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37)

“小女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聽他這麽一說,樓婉君頓時怔愣了一下,随後才反應過來他說這話的意思。

她紅着臉挖了他一眼:“你少胡思亂想,你府裏這麽大,找個房間給我住很難嗎?”

“在浮島上大家都是住在一個房間裏的,有些事情實在是不太方便。”

她頓了一下又解釋道。

這一次裕親王的事情給了她很大的觸動,原本只以為裕親王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結果沒想到還有陳府這麽一只大老虎存在。

無論是她還是楚北陌,他們所要面臨的困境要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為困難。

所以她一定要盡一切力量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唯有她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也才能不讓身邊愛護她的人擔憂。

見她臉上神色認真,他也沒再故意調侃她,讓梓安下去給她安排了院子。

“殿下,府門外來了慕府的人。”

事情剛安排下去時,看守門房的下人就過來彙報了。

“慕府?是我小舅舅嗎?”

樓婉君皺皺眉頭,疑惑地吻了一句。

“不是,是慕府的老爺子。”門房搖頭,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回答。

“不見。”

她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絕了。

母親的信中已經将一切都說得很清楚了,慕府裏除了小舅舅,其他的人都跟他們一家人沒有關系。

“可是……慕老爺子說了,要是夫人不見的話,他就一直在府門前不走,這……”

下人遲疑,有些為難地看了兩人一眼。

這要是一般人那也就算了,他當然是好打發的,但這是慕老爺子,是夫人的母親的母族。

雖然說現在這關系是僵硬了一點,但是這往後還真是不好說的。

樓婉君皺眉,聲音微挑:“威脅我?”

“應該不是的,小的看慕老爺子似乎很擔心夫人。”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危險,小厮連忙解釋。

“既然來了,不妨見一見,有本座在,他不敢如何。”

楚北陌也知道一點慕府的事情,但并不知道得很清楚;但小女人這副樣子,雖然看起來很厭煩慕府的人,但他能察覺到她的絲絲猶豫。

慕海是小女人的外公,就算是這一次不見,那也還有下一次,倒不如一次性将問題給解決了。

樓婉君看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意思,略作思索後說:“那請進來吧。”

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名義上的外公來找她會想要說什麽?

上一次是讓小舅舅來當說客,這一次是慕老爺子親自來,這倒是有趣了。

老爺子随着下人進來到了前廳坐了好一會兒,喝了兩盞茶水後,樓婉君才和楚北陌過來。

慕海的臉色有些不悅,他是看着他們前腳剛進府,後腳就跟過來的,但是這小丫頭卻讓他等了這麽長的時間。

這小丫頭根本就是故意的!

雖然心中氣惱,但是見到樓婉君出來,他眼底還是露出了柔色,他想起了當初那個在他膝下撒嬌的女兒。

“慕老爺子找我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

樓婉君只打量了他兩眼,就直言了當道。

慕海原本還做好樓婉君喊自己外公的準備,這樣一來他說話也就方便了。

可是這怎麽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這小丫頭居然叫他慕老爺子?

有外甥女這麽生疏地喊自己的嗎?

見慕海怔愣了一下,樓婉君心中也納悶。

難不成這老家夥還指望自己喊他外公不成?

“沒大沒小的,我是你外公,什麽慕老爺子?那是外人才這麽喊的。”

慕海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頓時廳裏安靜得只能聽見他們三人的呼吸。

樓婉君目光略有幾分犀利地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着反問:“我還有個外公嗎?我怎麽不知道?”

“你這叫什麽話?!我怎麽就不是你外公了?!”

慕海原本說那句話的時候還有些意外的,但是樓婉君這副樣子和說話的語氣實在是讓他有些惱火了。

見他隐隐要發怒的樣子,樓婉君的笑意更深。

慕海老臉漲紅,一雙老目盯着她,氣悶了半晌後臉上的怒氣就沉了下去。

“你母親怎麽樣?”

樓婉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前世那麽多年,他們一家那樣凄慘,也不見慕府的人來問過一句。

這一次倒是問了,不過卻是想着他們慕府的利益而已。

“這個得慕老爺你自己去問了,我也不知道母親現在怎麽樣了。”

樓婉君的回答又冷又硬。

慕海老臉一僵,憋着一口氣在胸口裏出不來。

“婉君。”

見她又要怼人時,楚北陌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淺淺地喊了她一聲。

他從未享受過親情是什麽大,但是小女人還有權力去享受。

樓婉君疑惑地看他,只見楚北陌輕輕搖頭,然後他目光看着慕海問:“慕老爺子何事盡管說,本王時間不多。”

要不是因為小女人的緣故,他是不會浪費那麽多時間來見一個不相幹的人。

見楚北陌開口給自己臺階下,慕海這心裏頭雖然有些郁悶,但還是開口了:“滅魂針一事老夫已經得知,已經在着人盡力調查了,你盡管安心比賽。”

446 容止求見

聽見慕海的話,樓婉君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這老頭子是來找她麻煩的,卻沒想到是為了滅魂針一事來的。

只是滅魂針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而且慕府裏除了小舅舅,她并不想與其他人搭上什麽關系。

“多謝慕老爺子好意了,不過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解決了,就不勞您挂心了。”

她雖然說得客氣,但卻透着生疏和冷漠。

慕海聞言,先是怔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楚北陌身上,疑惑道:“是誰?”

他雖然有點不滿樓婉君的态度,但好歹也是做了家主這麽多年的,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楚北陌先是看了一眼樓婉君,得到她點頭後,才淺聲開口:“陳府,此事陳族長已經來過了,慕老爺子你就不必費心了。本王的女人,本王有能力保護。”

他的話讓慕海呼吸一陣凝滞,一雙老目中神色複雜,氣勢似乎一下子就焉耷了下去。

樓婉君也看得清楚,連這老頭子都忌憚陳府,看樣子陳府還真不是什麽善茬。

慕海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起來,這要是一般的宗門,他還真是不懼怕的。

但是這陳府就不好說了。

這陳府手握重兵,權力比裕親王還要過猶不及,就算是裕親王都要忌憚三分的。

慕府連裕親王府都不敢得罪,更何況是陳府呢?

“既然是這樣,那老夫也沒什麽事情了。”

他有些沉悶地說道,雙手束在身後,沒有了剛才進來時的氣勢了。

樓婉君看着他的背影,烏黑眼眸中神色深了深。

“看樣子這陳府是真的棘手,聖炎帝就不怕裕親王和陳府聯手嗎?”

她偏着頭看着楚北陌詢問。

“怕又能如何?陳府和裕親王大權在握,想要奪權回來,談何容易?”

楚北陌淡淡道。

“哦。”她應了一聲,也沒再糾結這件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場天空之戰。

樓婉君沒事就在他的府邸裏閑逛,奈何這府邸太大,她走了兩圈後就不願意再逛了。

“小姐,有人想要見你一面。”

她正坐在涼亭裏看着府邸裏的雪景時,府中一個丫鬟從後門方向匆匆走了過來,福身後輕聲彙報了一句。

樓婉君微微皺眉,這有什麽是不能進府來說的?非要這樣偷偷摸摸地見自己?

“不見。”

見她這麽果斷拒絕,那丫鬟為難了一下,糾結了半天後才支支吾吾地說:“是容大人。”

容止?

樓婉君微微挑眉,她想不通為什麽當初在墨宗時見到的容止跟在帝都時是不一樣的。

“帶路吧。”她猶豫了一會兒後就起身吩咐。

那丫鬟頓時松了一口氣,低着頭走在前面帶路。

到了府邸後門時,她見到了容止,不由得大感吃驚。

她知道楚北陌那貨把人給趕走了,但是沒想到容止會落魄成這個樣子。

衣衫褴褛,蓬頭垢腦,堪比乞丐。

這樣的容止實在是讓她吃驚,不過随後她就察覺到了。

容止的身上沒有源力波動,他的源府被廢了。

見到樓婉君過來,容止的眼珠子幾乎都要挂在了她身上,這讓她很不舒服。

“說說吧,你見我想說什麽?要是廢話的話,那就別說了。”

樓婉君直接開口,沒有半分客氣。

容止笑了笑,目光緊緊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很複雜,也很迷惑。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丫鬟,那丫鬟識趣,自己就退下去了,樓婉君也沒多說什麽。

“我一直都沒想明白,為什麽主子會這麽癡迷你。明明一開始只是因為你身上的鳳靈才接近你而已,姬姑娘無論是從哪方面而言,都遠勝于你。”

丫鬟下去後,容止這才開口,他的語氣中帶着一股迷惑和不甘。

樓婉君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一言不發地看着他,靜靜地聽着他說。

“雖然紫鳳要遜色于赤鳳,但如果主子吸收了你的赤鳳,再與姬姑娘結合,那個位置遲早就是他的,多年受的苦也一并都能夠讨回來。”

容止說着,他臉上的笑容很是瘆人。

“一開始我還以為只是主人對你這麽個鄉野丫頭一時新鮮而已,但是卻沒想到你走到他心裏去了。你既然也喜歡主子,為什麽就不能犧牲自己成全他呢?他跟姬姑娘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主子好!”

他看着樓婉君,說話的口吻有些瘋狂,充滿不甘。

樓婉君輕笑一聲,烏黑眼眸神色平靜地看着他:“說完了嗎?說完的話那就到我說了。”

她靠在樹下,目光略有幾分戲谑。

“你說。”容止也不惱火她這樣的神情。

“你說你是為了楚北陌好,但其實是為了你自己。”她頓了頓,目光犀利地看着對方。

重活一世,她怎麽會看不透人心?

“一旦楚北陌成功坐在那個位置上,你們這些跟随在他身邊的人,頭一個受到封賞,這是毋庸置疑的。我雖然不知道你從前經歷了什麽,但是你的野心太明顯了。”

“你胡說!我都是……”

“都是為了你主子嗎?這裏沒別人,你也不用自欺欺人。你內心真是這樣想的嗎?要是你真的是為了楚北陌,那就應該從他的角度去考慮,而不是忤逆他,處處跟他作對。”

她笑着看容止,面對這樣的人,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說句老實話,你以為就算我犧牲了,楚北陌就能跟姬紫月在一起嗎?他們自幼就認識,如果真是兩情相悅,就算我野心再大,也擠不進去的,男女之情可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容止看着她,眼底神色極其複雜。

“而且,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不是喜歡楚北陌,我是愛他。喜歡和愛是有區別的,我可以為了他犧牲自己,但犧牲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口中的犧牲,是最後一種。”

她淡淡地說着,看着容止的目光沒有任何波瀾。

“你可以去問問姬紫月,她是真的愛楚北陌嗎?還是愛他們結合之後對那個位置上的榮耀和權力的渴望,你看她能不能答出來。”

說着,她起身看着容止,目光略有幾分犀利:“我的話言盡于此,今後再見,你跟姬紫月都是我的敵人,我心腸沒那麽良善,會對一個時刻想要害我的人悲憫。”

447 她的挑戰(大結局上)

因為滅魂針一事,賽事暫停了半個月的時間。

樓婉君趁着這段時間在四象泉中一直修煉,自上次突破,和楚北陌的龍靈締結之後,她的實力大幅度上升。

而且這一次她要面臨惡戰,所以她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這半個月的時間她一直都住在楚北陌府上,她一心修煉,不知道這半個月以來,外面的變化已經翻天覆地了。

“爹,娘,大哥,你們怎麽來了?”

樓婉君剛從四象泉中出來,一出來就見到了從西山唐氏過來的樓胤夫婦。

樓文淵上下打量她,然後從源戒裏摸出了一道金黃色聖旨遞給她。

“我們半個月之前的就收到了聖旨,并且帝都都派來了飛梭,兩日前也才到這裏的。”

樓婉君皺眉,有點弄不明白,這聖炎皇室給她父母聖旨是什麽意思?

“楚北陌呢?”見到梓安過來,她問了一句。

梓安連忙道:“主子進宮去了,一會兒就能回來。”

樓婉君看着他們的臉色,似乎都不太好。

“這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樓胤夫婦看着她,臉上滿是擔憂。

梓安臉上也露出難色,但是架不住樓婉君犀利的眼神,忍不住開口:“宮裏來了聖旨,這一次的天空之戰,下一場就是夫人你和姬家聖女姬紫月的比試。”

樓婉君挑眉:“然後呢?”

沒想到這才半個月的時間,這姬家就這麽沉不住氣了,居然還搞這種小動作。

“然後就是……要是夫人你贏了,聖炎皇室就不會反對你們在一起。但要夫人你輸了,主子必須得遵照皇室的規矩娶了聖女。”

梓安說的也很是無奈,姬家的勢力太龐大,又深得皇室重用,而自家主子的龍靈又讓皇室十分重視。

皇室一直想要把姬家給牢牢地掌握在手中,雖然衆多的皇子都很優秀,但是姬紫月偏偏看上了自家主子,除了他是誰也都看不上了。

“姬家喜歡這麽玩?”樓婉君嘴角勾着笑容,眼底神色森冷。

梓安看得後背一陣發涼,樓文淵看着容貌變化這麽大的樓婉君,想到聖旨上的內容也很是惱火。

“這有什麽好比的?皇子有什麽了不起的?小妹那麽優秀,又不是非他楚北陌不肯,我看唐莫寒就挺好,起碼沒有那麽多烏七八糟的事情。”

聽到自家大哥這麽說,樓婉君忍不住狐疑地看着他:“大哥,你什麽時候對唐莫寒這麽有好感了?”

梓安杵在一邊,真希望自己沒有聽見這樣的話,不然主子問起來他要怎麽回答?

“爹,娘,大哥。你們放心吧,這件事情我心裏有數,這筆賬早就應該好好算一算了。”

樓婉君安慰他們,這件事情既然是姬紫月想要玩,那她就奉陪到底。

她還以為姬紫月要一直做縮頭烏龜呢,現在看樣子倒是有幾分膽魄。

樓胤和慕妤薔雖然很想說點什麽,但是見她眼神堅毅,夫妻倆相視一眼,心裏也就都明白過來了。

樓婉君許久都沒有見到父母了,一家人在楚北陌府上坐下來聊家常,有之前她讓唐氏的人給幾人帶回去的奇花異草,三人的修為都精進得很快。

楚北陌從宮裏回來就直接過來找他們了,見到他們一家人在亭子裏聊歡快,他眼底掠過一抹異樣。

樓胤和慕妤薔對他還算滿意,所以跟他說了幾句話後就離開了。

倒是樓文淵,整個人都是垮着一張臉的,目光陰沉沉地看他,怎麽看都不滿意。

“大哥,你先去陪爹娘吧,我有些話想跟他說。”

樓婉君見他臉色不悅,連忙就示意他先下去,這要是打起來了,還是自家兄長吃苦頭。

樓文淵也不願意讓她為難,目光沉沉地掃了一眼楚北陌後還是下去了。

“宮裏談得怎麽樣?”樓婉君眼神戲谑地看着他。

楚北陌見到她這副表情,眉毛揚了起來:“小女人,你很幸災樂禍?”

樓婉君立即聳肩:“我怎麽敢啊?我只是在想,我要不要現在就認輸算了?還能省點力氣呢。”

“你敢。”楚北陌雖然是威脅,但是這語調卻是濃濃的寵溺。

樓婉君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而是仰着頭看他。

“無論你是輸還是贏,本座要的從來都只是你。如果你不願意打這一場,本座可以解決。”

他說着,從儲物法寶中摸出了一道明黃的聖旨遞給她看。

樓婉君看着聖旨上的內容,眼底神色亮了亮,算他還算是護着自己的。

“不過聖炎皇帝怎麽這麽容易就答應了你的請求?”開心歸開心,她還是很疑惑的。

“姬家也不是什麽都是幹淨的,皇帝再怎麽重視,也有逆鱗。只能怪姬家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楚北陌淡漠地說道。

見他賣關子,樓婉君也懶得再追問。

“這一戰我還是要打的,時間就定在明天,這件事情你能辦到吧?”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楚北陌神色幽邃,目光緊緊地看着她:“好。”

這才是他的小女人,沒有不戰而退的道理。

因為這道旨意在聖炎帝都早就已經傳來了,早就已經成了這半個月以來的熱議話題。

楚北陌親自去辦了這件事情,這個消息很快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帝都。

天空戰場的門票更是在不到兩個時辰裏就銷售一空了,各大賭坊,私人賭約都紛紛上陣,賭她們究竟誰會贏。

但是從結果來看,姬紫月領先是無疑的。

樓婉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一點也不意外,不過她也不在意,吃飽喝足就上床休息。

翌日,天便剛剛泛藍,她就起來晨修了。

直到那幾縷東來紫氣被吸收幹淨,她渾身通泰,這才從房頂上下來。

“過來。”

楚北陌早早就在房頂下等着她了。

樓婉君摸了摸饑腸辘辘的肚子,忍不住皺眉:“有事兒等會兒再說,我要先吃飯。”

“廚房已經備好了,但先去換一身衣服。”說着,他讓梓安将一個紅木箱子搬了過來。

樓婉君一臉狐疑,打開箱子來一看,是一套月光色的戰衣。

她眼神一亮,什麽話也沒有說,拿着戰衣進了房間就去換。

她是修士,就算是這樣冰冷的天氣,露胳膊露腿對她而言都不是什麽大事情,這樣的寒冷對她來說沒有什麽沖擊力。

這身戰衣比楚北陌之前送給她的那些寶衣要更加珍貴,材質到做工,都是非常精致的。

廚房今天給她準備的早飯都是十分新鮮的源獸寶肉,樓婉君一邊吃一邊消化,渾身源力湧動得讓人心驚。

448 她是最璀目的(大結局下)

樓胤夫婦,樓文淵,楚北陌,還有劍閣的那幾個老頑童都站在了統一陣線上。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到了天空戰場,這一戰注定是十分矚目的。

主角還未入場,現場就已經爆滿了,空前的熱鬧。

樓婉君倒是十分淡定,看着姬紫月衆星捧月地入場,兩人的視線在一時間交彙,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殺意。

其實樓婉君對姬紫月并不是一定要殺了她不可,但是姬紫月以及姬家的人讓她實在是厭惡。

這一戰是非打不可的。

兩人很快就上了戰場,樓婉君擡手揭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她樓婉君就不畏懼以真面目示人。

她的優秀是姬紫月望塵莫及的,她要用實力證明,并且告訴他們這些人。

即使是野路子出身那又如何?也一樣是他們難以超越的。

即使有些人從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湯匙,接受的都是頂尖而系統的傳承,那又怎麽樣?

她樓婉君依靠的從來就不是那些徒有其表的東西,今天這一戰,她會讓所有人都忘記不了!

“你倒是很有膽量。”姬紫月見到她那張絕色容顏時,美眸掠過一抹濃濃的殺意。

這個女人她是不可能手下留情的,她就不應該如此不自量力地來跟自己争奪楚北陌。

“那不然呢?聖女不是應該潔白無瑕,纖塵不染,六根清淨嗎?你自己偏要讓我難受,往死裏想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啧啧,這現場裏究竟有多少人腦子進了水,對你這種盲目自大狂傲的人如此信任?他們就這麽篤定你能贏?”

樓婉君毒舌,說話不饒人,連看着對方的眼神都充滿了譏嘲。

姬紫月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心裏自然是十分惱火的。

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十分淡然地看着樓婉君,淺笑着反問她:“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不好太過于欺負你,十招之內,你若是能讓我離開擂臺半步,就算你贏如何?”

樓婉君忍不住嗤笑。

十招?

這要是在半個月以前,她或許對于姬紫月這樣的話還是需要掂量一下的。

但是現在,她五招之內就能把她給打敗了。

“十招太多,就五招。同樣的,同樣的,只要你能讓我離開這個擂臺半步,就算你贏。”

樓婉君笑着反駁她。

姬紫月美眸噴火,這個賤人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當即她大怒,渾身源力湧動,磅礴的氣勢沖天,以她為中心的一切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樣,連空氣都凝固了。

而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只會巨大而兇猛的神禽,正是紫鳳法相!

她這一招法相亮相,立即驚豔了衆人,整個人現場當即就沸騰了起來!

樓婉君抿唇淺笑,喜歡打臉是嗎?

她微微紮了一個馬步,赤鳳真身從她體內沖出來!

赤金色耀目無比的赤鳳長鳴,盤旋于擂臺上空,強大而恐怖的氣息将紫鳳給壓制得死死的。

姬紫月臉色一陣難看,她沒想到這賤人跟楚北陌締結了之後能變得這樣強悍!

手中神鞭忽然才出現,源力噴湧,像是一條火龍,朝着那赤鳳法相就抽了過去!

樓婉君嘴角勾起冷笑,這是要破她法相,想讓她頃刻間就慘敗嗎?

她說了,五招就是五招。

旋即她渾身氣息一變,犀利無比,步法詭異,盤旋于上空的那頭赤鳳法相頃刻間化作金光閃閃如雨珠一般從空而落。

雨珠落地飛濺,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的金蓮,一切就像是放慢了一樣,場上衆人都看得驚愕。

這是什麽妙術?

樓婉君施展的自然是時鳴雨妙術,趁着姬紫月愣神的那一剎那,她身法鬼魅,空中殘留着她的幾個殘影。

“你……”

姬紫月大驚,反應過來的時候,樓婉君的拳頭已經落在了她的腰腹上。

當即姬紫月就像是一道流星般橫飛了出去,場上衆人都吃了一驚。

而樓婉君更是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纖手一甩,八根鎖龍柱飛出,将擂臺鎖死!

手中出現紫雷銀雪劍,她渾身源力噴湧,直接施展六源聖劍術!

“這……”

場上觀戰的一些老東西自然是看出了兩種不凡,有人認出了鎖龍柱,但是未必就能認出六源聖劍術。

但卻有人識貨,當即驚愕萬分。

“這是……早已失傳的先民劍術,六源聖劍術!”有些老東西激動地喊了出來。

在觀戰的聖炎皇帝見此,都不免感到吃驚,下意識朝楚北陌那邊看了過去。

若是這個女子早點露出這一手,何必還會如此費勁呢?

而這邊慕家的人已經傻眼了,他們就算是認不出來,但是這些老怪物說的話沒有遮掩,當然也是聽明白了,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臺上宛如一尊女神魔般的樓婉君。

樓婉君手執長劍,渾身源力湧動,光滿璀璨。

而姬紫月臉色大變,她發現自己竟然被困在了境域之中!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惦記我的東西,姬家的人我很不喜歡。你讓我很讨厭,本來以為跟你之間會有一場公平的比試,但是我沒想到你這麽下作。”

她一邊說,手中聚力,手中那柄長劍光芒萬丈,漸漸衍生出極為可怕的劍意、劍相。

一柄足以可捅破天的巨劍法相出現,就懸浮在樓婉君的身後。

衆人還以為只是一把,但是接二連三地又出現了許多把,直到十八巨劍橫梗上空,整座天空瞬間都失去了顏色。

“不!不要!我們認輸!我們認輸!還請九皇妃手下留情!”

姬家人見此,不由得大駭!驚恐地喊着求饒。

“晚了,我這個人從來就不仁慈。”

樓婉君神色極為冷漠,擡手揮劍,十八把巨劍法相沖着姬紫月斬下!

砰砰砰!

整整十八下,整座擂臺被轟成了齑粉,全場一片寂靜,都被這一幕給吓到了。

“你……這不可能……”

待煙霧散盡,姬紫月躺在廢墟中,整個人如同一條死狗般不堪一擊,可是她看着樓婉君的眼神充滿怨恨、震驚和不甘。

樓婉君看着她冷笑,渾身源力全部噴發出來,沉聲道:“沒有什麽不可能。”

天尊!

她居然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就達到了天尊級層次!

姬紫月瞳孔緊縮,滿眼不甘,一口鮮血當場噴了出來,昏死了過去。

“天尊層次!”

現場所有人都沸騰了,聖炎皇帝也忍不住站了起來,目光震驚地看着場中那個光芒奪目的女子。

而楚北陌此時已經飛身朝她掠去,緊緊地摟着她的細腰,手中出現一物,是一枚用極珍貴的天髓玉石雕刻而成的戒指:“恭喜你小女人。”

聖炎皇帝見此,立即下令寫诏書昭告天下,九皇子楚北陌擇日與欽定九皇妃樓婉君不日完婚……

第 96 章 (36)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北陌看得出來她眼底的堅毅之色,抿緊了薄唇,什麽話也沒有說,只緊緊地擁着她。

樓婉君狂跳的心髒也平複了下來,兩人一起眺望着遠方,四周安靜得能夠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心跳,彼此在耳邊的呼吸。

“楚北陌……我餓了,等會兒我還有比賽。”

兩人跟雕塑一樣在樹幹上站了半天,樓婉君肚子發出抗議,她有些發窘地提醒他。

楚北陌沒有說話,擡手就抱着她下來了,随後拿出面具戴在臉上,帶着她去浮島上最大的酒樓大吃了一頓。

雖然是早上,不應該吃太油膩的東西,但是剛突破的樓婉君,餓得幾乎能吃下一頭牛,幾乎是風殘雲卷地就幹掉了一大桌子的飯菜。

這飯量也是驚人,一般也是養不起的。

但是楚北陌什麽都沒說,一直坐在一邊動作優雅地陪着她吃早飯。

吃過早飯後,樓婉君嫌跟他走在一起太過招搖,就找了借口溜回了唐氏弟子的住所。

她剛一回去,就發現唐歡幾人的臉色有些凝重。

“發生什麽事情了?”

唐歡看了她一眼,輕輕嘆息了一聲,還沒等她開口,就有唐氏弟子拿了一份嶄新的名單遞給了她。

“這主辦方也太随意了!昨天明明還是只有兩場,今天就變成了三場!這分明就是在針對小小。”

那弟子的臉色不好看,拿着名單,十分氣憤地說道。

樓婉君接過名單看了起來,果然見到上面原本自己只有兩場的比賽,今天變成了三場。

而且這三場還是連續的,這明顯就是不想給她喘息的機會,以車輪戰的戰術來把自己拉下馬。

雖然這名單讓她心底有些不悅,但是她卻并不擔心。

她已經突破了,在賽場上,只要不是提早面對天外之境這一類強大對手,她就沒有多大的憂慮。

“不就是多一場而已,不用擔心,不會有事情的。”

樓婉君見她們臉上神色氣憤又擔憂,連忙安慰。

但是唐歡卻搖搖頭,目光認真而嚴肅地看着她說:“小小,我們不是不相信你,這三場比賽你是一定可以拿下來的。”

她頓了頓,擡手指了指名單上的那個名字說道:“但這還只是初賽而已,這樣比試會讓你暴露得越來越多,這會讓你後面的比賽越來越艱難。”

“我知道,但是現在我們除了接受,還能做什麽呢?”

樓婉君點點頭,臉上神色也很認真地告訴她們。

一時間幾個人都沉默了,誰也都沒有說話。

“走吧,去給我加油,這三場比賽我一定可以拿下來的!相信我!”

少女笑盈盈地說道,推着幾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441 想取她命

“今天你的三場比賽裏都有世族弟子,你要小心提防他們動用秘寶。”

到比賽會場時,唐莫寒叮囑了她一句。

樓婉君點點頭,目光環顧四周,神色疑惑地問道:“這天外之境的人連觀戰都不來嗎?”

“他們不必來,所有參賽選手的資料他們都已經完全掌握了,看不看都是一樣的,所以我才叮囑你小心一點。”

唐莫寒搖頭,天外之境不像聖炎帝都裏的其他世族,對方的實力幾乎深不可測。

他之前也有派人去調查過,但是并不能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而且現在天外之境的弟子也都沒有出手過,就更加無法确認對方的實力。

樓婉君點點頭,想到了楚北陌之前給她的那些資料,看樣子對付這個天外之境的人還真是要小心一點才行了。

會場沒一會兒就滿座了,今天是賽事的第四天,擂臺上的弟子相對而言已經少了很多了。

樓婉君的第一場比賽是跟一個普通宗派的弟子對陣,對方看起來是軟妹子。

但是一開打,樓婉君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麽見鬼的軟妹子?!

分明就是一個暴力女!

她才剛上擂臺,連招呼都還沒打,對方就給她來了一個下馬威!拳風彪悍狂暴地沖着她的面門招呼了過來!

樓婉君頓時臉色一凝,也同樣迅速應對,她的步法詭異,明明眼看着就要能打中她了,但是她人忽然就消失在了眼前!

砰!

那妹子一拳頭就捶在了擂臺石柱上,只見那石柱上出現了如蛛網般的密集龜裂。

但石柱是特殊材料煉制而成的,因此裂痕轉瞬即逝。

這妹子是天生神力啊!

樓婉君心中略有吃驚,這個女子看起來比自己應該還要小一些,但是這力量已經是超越同齡人了。

那妹子一看偷襲沒能成功,下手愈發兇狠。

她的拳風很剛勁,跟她軟萌的外表形成極大的反差,很容易就被迷惑了。

觀戰的衆人也都被這個如軟萌妹子的爆發力給驚到了,不覺都朝她這邊的擂臺看了過來。

一瞬間樓婉君深刻感受到了什麽叫做萬衆矚目。

“你那是什麽身法?就知道躲!”

軟萌妹子的爆發力雖然驚人,拳頭也不是一般修士可以相比的。

但不是人人都可以像是樓婉君這麽變态的,不僅擁有先天滿源力的資質,肉身還蛻變了三次。

這軟萌妹子一上來就使出了全力攻擊她,想要趁她不備偷襲成功,速戰速決。

但是不幸的是被樓婉君識破并且躲過了,所以她的策略沒有成功。

因此現在她消耗了大量的源力,呼吸也已經是有些急促了,腦門上更是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的策略雖然好,但是用力過猛,沒有給自己留後路,一旦遇到身法靈活的修士,你就沒辦法了。”

樓婉君一只手束在身後,她渾身的源力波動很平和,而她的腳下源紋一圈一圈地如湖面的水紋在蕩漾。

“我給你一個機會,自己認輸從這裏走下去,我不傷你一根毫發。但要是等會兒我動手了,你就沒機會了。”

她目光清冷地看着面前的軟妹子,聲音雖然清脆,但卻有些冷冽。

雖然比賽規則上沒有說明不能偷襲,但是她是真不喜歡這種對手。

“少廢話!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要麽我把你打出去,要麽你把我打出去!就只有這兩種選擇!”

軟妹子微喘着粗氣,目光緊緊地盯着她。

樓婉君淺笑着輕輕搖了搖頭,旋即雙腳下的源紋消失,她一只手束在後腰上,另一只手朝那軟妹子勾了勾,十分挑釁。

“那你就過來吧。”

見到她居然敢這麽蔑視自己時,軟萌妹子大怒,拳光大盛,非常耀目,十分狂暴地沖着樓婉君就掄了過來!

樓婉君一只腳微微錯開,她面色冷淡,就靜靜地看着那軟萌妹子的進攻。

“小小她這是在幹什麽啊?她這樣會被打死的!”

西山唐氏的弟子在觀衆席上看得心驚肉跳,萬分焦急。

在她們眼中看來,軟萌妹子的進攻十分剛猛,但是在樓婉君看來,她的每一個動作在她的眼中就好似放慢了十倍一樣,速度堪比正常人看蝸牛爬行一樣。

軟萌妹子見她居然不躲閃時,心中不由得一喜,忽然從她五指縫中冒出了三枚細如發絲的細針。

樓婉君見過不少好東西,在楚北陌的督促下也看了不少的書冊,就算她手中沒有這種針,一下子也還是認了出來。

這是滅魂針!

只要一根射入源府,基本上就是無力回天了!

滅魂針的可怕之處就在于你什麽時候中了此針你都不知道,而且此針柔軟如發絲,可以順着血管進入身體。

一旦遇到源力,爆發起來是可以瞬間把一個修士給毀了的!

而且這滅魂針的煉制材料很稀罕,此人是怎麽有的?

但是不等她細想,這妹子的拳頭就已經到了她跟前了。

對方這分明是想要毀了自己的,所以她也沒必要客氣。

當即她手中出現黑鞭,渾身源力忽然噴湧,極其雄渾。

那妹子臉色一變,感到十分不可思議!怎麽也想不明白樓婉君的氣息怎麽忽然之間就變了!

黑鞭靈活如蛇,樓婉君眼底神色很冷,一鞭子就抽了過去!

那妹子一心以為這一拳頭能打中樓婉君,反而忽略了她自身的保護,腰腹露了出來,直接被樓婉君一鞭子抽中!

“噗……”

那妹子當即被抽飛,這一鞭子樓婉君用了三分力量,再加上她湧動的源力,已經是相當的可怕了。

那軟萌妹子根本來不及防護,一口鮮血噴灑,整個人就飛出了擂臺,趴在地上,跟死了沒兩樣。

而她身上的防護秘寶也悉數全部碎裂,沒有一件能夠保存下來。

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給驚到了,同時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場中有專門來拖走被打下擂臺的選手,這軟萌妹子也不例外,但是會場的小哥剛動手準備擡人的時候,忽然臉色一變,當然也見到了那軟萌妹子指縫裏的滅魂針!

“滅魂針!”

裁判見到那三根細如發絲的滅魂針時,老臉上神色十分難看,眼底幾乎要噴出火苗來了。

442 被暗算了

這滅魂針是比賽禁止出現的違禁暗器,雖然市面上很少有流動,但是一些黑市裏也還是會有人販賣的。

滅魂針對修士和源師的創傷極大,就算是能夠及時發現的,但也是往往已經造成了極大的損害了。

因此這滅魂針是不可以出現在賽場上的,但是沒想到今天居然有人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帶着違禁品出現在賽場上了。

“什麽?!”

西山唐氏的弟子聞此,紛紛大驚失色,唐莫寒更是第一時間就到了擂臺這裏。

“小小,你怎麽樣?”

他目光焦急擔憂地觀察她,聲音有些顫抖地詢問。

樓婉君沒能察覺他的表現有些失控,只是搖了搖頭,目光冷冽地看着那個趴在地上的妹子,“我沒事,沒有傷到我。”

幸好她有紫金魔極瞳,否則想要發現那滅魂針還真是困難,否則現在她就中招了。

這個軟萌妹子就是個普通門派裏的弟子,自己跟她無冤無仇的,這只是一場比賽而已,她沒必要用這麽狠毒的手段。

這背後肯定是有人在指使。

“你這丫頭沒事吧?”

唐一行也過來了,也是一臉緊張地看着她詢問。

要是這丫頭在他們這裏出了什麽事情的話,那九殿下還不得把他們西山唐氏給掀翻了?

“我沒事,這個人我不認識,跟她無冤無仇,她手中的滅魂針是有預謀準備的。這背後應該有人在指使,唐大哥,就麻煩你調查一下了。”

她神色冷漠,一邊說着,一邊擡頭朝會場上的某處觀衆席看去。

這帝都裏能跟她有仇的,并且還這麽想要了她性命的人,也就只有那麽幾個人而已。

“這是怎麽回事?!”

慕雲飛也趕了過來,畢竟剛才水晶屏幕上記錄得一清二楚,那可是滅魂針啊!

“小舅舅,有人想要廢了我。”

樓婉君也沒有隐瞞,直接就說了出來。

“混賬!這是哪個宗門的弟子?!”

慕雲飛當場就發怒了。

慕府的人坐在觀衆席上冷眼旁觀這一切,心中甚至還有些可惜這個妹子沒能得手。

但是坐在家主位置的慕松遠眼底深處卻是浮現了一抹森冷的殺意。

這是他慕松遠的外甥女,居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下手,不可饒恕!

“去查!”

他沉聲吩咐身邊的心腹。

他的話一出,頓時坐在慕府觀衆席上的那些慕府子弟的臉色一變,變得十分不好看。

“裁判,現在該宣布結果了吧?”

樓婉君當然是沒看到慕府這邊的情況,她冷冷地收回視線,望向了那裁判。

裁判被她這冰冷的眼神刺激到,心頭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連忙宣布結果。

因為出現了滅魂針這種的違禁品,所以主辦方直接暫停了今天的比賽,所有的參賽選手全部都要重新檢查。

而那軟萌妹子的宗門直接就成了重點清查的對象,唐莫寒和慕雲飛兩人也跟着過去看主辦方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小小,你怎麽樣?沒有被暗算到吧?”

唐歡等一衆弟子也匆匆趕了過來,樓婉君從擂臺上下來,搖了搖頭:“我沒事,幸好我用的是長鞭,沒有赤手空拳去迎擊,不然還真就着了道。”

她心中也略有幾分凜然和後怕的,這要是沒有紫金魔極瞳的話,她剛才的确是想用掌去迎擊的。

這樣一來的話,那自己就真的中招了。

“你看她活蹦亂跳的,當然是沒問題了。”

唐一行在确認她沒有中招後,就松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拿她來開玩笑。

“一行大哥,你能不能嚴肅點!那是滅魂針!小小差點就被暗算了!”

唐氏的弟子見他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時,不由得齊齊沖他瞪了過去。

唐一行頓時臉色一僵,連忙比劃自己閉嘴。

因為比賽暫停的原因,幾人就離開了會場。

而這件事情在浮島上迅速就傳開了,一些弟子因此而被鬧得人心惶惶。

“喂!你是什麽人?!”

幾人剛要到住所的時候,就有弟子見到有人從他們的住所翻牆出來,一轉眼就溜進了巷子裏,不見了蹤影。

樓婉君皺眉,心中感到不對勁。

“大家夥都趕緊去檢查自己的東西,一定要檢查仔細,看看有沒有丢什麽東西。”

被她這麽一提醒,唐歡帶着那些女弟子就匆匆回房去檢查。

唐一行是個聰明人,見到她臉上神色不對時,就意識到了什麽,也讓身後的唐氏弟子去檢查東西。

樓婉君沒理會他,正準備要進去的時候,忽然街道上大批的侍衛出現,穿戴着盔甲,看不見他們的臉,十分嚴肅。

“西山唐氏弟子出來接受檢查,住所內所有東西一律不準動,交出你們的源戒。”

兩人還沒走進住所,門前就被這些是侍衛給擋住了。

樓婉君緊鎖眉頭,看着那些侍衛進去,心中在想剛才那個人到底進去做什麽了。

現在她也沒機會進去了,這些侍衛已經在門口攔着了,只準出來,不許進入。

唐歡幾人很快就随着侍衛出來了,另一批女護衛也趕到,英姿飒爽,看着他們的目光很冷,這是要搜身的節奏!

樓婉君皺眉,但是一看四周其他宗門的住所也都是一樣的陣仗。

她注意到唐歡的臉色有些發白,看起來似乎很緊張。

“歡姐,怎麽了?”

她低聲詢問唐歡。

“沒、沒事。”

唐歡緊張地搖搖頭,但是卻捏緊了她自己的袖子。

樓婉君看得清楚,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嚴肅:“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東西?”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過來!”

不等唐歡開口,女護衛目光冷冽地朝兩人看了過來,指揮兩人過去。

樓婉君趁機越過唐歡走了過去,順帶把她藏在袖子裏的東西一把奪了過來,直接丢進流星镯中,動作一氣呵成。

“小……”

“歡姐,放心吧,一定可以找到想要害我的人。”

她回頭一笑,打斷唐歡的話。

唐歡的臉色發白,一顆心惴惴不安,那可是一整盒的滅魂針啊!

她剛才在檢查的時候,順帶連樓婉君的也一起檢查了,沒想到居然在她的枕頭下發現這盒滅魂針!

她當時吓得魂飛魄散,渾身冒了冷汗,她剛想把東西給丢掉,沒想到這些侍衛就進來了,她根本就沒機會。

這整整一盒的滅魂針,少說也有十來枚。

這要是被查出來,那這分明就是想要把小小置于死地,讓她被禁止參加比賽!

443 原來是他

整個檢查的過程中,唐歡的目光一直都在緊緊地盯着樓婉君,渾身不知不覺就出了一身冷汗。

樓婉君卻很輕松,流星镯只有她可以使用,在別人眼中來看,這不過就是個裝飾用的镯子而已。

見到樓婉君安全度過檢查,唐歡心中雖然吃驚,但卻松了一口氣。

“沒有發現。”

這些侍衛在檢查了一遍之後,什麽都沒有發現就帶着人離開去檢查別的宗門。

“小小,你……這是怎麽回事?”

等這些侍衛離開,唐歡急忙跑到她跟前詢問。

樓婉君笑了笑,露出潔白的貝齒。

“少主。”

她正要說話時,唐莫寒回來了,小舅舅慕雲也跟在他的身邊。

見到慕雲飛一臉陰沉,樓婉君心底微暖。

幾人進了住所,樓婉君把那盒滅魂針取了出來:“小舅舅,唐大哥你們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麽線索。”

她在這帝都裏的仇家還挺多,一時間她也沒有什麽頭緒。

慕雲飛和唐莫寒見到那盒滅魂針時,兩人眼底神色陡然變得犀利。

“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

慕雲飛擡手收走那盒滅魂針,目光冷冽地看向唐莫寒:“還請唐少主派些人跟在小君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這件事情我會安排好的。”唐莫寒點頭。

“那個女弟子沒說什麽嗎?”

樓婉君詢問,那個女弟子總該知道滅魂針是給她的吧?

唐莫寒看着她,輕輕搖頭:“死了,她早就被人下毒了。”

樓婉君凜然,好狠毒的手段!

那女弟子就算是成功用滅魂針暗算了自己,那事後她也是絕對活不了的。

更何況現在事情敗露,這件事情已經引起了天空之戰長老們的重視,對方又怎麽可能會讓她活下去?

“那就麻煩小舅舅了。”她小臉神色冰冷,一些人名從她的腦海中一一掠過。

這誰都有嫌疑,但也都沒有證據。

慕雲飛點頭,随後就帶着那盒滅魂針離開了住所。

“比賽期間,若是你需要出去,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安排人在身邊保護你。”

等慕雲飛離開後,唐莫寒才開口。

樓婉君搖頭:“不必,他們要是鐵了心對付我,任何時候都可以下手的。沒有千年防賊的道理。”

她不願意身邊有人一直跟着,而且唐莫寒身為西山唐氏的少主,他每天都需要處理跟多的家族事務,她也不願意麻煩對方。

“這件事情有小舅舅去查了,唐大哥你就放心吧。”

她笑着說道,似乎并不擔心。

唐莫寒聞言,也不強迫她,但是背地裏還是安排了人。

天空戰場出現違禁法器,這條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速就傳遍了整個聖炎帝都,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樓婉君徹底成了焦點人物。

“去查。”

楚北陌在得知這個消息時,他眼底露出了殺意。

景川和梓安兩人凜然,連忙下去調查。

兩人調查迅速,沒多久就回來彙報了。

“是陳府的公子,陳少煊。”

梓安把調查到的東西遞給他,楚北陌眼底神色冰冷,沉聲道:“抓來。”

“可是……這樣就得罪陳府了。”梓安遲疑。

楚北陌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梓安背脊汗毛倒豎:“我這就去。”

因為比賽發現滅魂針的事情,浮島上今天一天都不安寧,樓婉君在住所裏待得無聊,就自己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坐。

陳府中,陳少煊的臉還是腫着的,眼底滿是狠色。

“失敗了?!”聽到浮島的消息,他瞪圓了眼睛,怒視跪在地上的下人。

“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一想到昨天的事情,陳少煊就氣得滿臉怒色。

“現在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主辦方長老那邊已經命人在徹查了。”

“手腳做幹淨點,再出現什麽纰漏,我殺了你!”

陳少煊臉上怒氣橫生,下人凜然,連忙就下去了。

下人退下後,陳少煊捏着自己的眉心靠坐在椅子上嘆氣,感到很惱火。

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能失敗,這萬一要是讓九皇子知道了,那自己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一想到這裏,他就心情煩躁。

他在府中來回踱步,再這麽下去肯定是要被父親發現的,要是父親知道了,那自己可就死定了。

思索再三,陳少煊決定去見一個人。

這件事情又不是他的主意,就算是要背鍋,也不能自己一個人扛。

想着他就披了一件鬥篷匆匆出了陳府,梓安和景川兩個人一直都守在陳府附近,見到他出來,兩個人立即就跟了上去。

“陳公子,我家主子請你走一趟。”

兩人把陳少煊的路給攔住,梓安臉上露出笑意,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他。

陳少煊臉色頓時煞白,目光驚恐地看着兩人,心中開始後悔他剛才為什麽要出府。

“九、九皇子找我做什麽?我、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他蒼白解釋,想要試圖能躲過這一劫,他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麽快就暴露了。

“見了我家主子你就知道了。”景川臉色冷漠,擡手就揪住了他的領子,帶着人朝九皇子府掠了過去。

“主子,人帶到了。”

精創把人丢在院子裏,梓安匆匆進去禀報。

“丢地牢裏。”楚北陌冷漠道,随後起身離開九皇子府。

他去了浮島,他跟樓婉君也已經締結,所以很容易就感受到了她的氣息。

“誰?!”

察覺有人靠近自己身邊時,樓婉君氣勢淩厲,一轉頭就看到楚北陌站在樹下,頓時就愣了一下。

“你怎麽又來了?”

這貨是這麽清閑的嗎?

“帶你去處理一件事情。”

楚北陌走到她跟前,伸出溫厚的手掌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什麽事情?”樓婉君疑惑。

“滅魂針的事情。”楚北陌看着她,鳳眸神色深邃,泛着點點星光。

樓婉君被他這個眼神看得心頭一跳,随後蹙眉:“你查到了?”

她還以為這調查起碼再需要一段時間呢,畢竟想要她毀掉的人太多了。

“昨天的人,陳府的。”

楚北陌解釋,眼底伸出的臉色鋒利的寒色。

滅魂針并非完全不能避,但是那是在賽場上,還是一個小女人沒見過的選手,這心裏當然也不會有什麽防備的。

幸好這一次小女人反應足夠快,不然陳少煊他是不會讓他那麽痛快的。

444 賠罪謝禮

楚北陌帶着她回到了九皇子府的時候,樓婉君見到了皇子府門前停着一輛低調奢侈的車駕。

還未靠近車駕,她就感受到了車駕中傳出來的恐怖氣息,這車駕裏的人修為極高。

頓時她就警惕了起來。

楚北陌察覺她的情緒,牽着她的手緊了幾分,把她護在身後。

“九皇子,我家主子想請殿下入樓一敘。”

兩人正要進府時,一個穿着講究的家仆走了過來,臉上雖然帶着恭敬的笑容,但是看得出來他并不是真心的恭敬。

樓婉君微微皺眉,這家仆的修為也并不低。

楚北陌微擡鳳眸,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家仆後轉頭對她說:“你先進府去。”

樓婉君點點頭,正欲要進府時,那車駕裏就傳來了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

“也請樓姑娘一起吧。”

這聲音中還夾着源魂攻擊,樓婉君霎時眼底浮現寒色。

這也幸好她的源魂足夠強大,才沒有受到影響。

這哪裏是想敘舊?

分明就是在威脅!

她美眸半眯,仔細打量那車駕,看到了陳府的族徽标記。

楚北陌的氣息瞬間變得危險,那家仆臉色一瞬發白,腦門上冒出了冷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威脅本王?”

楚北陌聲音上挑,語氣十分危險,他雄渾的氣息很狂暴,只要他想,九皇子府門前的這條街随時都有可能被他給毀滅。

“楚北陌,你別沖動。”

樓婉君怕他一怒之下會毀掉整條街,還把陳府給得罪個徹底的話,那樣對他是沒有好處的。

她雖然不清楚這貨如今在聖炎皇室是怎樣的地位,但是這陳府的地位卻是不一般的。

陳府不僅僅是聖炎帝都的貴族之一,還是朝廷重臣,最重要的是陳府手握兵權,這是實權!

“殿下何必動怒呢,微臣不過是想試一試樓姑娘的修為罷了,倒是讓殿下緊張了。”

車駕裏的聲音又變了,變得很淡然,但仍舊透着危險。

只見車駕的車簾輕輕被微風掀起,露出了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深紅色的服飾,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深沉。

男子相貌英俊,但那雙眼睛卻極其可怕。

那雙眼睛只是一眼就讓人後脊發涼,樓婉君也從未見到過這樣一雙眼睛。

犀利而陰沉,但卻又含着笑意,深沉得讓你無法洞穿他的內心。

這雙眼睛實在是可怕。

“你修為還沒到火候,別看他的眼睛。”

楚北陌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她的身邊,聲音低醇地叮囑她,并且擡手擋住了她的視線。

樓婉君方才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她居然着了道,差點就被此人窺探了內心。

“樓姑娘定性非凡,在下倒是看不清了,殿下的眼光果然非凡。”

陳風英俊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雖然是看着楚北陌,但樓婉君總感覺他的目光一直是鎖定自己的。

這個人實在是危險,讓她有種錯覺,就像是當初在見到青銅棺的那種汗毛倒豎,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微臣府中的不肖子弟冒犯了樓姑娘,殿下惱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微臣府中嫡系的子弟也就只有那麽幾個,殿下洩憤即可,且還留着他有用。”

陳風淡淡道,随後一擡手,那家仆身上一輕,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擡手從袖子中拿出一枚源戒。

“一點賠罪禮,還望樓姑娘給在下一個面子,饒了那小子性命,不傷他根本,在下欠二位一個人情,如何?”

陳風臉上沒有笑意,那是那一雙眼睛裏的笑意卻十分明顯。

他是在征詢樓婉君的意見。

樓婉君下意識就朝楚北陌看了過去,只見男人臉色冷漠如霜。

她看得出來楚北陌是很想殺了那個陳府弟子,但卻又有些忌憚陳風。

這個陳風手中究竟有多大的權力?居然能讓楚大爺忌憚?

不過不管如何,眼下楚北陌的處境肯定是不好的,否則也不會被姬紫月掣肘住。

“好。”她一口應下,擡手從那家仆手中接過源戒。

“樓姑娘果然是爽快人,頗有你母親當年的風範,還請為在下替你母親問好。”

陳風笑着說道,随後放下車簾,家仆匆匆去趕車駕。

“這個陳風……有這麽可怕嗎?”

等陳風離開之後,樓婉君才問楚北陌。

楚北陌的臉色很難看,聽見她話時,臉色稍稍收斂,寬厚的手中握住她的纖手進了九皇子府。

“主子,那陳少煊扛不住,挨了幾鞭子昏了過去。”

梓安見到兩人,連忙過來禀報。

“人在地牢裏,要去看嗎?”

見兩人臉色都有些不對,梓安又忐忑地問了一句。

樓婉君看了一眼手中的源戒,擡頭看着梓安吩咐:“打一頓,丢到陳府門前去,別要了他的命,源府也別傷着了。”

梓安疑惑,但是見到楚北陌那張陰沉得可以研墨,連忙點頭就開溜去了地牢。

“楚北陌你就不打算跟我說說?”

樓婉君見他還一臉陰沉時,抛了抛手中的源戒,挑眉詢問他。

“陳風,陳府百年以來最罕見的天才,他修煉的伏魔瞳已達七重。陳府從前只是荒蠻野地的一個小族,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伏魔瞳,傳聞修煉至九重,睜眼一觀,可将人間變煉獄。”

“陳府一族是最早一批追随聖炎打江山的貴族,皇室中也有幾個是陳府的長老。陳風手中有百萬兵權,而且都是重要要塞。”

“我身上的嫌疑還沒洗脫,父皇并不重視我,而是一直讓人監視我,連皇室長老也試圖奪走我體內的龍靈嫁接給他們看好的皇子。如果我現在開罪陳風,小女人你知道後面你的處境會有多危險嗎?”

他看着樓婉君詢問,心中更多的是惱火。

惱火他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他母親的血脈,而他在帝都的布置還不夠,連自己的女人在被欺負時,都不能除之示怒!

樓婉君臉上笑容消失,她倒是沒想到這才陳府居然有這麽大實權。

收我百萬雄兵,這豈不是跟裕親王有得一拼了嗎?

這聖炎帝是怎麽想的?居然把兵權交給兩個最不安分的人。

445 我是外公

聽他這麽問,樓婉君頓住腳步,仰頭看着他:“難道他們還會抓我來威脅你?”

楚北陌眼底神色愈發深沉,隐隐浮動着冰冷的殺意,語氣格外地冷,也格外地堅定:“本座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以前他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一直對他們有忌憚,才會有些畏手畏腳。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就算是親自面對那個人,他也絲毫不懼。

“那不就行了嗎?”少女眨眨眼,頗為俏皮地看着他。

見他抿緊唇瓣,少女頓了一下,烏黑眼眸中露出認真之色:“我也不會讓他們再有機會抓住我的。”

這一次去裕親王府是她心有顧慮,否則裕親王的人真想要抓她的話,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

見她還如此故作輕松,楚北陌只能無奈一笑,眼神寵溺地看着她的背影。

“今天賽事暫停了,晚上我睡你府裏。”

樓婉君環顧了一眼四周,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楚北陌深邃的眼眸深處掠過一抹異樣的鋒芒,看着她,聲音上挑:

第 95 章 (35)

“什麽驚喜?”她軟軟地問了一句。

“到時候就知道了,走吧。”

楚北陌淺笑,俯身在她光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聲音低低地道:“真想現在就把你吃幹抹淨……”

樓婉君心頭一跳,卻沒有炸毛,嗅着他身上獨特的清冽氣息,心底無比滿足。

436 死在賽場

“楚北陌呢?本聖女要見他!”

姬紫月心中滿是驚慌,但是這九皇子府她卻是進不去,只能質問走出來的博言。

博言神色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聖女自重,這裏是九皇子府,主子不會見你的。”

姬紫月心頭一滞,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态。

但是她沒辦法冷靜下來。

楚北陌怎麽能如此對她?

她身為尊貴的姬氏一族聖女,甘願自降身份,無時無刻顧及着他,心甘情願地默默等着他。

這些,他難道就一點兒也不感動嗎?

就算是一塊石頭,她捂了整整十來年,也該讓她捂熱了吧?

但是現在給她的是什麽?

他居然跟那個賤種在一起,把自己抛在一邊,讓自己尊嚴掃地。

即使他這般羞辱自己,她也仍舊沒有對他有絲毫的怨言。

可是現在,他怎麽能跟那個賤種締結?那自己算什麽?

姬紫月幾乎要瘋了,她維持了這麽多年的端莊清冷,在這一刻幾乎分崩離析。

“你讓開,否則休怪本聖女出手!”

姬紫月心中大怒,充斥着不甘。

在得到博言這句話之後,她渾身的氣息就發生了變化,渾厚的源力湧動,腳底出現複雜繁奧的源紋,氣息很可怕。

她是姬氏一族尊貴神聖的聖女,有天人之姿,她自幼的修煉都是經過家族長老仔細琢磨敲定下來的。

長年累月下來,加上姬紫月天賦也是極高的,這一路上順風順水,她鮮少能夠遇到與她年齡相仿的對手,自然穩坐這優秀弟子的首位。

她這一爆發,四周的人都退避三舍。

這修士打架,就如同神仙打架,低層次的人如果躲避不及,那死了也沒地方說理。

博言戴着面具,眼底神色冷冽,手中的長劍橫起,渾身源力也爆發了出來。

他跟在楚北陌身邊多年,他是楚北陌衆多手下中修為算得上是最深厚的那一個。

他的氣息一出,就完全壓制住了姬紫月的氣息。

姬紫月臉色難看,她盡管天賦驚人,但是面對博言這種道口舔血,殺人如麻的修士而言,還是有差距的。

但是她不甘!

她今天一定要問個明白!

“你現在走還來得及,等我出手的時候,你連走的機會都沒有。”

博言聲音冰冷地說道,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殺手。

“今日這九皇子府,本聖女闖定了!”

姬紫月不服輸,當即手中浮現一根長鞭。

那長鞭一看就不是凡品,而是由深海中的萬年神龜的龜殼以及蛟龍筋還有稀有材料煉制而成的。

堅韌靈活無比,而姬紫月又是以鞭法聞名。

見到這根無極青玄鞭時,遠遠圍觀的衆人不禁都露出驚訝之色,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準備觀戰。

“何人在此鬧事?!”

只是還沒等兩人開打,巡龍衛大将軍領着數十個巡龍衛就出現在了上空,一股莫名的壓力就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姬紫月臉色微變,旋即收斂身上氣息。

要是真正一戰的話,這個博言不見得能攔得住自己。

但現在是天空之戰盛會,姬家就算了得,也不能輕易跟帝都裏的貴族對着幹。

博言身上的氣勢卻絲毫未減,還有增強的跡象。

他擡頭冷冷地瞥了一眼侯柏,聲音沉冷:“有人要闖九皇子府,還不準攔一下了?要是你們巡龍衛有點用,何須老子出手?”

這話說得相當挑釁,看樣子是跟侯柏有過過節的。

侯柏臉上神色威嚴,沒理會博言,他記得此人,前段時間兩個人才剛交過手,是個很強的人。

“不知聖女來九皇子府有何貴幹?本将剛才來時看見九皇子已經去浮島了。”

聽聞此話,姬紫月戴着面紗之下的俏臉愈發陰沉。

她美眸看向了侯柏,聲音空靈清脆:“一些私事而已,驚擾了大将軍,真是抱歉。”

“無妨,既然是誤會,解開就好。”

侯柏淡淡地說道,臨走之前目光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博言。

姬家一衆長老趕到時,見姬紫月沒有受傷,也沒有鬧事時,這才松了一口氣。

“聖女你可不能胡鬧,沒了九皇子還有別人。探子來報,昨晚九殿下去闖了武靈殿,已經拿走了那件東西。”

長老目光陰沉地盯着她。

姬紫月聞言,下意識就掐緊了自己的手。

果然……他果然跟那個賤種締結了。

一時間姬紫月心緒極其不穩定,回到姬府後很長時間才算是平複下來。

“長老,我只要楚北陌。如果不是他,這個聖女我不做也罷。”

她美眸目光冷冽,眼底深處隐隐浮動着殺意。

姬家長老聞言,臉上神色極為陰沉,很是惱怒。

但是沒辦法,姬紫月是他們姬氏一族百年以來難得一見的天才,損失這樣一個天才,對于姬氏而言,是非常大的損失。

“但是他已經締結了……”

“締結了,只要人死了就沒用了,不是嗎?”

她冷冷地說道,看着長老的目光極為冰寒。

這一刻她起了殺心,殺樓婉君之心。

長老心頭一跳,想到楚北陌那個魔王,連皇室掣肘他這麽多年都沒有用,現在他掙脫枷鎖,這皇室是困不住他的。

要是他們這麽做了,那楚北陌還能饒了姬氏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她不是混在西山唐氏的弟子裏參賽嗎?就算是死在賽場上,她也怪不了任何人吧?”

姬紫月聲音幽幽地說道。

姬家長老呼吸一陣凝滞,他們是看着姬紫月長大的,知道她一旦成長起來會有多麽地可怕,她完全可以帶領整個姬氏走向輝煌。

同時也清楚她對楚北陌有多麽地偏執,面對姬紫月的這番話,他們只能盡量為她鏟除掉障礙。

“你專心準備比賽,其他的事情會解決的。”

最後長老陰陰沉沉地叮囑她一句,雙手束在後背上,離開了她的屋子。

姬紫月絕色的面孔上露出冰冷的殺意,她才不會讓別人來解決,這件事情她要親自動手。

她會讓北陌看見她的優秀,看見那個賤種的卑賤,只有把樓婉君那個賤種狠狠地踩在腳底下,她今日之前所受到的那些羞辱才能得到安撫。

437 被圍毆了

樓婉君這邊心情大好地回到浮島上,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給惦記上了。

“唐大哥。”

見到唐莫寒臉上的擔憂之色時,她喊了一聲,但是也沒解釋。

“回來就好,下次不要這樣莽撞了。”

唐莫寒點點頭,那雙淺綠色的眼眸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奇異的光芒。

他越過樓婉君看到了站在遠處的那個矜貴冷漠的男人,錦袍之下,他暗暗捏緊了拳頭。

而楚北陌地碰觸到了他的視線,他幽邃的鳳眸中目光冷冽,轉身就離開了。

他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這讓的認知讓唐莫寒心底有些憋悶,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楚北陌他有這樣傲然的資本。

“小小,你沒事吧?”

“小小,你有沒有受傷?”

樓婉君一回到住所裏,唐歡和唐氏的其他弟子連忙七嘴八舌地追問她。

“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少女搖頭,雖然已經在極力克制了,但是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裏的笑意沒能逃出衆人的眼睛。

“小小,你跟我們說實話,你跟九殿下是不是……”

有弟子頓時起哄,故意問她。

聽到提起楚北陌時,樓婉君的腦袋就不争氣地想到在九皇子府裏兩個人的親密,耳根子頓時就緋紅了起來。

頓時房間裏的幾個女孩大笑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追問她。

只有唐歡在一邊輕輕嘆息,心中擔心着唐少主。

少主現在應該是很難過吧?樓姑娘選擇的不是他。

但是這些事情又輪不到她為少主操心,唐歡輕輕嘆息後,然後提醒樓婉君:“小小,你明天有賽事,排名已經出來了,你明天要連續守擂兩場。”

“你今天要好好休息,準備應對明天比賽。你們也都是一樣,明天的團體賽和個人賽都很重要,都不要掉以輕心了。”

聽見唐歡的提醒,樓婉君這才收斂心神,想起來自己的正事是什麽,連忙從她手中拿過明天的比賽名單來看。

其他唐氏的弟子聞言,頓時也都紛紛離開住所,去尋找地方打坐。

“小小,你最近在賽場上都要小心一點。在比賽沒有完全結束之前,你都要小心你的對手。”

唐歡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叮囑她。

樓婉君嗅到了貓膩,微微皺眉問她:“歡姐,是不是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見她這麽問,屋子裏還有幾個沒走的弟子臉上神色變了變,随後也匆匆離開了房間。

唐歡嘆氣,走到窗子邊俯瞰浮島上的美麗景色。

“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現在傳得沸沸揚揚的。而且你知道姬聖女的影響力有多大嗎?就算她不開口,已經有很多人把你給惦記上了。”

樓婉君一聽,不由得嗤笑一聲。

“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是什麽呢。”

姬紫月麽?

說真的,她在殘域裏就從楚北陌那裏聽到了這個名字,也一直把這個名字放在心裏。

她并不認為自己比起姬紫月會差到哪裏去。

她的确是那些有完整傳承道統口中裏所謂的“野路子出生”,但是她所修煉的每一樣東西,都是那些道統無法比拟的。

“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的?你知道那個姬聖女在帝都的……”

“歡姐,你放心,我絕對絕對不會掉以輕心的!”

唐歡見她這副神色,不由得為她焦急。

但是樓婉君連忙就打斷了她的話,雙手扶着她的肩膀,一邊點頭一邊非常認真地保證。

見她如此,唐歡雖然也想再說什麽,見到她臉上的笑意時,幹脆什麽也不說了。

既然少主信她,那自己也沒理由懷疑她的。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你告訴我。”

“好,謝謝你歡姐!”

樓婉君笑得一臉乖巧,唐歡輕嘆着氣離開屋子。

唐歡離開後,樓婉君看了看住所,決定還是出去在浮島上走一圈。

她剛一出住所,就接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

“有夠無聊的。”

她輕嗤一聲,對于這些人舔狗似的地跪舔姬紫月,她只覺得搞笑。

“喂!你就是唐小小?敢不敢跟我比一場?”

她剛走沒兩條街,在巷子裏就被一夥人給堵住了。

她回頭看了看,前有人後有渣,想跑除非她飛天遁地。

“是又如何?”她擡頭看着質問她的那個人。

那人身上穿戴整齊,身上的衣服做工很講究,她在對方的領子上看到了特殊的族徽,也認了出來。

“口氣真是不小,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難怪會氣得我們聖女顏面盡失了,本事真是不小。”

那男子一臉厭惡和鄙夷地說道,目光緊緊地盯着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樓婉君心頭算了算,這個姬紫月還真是受歡迎,這前後兩撥人,男的有十五六個,女的只有兩個。

看樣子這帝都的女子裏對那姬紫月也不是很感冒嘛。

“本事小不小跟你沒什麽關系,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帶人在這裏搞事情。既然是賽事期間,你難道不明白的規則嗎?”

樓婉君淺聲提醒他,主要是她不想跟這種垃圾打,浪費她的時間。

陳少煊聞言,頓時哈哈大笑,目光鄙夷地盯着她:“果然是個土包子!”

其他幾個貴族的弟子聞言,也跟着大笑起來。

“喂,我說你這個土包子,要不你跪下來叫聲爺爺,我們就放你走?”

有人開口,樓婉君看了過去,又是一個貴族的弟子。

這些貴族弟子的腦子真是被抽了,居然能為姬紫月瘋狂到來圍堵她一個女孩。

果然真是走到哪裏都有腦殘存在。

她眼底掠過一抹紫金色,瞬間就看清楚了這四周的情況。

這一帶的守衛都被他們買通了,難怪敢這麽明目張膽。

“陳府、秦府、白府……我看看還有哪些,本小姐一一記下,改日去拜訪一下你們的家主。不好好管教你們這些不肖子孫,放出來随便咬人,真是沒規矩。”

樓婉君輕嗤,目光含笑着從他們這些人身上掠過。

被提到家族名字的那幾個貴公子也絲毫不懼,陳少煊盯着她,冷笑一聲:“拜訪?你恐怕沒有這個機會。”

“少煊,跟她一個鄉巴佬廢什麽話?打一頓捆走去給聖女道歉!晚上我請客,聽說浮島上新來了一批域外的歌姬,很不錯……”

穿戴着有秦府族徽長得賊眉鼠眼的家夥淫邪地開口,頓時那些沒有背景的普通弟子立即來了精神,目光兇狠地盯着她。

438 出師未捷

樓婉君心底一陣鄙夷,真是一群白癡。

那姬紫月連正臉都不給他們瞧,成天戴着一個面紗,真是不知道這群敗家子在這裏為她出什麽氣?

真以為這麽做姬紫月就會把他們放在眼裏了?

但是她也懶得廢話了,跟這種白癡是說不通的。

既然說不通,那就動手呗!

她手中一翻,黑鞭出現在纖手上。

“喲呵!這個土包子居然還學聖女呢!這根黑鞭不會是伺候九殿下爽快了,賞給你的吧?”

那秦豫笑得一臉猥瑣,張口就來。

樓婉君小臉神色冰涼,但是還不等她動手,忽然一道可怕的劍氣就飛射了過來!

“噗……”

秦豫連慘叫都來不及,整個人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身上的護身秘寶當場碎裂,僥幸留了一命。

但是這道劍氣把他傷得不輕,幾乎是癱瘓了一樣,躺在地上跟一灘爛泥一樣。

“誰他媽敢在這裏陰小爺?!”

陳少煊見好友被偷襲,當場炸毛,臉色兇狠地咆哮道。

“本座,你有何意見?”

楚北陌冰冷的聲音傳來,當即這些弟子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陳少煊更是吓得臉色發白,雙膝忍不住一陣發軟。

“九、九殿下……”

幾人結結巴巴,瞬間沒了剛才雄赳赳氣昂昂的狠勁兒,轉眼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焉耷得跟死了親爹親娘一樣。

“陳府……有點印象,也的确該去拜訪拜訪了。”

男人氣勢冷酷,強勢蠻橫的氣壓壓制着他們,陳少煊當成很沒骨氣地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去家族拜訪?

這還不如現在就殺了他來得痛快呢!

這要是被家主知道他帶着人在外面亂來,自己絕對是比死還要難受的!

“九、九殿下饒命,我、我……是我該死!是我該死!我給唐姑娘道歉,我我我……”

啪啪啪啪!

陳少煊被吓得面無血色,被楚北陌這樣凝視,他只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地獄的大門一樣。

他一邊求饒,一邊打自己耳光,半點都不來虛的。

其他人見此,也連忙下跪認錯,啪啪啪地扇自己耳光。

頓時這巷子裏聲音怪異,這要是傳到外邊,指不定會被想成什麽樣。

樓婉君一臉愕然,旋即黑着臉看着楚北陌:“你不是走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楚北陌聞言,看着她的眼神極盡溫柔和寵溺。

見到他這樣的神色時,樓婉君頓時心跳加速,腦袋裏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今天的某個畫面。

該死的!

她暗自低罵自己沒出息,随後立即錯開他的視線。

“提醒一下一些不長眼的老東西,不然就會跟這些不長眼的東西一樣來找你的麻煩。”

他淺聲解釋。

樓婉君心頭一跳,莫名地感到溫暖。

“你快點走吧,這些事情我能搞定的!”

她的腦子正準備神游的時候,瞥見陳少煊那張臉幾乎已經腫得跟豬頭有得一拼時,她連忙推着他往外走。

等兩人走遠了,陳少煊幾人才停下來,他目光冰冷盯着樓婉君和楚北陌離開的方向,眼底神色非常陰狠。

“少煊,先把秦豫送回去吧,他這樣子明天估計沒辦法比賽了……”

白皓從地上爬起來,臉頰高高腫起,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陳少煊惱火不已,他還以為今天能夠收拾一些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唐小小,也能哄得聖女高興高興。

沒想到這九皇子居然在浮島上,剛好被撞了個正着。

“把人帶走!”

陳少煊無比惱火,口齒不清地吩咐一句,一夥人灰溜溜地從巷子裏溜走了。

樓婉君推着楚北陌一出巷子,立即就引來了無數人圍觀。

“你趕緊走!”

她只想要低調一點完成比賽,這貨還真是足夠招搖的。

“不急,先去吃個飯。”

楚北陌淺聲說道,不等她答應,有力的手臂攬着她的細腰就朝浮島上一個地方過去。

這裏偏離浮島中心,處在浮島的邊緣,四周也沒什麽人。

“來這裏吃飯?”

她一臉狐疑地看着楚北陌。

男人牽着她的手進了屋頂上長滿了碧綠苔藓的瓦房屋子裏,裏面有個佝偻着背的老頭,屋子裏傳來一陣陣濃郁的酒香。

“酒老。”楚北陌開口。

酒老聞聲,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又來……”

他話還沒說完,猛地又回頭,目光落在了樓婉君身上,目光驚疑地看着楚北陌:“你小子上哪裏拐來這麽一個丫頭片子?”

“老子這點酒就自己喝的,給你一兩口你還蹬鼻子上臉了,居然還帶人來蹭酒!”

酒老當場老目圓睜,一把護住懷裏的酒壇子,就跟老母雞護仔一樣。

“婉君會做飯,她做的飯菜一流,你一口酒換一次,你賺了。”

他俊美妖治的臉龐上神色淡然,他鮮少這樣喊過她的名字。

酒老一怔,忽然一張老臉幾乎要杵到了樓婉君身上,聲音驚疑問道:“女娃娃你會做飯?”

樓婉君被這怪老頭吓了一跳,好在楚北陌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根竹篾抵住了老頭的腦門。

“會做。”

她點點頭,側目狠狠挖了一眼楚北陌。

這貨說好的帶她來吃飯,這就是他說的吃飯?!

樓婉君氣得想掐死他!

“我給你打下手。”男人眼神寵溺地看着她說。

少女一臉狐疑地看着他,這貨除了會吃,會給她熬制血膏寶藥之外,廚藝……她是不敢恭維。

“好,做得老頭子滿意了,今天這酒就有女娃娃你的一份,要是做得不好,哼哼……走人!”

酒老頓時笑眯眯地說道。

樓婉君環顧了一眼這屋子,新鮮的食材倒是有不少。

兩人随後在屋子裏圍着鍋竈轉悠,她這才有時間詢問楚北陌:“你帶我來這裏幹嘛?他的酒有什麽特殊的嗎?”

楚北陌在給她燒火,他這樣冷漠矜貴的人,就算是做這樣粗活,居然也是該死的好看。

“喝了你就知道。”

男人打定主意不告訴她,樓婉君狠狠挖了他一眼,埋頭做菜。

樓婉君可不敢讓他給自己打下手,就讓楚北陌給她乖乖地燒火。

楚北陌一邊添柴燒火,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時不時見到她從流星镯中拿出各種各樣的食材,源力很濃郁,不由得感到疑惑。

439 睡了一晚

樓婉君察覺到他的視線和疑惑,但是也不解釋。

四象泉的事情她并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而且這貨不也是有好多事情瞞着她的嗎?

不是有句話說,就算是夫妻,也要有空間嗎?

她跟這大爺現在可還算不上是夫妻,這件事情就暫時這樣,她什麽時候心情好了再說。

楚北陌将她臉上的神色觀察得細微,幾乎把她腦海裏的想法給猜準了的。

既然她不說,他也不會太幹涉她,小女人已經不是從前那只見到他一個眼神就吓得不敢動彈的小兔子了。

他不願意去束縛她。

樓婉君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專心做菜,沒一會兒這瓦房裏菜香和酒香交融,香味令人垂涎。

“不錯,廚藝尚可,配得上老夫這一杯酒。”

飯菜上桌,酒老率先動筷嘗了一口,雖然很想再夾第二筷,但是楚北陌在一邊虎視眈眈,他擔心自己的酒,就忍着沒動筷子,一臉勉強地給了評價。

樓婉君忍不住嘴角抽抽,目光狠狠挖了一眼楚北陌。

這貨待會兒要是不給她一個解釋,看她怎麽收拾他!

她的威脅在楚北陌眼裏根本就不是威脅,說是撒嬌還差不多。

而酒老是非常非常地小氣,拿着酒杯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醇香的酒水出來。

不小心灑在桌子上的一兩滴都不放過,直接用手指蘸着舔了個幹淨。

“喝吧。”

楚北陌把那杯酒拿到她面前,深邃的鳳眸眼神十分寵溺。

樓婉君看着面前那只白玉杯子裏糯米白的酒水,心中滿是狐疑,擡頭看了他一眼,還是拿着杯子一仰頭就一口悶了。

楚北陌:“……”

酒老:“……”

兩人都沒想到樓婉君居然會一口就喝光了,現在這女孩子喝酒都這樣豪邁的嗎?!

“我喝……”

樓婉君剛放下杯子,想說她喝完了,想問問這酒有什麽特別時,腦袋一歪,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這女娃娃真是不得了,居然敢這麽喝這仙品級的仙酒,這膽子不小,今晚有得她難受了。”

酒老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老目神色戲谑地看了楚北陌一眼。

男人看着一頭栽倒在桌子上的樓婉君,心底也是一陣無奈,這個傻女人。

哪裏有這樣喝酒的?居然一口就喝了,他都不敢這麽喝此酒。

他眼底神色冷然地瞥了一眼酒老,一揮手把桌子上的飯菜收走了一大半,直接把樓婉君打橫抱起,準備離開。

“喂!臭小子!你把飯菜給我留下!”

酒老見狀,當即瞪圓了眼睛。

“你不是說勉強嗎?那你自己燒。”

楚北陌冷冷地丢下這麽一句,抱着人就離開了,氣得酒老在屋子裏跺腳。

昏醉過去的樓婉君只覺得自己渾身的經絡火燒火燎的疼,五髒六腑就好像要燃燒了一樣,可是她眼皮子很重,想睜也睜不開。

楚北陌見她小臉上露出的痛苦之色時,忍不住輕嘆了一聲,擡掌握住她的纖手,幫助她疏導體內的這股力量。

感到萬分痛苦的樓婉君此時只覺得像是有一股甘泉在體內流淌,漸漸平複了下來。

楚北陌抱着她在浮島的一處大樹下坐着,直到天色暗下來,樓婉君也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但是她臉上神色平靜,呼吸均勻,體內的力量也十分平和。

楚北陌一直盯着她看,僵硬着身體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不敢動。

直到後半夜的時候,樓婉君體內的源力忽然發生了波動,變得濃厚了許多。

“這就突破了……”

楚北陌有所察覺,看到她身上湧現出來的源力波動時,也略感詫異。

随後擡手在四周設下禁制,防止她突破的氣息洩露被旁人得知,而影響到她的比賽。

這在睡夢中突破晉級,估計樓婉君這也是首屈一指了。

這一晚樓婉君睡得極沉,但與此同時卻是有一些人無法入睡的。

比如姬紫月,比如唐莫寒。

姬紫月因為白天的事情而備受打擊,晚上打坐時,想要強行突破,結果适得其反,遭到了反噬,自身反而受到了傷害。

“小姐!”

侍女見她吐血時,不由得大驚失色。

“不許大喊!”

姬紫月冷聲吩咐,侍女臉色一白,連忙拿着帕子給她擦拭血跡。

“真是有趣。”

在姬府中,青鸾把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她沒想到這堂堂姬氏一族的聖女,如此驚豔卓絕的天才少女,居然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反噬自身。

這倒真是老天有眼,幫了她大忙了。

唐莫寒在浮島的住所前廳裏坐了一晚上,都沒見樓婉君回來,眼看着天邊已經發白,他眼底神色黯了黯。

她就這樣跟楚北陌待了一晚上嗎?

心頭就好像被針紮狠狠紮了一下,最終他輕輕嘆息,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而樓婉君一覺醒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楚北陌,頓時吓了一大跳。

“楚、楚北陌?”

她吓得有些結巴,心髒狂跳,眼底有些發懵,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真是做夢做傻掉了……”

楚北陌聽見她的細語,眉頭微微向上挑,也就是說小女人做夢的時候會經常夢見他了?

“做了什麽夢?”

他淺聲問詢,樓婉君愣了一下,随後掐了自己一把,差點沒把她自己給疼哭。

“你怎麽還在這裏?!”

樓婉君大驚,臉頰一下子就燒燙了起來,她剛剛都白癡地說了什麽鬼話?

楚北陌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腿,他的錦袍的褶皺還在,溫度也還在。

“你喝醉了,睡了一晚上,本座能把你丢在一邊自己離開嗎?”

男人聲音淡淡的,充滿磁性地詢問她。

樓婉君這才想起來她昨天辛辛苦苦燒了一桌子的飯菜,結果一口都還沒來得及吃,一杯酒就把她給灌醉了。

再然後……醒來就是眼前這景象了。

“你敢!”她跟只炸毛的貓一樣,兇狠地挖了他一眼,連忙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

見到衣物沒有淩亂,她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以她對楚大爺的癡迷程度,這喝醉了,萬一要是真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來,那還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楚北陌在一側把她這點小動作,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嘴角始終淺淺地勾着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眼底神色極盡寵溺。

440 改動名單

樓婉君察覺他的視線時,忍不住又要炸毛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慌亂。

瞥見天邊魚肚時,她連忙調整呼吸,盤腿打坐,吸收朝陽中的那絲絲縷縷的東來紫氣。

這一打坐,她就驚異地發現自己才摸到的突破門檻,居然不知不覺中就突破了!

她心中滿是驚訝,很想要很楚北陌這是怎麽回事,但是晨修很重要,吸收東來紫氣很重要。

“楚……”

等她晨修完畢,回過頭來想要詢問楚北陌時,發現一直坐在身後的男人不見了蹤影,頓時臉上的笑容就垮了下來。

“混蛋!就不能等等我嗎?”

樓婉君忍不住氣惱,纖手握拳,氣鼓鼓地一拳頭砸在了草地上。

“等什麽?”

她的腦袋上方傳來男人低醇的嗓音,樓婉君吓了一跳,連忙仰頭往上看,只見楚北陌雙手束在後腰上,墨發飛揚,錦袍獵獵。

男人正垂視着她,面容俊美妖治,仿若妖孽一般。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樓婉君腦海裏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一時間就犯起了花癡。

“上來。”

楚北陌已經是很久都沒有看到過她露出這樣的神色了,俊美妖治的臉龐上不自覺露出笑容,嘴角的弧度高高上揚。

樓婉君頓時一個激靈,登時拉回自己的魂魄,臉頰紅彤彤的,略作猶豫後還是足尖一點,飛身上去。

楚北陌穩穩地扶住她細腰,頓時惹來樓婉君耳根子一陣一陣地發燙。

“你看。”男人淺聲,擡手撥開擋在面前的樹枝。

只見整座聖炎帝都全部落入眼中,恢宏、磅礴的氣勢,給樓婉君視覺上很大的沖擊。

“這樣的城池你喜歡嗎?”

楚北陌忽然問她。

樓婉君聞言,不免感到疑惑,微微偏頭看着他的側臉:“什麽意思?”

男人沒有看她,深邃的鳳眸遠眺着遠方,聲音清淺:“你若是喜歡,我可以掙來送給你。”

樓婉君心頭一驚,随後微皺眉頭,搖了搖頭:“我不稀罕。”

她有點明白楚北陌問她這句話的意思了。

她要是說喜歡的話,他是不是就要跟聖炎帝國的那些皇子争奪帝位了?

她雖然是在夏州城那樣的小地方長大,但光是樓宗那樣的小門派裏,勾心鬥角就那麽厲害,人心就如此肮髒。

這皇室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我不稀罕這個,但……”她頓了頓,目光認真地看着他:“但如果你想要,我會陪着你争下來。”

楚北陌見她這麽回答,摟着她細腰的手臂不禁緊了緊,主動彎腰,腦袋貼在了她的肩膀上。

“如果不要,他們會無窮無盡地追殺我們,你害怕嗎?”

樓婉君心頭一顫,想到了昨天在他府上時,兩人身上湧動出來的力量。

那股力量,就算是想要隐匿恐怕也是很困難的。

別說是皇室了,當初還在夏州城那種小地方的時候,連青陽宗這種不入流的門派都知道她體內的鳳靈何其珍貴。

因此還不擇手段地想要奪取,現在她跟楚北陌算是暴露了出來,這恐怕惦記的人就更多了。

“不怕。”

少女搖頭,烏黑靈動的眼睛裏神色堅毅。

要是她連這點事情就怕了,那她還怎麽進入九重域?怎麽上九重天?

她接觸到的秘辛太多,這些都需要她自己去解開。

相比于解開這些可怕的秘辛,她倒是更加願意被這些人給惦記。

這些秘辛都太過可怕,以她現在的層次,想要完全研究透徹

第 94 章 (34)

醒過主子的,說着他目光極為複雜又無奈地看着楚北陌:“雖然主子你血氣方剛,這麽多年一直都潔身自好,有點沉不住氣,屬下也能理解。但是這後果屬下之前就說過了……”

“要怎麽樣才能讓她恢複過來?”

楚北陌沒工夫理會他這一大堆的廢話,猩紅着眼眸一把揪住了南弦的領子追問。

南弦從未見過他這樣,被吓了一跳,連忙說道:“喂點滋補的東西,讓她好好休息幾日就能恢複了,也幸好沒傷到她的源府。”

他也沒想到自家主子會這麽亂來,這是在要了這女子的性命啊。

聽見南弦這樣說,楚北陌那渾身的戾氣才逐漸減弱,看着樓婉君的擔憂目光才漸漸平和下來。

“需要什麽滋補的補品,你來照料。”

他稍稍恢複心神,寬厚的大掌緊緊地握着樓婉君的纖,沉聲吩咐道。

南弦愣了愣,心底有些郁悶。

他除了照料過主子,別人都沒命享受這樣的待遇的。

“是。”

但是見到楚北陌這一身的煞氣時,他是不敢忤逆的。

南弦從源戒裏取出一枚丹藥塞進了樓婉君的嘴裏,這才匆匆去庫房挑選藥草煉制丹藥。

楚北陌站在床榻邊上目不轉睛地盯着樓婉君,随後從儲物法寶中拿出了那枚五彩鹿晶。

“主子,不可!”

容止見到他要動用這枚鹿晶時,幾乎是下意識就要阻止他。

楚北陌俊美的臉龐神色冰冷,深邃的鳳眸冷冷地斜睨他:“不可?”

他的聲音危險地上挑,讓人不寒而栗。

容止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才發現博言、景川和梓安三人什麽話都沒有說。

“本座的東西何時輪到你來做主了?嗯?”

男人渾身散發出冷酷強勢的氣息,語調愈發危險。

倏然,他擡掌朝容止抓了過去!

容止大驚,但來不及反抗,楚北陌的手雖然沒有觸摸到他的脖子,可容止卻是被死死地扼住了咽喉。

“既然你如此聽她的話,本座不妨成全你。”

楚北陌冷聲,擡手就将他扔了出去。

随後轉眸專注地看着榻上的樓婉君,灌注源力進這五彩鹿晶中。

這五彩鹿晶極其罕見,乃是極為珍稀的寶物,源力十分充沛,并且含有特殊能量。

鹿晶被源力分解,化作五彩源力沒入樓婉君的身體,随着鹿晶的消耗,她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

這鹿晶雖然是珍貴之物,但是對于如此大量損失真血的樓婉君而言,這些能量還遠遠不夠。

一枚五彩鹿晶耗盡,少女仍舊緊閉着眼睛,只是面色紅潤了幾分。

這要是一般人消耗這鹿晶的話,起碼都能上一個臺階,而這一整枚都用上了,樓婉君也沒有蘇醒的跡象。

但她的氣息已經平穩了許多,楚北陌驚慌失措的心也才落地,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吻了一下,動手給她蓋好被子。

他擡手在房中打了禁制,仍舊不穿鞋子,披散着長發走了出去。

“東西呢?”他目光看向博言。

博言沒有猶豫,把那只傳信筒遞給了他。

景川和梓安兩人默默地站在一邊一言不發,而院子裏容止被傷得不輕。

堂堂諸天級強者,竟都抵不過主子一個擡手。

楚北陌神色冷漠地看完傳信筒裏的內容,踩着院子裏的積雪走到了容止的跟前。

垂眸居高臨下地冷視他,聲音低沉而冰冷:“你很忠心,如此為本座着想。”

容止的臉上血色全無,但仍舊執拗地說道:“屬下、屬下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主子,她雖優秀,但配不上主子……”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楚北陌俯身掐住了脖子。

“配不上?”男人冷聲,語調中透着難以言喻的危險,鳳眸中神色冰冷得可怕。

“本座的女人,只要本座認可,就配得上。本座不認可,連蝼蟻都算不上。既是如此,本座不介意送你去服侍她。”

楚北陌冷冷地說道,直接掐着容止的脖子離開院子,朝姬府掠去。

“容止他……”

院子裏安靜得只能聽見風聲,梓安看着地上的幾滴鮮血,喃喃地說了幾個字,但又沒說完,臉上神色極為複雜。

432 你沒資格

“我們的命是主子給的,他忘了自己的本分。”

博言抱着自己的長劍,臉色冷峻地說了一句。

梓安和景川兩人相視一眼後,什麽也沒有說。

容止,的确是越過了主子的底線了,主子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只是他自己沒有珍惜。

而這邊楚北陌渾身戾氣,氣勢逼人無比,掐着容止的脖子就到了姬府。

饒是容止修為深厚,在楚北陌手中也是動彈不得。

他直接拎着容止站在姬府外,聲音渾厚陰沉:“姬紫月出來見本座!”

霎時整個姬府震蕩,姬府的府兵齊刷刷就出來了,一個個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姬紫月身為姬家聖女,今年是她參加天空之戰的最後一年,浮島上雖然也有姬府的落腳點,但她是姬氏一族的聖女,想要自由出入浮島還是可以的。

所以此時她是在府中的,在聽見楚北陌如此冷酷的聲音時,她暗暗皺眉。

那晚在宴會上,他已是給了自己莫大的羞辱了,如此還不夠麽?

她随後起身朝府門走去,而姬府的一衆長老也是被這聲怒吼驚到了,紛紛都來到了府門外。

楚北陌披散着頭發,赤足站在雪地裏,渾身氣勢暴戾陰沉,十分可怕。

“九殿下深夜如此大鬧門府,不知所謂何事?”

有長老見此,老臉露出不悅之色,聲音雖然足夠威嚴,但是對楚北陌不起絲毫作用。

“老東西,你沒資格質問本座。”

楚北陌氣勢逼人,深邃的鳳眸陰冷地掃了一眼那長老。

“噗——”

那長老當即老臉一變,發白得可怕,一張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雙膝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面上!

見此,姬府的長老們臉色難看至極。

“北陌,你何須如此動怒?若是因那日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何須與府中長老動手?”

姬紫月及時趕來,見到跪在雪地裏的長老時,擡手示意弟子将那長老帶了下去。

她美眸看向楚北陌,聲音空靈清冷,端莊大方地走到了衆人跟前。

但是在見到楚北陌那一身的氣勢時,她猛然就掐緊了自己的掌心。

他的氣息……

莫非真是與那個賤種在一起了不成?

“你似乎很喜歡本座的這個下屬?書信來往得如此密切,你早說便是,本座也可早日将人贈與你解渴,何須在本座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

楚北陌見她出來,直接将容止給扔了過去。嘴巴萬分毒舌I地說着模棱兩可的話語。

“北陌你……”姬紫月臉色一變,面紗之下的俏臉神色微微發白,對他此話感到氣惱和震驚。

而剛才因為楚北陌那一聲渾厚無比的排咆哮,這姬府又是在帝都的繁華街道,立即就有不少人圍觀。

楚北陌不僅毒舌,說這番話的時候,他還動用了源力,因此這些話全部都落進了那些圍觀群衆的耳朵裏,當下就竊竊私語了起來。

姬紫月臉色發白,她是姬氏一族的聖女,身份尊貴無比。

他居然口出此言來污蔑自己的名聲,就為了那個賤種嗎?

“本座再說一次,今後不想再從你嘴裏聽見本座的名字。本座厭惡讨厭的女人喊本座的名字,本座從未承認過你與本座有什麽,今後若姬氏再敢以此散布謠言。本座……殺無赦!”

楚北陌渾身氣勢冰寒無比,恐怖的氣息壓迫得姬府的人難以呼吸,連姬紫月也都只能勉強堅持住。

說完這番話,楚北陌目光冷漠地看向在地上的容止,冷聲道:“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本座的人。你的命是本座給的,現在本座只廢了你的修為,算是抵命了。”

随後男人雙手束在背後,渾身湧動着濃郁的源力,雙足之下浮現猶如湖面上蕩漾的漣漪,出現繁複的源紋,轉眼間縮地成寸,消失在姬府面前。

直到他離開片刻後,籠罩在姬府的那股極具壓迫的力量方才消失,衆人這才得到機會喘息,發現後背已經是出了一層冷汗。

姬紫月面色僵硬,美眸緊緊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下意識就掐緊了自己的掌心。

他的氣息變了,變得更加渾厚了,他體內的枷鎖沒了。

她體內有紫鳳之靈,因此能夠感受到楚北陌體內剛才湧動的赤鳳真血。

她的身份尊貴,修為了得,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

但是她偏偏只看中了楚北陌,一個不被皇室器重的皇子,一個被皇族排斥在外卻又不敢動的皇子。

她當初的選擇遭到了家族的反對,但她是驕傲的,聖炎皇室中的那些個皇子,除了楚北陌,她眼中容不下任何人。

所以即使知道他性子冷漠,處境艱難,她也仍舊拼盡了全力說服了家族,一直在默默等他。

因為她足夠優秀,而像是他那麽優秀的人,喜歡的人也只能是她這種優秀的人。

因此她放低姿态,放下自己的驕傲,以為他遲早會看到自己的真心。

但是沒想到換來的居然這種局面!

姬紫月難以接受,她的臉色難看得不行。

這要是換做其他擁有能跟她抗衡的女子,她也還能理解和接受。

但是為什麽偏偏就是一個家族棄女?

沒有身份,沒有背景,有的只是那些賤民身上才有的劣根,容貌也足夠普通。

并且牙尖嘴利,放浪形骸。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楚北陌為什麽會喜歡那樣一個女子?

一開始她也只以為他是圖新鮮而已,但是沒想到卻失策了。

他是真的很愛護那個女子,對她跟對自己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要不是自己多次用手段逼迫,他連靠近都不願意靠近自己半分的。

“小姐,我們先回府吧。”

身邊的侍女見此,連忙小聲開口說道。

因為是天空之戰的緣故,這帝都裏來往的人很多,而楚北陌根本一點面子和餘地都沒有留,讓姬紫月處在了風口浪尖上被人指指點點。

一時間這姬府門前就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群衆,姬府的人臉色十分難看。

姬紫月美眸眼底神色極深,目光幽冷地看向了容止,眼底掠過一抹鄙夷和厭惡。

居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被發現了。

堂堂諸天級強者,居然被廢了!

果真是個廢物!

433 掙脫枷鎖

對容止而言,讓他崩潰的不是被廢了這一身驚人的修為,而是被楚北陌放棄。

楚北陌的那句“你不再是本座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海中回想。

他這麽做都是為了主子好啊!

容止想不明白,為什麽主子會如此震怒?

相比之下,那個樓婉君根本就比不上姬氏一族的聖女,一旦主子娶了聖女,就能輕而易舉地奪得那個位置。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錯在了何處。

“聖女,此人……”有家族弟子看着神色呆滞跪在雪地裏的容止,面上露出猶疑之色。

這要是把這個人帶進了姬府,那剛才九殿下說的事情豈不就坐實了?

姬紫月美眸神色冰冷:“給他點銀兩,不許他再靠近姬府。”

一個廢人,對她還有什麽價值?

那弟子聞言,動作是非常利索。

而姬紫月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随後就進去了。

圍觀的衆人看着容止被拖走,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姬府的弟子聽得臉色陰沉。

而楚北陌回到自己府中時,南弦已經把煉制好的丹藥喂樓婉君服下,只是損失真血不是小事情,她一時半刻也醒不過來。

“更衣。”

看完樓婉君後,他赤足走出了卧房,妖治的俊臉上神色冷漠,冷冷地吩咐了一聲。

梓安連忙去準備,一番功夫後,男子換上深色錦袍後,氣勢愈發矜貴威嚴,那雙鳳眸神色冰冷得可怕。

“主子,屬下陪你去!”

梓安見他手中拿出一塊令牌時,臉上露出驚異之色,連忙開口。

“不必。”

楚北陌冷漠地說道,随後摸出那塊金色面具戴上,離開了九皇子府,朝皇宮掠去。

聖炎皇宮,武靈殿。

這座宮殿雖然處在聖炎皇宮中,但卻在皇宮內的一座山峰上。

聖炎皇宮是建立在一座巍峨巨山上的,以聖炎皇宮為中心,以此來建立的聖炎帝都。

武靈殿外,兩尊兇神惡煞的銅人鎮守。

楚北陌面具之下神色冷漠,将令牌遞給了銅人。

銅人确認無誤後,把令牌遞還給他,武靈殿這扇足足有兩丈高的巨門方才緩慢開啓,露出了幽深的甬道,甬道兩側皆是一丈五左右的巨型銅人。

而楚北陌像是經常來這裏,眼角餘光哪裏都沒有看,邁着步子順着甬道走下去。

他進去後,巨門緩緩合上,發出悠遠而悶重的聲音。

甬道很長,很黑,就像是通往地獄的通道一樣。

楚北陌走了半刻鐘後,眼前的景象才發生了變化。

這是一座巨型武場,四周布滿各種靈陣,圓形武場周圍有五尊手持巨劍的銅人鎮守。

而武場中央,三位黑袍老者盤腿坐着,無聲無息,仿佛死了一般。

但是楚北陌知道,這三個人不會死。

他朝武場走了過去,随着他的走動,他腳下的靈陣不斷閃爍,四周随着靈陣的變化,出現了一道又一道巨石門。

石門落地,地面一陣一陣地震顫,氣氛無比肅穆。

“你又來了。”

他一腳剛剛踩在武場上時,中間老者沙啞刺耳的聲音傳來。

“嗯。”男人鼻腔中冷冷地丢出一個鼻音,手中出現一把黑色長劍。

他的佩劍,鯊影。

這是一把妖劍,至少在世人眼中就是如此。

鯊影一出,他渾身氣勢也起了變化,源力湧動,磅礴的氣勢轟然爆發,直沖那三個老者而去!

轟的一聲武場地面石板傳來炸裂之聲,可見地板出現如蛛網般的龜裂,但是轉瞬又恢複如初。

而三個黑袍老者不知何時就避開了這道氣勢,組成了一個三角形,将楚北陌圍困其中。

“你傷勢未曾痊愈,你何須勉……”

“強”字尚未出口,那黑袍老者面前便出現了可怕的劍芒,當即他連忙避開。

“你掙脫了枷鎖。”

另一黑袍老者沉聲開口,從他說話的聲音中來看,似乎并不是那麽地歡喜,似乎還有絲絲的憤怒。

“是。”

男人兩指抹劍,黑色長劍散發着可怕逼人的氣息,他身上的氣息也同樣可怕。

“所以你們想的落空了。”

他冷漠地說道,旋即不再廢話,全身源力湧動,整座武場裏的靈陣閃爍的光芒愈發地快了。

男人氣息可怕,宛如洪荒神魔臨世,手中妖劍可怕,兩股力量合二為一更是可怕!

他下手毫不留情,劍法霸道而狂暴,刁鑽而恐怖!

只見武場中爆發出無數可怕的劍刃,劍氣橫貫八方,劍芒充斥整個武場。

“不妙!這是他的劍道場域!”

有黑袍老者驚叫,暗道不妙,同時心頭大驚不已!

這劍道場域不同其他的場域,需要人劍合一,達到天人境界才可以!

但是這四周的劍意密布,已經是說明了一切。

楚北陌,他悟出了劍道場域!

也就是說,在他的就劍道場域中,每一道劍氣、劍刃都是他。

他無處不在,被圍困在他的劍道場域中的敵人都将無所遁形,而且任意他殺戮!

噗噗噗!

三個黑袍老者臉色凝重,迅速祭出法寶想要抵抗。

“遲了。”

男人的聲音極冷,宛如在他們心底生根發出來的冰冷一樣,三個黑袍老者齊齊打了一個冷戰。

三道極其恐怖劍芒從他們體內刺出!并且是刺穿源府!

三個尊者,直接被這狂暴而霸道一劍了結!

而楚北陌臉色冷漠,他甚至只是站在了武場中間,根本就沒有邁步,三個尊者半點機會都沒有。

他收回鯊影,但是那一身可怕氣勢仍舊未減,眼底神色冷漠地看着那三具屍體。

半晌後,只見那三具屍體上有繁奧的源紋浮現,他們灑落在武場的血也重新吸收回到了體內。

替死符!

對此,楚北陌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像是已經經歷了很多次一樣。

三個黑袍老者起身,老臉上神色陰沉,看着他的目光也極為陰沉。

但是三人也沒再有所動作,而是分別站在了武場的三個方位上,五尊銅人活動,武場後方一道石門緩慢打開。

楚北陌氣勢冷酷地走了進去,石門緩緩落下,而三個黑袍老者當場齊齊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他成功掙脫了,如此一來所計劃之事已是難成了。”一位黑袍老者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眼底神色閃爍,露出了凝重不甘之色。

434 龍鳳締結

翌日,冬日裏難得一見的金陽撒瀉,給這座恢宏的城池披上了一層金紗,美輪美奂。

樓婉君整整昏睡了一整晚,她緩緩睜開眼睛,但是腦袋卻傳來一陣一陣地疼痛。

“醒了?”她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她警惕地看了過去,見到是個陌生人時,立即就做出了戒備的姿态:“你是何人?!”

南弦看着她,一想到自己在孤影峰的海獸居然就這麽沒了,他這一口怨氣就湧了上來。

“救你命的人,你就是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

樓婉君頓時一愣,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腦海裏頓時漸漸清晰了起來。

她連忙看自己的手指,放血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如果我是你,就不用現在動用源力。真血流失,就算你是先天滿源力,也經不起那麽瘋狂的攝取,你能活命已經是個奇跡了,不想死的就不要亂動。”

南弦看她準備動用源力查看自身源府時,就悠悠地開口,順帶倒了一杯清水,拿着一顆藥香肆意的丹藥走到她跟前。

樓婉君聞言,動作一陣凝滞,昨晚她昏迷前的事情她還是記得的。

她原本只是想救楚北陌那貨而已,但是沒想到他對自己的真血如此饑渴,差點沒把她給吸幹了!

想到這裏,她臉色就一陣發黑。

“楚北陌人呢?”

她沒有去接南弦手裏的藥,臉色陰沉詢問。

這裏多半是那貨的府邸,居然敢就這麽把自己晾在一邊。

樓婉君心中本來就有怒氣,尤其是一想到那貨昨天居然那麽坑自己,她小命差點就沒了。

南弦察覺她身上的怒氣,就笑道:“這個我可不知道了,他把你丢給我之後就不見人影了。”

樓婉君一聽,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幾乎要能染墨寫字了。

“你不關心關心你自己的問題,他吸了你的鳳靈真血,肯定是好得不行了。”

南弦坐在把清水和丹藥塞到她手裏,坐在凳子上笑吟吟地說道。

一想到他那頭海獸,他就肉疼得不行,氣氣這丫頭片子出出氣也是好的。

但是他話剛說出口,頓時就後悔了。

因為楚北陌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就那樣靜靜地站在他的背後,眼底目光幽深,就那樣安靜地看着他。

“主、主子……你、你回來了?吓死我了。”

南弦吓得一個激靈,差點就從凳子上滾了下來。

“要本座請你走?”男人冷漠地反問,語調上揚,危險氣息十分攝人。

南弦當即腳底抹油,跑得飛快,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樓婉君只覺得一陣風從屋子裏出去,就不見了南弦了蹤影了。

她擡頭看着楚北陌,臉色略略好看了幾分。

她心底雖然有火氣,但是也知道昨晚那種情況下,楚北陌根本就不知情的,要怪也是怪自己太魯莽了。

但是他這是去哪裏了?

她為了救他,真血差點耗盡,他居然把自己就這麽丢給下屬,不聞不問了。

“你去哪兒了?”

她詢問,但卻是滿口怨氣,看着他的神色愈發不善,哪裏有之前在殘域時,對他又黏又甜的樣子?

“去辦了一點事情。”

楚北陌走到她跟前,寬厚的手掌一翻,只見他的掌心中躺着一枚赤紅色,源力渾厚的丹藥。

“吃下。”他聲音溫和,并不在意她那一臉的怨氣。

樓婉君皺眉,擡眼盯着他,露出詢問之色,但是楚北陌沒有回答她。

她略作猶豫,還是把那丹藥給吃下去了。

丹藥入口即化,充沛的源力和藥力瘋狂地湧向她的四肢百骸,尤其是她的源府,登時就像是被火灼了一樣!

“疼……”

她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忍不住喊了一聲。

見此,楚北陌扶她坐好,他自己也盤腿坐在了床榻上,寬厚的大掌緊緊地握着她的素手。

樓婉君體內被那股狂暴的力量肆虐,幾乎快要把她給撕碎了!

“穩住心神,把你的鳳靈給引出來。”

男人低醇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樓婉君心底雖有惱火,但還是照做了。

鳳靈引出來之後,她身上的源力湧動,身後隐隐顯現出一頭赤鳳的真靈!

赤鳳振翅長鳴,氣息十分可怕!

而楚北陌身上散發着恐怖的龍息,他的身後有一條紫黑色的黑龍真靈浮現!

兩股氣息交織,赤鳳真靈以及龍靈瞬間沖出房間,在九皇子府上空長嘯盤旋,爆發出極其可怕的氣息,瞬間席卷了整個帝都。

帝都中的百姓只覺得方才迎面像是被一把鋒利的菜刀砍了一刀一樣,被那股可怕風暴掠過的地方疼痛不已。

“這、這這不可以!”

姬府中,姬紫月原本正在打坐晨修,察覺了天空裏傳來的異動時,她倏然睜開了美眸,就看到天空中那奇異的景象。

這景象雖然只是持續了不過片刻的功夫,但是她是不會看錯的。

而姬府的長老也察覺了,一個兩個的臉色極度難看。

“他不可以這麽對我的!!”

姬紫月當即就失态了,低喝了一聲後,腳下浮動源紋,朝着九皇子府的方向就掠去了。

婢女見狀,頓時大驚,連忙去通知了府中的長老,姬府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這、這是為何?主子你為何要跟那種卑賤的人締結?”

帝都某處的容止雖然被廢去了一身的修為,但是他在楚北陌身邊多年,對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

察覺到天空的景象時,他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驚恐和不解,也踉踉跄跄地朝九皇子府跑去。

而此時九皇子府中,樓婉君漸漸地感到通體舒暢,剛剛醒來時的那種疲憊消失殆盡,并且她能夠感覺到她跟楚北陌之間似乎多了些什麽東西。

“感覺好點了沒有?”

楚北陌睜開眼睛,擡手捋了捋她耳鬓落下來的發絲,鳳眸神色深邃而寵溺。

樓婉君暗自檢查了一番後,她又隐隐觸摸到了突破的門檻。

“剛剛……那個是什麽丹藥?居然有如此大的藥效,而且我感覺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一樣了?我為什麽能夠感受到你的氣息?”

她一臉不解,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眼前這個俊美妖治得人神共憤的男人。

“楚北陌!你出來給我一個解釋!”

不等男人回答她,九皇子府外就傳來了姬紫月焦急又驚恐的嬌叱。

樓婉君臉色一黑,烏黑美眸涼涼地盯着他。

435 你不心疼

見到她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時,楚北陌深邃的鳳眸笑意潋滟,擡手去握住她的手,淺聲問:“不高興了?”

樓婉君心底憋了一口火氣,跟在這貨身邊,她真的是會折壽!

這麽明顯的表情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你說呢?”

極度不悅不滿地回了他一句,作勢就想要甩開他的手,但是被男人寬厚略帶薄繭的手掌緊緊握着,她動彈不得。

“轟走!”

他擡眸看向守在院子外的梓安,聲音極冷地吩咐。

梓安領命,臉色冰冷,擡手示意隐藏在皇子府裏的暗衛出來。

“何必這麽大的陣仗?真是丢人。”

博言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目光鄙夷地掃了一眼梓安。

梓安氣得跳腳,盯着他的背影張口無聲地咒罵。

樓婉君略感錯愕,她沒想到這貨居然這麽直接,居然叫人直接把姬紫月給轟走?

“楚北陌你沒事吧?那可是姬府的聖女,你的青梅竹馬,就這麽轟走你不心疼嗎?”

她心底不爽,之前這貨給她吃了那麽多的苦頭,她一定要找回來!

聽見她這麽說話,男人俊美的面龐一黑,目光灼灼地緊緊盯着她。

“你、你想幹嘛?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之前不是還跟她你侬我侬,出雙入……唔……”

樓婉君被他這神色給吓了一跳,身體略略側開後仰,但嘴巴仍舊不饒人。

她可是非常非常記仇的!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眼前這張俊美妖治的連無限放大,她的唇瓣上傳來一陣冰涼柔軟,堵住了她未說出口的話。

驀地,心髒像是觸電般漏了一拍,她身子撐着床板的手一軟,整個人就後仰了下去。

而她跟前的男人倒是很幹脆地壓了下去,感受到她曼妙的身姿時,他的呼吸忽然變得粗重,身體一瞬間就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樓婉君整個大腦空白,靈魂已經飄走,無法思索。

“真是個妖精!”

楚北陌喘着粗氣,渾身發僵,看着她的眼神滿是情欲,隐隐有些發紅。

見她呆滞住,不禁低低地說了一句,随後有些貪戀地撤離她柔軟的唇瓣。

這小東西之前在殘域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還總是往自己身上拱火。

現在張開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了,倒是不好意思了。

“混蛋!你笑什麽?!”

樓婉君半晌才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的手指正摸着自己的唇,像是在回味。

忽然瞥見跟前男人鳳眸中戲谑的神情時,當場大窘,惱羞成怒,抓起枕頭就朝他砸了過去。

楚北陌擡手接住枕頭,俊美妖治的臉龐上露出深意,一邊将枕頭放回去,別有深意地在她耳畔道:“小女人,扔東西的習慣可不好,這個以後會用得着。”

樓婉君耳根子一燙,整個人就跟炸毛了一樣,渾身火辣辣地燒燙,美眸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沒想到你以前都是裝出來的清心寡欲!”

這個男人!

嘴巴上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心底卻是歡呼雀躍,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當初在殘域的時候,她那麽撩他,這貨半點反應都沒有,冷漠得跟塊大冰磚一樣。

今天卻忽然變得這麽主動,事出反常即為妖,這貨一定有事情瞞着自己!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她一臉狐疑,那一臉的神色,活脫脫就像是一只小狐貍。

男人垂眸看着她,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聲音清淺:“看樣子本座表達得不夠。”

不等樓婉君反應過來,他一把将她禁锢在懷裏,性感的薄唇再次落下。

這一次不像是剛才那樣蜻蜓點水般的碰觸,而是極盡溫柔和纏綿。

樓婉君被吻得暈頭轉向,腦袋裏一片空白,身體不禁一陣發軟。

感受到來自楚北陌身上可怕的滾燙時,她渾身也跟着火燒火燎地發燙。

“小女人,我身上的枷鎖已解,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直到察覺她呼吸不順暢,男人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嗓音醇厚卻有些沙啞地低聲詢問她。

樓婉君這下被捋順了毛,軟弱得跟只軟包子似的,聽見他此話時還有些不解。

“你你你你……楚北陌我殺了你!”

直到感受到來自他某處的變化時,樓婉君當場又炸毛,臉頰又燙又辣,就跟辣椒面在臉頰上來回摩擦一樣。

少女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對他又是捶又是罵。

但楚北陌只靜靜地看着她鬧,一向冷漠如冰山的他,妖治的臉龐上露着淺淺的寵溺的笑容。

他深邃的鳳眸更是如黑色漩渦一般,寵溺得幾乎要把她整個人給吸進去。

“你你你放開我!”

樓婉君察覺自己在他懷裏露出這副模樣時,氣得又是捶了他一拳頭,一臉佯怒地瞪他。

但是她的聲音嬌軟,聽起來卻像是在跟他撒嬌一樣,氣得樓婉君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真是沒出息透了!

居然一個吻就投降了!

樓婉君心底那叫一個氣,可是卻又甜滋滋的。

“本座挑食,有的是耐心和信心等你。別再到處給我引蜂招蝶。”

等她稍稍平靜下來後,楚北陌這才有些不舍地松開她,但聲音無比霸道和強勢地叮囑她。

樓婉君頓時冒火,美眸瞪着他,但是發現自己仰着頭太累,氣哼哼地道:“你頭低一點!”

沒想到楚北陌居然照做,這要是誰敢這樣命令,估計已經死成灰燼了。

“什麽叫我招蜂引蝶?你身邊的那些是什麽?狂蜂浪蝶!我跟你又沒關系,你管我招惹誰!”

“女人,你再說一次跟我沒關系?嗯?”

楚北陌抓住重點,目光深沉地盯着她,說話聲音沉沉的,充滿威脅。

樓婉君後背一涼,痛恨自己沒骨氣,半天也不敢說出口,恨恨地哼了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我送你回浮島,好好休息,專心比賽。勝利了有驚喜。”

見她乖巧,男人臉上露出笑意,說話的語氣滿是寵溺。

樓婉君很沒骨氣,見他露出這樣的笑容,還有這種說話的語氣時,骨頭一陣陣發軟。

第 93 章 (33)

兩人用過飯後,樓婉君因為還要準備過兩日的比賽,慕雲飛送她回來後就離開浮島回了慕府。

慕府,家主書院。

“人呢?”

見到慕雲飛身後空蕩蕩的,慕松遠不禁皺了皺眉頭。

“父親,小妹既然已經離開,您又何必再為難她呢?”

慕雲飛皺眉,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跟父親說話。

“小妹一家過得很好,而且這是小妹的選擇,這麽多年了,您還想要她再回來,成為這個家族的傀儡嗎?”

“混賬!你在跟誰說話呢!?”

慕松遠頓時大怒,揚手毫不猶豫就給了他一巴掌。

慕雲飛被打得趔趄,半邊臉頰頓時就腫了起來,嘴角有鮮紅液體流出。

他擡眼定定地盯着慕松遠:“父親,如果您要是再執意打擾小妹的生活,就先殺了我這個兒子。”

“你……!”慕松遠怒極,但是不等他說話,慕雲飛就擡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擡步離開了書房。

“這麽多年了,當初要不是因為父親您的那句話,小妹也不至于會背井離鄉。而且,您的外孫女說,跟慕府井水不犯河水。”

走到門口時,他頓了頓腳步,微微偏頭說道。

427 請她一見

樓婉君回到住所後,就把昨晚和今天的事情寫到了信裏回了過去。

只當做是讓父母了解一下情況,經歷這麽多的事情,她明白有些事情只有面對才能解決,而不是逃避。

回好信後,她就把信給了唐歡,自己就在浮島上找了處幽靜的地方打坐,并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昨晚的宴會上,姬紫月請來的每個人都是背景不簡單的弟子,這件事情自然也就傳開了。

而裕親王府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楚戰在知道宴會上的消息時,整個人的氣壓極低。

“去将她帶過來見本王。”

他随後吩咐身邊的侍衛,滿目都是森冷之色。

一想到慕妤薔此人,他心底的恨意和怒意就抑制不住。

當年這個女人給他帶來了多大的恥辱,至今想起這件事情,他就恨不得親手掐斷那個女人的脖子。

侍衛得令就去了天空戰場,直接來到了唐山弟子的住所。

今天西山唐氏弟子有團體賽,大部分弟子都不在住所,唐莫寒也要去處理賽事的一些事情,住所裏就只剩下樓婉君一個人和幾個下人。

裕親王的侍衛實力都不俗,将住所給圍了個水洩不通,幾個下人都受了傷。

“小小姑娘,他們是沖你來的,你趕緊走!”

下人見到她從房間裏出來,連忙焦急地喊了一句。

樓婉君凝視着這些侍衛,眼底神色極冷,讓人不禁感到一股莫名的壓迫。

“放開他們,否則我不保證你們能活着從這裏出去。”

少女聲音冰冷,語調雖然平靜,但卻透着一股威勢,讓人莫名的不敢懷疑她的話。

為首的侍衛看了一眼這幾個下人,示意身後的人把那幾個下人放開。

他看着樓婉君,神色冷漠地說:“樓姑娘,我們王爺想請你走一趟。”

她見過裕親王身邊的親衛,所以認得他們領子上的裕親王府标記。

看樣子還是躲不過的,不過她也好奇這裕親王究竟會說什麽?

他總不能動手殺了自己吧?

“稍等,我有些東西需要拿一下。”

她知道躲不過,也沒有拒絕,只是她不敢保證裕親王會不會傷害自己,所以她也要有點準備才可以。

“還請樓姑娘快些。”侍衛沒有拒絕她。

樓婉君點點頭,示意那幾個下人先下去,她自己獨自回房後做了點準備。

當年之事裕親王能惦記到現在,就證明他并不是個大度的人,請自己過去,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情的。

沒多久她就出來了,随着這些侍衛離開了浮島,前往裕親王府。

她前腳剛走沒多久,古海老頭就抱着那條火翼雷龍出現在唐氏弟子的住所,源魂搜了一圈之後沒發現樓婉君的蹤跡。

“老夫徒兒哪兒去了?”

他詢問下人。

幾個下人正六神無主,準備差人去告訴唐莫寒的時候,見到古海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古海老臉神色一沉,眸子露出了不悅之色。

宴會上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就是怕會有這種情況出現,所以才過來看一眼的。

沒想到這人居然就被帶走了,當即老頭子陰沉着臉,立馬轉身就走了。

樓婉君被帶到了裕親王府,一到裕親王府她就察覺到了府中的肅穆,暗中還潛伏着一股極可怕的壓力。

她雖然已經早已有所準備,但是她也不敢保證,萬一要是裕親王真要對她做什麽,恐怕她暴露所有底牌也未必能夠逃出這裏。

現在她也只能期待住所裏的那幾個下人會立即去通知唐莫寒。

“這邊請。”

侍衛見她目光警惕地環顧着四周時,面無表情地做了個手勢,提醒她去見裕親王。

樓婉君沒有應聲,按照他指路的方向走了過去。

裕親王規劃得極為嚴整,而裕親王的書房是整座王府裏最大的主院。

剛一進去,遠遠的就看見了坐在人工湖小亭子上的裕親王。

院子裏的積雪還未化去,院子裏看起來有些寂涼,但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嚴謹與威嚴,讓人不自覺繃緊了神經。

她見過裕親王,距離上次源宗發生的事情也不過才過了一段時間而已。

“王爺,人到了。”

侍衛将她帶到回禀了一聲就轉身下去了。

“沒想到有一天本王會用這樣的方式來面對曾經的恥辱。”

裕親王楚戰冷漠地開口,到底是修士的緣故,所以他看起來也就只有三十來歲的樣子。

他轉過身來盯着樓婉君,說話的聲音很冷漠,連看着她的目光都像是毒針一樣。

這要是一般人觸及這樣的眼神,多半都會被吓得腿軟的。

但是這對樓婉君而言,她連死這樣的事情都經歷過了,又怎麽會被這樣的眼神吓到呢?

“不知道裕親王請我來有何貴幹?”

她小臉神色淡漠,連看着楚戰的眼神都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就像是看着一個尋常人那樣。

楚戰打量着眼前這個女孩,這雙眼睛跟妤薔的何其相似。

如果當年他們成婚了,現在孩子大抵也有這樣大了。

想到從前之事時,他眼底深處掠過一抹柔色,但是轉瞬即逝,連樓婉君都沒能察覺到。

“你果然跟她很像。”

裕親王盯着她淡淡地說了一句,看着她的目光很深。

樓婉君有種感覺,楚戰是在透過自己看母親,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她仿佛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

“坐下吧。”

意外的是裕親王沒有為難她,而是讓她坐下來,還親自倒了一杯茶水。

樓婉君心中有疑惑,但還是坐了下來,只是警惕地沒有喝那杯茶水。

“我認識你母親的時候,我們都還很小,你母親很出色,是個很優秀的女子。”

裕親王淡淡地說道,但是看着她的眼神格外的犀利。

“王爺還請說正事,上一輩的恩怨,我并不知,王爺還請有話直說。”

樓婉君暗暗皺眉,她不明白裕親王跟她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麽?

“也并無什麽要緊事,只是想看看罷了。”

裕親王淡淡地說道,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再如之前那樣犀利,但卻透着一股怪異。

他這樣的眼神反倒是讓樓婉君感到不踏實,倒不如對方直接亮出目的的來得好。

“你母親她還好嗎?”

楚戰一邊喝茶,一邊詢問她,只是他的那雙眼睛太過可怕,讓人無法看透他心中所想。

428 留她住下

樓婉君暗暗皺眉,對裕親王的這種問話感到十分不喜。

“家母很好,若是王爺無事,我還要準備比賽事宜,就不多逗留了。”

她冷漠地開口說道,原本她以為裕親王會給她來個下馬威之類的,卻沒想到是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語。

楚戰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極深,就像是一口深淵在凝視着她一樣。

樓婉君不禁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後脊的汗毛更像是過電那般倒豎了起來。

“不急,你的賽事至少要在兩日後才能安排上,這兩日便在本王府上住上兩日。本王與你母親是舊識,即使有怨氣,也不會發洩在你一個小娃娃身上。”

裕親王口吻淡淡的,說着便招手示意婢女過來要帶着她下去。

樓婉君皺眉,對裕親王此舉很是不解。

“不必了……”

“本王的話從未有人忤逆過,小娃娃你別考驗本王的耐性。既是讓你住兩日,你且安心住着就是。本王如果真要對你做什麽,你能反抗不成?”

她的話還未說完,裕親王就重重地放下了茶杯,說話的聲音也陰沉了許多。

空氣中莫名地透着一股威壓,樓婉君暗暗咬了咬牙關,心中思量着他的話。

她知道裕親王這話并非只是說說,這裕親王府她如果是硬闖離開,那還真是不可能的。

除非她借助寶方離開,只是這樣一來,或許會暴露她身上有秘寶的事情。

這帝都她才來不久,就已經是招了不少的仇恨,要是再洩露秘寶,估計她真的在這帝都待不下去了。

“好。”

她淡定地應了一聲,跟着兩個婢女下去。

“樓小姐,這是你的院子,飯菜奴婢會定時送來,奴婢會伺候小姐的起居。小姐有什麽要求,盡可以提出來,奴婢會轉告王爺。”

兩個奴婢帶着她到一處還算雅致的院子,對她的态度倒是畢恭畢敬的。

樓婉君點點頭,環顧了一眼院子裏的環境,擺擺手道:“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兩個奴婢也沒有猶豫,微微欠身後就退下去了。

她在院子裏待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來也沒聽到外頭傳來什麽動靜。

她暗暗嘆息,有些琢磨不透這裕親王究竟想要做什麽。

這樣大排場的請自己過來,就只是為了讓自己在這裏住兩天嗎?

“樓小姐,該用晚飯了。”

她坐在椅子上,杵着自己的下巴凝望着院子時,兩個奴婢拎着食盒進來,見到她坐在窗邊,就行了一禮。

樓婉君心中想着事情,并沒有什麽食欲。

“你們放着吧,我現在不餓。”她擺擺手,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兩個奴婢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将飯菜給擺好後就退了下去。

等兩人走後,她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摸了摸肚子還是走了過去。

只是在嗅到這些菜香時,她微微皺眉。

她跟着母親做菜,對于很多的菜色該有的味道是了熟于心的。

這飯菜的香氣明顯就有些不對,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藥香。

莫非是給自己下藥了?

她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拿筷子夾起了飯菜在鼻尖嗅了嗅,眼底頓時就浮現出了冰冷。

果然是給她下藥了。

随後她把每個盤子裏的菜都挑了一些出來,放進了流星镯中,然後就躺在了床上。

沒多久兩個奴婢進來,見她動了飯菜,一個主動去收拾了飯菜,一個來到她床榻跟前輕輕喊了她兩聲。

見她沒有應答,就退了下去。

樓婉君等了半晌也沒聽到什麽動靜,忍不住暗暗蹙眉,滿肚子都是疑惑。

正當她準備睜開眼睛時,忽然就聽到外頭踩着積雪發出的“吱吱”聲音,頓生警惕。

黑暗中少女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眼底隐隐有一層紫金色浮現。

只見一個男子小心翼翼地從外面進來,長相一般,而且雙手粗糙,穿着也是下人的樣子。

這樣的人怎麽會來她的房間?

而且她是今天才到的裕親王府中,這麽大的裕親王府裏,她除了裕親王之外,誰也不認識,這個男子又是誰?

只見男子蹑手蹑腳地來到她的身邊,見到她睡在床榻上,呼吸均勻時,立即色眯眯地搓了搓手掌,臉上露出了令人惡心的神情。

下一秒男子就伸手要來解開她的衣襟,樓婉君暗暗皺眉,指尖早已準備好了一枚玄母金針。

但還不等她動手,男子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痛苦之色,整張臉當即就扭曲了起來,極為猙獰。

砰的一聲,男子的身形飛了出去,把房間裏的門砸出了一個大窟窿,動靜極大,頓時就引起了裕親王府中侍衛的注意。

還不等樓婉君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落入了寬厚的環抱裏。

她立即睜大了眼睛,手中的玄母金針立即就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小女人……”

男人聲音沙啞中透着幾分無奈。

樓婉君睜開了眼睛,看清了黑暗中的人,頓感詫異:“你怎麽來了?”

她沒想到會是他過來,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只見院子外面已經亮起了火把,把整個院子照得跟白天似的。

“老頭子來找我,你怎麽能跟他們過來?”

楚北陌語氣有些氣惱,但又不忍心責怪。

樓婉君看着他身上只穿着一身雪白的亵衣,頭發披散着的,還赤着腳,而且臉色也有些不大對勁。

“人家都已經請到了家門口,我不來難道還動手不成?只是我沒想到飯菜裏會被下藥。”

她沉着臉解釋,心底裏對楚北陌之前那些做法怨氣也蕩然無存了,但卻沒發現自己整個人還是挂在他身上的。

“何人膽敢夜闖裕親王府?!”

外頭響起侍衛的聲音,大聲質問的語氣很憤怒。

“你放我下來。”

樓婉君這才發覺自己還在他懷裏,頓時耳根子一燙,連忙掙紮着要下來。

楚北陌卻沒有松手,極為霸道地緊緊地抱着她,垂眸凝視她:“別動。”

樓婉君一怔,但想到外面的動靜,她還是掙紮着從他懷裏下來:“這樣多沒氣勢。”

見她這副俏皮又狡黠的樣子,男人無奈又寵溺一笑,只好随她下來,但是寬厚的手掌始終緊緊地握着她的纖手不放。

樓婉君也沒有拒絕,兩人走了出去。

只見剛才黑暗中準備要玷污她的那個男子已經死透了,躺在地上,渾身的骨骼呈現出詭異的弧度,看得人頭皮發麻。

429 本座優秀

“九、九殿下?”

見到楚北陌時,剛才還氣勢不可一世的侍衛登時就愣住了,目光驚愕地看着兩人。

楚北陌俊臉上神色冷漠,深邃如墨潭般的眼眸折射出幽冷的寒色,淡淡地掃了一眼這些侍衛:“滾開!”

楚戰直接派人去将小女人帶過來,他想要做什麽,他很清楚。

所以在得到老頭子的消息時,他第一時間就放下了重要的事情趕了過來。

好在小女人機靈,沒有讓這個雜碎得逞,否則他非得掀了整個裕親王府不可!

男人身上散發出極為可怕的戾氣,還有一股極具壓迫的威勢,周身的氣息格外可怕,宛若一尊魔神臨世。

他這樣的氣勢一出,頓時這些侍衛一個接着一個就口鼻流血,雙膝忍不住發顫,直接就跪倒在地上。

而隐藏在王府暗處的暗衛被這氣勢都給驚到了,嗖嗖數下,這間不大的院子就已經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麽大動靜,楚戰想不察覺都難。

他身上穿着常服,雖然沒有平時穿着甲胄那樣的威嚴,但他修為頗高,又常年身居要職,一身的氣勢早已渾然天成。

他目光冰冷而威嚴,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樓婉君後就鎖定了楚北陌。

“楚北陌你放肆!居然膽敢夜闖王府!”

還不等楚戰開口,聞訊而來的幾個年輕男子匆匆過來,指着楚北陌怒斥!

樓婉君定睛一看,這三個少年的面容都與裕親王略有幾分相似,想來應當是楚戰的兒子了。

“父親,您沒事吧?”

庶長子楚珩緊張地詢問,看着楚北陌的目光極為複雜。

憤恨中又透着嫉妒和不甘。

“他們好像都很讨厭你?”樓婉君看出了端倪,感到很疑惑,就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握着她素手的男人臉上神态冷漠,一身戾氣極為冰寒,這一院子的積雪幾乎是瞬間就凝結成了冰塊。

“因為沒有本座優秀,所以嫉妒。”他淡淡地回答。

樓婉君:“……”

她一陣語塞,還以為這麽長時間了,這位大爺的口才多少也得退化了的,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不過,這一次她倒是認同楚大爺的話。

這三個少年的年齡看起來跟楚北陌是相差不了多少的,剛才的出場方式實在是讓她有些意外的。

裕親王此人一看就不是簡單的角色,怎麽會教導出這麽魯莽的子嗣?

“你想本王有事?”裕親王冷冷地掃了一眼楚珩反問道,目光随即也掠過其中的兩人,楚澤和楚昊,兩人也都是庶子。

裕親王的話讓他們三人同時慘白了臉,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

樓婉君也看出來了,裕親王對這三個兒子似乎并不怎麽感冒。

那麽死在源宗的那個兒子是誰呢?居然能讓楚戰那樣在意。

“滾下去!”

裕親王不悅,沒有先質問楚北陌,反倒是先教訓了自己這三個丢人的兒子。

三個庶子臉色慘白,怒氣洶洶而來,灰溜溜地夾着尾巴離開。

看着這一幕,樓婉君在極力隐忍,生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楚北陌,你好大的膽子,大晚上在本王這府上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出來,你想做什麽?”

裕親王這才将目光落在兩人的身上,聲音沉沉的,充滿威嚴地質問楚北陌。

楚北陌氣息冷漠,狹長的鳳眸浮現薄涼的寒色,連說話的語氣都極冷:“本座也想問問皇叔,把本座的女人請到你這府上來是幾個意思?威脅本座?還是想要舊事重提?”

“亦或是別有所圖?”

他頓了頓,鳳眸半眯,露出危險之色,擡腿就把那個死透了的男子踹到了裕親王跟前。

楚戰看着跟前的死人,臉上神色沒有絲毫波瀾。

“本王可不知道樓姑娘是你喜歡的人,她是故友之女,本王做事難道還需要跟你彙報不成?”

裕親王說話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度危險,渾身氣勢一瞬就爆發了出來,兩股可怕的氣勢撞擊,院子裏的不少人都糟了殃。

樓婉君只覺得腦袋就像是被門夾了一樣,兩股力量的撞擊,像是要把她給擠扁。

忽然她身子一下趔趄,被楚北陌拽到了身後,這股力量才消失殆盡。

好在兩人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否則這院子定然會被拆了不可。

“如果只是故友之女會面,見一面即可,何須扣人?既然皇叔知道婉君是慕姨的女兒,你就該知道這個人不是你能傷的。”

楚北陌的語氣冷漠到了冰點,盡管收斂了大部分氣勢,但他身上浮動的戾氣仍舊讓人不寒而栗。

楚戰正想要說什麽時,就見到一個小厮匆匆從外頭進來,在裕親王耳畔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随後他擡目盯着兩人:“既然是來接人的,你就該知道分寸,如此沒大沒小的,本王希望你這是最後一次。”

裕親王的語氣充滿威嚴,說罷就擡手示意院子裏的人退下去。

這人都已經闖進來了,還把這登徒浪子給打死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出來,他們才察覺楚北陌闖進來了。

現在就算是圍困住他們又有什麽意思?能攔得住楚北陌嗎?

楚北陌沒有接話,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細腰,足尖一蹬,帶着淩空,墨狼很準時地出現在上空。

裕親王目光陰冷地盯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半晌後才落到那個死透的下人身上,沉聲吩咐:“查。”

他請過來的人,居然有人想要染指,他是不可能會放過的。

随後他轉身離開院子,去前廳見到了唐莫寒。

“裕親王,許久不見。”

唐莫寒臉上一如往常挂着他招牌式的溫和笑容,那雙淺綠色的眼眸在黑夜下顏色似乎要更深了一些。

楚戰目光威嚴地掃了他一眼,自己就坐了下來。

“你方才讓人來傳話之事可是真的?”

唐莫寒淺笑,随後從源戒中取出一封用蜜蠟封好的信函。

“莫寒怎敢糊弄王爺?這是樓夫人所寫,本是讓莫寒交到王爺手中的。只是近來賽事纏身,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他說話的态度很平靜,雖然有尊敬之态,但卻不卑微。

裕親王見此,立即就接過了那封信函。

他正準備拆封時,就感到唐莫寒似笑非笑的視線,頓時便明白過來他是為何事而來的。

“人已經被楚北陌帶走了。”

唐莫寒聞言,心頭頓時松了一口氣,也很識趣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就告辭了。

430 吸幹真血

“楚北陌,放我下來。”

樓婉君看着他們離開裕親王府已經有一段距離了,這家夥似乎是想要帶她去九皇子府。

一想到之前在九皇子府見到姬紫月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在他府上,她心底就一陣抵觸。

楚北陌拗不過她,只好把人放了下來。

“下次別這麽莽撞,裕親王此人很危險。”

看着她已經長高到自己的下巴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想要撫摸她的臉頰。

樓婉君臉上神色一凝,幾乎是條件性地後退幾步,擡手一巴掌就拍掉了他的手。

“你幹嘛?”

少女臉色不悅,說話口吻很冷。

楚北陌看着她,狹長幽邃的鳳眸中浮現溫柔寵溺之色,還朝她走了兩步,執意擡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

“喂!楚北陌別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剛才沒有你,我一樣可以解決掉那個人的……”

見他還來,樓婉君小臉繃緊,沒發現楚北陌的臉色很蒼白。

“小女人……”

楚北陌喊着她,手還沒碰到她,就被樓婉君推開了。

咚!

頓時他被樓婉君這一推,整個人踉跄了幾步,身形一晃,整個人就栽倒在地上。

“楚北陌你別裝死吓我!”

樓婉君吓了一跳,朝他走過去擡腳輕輕踹了踹他的小腿。

她這才發現男人的後背有一片血色浸了出來,頓時一陣驚慌,連忙蹲下去扶他。

“楚北陌你醒醒!你這是怎麽了?”

她拍着他的臉頰,但是男人卻半天沒反應,臉色蒼白得幾乎要透明了一樣,呼吸也極其紊亂。

樓婉君心中大驚,她根本就不知道楚北陌發生了什麽事情!

要是知道他身上有這麽重的傷,她打死也不會推開他的。

她沒多想,扶着他兩人就進了之前楚北陌送來的那枚特殊的源戒。

裏面正是他們之前待的鎖龍宗殘域,她把楚北陌放在床上,直接上手就扒開了他的衣服。

頓時她捂着嘴巴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楚北陌的後背鮮血淋漓,全部都是鞭痕。

而這些鞭痕還是神兵級別的神鞭造成的,這樣的傷口,沒有丹藥的話,就算是修士也要養上三五月才能好全。

到底是誰對楚北陌下這麽狠的手?

樓婉君心中憤怒又心疼,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心中哪裏還有什麽怨氣?早已消失殆盡了。

她連忙在四象泉周圍取了療傷聖品的藥草出來,直接折斷搗碎成了藥汁就放入了楚北陌的口中,又搗爛治療外傷極好的藥草敷在他的傷口上。

這些都是被四象泉滋養的藥草,源力充沛,而且年份很大,藥效很強。

但是在楚北陌身上卻是見效很慢,半天都不見他有要醒來的跡象。

“這怎麽會沒用呢?”

樓婉君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眼底覆上了一層紫金色,目光大刺刺地落在了楚北陌的身上。

“咳咳……”

眼睛瞟見了不該看的地方,樓婉君頓時發窘,耳根子陣陣發燙,連忙轉移視線落在他的源府上。

只見他的源府能量雖然強大,但卻有兩股力量在糾纏,看起來格外地渾濁。

隐隐間她還看到了他體內潛藏起來的龍靈,龍息已經生成,甚至已經凝聚成型,寄宿在他的源府中,似乎在準備随時奪舍楚北陌。

看到這樣的情況,樓婉君指尖一陣發顫,才注意到他後背上的鞭痕是加持了鎮壓源紋的。

那些鞭痕是為了鎮壓他體內的龍靈的,難怪藥草不起效果。

弄清楚鞭痕的緣故後,她就把敷在上面的藥草都清洗幹淨,看着觸目驚心的鞭痕,她心底一陣陣抽疼,同時也很氣惱。

他為什麽就不說呢?

她之前在墨宗的時候就已經跟梓安說過了,她已經融合了赤鳳源珠,她體內現在有赤鳳真血,完全可以克制他體內龍靈發作。

他為什麽就不跟自己開口呢?

樓婉君心中滿是疑惑,見他還沒醒來,而源府裏的龍靈掙紮得很激烈,似乎是想要乘楚北陌在最虛弱的時候奪舍他。

見此情況,樓婉君摸出匕首,毫不猶豫地放血。

纖手伸到男人溫潤的唇裏時,她忍不住心神一漾,但随後意識到自己做什麽蠢事的時候,連忙就收斂了心神。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真血入口,楚北陌的身體就像是旱地如逢甘霖一樣,瘋狂地汲取她身體裏的真血,她連阻止都來不及。

樓婉君大吃一驚,但是體內的真血流失得極快,她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幹了精氣一樣,迅速就變得極其虛弱。

“北陌,你醒醒……”

她臉色蒼白,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她現在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楚北陌不跟她說了。

她的身體承受不住這種狂暴的汲取,再這樣被攝取下去,她會變成一具幹屍的!

她到底是完美融合了源珠的,因此真血能量強大,被楚北陌這樣瘋狂攝取後,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樓婉君臉上的肌膚就好似蛛網那般露出了龜裂的痕跡,周身的源力就像是要枯竭了一樣。

“小女人!”

楚北陌大驚失色,一張口他才發現樓婉君喂了自己真血!

樓婉君沒有應聲,直接就昏迷了過去。

她一身的源力幾乎被吸幹,真血珍貴,就算是萃取出來,也就只有那麽幾滴。

但一下子幾乎要被楚北陌汲取幹淨,她整個人就像是被撕碎了重組一樣。

他抱着樓婉君,直接就沖出了源戒。

吸收了她的真血後,他源府裏的龍靈徹底安靜了下來,身體裏像亂流一樣的能量也順暢了下來,渾身爆發出極其可怕的能量波動。

他抱着人朝九皇子府狂奔而去,看着在他懷裏沒了生氣的樓婉君時,他心痛得幾乎要窒息,一顆心被高高抛起,沒有着落點。

“主子,這……”

梓安剛打開門,就被沖進來的楚北陌撞到在地,也看見了被他抱在懷裏的樓婉君,也察覺到了他身上久違的強大氣息。

“去請大祭司!”

楚北陌的聲音在九皇子府上空咆哮,景川在院子裏見到了脆弱得跟一只易碎的瓷娃娃一樣的樓婉君,頓時皺眉,一個閃身就離開了九皇子府。

“小女人,你……”

楚北陌雙目赤紅,渾身湧動着的可怕的源力波動,披頭散發地跪在樓婉君的身側,聲音中滿是驚慌。

431 真血耗盡

容止也聽到了動靜,他眼底神色深沉。

在他看來,樓婉君此女雖然有些運氣,但是背景不夠,完全就是野路子出生。

而主子這樣優秀又強大的男人,應該擁有更好的。

至于樓婉君她存在的價值,就應該是為了成為救主子的那劑良藥。

“把這個送去姬府。”

他随後拿出一根約莫只有小指粗的傳信筒,往裏面塞了紙條後,遞給自己身邊的親信。

親信沒有猶豫,帶着傳信筒就出去了,容止也立即去了楚北陌的院子。

但是那親信沒想到的是,他剛出府門就遇到了戴着面具的博言。

“容止這麽晚還讓你給什麽人傳信呢?”

博言聲音冷冷的,那親信拔腿就想要逃走。

但他哪裏能夠快得過博言的長劍?

那親信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當場被博言斬斷咽喉,登時就斃命了。

博言透着面具,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那親信,從他身上搜走那只傳信筒。

“料理了。”淡淡地吩咐了一聲跟在他身後的兩個黑衣侍衛。

“慢點慢點!老子我特麽自己有腿!”

博言剛進府中,就聽見了南弦怒吼咆哮的聲音,景川一臉冷漠,完全無視南弦的咆哮。

“再慢點等夫人沒了性命,你就該慢點去見閻王了。”

他涼涼地提醒南弦。

南弦臉色一陣凝滞,眼底掠過憤怒,聽到“夫人”二字,他就忍不住跳腳。

當初他養在孤影峰山腳下的海獸,居然就這麽沒了!

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捕捉到的,結果就這麽沒了!

“主子……”

“趕緊救人!”

南弦氣哼哼地剛進屋,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北陌一把揪到了床榻跟前,“咚”的一聲就跪了下來。

南弦雙膝發疼,可是見到楚北陌這副幾乎要吃人的模樣時,心頭一陣發顫,二話不說,連忙給樓婉君把脈。

他在藥術上的頗有造詣,尤其是毒術上,而楚北陌的身體情況也一直都是他料理的。

所以對于樓婉君的情況,他只是稍做診斷後就放手了。

“真血幾乎耗盡,難怪會這樣了,我之前就說過了,不能亂來……”

南弦放下手,苦口婆心又無可奈何地嘆息。

這種情況他之前就有提

第 92 章 (32)

,她更恨樓婉君。

她難以忍受像她這種野路子出生,又沒有什麽底蘊的人,竟然都比自己強!

而且,樓婉君不僅對自己下黑手,還搶走了她的東西,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想怎樣?”樓婉君雙手環胸,目光含着嘲諷的笑意看着她,視線落在了她手中的帕子上:“你打算迷暈我,然後怎麽做呢?”

要不是她警惕性高,這會兒估計還真的就着了道了。

這姬家的人還真是沒有的一個是好東西的,一個兩個的心眼都特別黑!

“你好之為之!哼!”

姬婉月知道她沒有再下手的機會了,目光幽冷地盯着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臉面陰狠地離開了。

“切……還真以為我是吓大的嗎?”

樓婉君冷嗤,看着姬婉月離開的背影,她眼底神色深了深。

雖然說這姬家的人黑心,但是這實力卻是不俗的。

上次在魔域的時候,她純屬是扮豬吃老虎。

那裏是昆侖魔域,姬婉月心有忌憚,一時不察才會中了招。

這要是堂堂正正地面對面打的話,她還得費點功夫才可以。

姬婉月既然能夠排進姬家前十的優秀弟子,她的實力不會差到哪裏去的。

不過今天見到姬婉月,她發現對方的氣息似乎又變強了一些,看樣子這場天空之戰很棘手啊。

她心中嘆息着,随後去給唐歡她們買了東西回去。

姬婉月回到住處,臉色陰沉,她撩開自己的衣服,只見腹部滿是淤青。

腹部上的那只腳印清晰可見,甚至已經烏紫了起來,可見樓婉君那一腳踹得極狠。

“果然是那個賤人!東西在她那裏是錯不了了。”

她咬着牙恨聲說道。

青鸾斜視了她一眼:“這樣就好辦了,坐收漁利,這點道理你還是懂的吧?”

“還要你說?!”姬婉月惱火無比。

青鸾見她火氣大,也懶得再說話,繼續忙活自己手裏的活兒。

樓婉君在小酒館裏跟唐歡幾人玩到了晚上,幾個唐氏的弟子喝得有些醉,唐歡只好負責先送她們回去。

她一人坐在小酒館裏,端着酒杯淺嘗了幾口。

“唐姑娘,我們小姐請你過去一敘。”

她正思索着的事情時,姬紫月身邊那個令人讨厭的婢女又出現了,一臉高傲地看着她,差點就拿鼻孔看她了。

樓婉君皺眉,真是走到哪裏都能遇到讨厭的人。

“若我不去呢?你準備怎樣?”

她往酒杯裏斟酒,慢悠悠地反問,小臉上挂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婢女聞言,臉上的倨傲之色凝滞,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唐小小,你搞清楚狀況!我們小姐邀請你,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嗎?”她冷笑,微微偏頭看着那婢女。

婢女觸及她的眼神時,後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層冷汗,心跳加速得幾乎要跳出了嗓子眼。

這眼神也太過可怕了!就好像下一秒就能撕碎她一樣。

“要不我把你的腦袋送過去,這算不算叫得寸進尺?”

她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長匕,抵在了婢女的脖子上。

婢女頓時被吓得臉色煞白,渾身忍不住戰栗,吓得結巴:“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你家小姐不是要邀請我嗎?”她反笑着詢問。

婢女被吓得連連後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了下來。

“現在知道害怕了?剛才那股倨傲的勁兒呢?”

樓婉君冷笑着問她,“走吧。”

婢女戰戰兢兢地走在前面,帶着她到了姬紫月舉辦的宴會上。

因為姬家的特殊性,在浮島上還可以借用皇家的宮殿來舉辦宴會。

宮殿很巍峨輝煌,大殿裏歌舞升平,一切宴會所用之物都無比奢華。

“我們的貴客來了。”

姬紫月似有察覺,她淺笑着站了起來,美眸看向了站在宮殿外的樓婉君。

聽見她說的話時,大殿裏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朝她看了過來。

這些目光中有打量,有鄙夷,也有戲谑。

樓婉君從容淡定,擡腳一腳踹了那婢女飛過去,一邊把長匕別在小腿上,擡眸目光含笑地盯着姬紫月。

“姬紫月,你下次再讓這個婢女敢那麽倨傲地跟我說話,我會把她的腦袋砍下來,剔幹淨給你當茶壺。”

說着,她的目光一一從這些人身上掠過。

“姬紫月你就是這麽對待客人的嗎?上次請我吃飯,結果連個珍馐都沒有,這次是幹脆連座位都不給了嗎?”

她挑挑眉,言語頗為挑釁。

既然對方都這樣無禮,她也沒必要跟對方客氣。

姬紫月戴着面紗的俏臉上仍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了一眼在腳邊痛苦呻吟的婢女,眼底露出了冷光。

她身邊的其他婢女察覺,連忙将她給帶了下去。

“來人,給唐姑娘賜座。”她淡淡道,随後坐了下來。

“既然唐姑娘是西山唐氏的弟子,這與一向有禮數的西山唐氏的弟子作風很不同啊,難道我以前接觸的都是假的嗎?”

還不等她坐下來,就聽見有人開口嗆聲。

樓婉君看了過去,只見是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孩子,但是這話說得真是讓她不爽。

這是在變相地說她不懂禮數?

她冷笑着看了一眼姬紫月的方向,只見對方沒有迎視她的目光,而是正在跟身邊的婢女說什麽。

“看樣子你讀書少,不懂什麽叫來而不往非禮也嗎?”

她沖那個嗆聲自己的女孩開口,然後坐了下來。

423 她的意圖

女孩被嗆聲,頓時臉色發白,目光噴火地盯着樓婉君,眼底滿是厭惡和鄙夷。

樓婉君看着眼前這個女孩,一身寶衣,穿戴的配飾一看就不是窮人家孩子能夠穿得起的。

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家戶千金,但是這禮數卻是不怎麽好,讓她很不喜歡。

“我看你穿着不凡,也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既然能坐在這裏,那麽說明你的家世也跟姬府是差不多的。”

少女慵懶地斜靠在椅子上,半點女孩子該有的矜持都沒有,反倒是灑脫得像是個醉漢那般。

她嘴角勾着戲谑的笑容,那雙烏亮的眸子極其好看:“你這麽着急地為他人出頭,你這麽讨好姬小姐,你父母知道嗎?”

“你!放肆!”

慕柔香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奚落?

當即勃然大怒,一手猛地拍了一把面前的矮幾,白玉制成的矮幾當場四分五裂!

“放肆?是你嗎?”

樓婉君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目光幽幽地盯着對方,總覺得有些熟悉。

“我殺了你!”

慕柔香大怒,渾身源力湧動,爆發出可怕的殺氣,化掌為爪,就要朝她的脖子掐過來。

“慕小姐,別沖動。”

姬紫月眼見着自己的場子要被砸了,這才慢悠悠地開口,目光含笑卻又意味深長地盯着樓婉君。

慕柔香剛踏出的步子不由得凝滞,臉上神色變了變,略有幾分惱火。

但是姬紫月的話她又不得不聽,只好生生止住身形。

“姬姐姐,這是為什麽?此女言行粗鄙不堪,如此羞辱你,明顯就是來砸場子的,不如待我收拾她一番,也好叫她給你認個錯?”

慕柔香不甘,轉頭看着姬紫月問道。

“你可不能動手,唐姑娘并非姓唐,而是拜入了西山唐氏之後才賜的名字的。說起來,她可是與你有些淵源的。”

姬紫月戴着面紗的俏臉上浮現一抹笑容,說話的聲音也是空靈動聽得很。

“姬姐姐,這怎麽可能?我怎會與如此粗鄙的人有瓜葛?”

聽見姬紫月此話,慕柔香感到萬分驚愕,同時也有些懷疑。

然而卻聽見姬紫月輕笑,這才開口:“我也是偶然才得知的,她可是你小姑姑慕妤薔的女兒,你說與你是否有瓜葛?”

她的話跌進這些人的耳中,不亞于是石破天驚。

慕妤薔!

這三個字,即使是他們這一輩人都并不陌生。

不僅僅是慕柔香,還有在座的其他幾個慕府的弟子臉上都露出了狐疑之色,目光齊刷刷地朝樓婉君看了過去。

樓婉君蹙眉,心底生出不悅,這個姬紫月是想要搞什麽鬼?

“姬姐姐,這話可不能開玩笑啊。那個人……消失這麽多年,早就不知死活了,怎麽可能會冒出這麽一個粗鄙的女兒出來?”

慕柔香吃驚,同時心中也有些嫉妒。

這嫉妒不是針對樓婉君的,而是針對她的母親慕妤薔的。

姬紫月卻是笑笑,目光投向了樓婉君:“是與不是,問問樓姑娘不就知道了嗎?”

聽見她的話,慕府的幾個弟子目光瞬間就變了,看着她的目光極為惱怒。

那樣的眼神,就像是樓婉君搶走了他們什麽寶貝一樣。

“想不到姬小姐不光對我男人感興趣,對我的身份還這麽好奇啊。”

見到慕府那幾個弟子的眼神時,她頓時就明白過來姬紫月為什麽要這麽說了。

母親跟慕府本來就有過節,想要熄滅裕親王的怒火,估計這慕府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否則,這慕府的弟子怎麽會一提到她的母親,每個人都一副恨不得殺了她一樣。

“啧啧,果然不愧是母女,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慕柔香雖然是有幾分不相信的,但是見樓婉君居然沒有半點避諱的時候,她就信了。

“唐小小是吧?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如此粗鄙嗎?姬姐姐是何等天才,你如何能比?”

關于小姑姑慕妤薔的事情她在家族中是從小聽着長大的,當年為了讓裕親王息怒,整個慕府幾乎是拿出了一半的家産。

也幸好他們慕府底蘊足夠深厚,當年也因此慕府的根基差點被動搖。

而家族中的弟子也不得不因此放棄一些優厚的條件,也因此在修煉途中,也有了一些瑕疵。

現在雖然慕府已經恢複了從前的元氣,但不是每個人都跟樓婉君一樣,擁有能蛻變的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

一旦修煉有瑕疵,那他們今後就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池。

修煉就像是修建一座堅固的宮殿,要是根基沒打好,越是往上,能選擇的東西就越是有限。

“去,告訴九皇子,小小姑娘被欺負了。”

陸竹南也在今日的宴會上,但是他沒有要出言相助的意思,反倒是一副看戲的樣子,悄悄地吩咐了一聲身邊的随從。

他很想看看,在美貌與實力,家世與背景都堪稱一流的姬家聖女面前,楚北陌會選擇誰?

樓婉君沒有被激怒,而是目光戲谑地看着姬紫月,拔高了音量:“是這樣的嗎?姬小姐?”

姬紫月心底不悅,美眸深處閃爍着寒光。

“任何優秀的人,自然都要另眼相待的。”姬紫月的回答模棱兩可。

既不把話說死,也沒讓自己顏面掃地,也同時暗裏貶低了樓婉君。

“依我看啊,怕是有人自以為是的想要跟聖女争吧?不過那也不是什麽人能夠入得了聖女法眼的,這位唐姑娘,你莫非也喜歡九殿下?”

大殿中又有另一個女子開口,樓婉君看了過去,面相長得 還算可以,就是這嘴巴說話讓人讨厭。

“也?這麽說來,你也喜歡喽?九殿下身上是否有标着姬家的标簽?旁人就喜歡不得了呢?”

樓婉君挑眉,臉上笑意玩味兒。

“還真是不要臉,你以為你回到帝都來,慕府就能承認你們母女了嗎?我勸你還是早點收起這心思,免得讓自己難堪。”

見她牙尖嘴利的,慕柔香再也忍不住了,一臉像是跟她有幾世仇怨一樣,說話也是刻薄得很。

樓婉君斜睨她一眼,笑着反問:“回慕府?你那只耳朵或者是眼睛聽到還是看到我要回慕府了?西山唐氏難道比你慕府差嗎?我腦子又沒抽,會選擇一個連自己女兒都抛棄的家門。”

424 不想負責

“哼,真是牙尖嘴利!要不是想要回到慕府,你們母女回來做什麽?”

慕柔香冷笑,在她看來,樓婉君此時的辯駁就只是狡辯而已。

要是讓這對母女回到慕府,萬一到時候這裕親王又怪罪下來,那還真是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麽事情來。

聽見慕柔香這麽一說,其他的慕府弟子也都反應了過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畢竟現在慕府的家主是慕妤薔的父親,如果他見自己的女兒落魄,又接納她回府。

他們這些晚輩又能說些什麽呢?

與其到時候任由他們母女搶走屬于自己的東西,倒不如現在就掐斷了她們的念頭,就算到時候大伯想收容她們母女,那也要考慮一下今天的話。

“柔香妹妹,既然唐姑娘都說了她們是西山唐氏的人,那想必就是代表了西山唐氏來參加天空之戰的。哪裏會是來認祖歸宗呢,而且……那個人已經不是慕府的了。”

坐在一邊的慕柔錦開口,她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這話乍聽之下沒什麽毛病。

但仔細一想,是在撇清沐浴請母女跟慕府之間的關系,也是在提醒樓婉君想要回慕府是沒戲的。

樓婉君嘴角勾着笑容,很平靜地看着她們,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姬紫月這是讓自己過來找難堪的呀。

不僅如此,還特地給自己樹敵不少。

這些貴族子弟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是忌憚裕親王的,或者也有些是裕親王一黨的。

而這裏的大部分弟子都是來參加天空之戰的,這分明是想讓自己在擂臺上多吃些苦頭的。

看樣子對方是認為不會有機會對上自己的了。

“九殿下到——”

忽然會場外傳來一聲傳報,大殿中頓時就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向裏大殿外。

畢竟這個多數都只活在傳聞中的九殿下是很難見到的,今天突然到訪,估計多半也是因為聖女而來的。

樓婉君也挑挑眉,心底雖然有不悅,但是她倒也想看看這個楚北陌來宴會做什麽,這次他又要打算找什麽樣的借口來跟自己解釋?

姬紫月也略有愕然,微微蹙了眉頭之後,她就恢複了正常。

只見楚北陌着一身華貴的藏青色錦袍,他生得本就妖孽俊美,一身氣質尊貴,又透着一股俊逸之氣。

他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眼球,但是他的目光從一進來就落在了坐在最末尾的樓婉君身上。

他擡步就朝她走了過去,徑直就坐在了她身邊。

樓婉君頗感意外,略有幾分詫異地問他:“你怎麽來了?”

而且還坐在她身邊?

這可是姬紫月的宴會,難道他不是為了對方而來的。

她一臉詫異,目光也略有疑惑地朝姬紫月的方向看了過去。

雖然姬紫月的表現很平靜,但是她下意識揪緊袖子的動作還是落在了她的眼中。

看樣子不是被姬紫月邀請過來的。

“剛才你不是說本座是你的男人嗎?怎麽不能坐在你身邊了?”

男人臉色淡淡的,但那身尊貴又霸道的氣勢不容忽視。

大殿中的許多年輕女子都想要博得一眼,但又不敢太放肆,生怕惹怒了他。

樓婉君頓時耳根子一紅,剛喝到嘴裏的美酒一瞬就嗆入了鼻腔,差點沒被嗆暈。

“你胡說什麽!”

她有些惱火,剛才她就是為了嗆聲姬紫月的高傲勁兒,這才不得不說這樣的話。

她哪裏能想到他會忽然過來呀?

“難道不是?你剛才沒說這句話?”他偏頭凝視着她。

被他這雙深邃得看不見底的眼眸看着,樓婉君心底猛然狂跳了起來,整個身體繃得很緊,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回答還是不回答。

“小女人,既然你不願意用那樣的方式來處理問題,那我們就換一種方法。我說過,從前對你說過的話,無論是現在還是将來,永遠都有效。”

他無比認真地說道,低醇清淺的聲音撞擊着少女的心髒。

樓婉君亦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但她的确是不願意接受楚北陌瞞着她所有的一切,然後用他自己認為正确的方式來處理問題,而不征詢自己的意見。

“只對你永遠有效。”

不知道是不是怕她記不住,說完後男人又重重地補充了一句。

他的話沒有刻意保留什麽,而在大殿中的人修為都不算低,所以他的話聽得很清楚。

這些話更是一字不落地跌進了姬紫月的耳中,她戴着面紗的俏臉上神情忽然凝滞,美眸伸出湧出了絲絲怒色。

樓婉君雖然沒臉沒皮的,但還是被他這話給驚得久久不能回神。

“而且,你想不負責嗎?”

楚北陌俊逸的臉上忽然勾起一抹的戲谑的笑容,他的話不得不讓人遐想連篇。

但是兩人就像是把這大殿裏的人當成是空氣一樣,半點的自覺性都沒有,依舊在說着話。

而有些人已經是反應過來,頓時竊竊私語起來,目光不斷來回來他們二人和姬紫月之間來回看,想要看出端倪來。

畢竟這姬紫月心悅九殿下,這在聖炎帝都是所有人都知道事情。

只是這麽多年了,也從未聽見九殿下對她有什麽回應。

最多的也就是這段時間了,原本他們都以為這姬紫月是苦盡甘來了,所以方才在宴席上時,都說了不少恭維二人的好話。

但是現在這情況,實在是讓人尴尬。

這九殿下在衆多皇子中是最特殊的,傳聞他修為高深,如今一看,名不虛傳。

可是……他跟這個唐小小是怎麽回事?

看兩人的樣子,似乎關系不一般,而且像是很早之前就認識的一樣的。

“慕府……今日你們的話,本座記住了。”

他的話鋒忽然一轉,鳳眸神色犀利地掃了一眼慕府的幾個弟子身上。

慕柔香和慕柔錦被他這樣的眼神給吓到,連忙撇開視線。

“她是本座的女人,來帝都自然是來本座這裏,慕府……本座還不放在眼裏。”他冷漠地說道,視線又冰冷地掃了一眼姬紫月:“今日的事情,本座希望是最後一次。”

說着,他便拉着樓婉君起身,俊逸的臉上露出溫柔之色,與方才的犀利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425 你的功勞

樓婉君也被他這副霸道的樣子給愣住了,手被牽着,自然而然就跟着他離開了宴席。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整個宴會的大殿中透着一股極低的氣壓,又沉悶又尴尬。

姬紫月美眸中閃爍着冷光,今天她這臉面可算是丢盡了。

她美眸環顧了一眼會場,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邊。

這些目光中有疑惑,有驚訝,甚至還有別的她琢磨不出來的情緒。

她的纖手緊了緊,戴着面紗的俏臉上勉強露出笑容。

“讓各位見笑了,今天準備的美酒佳釀甚是不錯,諸位暢飲開懷便是。”

她淺笑着開口,聲音中聽不出她的喜怒。

慕府的幾個弟子心情沉重,都在擔心慕妤薔母女會回來,所以幾個弟子頗為默契地起身告辭。

對此,姬紫月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場宴會的氣氛遭到破壞,自然是辦得不怎麽樣的。

“小姐莫要生氣,許是九皇子一時對那個女子有興趣而已。”

伺候姬紫月的婢女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勁,連忙小心翼翼地勸慰。

姬紫月卻只是淺淺一笑,并不多說什麽。

她今天讓人去把樓婉君給請過來,的确是就是要給她來一個下馬威。

雖然這過程不怎麽樣,但是她相信這接下來的賽事會越來越精彩。

楚北陌,他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

“你要帶我去哪裏?”

被楚北陌帶出宴會的樓婉君掙脫他的手,一邊握着自己的手腕,眼神疑惑又有點惱火地盯着他。

他的腳步也跟着停了下來,見到她正在揉着手腕,才發覺是自己拉着她的力氣太大了。

“疼嗎?”

他伸手想要去觸摸她發紅手腕,豈料樓婉君猛然後退兩三步,一臉戒備地看着他。

“你明知道她不懷好意,你為什麽……”他欲言又止,因為樓婉君正用一種譏諷的笑臉在鄙夷他。

少女活動活動了自己的手腕,目光盯着他反問:“我被這樣針對,難道不是你的功勞?”

她這反問讓楚北陌的解釋毫無用處,一時就抿緊了薄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樓婉君見他這副樣子,一肚子的話都梗在了喉嚨裏。

“算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她搖頭擺手,心底裏怪異的情緒讓她很煩躁。

轉身的動作頓了頓,她微微偏着頭看着男人地上被燭火映照拉長的影子,“我很喜歡那件東西。”

說着,她一溜煙兒就沒有了蹤影。

“主子,你怎麽不跟夫人解釋呢?這要是誤會越來越大那不就麻煩了嗎?”

梓安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冒了出來,目光在街巷中找尋樓婉君的影子,一邊詢問他。

楚北陌幽邃眸子神色潋滟,璀璨得醉人,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梓安:“你不懂。”

現在小女人還沒有完全原諒他,這個時候他只需要在一邊默默關心,護着她就好了。

要是再像以前那樣對她的話,小女人是不會再吃他那一套的。

梓安聽得糊塗,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正想要追問的時候,楚北陌就已經走開了。

樓婉君一路回到唐府,洗漱之後就拉着被子倒在床上蒙頭大睡,但卻怎麽也睡不着,腦海裏全是楚北陌的身影。

在床上輾轉發側了半天的功夫她才睡着,第二天仍舊跟往常一樣起床,爬到了屋頂上去打坐,吸收那幾縷珍貴的東來紫氣。

因為昨天初賽她打敗了青城山派的青阮,而初賽的弟子太多,所以要進行第二輪初賽對擂,她需要等三天才能排上去。

所以這三天她得保持充分的休息,養精蓄銳才能應付後面的賽事。

只是經過昨晚姬紫月宴會一事,估計她後面的比賽會很激烈。

“小小,伯父伯母給你回信了。”

她剛打坐完,就見唐歡拿着她的信函走了進來。

她從房頂上下來,從唐歡手中接過信件,略有幾分驚喜道:“東西這麽快就送到了嗎?”

唐歡點頭:“唐氏的運輸飛舟是很快的,你先看着。今天還有幾個師弟師妹有比賽,我就先過去了。”

樓婉君點點頭,等唐歡離開院子後,她這才拆開信件細看。

在夏州城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聽父母提到過慕府的,但是這一次,母親在信函上告訴了她許多的事情。

她也弄明白了為什麽這慕府的弟子對她為何會有這麽的敵意了,難怪他們那麽害怕自己會回到慕府。

“真是有意思,不過我也沒打算要回慕府的。”

她把信函裝好放進了流星镯中,之前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

但是現在知道了,對慕府也沒有太大的怒意,只是一想到前世母親的遭遇,她也沒有辦法笑吟吟地對慕府。

只要慕府的弟子別來找她的麻煩,那雙方都能夠相安無事,她也不會閑着沒事就去挑釁人。

雖然她是這麽想的,但是這慕府中其他人卻不是這麽想的。

因為昨晚宴會上的事情,樓婉君跟慕府的關系早就傳遍了。

現在整個慕府上下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慕府今天一大早幾個長輩和族老就召開了緊急會議。

會議的內容當然是很簡單的,在給現任家主慕松遠施壓,為的就是不讓慕松遠再把慕妤薔給接回來。

“她沒說要回來,你想讓老夫怎麽做?”

慕松遠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的,這個小女兒自從上次離開以後,他就沒有再得到這個小女兒的消息了。

他目光冷冷地掃了一眼坐在祠堂裏的所有人,臉上神色很陰沉。

幾個族面面相觑,都沒有說話,族會沒讨論個結論出來,不歡而散。

“你去找找看,那個女孩子住在哪裏,讓她來見我。”

慕松遠在院子裏來回走了好幾圈,見到慕雲飛過來,就立即吩咐她。

慕雲飛也是一陣頭大,一想到自己那個外甥女,這要是跟老頭子怼起來,這老頭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父親,既然她們沒有來找我們,就不要去打擾她們了……”

“讓你去你就去,哪裏來的這麽多話!?”

慕松遠老目圓睜,盯了他一眼。

426 争奪家産

“小小姐,府外有人來找你,要不要請進來呀?”

她剛看完父母的來信,就有唐氏的弟子來跟她彙報。

“什麽人呀?”

樓婉君微皺眉頭,她在這帝都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什麽認識的人,誰會來找她?

“是慕府的人,說是你的小舅舅。少主說看你的意思。”弟子如實回答。

“勞煩你了,我自己去見他就可以了。”

她點點頭,心中也有所猜測。

昨天晚上宴會上的事情鬧得姬紫月沒臉,并且還把她跟慕府的關系給挑明了,這想要再瞞住慕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小舅舅來找她幹什麽呢?

她随後就去見了慕雲飛,只見到唐氏弟子住所前停着一輛有慕府族徽的豪華馬車。

“小舅舅。”

她剛走過去,慕雲飛就掀開了車簾。

她雖然是易容過了,但是慕雲飛修為深厚,而且她的那雙眼睛讓人記憶深刻,他當然是不會認錯的。

“你還記得我這個小舅舅,來帝都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

慕雲飛沒好氣,同時心底也充滿了擔憂。

一方面他希望妹妹一家人都生活得幸福,既然脫離了慕府這個大火坑,那就不要再回來了。

但是另一方面,他仍舊會擔心慕府的其他人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樓婉君俏皮地吐吐舌頭,她當初就沒想過要暴露身份的。

唐小小這個身份用起來多好,西山唐氏又是大族,即使沒有駐足在帝都,但是它的實力沒有人敢藐視的。

只是她沒想到會因為她跟楚北陌之間的關系,就這樣被人給挑明了。

“我這不是沒想到會暴露嘛……”她略帶撒嬌的口吻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上來。”

慕雲飛無奈,總不能在這大門口說話的,只好讓人先進來。

樓婉君倒是很聽話,乖乖地就上了馬車。

“怎麽就跟她們怼上了?有沒有吃虧?”

她剛坐下,慕雲飛就跟老父親似的追問了起來。

“沒事,誰都會吃虧,我是不可能會吃虧的。”她搖搖頭,目光清明地看着他反問:“小舅舅,說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

“沒事我就不能來看你了?”慕雲飛哭笑不得。

少女微微偏着頭看他:“慕府的人現在是不是很怕母親帶着我們回來跟他們争奪家産?”

她沒理會慕雲飛的神情,而是一語戳破。

“唉……”慕雲飛嘆息,眼神無奈又複雜地看着她:“你跟你母親一樣,太過聰敏,什麽都瞞不住。”

慕府的其他人也的确是擔心他們會回來争奪慕府的家産,否則也不會有早上那一出了。

樓婉君嘴角淺淺地勾着笑容,她神色認真地看着慕雲飛說:“小舅舅,不瞞你說。雖然事情是因我母親造成的,但是當初慕府也沒有人過問過她的意見,那是她的終身大事。”

她的話讓慕雲飛沉默,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呢?

只是這是他們這些貴族之間不成文的規矩,家族弟子是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婚姻的。

而妹妹是唯一一個敢反抗的人,也正因為她做到了許多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對她的敵意才會如此之大,

“這要是算起來,是慕府自己的過失。我母親因為這件事情而遠走他鄉,聲譽盡毀,慕府也付出了自己該有的代價。”

她說得很平靜,但卻讓慕雲飛莫名的覺得心底發寒。

這不像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這樣的話,夾着冷漠和無情。

“我知道是他們讓小舅舅你過來的,既然當年我母親已經斷離了跟慕府的一切,不管是現在還是将來,我們一家都跟慕府不會再有半點關系的。”

她目光平靜得就像是一汪深潭,沒有其他多餘的神情。

這樣的她讓慕雲飛感到心涼和吃驚,他這個外甥女這兩年究竟經歷了什麽?

“所以,我們和慕府井水不犯河水,還請小舅舅轉告他們。但是如果他們非要針對我,我也不會客氣的。”

樓婉君說得很平靜,但是她的表現在慕雲飛看來卻是冷漠。

這其實也并不能怪她,她前世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慕府,而且他們一家落得那樣凄慘的下場,她是無法忘記的。

當初慕府沒有伸手援助,她并不責怪,但是他們跟慕府也沒有什麽關系。

慕雲飛很想解釋什麽,但是他一張口就發現自己是無法為慕府辯解的。

尤其是在看到少女眼中的平靜和冷色時,他心中是愧疚的。

他是他們的舅舅,是她母親的兄長,但是十幾年了,給他們的幫助極少。

“也罷。”

他無奈嘆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神複雜又自責。

“小舅舅,你不必為難的,對我們好的,我一輩子都會記住的。你永遠都是我的小舅舅。”

她俏臉上露出笑容。

“走,小舅舅帶你去吃好吃的,這浮島上有一家老菜館,是你母親以前最喜歡的。”

慕雲飛笑着說,讓車夫駕車去了老菜館。

第 91 章 (31)

搖欲墜。

樓婉君的睡眠很淺,自然察覺到了外面的動靜。

她從床上下來,打開了房門,美眸神色冰冷地看着楚北陌:“九皇子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就像是唐莫寒說的那樣,他不該再來打擾自己的。

“小女人,你聽我說……”

見到樓婉君用這樣冷漠的态度跟自己說話時,楚北陌只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好像有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一樣。

她凝視着楚北陌,目光看向了唐莫寒:“唐大哥,我跟他說幾句話。”

唐莫寒略作猶豫後就收斂了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好,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情你喊一聲。”

樓婉君點頭,然後打開了房門,眉宇之間盡是了冷色:“進來吧。”

楚北陌也收斂了身上的氣勢,跟着她走了進去。

“婉君你聽我解釋,事情……”他一進去就想要飛速抱住她。

但樓婉君早有準備,稍稍偏開了身子,避開了他的手。

“九皇子,請你自重。”

她言語冷冰冰的,那種疏離又冷漠的态度,深深刺疼了楚北陌的心。

“既然你今天來了,那麽就把話給說清楚。你是皇子,我只是一個平民。我很感激你從前對我的幫助,但是既然姬姑娘才是你的心頭摯愛,還請九皇子自重,不要再來找我。”

她擡眼看他,眼底神色冰冷得就像是雪山之巅的寒潭。

“我樓婉君的夫君,此生無論是身還是心,只能有我一個。我不接受不忠,也不接受任何欺瞞。”

說着,她頓了頓,看着他的目光就更冷了:“九皇子位高權重,我自認不配。有些事情,即使我樓婉君現在做不到,我也絕對不會退縮,我不是只會躲在男人背後的女人。”

“我要的東西,我就會搏命去争取。九皇子你不認為我有這樣的能力,只想把我當成一個附屬品,那很抱歉,我們真的不是同路人。”

她的話又冷又硬,讓楚北陌聽得心底一陣抽疼。

“我的話說完了,九皇子有什麽想說的還請盡快。”她冷漠地催促。

楚北陌深邃的鳳眸神色沉了沉:“你怎知我不認為你有那樣的能力?”

“那你為何隐瞞呢?那好,我今日就給你這個機會,你說說看,你的苦衷,你在怕什麽?或者是說害怕我知道什麽?”

樓婉君一聽他這麽說,頓時只覺得一股無名火猛蹿了上來。

楚北陌看着她,薄唇抿得很緊。

随後他擡手就解開了身上的衣衫,樓婉君惱火:“你幹什麽?!”

然而男人對她的話不理會,直到只剩下一條亵褲在身上,他才停下來了。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嗎?這就是答案。”

說着,他就轉過身,只見他的後背的肩膀上有一塊巴掌大的圖騰。

“這是噬魂咒,從墨宗回去後,不小心着了那群老家夥的道兒。”

他淡淡地說道,然後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

“噬魂咒壓制我的力量,攝取我體內的龍魂。在沒有解開這個咒印之前,我不能靠近你。你的鳳靈也會因我而受到影響,這是不肯逆轉的,仙丹都沒用。”

“噬魂咒是古禁咒中最陰毒的一種,我只能壓制不被反噬,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

418 是他錯了

“我只能讓你不要靠近我。”

楚北陌的情緒有些失控,樓婉君也愣住了,她還從來沒有見到他這副模樣過。

看着男人受傷的眼神,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小獸沒了方向一樣。

她心底微微有些泛疼,但是轉念一想,他中了噬魂咒,但是這跟他和姬紫月在一起有什麽關系?又不是她給他下的噬魂咒。

“楚北陌,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麽好哄的?”

她小臉神色陰沉,美眸神色冰冷地看着他,繼而又說:“你說是皇室長老給你的下的噬魂咒,但是這跟姬紫月搬進你府裏住,你們成雙入對的,這有什麽關系嗎?”

聞言,男人看着她,感到頗為無奈,他就知道以她的敏銳是不會相信這種解釋的。

“姬紫月她手中有一份解藥,能夠暫時壓制住噬魂咒的發作。我答應了她的一些條件。”

他凝視着她說道,幽邃的眼眸中神色真摯得不能再真摯了。

樓婉君心頭一堵,她也凝視着楚北陌,在思量他這些話的成分。

他的話她是信的,但就是心裏不舒服。

而且,是什麽樣的條件需要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那姬紫月完全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女主人。

她不信他就半點都不知道。

不得不說樓婉君自己真相了,姬紫月住進九皇子府其實也就是楚北陌在源宗受傷之後回來,趁着他昏迷的時候才有機會的。

“我沒有哄你,我對你說過的話仍舊有效,也不會變。”

楚北陌聲音低沉,朝她走了過來。

是他錯了,她是這麽要強的一個人,寧肯知道真相也不願意被隐瞞。

他以為能解決所有一切,給她一個太平的未來,但終究還是出了差池。

說着,他從手中的儲物法寶拿了一枚鑲嵌着紅寶石的源戒遞到她手中:“這次天空之戰會很危險,不要勉強自己。我答應你的,也一定會做到的。”

說完,他也不等樓婉君回答,腳步生風地就離開了房間。

“小小,他沒有為難你吧?”

唐莫寒一直守在外面,雖然沒有聽他們之間的談話,但是見到楚北陌離開的那副樣子,就立即走了過去。

樓婉君把楚北陌給的源戒收好,聽見他的詢問,立即搖頭回答:“沒有,唐大哥多謝你挂心,這是我的私事,我會處理好,不會給唐府帶來麻煩的。”

她知道唐莫寒是商人,而楚北陌是皇子,他想把唐氏的産業發展到帝都來,必然是不能得罪的。

唐莫寒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見她安然無恙時,也沒有解釋:“那你早些休息,事情總是會解決的。”

樓婉君點點頭,送走唐莫寒後,她進房間在窗子前看了一會兒,确定唐歡她們還要一陣子才回來後,她摸出了楚北陌剛才給的那枚源戒。

她仔細看了之後才發現這跟鴿子蛋大小的寶石并不是紅寶石,而是血晶。

血晶雖然難得,但大多數都是用在女子飾品上,極少有用在法寶上,因為血晶煉制法寶需求量很大。

而血晶極難開采,所以市面上流出的血晶幾乎都是用在飾品上。

但是鴿子蛋這麽大一顆的血晶,她也還是頭一次見到,尤其是純淨度這麽大的。

她傾注了幾縷源力進去,本來以為這源戒裏面會有東西,卻沒想到這源戒是一枚特殊的空間,活物也可以進。

但是她一進來就愣住了,眼眶有些紅。

這不就是殘域的時候那個鎖龍宗的避難之所嗎?

殘域消失,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楚北陌居然把它跟挪到這裏面來了。

除了鎖龍宗完整的那些房屋之外,連那個大湖泊也保留了下來。

為了防止源力流失,這裏面埋了大量的源晶。

她眼眶略有幾分濕潤,腦海中盡是從前在這裏生活的畫面。

她進去之前的那個小院子,連楚北陌用來給她煉制血膏寶藥的爐鼎都還在。

屋子裏的一切陳設保存得十分完整,她看到桌子上多出來的香爐,裏面還有灰燼,可見楚北陌是經常進來這裏的。

桌案上放着三份卷軸,她随手拿了起來。

沒想到上面是帝都貴族參賽弟子的名單,全部都做了詳細的調查。

另一份就是天外之境所有參賽弟子的名單,也全部都做了細致的調查。

最後一份則是其他宗門一些比較有潛力股弟子的調查,同樣都做得很細致。

這卷軸看起來很嶄新,很顯然是特意放在這裏給她的。

雖然這有走捷徑的嫌疑,但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相信這些參賽宗門私底下也會做調查的。

她記憶力不錯,這三份卷軸上的調查內容她都記下來了。

她剛看完,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就從空間裏走了出來,躺回了自己的床位上。

……

翌日,樓婉君一如往常起了個大早,等唐歡她們起來時,她已經晨練完畢了。

今天是她的第一戰,西山唐氏作為貴族出戰,在安排都有優先權。

除了樓婉君和其他幾個弟子今天有個人賽之外,其餘的人的安排都略靠後一些。

而且初賽的弟子衆多,也不是一天就可以篩選出來的。

“小小,你不用擔心,我們查了跟你對戰的那個青城山派。那只是個小宗門,宗門中雖然之前有出現過幾個厲害的人物,但是這幾年并不怎麽樣。”

“今天跟你對戰的那個弟子是青城山派的小師妹,你只需要注意她手中的那杆銀槍就好。”

唐氏的弟子陪着她一起前往賽場,在她耳邊不斷地叽叽喳喳。

她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了,幾人到了賽場後,只有參賽弟子能夠進入比賽場地。

樓婉君亮出了自己的牌子,進入比賽場地後,她環顧了一眼四周。

整個會場座無虛席,五個擂臺的守擂者也早已上臺,攻擂者則是在下面守着。

她比較倒黴一點,第一天就得第一個對戰守擂者。

攻擂容易,守擂難。

她這一旦攻擂成功,這初賽的守擂就必須得堅持下去。

因為每個賽區只會有二十人留下,而這二十人的計量方法是以攻擂時間長短為标準。

她活動了一下身體,就準備上擂臺。

419 該結束了

“嘿,我叫青阮,你叫什麽?這第一天就對上我,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青阮手中拿着一杆銀槍,看起來也不過十四五的樣子,見到她準備要上擂臺時,沖着她就喊了一聲。

樓婉君擡頭看了她一眼,小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我也不會客氣的。”

随着賽場上傳來的歡呼,別的擂臺已經開始了比賽。

青阮果然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手下不留情。

她剛上臺,連武器都沒拿出來,對方就渾身湧動源力,手中銀槍朝着她就刺了過來。

這一槍虎虎生風,空氣被攪動得幾乎凝固。

樓婉君眉頭一挑,腳步錯開,才側身躲過了她這一攻擊。

“這偷襲倒是不錯。”她冷笑一聲,倒是了解了這擂臺賽的規則,只要上了擂臺,不管你準備好還是沒準備好,對手随時都可以攻擊。

青阮只是一笑,手中銀槍飛舞,一招一式都很有章法,攻擊得密不透風,想要把她直接從擂臺上逼退。

但樓婉君身法靈活,即使是在擂臺的邊緣,她也穩如泰山。

青阮不斷攻擊,她就不斷躲閃,沒有要立刻還手的意思。

這讓青阮十分惱火,認為她在羞辱自己,所以下手愈發狠毒,每處都是直指要害。

樓婉君小臉面色冷酷,她倒不是不敢還手,而是故意如此,就是想要激怒對方。

楚北陌給她的那三份卷軸裏,其中就有詳細介紹這個青阮的。

青城山派雖小,但祖上也是出現過大人物的。

而青阮則是他們青城山派百年以來難得一見的奇才,因此全宗門都在傾力培養她,試圖讓青阮帶着而他們再次走向輝煌。

這初賽守擂的選手都是評選出來的,實力當然不會太弱的。

雖然初賽由守擂的方式進行,而且最後會留下一百人,但其實也就是八十人而已,有另外的二十人是不會參加的,而是直接就跳過了初賽的。

這次來參加天空之戰的各門各派的弟子,少說也有五六百人,這麽多的人争奪那八十個位置,可見賽事的激烈。

所以青阮也是不會放棄的,她不能掉以輕心。

“喂!你倒是還手啊!這麽躲着也算嗎?”青阮幾次三番進攻,但都沒有碰到樓婉君人,她頓時就怒了。

見到她漲紅了臉,雙目中噴着怒焰,渾身源力湧動着,她手中的銀槍很特殊。

“我也想還手啊,但是我腳剛沾擂臺,你就開始攻擊,這算怎麽回事?就允許你突襲,就不允許我躲了?”

她笑着反問,手中出現了那條黑鞭。

“那我現在讓你站好,你不許再躲了。”青阮倒是爽快,說着就提槍後退了一大步,給她讓出了空間。

樓婉君也不客氣,足尖一蹬,身形穩穩地站在了擂臺中間。

“來吧。”她沖青阮伸出了手。

青阮頓時大喝一聲,只見她墨發飛揚,步伐詭異,眼前的她忽然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而整個擂臺上源力湧動,就好似有無數青阮在圍着她轉動,并且每個人影中的銀槍招式都不一樣。

見到這樣的情況時,坐在觀衆席的唐氏弟子都狠狠吃了一驚。

唐莫寒也皺了皺眉頭,這個青城山派居然還有這麽出色的弟子。

而樓婉君此時被圍困在中間,她的四周湧動着非常可怕的源力。

忽然她感到後肩一寒,青阮持着銀槍沖着她就刺了過來,這一刺看似平平無奇,但蘊含的力量卻是非常可怕!

樓婉君避閃雖然及時,但還是被這銀槍的破風之勢給震得鼓膜轟鳴。

一擊不成,青阮的身形早已消失,整個擂臺上都是青阮的身影,根本無法分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而且青阮的偷襲非常刁鑽,每一次都非常的毒辣,幾乎是避無可避。

樓婉君站在擂臺中央,就像是一頭被困在牢籠中的困獸,明顯處于了下風。

“少主,這……這個青阮這麽厲害嗎?”

唐歡幾人看得着急。

唐莫寒眼底幽深,他也很想知道樓婉君在做什麽。

“放心,她不會輸的。”

因為今天是賽事的第一天,因此觀賽的人很多,其中就包括姬家的弟子。

姬婉月在見到樓婉君手中出現的那根黑鞭時,她渾身殺氣湧現,美眸中露出驚駭與疑惑。

“居然是她,她還沒死?”

姬婉月暗自嘀咕,眼底神色極深。

“那個人特別讨厭!在源宗秘藏的時候,我在她手底下就吃過大虧!要是婉月姐姐你對上她,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坐在她身邊的姬皓月雖然沒聽清楚,但是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樓婉君,立即就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姬婉月嘴角露出冷色:“那是當然。”

當初在昆侖魔域時,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她要弄明白這個唐小小跟樓婉君是什麽關系!

“教訓?你們倆難道看不懂今年的賽事嗎?那個人只能是我來對付,你們誰也不允許插手。”

姬紫月聽見姬皓月的話時,頓時微蹙峨眉,蒙着面巾的俏臉上露出冷淡的神色,話語幽幽。

姬婉月兩人一愣,都感到有些費解,是何人有這麽大的面子,居然要聖女親自出手?

“她就是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跟大小姐搶九皇子的賤人。”

站在姬紫月身側的婢女見到兩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時,目光看向樓婉君的擂臺時,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給兩人解釋。

“居然是她!”姬皓月驚叫,看着樓婉君的目光就更為憤恨了。

而姬婉月則是捏緊了拳頭,居然是她!

她當初回來後,還派人去調查過,這跟她去昆侖魔域的容貌根本就不一樣,這個賤人還真是像一條老鼠那樣,令人讨厭!

擂臺上專心應敵的樓婉君可沒工夫去注意她們,而是專心致志地比賽。

青阮這身法詭異,槍法霸道,而且力量奇大。

“看樣子你還真是就只會躲避,該結束了!”

青阮忽然嬌叱一聲,只見從四面八方湧來了無數她的身影,朝着樓婉君攻擊而去!

樓婉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猛地閉上眼睛,再一睜眼時,她眼底覆上了一層紫金色,手中的黑鞭攪動,一股淩厲的氣勢從她體內爆發出來!

420 廢她的腿

“這才像樣嘛!躲躲閃閃的怎麽能叫比試呢?”

青阮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變化,頓時小臉上就露出了笑容,眼中的興奮之色怎麽也擋不住。

“是嗎?”

樓婉君淺聲反問,手中的黑鞭忽然如一條蛟龍那般破開了這些虛幻的影子,直指青阮面門!

青阮沒想到她能破開自己的攻擊,并且還能準确地找到自己的真身攻擊,一時不察,被攻擊得向後踉跄幾步,差點就要跌出了擂臺。

擂臺上的那些影子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青阮的臉色略有幾分難看。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樓婉君,也不再廢話,提起銀槍再次攻擊。

她的槍法是極好的,迅猛、犀利,而且很有章法!

“龍吟!”

青阮見自己數次攻擊都沒能成功,頓時就好似怒了。

随着她的這聲暴喝,她渾身的氣勢發生變化,手中的銀槍攻勢更是可怕,隐隐之間可見到一條銀龍要沖出來!

而長槍發出可怕的龍吟,氣息暴漲了數倍!

剎那間四周就陰暗了下來,空氣呼嘯,一股強大的威勢壓迫,在擂臺下等候上場的弟子都覺得有人把他們口腔裏的空氣給壓榨了出來了一樣。

而她這一槍一出,就宛若一條真色的銀龍那般,攻勢大增!

砰!

長槍沒入擂臺三尺,頓時擂臺炸裂,而此處是剛才樓婉君站的位置。

樓婉君暗暗摸了一把後背,雖然沒有出血,但是這裏火辣辣的灼痛着。

要是剛才她的反應慢一點,這一槍絕對可以洞穿她的肋骨!

“再來!”青阮精力充沛,手中銀槍再次刺了過來。

“吼!”

那種恐怖的龍吟聲波再次沖來,震得她耳膜嗡鳴。

樓婉君小臉繃緊,不斷閃躲。

但是不管她怎麽躲,下一秒青阮手中鋒利的銀槍就會随之而來,攻擊得密不透風,追趕得很緊。

青阮的攻勢很猛,根本就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虎嘯!”

一式過後,擂臺上早已是被青阮的銀槍破壞得慘不忍睹。

然而她又再次暴喝,一聲可怕的虎嘯穿透整個擂臺,那銀槍以猛虎之勢沖她發動!

而這一次青阮的攻勢起了變化,長槍原本是作為遠距離攻擊的武器,但是這一次她只握着槍身的中間,縮短了兩人之間的攻擊距離。

“小小怎麽不還手呀!”

觀衆席上的唐氏弟子一個兩個焦急如焚,恨不得上去替她打這一場。

但是樓婉君卻是頗為有耐心的,雖然青阮縮短了距離,攻擊也更為迅猛。

但樓婉君的身法也起了變化,青阮越快,她也越快。

“你不要躲!有本事跟我正面對抗!”

青阮見她滑溜得跟條泥鳅似的,頓時又怒又氣!

樓婉君嘴角只是噙着笑容,她又不傻。

雖然跟青阮正面對抗,她不見得會吃虧,但是她不想那麽早的就暴露自己的實力。

畢竟後面要對付的敵人還多着呢,而且這些人還在賽場上觀察着自己。

她比其他宗門的弟子略有幾分優勢,就是她的戰鬥資料是調查不到的。

所以能保留的她就保留着。

她是先天滿源力,在源力分配上占據優勢。

青阮的攻擊很猛很霸道,就這兩式虎嘯龍吟,光是使出來就要消耗不小的源力。

而且正面硬撼這種剛猛的攻擊,簡直就不是明智之舉。

青阮氣得不行,因為每次眼看着就要打到對方了,然而下一秒這人就不見了。

人沒打着,反倒是這擂臺被她打得稀巴爛。

“就是現在!”

樓婉君看轉時機,青阮消耗源力過盛,已經出現了疲憊之态。

這一槍要是剛才的話,收勢絕對沒有這麽慢的。

但是她的長鞭正準備将青阮給抽出擂臺時,她忽然看到了青阮嘴角露出來的笑意。

她眉頭一皺,上當了!

旋即她飛速抽身,想要避開這個圈套。

“就知道你會上當!”

青阮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她的長槍沖着樓婉君的腰腹上挑!

樓婉君連忙的折腰,鋒利的長槍距離她的腰腹僅有毫米之差。

然而青阮的攻勢不減,沒能挑中對方,青阮有些惱火,不斷地平刺,橫掃、斜削,招式銳不可擋!

這并不像是源力疲憊之态!

“以為拖着我源力耗盡,就能踹我下擂臺了?那你太天真了!就算是先天滿源力的修士跟我耗,我也不懼!”

青阮看着她狼狽,不僅得意笑道。

“真是失策。”

樓婉君心中暗嘆,忽然她擡腿,足尖朝着那銀槍就要踹去!

“不可!”

在觀衆席上唐氏弟子和那四個老頑童都是被她這舉動給吓了一大跳!

那杆銀槍少說也有千斤,那是青城山派的鎮教之寶!

這一腳踹去,加上青阮的攻勢,這一槍少說也有萬斤之力,這是要廢了腿的節奏啊!

而青城山派的弟子一個兩個臉上皆是喜滋滋的,都很期待看到對方被打倒的樣子。

而青阮見此狀況,心中更是得意,不僅攻速不減,反倒是加快了!

然而樓婉君蛻變了三次,肉身之力早已能夠比肩神魔了!

這一槍對于別的修士而言,或許非常可怕,但是對于她而言,真的不算什麽。

當!

一陣金屬震鳴,尖銳得貫徹整個擂臺。

“什麽……”

青阮來不及反應,她的整條手臂發麻,銀槍更是脫手而出,橫飛出去,穩穩地釘在了下方,槍身還在不斷地顫抖着。

而且如果以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那銀槍的槍身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彎曲。

這一腳是得多大的威力?!居然能一腳将這足有千斤之力的銀槍給踢彎了?

“你!”

青阮大驚,看着空蕩蕩,被震得脫離皮的手掌,眼睛瞪得渾圓,神色大駭地盯着她!

“是我請你下去,還是你自己下去?”

樓婉君神色冷漠,這青阮的槍法是不錯,但是太依賴那些股古板的招式了,不會變通。

而且,她用錯了方法,妄圖想在力量上壓倒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

青阮不甘,拔出了別在小腿上的長匕。

樓婉君神色冷漠,剛才這個青阮可是下了死手的。

她明明很清楚她那一槍下去,沒幾個人能承受的,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加重了力度。

這是想要廢了她這條腿的。

她揚起手中黑鞭,以青阮剛才的攻擊她的槍法還回去。

“啊!”

青阮吃痛,直接就被打下了擂臺。

421 果然是她

“阮阮!”

青城山派的弟子見狀,連忙跑了過去,而青阮已經昏迷了過去。

就樓婉君這手勁兒,被抽中的沒幾個能是醒着的。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青城山派的弟子很不服!

“你作弊!”

有弟子就指着她的鼻尖罵道。

樓婉君微微挑眉,目光幽深地看向了裁判。

裁判也是愣了半晌,觸及她的目光時,心底忍不住一顫,才連忙宣布:“唐小小攻擂成功!”

“比賽公平公正,青城山派的弟子也還有一次機會,本裁判看得一清二楚,你是在質疑本裁判嗎?”

轉而,裁判目光威嚴地盯着那青城山派的弟子,冷冷地說道。

青城山派的長老連忙致歉,低語怒斥那弟子後,吩咐人将青阮給擡了回去,他則是去取那根銀槍。

在看到那銀槍彎曲的弧度時,他老目露出很駭色,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這銀槍除卻重量驚人之外,還有就是用來煉制它的材料很特殊,十分的堅硬。

這種材料即使是煉成一根釘子,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折彎的,更何況是這銀槍呢?

他不僅轉頭看着從擂臺上走下來的樓婉君,剛才那轉變太快了,只是那麽一腳就扭轉了局面,這……究竟發生了什麽?

“實在抱歉,損壞了貴派的鎮教之寶,能否給我看看?”

樓婉君走了過來,她臉上挂着淺笑,朝那長老伸出了手。

那長老略作猶豫,還是把銀槍遞給了她。

樓婉君拿起銀槍掂了掂,看了看之後,兩手握住槍身,徒手就把這銀槍的彎曲的弧度給掰回來了。

“這倒是杆好槍,只可惜選錯了主子。”

她把銀槍還給長老,那銀槍是用的虛空銀煉制而成的,是難得的好寶貝。

要不是這麽多人在看着,她倒是真想把這長槍給擄走的。

青城山派長老直到她走得沒影兒了,這才回過神來,定睛仔細看那杆銀槍時,弧度早已複原了。

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還忍不住眨了幾次眼睛。

“小小!你剛才可真是吓死我們了!”

見到唐小小首戰告捷後,唐氏弟子紛紛過來恭賀。

“不過那青阮實在不像是資料中說的那樣,剛剛她的那兩招,資料上并沒有。”

唐歡就冷靜多了,她在回想青阮剛才的那兩個招式。

“誰還能沒有點底牌?再說了這要是資料能夠調查得這麽想盡的話,那豈不就是作弊了嗎?”

另一個弟子忍不住開口,“反正小小贏了的!”

樓婉君忍不住摸摸鼻尖,這麽說來,她還真是算得上是作弊了呢。

只不過就算是沒有楚北陌給的資料,她也是不會輕敵的。

既然這些人能夠來參加這天空之戰,又有幾個人會是簡單的角色呢?

“其他人怎麽樣了?”

樓婉君詢問,今天應該還有幾個唐氏弟子參賽的。

“都贏了!今天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唐氏弟子很興奮。

樓婉君也笑着點頭,這一戰總體來說并不累,接下來是守擂。

這才是最累的。

只不過她今天這一場贏了,起碼要等三天後才會有她的場次了。

這倒是可以好好觀察那些“潛力股”的表現,只不過這只是初賽而已,估計能觀察到的東西也是有限的。

“小小,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這是初賽,能看到高手過招的場次很少。”

幾個唐氏弟子約着要出去走走,就将目光朝她投了過來。

樓婉君想着,她也該放松放松心态才是,于是就點點頭跟着他們出了會場。

時刻注意着她動向的姬婉月見她離開,也找借口離開了會場。

她先回到了浮島上姬府庭院,找到了青鸾。

“樓婉君還活着,我估計她就是當初在昆侖魔域偷襲我的人。”

姬婉月開口,臉上神色十分陰冷,眼底透着絲絲縷縷的殺意。

青鸾已經奪舍了青穎姿的肉身成功,此時的它乃是神鳥青鸾。

“早跟你說過她不會那麽輕易就死掉的,既然她還活着,那源珠想必已經融合了,我要是煉化了她,那源珠就是我的了。”

青鸾臉色幽冷。

“你別亂來,等天空之戰過後,你想怎麽煉化都可以。”

姬婉月目光銳利地盯着她警告。

青鸾聞言,頓時邪笑了一聲:“你是想留着她來對付姬紫月?果然是夠狠的,連同族姐妹都不放過。”

“你跟她們難道不是一樣的嗎?你有想過放過她們?”姬婉月冷哼。

青鸾聳肩,一邊在搗鼓自己的事情,一邊問她:“那你打算怎麽做?”

“先等我确認源珠是否在她身上。”姬婉月沉聲開口,然後看着她桌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問:“有可以迷暈她的嗎?現在是賽期,動手會引起騷動。”

青鸾擡手就從桌子上拿了一瓶給她:“強效,小劑量使用就可以,不然你自己也要遭殃。”

“知道了。”

姬婉月應聲,收好瓶子就轉身出去了。

樓婉君跟着唐氏弟子來到浮島上的小酒館,小酒館裏人不少,布置得很雅致。

雖然酒水很貴,但是卻都是好酒,菜色也是很有特色的。

唐氏的弟子都很高興,抱着酒杯吃喝玩樂。

樓婉君一個人坐在長桌的後面,小口品嘗着佳釀,心中在想着事情。

她在想卷軸上那些人的資料,一開始她還信心滿滿。

但是一開始随便遇到一個對手就這麽厲害,這往後走,只會更加激烈。

“小小,拜托你去街邊給我們買點東西可以嗎?”

其他的弟子都玩得很歡快,見到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喝酒,就有弟子大着膽子請她幫忙跑腿。

“好的。”她倒是好說話,點點頭,詢問清楚後就起身離開了小酒館。

她順着巷子走了出去,因為現在會場裏還有比賽,街道上的行人很少。

她正要轉彎時,察覺身後有人跟着,便頓了腳步:“閣下跟了我許久,有話不妨直說。”

她說着,下意識就屏住了呼吸,一轉身就見到一張白色帕子朝她的口鼻捂過來!

樓婉君反應迅速,一腳就踹了她的小腹,自己後退了兩三步。

她感到腦袋略有些暈眩,連忙就從流星镯中弄出藥丸塞進了嘴裏。

這種暈眩無力感才逐漸褪去。

這是什麽藥?她都屏住呼吸了,居然還能被迷到。

422 再次邀請

“果然是你!樓婉君!”

姬婉月吃痛,身形踉跄了數步後穩住了身形,一手捂着小腹,臉色難看地盯着她。

吃了藥丸後樓婉君清醒了過來,她這才看清了來人是誰。

“你這眼睛還真是毒辣,這樣都能認得出來我。”

她也沒有狡辯,畢竟她這層身份遲早都是要被揭開的。

“哼!”

姬婉月冷哼,目光陰冷地盯着她,恨不得能用眼神将她給殺死一樣。

“你還真是跟個臭老鼠一樣,喜歡遮遮掩掩,我看之前在魔域的時候,那個女人就是你吧?”

她冷視着樓婉君,對她可謂是恨之入骨。

比起姬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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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30)

個老頭頓時就安靜了下來,但還不時用眼神互怼,在埋怨對方壞事兒。

“這拜師我也認了,東西我也收下了,你們可以走了。”

她又補充道。

“徒兒,哪裏有你這麽做事的?剛拜了師門,就要趕走師父的?不行,我要留下來!”

灰衣老者瞪圓了眼珠子,猛然使勁搖頭,一口堅定地說道。

他這麽一開口,其他三人自然也是如此的。

樓婉君頭疼,無奈地看着四人說:“我要參加天空之戰,目前沒精力聽你們授課。”

“這個好辦,你只管安心比賽,我們就看看而已,什麽也不會插手的。”

精瘦老頭連連擺手說道,老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和藹可親。

413 收徒禮物

最後四個老頭确定在唐府住下來之後,還不等樓婉君和唐莫寒反應過來,四個老頭就占據了距離她院子最近的四個院子。

然後劍閣那邊還送來了一大堆的東西,整個院子擺得是滿滿當當的。

樓婉君都傻眼了,這幾個老頭是連劍閣都搬過來了吧?

“唐大哥真是不好意思,等比賽結束後,我會盡快搬走的。”

她歉意地看着唐莫寒說。

“無礙,唐府足夠大,幾個院子而已,這府中也冷清,多幾個人也能熱鬧一些,你只管放心住着就是。”

唐莫寒淺笑着搖頭,看着她的目光十分的柔和。

但是樓婉君心思都在這四個老頭身上,也沒注意到他的眼神。

雖然唐莫寒是這樣說的,但是樓婉君心中還是打定了注意,這份人情怎麽也不能欠着的。

偌大的唐府裏,下人忙前忙後的,直到傍晚才安靜下來。

樓婉君也才弄清楚這四個老頭的來歷。

灰衣老者,名星塵,排行十一,故此也叫十一爺。

是聖炎活得最久的一個太上皇,佩劍名叫辰隕,成名劍法是“星隕辰滅”。

胖老頭,名古海,排行十三。

是繼任星辰長老皇位的第二個太上皇,佩劍名玄陽,成名劍法是“天耀蒼穹”。

精瘦話很少的老頭,名枯劍,排行十七。

是第三個太上皇,佩劍名枯劍,成名劍法是“海枯石爛”。

最後一個較為年輕的長老,名文風,排行十九。

是第四個太上皇,佩劍驚雷,成名劍法是“平地驚雷”。

四個太上皇都是平輩,所以平時要是意見相左,是誰也不會讓着誰的。

樓婉君見四人都沒有來煩擾她,這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回到房中,火翼雷龍還在呼呼大睡。

她把四個盒子逐一打開,星辰長老送的是一雙靴子。

靴子主色偏藍色,上面鑲嵌了十八顆大小不一的源珠和各種名貴寶石。

有加持速度和卸掉敵人攻擊力的,也有部分防禦效果,基本都是神王層次的源獸源珠。

靴子是用整張深海萬年海龍獸的皮以及一些稀有金屬煉制而成的,華美而實用。

她脫下鞋子試了試,大小正合适,上腳之後能緊密地貼着她的腳型,就像是沒有穿着一樣。

她在院子試了一下,這靴子的速度簡直驚人。

這再加上她的步法,想要抓到她的話,那還真是困難。

第二個盒子裏是胖老頭送的,是一串十八子佛珠,她細看指下,才發現這十八顆佛珠是用秘金煉制,是為了保護裏面五彩的舍利子。

舍利子乃是佛族聖物,只有道法高深的師父坐化後才會形成。

而這十八顆舍利子雖然是被包裹着,但是拿在手上,卻能感受到無邊的佛法,靜下心來仿佛還能聽到誦經的聲音。

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她打開第三個盒子,這是枯劍長老送的,居然是一塊替死符!

樓婉君吓了一大跳,同時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這四個師父收徒是認真的,即使他們身份尊貴,但這些東西卻不是凡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就比如那海龍獸,體型極其龐大,是生活在海底的幽靈,極其難以捕捉。

而這舍利子手串,有十八顆,就意味着這是十八位高僧坐化後才得到的。

沒有百年以上修行的高僧根本無法在體內凝結出舍利子,這更是珍貴。

至于替死符,這就更不用說了。

現世中的替死符數量有限,用一枚就少一枚。

她看着眼前的這三件寶貝,她敢收的多半也只有這海龍靴了。

最後一個盒子是文風長老的,盒子裏放着一顆黑黢黢如荔枝大小的珠子。

珠子有精美的花紋,她仔細辨認後,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陸”字。

陸府?

她皺了皺眉,想到了陸府的陸竹南,那個男人她有些不喜歡,給她的感覺不是很好。

她後來還特地去了解了一下陸府的情況,在大荒上,像陸府這種将暗器發揮到極致的宗門還真是鮮少。

一般的暗器對于修士或者是源師而言,基本上是沒什麽殺傷力的。

但是陸府的暗器從用料到鍛造都有自己一套完整的體系,造出來的暗器不僅精美小巧,而且殺傷力十足。

即使是修士,在面對陸府煉制出來的暗器,也是謹慎對待。

但陸府的暗器因做工繁瑣,材料金貴,所以一般市面上見到的陸府暗器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起的。

後來陸府就轉了概念,專門為皇室和貴族定制暗器,并且都是不重樣的。

而且被定制過的暗器是不會再出現的,也正因為這一點,陸府在結交這些權貴時,可謂是八面玲珑,誰也不得罪。

這枚珠子如此特殊,加上文風長老的身份,這多半是他在陸府定制的,而且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

她伸手去摸了摸那珠子,一不小心那珠子就滾了出來,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咝咝。

那珠子上被磕着的那一面起了變化,五根透明的細線就飛射了出去,直接就穿透了桌椅。

樓婉君吃了已經,她剛想伸手去把珠子給撿了起來。

但是被穿透的桌椅瞬間四分五裂,“嘩啦”倒了下去,把她給吓了一跳。

樓婉君驚駭,幸好她有紫金魔極瞳,不然想要看清楚這些細線,還真是困難。

而且稍微大意一點的人,完全就會被莫名其妙地切割了。

只不過這暗器也只能出其不意,畢竟這要是正面使用的話,對方也會有所防備,也不會那麽輕易就被傷到的。

“徒兒!你還沒有拆開為師的禮物吧!?”

她驚駭地看着眼前的情況時,文風師父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見她還安然無恙,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四師父,怎麽過來了?”

文風長老喘着氣,半天才說話:“我這不怕你不會用那九孔伏龍珠,怕傷到你自己,才跑過來跟你說嘛!”

“是那個嗎?”

她指了指地上的那顆黑珠子,這珠子是厲害了點,但也還沒有到伏龍這麽可怕的程度吧?

“你怎麽能把它摔在地上?!”文風長老吓得半死,連忙快步走了進去。

414 賽事分配

文風長老連忙把那九孔伏龍珠給撿了起來,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看着那珠子給她介紹:“這陸老頭總說他的暗器是天下第一,但是這九龍伏龍珠卻是我主設計的。”

樓婉君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看着那珠子,她實在是懷疑其威力。

“我教你怎麽用這珠子,你可別小看了,這珠子絕對比另外兩個老頭送給你的要實用!”

文風長老自信滿滿地給她介紹,樓婉君本來是想要拒絕的,但是見到他這樣興致勃勃的樣子,也沒好打斷,倒是耐心地聽完了。

送走文風長老後,樓婉君在房中設了禁制,見火翼雷龍還在呼呼大睡,就自己獨自進了寶方中。

後天就是天空之戰的開幕,這一次不光是帝都貴族之間的鬥争激烈,還摻雜了域外的勢力。

這就有了許多的變數。

她摸出之前唐莫寒給她的那枚替死符,頓時釋放源魂和源力包裹住這替死符。

這替死符被激發後,表層脫落了下來,迅速就融合進了她的源魂中。

只要她源魂不死,替死符的作用就會被激發出來。

吸收了這枚替死符後,她摸出了枯劍長老送給她的那枚替死符,猶豫了一下後也将其給吸收了。

大不了她多闖一些禁地,給那老頭弄點有價值的東西出來就好了。

吸收了替死符後,她在四象泉邊上打坐冥想,直到天邊魚肚發白時,她才出來吸收那幾縷東來紫氣。

因為明天就是天空之戰的開幕,所以今天的聖炎帝都更加熱鬧,許多宗門的弟子都得到了宗門許可出門閑逛放松。

而樓婉君卻不同,她這一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研究那劍盒裏的飛劍和那玄母金。

“這玄母金倒是可以融入時鳴雨妙術中,如此可以趁其不備。”

這是她最後做出來的決定,因為玄母金的特殊性,它雖然是強橫的暗器。

但是暗器講究的就是一個偷襲,而天空之戰都是正面交鋒,玄母金很難有發揮的餘地。

而天空之戰中就算是死幾個人也是無所謂的,她的仇家衆多,她得留一點保命手段才可以。

而時鳴雨中的雨滴、蓮花,都可以完美地掩蓋玄母金,她自己在屋子裏認真琢磨。

四個老頭從昨天搬進來後,還真就是很遵守約定的,沒來打擾過她。

“要不……咱們回去跟那小子施施壓力?咱這徒兒似乎沒什麽信心啊。”

幾個老頭把樓婉君院子裏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的,胖老頭喝了一杯茶水後,有些忍不住說道。

“你別亂來,就徒兒那劍意,這大荒上有幾人能有她這樣的天分?而且要是惹惱了徒弟,到時候別怪我們翻臉無情。”

星辰長老冷哼哼地說道,實則心中也是擔憂。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大早唐歡進來樓婉君的院子時,就見到她盤腿坐在房頂上打坐,而那頭火翼雷龍則是撲棱着翅膀在雪地裏玩得歡快。

見到唐歡端着托盤進來時,火翼雷龍興奮地振翅撲了過去,一下就把唐歡手裏準備的早飯給打翻了。

“小火。”

樓婉君聽到動靜,緩緩睜開了美眸,剎那間一抹紫金色從她眼底掠過。

火翼雷龍聽見她的聲音,瞬間犯慫,翅膀緊緊地收着,眼睛閃爍着委屈的神色。

“沒事,我再去拿一份。今天廚房那邊來了新鮮的寶肉,小火可以吃個飽。”

唐歡笑了笑,對小火的冒失并不在意。

樓婉君無奈地看了一眼火翼雷龍,小東西似乎看出來她兵不生氣時,立即甩了甩尾巴,趴在雪地裏飛快進食。

“不必了唐歡姐,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她一邊走進房間,一邊詢問。

“要辰時,才會開幕。早上是開幕儀式,有代表去就可以了。下午是抽簽,有團體賽和個人賽,團體賽我們訓練了很多年,也不會一上來就遇到很強勁的對手。”

唐歡蹲下來一邊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去摸火翼雷龍,一邊給她解釋。

火翼雷龍不喜歡進食的時候被打擾,又畏懼樓婉君,只能張牙咧嘴地瞪着唐歡,一身的龍鱗都倒豎了起來。

“只是個人賽……我有些擔心,你雖然是代表西山唐氏,但是你的身份恐怕早就瞞不住了,少主也擔心會有人從中作梗。”

她目光中透着擔憂地看着她。

樓婉君其實也是早有心理準備的,但是連唐歡也這麽說的話,那麽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是很大的。

“沒關系,就算是現在遇不上,将來也是會遇到的。”

少女很樂觀,無論是賽場還是戰場,她用實力說話就是。

“賽事分為初賽、排位賽、淘汰賽和決賽。個人賽的話,初賽是按照抽簽方式來決定誰守擂,誰攻擂的,一共分為五個賽區,這是賽區的地圖,你看一下。”

唐歡從儲物法寶中拿出一份嶄新的地圖遞給她,又繼續說道:“五個賽區,一共有五個守擂主,只要攻擂成功就會成為 擂主。每個賽區最後只會留下最強的二十人,初賽被淘汰的人将無法再參加個人賽,只能參加團體賽。”

“初賽最終只會剩下一百人,評委會會根據每個賽區的戰鬥情況來綜合評判最強的前二十名弟子,這二十名弟子就是前二十名。”

“而剩下的八十人就要進行擂臺混戰,就會産生新的排名,排在二十一名的就可以向前二十名中的任何人發起挑戰,進行最終的排名。”

“排位賽過後,最終只會剩下五十人。接下來就是淘汰賽,你只能不斷挑戰排名前二十五名的弟子,一旦失敗,就無法參加決賽了,淘汰塞只會剩下二十五人。”

“而決賽,就更加殘酷一些,只會有二十人留下。而且這些弟子中,有些都是同門,他們會讨論戰術。”

“而我們西山唐氏中的弟子,在長老的預估中,至多只能排名到淘汰賽,而決賽難于上青天。”

唐歡臉色凝重而嚴肅,這一次的天空之戰,關乎到他們西山唐氏的未來,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樓婉君聽得皺眉,西山唐氏的名頭這樣大,弟子應當是不會差到哪裏去的才是。

“怎麽會這麽低的概率?”她問。

415 天空戰場

唐歡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就更凝重了。

“因為天外之境來了十名弟子,每一個的實力都很可怕,而帝都中适齡的皇子公主,以及各貴族的弟子都不是吃素的,這是一場少年強者的巅峰對決。”

“我們西山唐氏雖然做足了準備,但是面對天外之境的人還是沒有把握。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天外之境的這批弟子強得離譜。”

唐歡滿臉凝重。

“那團體賽呢?”樓婉君皺眉,這樣一來的話,那天外之境的弟子豈非就穩坐前十了?

這天空之戰的主辦方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團體賽的問題不大,進前五是有希望的,但是最終的排名是根據團體賽和個人賽的排名來綜合的。一旦個人賽失利,團體賽打得再好也無濟于事。”

唐歡搖頭。

“唐歡!”

樓婉君正想要再問一些事情的,但是院子外面就傳來了唐莫寒肅冷的聲音。

唐歡臉色一白,連忙站了起來,垂首站在一邊,跟犯了錯的小孩一樣。

唐莫寒走了過來,那雙淺綠色的眼眸了寒光四溢,從唐歡的身上掠過。

“下去。”他冷冷地說道,唐歡連忙就快步走了出去。

“啧啧,這才幾個月不見,你就成了咱西山唐氏的人了。”

唐莫寒的話音剛落,唐一行就走了進來,一臉笑意地打量着她。

樓婉君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看着唐莫寒問:“果真像唐歡姐說的那樣嚴重?”

唐莫寒正欲要搖頭,就被唐一行搶先了:“可不是嗎?這不,連我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丢出來跟他們玩兒。”

唐一行說完後,眼神還頗為得意地斜視了一眼唐莫寒。

“你年齡不是過了嗎?”樓婉君驚疑。

“你才過了呢!我只是長得比較穩重而已!”聽見她這麽一說,唐一行頓時就炸毛了。

樓婉君悄然微微撇嘴,這貨豈止是長得比較成熟?

“唐歡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不要勉強。”唐莫寒叮囑她。

“喂,到底誰才是你兄弟?剛才還跟我說,打不贏就回去關我禁閉來着?”

唐一行肢體動作誇張,一副痛心又失望的樣子。

“你是男人。”唐莫寒冷着臉,拿話噎他。

“呃……”唐一行愣住,半天沒能接話。

“開幕式雖然只是個儀式,但是你能見到大部分的參賽選手,可以去看看。”

唐莫寒看着少女輕語道,唐一行一臉不滿地在他身後做鬼臉。

“我馬上就來。”

樓婉君點點頭應下,就算是唐莫寒不說,這開幕式她也會去的。

唐莫寒點頭後,目光威脅地盯了唐一行一眼,後者乖乖地跟着他離開了樓婉君的院子。

樓婉君回到屋子裏換上了唐氏弟子的服飾後,這才帶着火翼雷龍一起出去。

只見唐府門前早早就準備好了幾輛古樸雅致的車駕,她正準備去跟其他唐氏弟子坐在一起的時,忽然就黑臉了。

“徒兒!趕緊過來,師父這車駕要舒服得多,不硌!”

只見跟在唐氏車駕後邊兒的一輛車駕體積大了不少,而且用料更是華貴。

她的四個老頑童師父正一臉笑吟吟地沖她招手,那滿臉的褶子堆在一起,上下抖動,讓她後脊的汗毛像是過電一樣倒豎了起來。

“師父,你們去湊什麽熱鬧?”她跑過去皺眉問道。

“你這孩子,什麽叫湊熱鬧?師父就不能去看比賽了?”星辰長老佯怒地盯着她,頗為傲嬌地說道。

樓婉君頭大,主要是害怕這幾個老頑童一言不合就把會場給拆了。

“這玩意兒師父給你好好保管着,保證喂得肥肥胖胖的,你只管安心比賽,師父保證不打擾你。”

胖老頭眼疾手快,早就看上了這頭火翼雷龍,只是很可惜一直沒機會和借口要過來瞅瞅。

現在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會放過?

火翼雷龍一陣掙紮,但是在見到胖老頭拿出來的新鮮寶肉時,立馬就把樓婉君這個主人給抛到了九霄雲外。

“這話可是你們說的,要是違反一次,就拿扣除一個月一次去山門跟你們學藝的機會。”

樓婉君頭大,豎着一個手指頭鄭重其事地問他們要保證。

“沒問題,徒兒你就放心吧!走吧走吧,這小玩意兒跟着我,你就放心吧。”

胖老頭連連點頭,連連擺手,一副嫌棄的樣子,然後就放下了車簾,讓車夫趕路。

樓婉君欲言又止,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但是唐府的弟子都在等她,她也沒多想就過去了。

“剛剛我們有誰答應了嗎?”

四個老頑童的車駕裏,開啓了耍無賴現場。

“反正我只答應了好好照顧這小東西。”胖老頭更是無賴,一臉的笑容,老目緊緊盯着火翼雷龍不放,見它吃完一塊又放 塊上去。

……

天空之戰名副其實,這是一座巨大的浮島。

平時這座浮島都會用陣法掩蓋起來,只有開啓天空之戰的時候才會出現。

浮島就在聖炎帝都城外,聖炎帝都分為主城和副城。

而副城不僅是天空之戰浮島的位置所在,也是平時帝都練兵時的武場。

這裏極大,有半個聖炎帝都那麽大。因為陣法的緣故,這座副城平時是看不到的。

樓婉君随着其他弟子一同下了馬車,唐莫寒則是帶着人去辦理參賽手續。

她則是跟其他弟子一樣,對這天空戰場感到十分的震撼。

巨大的浮島就像是一座小城池一樣懸浮于空,雖然現在是凜冬時節。

但是浮島上卻是綠草如茵,鮮花怒放,有瀑布垂挂,但是流水卻落不到地面,宛若一座仙城。

想要上浮島,只能徒步上去。

浮島的四個方位上分別都有一條水晶制成的階梯連接着地面,只要是通過了身份審核的人,都可以踏上這條階梯。

“啊!!!”

她正看着時,忽然就有人尖叫着從階梯上踏空落了下來,而浮島下方也早已做好了準備的。

那人摔下來後只是陷入了昏迷,沒有被摔死,但卻是很快就被侍衛給帶走了。

“這就是天梯,一旦身份不符合,就會跌落下來。”唐歡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她的身邊。

“那飛行器呢?”樓婉君詢問。

唐歡笑了笑,擡手指了指巨大浮島邊上的六座小浮島。

416 賽事開幕

“這六座小浮島上都有一位神王坐鎮,巡龍衛在賽事期間的巡邏也會增加三倍。而且,這浮島有陣法,硬闖只會驚動神王,只有腦子不靈光的人才會想着來闖。”

唐歡給她解釋,這時候唐莫寒帶着人走了過來,示意身邊的護衛将一塊特制好的牌子遞了過去。

樓婉君接了過來,這牌子的材質很特殊,有點像是琥珀一樣,牌子內部刻有她的名字,一側還有幾條暗金色的凹槽。

“這牌子代表着你的身份,每次入場都要進行登記,賽後牌子上會錄入你的比賽積分,萬萬不能丢了,否則補辦起來會很麻煩。”

唐莫寒叮囑她。

樓婉君點點頭,轉手就把牌子放進了流星镯中。

她環顧了一眼四周,見到了不少沒有資格入場的商販,她在夏州城的時候,也知道有些商販會有一些手段來蒙混入場。

“這牌子難道就沒有人能複制嗎?這要是造假了怎麽辦?”她問。

幾人緩緩走上天梯,唐一行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聲:“你以為這牌子是那麽容易就能被複制的嗎?這光是這黃魄晶就極難開采,指甲蓋那麽大一點就要千金,哪個商販會花那麽大的成本去做這種事情?”

“就算是他們能仿制出來,但牌子上的刻槽,用的是融心草的汁液,至少是百年份以上的融心草的汁液才是金色的。而而且刻槽上還有特殊的材料,這麽細算下來,這塊牌子的造價可不菲。”

“并且就算是這些都辦到了,這天梯和六位神王是擺設嗎?地面還有鐵影駒,這兩支軍隊可不是開玩笑的,領将的修為都是在神将級別,成員都是亞聖層次以上。”

唐一行擡手指了指幾處地方,笑吟吟地給她解釋,但是他眼底的笑意卻是略夾着了幾分嘲笑。

“就你話多。”

雖然樓婉君不在意這些,她也的确是不知道這些事情,被嘲笑了就嘲笑了呗。

但是唐莫寒卻是臉色有些冷,冰涼地說了一句後,猛地擡腿就把唐一行給踹了下去。

唐一行一個不察,整個人順着天梯“咚咚咚”地滾了下去。

唐氏的弟子依舊後面跟上來的其他宗門弟子見狀,都很默契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兒。

樓婉君愕然,看着滾到地面被摔了個狗吃屎的唐一行,問他:“他不會有事吧?”

“你放心吧,一行哥皮糙肉厚,沒問題的。”

唐氏的弟子中有人笑着開口。

樓婉君這才點了點頭,她目光疑惑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唐莫寒,他的脾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

唐一行在下面破口大罵,但是也不敢太放肆,又氣又惱地繼續爬天梯。

這天梯很長,但是對于他們修士和源師而言,這并不是什麽難事兒。

只是這過程中,他們倒是親眼看到了不少人跌落了下去。

“真是活該,明明超齡了還這麽不要臉!”

樓婉君聽到身後有一些弟子在竊竊私語,也弄明白了這些人掉下去的原因了。

終于登島時,島上已經有很多宗門的弟子了。

而島上還有各式各樣的“周邊”,品種齊全,花樣衆多。

她随意問了一家,價格昂貴得讓人咂舌。

同樣的東西,在帝都裏只是十幾個金幣,在這裏卻是要上百個金幣。

“這……暴利啊!”她忍不住驚嘆。

“那是肯定的,辦一場這樣的賽事,帝國要耗費多少財力,這些東西算什麽?”

有人在她身邊說道,然後毫不猶豫地将東西給買走了。

“小小,我們過去吧。”

唐歡喊她。

西山唐氏雖然主城不在帝都,但也是聖炎帝國的貴族之一,所以島上有他們獨立的住所和觀賽固定的位置。

島上吃喝的樣樣都有,只要正式比賽,其他的三個天梯就會關閉。

下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過程這一進一出,檢查的過程太繁瑣了。

而且來參賽的弟子每天都需要大量的休息時間來恢複,所以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閑逛。

所以這天空之戰對于參賽者而言,幾乎就是封閉式的。

樓婉君随着西山弟子到位置上坐下來,因為是貴族的原因,所以安排的位置很好,幾乎是獨立出來的,觀賽視野也是極好的。

漏鬥形的會場中央極大,此時的初賽五個賽區已經劃分了出來,場地都已經完全布置好了。

“那是什麽?”樓婉君疑惑,指着會場中出現的幾個圓球形的金色飛行器。

“那是記錄器,是陸府免費提供的,看到那四塊水晶屏沒有,是用來觀看賽事的。”旁邊的西山弟子給她解釋。

樓婉君擡頭一看,果然見到會場的頂端邊緣,一共有四塊極大的水晶記錄儀,加入了特殊材料煉制,完全可以實時觀賽,可以看到更多的細節。

雖然只是開幕式,但卻是很熱鬧,會場幾乎是座無虛席。

主辦方一上場,整個會場就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聽着主辦方宣讀賽程、賽規之類的。

最後才是聖炎帝君、帝後上場,頓時整個會場就沸騰了,各種尖叫歡呼不絕于耳。

“需要這麽誇張嗎?”樓婉君的耳膜都要被震聾了,連忙伸手捂住了耳朵。

直到帝君開口後,整個會場的熱情才漸漸平靜下來。

開幕儀式也沒有太複雜,帝君帝後說完話後,就是各個宗門的代表人上場走一個流程。

雖然是這樣,但卻也是很費時間。

開幕式過後,就是各個宗門的負責人帶着弟子到場地去進行抽簽,而水晶屏也會實時播放出來。

唐莫寒從座位上起身走了下去,其他弟子也跟着起身,跟在他的身邊朝場地走去。

到場地時,樓婉君看到了一邊評委會已經內定好的前二十名成員的名單。

除了她知道的那幾位之外,還真是天外之境的人占據了十個位置。

“果然如此。”唐歡盡管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等真正見到結果的時候,還是不免輕嘆了一聲。

“這也沒什麽好嘆氣的,我們可是西山唐氏的弟子!”

唐氏有弟子開口。

樓婉君默默地跟在後面沒有說話,卻是把名單上的人給記下了。

抽簽的過程很順利,沒有想象中會有人做手腳的戲碼出現,她的對手是一個小門派的弟子,這對樓婉君而言幾乎是沒有什麽懸念的。

417 請你自重

抽簽結束後,初賽要明天一早才會進行,而抽簽的名單拟出來了,在水晶屏上滾動式播放。

會場上的人也陸陸續續離開,浮島足夠大,除卻那些貴族之外,島上也是有客棧的,各種吃喝玩樂的東西一樣都不少。

“晚上他們會舉行篝火晚會,小小,你要一起來嗎?”

回到唐氏的住所後,唐歡見她站在窗子跟前看着浮島上的風景,就問了一句。

樓婉君搖了搖頭,她眼底神色變得幽深,說話語氣也有些低沉:“唐歡姐,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唐歡見她情緒不對,也能猜到是為了什麽事情,所以也就沒多說,自己就出去了。

今天她在會場上見到了楚北陌,他的傷勢看起來已經完全好了。

只是他的身邊仍舊跟着姬紫月。

樓婉君看着浮島上的優美景色,不知覺便捏緊了拳頭。

說好的解釋呢?

他就是這麽給自己解釋的嗎?

樓婉君感到很窩火,但是也無可奈何,她連他給的東西全部都還了回去。

她自嘲一笑,轉身看着房間裏的唐氏弟子都走光了,她擡手打了個禁制,然後進了四象泉中修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情緒受到了影響,修煉得并不順利。

為了避免這樣的強行修煉會走火入魔,她只好從四象泉中出來。

此時已經是夜晚了,浮島上的西面有個很大的湖泊和空地,各宗門弟子自行組織的篝火晚會就是在那個地方。

即使是相隔甚遠,她也能看到遠處火焰跳動,載歌載舞,酒香四溢。

這要是換做從前,她肯定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但是現在她對這些沒什麽興趣,她和衣而睡,躺在床上她睡得并不安穩。

“你不該再過來的,九皇子。”

唐莫寒在得知樓婉君沒有去參加篝火晚會時,他特地去帶了一些上好的烤肉過來。

哪成想在門口恰好就遇到準備推門而入的楚北陌,他想也不想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一向溫和儒雅的俊臉上浮現冷意,氣勢也十分驚人,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是從前那樣恭恭敬敬的。

楚北陌要比他略高一些,而他本身的修為就極其可怕,唐莫寒雖然也足夠優秀,但不比他這種從地獄裏爬回來的人。

單單是楚北陌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換做是常人,早就已經被壓迫得跪下了。

唐莫寒臉色微變,但他心中也仍舊震驚,他的實力已經強悍到這個地步了嗎?

“唐少主,你果然是越來越放肆了。”

楚北陌語氣幽冷地說道,他周身不斷湧現紫黑色陰冷的氣息,一下就将唐莫寒震退了。

唐莫寒只覺得他的手掌冰冷無比,完全失去了知覺。

“你明知道你現在來見她,只會影響到她,你想她走火入魔,還是在戰場上被人給殺死?”

他聲音冰冷地質問楚北陌,同時心中也很是惱火,他居然不是楚北陌的對手。

“這并不需要你來教本座。”

楚北陌冷漠地說道,半點感情都沒有。

“我只是為了小小好,你已經傷害到她了。她是很單純的女孩子,你做不到就不要來打擾她。”

唐莫寒也強勢了起來,渾身雄渾的源力爆發出來。

兩股力量就像是兩頭兇獸在對峙,形成風刃,整個廊檐的燈籠搖

第 89 章 (29)

兒就沒影兒了。

樓婉君只好抱着這幾個盒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仔細看了這四張紙條後,她嘴角不禁狠狠抽搐。

居然是昨天那四個老頭!

她還在想怎麽把那把劍給還回去呢,這四個老頭兒就迫不及待地送來了收徒的禮物。

這向來都是拜師時,徒兒給師父贈禮的,到她這居然反過來了。

樓婉君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沒打開這四個盒子看裏面裝着什麽東西就收進了流星镯中。

這幾天來參加天空之戰的各個宗族門派的弟子都基本來齊了,所以這帝都格外的熱鬧。

但是樓婉君沒心情去看這些,她需要一把稱手的法器。

那柄銀雪紫雷劍雖好,但想要得到還得拜四個老頭子為師,這要求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她換了一身裝束後,就去了聖炎帝都裏最大的黑市。

黑市裏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東西,賣家和買家彼此都是不認識的,都是蒙面交易的。

不管你買到的是真貨還是假貨,只要交易成功,就是銀貨兩訖。

要是誰想鬧事的話,組織黑市的管理者會把鬧事者狠狠收拾的。

而黑市裏的東西真假摻雜,價錢也是外面的許多倍。

但凡是來這裏的人,都是來碰運氣的,看看能不能淘到好貨。

樓婉君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黑市裏有不少的商家和小攤販。

她沒有往那些商家裏鑽,目光反倒是一直在那些小攤販上。

這裏的商家,除非是非常熟識的熟人,否則一般的顧客上去,只能是被宰。

而且這些商家裏的大部分商品都是經過精心包裝的,在裏面很難買到真正的好貨。

倒是這些小攤販裏,有可能會有一兩件漏件兒。

她有紫金魔極瞳,這是她的優勢,所以許多東西她只是看一眼就能辨別真假。

只是這樣閑逛着一個多時辰了,她沒瞧見一樣好貨,都是些很普通和常見兒的東西。

這多半也是跟這段時間帝都裏來人太多的緣故,大部分的好東西都已經被淘走了。

她不禁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時,忽然被一個小商販給拉住了。

“客官!我瞧您在這裏轉悠了有一陣子了,在下這裏有好東西,客官應當會感興趣。”

商販笑吟吟地說道,趁機拉着她到了一處小角落裏。

樓婉君心生警惕,美眸冰冷地看着他,将手給掙脫了。

“客官,您別擔心,我是看您是真的想要買好貨,這才找您的,這一般人在下也是不會找的。”

商販見她這副模樣,連忙賠笑說道。

樓婉君注意到這商販一邊走一邊在觀察四周,像是在躲避什麽人。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腳步停了下來,美眸神色十分鋒銳。

商販連忙賠笑:“客官別急,實不相瞞,我已經有兩個月沒有交租攤的錢了,這不……”

樓婉君看着他,心中衡量着他此話的真假,一面暗中做好了準備。

“到了到了,就是這兒。”

商販帶着她在黑市裏七拐八繞,總算是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小角落裏。

角落裏有座小院子,門板上布滿了青苔。

“客官請進。”

商販打開門,示意她進去。

樓婉君蹙眉,強大的源魂一瞬就釋放橫掃了整座院落,發現裏面空蕩蕩的,這才放下心走了進去。

小商販也笑呵呵地走了進去,轉身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後才拴上房門。

“你的東西呢?”樓婉君也不坐下來,而是打量着這小院子的情況。

小院子裏堆積了不少的東西,雜七雜八的,亂得有些慘不忍睹。

“客官,您稍等,馬上就來!”

小商販很高興,跑進房間裏一會兒才出來,手裏拎着一個個布包。

“您瞧瞧,這是兩個月前,我從一個大家族管家手裏買回來的好貨,只是可惜沒人識貨。我又沒錢交,就不能出去擺攤,就只好在黑市上瞅準客人。”

“可惜客人都很警惕,怕我訛詐,根本就不随我過來。今兒我運氣好,碰到了您這麽一位善心的客官。”

小商販笑吟吟地說道,然後一邊打開了布包。

樓婉君沒有接話,要是他知道自己在夏州城大開殺戒,這話還能說得出口嗎?

“您瞧瞧,我保證都是好貨。”

小商販自信十足地拍了拍胸膛,一臉的期待。

樓婉君也看到了布袋裏的東西,有幾枚源符,可惜都是假的,還有看起來像是魂器的法器,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409 古怪盒子

“小兄弟,你是在拿我尋開心嗎?”

她擡眸瞥了他一眼問。

小商販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連忙賠笑着說:“怎麽會呢?我這都是花了高價錢買回來的好貨呀!”

樓婉君見他眼神中有些驚慌之色,心中大概也能猜到了幾分。

這多半是被人給忽悠了。

“你在黑市多久了?”她詢問,目光仍舊環顧着他的這座小院子。

這座小院子裏的源力很充沛,而且她還感受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特殊氣息。

這院子裏應該是藏着好東西的。

小商販一愣,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也沒多久,客官你要相信我,我肯定不會騙你的!”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焦急。

樓婉君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放在桌子上的布袋,搖頭說:“你被騙了,這些東西都是假貨。只不過是帶去了大墓裏掩埋了一陣子,也就只能欺騙那些不會修煉的普通人。”

“這不可能!”

她的話剛落地,小商販立即就大聲否認,神情很激動。

“這是源符,即使是最低層次的源符,在市面上的價格都是不可估量的。”

“你看看你的這些源符,做得的确能夠以假亂真,但是沒什麽用。更何況你這還是替死符,一枚替死符有多珍貴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樓婉君也不惱,不疾不徐地給他解釋,一邊釋放源魂在他的院子尋找那絲絲若有似無的特殊氣息。

“這些東西只能欺騙普通人,修士和源師一眼就能看穿。”她又補充。

小商販頓時就傻眼了,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這怎麽可能?這可是我用全部家當買回來的……”

聞言,樓婉君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個商販身上沒有源力波動,他也就只是個普通人,難怪會被騙了。

“不過我還是可以花錢買你這些東西,但是我要在你院子裏找些東西。”

樓婉君垂眸看着他說道。

小商販一聽居然還有這種好事兒,當然是不會放過的。

他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她的目光很熱情:“可觀您盡管挑,只要您瞧上的,拿走就行。在下、在下只想能拿回那一千個金幣。”

“好說。”

樓婉君點頭,這一千個金幣對她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

她的源魂盡管強大,但是那絲氣息實在是太細微了,根本難以捕捉。

但是她能夠感受到這絲氣息的不尋常,所以全神貫注地搜尋。

片刻後,她擡步朝屋子走了過去,小商販連忙跟在她身後也過去。

“那裏有什麽都東西?”

屋子裏更是雜亂不堪,她擡手指了指床榻下方。

小商販不明所以,連忙趴在地上去看,見到了床底下一個布滿厚厚灰塵的長盒子,一手拉了出來。

頓時逼仄的房間裏煙塵四起,兩人連忙走到院子裏。

“給我看看。”樓婉君伸手去摸那長盒子。

“這盒子是我爹傳下來的,打也打不開,這盒子嘛也是普通,我之前也拿去過擺賣,但是沒人願意買,就一直擱置着。要不是您今兒問起來,我倒是都忘記還有這麽個玩意兒了。”

小商販一邊咳嗽一邊解釋。

樓婉君釋放源魂感受盒子裏面的東西,但是隔着這盒子,她也只能感受到那細微的氣息,再多也無法感受到了。

她不甘心,又動用了紫金魔極瞳,但居然無法看穿這個盒子。

她頓時就明白過來了,這盒子不是普通的木材做成的,而是用的特殊材料。

紫金魔極瞳有多厲害她是知道的,連這都看不透的話,只能說着東西已經很不凡了。

“這盒子我要了,你開個價。”

她說着,把盒子就放回了流星镯中,她心中如果說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

連紫金魔極瞳都看不透,而那股氣息又太強大,她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一窺究竟。

小商販被她這操作給看得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豎着手指頭說:“就、就一千個金幣。”

他也沒想到這盒子能被人看中,之前那破盒子可是無人問津的,連多看一眼的人都沒有。

樓婉君略作思索後,她看了一眼這小商販,問他:“你是想要錢,還是想要修煉?”

這小商販已經超過了最佳修煉的年紀,但她能看得出來這商販的根骨比普通人要好些。

今日他被騙,也全因他不會修煉。

一千金幣,這在那些貴族人家看來,不過是一些零碎的錢罷了,根本就不會去在乎的。

但這對于一個普通人家而言,這可以是生活半載的錢財。

商販愣了愣,有些不大明白她說的話。

“你雖然過了最佳的修煉年紀,但是你這院子裏的源力不錯,你的骨骼比尋常人要好。我可以助你打通脈絡,你也可以修煉。”

“但是你的起點太晚了,修煉會很艱辛。這個盒子我會付你五千金幣,一千金幣太少。”

她平靜地開口,這商販的處境讓她想到了前世他們一家人的落魄潦草。

“我、我還能修煉嗎?!”

小商販一聽,頓時整個人就激動了起來,雙眼冒着光。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吃些苦頭。”樓婉君點點頭。

“那我選修煉!我要修煉!我家世代單傳,祖上雖然也曾有人能修煉,但是後面也不知道出了什麽情況,修煉起來很困難,漸漸就放棄了。”

商販興奮不已,激動地給她解釋。

“這個藥劑,分三日服下,可能會很痛苦,你要是堅持不下去就放棄,另外這一千金幣也給你的,我不占人便宜。”

樓婉君摸出一只白玉瓶,裏面裝的是四象泉的泉水,又放了一代金幣在桌子上。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不知恩人能否告知貴姓,在下若是能有所成,将來也好做報答。”

小商販緊緊地握着那白玉瓶,激動得雙膝跪地,對她連連磕頭。

樓婉君沒有多說,轉身就離開了他的院子。

小商販很是高興,目送她離開後,就鎖上了院門,迫不及待就喝了一口白玉瓶裏的四象泉水。

樓婉君帶着那盒子離開了黑市,出城去找了個僻靜的山谷,這才把盒子給拿出來。

這盒子上積灰太厚,她費了半天的功夫才清洗幹淨。

盒子露出了紫檀色的盒面,細看之下還能見到這紫檀色的盒子上還有類似金線勾勒出來的祥雲,做工很精湛雅致。

410 母金之王

這盒子上并沒有鎖,但卻是沒有辦法打開。

樓婉君研究了半天,才發現這盒子是有機關的,而這機關還有些歹毒。

機關眼上暗含有毒針,要是盲目開啓,這毒針就飛射出來。

這盒子要是旁人的話,想要打開的話,的确是很困難。

但是她有紫金魔極瞳,雖然看不透盒子裏的東西,但是這看這機關還是能做到的。

她仔細研究了一會兒後,伸手按下了機關。

機關鎖彈了出來,是魯班鎖。

她因為研究十二鎖龍柱和陣域的緣故,對一些基礎的機關也是有所涉獵。

所以也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打開了這魯班鎖。

魯班鎖一打開,整個盒子內部傳來了“咔咔咔”,像是齒輪轉動的聲音。

盒子表面頓時就發生了變化,她沒有動,就看着這盒子的變化。

盒面上不斷變化,齒輪轉動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在山谷中回響得很清晰。

持續了小半刻鐘後,這盒子的變化才算是完成了。

只見這盒子依舊是紫檀色,只不過是變成了三尺長的劍盒。

咔嚓。

劍盒打開,一股熟悉的劍氣噴薄了出來,頓時牽引起山谷裏的積雪,形成一條雪龍。

樓婉君怕引起動靜,擡手就化解了那雪龍。

這時她才看到這劍盒裏的情況,整整齊齊,形狀不一的飛劍。

這些飛劍只有十來寸長,但卻都是很鋒利,即便被塵封已久,也難掩它的鋒芒。

樓婉君細數了一下,一共有十八把飛劍。

劍盒下方還有兩個盒子,她打開一看,裏面放着一堆跟綠豆大小,球狀的小黑豆。

她仔細辨認了半天,半晌後美眸中露出震驚之色。

“號稱母金之王的玄母金!”

樓婉君倒抽了一口涼氣,拿起了一顆玄母金仔細觀察,辨認再三,她确定這就是玄母金。

這種玄母金她只在古冊上看到過記載,這玩意兒只在虛空中才能尋找到,并且起碼是在億萬年的隕星上才能尋找到。

這麽小小的一粒,價值千金不止!

她震驚又興奮,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發現這些玄母金已經是被煉制過了的。

玄母金本身就很堅硬,能夠将其給煉制成這綠豆般大小,可見鑄造的此人功力深厚。

她往玄母金珠裏灌注了絲絲源力,頓時這玄母金就舒展開來,形成一朵極小的花。

而花蕊部分全是鋒利的利刺,她輕輕擡手。

這花朵就飛射出去了,釘在了一顆不大的樹幹上。

砰!

剎那間那那樹幹爆裂,整棵樹就攔腰折斷,而爆裂的豁口上木屑橫七豎八的。

這要是落在人的身上……

樓婉君心想着,腦海中自動腦補出了一副極其血腥的畫面。

只怕這連神王都扛不住,這威力也太可怕了。

她一擡手,又将那朵玄母金給收了回來。

只見顏色黯淡了許多,估計是進入了“冷卻”狀态。

樓婉君看着這滿滿兩盒的玄母金,少說也有百來顆。

如此利器,簡直可怕!

她小心翼翼地将這兩盒玄母金給收了起來,這玩意兒在緊要關頭是可以保命的。

收好玄母金後,她這才将目光落在這些飛劍上。

這些飛劍沒有劍柄,只有劍身,十來寸長的劍身,只有兩三指來寬,上面都用小篆刻着它們的名字。

看到這些飛劍,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熟悉之感。

這種感覺就有點像是昨天她握着銀雪紫雷劍的感覺,她修煉聖劍術,劍意很強。

現在這劍盒打開,她能夠感受到這些飛劍跟她之間像是産生了某種共鳴,這些飛劍對她很親切。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很早就認識這些飛劍一樣。

這種感覺太過奇怪,她擡掌稍稍釋放了些許聖劍術的劍意。

頓時這十八把飛劍嗡嗡震顫,像是很歡悅。

嗖嗖嗖!

其中的十七把飛劍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飛了出去,以她為中心,在空中不斷穿梭,頓時在山谷裏攪動出一條巨大的風龍卷。

剩下的最後一把飛劍略寬,也略長一些,并且氣息很剛猛。

它跟樓婉君之間也産生了共鳴,但是并沒有離開劍盒。

“軒轅。”

她看到了劍身上的劍名,低聲說了一句。

她擡手釋放出更多的劍意,連她周身的積雪都礦物了起來,這一片小天地變得有些陰暗。

林中的源獸被這動靜給驚到了,紛紛四散逃竄。

“我就不信控制不了你!”

樓婉君的倔勁兒犯了,她跟這把軒轅劍有共鳴,但這劍的劍意也很強,一直在抵抗她。

一人一劍之間展開了拉鋸戰,周圍的風雪愈演愈狂暴。

“收!”

片刻之後,樓婉君低喝一聲,那軒轅劍“嗡”的一聲就脫離了劍盒,飛向了高空。

在這十八把飛劍中,它顯然是這些飛劍中的領頭。

樓婉君摸了摸額頭的細汗,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看着那十八把長劍在空中排列,這每一把劍都很強,只要她運用好了,在戰場上會是非常可怕的法器。

随後她收起了這些飛劍,鎖好劍盒後,放進了流星镯中,這才回了聖炎帝都。

她在劍閣附近轉悠了一陣子,等天色暗下來之後,她把那長劍和四個盒子都放在了劍閣的門口。

雖然今天她只是得到了一個奇特的劍盒,但是這已經很不錯了。

至于稱手的武器,她就先用青銅劍,等天空之戰結束後,她再去找好劍。

騰龍戰,那必将是各國天才雲集,她一點也都不能懈怠。

做好這些後,她就安安心心地回了唐府。

“唐歡姐,有事情嗎?”

她剛到院子裏,就見到了唐歡。

“我來給你送衣服,這是我們唐氏弟子的服裝,兩天後就是天空之戰的開幕了,少主去宮裏赴宴了,我就給你送過來了。”

“謝謝了。”她點了點頭,對于唐莫寒去宮裏赴宴的事情,她并不在乎,也沒多想唐歡說這話的意思。

唐歡見她一臉的平靜,也沒有追問自己跟少主有關的事情時,她不免有些失落。

看樣子這還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樓姑娘對他們家少主不感興趣。

“那你早點休息,需要什麽東西,你只管跟我說。”

唐歡也沒再多說,叮囑她一番後就離開了。

411 是太上皇

樓婉君也沒多想,收下衣服後就把她送走了。

她打了個禁制後,轉身就帶着火翼雷龍進了寶方中。

因為擔心這火翼雷龍會破壞四象泉,所以她又加了一根鎖龍柱。

火翼雷龍被鎖龍柱給反彈回來幾次後,它就放棄了,蜷縮着身體在一邊睡覺。

樓婉君則是拿出那個劍盒,動用源魂掌控這些飛劍。

她只有兩天的時間,她對這些飛劍的掌控越熟練越好。

這麽一練習就到了天亮,樓婉君感到源魂有些疲憊時,這才停了下來。

她進四象泉中拔下一棵年份不大的藥草放進口中嚼,這藥草如果是放在外面,這樣吃只會感到生澀。

然而這經過四象泉的滋養,卻是鮮嫩多汁,很甘甜清香。

一株藥草下肚,身體上的那種疲憊之感登時就消失了。

她帶着火翼雷龍出了寶方,天邊此時恰好露出了一條細細的白線。

她盤腿坐在房頂上打坐,繼續吸收那絲絲彌足珍貴的東來紫氣。

幾縷東來紫氣吸收幹淨後,她感覺自己的精神就更加飽滿了。

她緩緩吐納,一口濁氣吐了出來,狠狠伸懶腰時,她渾身的骨骼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正當她感到渾身舒暢時,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淩厲的劍氣沖着她這個方向襲來。

她小臉一凝,柳腰一折,幾乎成九十度。

那把銀雪紫雷劍與她貼面飛過,劍氣霸道十足!

“小女娃,老夫說過給你時間考慮,你這就把劍給送回來了,這是什麽意思?”

一道洪亮雄渾的聲音從空炸響,只見四個老頭怒氣沖沖地出現。

樓婉君愕然,她看着這四個老頭,因為那道劍氣的緣故,頓時就引起了唐府護衛紛紛出動。

連唐莫寒都驚動了,他昨晚回來得很晚,才睡下沒幾個時辰。

這道劍氣如此淩厲,幾乎是要把唐府給掀了,他想不察覺都困難。

“小小,這是怎麽回事?”

唐歡也察覺動動靜,連忙就趕了過來,見到那四個老頭時,她立即就問了一句。

樓婉君看了她一眼,又将視線落在了四個老頭身上,對唐歡說道:“沒什麽事情,你讓護衛都下去吧,我能解決的。”

唐歡一臉狐疑地看着她,顯然是不大相信她這句話的。

這四個老頭來勢洶洶,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主兒,也不知道這樓姑娘是怎麽就招惹上了?

但是既然她這麽說了,唐歡也不好再多問,示意那些護衛退了下去。

唐莫寒此時已經趕過來了,見到那四個老頭時,他的眉頭皺了皺,

樓婉君怎麽會把這四個老頭給得罪了?

“小小,怎麽回事?”他擡頭看着她問。

“沒事,我能解決。”樓婉君搖搖頭,表示不用他擔心。

但是唐莫寒卻不是這麽認為的,這四個老頭放眼這大荒,無論是實力,還是背景,都沒有人敢得罪的。

“你是唐府的當家人?”

還不等唐莫寒開口呢,灰衣老者的目光就銳利地朝他看了過來。

“不知小小怎的就得罪了四位前輩?莫寒在此替她賠個不是,還望……”

“什麽得罪不得罪的?!我們要收這女娃娃為徒,她卻把拜師禮給還回來了,這是瞧不起我們幾個糟老頭子嗎?”

胖子老頭立即氣哄哄地開口,看着樓婉君的目光是又氣又惱,但是又無可奈何。

這可是他們好不容易才看中的弟子,這如何也不能放過的。

唐莫寒愕然,朝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樓婉君心底輕嘆,這四個老頭也太能搞事情了。

“你們不是說給我時間考慮嗎?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所以那些東西我不能收,我不會拜師的。”

她自由自在慣了,不想有人來約束她的生活。

“你說不收就不收?老頭子我這裏送出去的東西就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就這麽扔在外邊兒,你讓世人笑話我?!”

胖老頭性子急,一聽她致命了當地拒絕時,頓時就急了,扯着大嗓門咆哮了起來。

樓婉君黑臉,她只聽說過這賣東西有強買強賣的,還從來就沒見過這連拜師都要強迫的。

唐莫寒這總算是聽明白了,他心中也很驚愕。

這光是這四個老頭的背景,這大荒有多少人想要拜入他們門下。

但是這麽多年了,也不曾見他們收過哪一個徒弟。

這一次居然還是四個人同時要收樓婉君為徒弟,難道昨天……

他忽然想到了昨天劍閣那邊發生的異象,心中頓時就有了猜測。

只是昨天那種可怕的情況真的是她引起的嗎?

唐莫寒滿腹疑惑,但是他卻插不上話。

他很清楚自己在這幾個老頭子跟前是沒話語權的,就算是父親來了也得低着頭說話,除非是爺爺出山。

而這四個老頭簡直就是老頑童,連帝王在他們跟前說話都要弱勢三分。

唐莫寒也是一陣頭大,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麽就惹上這四個老頑童了。

這四個人在一起,要是鬧起來,連帝國都要被弄得人仰馬翻的。

“現在重新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做出正确的選擇!”

胖老頭很強勢。

樓婉君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她看得出來這四個老頭沒有惡意,她早就動手了。

“幾位前輩,能否容莫寒與小小說兩句話?”唐莫寒見她就要開口,連忙搶先說話。

“可以,要快點!你好好勸勸這小女娃!”

灰衣老者點點頭。

唐莫寒心中略松了一口氣,連忙示意樓婉君過來。

“唐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不會答應的,你就別費口舌了。”

樓婉君走了過去,以為他是要勸自己答應這四個老頭的要求,就率先開口了。

唐莫寒搖了搖頭,示意她附耳過來,在她耳畔細語了一番。

“這麽大來頭?”

樓婉君聽完後,就更下驚愕了。

“難怪連巡龍衛的統領都不怕,原來是太上皇啊。”她喃喃說道。

“四個前輩的修為都很深厚,你可以考慮考慮。他們尋徒多年,雖然看起來是強勢了一些,那是他們着急。但如果你 不願意,我可以從中協調。”

唐莫寒補充,也感到很無奈。

樓婉君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四哥老頭,雖然一個個都精神矍铄,但是兩鬓早已斑白了。

雖然修士的壽元比普通人長,但也并非是長生不老的。

“真是麻煩……”她輕嘆,她心中不免猶豫了起來。

412 我答應了

“我這個人最怕的就是麻煩,你們要我拜師,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樓婉君開口,她心中有些後悔之前為什麽要去劍閣。

那銀雪紫雷雙劍和劍盒裏的那些飛劍,就像是被她吸引了一樣,有某種特殊的共鳴。

不能說是被她吸引,而是被她釋放出來的聖劍術的劍意給吸引了。

而這幾個老頭癡迷劍術,想要收她為徒,多半也是對她的劍術感興趣。

《六源聖劍術》如此強大,這幾個老頭還能教她什麽?

“你們不能幹涉我的任何事情,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對外說,我是你們的弟子。”

她開口,頓時四個老頭面面相觑。

胖老頭有點不樂意,那對雪白跟兩把刷子的眉毛一皺:“你這小女娃真是……這多少人希望成為我們的弟子,你倒好,居然還允許對外公布?”

胖老頭原本是想要罵人的,但是又害怕這一時嘴巴上痛快了,這徒弟可就要飛走了。

“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樓婉君歪着頭看他問道,這四個老頭的氣息很雄渾,可見修為深厚。

唐莫寒原本是想要提醒她說話的态度稍稍注意一些的,但是四個老頭都沒有在意,他也不好再說。

四個老頭竊竊私語商議了片刻,最後達成了一致意見,開口的是灰衣老者。

“你說的這些不是問題,但是你既然是我們的弟子,總要有時間接受我們的教導,這個時間也好說,每個月七天。”

“這已經是最寬厚的了,小女娃你不能因為我們看中你的資質,你就得寸進尺呀。”

樓婉君看着他,心中在琢磨這個條件。

“那要是這一個月我來不了呢?”她問,她有時候要去的一些地方,時間可要不止一個月。

“那就給你記着,什麽時候有空了什麽時候就補回來!”

胖老頭生怕她反悔似的,連忙就張口吼道。

樓婉君頓時語塞,連唐莫寒都有些無語了。

這四個老頭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恨嫁女那樣,簡直讓人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唐莫寒朝他看了過去,眼神頗為無奈。

這四個老頑童,連皇室的那些皇子公主都不敢在他們面前 放肆的。

而恰好樓婉君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兒,這性格執拗得可怕, 這四個老頑童估也是頭一次這樣被碰得滿鼻子都是灰。

“小女娃,你不能說話不作數!我們幾個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收個徒弟也不容易,你還出爾反爾!”

見她遲遲沒有答應,四人中最年輕的那個老頭也有些着急了。

樓婉君長舒一口氣,這四個老頑童這架勢,她要是不答應,指不定日後還有多少麻煩呢。

“那好吧,我答應了。”

見她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時,唐莫寒有些哭笑不得。

這多少人見到這四個老頑童,的确是恨不得把自己宗門最優秀的弟子拜入門下的。

她倒好,一副被勉強的樣子。

而樓婉君也的确是被勉強的,她并不想她的所有生活和行動,都要被那些條條框框給約束。

而且,她實在是想不到這四個老頭能教她什麽?

或者可以這樣說,這大荒裏幾乎無人能教她。

論源紋,她不僅有《六藏源錄》,還有最強的觀想法門《六道天紋圖》。

論劍法,她有至強的《六源聖劍術》,還有高層次的劍法《斬天訣》。

論鍛體,她已經完成了三次蛻變,肉身之力已經是能夠媲美小神魔。

并非是她看不起人,而是她得到的這些法門武技,幾乎每一樣拿出去都是至強的。

換而言之,她的起點太高,在這個層次之上,她只能接受更強的,而不能再去接受低層次的東西。

她本身的修煉就是憑心而做的,不像是那些道統裏出來的弟子,他們都擁有較為紮實的基礎。

她想要不被人給打下來,就只能一直去接受那些最強的考驗,以此來不斷補充她自身的不足之處。

四個老頭并不介意她這樣的态度,得到她的親口回答後,這提着的一顆心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既然小小已經答應了,四位前輩能否下來說話?不然這候将軍過來,只怕是會拆了晚輩這府邸的。”

唐莫寒見此,仰着頭看着他們四人開口。

幾個老頭這才不疾不徐地從房頂上下來,老臉上神色鎮定自若,一雙銳利的老目不斷地打量着府邸的情況。

“這裏也太差了!老夫的弟子怎能住在這種源力稀薄的府邸?老夫正好有處宅子空着的,徒兒,你不如搬過去?”

一下來,灰衣老者就開始琢磨着搞事情,一雙老目閃爍着期盼的神色緊緊地盯着她。

“老十一,別以為你年紀大我就怕你了!你那點小九九別以為我不知道!”

胖老頭一定,頓時跳腳,指着他就大罵了起來。

罵完後笑眯眯地看着樓婉君:“徒兒去師父那裏,你看見沒,帝都城外的那座大山,半山腰上就有一處行宮。山色不錯,源力更充沛,還能遠離這些俗氣的人。”

“簡直胡說八道,你那地兒哪裏有我的好……”

四個老頭頓時又在院子裏開戰,吵得是不可開交,梗着脖子,扯着嗓子,簡直跟鬥雞似的。

樓婉君和唐莫寒兩人面面相觑,樓婉君是一個頭兩個大。

“你……打算怎麽處理?”唐莫寒也有些哭笑不得,這已經超出了他能處理的範圍了。

樓婉君沒回答他,而是雙手環胸,小臉神色冰涼:“我就住這兒,哪兒也不會去的。”

她這麽一吼,四

第 88 章 (28)

小友已能上四層了,不如一道去瞧瞧?”

灰衣長老對她的劍術和火翼雷龍都起了極大的興趣,笑眯眯地說着。

樓婉君微微皺眉,她看着足足有七層的劍閣問:“那五層、六層、七層是不是也還有守閣人?不如前輩叫下來,我一并挑戰了,省得來回跑。”

灰衣老者聞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着說:“以小友的實力,上五層的确可以,但這要是想要上到七層,那就不可能了。”

連店夥計聽她這麽說時,都吃了一驚。

他在劍閣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誰上七層過,就連上到六層的人都極少。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還是說那七層之上的劍是你們劍閣的鎮閣之寶,生怕被人買走?”

少女笑吟吟地反問。

灰衣老者捋着自己下巴僅剩下的那一撮山羊胡子:“小友誤會了,七層的劍沒有人能夠拿起來的,連我們劍閣自己人都不可能。至于六層嘛,收藏的都是天下名劍,每一把都價值連城。”

“而且名劍認主,恐怕也未必适合小友。倒是五層有不少能媲美名劍的,小友不妨可以選一選。”

樓婉君一聽,微微皺眉:“酬金好說,前輩不必擔憂我付不起這酬金。”

“客官誤會了,六層、七層的守閣人都是劍閣長老,修為深厚,是擔心比試會傷到姑娘。”

那店夥計一聽,就知道她誤解了長老的意思,連忙出言打圓場。

“這個不必你們擔心,我若是直接挑戰了七層的守閣人,是否就不必挑戰了六層、五層的了?”

她搖頭詢問,目光看着灰衣老者。

灰衣長老沒有猶豫就點頭了,“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是劍閣有劍閣的規矩,小友若是受傷了,劍閣可是不負責任的。”

樓婉君點頭:“不必,還請去将七層守閣人請下來。”

說着,她從流星镯中拿出了一把青銅劍。

普通的劍是承受不住她的劍氣的,既然是對戰長老,她也沒自負到掉以輕心。

404 劍意共鳴

這青銅劍是從石柱那裏帶出來的,她很少使用,因為石柱那裏涉及的秘辛太過可怕,她擔心經常使用青銅劍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但是《六源聖劍術》的劍氣太過逆天,尋常的劍是沒辦法承受的,連雲水劍都只能是勉強應付,所以她才需要尋找一把好劍。

灰衣老者見她神色如此自信時,他捋了捋下巴的那一小撮山羊胡,兩指一豎,一口如雪般锃亮,造型如波浪般的長劍從空而來。

嗡嗡。

這把長劍極美,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白雪那般,但是它很顯然不是老者的佩劍,不斷地發出震顫之聲,像是在抗拒。

“好一把美劍!”

樓婉君見到此劍時,不由得露出驚羨之色。

她被石柱訓練,浸淫劍道,因此對劍本身就有幾分直覺的。

此劍很不尋常,劍身如雪,宛若韶光,劍身修長窈窕,如一位少女般曼妙的身姿,是一把極美的長劍。

“長老……”

在一邊的店夥計見到灰衣老者居然把這般長劍給強行引了出來,不由得大驚。

但是老者的那張臉上神色卻很是期待,似乎很期待樓婉君能夠将這把劍給拿起來。

“小友,此劍名為銀雪,若你能駕馭此劍,這場比試可免,老朽允許你上七層,如何?”

灰衣老者沒有理會店夥計的驚呼,老目看着少女充滿了期待。

樓婉君看着那把銀雪,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把劍出現的時候,她心底就像是有個聲音在吶喊,似乎這把劍就是她的。

“我試試。”

她收回青銅劍,擡手去握銀雪。

嗡嗡嗡。

這下子銀雪震顫得更為劇烈了,此劍既是名為銀雪,本身就是一把極寒之劍。

随着銀雪的震顫,四周的飛雪紛紛被牽引過來,以她和長劍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大雪暴。

灰衣老者見狀,也連忙退了出去,站在一邊滿眼都是期待地看着。

樓婉君緊緊地握着銀雪晶瑩剔透如冰雕刻而成的劍柄,她能夠感受到銀雪的震顫,這不是掙紮,這是喜悅。

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那樣的喜悅,這感覺很怪異。

但是她沒有制止,而是放松了心情,逐漸釋放自己的聖劍術劍意。

嗡嗡嗡。

銀雪的劇烈震顫竟引起了風雪暴的轟鳴,嗚嗚的風聲猶如悶鼓,天空再度陰沉了下來。

而以她和銀雪為中心的上空,一朵巨大的雲團就像是一頭巨獸,形成了可怕的風團,積壓了下來,好似要把這天地吞沒。

不僅僅是灰衣老者,整個聖炎帝都的人都見到了這異象,都感到十分的驚詫。

這可怕的劍氣幾乎将整座城池的長風都吸卷走了,而風雪暴仍舊在持續,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那朵可怕的風團積壓得越來越厚,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玉盤蓋子,要從空中扣下來一樣。

店夥計和那個肌肉虬結的守閣人都驚呆了,店夥計則是冷得直哆嗦。

守閣人一身陽剛之氣,即使是這樣的凜冬,他就算是身着單衣也不會感到寒冷的。

但是他在此刻卻是感到了無盡的寒意,那種寒意從腳竄到頭,蔓延遍布全身。

這種寒意太瘆人,他的牙床都麻了。

而樓婉君卻是絲毫沒有感到寒冷,她感受到了自身那股洶澎湃的劍意。

這種感覺很神異,就好像她只需要輕輕一劍,就能随意斬滅一顆星球,滅掉一個道域。

隐隐約約間,她的劍意和銀雪産生了共鳴,她仿佛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充滿孤寂,卻又是那樣的強勢。

只一劍,就星辰黯淡,辰隕星滅,萬古山河崩裂,化作飛沙。

“小友!速速停下!”

灰衣老者原本是滿眼期待的,尤其是見到她居然跟這銀雪産生了共鳴時,他就更興奮了。

只是他沒想到樓婉君居然沉浸在了劍意領悟中不能自拔,這風雪暴愈發可怖。

那朵風雪團從天空壓了下來,幾乎擡手可觸,這要是迸發出劍意,這帝都裏必然是死傷無數的!

他驚叫一聲,一口飛劍出現,朝着樓婉君手中的銀雪迅猛攻去!

當!

一聲炸響,那口兩尺長的飛劍竟然被那洶湧的劍氣轟飛!

灰衣老者也當場踉跄後退數步,口中鮮血噴湧,臉色一陣慘白。

“強!真是太強了!”

被反噬的灰衣老者不僅沒有震怒,反倒是一臉的興奮,那一雙老目中的笑意就像是一捧菊花似的。

“長老!再不叫她停下來,巡龍衛就該過來了!”

店夥計既是驚駭又是萬分焦急,他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劍意,居然連長老的飛劍都不能靠近半分,這簡直太可怕了!

“怕什麽?!劍閣又不是賠不起!”

誰成想那灰衣老者瞪了一眼那店夥計,老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他剛才還擔心此女會被反噬,所以才想着急忙出手,但是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店夥計委屈得噤聲,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提着巨劍的十師兄。

“怕什麽,劍閣從來不懼任何人!”

十師兄那一身肌肉虬結得跟岩板似的,說話的聲音更是嗡嗡的如洪鐘似的。

店夥計無奈,只能再往後退了退。

砰!

忽然劍閣的七層傳來一聲炸響,只見一口黑紫色長劍破空而出,帶着雷光,迅猛得讓人無法察覺!

這口黑紫色的長劍一出,整個天空完全陰暗了下來,只有劍閣這裏閃爍着璀目的劍光。

劍芒、雷電交織,這裏炫目無比,同時可怕的劍氣也形成了可怕的風暴。

但凡靠近者,都會被絞殺成碎末,極其可怕。

“紫雷!”

見到那口黑紫色狀如波浪的長劍從劍閣中破出時,店夥計不由得大驚,一顆心髒狂跳了起來,雙目死死地瞪着那個風暴。

灰衣老者此時已經不是能用興奮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進入了癫狂狀态,那雙老目都要跳出來了!

“長老,巡龍衛過來了!”

店夥計震驚之餘,也發現了天空中出現了大批的巡龍衛!

灰衣老者卻是淡淡地瞄了一眼,然後吩咐拎着跟門板一樣的守閣人:“攔下,誰也不許打擾她!侵擾者,殺無赦!”

肌肉虬結得跟一頭一頭小龍似的守閣人沒有應聲,直接用行動證明,拎着門板寬的巨劍騰空而去,一劍就劈了三個巡龍衛滾了下來。

405 合二為一

“這是劍閣的私事,你們誰敢插手,休怪老朽翻臉不認人!”

灰衣老者擡頭淡淡地掃了一眼天空,那雙老目中神色犀利,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勢很可怕,聲音更是如一口悶鐘敲在那些巡龍衛的耳膜上。

有幾個巡龍衛抵擋不住這樣的源魂攻擊,當場就從龍背上滾了下來。

那些巡龍衛面面相觑,誰也不敢再靠近半分。

“将軍,您看這……”

忽然一個身着戎裝的将軍踏空而來,那一身的威勢無可匹敵,甚是駭人。

此人正是巡龍衛的大将軍,侯柏,同時也是帝都貴族侯府的嫡長子。

年少成名,沉穩睿智,修為高深,在劍法上的領悟也頗有造詣。

但他看起來卻也不過跟楚北陌的年歲是差不了多少歲的,他面色冷峻,從空踏步落下,完全不借助任何飛行的法器。

見到灰衣長老時,他的神色露出了懊惱又無奈之色。

連忙走過去抱拳:“十一爺,這……是怎麽回事?”

灰衣老者瞥了他一眼,語氣涼飕飕的:“趕緊叫你的人滾蛋,要是影響了我的劍閣傳人,老夫就宰了你!”

侯柏驚愕愣了一下,旋即嘴角露出苦笑,他是相信這老爺子做得出來的。

只是這風暴未免太吓人了,再這麽壓制下來,這帝都的陣域只怕就要啓動了。

他擡頭朝那團可怕的風暴看過去,卻是什麽也瞧不見,只能看到那洶湧澎湃的劍芒在肆虐。

他一點也不懷疑,此時誰闖進去,這下場也都只能是一個,都會被絞成肉泥。

“老爺子,您看,這風暴要是再壓下來,這帝都的陣域就要觸發了,您不會想要重新召集您那些老友來重新布置吧?”

侯柏苦笑着說道。

灰衣老者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的風暴,嘀咕道:“還真是。”

一想到布置陣域這件麻煩事兒,他就忍不住頭疼:“容我想想……”

侯柏聞言,也不再催促。

他知道就算是催了也沒用,這些個老爺子,是一個也都招惹不起的。

雖然那團風暴他是看不清楚裏面是何人,但是仍舊對這樣的劍意感到很可怕。

他也注意到了劍閣的七層破了,很顯然劍閣一直以來無人能駕馭的那把寶劍今天得到了跟它有共鳴的主人了。

“老灰!這是怎麽回事?!”

還不等他說服這灰衣老者呢,就聽見遠處傳來了雄渾的聲音,只見三個年紀相仿的老頭匆匆趕來。

見到眼前這異象時,幾個老頭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興奮的目光,更是大笑了起來!

得,這一個都解決不了,還又來了仨兒,他這巡龍衛大将軍的位置怕是要坐不住了。

“幾位老爺子,這……能挪個地兒嗎?再這樣下去,帝都就要沒了。”

侯柏苦着一張臉,硬着頭皮說道。

“你個小娃娃懂什麽?!一邊兒去!”

其中一個老爺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袖袍一揮,逼得侯柏後退了十來步。

果然……

侯柏有些欲哭無淚,他恨不得撥開那風雪團一探究竟,到底是誰在這裏給他找的麻煩?!

只是這風雪暴愈發厲害,那團巨大的雲層中還夾着雷光,不斷閃爍,甚是駭人。

樓婉君只覺得她自己現在就像是一把積蓄了無窮力量的劍,在等待着出鞘!

少女墨發飛揚,衣袍獵獵,手中兩把長劍形成鮮明對比。

左風雪,右雷暴。

她的眼眸剎那間也覆上了紫金色,周身不斷有神異的源紋在閃爍,宛若一尊小神魔臨世。

她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那團如一只巨眼的風雷暴,足尖猛地一蹬!

只見她身形如電,迅猛無比,沖着那只巨眼而去!

她的身後拖着長長的雷暴,速度過快,以肉眼之力無法看清她是何人!

她沖進巨眼中後,四周的風雪暴就消失了,天空也逐漸明朗了起來。

那只巨眼随着少女的闖入,也逐漸沒入了天空,不再往下積壓。

“追!”

幾個老爺子見狀,一個兩個的立即就追了過去。

侯柏看着被這風雪暴弄得滿地狼藉的街道,心底輕嘆了一聲,他瞥了一眼明朗的天空,擡手示意巡龍衛散去。

這要是一般的事情,這巡龍衛解決起來并不困難,唯獨這劍閣是沒辦法的。

這幾個老爺子身份不僅尊貴,修為也深厚,這脾氣還古怪得很,誰敢招惹就等着倒黴吧。

他看着那些滿臉驚駭的行人,無奈地苦笑了一聲,也回去彙報去了。

這樣大的動靜,他總是要去彙報的,不然這可就是巡龍衛的失職了。

而天空之上,樓婉君闖入那只巨眼中後,那只巨眼就将她給包裹了起來,沒入了雲層中。

她此時就在巨眼形成的雷球中,無數的雷電在她身上肆虐,衣服早就破敗不堪了,勉強能遮體。

她看着眼前的兩把劍,她體內有如巨浪般的力量在翻湧,她持劍一劍就破開了這雷球,身形從空中急速掠過。

在一處荒山上,她周身雷電滾滾,手中兩把長劍緊握,她只憑着自己的心意行動,竟将兩把長劍合并為一。

劍尖一尺以下的劍身仍舊是波浪狀,只是這劍身卻是一般晶瑩剔透,宛若美玉鑄成,冰寒無比。

另一半則是黑紫色,缭繞着紫銀色的雷光。

她握着這長劍,周身劍氣飄蕩,只是随意一劍劈斬,荒山遠處的數座山峰竟被切了下來。

積壓在山峰上的白雪紛紛揚揚,宛若下了一場漫天大雪。

得到釋放後,她體內洶湧的力量才逐漸平複了下來,那一身可怕的劍氣也轉瞬消失,但是那把劍上傳出來的可怕劍意卻是絲毫不減。

幾個老爺子一路追了過來,見到她手中那把合二為一的長劍時,都不由得齊刷刷瞪圓了老目!

“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兒!好!好!真是太好了!”

灰衣老者搶先一步朝她走過去,一邊哈哈大笑着說道。

“老十一,你太不地道!什麽叫做你看中的徒兒?!”

其他三位老爺子也反應了過來,一邊罵着,一邊也追了過去。

樓婉君聽見了他們說話的聲音,回頭一看就見到四個精神矍铄的老爺子走了過來。

她察覺身上的涼意,連忙從流星镯中扯了一件披風穿上,目光注視着這幾個老者。

406 拜我為師

“此劍不錯,不知前輩怎麽出售?”

樓婉君詢問,她把手中合二為一的長劍遞了過去,姿态很謙卑。

她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強烈的劍意,這遠比她當初在石柱那裏爆發出來的更可怕。

只是這麽一瞬間的功夫,她确認自己的劍法已經得到了升華。

這足以證明這把長劍跟她是有緣的。

灰衣老者沒有接過長劍,而是推了回去,老臉上笑容滿面:“這把劍我不出售,做老夫的弟子,這把劍就送與你!”

他笑眯眯地看着樓婉君,就像是看着一塊璞玉那樣,心頭更是喜滋滋的。

他這麽多年就琢磨這劍道,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呀!

“什麽你的弟子?!劍閣是你一個人嘛?”

聽見灰衣長老這麽說,另外三個長老登時就不敢了,一個個瞪眼吹胡子地盯着灰衣老者,說話也是氣沖沖的,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樓婉君愣了愣,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這太熱情,她扛不住啊。

“女娃娃,你拜我為師,只要你想要的,老頭子都給你弄來!你別被這老頭給忽悠了!”

身材略胖,有幾分彌勒佛像的老爺子開口,聲音也嗡嗡的如洪鐘,中氣十足,可見修為之高深。

“滾!一邊兒去!你倆還能要點老臉嗎?要我說,既然女娃子的劍道如此了得,就該拜我為師,我的驚雷劍跟她的劍法正好差不多!”

另一個略年輕的老頭開口,語氣中滿是自信。

“滾!你才不要臉!”灰衣老者和胖老頭齊刷刷地怼他。

“怎麽?人是我先發現的,我還不能有優先權了?!有本事來打一架!誰贏了誰說了算!”

灰衣老者說着說着就撸起了手上的袖子,那口長劍又出現了,準備要動手的意思。

“放狗屁!打就打!我還怕了你不成?!”胖老頭也是個火爆的脾氣,說着也撸起了袖子,準備大幹一架。

略年輕一點的那個老頭也加入其中,三人氣勢一起,四周的風雪就像是雪崩似的,把樓婉君給吓了一跳。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不安地看着這四個老頭,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雖然有些舍不得。

但是這要是這幾個老頭一起為難她,搞不好她得受罪。

所以,這劍……還是不要的好。

尤其是這劍能跟她聖劍術的劍意産生共鳴,這太可怕了。

“幾位長老……既然得到此劍是這樣的條件,恕晚輩叨擾了,此劍奉還。”

她擠出笑容說道,小心翼翼地把劍放在從一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的老者,轉身作勢就準備溜走。

“女娃子,你跑什麽?等我們打一架,誰贏了你就拜誰為師就好了!”

胖老頭氣哄哄地說道,目光卻是盯緊了眼前的兩個老頭。

樓婉君回頭“嘿嘿”一笑,連忙擺手:“不必了不必了,我沒打算拜師。”

“那不行!這劍跟你有緣,你一定要拜師!”

略年輕一點的老頭一擡手,她的雙腿如同灌了鉛水似的,擡都擡不起來了。

“我……”

她嘴角抽抽,她還真是沒見過這種強行拜師的。

這幾個老頭的修為看起來都十分不錯的,怎麽這性格就這樣古怪呢?

“吵什麽吵?要我說,直接拜我們幾個做師父就可以了!”

一直沒說話的老頭忽然開口,聲音洪亮,震得她鼓膜嗡嗡地響,差點就炸了。

樓婉君一聽,腳上一軟,差點就栽下去了。

“對啊!”

“沒錯!”

“這是個好辦法!”

三人猛地就拍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樓婉君哭笑不得,這是個屁的好辦法,她只想現在把腿就跑!

她這無拘無束自在慣了的,這忽然間要她拜師,這不是在為難她嘛?

而且還是一下子就四個師父,這是要把她按在地上使勁摩擦嗎?

“女娃子你覺得怎麽樣?”話很少的老頭問她。

“這個……不怎麽樣……”

她縮着脖子,聲如蚊吟地回答。

不是她太慫,而是這幾個老頭的氣勢太吓人了。

她再能耐,也不可能一口氣幹得過這四個老頭的。

“不行!你一定要答應!我們都等了這麽多年,誰讓你是第一個能拿得起來銀雪紫雷的人呢!”

胖老頭看着慈眉善目的,但卻是最不講理的。

她的話剛出口,就被他無情地拒絕了。

樓婉君哭笑不得,那還問她同不同意有個毛用啊?

“你們可以假裝沒看見。”她苦笑着說道。

“我們又不瞎!”除了話很少的老頭之外,其餘三個老頭異口同聲地怼她。

“這樣吧,看你的樣子也是來參加賽事的。我們幾個老頭也不逼你,這把劍既然跟你有緣,自然是非你莫屬。”

話很少的老頭又開口,把劍又遞給了她。

“等賽事結束後,你再考慮給我們幾個老頭答複如何?”

他繼而又說,樓婉君一聽,這心頭微微一動,這倒是眼下先脫身的好辦法。

“好!”她一口就應下了,接過長劍,就像是身後有鬼追着一樣,一溜煙兒就沒影兒了。

“你幹什麽?!就這樣把人給放跑了?”胖老頭反應過來後,立即就炸毛了。

精瘦話很少的老頭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們這又是打又是搶的,那是個女孩子,哪裏經得起你們吓唬?”

“還有她的天賦那樣高,還會缺師父嗎?現在是我們求着人家拜師,一點見面禮都沒準備好,像話嗎?是我我都不願意拜師。”

老頭冷哼,然後腳步一踏,整個人就出現在了數百丈之外,遠處還傳來了他洪亮的聲音:“老夫先走一步,禮物不備好,還想收徒,你們幾個做夢吧!”

“這個老賊!”

灰衣老者三人一聽,頓感十分有道理,又見他搶先一步後,當即大罵,立即也跟了上去。

樓婉君折返回到聖炎,沒了剛才的那只巨眼,她只能從城外進去,但是她身上沒帶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不得不讓唐莫寒來接她。

“你怎麽出城去了?”唐莫寒見到她被侍衛押在一邊,遞給她的文牒後,才詢問她。

樓婉君心虛,慌忙扯了個借口就搪塞了過去。

就在兩人準備回唐府時,就聽見了四周侍衛的低喝,遠處傳來了清脆悠揚的鈴铛聲。

407 天外入城

兩人腳步一頓,循聲望去。

只見城外來了一隊人,座駕是由四頭銀色望天犼拉着,氣勢威凜。

單單是那四頭銀色望天犼的氣勢就足以讓尋常人吓破了膽兒,而且那華美龐大如一座可以移動的小型城堡的車駕中散發着若有似無的強者氣息。

這氣息至少是在尊者層次的,此車駕一出現,守城的侍衛立即就疏散了堵在城門前的百姓。

連樓婉君和唐莫寒都被攔在了一邊,顯然來人的身份比西山唐氏的還要大,否則這些侍衛哪裏敢如此?

“裕親王來了!”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整條街的行人就好似被控制了一樣,齊刷刷地就讓出了一條道路出來。

樓婉君順着衆人的視線看了過去,見到了騎着一頭威風凜凜的銀翼赤面虎。

這頭銀翼赤面虎的已是到了神王層次的修為,加上作為源獸本就有天生的氣勢,它只是這樣出現,就已經讓許多的普通人感到膽寒了。

裕親王一身王爺錦衣蟒袍,他修為深厚,那一身的氣勢更是讓人不敢直視。

“能夠讓裕親王來親自迎接的人,只怕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

樓婉君嘀咕,唐莫寒在一側看着那架由銀色望天犼拉着的車駕,眼底露出了沉思之色。

“天外之境。”片刻後他才确認了來人的身份。

樓婉君聞言,更是吃了一驚。

“原來是他們。”

她小聲嘀咕,這天外之境的排場之大,早就吸引了許多人觀看。

這銀色望天犼擁有一半兇獸犼的血統,屬于犼的後裔。

這種兇獸殘暴狂躁,并且數量稀少,但是這天外之境居然用來拉車,可見其實力雄厚。

否則,誰敢用這擁有兇獸血統的源獸來拉車?

“看樣子聖炎皇室對這天外之境的來人很重視,居然讓裕親王來親自迎接。”

等車馬走遠後,樓婉君才開口說道。

“先回府吧。”

唐莫寒開口,他那張一向溫文爾雅的臉龐上神色略有幾分凝重。

這天外之境實力強橫,這倒是不假。

但能讓皇室如此鄭重對待的,實在是有些過于古怪了。

天外之境之所以能夠在域外一直過着獨霸一方的安穩生活,是因為他們部族所處的地勢。

還有就是這些年各國都相安無事,誰都不願意開戰。

但是聖炎這一次忽然對天外之境如此寬厚,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樓婉君沒有多說什麽,準備跟着他回去時,想到那條火翼雷龍還在劍閣,就找了個借口去把龍給帶了回來。

而劍閣這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座聖炎帝都,尤其是剛才引起的異象,很快就成了帝都衆人茶餘飯後談論的事情了。

但是好在她剛才在用銀雪和紫雷劍的時候,那些暴風雪太大,外人也沒辦法看清她的真容,否則她還真就是要暴露了。

她并不想擁有太多的公敵,至少現在是不可以的。

一個裕親王加上一個姬府,還有一個源宗和慕府。

随便扯出哪一個,都不是尋常人能夠抗衡的。

回到唐府後,她也沒跟唐莫寒解釋太多,用過晚飯後,她就進了寶方中。

那把合二為一的銀雪紫雷劍從她掌中脫手而出,嗡嗡地震鳴着,像是很歡快。

樓婉君一擡手,那劍就穩穩地落在她掌中。

她兩指并攏摸着劍身,即便沒有劍氣的籠罩,此劍上的冰寒和雷電之力也仍舊很驚人。

這是一把絕世好劍。

好劍難得,更何況是能夠跟她産生共鳴的好劍。

只是這好劍她得尋機會還回去,一想到那四個老頭,她就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噤。

她自由自在習慣了,本就不喜歡約束,而且她身上牽涉的秘辛太多。

這行走江湖,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想讓自己身處在太多危險的地方。

而且那四個老頭一看就來頭不小,尤其是那個灰衣老者,連巡龍衛的将領都被訓斥得一愣一愣的,半個字都不敢吭聲。

她這要真是拜他們為師了,這往後的日子是可以預見的。

她找來布匹,把劍給包好,打算找機會還回去。

然後她帶着火翼雷龍還有那兩顆“鹿蛋”進了四象泉中,一進來她就感覺渾身舒暢無比,發現四象泉的顏色又深了一些,四周的各種藥草生命力很旺盛。

還有之前采摘下來的大藥根莖居然又冒出了新芽,這就意味着只要她合理分配後,這些大藥她是取之不竭的。

火翼雷龍見到那四象泉時,極為興奮,一個猛紮就跳了進去。

樓婉君連阻止都來不及,但是這小東西剛進去幾秒鐘就跳出來了,張口不是火就是雷電。

她怕會毀了這些大藥,連忙就把它給拎了出來,還不忘把那兩顆蛋也帶了出來。

“你想什麽呢?你自身有缺陷,能把你給孵出來就不錯了,你可不能跟那些龍族相比,得循序漸進。”

見火翼雷龍噴吐了一陣子後,她才摸着它的腦袋說道。

火翼雷龍張口叫喊着,像是委屈又沮喪至極。

她正安慰着,唐歡在外面就敲了她的房門。

“唐歡姐。”

“這是西山送回來的,你父母兄長已經到了西山了。到了那邊,沒有人敢會去找麻煩的,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唐歡把一封書信遞給了她,笑盈盈地說道。

樓婉君臉上露出喜色,心底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立即就拆開了書信仔細閱覽。

這是大哥的字跡,她當然是認得的。

“你有沒有什麽東西要帶給他們的?這兩天西山的貨運飛船會回去。”

唐歡又問了她一句。

樓婉君一想,她點了點頭說:“是有一些,但是我得準備準備。”

“那好,你準備好之後來找我就可以了。我聽說天外之境的人今天入城了,這一屆的天空之戰一定會很激烈。我知道小小你的實力很不錯,這一次就多多拜托你了。”

“西山這麽多年一直都只是游走在二三線的城池,各國帝都的商業從未染指。但是西山這兩年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們必須進駐各國的帝都。”

唐歡頓了頓,臉上露出擔憂,語氣近乎祈求。

樓婉君愣了一下,随後點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的,但至于成敗,這個我也不敢保證。”

唐莫寒幫了她很多,現在她的父母和大哥又都在人家的庇護下,這個忙她沒有理由不幫的。

408 閑逛黑市

送走唐歡後,她關門又進了四象泉中。

這些藥草,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否則她是不會出售的。

這裏的藥草有很多種類,尤其是部分大藥對源魂的滋養更是不錯,給父親和大哥服用是最好的。

她精心挑選了兩株滋養源魂的藥草,然後又挑選了一株滋養肉身的藥草,最後挑選了兩株年份差不多的。

用盒子裝好後,分別打了源紋禁制,這樣确保藥草的活性。

她又标記了藥草是給誰的,最後摸出一個源戒,把這些藥草給放了進去。

處理好藥草後,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兩顆“鹿蛋”上。

她現在要養着這頭火翼雷龍,小毛球和小和尚出去了,這要是回來,她還得養着。

這兩顆“鹿蛋”裏也不知道孵化出來的會是什麽生靈,她養這麽多,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想了想,她把這兩顆“鹿蛋”也放了進去,又寫了一份家書。

第二天,她早起打坐冥想過後就去找了唐歡,把源戒給了她。

唐歡立即就下去照辦了,樓婉君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唐府裏的小厮就抱着好幾個盒子匆匆進來。

“小小姑娘!”小厮喊她。

樓婉君腳步一頓,回頭疑惑地看着他問:“有事情嗎?”

小厮微微喘着氣說:“這些……都是你的。”

看着那四個盒子,樓婉君蹙眉:“我沒有買東西,這邊也沒有什麽朋友,會不會是弄錯了?”

在這聖炎帝都裏,她沒什麽朋友,倒是有一堆的仇家。

“不會的不會的!這就是你的。”

小厮搖頭,把盒子塞到了她懷裏,又把四張紙條拿了出來:“你仔細看看,會不會你記錯了?”

小厮說完,一溜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