動感,我想下面肯定有鐵鏈子被拉動,這些動力也一定發送到了紅棺內部。

為了安全起見,我一聲令下,六個人都跳下石臺。

紅棺先是微微抖動,像是發了羊角風一樣,然後緩緩地落下去,等落到棺材蓋子位置時,猛然一頓,像是電梯到了樓層一樣,最後緩緩上升,又恢複到了原先模樣。

我失望地說:“紅棺沒有打開呀,弄了半天沒啥動靜啊。”

海爺突然舉着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他豎起耳朵聽了聽,指着棺材蓋子說:“馬上就開了!再等等!”

我也學着海爺豎起耳朵,但什麽都聽不見,心想他不會故弄玄虛吧?你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

想到這裏,看到棺蓋向一邊滑動,滑動一半位置停止不動,等了半天沒動靜了,海爺才面露微笑說:“行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我們帶着驚喜圍過去,一代帝王在屍花的保護下應該是栩栩如生的,我們見過的元代帝王大多是畫像,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元代君王。

棺蓋半掩,裏面露出金燦燦的一碰光,手電照進去,大牛驚喜喊道:“金盔!”

露出的這一頭是死者的腦袋,一個西瓜大小的金盔端端正正地擺放裏面,面部被遮擋,根本看不見模樣,只有一雙眼睛緊緊地閉着,睫毛和眉毛清晰看見,很難看出這是一個死了一千年的人。

空氣頓時為之凝固,只能聽見我們的心在劇烈地跳動,這個時候沒人在意神秘寶藏,內心裏充滿好奇,都想看看這個帝王長什麽樣。

田七伸開手指想拔掉金盔,這個東西不會太重,只要往頭頂一把就開了,可就在她的手快要接近的時候,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了,田七驚叫着飛奔而去,我們遽然見到如此詭異的事情,也跟着落荒而逃。

大家跑到石門位置時,突然聽見海爺大喝一聲說:“都給我站住!跑什麽跑?自個吓唬自個呢!”

瘋子老漢兩條腿吓得直抽筋,語無倫次地說:“複活了!複活了!不跑難道被他吃了?”

(本章完)

第 356 章 化屍粉

墓室內簡直就是個明媚的春天,絕對沒有半分死人氣氛。

這裏充滿着溫暖,石壁上纏繞的紅綠相間的花藤,經過千年的繁殖,幾乎将偌大的墓室空間占為己有。

臺階上立着九根盤龍柱,象征着九五之尊。雖然威嚴,但紅漆斑駁,似乎告訴我們曾經經歷着多少年的沉澱。

墓室很怪異,一半是生機盎然,一半是死氣沉沉,看着很別扭,也很另類,感觸陰陽相隔,生死茫茫吧。

一座方形的大青石被一層層地镂空着,看上去像一個馬蜂窩般的金子塔,沒有塔尖,上面是平的,一座紅棺靜靜地躺在那裏,一下子還告訴我們,這裏不是一座莊嚴聖神的博物館,而是一座一千多年的墓室。

墓主人是元武宗皇帝,棺木基座上刻着很多密密麻麻的金文,跟之前石門上的文字相互比較,瘋子老漢說絕對錯不了,躺裏面的人就是一代帝王元武宗。

棺材高達,從石門位置往裏走是步步升高的,這種設計有“步步升高”之意,寓意着人雖死了,但他的仕途依然平地而起。

我攔住大家說:“先別往裏急着走,因為并沒有看到傳說的屍花,這東西傷人無形,絕對不會擺在明面上或者讓人一眼就看到。”

我讓大牛蹲下,我暫時騎在他的背上,騎馬大戰是一種小時候玩的游戲,這個時候卻用來瞭望,看來我們用心也醉了。

趴在大牛的肩頭上,我掠過棺材,果然看到後面長着一棵鮮豔如血的花朵,幾個寬大的花朵綻放着,像極了一個個荷葉,花徑粗如手臂,上面還長滿了尖尖的花刺。

這就是傳說的屍花了,大概感受到了活人氣息,花盤子突然晃動着,随着花刺的倒立,幾乎所有的屍花同時合攏,變成一把把收起來的雨傘,若不是瘋子老漢告訴我們屍花,我還以為跟石壁上的花藤一樣,它就是一朵奇花異草而已。

瘋子老漢喊道:“小心,它要放有毒的花粉了!”,聲音普落,合攏起來的雨傘齊刷刷地朝向我們的方向,竟然像是幾挺機關槍一樣,黑洞洞的槍口對着我們,令人心裏極為不舒服。

我急忙喊道:“快退!”,幾個人顧不得研究什麽槍口不槍口了,扭身往外面跑去,等我再回頭看的時候,石門口的地面散落着一層灰白色的粉末,像面粉一樣。雨傘依然噴射着白色物質,強弩之末吧,很多花粉落在棺材蓋子上。

我解除緊張說道:“屍花花粉并沒有什麽厲害之處啊,大叔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老漢一臉的驚魂未定,指着面粉顏色的花粉說:“傳說它們腐蝕性很強,別看不起眼的東西,一旦沾上皮膚,瞬間把人化成一灘水。”

我說這不就是化屍粉嗎?看來金庸武俠小說的化屍粉真有這東西啊,并不是憑空捏造的。

花粉順着空氣流轉,很多落在石壁上的花藤上面,本來開得鮮豔的花藤瞬間枯萎,冒着陣陣熱氣,果真化成一灘灘水,沿着石壁流淌地面上。

可憐這些長得好好的花藤好慘啊,凡是沾上花粉或者融化成水的枝葉都在一陣陣煙霧中消亡,看得我心驚肉跳。

大牛吓得臉色青紫,不停地摸着一身肥肉,腿肚子跟着打哆嗦,說道:“我的乖乖,屍花花粉這麽厲害,誰還敢進去盜墓啊,保命要緊呀。”

瘋子老漢擺擺手說:“不打緊,萬事萬物相生相克,生長和死亡都在遵循一些規律。花粉雖然厲害,但它半個小時之內就失效了,跟普通的花粉沒什麽區別,花粉一旦暴露空氣,便會很快消亡。”

大牛這才捂着胸口說:“那我就放心了,這一身肥肉可不想化成一堆濃水,我這可是一口一口吃得胖起來了。”

我笑嘻嘻說:“減減肥吧,我給你抹點花粉,保證你一會就變成骨頭。”

大牛瞪眼說:“你咋不試一試?”

海爺說你倆什麽時候了還鬧,有力氣一會跟裏面的屍花幹,別在這裏窩裏橫。

有一個問題特別關鍵,花粉等半個小時就死亡了,但誰也不敢保證屍花還能不能繼續噴射,萬一判斷錯誤,六個人會死得很難看。

瘋子老漢對屍花了解的多一些,見我滿臉疑惑。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說:“屍花警覺性極高,但花盤子裏的花粉數量有限,每噴射一次差不多需要幾年才能恢複,所以我們不用擔心它再噴射花粉。”

我點點頭,标示聽明白了。剩下的威脅就是令人瘋癫的花香了,這個問題比較容易解決,只要大家呼吸氧氣**裏的氧氣,兩個小時之內結束盜墓行徑是沒問題的。

失去花粉武器,屍花緩緩地打開花盤子,抖動着無數根毛茸茸的花蕊,在一道道手電光亮中漂浮着灰塵一樣的顆粒。

這些就是令人瘋癫的顆粒,混合空氣中容易被人吸入口中,一旦進入人體,它們如魚得水,立刻瘋狂刺激人的神經系統,最終導致大腦神經疲軟,從而慢慢地死去。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屍花的奇異令人刮目相看。我往裏走了兩步,耳朵聽見嘶嘶的聲音,太奇怪了,我立刻停下了腳步。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駐足不前。什麽聲音?哪裏來的?難道是棺材裏面的?

仔細一想便恍然大悟,屍花長在棺材旁邊的主要作用就是保持屍體的鮮豔,難道裏面的屍體複活了?

很有可能,屍花的具體作用,瘋子老漢也是一知半解。

我豎起耳朵,仔細往前聽去,但聲音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任憑怎麽聽,它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小王不見。

我想是不是距離遠聽不清楚,反正沒什麽危險了,不如我往前靠近再聽聽。

剛走兩步,突聽海爺一聲驚叫:“快回來!危險!”

我驀然一驚,想扭身往後跑已經來不及了,一道綠色的花藤朝我身上抽過來,原來是屍花的花枝,我終于知道那些花刺有什麽用了,一鞭子抽下來,花粉沒毒,但花刺卻有毒啊,真要被打中了,小命就完了。

虧了我身手敏捷,快速閃身,屍花藤條啪的一聲抽空了,實實在在地打在地上,這些花刺軟軟弱弱的,此時竟然紮進泥土裏,看來它的堅挺出人意外。

瘋子老漢見狀也跟着慌亂起來,屍花藤條能像鞭子一樣打人,他是沒聽說的。但經驗告訴他,這種東西既然能來去自如,肯定伎倆不止于此。

老漢指着地上的藤條,喊道:“快!踩住它!千萬別讓它彈起來!”

其實不用老漢囑咐,我已經在做了,就在剛剛閃身躲過去的時候,我擡起右腳狠狠地踩住了一段藤條,屍花跟我叫着勁,整個屍花瑟瑟發抖,看樣子想努力掙脫。

我向大牛喊道:“砍掉它!快點!這東西力量大着呢,恐怕我堅持不了多久!”

大牛揮舞着刀沖過來,照着地上的藤條一刀看下去,這小子下手跟狠的,一刀下去并沒有住手,而是橫掃一刀向屍花砍去,他的意思很明确,斬草要除根,屍花這麽狠毒,留着它只會威脅我們性命,不如索性砍了!

随着咔嚓一聲響,嬌豔如花的屍花便轟然倒地,這東西也像人一樣很快自溶,化作一灘水漬。墓室安靜下來,屍花像是水中花鏡中月,剛才還威風凜凜,轉眼間化作水滲入泥土不見了。

我一頭一陣子感傷,屍花雖然邪惡,但總是奇異之花,不知道世界上除了這一棵還有沒有了,萬一絕種,我們造孽了。

(本章完)

第 355 章 魔鬼之花——屍花

元武宗皇帝既然是位明君,我心中倒是有種惴惴不安的滋味。按照古代帝王的排序,可謂是密密麻麻嗎一大串名字,毫不誇張地說,那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昏庸無道或者功過相抵,如果有一位皇帝有那麽一點點憂國憂民倒是真的不容易,如果被稱明君,我想更是來之不易。

我說先暫且不評論孰是孰非了,既然到了墓室門外,還是按照倒鬥世家——京寶齋的規矩辦事吧,怎麽說也不能怠慢了一代帝王,拿出一些咱的一些誠意和禮節也是必要的。

瘋子老漢一臉虔誠,慌忙雙掌合十,唠唠叨叨地念了幾句,聲音含糊不清,我也沒聽清叨咕的是啥,猜測大概是一些阿彌陀佛之類的吧。

老漢常年生活在昆侖山下,時不時往返于沙漠和神山之間,多多少少會多一些少數民族的崇拜和他們的一些習俗,他這個神神道道的樣子,我們也見怪不怪了,只要他能安分守己地做好向導,愛乍地乍地吧。

大牛瞥了一眼老漢,随即拿出一根香燭,找好方向和位置,小心點亮蠟燭,還象征性地沿着石門邊擺上了三個水果和一撮香。

對着袅袅升起的香煙,海爺和瘋子老漢為長者先一排跪下,我和大牛、田七在後面一排跪下,阿毛年齡最小,左右看了一眼,嘴裏嘀嘀咕咕了幾句,只好孤零零地最後一排跪着,六個人在海爺的口令之下一一跪拜。

“祭拜亡靈,若有得罪敬請勿怪——一拜!”

六個腦袋齊刷刷地磕在地上。

“千古血脈,墓墓相連,還我歷史,還我國魂,若有叨擾,敬請勿罪——二拜!”

我們再次磕頭于地……

以往倒鬥并非如今日之莊重,如此繁文缛節尚屬京寶齋的首次吧,我想跟裏面躺着一代明君帝王有着莫大的關系。

古代帝王不管功過如何,畢竟傳承着浩浩中華民族之血脈,代代相傳到今天才有了赳赳華夏之兒女,我們心中的肅然起敬,絕不是一時的虛僞做作和循規蹈矩的門規使然,而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随着海爺一聲喊道“禮畢!”,我們才一一站起來,臉上肅然,心中澎湃,所以久久沒人再說話,好像磕了幾個頭之後大家都變成了啞巴。

大牛使勁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悶說道:“帝王風範自然是造福于天下,元代古墓鳳毛麟角,全國那麽多的考古學家幾乎沒有完全考古挖掘一個完整元代帝王古墓的,我們既然找到了這個什麽元武宗,何不帶走點有研究價值的文物?臨走時做個記號,以後讓他們技術性挖掘,讓世人一睹這位明君的風範?”

雖然大牛心中裹着一層私念,無非想着進去拿幾件寶貝,但他說的一番話倒是流露着一份大義凜然和憂國憂民。

我說進去還是要進去的,大家先做好心理準備吧,裏面肯定藏着一尊三足爵杯——對我們找到其他八座帝王墓有着極為重要的關系,所以我們必須進去看看。

其他人沒有出言反對,大家的心思基本是一樣的,倒鬥下了墓不進墓室看看,誰心裏也不想着如此窩囊,或許職業上的一點點刺激吧,聽聞我主張打開墓室之門,每個人臉上漲的一片血紅,即使激動又是緊張和刺激。

燭火少了差不多一刻鐘,既然沒有被風吹滅,那麽十之**墓主人沒有拒絕我們的到來。

收拾走祭拜物品,我們撕去了封門印記,裏面是一層獸皮,下葬鋪上的時候是新的,時間久了就會縮水,從而緊緊地封住了門縫,從此裏面和外面的空氣無法流通,對保護墓室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石門地下藏着幾道暗鎖,對付普通的盜墓賊已經足夠了,除非炸掉石門,否則根本進不去。

但我們就不一樣了,老祖宗傳下開的倒鬥技藝絕不會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海爺開鎖,大牛跟着打下手,随着第一道暗鎖的開啓,其他的幾道便很快被打開了。

六個人兵分兩路,一扇門旁站着仨人,随着“一二三”的口號,我們往裏一起用力推,“轟隆隆”的幾聲巨響,兩扇石門被推開一個大口子,幾個人便飛快地倒退出去,此時裏面猛然湧出一股黴氣。

我們退避三舍是對的,誰也不知道空氣中有沒有毒氣,腐爛之氣對活人的呼吸系統威脅很大,輕則嘔吐不已,重者昏迷不醒或者昏睡中死去。更重要的是帝王墓不怕花錢,秦始皇陵墓就是一個簡單的例子,裏面江河中流淌着的是大量的水銀,這玩意混合空氣可以毒殺一切細菌。

元武宗也是一代帝王,誰也不敢保證他不效仿始皇帝的做法。

我捂着鼻子,從背包裏拿出儀器,快速放到石門跟前,随即跑開了。

這件儀器是偵測空氣質量的,一旦報警器和紅燈亮起,那就意味着我們遇到麻煩了,必須等儀器警戒解除,我們才能進去。

六雙眼睛緊緊盯着門口的儀器,随着紅燈慢慢地亮起,蜂鳴器也跟着發出刺耳的呼叫。

阿毛和瘋子老漢驚呼道:“有毒!”

我說道:“你倆別緊張!墓室封閉上千年了,裏面的腐爛氣息很定有毒,所以儀器報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随着新鮮空氣的進入,毒氣會慢慢地被消散掉。”

我話音剛落,紅燈慢慢地暗了下去,報警器的聲音也跟着嗚咽着弱了許多。

阿毛和瘋子老漢看了我們四個一眼,臉色一紅不再大驚小怪了。從我們臉色的鎮定來看,似乎知道我們倒鬥人的厲害,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

紅燈消滅,報警裝置關閉,我才雙手一拍說道:“行了,我們進去吧。”

瘋子老漢一拉拉住我的胳膊說:“且慢!”

衆人離開停住了腳步,一臉驚異地望向老漢,我想難道老小子又想着老一套?這個時候他總是婆婆媽媽媽地講一大堆道理,好像古墓是他家祖墳似的。

我耐着性子問道:“大叔什麽意思?”

瘋子老漢眼神慌亂說:“我研究元代古文很多年了,帝王墓中養着一種花——屍花,你聽說過嗎?它四季常開從不凋零,花色鮮豔,發出一種有毒香味,普通人會以為是一種麝香,古人有在棺材中添加麝香的習慣。”

屍花?!

大牛、田七、海爺和我不約而同地驚呼起來。這東西來自西域,是一種極其名貴的魔鬼之花,因為它的主要營養成分是腐爛的屍體,又被稱之為屍花,千年不腐千年不爛,花開祁豔,味如麝香,産生的毒氣令人瘋瘋癫癫,心生惡念。

我額角頓時冒下了冷汗,随即明白了老漢的意思,他是擔心元武宗墓室也有這種花。我冒汗不是因為害怕屍花,是因為太大意了,過于依賴儀器偵測了。

盜墓賊進入墓室之前會拿活物做實驗,屍花毒不死人,只會令活物瘋掉,短時間很容易令人以為裏面很安全,在不知不覺中上當。

我對田七說:“把防毒面罩放給大家吧,再給每人發一罐氧氣瓶,我們絕對不能呼吸墓室裏的空氣,真要有屍花的話,我們都會瘋癫而死。”

我頗為感激地看了一眼瘋子老漢,剛才還煩他要死,沒想到他三番兩次的救大家性命。

老漢看出我的意思,笑着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就怕萬一,保險點是好的——我也是為大家夥着想不是?”

我點點頭,紅着臉說:“謝謝!”

(本章完)

第 354 章 死人的世外桃源

大牛頗為識趣,攀着繩子像一只大馬猴一樣飛快地落下去,行動之敏捷、動作之麻利令我大開眼界,瞠目結舌了半天,最終無奈地嘆口氣,罵兩句得了,難道我還能宰了他?

我招呼其他人抓緊時間落到崖底,神龛金羅漢能暫時控制人的心智,只要本身穩住情緒,對我們基本構不成威脅,但我實在拿捏不準它們是否還有其他的伎倆。

快速離開崖壁,我想是逃避危險最好的方法。我一邊往下爬,一邊扯開嗓門朝着大牛嚷嚷說:“有種你別跑啊,你那股子舉着砍刀砍我腦袋的邪乎勁哪去了?頭皮被削去一塊,這輩子若不長頭發,看老子能輕饒了你!”

大牛大概落地了,聲音嗡嗡傳上來,嬉皮笑臉說:“老大你的心胸像大海一樣寬廣,絕對不是哪種睚眦必報的小人作風——我跟你這麽久了,偶爾犯點錯誤無傷大雅,我倒騰一座價值連城的古墓,拿出那麽冰山一角來給你養老送終了,人工給你植一塊頭皮,手裏握着真金白銀,想用誰的還不是你一句話?”

我氣得心裏直冒泡,想想還是不解恨,咬牙說:“老子想植一塊秦始皇的頭皮,你TM的有錢管屁用?”

大牛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氣神,張口胡咧咧說:“我當誰的呢?你要是要玉皇大帝的我确實沒辦法,那是神話故事的人物,我壓根沒地找去。你要秦始皇的頭皮嘛,這個還真能辦到,等我有朝一日挖開他老人家的陵墓,親手打開他的棺椁,用刀揭下一塊頭皮——絕對量身定做,找到俄羅斯那個能為冰封一千年女屍體接生孩子的專家,死人肚子裏的孩子都能弄活了,你那塊頭皮想來不在話下…………”

大牛一個人站在下面嘚嘚吧吧地吹了大半天,大家像是聽笑話一樣不斷笑着。

我又可笑又可恨地搖着頭,這小子一張嘴根本不像身上的肥肉,打開話匣子能把死人給說活了。

我落到崖底到沒有怎麽收拾大牛,僅僅象征性地瞪了丫一眼。看着他一臉的賠笑,一個勁地問寒問暖,我一肚子火氣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清點了一下人數,六個人都安然無恙地到達了崖底,四周亂石嶙峋,到處長滿了奇花異草,這裏沒有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是一個溫度,所以花草都是一些常青植物,想必到了開花的季節,滿鼻子充滿了花香。

我嘴裏啧啧稱其,滿眼都是稀罕,因為這裏不僅僅是個墓葬要地,更是一個死人的世外桃源。

若不是我們幸運,或者說倒鬥能力超級一流,不可能來到這裏。

大牛舉着大砍刀,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說道:“墓室葬在哪個山洞?我們趕緊找吧——我怕這裏藏着什麽妖魔鬼怪。”

我說妖魔你個頭,既然藏在崖底山洞,再多此一舉地折騰還有什麽意思?根據經驗判斷,這裏應該不會有機關陷阱,死人也需要祥和,躺在這世外桃源,四周再弄些刀光劍影的東西,他能睡安穩嗎?

海爺點點頭,說道:“嗯,賴天寧說的完全正确,墓葬的防守絕對不是哪種無窮無盡的,世間傳聞古墓機關無所不用其極,其實那只是明面的東西,真要是靠近墓主人棺椁重地,基本上沒有機關了,尤其風水要地,一旦布置不該布置的,相反會破壞氣場,死人不但睡不安寧,還會影響子子孫孫的福氣。”

雜草叢生,崖底并不寬闊,也就四五米的寬度,我們往前行走,必須披荊斬棘,人為開拓出一條道路來,再加上山石嶙峋,很多石頭疊加在一起,反而阻擋了我們的視線,有時候不得不爬上去,然後再跳下來,其間艱辛和繁瑣不用多說,反正我們折騰了半天才靠近裏面的一個地方。

這裏沒有去路,石壁上凹進去一個大石洞子,一座拱形石門關閉着,上面刻畫着一些古老的蒙古文,還有密密麻麻的符號。

瘋子老漢研究過遠古蒙古文,這些文字和符號根本難不住他。

他說這裏記載着墓主人的平生以及一些得道高僧印刻的佛經文字。

我對其他的不感興趣,唯獨對這裏的墓主人是誰有很多疑問,既然九座帝王墓中找到了第一座,我們至少需要弄明白這裏埋葬的是誰,否則九死一生地忙活半天,還不知道誰的墓,傳出去令人笑話。

瘋子老漢指着第一行的蝌蚪文字說:“仁惠宣孝皇帝!”

我歷史讀的不好,扭頭把目光投向了身後的田七,這小妮子博學多才,并不像我閑暇時間都用來追女孩了,她恐怕泡到圖書館到畢業的吧。

田七果然不負衆望說:“仁惠宣孝皇帝就是元武宗,這位皇帝在位僅僅四年,卻因為淫樂酗酒而早亡。”

我嘴角一撇說:“敢情這位皇帝不是什麽好貨色啊?”

田七忍住笑說:“平時不讀書,現在知道沒知識的可怕了吧?沒準這位皇帝躺在裏面肚子裏在笑話你呢。扳着手指頭數一數,元武宗還算是一位明君,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四年任期內天下和平,老百姓過得還算可以。”

大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老大聽見沒,對待好皇帝,我們盡可能得輕拿輕放,拿走點值錢的東西就算了,我挺佩服好人的。”

我清叱一聲說:“滾開一邊去,聽你的話這麽別扭呢,什麽輕拿輕放,你來是偷屍體的嗎?我給你說呀,倒是千萬別給老子犯渾,動手動腳的亂來,可別說到時候我假公濟私啊!”

大牛假裝吐了吐舌頭,一臉害怕說:“我絕對聽話,你讓我拿什麽我就拿什麽,讓搬什麽就搬什麽,倒時候別忘了我這個功臣就行,好處多分一點給我,我沒意見。”

瘋子老漢冷哼一聲說:“我有意見!你們誰亂動墓葬財物,別怪我老漢翻臉不認人!這是祖宗留下的財富,我們毀了它,永遠找不回來了!我們,我們是千古罪人!”

我和大牛不約而同地将手指塞進耳朵眼裏,老小子又開始犯病了,這幾句老掉牙的話翻來覆去得講了好幾遍,耳朵眼都起繭了。

瘋子老漢不是傻子,見我和大牛來了個無聲的對抗,氣得渾身打哆嗦,嘴上的胡子根根哆嗦不停,看樣子沒氣死就不錯了。

田七使眼色給我倆說:“嗨嗨你倆老大不小了,咋就不知道尊老愛幼呢?上幼兒園老師沒教你倆啊?你看把大叔氣得!咱幾個是什麽身份?倒鬥最大門派的京寶齋,這裏面出來的精英那都是愛國的,絕對不是江湖盜賊的左派——大叔你消消氣,他倆鬧着玩的,我們有苛刻門規束縛的,誰也不敢亂來。”

田七也是告訴瘋子老漢,別動不動就說什麽破壞文物,我們師出有名,好歹是個名門正派。

瘋子老漢臉色略微緩和,趁機問道:“你們門規有那麽嚴厲嗎?”

我拿嘴努了努大牛,說道:“嚴厲不嚴厲,你問問他就知道了。”

大牛挪開耳朵眼裏的指頭,他是親身經歷過責罰的人,一聽京寶齋門規,臉都變色的。見大家目光看向自己,不得不說道:“破壞古墓文物者剁手一只,私自偷到文物者斷手指一根,情節惡劣者斷雙手逐出師門……”

大牛一邊說,一邊渾身打哆嗦,敢情吓得不輕,若說犯門規,他可是記吃不記打,若不是海爺念其忠厚老實,恐怕早死了七八回了。

瘋子老漢看了一眼旁邊的海爺,海爺點頭說:“沒錯,這些是我們的門規,裏面還有很多框框,我們一般量刑處罰。”

阿毛仰臉說:“你們斷胳膊斷手的,不怕法律制裁?”

我雖然掌管了京寶齋掌門,但時間匆忙并沒有細細閱讀門規條款,但疑問跟阿毛是一樣的,膚發授之于父母,沒經法律允許私自用刑可是違法的。

誰知道海爺臉色一沉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每個門徒都是自願受刑,誰也不會告官的。另外,幹我們這一行并不是政府行為,說出去的話,輕則入大牢,嚴重者還會掉腦袋,一般人不會玉石俱焚的。”

後面的解釋我倒是能接受,倒鬥屬于民間營生,國家法律之下是違法的,真要蓋棺定論的話,我們跟那些挖墳盜墓者所犯罪行基本是一樣的,所以門派要求很嚴厲,一般是不收徒的,而且大多是家族模式,外人很難插足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