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8 章 二回合,還是古月華勝

當這些事情傳到謝煜耳朵裏之時,他簡直要氣炸了:“古月華這個妖女,實在是可惡!居然連姑母的面子也不給!”

“公子也不能這麽說。”如霜在一旁插嘴道:“至少表面上她一絲錯處都沒有,皇後娘娘派去的那個嬷嬷伸腳踢她,被她的人暗中算計,吃了暗虧,這些,都是不能拿到臺面上去說的,若是皇後娘娘真的揪住此事不放,太後娘娘就該插手了。”

謝煜聽了這話,臉色陰沉的能淌出墨汁來;“你說的不錯!現在就連姑母也不能将她怎麽樣!這個女人,竟然比她的大哥還要難纏!”

“公子無須妄自菲薄。”如月在一旁緩緩說道:“古世子不是古小姐,這兩個人不能混為一談,公子是男子,您知道古世子的弱點是什麽,因此才能無往不利,而對于古二小姐,咱們了解的還是不多,也不清楚她的軟肋到底是什麽,所以才會有無從下手之感,請公子放心,這樣的局面不會持續太久的。”

“沒錯!經過這一場場的較量,對于這位古二小姐,我已經越來越不敢輕視了!’”謝煜說着,轉過頭去瞧了如霜一眼,沉聲道:“要不是你說先出手,本公子也不會有這麽多的挫敗感!”

“公子……”如霜聽了這話,當即低下頭去。

如月連忙幫腔道:“公子,這事兒不能怪如霜,畢竟通過這幾件事情,咱們對古二小姐已經很了解了,有弊端,也有收貨,公子不能只看不好的一面啊!”

“你說的不錯,是我考慮的狹隘了。”謝煜聽了這話,想了想,道。

如霜登時松了一口氣,卻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公子,咱們還繼續麽?”

“當然繼續!”謝煜聽了這話,兩道纖細的眉毛一挑,朗聲道:“我若不繼續,古月華那個賤人還以為我怕了她不成?”

如霜當即住了口,她怕說下去,到時候謝煜失敗了的話,又要怪罪在她的身上。

接下來,謝煜又不痛不癢的對付了古月華幾次,但是每一次都被她輕輕松松的躲了過去,這使得謝煜一提到古月華便是咬牙切齒。

很快,時間一晃而過,任佳穎與趙钰成婚的日子便來臨了。土共尤扛。

彼時古月彤的身孕已經有九個多月,是真正的快要臨盆了,這樣的熱鬧場景她自然是不能夠參加,但是對于任佳穎,她是真的很欣賞,在成婚的前一天,她派了自己身邊的親信專門為任佳穎送去了好幾樣貴重的添妝之禮。

旁的女子送的東西都是珠寶首飾一類的,但古月彤竟然命幾十個繡娘日夜加工,繡出一面足有一丈寬的大屏風來,上頭繡的是大元朝最著名的畫家元晨所畫的牡丹,取意花開富貴,雙喜臨門之意,無論是做工還是材料,都是一等一的好,光這一面屏風,至少要值好幾萬兩銀子。

除此之外,她還命人打造了一套全羊脂白玉的首飾,并一些珍惜古玩裝在一個鑲嵌了瑪瑙珠玉的盒子裏,一并送到了任家去,當時便造成了一場大的轟動。

這京城裏還沒誰有過這樣的大手筆,太子妃當真是開天辟地頭一份!

當這些東西送到任家之時,無論是任佳穎,還是任家衆人,人人臉上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來。

任太師認真的将那些個東西上下打量幾遍,轉過頭去瞧了自家孫女一眼,詫異問道:“穎兒,你與太子妃的關系很要好?”

任家衆人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三皇子與太子妃廉親王結盟之事,除了任佳穎。

“祖父,孫女只見了太子妃一面而已,但卻相談甚歡,孫女大膽猜測,太子妃應該是看在她妹妹的面子上才給孫女送來這麽多東西的。”

“這不可能!”人老爺第一個出聲反駁道:“太子妃若真的是看在自家妹子的份上給你送添妝之禮,那也絕對不會送這麽貴重的東西!這樣一來,任二小姐要送多貴重的禮物才能與自家姐姐持平?依我看,她分明是在搶自家妹子的風頭!”

任佳穎聽了這話,當即沉默了下來,對于古月彤的用意,她實在是猜不透。

就在這時,任太師忽然擺擺手道:“好了好了!這有什麽好争論的?甭管太子妃送這些東西過來是什麽意思,但總之絕對不會是惡意吧?”

這一點,府中衆人到是沒有其他異議。

任太師轉過頭來瞧了一眼自家孫女,聲音和藹道:“佳穎,這些東西既然送來了,你就收下,趕明兒個等太子妃誕下麟兒,咱們家再送一份厚重的賀禮也就行了,你不要往心裏面去,任家那位二小姐的添妝恐怕也快送來了,你快回屋等着去!”

“是,祖父!”任佳穎當即應了一聲,然後福了福身,轉身退下。

任老爺見女兒走了,當即忍不住問道:“爹!您當真以為太子妃是一番好意?為什麽我總是覺得這其中有一股陰謀呢?畢竟咱們佳穎是嫁給三皇子,咱家以後與太子就是對立面啊!”

任太師聽了這話,轉頭淡淡瞧了自己兒子一眼,沉聲道:“你考慮的實在是太多了!這事兒絕對不會是什麽壞事,三皇子怎麽了?只要不站隊,咱們任家還會百年無憂!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別好高骛遠的!”

“知道了!爹!”任老爺聽了這話,相當的不高興,但又無力反駁自己的父親,于是便點頭答應了。

錦安候府。

古月華手中捧着一個精雕玉琢的盒子,轉頭瞧了琥珀一眼,問道:“太子妃真的給佳穎送了好大一面屏風?”

“還不止呢!”琥珀繪聲繪色道:“除了這個,還有一套上等白玉雕刻的首飾,聽說也很不俗,小姐,如此的對比之下,咱們送過去的添妝之禮也不能輕啊!”

“這個我知道。”古月華聽了這話,沉聲道:“這你不說我都明白的,佳穎與我關系深厚,我自當送她一份厚禮,只是卻不能壓過太子妃。”

“這個自然!不然太子妃心裏面就該不舒服了。”琥珀點點頭道:“但她才與任小姐見了一面,怎麽可能有深厚的友情?”

第535 當街攔路

古月華聞言,當即笑了笑,道:“如果我們成功,任佳穎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她此刻這麽做,分明就是想要拉攏佳穎的意思。這沒什麽好奇怪的。人之常情罷了。”

琥珀聽了當即點點頭,卻又笑着問道:“小姐,那咱們應該送任小姐什麽添妝之禮好?”

“就按着先前的準備去做。不用多加。“古月華沉聲道。

一旁的琉璃忍不住勸道:“小姐,只是一套您親自設計的首飾,會不會太單薄了一些?任家那些長輩,肯定會将您送的東西與太子妃相提并論的。”

“随他們去!”古月華不甚在意道:“我的東西都是自己親自設計的,那裏面包含了我不少的心血,佳穎會明白的。”說着頓了頓道:“你們與其操心這個,倒不如操心一下如何防備謝煜,他好幾天未曾動作了,八成是想趁着今日耍什麽陰謀。”

琥珀聽了這話,面色當即一沉,低頭仔細的思索起來。

古月華說完了這句話,自己卻很淡定,她将手裏那個精致的盒子打開。露出了裏面放着的一整套瑰麗奪目的首飾。這裏面每一樣東西都是她親自設計的,獨一無二。

想了想,她又道:“琉璃,你去庫房裏,将我母親留給我的那套白玉棋盤拿來。”

“小姐,你要送那個?”琉璃聽了這話,眼睛當即睜大了:“那是夫人留給小姐您最貴重的一樣東西了!”至少也值兩萬裏銀子。

古月華聞言不甚在意的笑笑,道:“佳穎是愛棋之人,這棋盤送給她才是相得益彰。不然在我這裏就只能蒙塵了,去吧!”

琉璃聽了這話,依依不舍的瞧了古月華一眼,嘆息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不一會兒。琉璃帶着幾個小厮,将那個白玉棋盤小心翼翼的搬了進來。

古月華打開來,仔細的撫摸着那一顆顆打磨的圓潤無比的棋子,半天沒有說話。

琥珀看出了她的心事,不由的開口問道:“小姐,你可是擔心在送過去的途中遇到謝煜,這棋盤會被毀掉?”

“不錯!”古月華聞言,點點頭道:“這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要是被他給破壞了,那就實在太可惡了!”

琉璃則是忍不住勸道:“小姐,要不就別選這個了吧?太容易碎了,選個不容易壞的,也就不怕了。”

“那也不行。”古月華淡然道:“成婚可是一個人一輩子的大事,今日不送。日後就沒這個機會了。”說着,嘴角咧起一個笑容來道:“我有法子了。”

“什麽法子?”琥珀忙問。

古月華瞧她一眼,道:“你去派人通知趙钰,讓他幫我送過去。”

琥珀聞言,面色登時一僵:“小姐,這恐怕不太好吧?哪有給人送添妝,指使人家未婚夫去的!萬一任家人産生誤會了可怎麽辦?”土共尤巴。

古月華聽了,想了想道:”你顧慮的沒錯,就算佳穎不介意這些,可是任家其他人會怎麽想?但凡有一個人心中不快,就會産生不少龌龊,還是算了,我們自己送過去吧!“

“那小姐,萬一路上真的遇見了謝煜那個變态怎麽辦?”琥珀再次開口道。眼神裏滿是擔憂。

古月華擡眸瞧了她一眼,無奈嘆息道:“請趙钰不對,不請他也不對。琥珀你到底想說什麽?”

“小姐,要不,奴婢親自幫您将東西送過去如何?”琥珀擡眸小心翼翼的瞧了古月華一眼道:“想必任小姐不會怪罪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擡眸無奈瞧她一眼道:“這樣做豈非沒有誠意?”

“可是小姐您安全第一啊!”琥珀聞言當即叫了起來:“王爺說了,屬下的任務就是保護您的安全……”

古月華聽了這話,擡眸瞧了她一眼道:“閉門不出也不是辦法,謝煜一定會嘲笑我們膽小如?,他不僅不會停止,反而變本加厲的折磨我,琥珀,你想到這個後果了麽?”

“小姐,你說的倒也有這個可能性,可是……就不能等王爺回來麽?”琥珀聲若蚊吶。

古月華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嘆息道:“你的意思是,王爺不在的日子裏,我就做縮頭烏龜?這根本就不是我古月華的作風!他謝煜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花花公子,難道我還真的怕了他不成?”

琥珀聽了這話,心中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小姐被她一直的勸說給弄的不耐煩了!她再不敢開口勸說了,只問道:“小姐,那屬下現在就安排人将棋盤裝好,備好馬車出發?”

古月華擡眸瞧了瞧外頭的天色,點點頭道:“好。”

琥珀見她再沒有別的吩咐,咬咬牙退下去了。

古月華面色平靜的喊過琉璃,命她去挑選一件喜慶一點的衣裳來,準備更衣出門。在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以後,她從容的起身被幾個丫鬟扶着出了府。

當侯府的馬車出發去任家之時,謝煜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好啊!爺等了這麽久,獵物終于出籠了!”謝煜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從榻上起身道:“來人!為爺更衣,爺要出門!”

“是!公子!”如霜應了一聲,轉過身去妖妖嬈嬈的捧了外袍來為謝煜慢慢的穿上。

聞着她身上如蘭似馨的味道,謝煜深深的吸了一口,忍不住開口問道:“霜兒美人兒,你今日用了什麽香粉?怎麽這麽好聞?”

“公子,不過是普通的香粉罷了。”如霜笑眯眯道:“是如月姐姐給奴婢的。”一邊說,一邊伸手拿過梳妝臺上的玉冠,穩穩的給謝煜帶在頭上。

謝煜聞言,當即挑眉望了如月一眼,贊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等本事?怎麽不孝敬些給公子?”

如月聽了這話,慌忙跪下來神色惶恐道:“公子,奴婢研究的不過是些女兒香罷了,若是給公子用,勢必會讓人覺得公子女裏女氣的,沒有一絲男子漢氣魄,為了您着想,奴婢才沒有給您的。”

“說的也是!”謝煜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道:“本公子可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才不用這些女孩兒家的東西!你起來吧!”說着,再也不瞧如月一眼,轉身昂首大步走了出去。

如霜連忙跟上,但是在走到門邊之時,卻又轉過頭來目光幽幽的瞧了如月一眼。

如月面色平靜的從地上站起身來随後跟了出去。

很快,謝煜一行人也坐上馬車,橫沖直撞的往任家的方向趕去,為了要在半路上攔截住古月華,謝煜一路上不停的催促車夫趕快點,但是路面一有颠簸,他便大聲斥責,弄的車夫是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

“這王禾是怎麽趕路的?本公子叫他快,他偏慢,本公子叫他慢,他偏快!回頭就解雇了他!”

随着謝煜一聲斥責,馬車猛的一下子停了下來。

謝煜淬不及防,一張自認為天下以第一帥的俊臉一下子狠狠的撞在了馬車壁上!

“王禾!你是想死了麽?”謝煜慘叫一聲,将自己的臉從車壁上擡起,回過頭來對着門外的馬車府狠狠的破口大罵起來,一旁坐着的如霜與如月看他氣成這樣,沒一個敢開口的。

“公子,前頭不遠處便是錦安候府的馬車……”王禾的聲音戰戰兢兢的從外頭傳了進來。

謝煜的咒罵聲一下子便停了下來,他顧不得臉上的疼痛,猛的一下子便将馬車簾子掀起,伸着脖子往外瞧去。

果然前面不遠處的大街上,有着錦安候府标記的兩輛馬車不急不緩的朝着這邊行駛了過來。

謝煜眼中當即露出一絲精光來,忙大聲對着王禾吩咐道:“快!快駕馬車過去撞死她們!給本公子狠狠的撞!”

“公子!這樣子的話,咱們也不會幸免于難的!”如月聞言一把抓住謝煜的胳膊道:“公子,你要三思啊!”

謝煜聞言立刻想起了自己腦袋上撞的大包,顯見得這股子疼痛在他這個養尊處優的花花大公子眼裏是難以忍受的事情,聞言立刻改變了主意:“那咱們出府之時就沒再帶別的馬車麽?”

“沒有啊!公子!”如月當即答道。

謝煜聞言眉頭一皺,道:“罷了,把馬車停下,本公子下車!”

“公子,馬車已經停下了……”王禾弱弱道。

謝煜眉頭一挑,也不用如月如霜攙扶,自己猛的一下子便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公子!”如霜立刻掩面驚呼!

謝煜回過頭來沖着她招招手道:“噓!別喊!”說着,回頭瞧了一眼已經越來越近的侯府馬車,奔到路中央攔住了一輛剛剛經過此地的半舊馬車。

如霜如月沒敢追過去,只掀開簾子往那邊瞧去,聽不清楚謝煜在對那輛馬車裏的人說什麽,過了一會兒,看見他伸手從衣襟裏掏出一張銀票來,塞給了坐在馬車上的那人。

“公子是要收買那輛馬車,準備去撞古二小姐的馬車了。”如月只瞧了一眼便明白謝煜想做什麽。

如霜聽了這話,轉過頭來瞧了她一眼,不陰不陽道:“是啊,就只有你懂得多!”

如月沒理會她的譏諷,而是目不轉睛的瞧着外頭。

不一會兒,謝煜便滿臉喜氣的奔回來了。如霜第一個伸手去攙扶他:“公子,快上馬車!”

謝煜老實不客氣的抓着如霜的一只玉臂攀上了馬車,累的如霜一張小臉兒漲的通紅。

第 527 章 厚禮

琥珀沉聲道。

古月華坐在那裏,想了片刻,便道:“琥珀,你親自去,當衆将那畫毀了就是了。不要拿入府裏來。”

“是!小姐!”琥珀說着,當即應了一聲。轉身退下去。

琉璃有些擔憂道:“小姐,這樣成麽?”

古月華微微一笑,道:“這其實也不算什麽的,謝煜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要我難堪,他就想看我左右為難,好了,我将畫當衆燒了,看也不看,這下看他如何去做!”

“小姐,這樣會不會惹怒他?”琉璃想了想,問道。

古月華啪的一下子放下了書,擡眸瞧了她一眼,沉聲道:“當日在宮中,太後為了我訓斥皇後,還責令她當衆下跪。後來皇上更是因此而責罰了皇後,這件事情一出,我與謝家就已經勢不兩立了,不存在什麽得罪不得罪他的,因為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這,這麽嚴重?”琉璃聽了這話,有些心驚膽戰。

古月華面色平靜的瞧了她一眼,淡然道:“這沒什麽好怕的,反正這段時間我沒事做。既然謝煜咬着不放,那就放馬過來吧!瞧瞧看到底誰才是更狠的那一個!”

琉璃聽了這話,心中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腦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古潇安死的那個夜晚。自家小姐那嗜殺染血的雙眸,她明白,自家小姐從來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時而溫柔如水,時而殺伐果決,這樣的她,絕不是謝煜那個酒囊飯袋能夠相提并論的!

他狠,小姐更狠!

想着,琉璃便不怎麽擔憂了。她仿佛已經看見了謝煜的死。

很快,琥珀便從外頭回來了,神情愉快的對着古月華禀報道:“小姐,那幅畫我已經當衆處理了,并且告訴圍觀百姓,我們家小姐向來不收連姓名都不留之人的東西。下次若是還有人送來,送一個燒一個!”

“你把它當衆燒了?”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擡眸瞧了一眼琥珀。

琥珀點點頭,道:“小姐,我沒有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實。”

“那畫在燒的過程裏,沒有發出什麽異常的味道來?”古月華接着問。

琥珀搖搖頭,道:“這個倒是沒有。我看圍觀的百姓們全都好好的,他們已經散開了。

“那就好。”古月華當即松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過後,謝煜便沒有再送東西來。

但是第三日,宮裏皇後忽然派人來給古月華送了一些珍貴補品。

“古二小姐,皇後娘娘見您上次入宮瘦了好多,因此便派奴婢送了這些東西來。”侯府前頭會客廳裏,一個年長嬷嬷托着一個放滿了羹湯甜品的托盤,皮笑肉不笑的對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古月華輕蔑道:“你還不接旨?”

“臣女多謝娘娘賞賜。”古月華說着,慢慢的跪了下來。如今這是在侯府,皇權大于一切。她既然要伸手去接這些個東西,那就勢必要下跪。

但那嬷嬷瞧見她下跪,卻并不将手中的東西交給古月華,而是陰測測一笑,道:“二小姐,你難道沒有別的話要對皇後娘娘說的麽?”

“臣女多謝娘娘賞賜。”古月華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個字,淡然道:“嬷嬷若是不願意将東西給臣女,那就算了,臣女身子羸弱,要是病了的話太後娘娘會怪罪下來的。”

那嬷嬷聽了這話,眼眸一閃,繼續皮笑肉不笑道:“古二小姐,你這是拿太後來威脅皇後?”

“不,是來威脅嬷嬷你。”古月華直言不諱道:“嬷嬷明知道我身子不好,卻還一直讓我跪着,這是何意?”

“二小姐,你就這麽等不得麽?”那嬷嬷陰測測的一笑,道:“老奴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說着,便将手上的東西慢慢交到古月華手裏去。

古月華伸手接了,剛要起身,說時遲,那時快,那嬷嬷忽然伸出一只腳來,狠狠的往古月華的腰間踹去!

琥珀就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瞧着,哪裏能讓古月華吃這個啞巴虧?在那嬷嬷的腳即将要踹到古月華之時,她手中迅速的彈出一物來,迅速朝她激射而去!

“哎呀!”那嬷嬷就在古月華面前很很的摔倒了,發出了一聲慘叫。

在這混亂之際,琥珀已經上前接過古月華手中的托盤,裏面的湯品一滴都沒灑落,她人也被琥珀給拉到一旁去了。

古月華忍者笑意道:“嬷嬷,你這是怎麽了?站都站不穩,生病了吧?哎呀!那可要請太醫好好瞧瞧,畢竟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不是麽?”

“古二小姐,你,你……”那嬷嬷本預行兇,但沒想到倒黴的卻是自己,琥珀彈出的那玩意兒打的她左側大腿痛的像是要斷裂了,氣的她簡直想破口大罵,可是話到嘴邊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來人啊!快!快将嬷嬷扶起來!她可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哪!”古月華急急的催促道。

“是!小姐!”琥珀等人聽了這話,忙走上前去,一左一右的将那嬷嬷從地上攙扶起來,兩個人暗中使了巧勁,讓她痛不可當,但身上卻絲毫都沒有傷痕留下。

“嘶……”那嬷嬷痛的龇牙咧嘴,在這一瞬間裏,她終于意識到古月華不是好惹的了,忙大聲喊道:“二小姐無須忙活,我這就走了!這就走了!”

“嬷嬷慢走!”古月華笑容可掬道:“臣女多謝皇後娘娘挂念之恩,還請嬷嬷回去以後原封不動的将這句話轉述給皇後娘娘。”

“奴婢曉得!”那嬷嬷此時已經覺得這平淡無奇的錦安候府是龍潭虎沼了,只想離開,無論古月華說什麽她都會答應。

來時氣勢洶洶,走時已是喪家之犬,垂頭喪氣。

此番回去,她必定要在皇後面前添油加醋的去說古月華的壞話。但這些,古月華從未放在心上過。

等宮裏的人都走了,琥珀瞧了一眼那些湯品,問道:“小姐,這些東西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扔了!”古月華想也不想的道。

琥珀點點頭,端着那些東西退下了。

第 526 章 謝煜的算計

“你可是靖王,什麽時候也開始畏首畏尾了?”古月華半開玩笑的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并未着惱,而是定定的瞧了她一眼,沉聲道:“你說錯了,我并非怕了謝煜,而是引蛇出洞。”說着。有些歉然的瞧了古月華一眼道:“華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在讓你冒險?”

“謝煜盯上的人原本就是我,無論你怎麽做,我都是處于危險當中,這是他帶給我的,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古月華沉聲道:“相反的,你是在想盡一切法子的幫我,免我于災難,我是有多狼心狗肺,才會認為你是在害我冒險?”

“不許你這麽說你自己!”趙靖西聽了這話,忙道。

古月華笑笑,道:“我也沒貶低我自己,因為我相信你做這一切的安排都是為了我。請你相信,對于謝煜這個人,我有法子對付。具體實施的時候會讓琥珀告訴你的。”

“好!這一次的事情全都由你來安排。”趙靖西聽了這話,點點頭道:“我只負責暗中保護你。”說着,頓了頓面色有些難堪道:“對了,關于琥珀失職的事情……”

“琥珀什麽時候失職了?我怎麽不知道?”古月華聽了這話,疑惑的瞧了趙靖西一眼。

趙靖西看了她這幅表情,當下便改了口:“是我多慮了,她既然對你恭敬,那我就放心了。”

“王爺。”古月華聽了這話,擡眸瞧了趙靖西一眼道:“我其實從未将琥珀當做丫鬟來看的。很多時候,我都将她當做是一個朋友,她身手那麽好,是我身邊最重要的依仗。我不希望她的實力暴露出去,王爺,這些你都懂麽?”

“我能有所體會。”趙靖西聽了這話,點點頭道。

古月華輕輕一笑,道:“行了,我下車進府了,你快回去吧!”

“我,我想為岳父上一炷香,過門而不入,這是對他老人家最大的不尊敬。”趙靖西沉聲應道。

古月華對此當然沒有異議,聞言當即開口道:“那行,你跟我一塊下車吧!”

很快的,兩個人下了馬車直奔侯府而去。

當趙靖西站在錦安候的靈堂前面之時,他與古月華一起出宮的消息已經遞到了謝煜的面前。

“是靖王陪她一起出宮的?”謝煜立刻從身邊美姬的懷裏坐了起來。

“是的。公子。”如霜低聲禀報道。

謝煜聽了這話,低頭自己沉思片刻,當即便笑了起來:“靖王他這是一向都對未婚妻這般愛護呢?還是怕了本公子了?”

“據說靖王對這位古二小姐十分喜愛,為了她曾經像是兒子一般的在錦安候的靈堂前不吃不喝的守了好幾天,親自送她回府,這對他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一旁的如月開口應道。

謝煜聽了這話,轉過頭來瞧了她一眼,有些意外的道:“月兒美人兒,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知道!”

“昨兒個公子說起此事之後,婢子便派了人去細細打聽了,這些都還只是微末,未能打探出靖王殿下與她未婚妻之間更多的事情,請公子海涵。”

“不!你知道的都已經夠多的了!來來來,本公子賜你香吻一個!”謝煜說着哈哈一笑,伸手一拉便将如月拉近自己懷裏吧唧一聲在她臉上香了一口。

“公子!”一旁的如霜不滿的喊了一句。似乎在抗議謝煜厚此薄彼。

謝煜見狀忙放開如月,哈哈笑着将如霜也抱進懷裏去狠狠的吻了一下,調笑道:“如霜美人兒,你家公子我不會抛棄你的!”

“如霜多謝公子厚愛!”如霜嬌羞無限的說了一句,伸出一雙白藕般的玉臂來,輕輕的摟住了謝煜的脖頸,轉過頭來挑釁的瞧了如月一眼。

如月靜靜的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卻是一個字都沒說,臉上甚至還帶着甜甜的笑意。

兩個婢子之間的暗潮洶湧謝煜壓根就沒看見,他懷裏抱着美人兒,繼續說道:“現在古月華那個賤人已經出宮了,你們快說說看,究竟要如何對付她?”

“王爺別急啊!靖王殿下不是出宮了麽?按照以往的性子,他是必定要在侯府裏住上些日子的,等他離開了,我們再好好的謀劃也不遲啊!”如霜嬌滴滴的一笑,道。

謝煜正要随聲附和,就在這時,外頭又有小厮進來禀報道:“公子,靖王殿下回宮去了!”

“走了?”謝煜一呆,繼而一把推開像是八爪魚一樣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如霜,神情恢複到了正常:“此話當真?‘

“小的哪敢欺騙公子?咱們的人親眼看着靖王殿下出了侯府坐着馬車往皇宮去的,絕對不會有錯!”小厮恭敬應道。

謝煜聽了這話,眉頭卻是緊緊的皺了起來:“這倒是奇怪了,這靖王既然不打算留在侯府裏與古月華那個賤人溫存溫存,那他還入府做什麽?要是爺我,才不會入門!”

如月在一旁适時說道:“公子,婢子猜測,靖王殿下應該是入門為侯爺上了一炷香,祭拜之後才離開的。”

“這個倒是有幾分可能!”謝煜聽了這話,點點頭獰笑道:“他既然走了,那接下來就看我們怎麽收拾古月華那個賤人了!”

如霜沒有答話,而是用綿綿如針樣的目光淡淡的掃了如月一眼。

近來她在公子面前連連失利,而如月卻每句話都能說到點子上去,也越發的得公子看重,真是可恨!

但她卻沒想過,自己從前将所有風光都搶走之時,如月有多麽的受冷落。

“霜兒,你啞巴了?說話啊!難不成還要爺親自問你不成?”就在這時,謝煜轉過頭去神情不滿的瞧了一眼如霜。

如霜心中打個冷戰,忙笑道:“爺,這要看您準備将這位古二小姐收拾到何種程度了。”

“此話怎講?”謝煜挑眉問。

如霜甜甜一笑,道:“若是要她身敗名裂,那公子就要往破壞她的名聲上去想法子,若是想要她的命,那就是派人暗殺一類,從目前來看,這兩種方法都不好辦。”

“哦?那你說說看為什麽不好辦?”謝煜有些饒有興致的問道。

乳霜得意的甩給如月一個輕蔑的眼神,這才接着道:“不好辦,是因為這位古二小姐很少參加什麽京城的聚會,自從錦安候去世之後,她便常年都呆在府中閉門不出,這就導致公子的人無法靠近她,這樣一來,無論是下毒還是暗殺,亦或者是破壞她的名節,都無計可施。”

“難道就非得要她出來不成?本公子不會派人殺上門去麽?”謝煜聽了這話,仍然是冷笑連連:“我還就不信了,這位古二小姐的本事比她那個不成器的大哥還要厲害!古潇安都死在本公子的手上,區區一個黃毛丫頭,本公子還不放在眼裏!”說話間,他的神情裏滿滿的都是不屑。

如霜只好無奈提醒道:“王爺,有一點娘娘似乎是忘記了,現如今的錦安候府,四周的守衛像是一個鐵桶一般,咱們的人根本就靠近不得!”

“這都是靖王的功勞?”謝煜一下子便猜到了重點:“古月華一個丫頭片子,她才沒有這樣的勢力!”

“公子說的沒錯。”如霜點點頭,道:“那些人都是靖王的人,但他是為了守衛自己的未婚妻,沒人敢在這件事情上質疑什麽,如今對公子來說,卻是個不大不小的障礙。”

“那照你這麽分析,本公子這輩子都對付不了這位古二小姐了對不對?”謝煜聽到這裏,一張臉當即陰沉了下來,眸子裏染上嗜血的光芒。

“公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如霜見他發怒,連忙辯解道:“這位古二小姐我看她絕不是個能夠安下心來寂寞度日的人,總有一日她會出府的,到時候,公子想怎樣就怎樣,就算是半路上将人擄來玩樂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這話簡直是說到謝煜的心坎裏去了,他的眼睛猛然一亮,興奮道:“對啊!要是能玩一玩靖王殿下的女人,那種滋味,啧啧,恐怕終身難忘啊!”土共私劃。

“公子英明!”如霜當即笑着附和道,她明明長了一張十分可愛的臉,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般的惡毒。

一旁的如月在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之時,眼中有不屑與憐憫一閃而過。

敢玩靖王殿下的女人,怎麽死都不會知道!

“如月,你怎麽不說話,可是對這件事情有看法?”就在這時,謝煜興奮勁頭過去,發現一向健談的如月竟然沉默下來,當即忍不住開口問道。

如月聽了這話,當即應道:“公子,奴婢在想,該如何用最快的法子讓古二小姐出府。有什麽事情是她必須要去做的?”

謝煜聽了這話,想了一陣,低頭瞧了一眼自己懷裏的如霜,低聲問道:“美人兒,你可是爺的心肝寶貝,你來說說用什麽法子?”

如霜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當即一僵,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這個奴婢暫時也沒法子。”

“沒有?”謝煜聽了這話,眉宇間當即出現一絲怒氣來。

如霜暗叫糟糕,正想胡亂掰扯幾句,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一旁的如月沉聲道:“公子,奴婢有法子。”

謝煜眼眸一亮,當即催促道:“快說!什麽法子!”說着,一把推開如霜,将如月攬入自己的懷裏面。

這親密的舉止讓如月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她強忍着心中的不适,也沒看一旁如霜已經有些扭曲的臉,低聲說道:“公子可還記得,任太師的嫡孫女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出嫁了?據說,這位任小姐是古二小姐的閨中密友,兩個人關系好的不得了,那麽她出嫁,想必這位古二小姐是一定會去參加她的婚禮的,再不濟,也要親自送上一份添妝禮不是麽?”

“你說的對極了!本公子怎麽把這麽大的事情給忘記了?”謝煜聽了這話,猛的一拍大腿,然後興高采烈道:“那任小姐可是要嫁給三皇子呢!對于這樁婚事,皇姑母一向都不滿意,奈何這是姑父親自下的聖旨,她也無可奈何,如今再加上古月華的事情,若是本公子将這場婚事給弄沒了,豈不是皆大歡喜?”

如月聽了這話,及時的提醒道:“公子,您也說了,這是皇上金口玉言親自下的聖旨,您要是執意去破壞的話,勢必要引的皇上大怒,到時候徹查下來,難免不會查到公子身上去,繼而還會讓皇後娘娘引火燒身,這樣一來,皇後娘娘必定會對公子您心生不滿,這對您來說,是不劃算的啊!”

謝煜聽了這話,面色一沉,剛要訓斥,只見如月直挺挺的跪下來道:“公子,奴婢知道忠言逆耳,但是有些話奴婢還是要說!因為奴婢不希望公子明明抱着一番美好的心意,到最後卻還是被人給誤解了!”

一旁的如霜忍不住插嘴道:“如月,就算你的心是好的,可你這麽說,豈非是低估了公子的實力?奴婢相信,以公子的能力,事情絕對不會是像你說的那樣發展的……”

“好了!都不要說了!”謝煜忽然怒吼一聲打斷了如霜的喋喋不休,沉聲道:“如月說的沒錯,這樁婚事是姑父親自下的旨意,我要是蓄意破壞,那就是與姑父為敵,到時候下場絕對不會好,一定會連累姑母,如月,你考慮的不錯!是個真心為主子的好丫鬟!”

如月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公子,其實如霜與奴婢也是一樣的想法,只不過她不會表達罷了,請公子莫要怪罪……”

“我向來都舍不得懲罰你們倆的!因為你們是我的智囊啊!”謝煜哈哈一笑,對着如月問道:“破壞婚禮的事情就罷了,那你說說看,本公子能不能趁着這件事情對付古月華那個賤人?這總與皇上的旨意不沖突吧?”

“這個當然沒有。”如月輕輕一笑,道:“再說了,您要對付她,也未必一定要等到她進了任家大門,不是麽?”

“對!只要她出了侯府大門,一切就都好辦了!”謝煜随聲附和道。

如月接着提醒他道:“公子,再做這件事情之前,您首先要想法子将靖王殿下調走,有他在,咱們即便是下手,也不會成功的。”

“你說的對極了!本公子這就進去去通知皇姑母!”謝煜說着,當即放開身旁的兩個美人兒,站起身來道。

如霜忙道:“公子!可是你想過沒有,萬一皇後娘娘不同意你這麽做怎麽辦?”

謝煜聽了這話當即一呆,但卻很快反應過來道:“不可能的,姑母她一定會贊同我的!”

“凡事都有例外。”如月在一旁緩緩道:“公子進宮問問娘娘是應該的,不過您先不要直奔主題,可以先旁敲側擊一番,等确定娘娘有這個意思,公子再說也不遲。”

“好,爺知道了!”謝煜聽着這話覺得有些不耐煩,但他也知道兩個丫鬟是為自己好,便忍者沒有發怒。

好在如月如霜都是很精明的人,見狀都住了嘴。

謝煜當下再不遲疑,換了身衣裳便入宮去了。

當天下午,他回來帶回來一個好消息:“說你們倆考慮的太多你們還不信,沒想到吧?姑母她答應我這麽做了!并且答應幫忙在三皇子與任小姐成婚的那一天想法子将靖王支走!這樣一來,可就是萬無一失了!”

說這話的時候,謝煜滿臉都是得意洋洋,就好像此刻他已經将古月華狠狠暴打一頓一樣。神情裏更有一種睥睨天下的狂傲。

如月與如霜都是滿臉的笑容與恭維:“恭喜公子!”

“哈哈,你們現在就幫本公子謀劃謀劃,看到時候要如何對付古月華這個賤人!”謝煜哈哈大笑道。

如霜輕輕一笑,道:“公子,何必非要等到那個時候?那古二小姐現在必定已經知道公子不會放過她,日後出府她也會防備自己遭人暗算,倘若公子從現在開始就每天都騷擾她一下,但又不給她實質上的傷害,讓她以為公子就只有這麽一點微末的本領,心生大意,到時候公子才能一擊就中啊!”

“這麽考慮也有些道理!”謝煜聽了這話,轉過頭來瞧了如月一眼,沉聲問道:“如月,你看怎麽樣?”

一旁的如霜聽到他這麽問,一張臉當即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如月笑着道:“公子,如霜考慮的很是周全,奴婢沒有意見。”

“好!那就這麽辦了!”謝煜啪的一下子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得意洋洋道。

于是第二天,當古月華正坐在屋外廊下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之際,忽然便聽到外頭有丫鬟進來禀報道:“小姐!門房禀報說,又有人送來一幅畫,扔下就走了!”

古月華當即放下書擡頭問道:“扔了就走了?可有人看見?”

“是啊!聽小厮說,門口已經有不少的百姓圍觀了!”小丫鬟急急道。

古月華一聽,眉頭立刻便皺了起來:“這必定是謝煜的手段,否則不會引來這麽多人圍觀,我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是啊!小姐,若是那畫當真是什麽淫穢之物,小姐不要,被百姓們得了去,還是一樣會敗壞您的名聲。”

第 525 章

趙靖西背着雙手,朝着窗外望了一眼。

院子裏的打板子聲音已經停了下來,二十板子很快的。

趙靖西慢慢勾起唇角,卻是忽然伸手入懷,掏出一個小瓷瓶來,手臂一揮。便抛了出去。

院子裏,墨雲準确無比的接着了那個小瓷瓶,伸手摸着開花的屁股,喜笑顏開的對着這邊的大殿喊道:“奴才多謝王爺賜藥!”說着,轉過身去,一瘸一拐的回去他自己的小屋裏歇息去了。

趙靖西看外頭陽光晴朗,在窗子前站了站,便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一個時辰之後,他便出現在了皇宮裏。

古月華正在廚房裏炖一鍋紅棗銀耳羹,一手拿抹布,一手拿着扇子,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過頭來便看見趙靖西正直直的立在門邊,屋外的陽光在他身上打出一層薄薄的光暈來,瞧着分外好看。

“你怎麽回來了?”古月華放下手上東西。走過來問道。

趙靖西看到她平靜的面孔,心裏面莫名其妙的輕松了不少,聞言笑道:“我放不下你,所以進宮瞧瞧。”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便笑了起來:“我就在這裏呆着,又不會跑了,你有什麽不可放下的?”

“該放下的人是你。”趙靖西說着,走上前來一把握住古月華的雙手道:“華兒,你是不是還在自責岳父去世的事情?你聽着。古潇安不是你逼着他變成變态的,更不是你逼着他殺死岳父……”

“你不要再說了!”古月華聽了這話,臉色猛然一變。

趙靖西瞧了她一眼,沉聲道:“對不住。我知道提起這些會讓你傷心,我不說就是。但是你要趕快好起來,岳父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你無須将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明白麽?”

古月華聽了這話,總算是明白過來趙靖西為何又跑回宮裏來了,她無語的瞧了他一眼道:“王爺,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更沒有那麽聖母,才不會用別人犯下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我頂多就是有有些後悔而已,要是當初我是用自己的力量來懲罰古潇安,而不是招惹謝煜的話,說不定情況就會不一樣了。”說着。她頓了頓,又道:“比這個更後悔的是,我恨自己沒有早一些殺死古潇安,這樣的話,父親也就不會死了。”土巨臺劃。

“這樣你還說你不是在畫地為牢?你心中永遠放不下這些事情,如何能夠快樂起來?”趙靖西一把将她攬入自己懷裏,柔聲開口道:“你瞧瞧你,這些日子瘦了多少!你不知道我看到你這幅樣子有多心疼……”

然而古月華卻掙脫了這個懷抱,瞪着眼睛瞧了趙靖西一眼道:“我剛剛才做過面點,身上很髒的,弄髒了你的袍子怎麽辦?”

最主要的是,這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

“我不在意。”趙靖西答道。

可是我在意!古月華挑了挑眉頭,擡眸瞧了趙靖西一眼,終究沒有将這句話講出去,而是嘆息一口氣道:“王爺,其實我現在已經看開了很多了。父親已經去世,古潇安也死了,再傷心再後悔都是沒用的,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幫忙太子妃,兩個人共同對付敵人,而後忘記一切與你相守,你瞧,我還有這麽多的事情要做,哪裏有功夫傷感?”

趙靖西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古月華一眼,神情終于緩緩的放松了下來。

“如此,是我多慮了。”

古月華正要回答,忽然便聽到身後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來,她忙回頭,便看見自己放在爐子上的砂鍋在往外噴着熱氣,快要溢鍋了。

“哎呀!”古月華低低的叫了一聲,忙撇下趙靖西奔回了爐子邊上,伸出手來一把掀開蓋子,拿着湯匙攪拌起來。

趙靖西有心上前去幫忙,卻又害怕自己幫倒忙,在門口站了站,他便起身往外走去。

太後正在正殿上坐着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睜眼一看發現是趙靖西,臉上當即露出一絲笑容來:“你才剛出宮沒多大一會兒,怎麽又回來了?華兒她去廚房裏忙活去了,等下便回來,你不用擔心。”

“兒臣知道,母後待她的心是極好的,兒子一點也不擔心。”趙靖西忙開口道。

太後聽了這話,坐起身來瞧了他一眼,嘆道:“那也是因為這個丫頭她對哀家也是一片真心。而且越接觸,哀家就越發現,她的性子是極好的,能靜下心來認真的去做每一件事情,就這份定力,勝過那些千金小姐不知道多少!”

“母後,你終于發現她的好了。”趙靖西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

太後瞧他一眼,道:“是啊,終于是發現了,好在還不晚,你不願意納妃,哀家也不逼你了,這段時間,哀家想的很明白,你有這一個王妃,勝過旁人娶十個八個的王妃了!哀家想通了,以後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再不幹涉了。”

“多謝母後!”趙靖西由于自己答應了古月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一直都害怕到時候太後逼自己納妾,現在聽了這話,簡直是喜出望外。

太後笑着瞧他一眼道:“好了,別在我這裏杵着了,你去廚房裏看看華兒去吧!哀家知道你放心不下她!”

趙靖西才不會告訴太後自己已經先去看往過古月華了,聞言當即笑着搖頭道:“不,兒子要在這裏多陪陪母後!以後我有大半生的時間陪華兒,但是陪伴你的時間卻是越來越少了。”

“好!”太後聽了這話,臉上當即露出一絲感動來。

就在這時,外頭響起一陣腳步聲來,母子兩個回頭,便看見古月華親自端着一個熱氣騰騰的砂鍋進來了。

太後連忙拿出帕子來,擦擦自己眼角上的淚珠。

而趙靖西已經起身走過去将古月華手上的東西接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參見王爺!”古月華笑着對趙靖西行了一禮。但卻轉頭有些疑惑的瞧了太後一眼。

剛剛她不在,這裏有發生別的事情麽?

但是飯桌上,誰也沒有提起此事。

三日之後,在古月華再一次提起之時,太後終于同意讓她出宮回府,雖然呆在宮中無事,但終究還是自己府中住着舒服。

是趙靖西親自護送她出宮的。

坐在馬車裏,趙靖西忍不住對着她叮囑道:“謝煜這幾日一直都沒有動作,我怕他是在尋找時機對你下手,你如今住在侯府裏需要千萬小心,我會想辦法确保你的安全。”

“坐以待斃從來不是我的做法。”古月華聽了這話,輕輕一笑,轉頭瞧了趙靖西一眼,問道:“假若你是謝煜,這個時候你能想得到我會主動出擊麽?”

“不會!”趙靖西脫口而出道:“謝煜這人傲氣的很,向來高高在上,他絕不會相信你會主動對付他。他料不到你會有這個膽子!”

“那就讓他嘗嘗被女人耍的團團轉的滋味!”古月華冷笑一聲,道:“我這輩子最讨厭的人裏面,除了古潇安,大概就是這位謝煜謝公子了,真不知道謝家那麽高貴的門楣,怎麽會生出這樣的怪胎來!”

車輪辘辘聲中,趙靖西瞧了古月華一眼,沉聲道:“這沒什麽好奇怪的,謝煜在家是獨子,他父親到他這輩就只生了他一根獨苗苗,納妾納了一大堆,卻沒一個頂用的,從小這小子就被祖父祖母,爹娘寵上了天,養成了如今這般跋扈的性子。”

“獨子?那咱們動了他,謝家豈不是要……”古月華聞言登時睜大了眼睛。

趙靖西瞧她一眼,沉聲道:“那又如何?只要敢真的動你,即使是謝煜,我也絲毫都不心軟!”

古月華聞言,主動握住趙靖西的手道:“你對我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謝家那麽強大,我看還是算了吧!”

“那怎麽能行?”趙靖西聽了這話,沉聲道:“咱們要扶持趙钰登基,那皇後與四皇子就絕對是一塊分量不小的絆腳石,務必要消減他們手上的權利,反之他們對我也是一樣的忌憚,不是你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仔細的想了想,無奈嘆息一口氣道:“罷了,謝煜這厮實在是陰魂不散,一想到此人我就覺得惡心,你要對付他我不反對,但別弄死就成,至少是條命。”

“可是死在謝煜手上的人又有多少呢?就是死,他也是賺了。”趙靖西聽了這話,瞧了古月華一眼道:“他不無辜。”

古月華聽了這話,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趙靖西還想再說什麽,便感覺到馬車輕微的晃動一下,然後停了下來。錦安候府到了。

“居然這麽快……”趙靖西有些依依不舍的瞧了古月華一眼道。

古月華笑道:“你最近都在京城裏,想見我的話直接就來了,弄的這麽不舍做什麽?行了,我下車了啊!”說着,便預起身。

趙靖西一把拉住她的手,忽然湊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猜,以謝煜的性子,你一出宮,他準耐不住了,為了對付你,他必定會說動皇後幫忙,我有可能會被皇上請進宮去或者是打發走,現階段我還不敢與他們鬧翻,不過你放心,我不在的話,趙钰會幫你的。”

第 524 章 對應之法

如果說先前他對古月華還擁有一絲好奇與欣賞的話,那麽經過接風宴那一場風波之後,他對她就只剩下了厭惡與憎恨。

如霜聽了這話,想了想便道:“公子,您先別急,這不是一日兩日就能解決的問題。慢慢來,總能想到法子的。”

“說的也是,古月華那個賤人此刻正在太後宮裏面讨好太後呢!不定什麽時候才能出宮,本公子先樂呵幾天,日後再對付她,不急!”謝煜聽了這話,伸出手來在如霜白嫩的臉蛋上摸了一把,淫笑道。

如月面色平靜的在一旁出聲提醒道:“公子,這麽做不知道皇後娘娘會不會生氣?”

“姑母才不是那樣的人呢!”謝煜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滞,但很快便重新挂滿了笑容:“臨出宮之際,她還叮囑爺,凡事三思,對付古月華那個賤人,要智取。不能力拼!”

“原來是這樣,奴婢多慮了。”如月聽了這話,忙底下頭去。

謝煜聽了這話,呵呵一笑,擡手拽着如月衣裳上的飄帶使勁一拉,她便落入到自己的懷裏面去了。兩個人笑着滾做一團。

謝煜這邊的‘其樂融融’自不必消說,而趙靖西自從出了宮回到靖王府以後,一張臉便陰沉沉的好似陰雲密布的天空一樣,吓的下首的琥珀與墨雲都沒一個人敢開口。

“我才不在幾個月。竟然就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趙靖西沉聲道:“琥珀你是怎麽辦事的?”

琥珀聽了這話,當即低下了頭去,聲音低低的:“王爺,這事兒是奴婢的錯。請王爺責罰!”

“我責罰你有什麽用?”趙靖西沉聲道:“又不能讓華兒受到的驚吓變沒有,更不能讓謝煜打消念頭!”

“王爺!屬下這就去殺了他!”琥珀聽了這話,神情登時一凜:“這樣小姐就不會有危險了。”

“愚蠢!你以為謝煜是那麽容易殺的麽?”趙靖西聽了這話,冷笑一聲道:“你到底是低估謝煜的實力還是低估謝家的力量?要是輕易就被你給殺了,謝家也就太不堪一擊了!如何能成為皇後的堅強後盾?”

“王爺說的是,屬下魯莽了!”琥珀聽了這話,眼圈有些泛紅,緊緊咬着嘴唇道。

她曾經是趙靖西身邊的暗衛首領,雖然冒名頂替紫衣,後來又呆在古月華身邊長達一年之久,但她內心裏的驕傲卻不曾減少一分,如今趙靖西這番毫不留情的訓斥,算是将她的面子裏子都揭了。

趙靖西聽了這話,瞧也不瞧她一眼。沉聲道:“本王出宮之時,華兒曾跟我說過,要向你打聽謝煜的生平往事,你說說看,謝煜此人究竟狠辣在什麽地方!”

“是!王爺!”琥珀聽了這話,心中登時一凜,忙點頭應道:“謝煜此人,睚眦必較,但凡是惹怒他之人,他都會用很殘忍的方式去報複,往往讓受害之人生不如死,簡單來說,他比較擅長心理攻戰,遠的不說,比方說古家世子古潇安,他在妓院裏殺人洩憤。後來發展到心理變态,這一切全都是謝煜的功勞……”

想到這裏,琥珀心中忽然一動,她忽然想到最初設計古潇安招惹上謝煜的人便是古月華,那麽是不是可以說,古潇安的變态是小姐一手造成的,甚至是侯爺的死……

難怪侯爺去世,小姐會這般的自責!短短時間裏便瘦了很大一圈兒,更是堅定不移的要為侯爺守孝三年,這在全京城裏可是頭一份!

想到這裏,琥珀心中當即便感慨起來,她不由的對着趙靖西開口道:“王爺,小姐心裏面很苦,侯爺的死,她八成是将錯處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了,所以才會這麽悲痛,王爺得空,可要好好的勸一勸她!”

“這個還用你說?本王自然知道!”趙靖西在看到琥珀的表情之時,便猜測出她心中在想什麽,當即沒好氣的應道,但是內心裏,卻是咯噔一下子。

是他疏忽了,沒有及時的發現她心中的悲傷,等明日進宮,他定要好好的勸一勸說她!侯爺已經去了,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麽,過好當下才是最要緊的,不是麽?

“你接着說!”趙靖西沉聲道:“謝煜在宮裏面攔住了華兒,這是怎麽回事?”

琥珀想了下,應道:“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小姐進宮被謝煜給知道了,他故意等在小姐必經的路上阻攔,後來三皇子解圍,小姐才逃了過去。”

“那當時你在哪裏?”趙靖西聞言立即問道。

琥珀聞言,登時低下頭去:“奴婢在慈寧宮裏面呆着,沒有陪同小姐一起去,這是她要求的。”

“所以你就叫她一個人去?”趙靖西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土巨女亡。

琥珀慌忙答道:“回王爺話!小姐當時是由靜月姑姑陪着的!屬下以為靜月姑姑是太後宮裏地位較高的嬷嬷,沒人敢得罪她的,誰想到謝煜那個王八蛋根本就不将靜月姑姑放在眼裏……”

“本王交代給你的任務便是照顧華兒,可她經歷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卻不在她身邊!那本王還要你做什麽?”趙靖西面無表情道。

“屬下知錯!以後無論何時何地,都會寸步不離的守着小姐!”琥珀跟在趙靖西身邊做事已經有好些年,可是今日受到的責難卻是這些年加起來的還多!這使得她感到難堪極了。

墨雲忍不住了,在一旁開口解釋道:“王爺,皇宮裏是什麽地方,難道還能允許琥珀使用武功不成?她是應該在小姐身邊保護,可她更應該隐藏自己的存在不是麽?要是讓謝煜或者是宮中其他人知道了她的實力,那小姐才是真的危險!”

“你還狡辯?”趙靖西聞言,神情更冷了:“沒有盡到職責就是沒有盡,解釋這麽多有何意思?”

墨雲無奈道:“王爺,奴才只說一句,要是古二小姐自己考慮到這一層,所以才讓琥珀留在慈寧宮裏,王爺這樣的責備豈非是多餘?您是讓琥珀保護她沒錯,可二小姐的吩咐琥珀哪裏敢不遵從?說到底,聽主子吩咐才是第一重要的,難道不是麽?”

趙靖西倒是沒有想到這個,聞言卻是一愣。

墨雲看他神情似有松動,當下再接再厲的勸道:“琥珀如今已經是二小姐身邊的人了,按照道理來講,王爺您是沒有權利責罰她的!因為這個權利是二小姐所有,王爺您越俎代庖了。”

“你還教訓起本王來了?”趙靖西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墨雲兩眼,沉聲道:“本王不能責罰琥珀,難道還不能責罰你了?滾去院子領二十大板!”

“是,王爺!”墨雲苦着一張臉應了,滿臉無奈的轉頭瞧了琥珀一眼,轉身自動自發的退下去了。

趙靖西這才轉向琥珀,臉上依舊是陰沉如水:“本王不責罰你,但是你自己卻要反思這件事情你到底做的對還是不對!”

“是,王爺!”琥珀連忙低頭應道。

趙靖西擺擺手,命她下去,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裏開始思考起如何對付謝煜的法子來。

找個美人兒色誘?不成,先前已經有了蝶舞的例子,謝煜已經心生警惕,美貌的女子在他眼裏已經失去了魅力。那,就暗殺?

不成,謝府四周高手如雲,基本上去暗殺就是送死。只能等謝煜出府再說,可那樣又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趙靖西卻是等不了了,一個膽敢肆無忌憚,在光天化日之下送淫穢物品給古月華的人,誰能料到他下一刻能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他的華兒不能受到任何的傷害!

左思右想,他始終是找不到一個萬無一失的法子來。

而院子外頭,已經響起噼裏啪啦打板子的聲音,期間夾雜着墨雲的鬼哭狼嚎,這使得趙靖西更加不爽,他皺了皺眉頭,将琥珀叫了進來。

“王爺,有何吩咐?”

“吩咐人盯着謝煜,雖然暫時沒有對付他的方法,但他的人卻必須要監視住。密切關注他的動态,這一點,咱們的人不知可否做到?”

琥珀聽了這話,忽然眨眨眼,湊近趙靖西耳朵邊上說了幾個字。

“你說的可是當真?”

“自然!”琥珀點點頭,篤定的道:“要不是靠着她,上一次小姐算計謝煜的事情也不可能那麽順利!”

趙靖西聽了這話,擡眸瞧了她一眼,道:“既然有這麽好的事情,你剛剛為何不肯說出來?”

琥珀聽了這話,嘆息一口氣,道:“王爺,不是屬下不肯說,而是這位女子,她從前雖然是我暗衛中的一員,但她脫離組織已經很久,如今雖然呆在謝煜身邊,可卻受他庇佑多時,上次的事情也是勉強答應,而這一次,主子要謝煜死,屬下實在是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願意倒戈相向,所以才沒有說的。”

“你現在既然說了,可是有對應之法?”趙靖西聽了這話,瞧了琥珀一眼,沉聲問道。

琥珀搖搖頭,道:“沒有,屬下只能暗中聯絡一下她,看她的心意是否依舊堅硬如鐵。”

“好!那你就去聯絡她,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趙靖西沉聲道:“但是除此之外,該派過去監視的人也不能少。”

琥珀點點頭,道:“好,奴婢這就去辦。”說着,轉身退了下去。

第 523 章 皇後受罰

“你下去吧!再多說朕關你半年!”皇帝臉上出現一絲怒容來。

皇後見狀,當即吓了一大跳,忙道:“回皇上話!臣妾這就告退!”說着,起身捂着右側紅腫起來的臉蛋,轉過身去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皇帝連看她一眼都不曾,扶着高公公的手回去內殿裏歇息去了。

皇後回到坤寧宮。卻見侄子謝煜尚未離開。

“姑母!你的臉,怎麽成了這樣?誰打的?”謝煜一直擔心皇後,所以并未下去歇息,一直都等在這裏,此刻見到皇後這幅模樣,當即大怒。

皇後在皇帝面前那副伏低做小,哭哭啼啼的模樣已經沒有了,聽了這話,她面無表情道:“還能有誰?當然是皇帝打的。”

“姑父?他為何要打你?肯定是為了古月華那個賤人!姑母,你放心,侄兒必定會替你報仇,整的那古月華生不如死!”謝煜說着,嘴角露出一絲陰狠的目光來。

皇後聽了這話,卻是沒有急着反駁謝煜,只是嘆道:“煜兒。唯有你是最心疼姑母的,只不過那古家二小姐最近風頭很盛,你暫且不要與她發生沖突,這筆賬,留待日後慢慢清算吧!”

“不!姑母,這口氣你忍的下去我忍不下去!”謝煜聽了這話,當即怒道:“那個太後是個什麽東西?她又不是姑父的親生母親!憑什麽只因為一句話就叫姑母你下跪?那個古二小姐也絕不會是什麽好貨色,這麽長時間,她說不定早就已經委身給靖王了!此時還在這裏裝什麽貞潔烈女。當真是不要臉!”

這話皇後從未聽過,聞言當即一愣,不由的問道:“煜兒,你說的。是真的?你親眼看見她與靖王殿下來往密切?”

“這個侄兒不知道。”謝煜沉聲答道:“但是以我的想法來看,一個男人,有了一個嬌媚動人的未婚妻,他必定不會忍耐很長時間,這靖王與古二小姐的婚約都定了一年了,随後她還要守三年的孝,而在這之間,靖王殿下又從不納妾,要不是這古二小姐委身于他,靖王殿下能忍耐這麽長時間嗎?”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皇後聽了這話,仔細的思量一番,點點頭道:“但是卻還是有不對的地方,這靖王不能與一般的男子相提并論,你以為這世上的男人都跟你似的。只知道流連花叢?”

謝煜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那也八九不離十!姑母,你放心,侄兒已經想到了一個對付古月華的絕好方法,你就等着瞧好了!”

皇後理智上覺得,目前的局面最好不要與古月華等人發生沖突,畢竟皇帝一直都站在她們那邊的,絕不會幫助自己,但是她心中因為今日這事兒淤積了一口惡氣,急需發洩,謝煜的話,剛好給她找了一個理由。

“那你小心一點,這古二小姐可不是太子妃,她聰明的很!”皇後沉聲道:“要對付她,你務必要拿出十二分的小心來!”

謝煜聞言,當即點點頭道:“姑母放心。侄兒會小心的!”

皇後這才覺得自己心裏面好受了一些。

……

第二日,皇帝從宿醉中清醒過來,坐在寝宮裏卻是發起怔來。

高公公小心翼翼的伺候在側,并不敢開口詢問。

過了良久,皇帝忽然開口問道:“高俊,你說太子妃之前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竟然開口就是太子妃!

高公公心中一驚,臉上卻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來道:“回皇上話,過去的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您為何現在提起呀!”

“朕昨日聽了太後所說的那番話,覺得并非沒有道理。”皇帝沉聲應道:“皇後先前算計太子妃之事,朕也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沒有當一回事而已,可笑皇後還在朕面前喊冤,她有什麽資格喊冤的?”說着,臉上出現濃濃的嘲諷之意來。

高公公聽了這話,當即敏銳的察覺出皇帝心中對皇後已經生出了幾分不滿,他不敢反駁,只得随口應道:“回皇上話,太子妃或許是有幾分委屈,但是作為皇家兒媳,她受些委屈也是應該的,皇後娘娘雖然對她苛責了一些,但至少是為了太子着想,用意是不錯的。”土女司號。

“你這話倒是兩邊都不得罪。”皇帝聞言挑眉望了高公公一眼,忽然沉聲道:“可是你以為朕看不出來你是站在皇後那一邊的麽?”

高公公聽了這話,登時吓的一個趔趄,當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皇上,奴才絕無此意!”

“罷了,你起來吧!朕也只是說說而已,瞧你吓的。”就在這時,皇帝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高公公道了謝,這才慢慢起身。

不料皇帝又接着道:“朕最讨厭身邊的人站隊,不要讓朕發現你投靠了皇後或者是任一方,高公公,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奴才記住了!”高公公聽了這話,當即神情一凜。

皇帝再沒有瞧他,只吩咐人進來替自己更衣了。

而慈寧宮那邊,古月華一大清早起來,便主動去廚房裏動手為太後做了好幾樣拿手西點,什麽黃金椰子片,什麽蛋撻,反正是她能想的到的好吃東西,全都弄了出來。

當太後起床之時,古月華已經忙完了,她親自去幫着靜月姑姑一起服侍太後更衣洗漱。弄的太後很有幾分莫名其妙:“華兒啊,你該不會是因為昨晚上的事情,所以才來特地的讨好哀家的吧?”

“太後,您仗義執言,月華心中感動萬分,又無以為報,所以只能多孝順孝順你老人家了。”古月華笑着開口道。

太後聽了這話,心中很是受用,她笑着瞧了古月華一眼,笑道:“就屬你嘴甜!”

兩個人正說着,外頭宮人便禀報說,靖王殿下來了。

太後當即催促道:“你們手下都利索點!”

靜月姑姑等人都不由的加快了速度,古月華插不上手,便站在一旁觀望。

不一會兒,趙靖西便從外頭走進來了。

“兒臣給母後請安!”

“起來吧!你今兒個怎麽來的這樣早?”太後坐在貴妃榻上,頭發梳的溜光,頭上帶着碩大的鳳冠,一身幹練利索的繁複宮裝,但卻襯的她整個人神采奕奕。

這一切,當然都是因為趙靖西回來的緣故。

古月華則屈膝向着趙靖西行了一禮:“見過王爺。”

她們現在還沒有成親,當然要向他行禮了。

“快起來吧!”趙靖西說着,沖着古月華一笑,卻是走到太後面前,笑道:“看母後今日神采奕奕的,可是有什麽喜事發生?”

“當然有了!就是王爺您回來了呀!”靜月姑姑在一旁笑眯眯的插嘴道:“太後,二小姐已經親手準備了早膳,先過去用膳吧!要不等下就涼了。”

太後聞言當即吃了一驚,轉過頭來瞧了古月華一眼道:“你居然起這麽早?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我今日早上睡不着,想着既然進宮了,就多為娘娘您做些事情,不累的。”古月華笑着道。

太後聞言,當即笑不攏嘴的轉頭瞧了趙靖西一眼,道:“你瞧瞧,你還不如華兒待哀家親呢!”

“母後說的是。”趙靖西聞言,沖着古月華也是一笑。

衆人說着,便一起去了偏殿。

當太後看到那滿滿一大桌子的美食之時,登時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古月華及時的解釋道:“太後,只有甜點與湯是月華做的,菜品都是禦膳房的手藝,時間有限,所以……”

“就這都已經夠讓哀家吃驚的了。”太後笑呵呵的道:“快坐吧!”

“是,太後。”古月華說着,便在太後身旁坐了下來。而趙靖西則坐在太後的另一邊。

這一頓飯吃的倒也溫馨無比。

飯後,古月華對太後提起了告辭。

“你就在哀家這宮裏住上幾日,又有誰敢說你的不是?”太後聞言,拍拍古月華的手道:“今日靖兒就出宮回府去了,但他會每日都進宮來給哀家請安的,你難道不想多看看他麽?”

“月華自然想,只是……”古月華說着,似乎有些難為情,便底下了頭。

太後見狀,當即嘆道:“哀家懂了,你是因為昨日皇後的那番話,生怕旁人議論是不是?你放心,有哀家在,不會有謠言傳出去的!更何況,你在哀家身邊從來都是盡孝,這是好事,哪個敢說您?”

古月華聞言,當即應道:“回太後話,月華不走了,留在宮裏多陪你幾日。”

“這才是好孩子!”太後聞言,當即笑呵呵的拍了拍古月華的手。

于是,古月華便在慈寧宮的偏殿裏住了下來,當趙靖西離宮之時,她特地的找他談了一次話。

“你出宮以後,讓人送消息回府,讓琥珀等人莫要擔心,另外還有一個人你需要注意一下。”

趙靖西聞言,眉頭當即一挑:“是誰?”

“謝煜!”古月華沉聲道:“上次進宮,我與靜月姑姑一起去太子妃的寝宮,半路上便碰見了此人,他無賴的很,一直攔着不讓我過去,後來三皇子出現才罷休,從那之後,他便盯上我了,這次進宮之前,他派人送了一箱子東西到我府上,結果打開一看,竟然都是一些污穢淫邪之物,氣的我将那些東西都毀了。”

“再加上昨日宮宴上的事情,我想此人必須要盯緊了,不然日後不知會弄出什麽樣的亂子來。”

趙靖西聽了這話,眼中當即露出一絲盛怒來,他點點頭,道:“你好好在母後那裏住幾日,你放心,謝煜的事情,由我來解決。’

“他這個人睚眦必較,殘忍之極,絕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你一定要小心些。“古月華道:”你或者可以問問琥珀,這次她也出宮,總之對他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好,我知道了。”趙靖西當即應道。

古月華瞧着他,臉上露出一絲不舍來,她才見到趙靖西沒多久,他卻又要離開了。

但她也不是什麽無知少女,不會因為自己心中的不舍,就阻礙趙靖西離去的腳步。

“等着我,定會為你帶來好消息。”趙靖西說着,深深的凝望古月華兩眼,這才轉身離開了。

……

沒有趙靖西的日子裏,古月華一直都安靜的呆在坤寧宮裏,哪兒也不去,要是有人拜見太後,她就躲到偏殿裏去,閑暇時候,或者為太後做些甜軟适口的糕點,或者是抄寫一些經文。

太後看她一個人不急不躁,有條不紊的過着,眼中當即露出幾絲贊許來。

偶爾有時候,古月彤也會派人給太後送來東西,當然,也會給古月華送上一份。她的月份越發的大,已經甚少出宮,整日裏都在自己寝宮裏呆着,閉門不出。而太子,則是一直都陪在她身側。

而這段時間裏,四皇子的風頭又一次被四皇子壓了下去,這自然是因為皇後被關禁閉的緣故,因為這件事情,皇帝對趙淳也沒有好臉色,還将原本分給他的事情交給了別人去做。

這使得謝煜幾乎是暴跳如雷。

“古月華這個賤女人,居然害的姑母與表哥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小爺我一定要弄死她,弄死她!”謝煜一邊罵,一邊惡狠狠的伸出手去,将身旁桌子上的茶水等物全都拂到了地上去。

如月在一旁忍不住開口勸道:“公子,古二小姐被太後留在了宮中,我們現在別無他法,您生氣也還是沒用的,倒不如好好謀算一下,等她出宮以後再想法子除去。”

“你說的輕松!”謝煜聽了這話,當即冷哼一聲道:“你也不想想看,這宮外頭還有靖王,小爺我雖然身份尊貴,可也沒尊貴過靖王去,這要怎麽去對付?別沒弄死古月華,小爺我卻被靖王給弄死了!”

如霜在一旁插嘴道:“公子,靖王殿下雖然在宮外有王府,可他總要進宮的吧?公子要真的想動手,那就趁他不在府外之時,這也不是什麽難事。”

“哈哈!還是你聰明!”謝煜聽了這話,自己細細的在心裏面想了想,當即便哈哈大笑起來。

如霜不動聲色:“謝公子誇獎,能為公子分憂,這是我與如月的責任。”

“說的好!”謝煜咧開嘴角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來道:“現在,你們就幫本公子想想法子,究竟要如何對付古月華那個賤人?”

第 522 章 威武霸氣的太後

謝煜聽了這話,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還沒那麽不要臉,當衆說出自己剛剛是在瞧古月華,那樣的話,不用趙靖西動手,皇帝就會将他給廢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看靖王殿下您佩戴者這把劍威風凜凜,心生仰慕,所以多看兩眼罷了!”謝煜連忙辯駁道。

趙靖西眉頭一挑,道:“哦?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你一個纨绔子弟,竟然也有積極向上的一面啊!不錯不錯!”

“王爺說笑了。”謝煜唯唯諾諾的應道,但是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這位靖王應該是發現了自己騷擾古月華的目光,可他一沒有生氣,二沒有揭穿,僅僅只是出聲嘲諷了自己幾句,這也太慫包了!

如果是他自己,未婚妻被人如此觊觎,他定會毫不客氣的打他個落花流水!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謝煜便對趙靖西産生了一股輕視感來。

可趙靖西卻只是穩穩的坐在那裏,像是根本沒将謝煜的輕視放在眼裏。偶爾轉頭去瞧古月華,那眼神依舊是溫柔如水。

這邊發生的狀況。殿上衆人察覺的有之,不理會的有之,幸災樂禍的有之,唯獨只有皇後眼中露出了一絲緊張之色來。

那趙靖西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謝煜再蹦跶下去,鐵定沒好果子吃!

她狠狠的瞪了謝煜一眼,警告他莫要輕舉妄動。

謝煜天不怕地不怕,自己爹娘老子也不放在眼裏,但對于自己這個姑母卻敬畏的很。瞧見這個眼神之後,他登時老實了。

沒有了那騷擾的眼光,古月華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也不是怕謝煜。只不過是厭惡此人罷了。

至于謝煜送來的那箱子淫穢東西,早在昨晚上便被古月華用試煉出來的硫酸給腐蝕的什麽都沒留下。連屍首都找不到,真正的查無可循。

這一場風波過去,宴席上便平靜了下來,很多人都閉口箴言,唯有皇帝,卻是談笑風生。

“七弟這一次連年都沒有回來過,可謂是辛苦不已,為大元江山立下了不可磨滅的汗馬功勞,來,七弟,朕敬你一杯!”

聽了這話,趙靖西連忙站起了身,沉聲道:“皇兄。這話簡直是折煞臣弟了,為國效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原本就是每一個做臣子應該做的事情,臣弟只不過是盡了本分而已,當不得皇兄如此誇獎,您這話,真是折煞臣弟了。”

“哈哈哈!七弟,你還是這麽謙虛!”皇帝聽了這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轉頭對着太後道:“母後,朕若是不誇靖西,你會不會惱?”

太後聞言,神色淡然道:“皇上這話錯了,那些都是靖兒的責任。您不誇贊,那就證明他還有需要進步的地方,哀家要怪,只能怪他,怎麽能怪皇上?”

“不管怎樣,這個年七弟沒能在母後身邊盡孝,這是朕造成的,再次,朕向母後說聲對不住。”皇帝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道。

太後聽了這話,忙道:“為國盡忠與為母盡孝,到底哪個重要哀家還是分的清的,無論是誰都會選擇前者,皇帝沒有虧欠哀家,快別這麽說了!”

後半段,便只剩下了皇帝與太後在那裏互相恭維,古月華聽的是昏昏欲睡,然而謝煜就在對面坐着,她是一絲也不敢松懈下來。

好容易等宴席散了,皇上離開,她這才忙站起身去攙扶太後。

衆人也都三三兩兩的散了,太後被古月華攙扶着,對趙靖西叮囑道:“今晚上華兒就住在母後那裏,你去景德宮住上一晚吧!”

皇後恰巧經過,當即輕飄飄的來了一句:“母後,用得着如此麻煩麽?反正七弟已經與古二小姐訂婚這麽久了,只是因為守孝才耽擱下來,就讓他們倆都住在你寝宮裏,也沒什麽啊?”

“你胡說什麽?”太後聽了這話,一張臉登時便沉了下來,怒道:“這成何體統!月華與我兒靖西向來都是清清白白,更何況她現在還在守孝期,皇後這麽說,就不覺得誅心麽?”

皇後見太後當真發怒了,氣焰便降了下來,讪笑道:“母後,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太後怒道:“你是不是以為皇上喝多了,沒人評理了是麽?”

“母後……”

“不要叫我母後!你給哀家跪下!”太後怒道。

皇後聽了這話,臉色登時一白,此時大殿裏還有未曾離開的嫔妃皇子,大家都用驚奇的目光瞧着這一幕。

而皇帝,卻是早早已經被人扶着去內殿裏歇息去了。

皇後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她堂堂一國之母,要是在衆人面前跪下來這成何體統?可是她要是不跪,豈不是對婆母不尊?

對太後不敬這樣的大罪名一扣下來,她無論如何都占不到一層理去!

氣氛便僵持住了。

“皇後,你眼裏已經沒有我這個太後了吧?”太後冷眼瞧着皇後,聲音沉沉:“你誤解我兒子沒關系,可你誤會月華就是大大的不對!她是清清白白的女子,寧願将婚期往後挪三年也要為父親守孝,這是多麽的難能可貴!你以為哀家就沒有提過要她趁着錦候熱孝之時成婚麽?不過這個丫頭給拒絕罷了!”

“先前太子妃就是因為你的疑神疑鬼,害的她差點以死以證清白,不管你皇後找出再多的理由來,事實總是擺在那裏!太子妃不是哀家的兒媳,她的委屈哀家沒法做主,但是皇後想再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月華,哀家絕不答應!”

這話擲地有聲,清楚的代表了太後的想法,古月華,她是挺定了!皇後若再想如法炮制的對待古月華,她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四周沒有散去的嫔妃奴才們,聽到這話全都吃了一驚,大家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瞧了一眼古月華,這一刻,對于這個溫順守禮,總是沉默寡言的女子,大家心中都多了一絲敬重。

不為別的,就為太後這番話!

古月華則是有些吃驚的瞧了太後一眼,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感動,沒有想到,太後竟然如此挺她!

趙靖西則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皇後站在那裏,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紅,忍不住替自己辯駁道:“母後!兒媳沒有刻意對付太子妃,請您明察!”

“哀家可沒說過你刻意對付太子妃,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太後沉聲道:“皇後,你以為你做過的事情別人就都不清楚麽?大家都不是瞎子!人在做,天在看!不過是你自己拉屁簾遮臉罷了!太子妃的事情,哀家無意翻案,但是你想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哀家自己的兒媳婦,那是沒門!”

“母後,兒媳真的沒有要對付古二小姐的意思,剛剛那句話,只不過是失言罷了……”皇後忍不住的替自己辯解起來,此時此刻,她的心中當真是懊悔不疊,早知道如此,剛剛她就不逞口舌之欲了!

太後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衆人都沒料到太後居然會如此硬氣,紛紛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來。

皇後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跪也不是,站也不是,難受極了!她從未像此刻這般丢臉過!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身後的謝煜上前一步,張嘴便要開口,皇後心中大急,忙伸腳将謝煜踹了回去。

此刻決不能讓他也開口,不然的話,事情就會越發的糟糕!

謝煜被踹,當即便懂得了自家姑母的意思,他住了嘴,将想要辯駁的話咽了回去,卻是沖着人群裏的古月華陰測測的瞧了一眼,眼神惡毒之極!

古月華接觸到他的目光,卻是不卑不吭,她已經想清楚了,對于謝煜這樣的人,一味害怕閃躲是沒有用的,只能增加他嚣張的氣焰,倒不如迎頭直上!

謝煜看到古月華的目光,卻是一呆,沒想到這個姑娘居然不害怕自己!

他心中湧上一股由嘲諷,贊賞,還有憂慮所組成的莫名滋味來。

“都在外頭吵吵什麽?”就在這時,衆人身後忽然響起皇帝醉醺醺的聲音來。

大家回頭,便看見皇帝由高公公攙扶着,又從內殿裏走了出來。

“母後!臣妾知錯了!”就在此時,皇後忽然撲通一聲,直挺挺的在太後面前跪了下來,痛哭流涕的認起錯來:“臣妾不該說出那句話,請母後責罰!”

太後見狀,當即冷笑一聲道:“皇後別裝了!剛才的事情,你以為皇上自己心裏不清楚麽?你明明不想跪哀家,卻在皇上面前故意裝出一副哀家欺負了你的樣子來,你以為這四周站着的都是死人麽?”

皇後聞言,當即一呆,但卻哭的越發厲害了:“母後!您說哪裏話呀!兒媳只是深感有愧,所以才跪下來的,這跟您沒關系……”

“皇後,別說了!”就在這時,皇帝忽然出聲。

皇後的話音戛然而止,她有些不解的轉過頭來,便看見皇帝一臉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看他那樣子,哪裏還有剛剛醉醺醺的模樣?

她心中當即湧上來一絲恐懼。

“母後,是皇後不懂規矩,胡亂說話,朕替她向你賠不是。”就在這時,皇帝忽然也跪下來。

太後忙伸手去拉:“皇帝,這又不關你什麽事情,快起來!”說着,嘆道:“皇後平日裏對哀家還是不錯的,但是她這個人吧!總是愛疑神疑鬼,以不好的心态去揣測別人,這哀家原本也管不着,她是你的妻子,要教訓也是皇上你來教訓。”

“但是今日,哀家卻不得不替你教訓教訓她!”說到這裏,太後話鋒一轉,語氣裏多了幾絲嚴厲:“月華她既然已經與靖兒訂了婚約,那她就是哀家的兒媳,誰敢嘲諷輕視她,那就是輕視哀家!,哀家不想讓別人的惡意揣摩毀了她的名聲!”

皇帝聽了這話,卻是站起身來朗聲道:“母後!您說的都對!事情是怎樣的,兒臣心中已經知道的差不離了,這就讓皇後給您道歉,您放心,朕會狠狠的懲戒她一番,絕不會讓她再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說着,他轉頭充滿厭惡的瞧了皇後一眼,沉聲道:“還不快給母後道歉?”

皇後心中有無數的委屈與後悔,卻只能順着皇帝的意思點點頭,轉頭對着太後哭道:“母後!兒媳錯了,請您原諒兒媳!”

太後原本想沖口而出,讓皇後給古月華道歉去,但是話到嘴邊她卻咽了下去。她要是真的這麽做了,也就将古月華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去,她必定日後要被皇後恨之入骨,想着法子的折磨,這卻不是她想要的。

太後的目的,也就只是想殺一殺皇後的威風,讓她日後不敢在對古月華輕舉妄動而已。

倘若她真的太過嚣張霸道,不給皇後面子,那麽勢必也會引起皇帝的不滿,帝後原本就是一體的。

所以,對于皇後的道歉,太後嘆息一口氣,卻是上前一步,親自動手,将皇後從地上攙扶了起來,道:“哀家剛剛也只不過說了氣話,沒想到皇後竟然還真的跪了,這又是何必?你的孝心哀家向來都知道,剛剛也是哀家失态了,皇後,對不住啊!”

她竟然自己道起歉來!

皇後聞言,忙道:“不,母後,應該是兒媳給您道歉才是!”說着,又要下跪,但卻被太後給扶住了。

“皇後,你看別再跪了!哀家這把老骨頭,可沒力氣再攙扶您了!”太後喘息着道。

這次,不等皇後開口,一旁的皇帝便連忙道:“皇後,你起來吧!別把母後給累着了。”

“是,皇上。”皇後聽了這話,立刻起身。

皇帝臉上重新挂起笑容來道:“瞧瞧,這話說開就好了,不是沒事了麽?好了,好了,夜深了,都回去歇着吧!”說着,他轉頭瞧了太後一眼,笑道:“母後,要不要兒臣送您回去?”

“不用了,皇上還是好好的歇着吧!哀家有月華陪着就好了。”太後聽了這話,連連搖頭:“再說還有靖兒。”

“如此也好。”皇帝聽了這話,點點頭,卻又轉過頭去瞧了趙靖西一眼。

趙靖西知道皇帝心裏面想的是什麽,見狀當即開口道:“皇兄,今日之事,都是臣弟與月華引起的,臣弟知錯,請皇兄責罰。”

“沒事,錯不在你,你好好陪着母後回去,路上要多照顧她一些,知道麽?”皇帝開口叮囑道。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外人在場,他都會表現出一副對太後恭敬有加的模樣來。

臨走之際,皇帝卻是轉過頭去瞧了古月華一眼,及至在看到她那張平靜無波,比太子妃遜色許多的面容,他心中卻狐疑了起來:這女子不簡單,竟然能得母後與七弟如此看重!看來真是不容小觑。

這一刻,皇帝心中有幾絲複雜。

太後狠狠的教訓了皇後一頓,恥高氣揚的帶着古月華回慈寧宮裏去了,趙靖西自然陪同在側。

沒有了熱鬧可看,衆人全都散了。

當只剩下皇後一人之時,皇帝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皇上!今日之事,全都是臣妾的錯!請皇上責罰!”皇後見勢不妙,忙跪了下來。

但就這樣也沒能讓皇帝心中的怒氣消減一分,他伸出手來狠狠的給了皇後一巴掌,惡狠狠道:“朕跟你交代過多少次了!太後現在不能動!不僅不能動,你還要對她表現出萬分的恭敬來!今日要不是你拿話去挑撥,母後她能這樣麽?你知錯了?朕看你一點知錯的樣子都沒有!”

皇後冷不丁挨了一巴掌,登時大腦一片空白,她不可置信的擡眸瞧了皇帝一眼,顫抖着嘴唇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皇帝看到她這幅表情,心裏面也有幾分心虛,他将目光轉向一旁,沉聲道:“朕打你也是為了你好,希望你記住這次的事情!以後沒事別去尋古二小姐的麻煩了,太子妃都被你折磨成了那樣,你難道還不滿足麽?”

“在皇上心裏,臣妾一直都是折磨太子妃的惡人?”皇後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捂住臉頰道。

皇帝瞧了她一眼,冷哼道:“難道不是麽?那些事情,你以為朕心中不清楚?人在做,天在看!”土女豐技。

“皇上就是那天,只能仰望……”皇後苦笑一聲道:“今日之事,臣妾的确是無可辯駁,但是太子妃之事,臣妾卻不得不辯駁幾句。”

“哦?你有什麽可辯駁的?”皇帝聽了這話,冷笑一聲道:“你三番兩次的陷害太子妃,逼得她被宮中嬷嬷驗身,又指使旁人對她誣陷,這對于一個女孩子簡直是滅頂之災!這些事情,在你看來都是無足輕重的是不是?要是她當年嫁的是你的趙淳,你還會如此對她麽?”

“皇上!臣妾沒有!”皇後聽了這話,眼中不禁流下淚來,剛剛太後的當衆羞辱已經是刺骨之痛了,但是此刻跟皇帝的這些話語比起來,卻又如同小菜一碟。

來自最親近之人的惡語中傷,才是最打擊人的。

“行了,你跪安吧!這幾個月閉門在家,好好的忏悔!”皇帝此時酒勁有些上湧,困意襲來,當即不耐煩的對着皇後揮揮手道:“至于後宮之事,就先讓淑妃幫着打理幾天吧!”

“皇上!這萬萬不可啊!”皇後聽了這話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第 521 章 宮宴風波

就在這各方勢力争鬥的如火如荼之際,趙靖西終于姍姍從外趕回來了。

這一次他是正大光明的回來的,皇帝派遣了人去城門口迎接,他也直接就進宮先去拜見了太後,皇上,當晚也沒有出宮。

在為趙靖西舉辦的接風宴席之時。皇帝派人給古月華遞了帖子。

正在暗暗與謝煜較量的古月華接到這個帖子,明知道進宮去說不定還會有危險,但她卻壓不住自己思念趙靖西的心情決定要去,即使是明日就能見到,她也等不了。

更何況,她也想看看,上一次進宮所謀劃的事情結果到底是怎麽樣,皇帝到底是不是真的忘記了她。

就在當晚,她便收拾一番,帶着琥珀進宮去了。

當然,古月華的妝容走的還是上一次的那個路線,基本上皇上想看到的東西她身上都沒有。進宮之後,她直接就帶着琥珀去了太後的慈寧宮,沒想到趙靖西卻不在。

“靖兒他去禦書房還沒回來。”太後瞧見古月華,心中還是很高興的。但是一轉眼她卻瞧見了琥珀,以往古月華從未帶過丫鬟随行入宮,這一次猛然帶了一個,太後很是新奇,就多看了兩眼。

“咦,這丫頭的模樣長的還有幾分像紫衣呢!”太後上下打量琥珀兩眼,十分驚奇道。

古月華聞言,當即笑了起來:“王爺也說很像呢!”

“靖兒這孩子,身邊統共就那麽兩個貼心的人兒。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唉。”太後說着,感慨道:“還好有你在,你是個穩妥的。做事向來仔細,将靖兒托付給你,哀家很是放心。”

古月華笑道:“是娘娘擡舉月華了,靖王殿下那般優秀,臣女覺得自己是高攀了呢!”

“哀家雖然向來偏心自己的兒子,但你這話哀家卻不敢認同。”太後說着,感慨萬千道:“你是個萬裏挑一的好姑娘,靖兒能遇見你,也是他的福氣。”

“母後在說什麽呢!兒臣有什麽福氣?”就在這時,趙靖西的聲音忽然從殿外傳了進來,引的正說着話的兩個人??轉過了頭。

“靖兒,你回來了?”太後笑眯眯的開口問道。

古月華則是站起身來,斂衽行了一禮:“見過王爺。”

“快起來吧!”趙靖西連忙道。說着,便拉着古月華的手在太後身邊笑盈盈的坐了下來。

太後瞧着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心中忍不住酸溜溜的,笑道:“靖兒,你以後娶了媳婦,也是要經常進宮來看望哀家的!”土女有巴。

“這個自然!”趙靖西聽了這話,回答的一臉理所當然:“到時候我會帶着月華天天來給母後請安,只要你別嫌煩就好了!”

太後笑的合不攏嘴:“哀家怎麽會嫌麻煩呢!不會的!”

氣氛正融洽之際,外頭有宮人進來禀報道:“太後娘娘,靖王殿下,皇上派了人來,說是接風宴要開始了,請二位過去。”

“得了!走吧!”太後說着,便從榻上起身,古月華早已經眼疾手快的奔過去攙扶她了。而太後也是笑呵呵的,顯見得她一點也不排斥古月華,趙靖西看到這一幕,心中總算是有了幾分欣慰。

很快的。衆人便出了宮門,坐着皇辇去往乾清宮,古月華自然是坐在太後身邊的,這個位置,現在專屬于她了。而趙靖西則是另坐了一輛車辇,而且是走在後面。

說是為趙靖西一個人開的接風宴,彌補他過年都沒能回來的遺憾,但是今晚上,所有的皇親國戚基本上都來了,就連謝煜也在,他用那雙依舊色眯眯的眼睛在人群裏搜羅漂亮姑娘,在人群裏特別的顯眼。

古月華看見此人便覺得心裏面一陣不舒服,對于之前的算計利用,她一點也不後悔,不過謝煜現在盯上了她,這讓她很是苦惱。

而謝煜也很是大膽,即便趙靖西回來了,就坐在上首位置,他仍然用那雙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古月華,眼神裏流露出的目光很不懷好意。

古月華只能盡力的不與此人有什麽目光接觸,在看見謝煜以後,她的胃口全都倒了,等下宴席上來,她肯定一口也吃不下去。

不過也無所謂了,千金小姐們要面子,基本上參加宴席都是不怎麽吃東西的。古月華這一次倒也正兒八經的做了一回名門千金。

雖然錦安候的去世讓她的身價大打折扣,但靖王妃的身份依舊為她賺來了不少人的側目而視。

但是,坐在上首位置的皇帝,卻從未有一刻将目光投擲在古月華的身上。

趙靖西看到這一幕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但是在看到謝煜色眯眯的目光之時,他的內心裏登時升騰起一股子怒氣來。

謝煜算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敢打華兒的主意?

趙靖西恨不得立時就過去将謝煜揍上一頓,但念及這是宮宴,他當即忍住了。

在這個宴會上,古月華意外看到了廉親王的身影。

但是,此時的古月彤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了,為了保胎,這次她并未出席這個接風宴。好在也并未有人在此事上多做糾結。

在古月華看來,古月彤不來是對的,這宴席上這麽多的人,古月彤要是情不自禁的多看廉親王兩眼,被好事之徒發現了,那她苦苦隐藏的地下情就會曝光了,這樣一來,不僅算計不到皇上,還會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想長相厮守,向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顯而易見的,廉親王看不到古月彤,神情裏登時多了幾絲落寞,其實他回來的時間只比趙靖西早一天,但不僅是皇上,還是太後,都像是沒看見似的,壓根就不在意他。這接風宴的主角是趙靖西,跟趙恕沒關系。

但趙恕卻并未放在心上,衆皇子裏面,他的實力向來不弱,但最不張揚的人應該就是他了。今日盛宴,沒有古月彤在,那就與味同嚼蠟沒有什麽兩樣。

古月華只掃了一眼,便看穿了趙恕心中所想,随即嘆息一口氣,轉移了目光。

整個宴席的過程裏,她有些食不下咽,到後來便幹脆放下了筷子,專心致志為太後布菜,她的身後,一直都有一道目光似有似無的盯在她的身上,不懷好意。

古月華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謝煜,自從上次在皇宮裏面見過一次之後,這謝煜便好似盯上了自己了。先是送來那箱子東西,現在又在宴席上明目張膽的對自己進行騷擾,要是被皇後或者是其他人瞧見了,八成還以為是自己勾引的他呢!

古月華心中憋了一肚子氣,但卻無計可施。謝煜犯賤,她不能跟他一樣啊!這樣只會使得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華兒,你在想什麽?”就在這時,太後忽然笑眯眯的開口問道。

古月華一驚,以為太後看穿了自己心中的忐忑,忙答道:“回太後,月華沒想什麽。”

“這麽久不見,哀家知道你有許多話與靖兒說,去吧去吧!”太後笑呵呵的擺擺手,道。

“太後,這……”古月華萬沒想到太後竟然當衆說出這樣的話來,臉色登時紅了一下。

就在這時,皇帝不經意的擡頭,剛巧瞧見她的側臉,那一團凝脂樣的肌膚像是花瓣一樣暈染了鮮豔奪目的紅色,瞧起來好看極了。皇帝當即一怔。

但很快,古月華便恢複了正常色,她收起了羞怯,站起身沖着太後福了福身,便走過去,在趙靖西身邊的案幾前坐了下來。她的動作像是這京城裏所有的千金小姐那樣,平平無奇。

皇帝很快便露出了失望之色來,目光毫不猶豫的從古月華的身上轉到了一旁。至于先前不擇手段的想要得到一個女子的那股子沖動,他早已經忘記了。

古月華到這時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氣,然後轉頭瞧了趙靖西一眼。

一個多月不見,他身上的風霜之感似乎又重了一些,但是眼眸卻較先前更加明亮了,只那麽一眼,便瞧的古月華心頭鹿撞了起來。

這是她将來要嫁的夫婿,溫柔而又深情,俊朗而又睿智,他已經經過了重重考驗,只差與自己長相厮守了……

如果這便是她穿越過來的目的與歸宿,似乎看起來也很不錯……

“你在想什麽?”就在這時,趙靖西低低的開口問了一句。

“沒什麽。”古月華忙道,說着,她便收起自己臉上的那股子惆悵與感慨之色。

就在這時,她又感覺到一道邪邪的目光帶着侵略興的朝着自己投了過來。

古月華心底裏的厭惡已經無與倫比了,對于這個男人不問緣由的糾纏,她當真是受夠了!

“謝公子,你一直瞧着本王,是想與本王比試一番麽?”就在這時,一旁的趙靖西忽然沉聲道。

古月華聞言,當即轉過頭來,卻見趙靖西對着她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來。

原來,自己心底的厭惡,他都知道!

“靖王殿下,我哪兒敢啊!您可是上過戰場的人,一身的殺戮之氣,我只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會的纨绔子弟而已,哪裏有膽子跟您挑戰?王爺,您就別開玩笑了!”謝煜笑着應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面不改色道:“是麽?可是我看謝公子一直都在盯着我腰間的佩劍,我以為你想要它呢!”說着,便将腰上佩劍解了下來。

第 520 章 謝煜的挑釁

“我相信你。”古月彤聽了這戶,久久的瞧了趙恬一眼,然後慢慢答道。

趙恬咧開嘴角,然後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來。

對于皇帝的冷落,趙恬沒有去找他争論過什麽,反正古月彤快要生了。他願意這段時間什麽也不做的陪在她的身邊。

他篤定,這次皇上将監國之權交給三皇子,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警告,但他卻絕對不會讓三皇子來代替自己的太子之位。

事實上的确也是這樣,皇帝心中雖然有了廢除太子的心思,但從來都是一閃而過,從未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更何況是實施了。

但他們父子倆的争鬥,卻給了三皇子很多的便利之處,他一方面盡職盡責的做好皇帝交代給他的差事,暗中還漸漸的收攏着自己的勢力,另一方面,也漸漸博得了皇帝的好感。在他監國的這段時間裏,就連四皇子趙淳的風頭都沒有他盛。

錦安候府,芷蘅院。

從宮裏回來之後。古月華便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專心致志的看書,在府中亂逛,似乎一點也沒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但似乎,總有人看不慣她的快樂與平靜。

從宮裏回來的第二日,古月華正在家中坐着看書,琉璃從門外進來禀報道:“小姐,門房送進來一只箱子,說是有人送給小姐您的禮物。門房收下了,便讓人送了進來。”

“是誰的東西?”古月華頭也不擡,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小姐,這個不知道。門房說他剛要詢問,那送東西的人便離開了。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京城裏哪個府邸的下人。”琉璃想了一下,回答。

古月華聽了這話,放下手中的書擡眸瞧了琉璃一眼道:“這倒是奇怪了,能有誰給我送東西?難道是佳穎?可她再有一個多月就出嫁了,這時候應該是我給她送東西才對啊?”

“小姐,會不會是王爺派人送來的?”就在這時,一旁的琥珀忽然開口道。

古月華瞧了她一眼,臉色登時一紅,轉移話題道:“王爺他很快就回來了,這應該不是他送的。”

“小姐,東西拿進來打開看一下不就知道了?”琥珀笑嘻嘻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自己也對那送東西之人好奇無比。聞言便點了點頭:“好。你叫她們送進來。”

“很快的,東西便送進來了,的确是一個兩尺見方的盒子。上頭雕花鑲玉的,很是好看。

古月華一見,眉頭便是一皺:”王爺他不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別是弄錯了吧?”

“小姐,管這麽多做什麽?直接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麽?”琥珀到底是玩心重,聽了這話,生怕古月華派人将這些東西看也不看的送出去,當即便慫恿起來。

然而古月華卻搖了搖頭,道:“不,王爺他送東西給我,絕對不會故弄玄虛,玩這種猜來猜去的把戲,佳穎也不會!”

“那會是誰?”琥珀聽了這話,登時一呆。

古月華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箱子上。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小姐!要打開它麽?”琥珀在一旁問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沉思了片刻,然後做出了一個啼笑皆非的動作。

她所有人都退後,自己也幾乎站在了門邊,神情慎重的對着琥珀吩咐道:“打開的時候,你要小心一些,以防箱子裏有毒蛇毒霧或者毒藥之類的東西!”

“小姐,就這麽個破箱子,誰會花那麽多心思放這些?”琥珀聽了這話,登時覺得真真無語,這時候,她才清楚的覺得,自家小姐的腦回路跟她們是不在一個頻道上的。

而且,依照她的主觀猜測,這箱子絕對是自家王爺派人送回來的,只是想給自家小姐一個驚喜,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認為那箱子裏裝的是毒物!

唉!真是不解風情呀不解風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古月華沉聲道,說話間,又往後退了一些。琉璃原本膽子就小,再加上心中也更加相信古月華一些,見她動作,自己也跟着後退了一步。

只有雲朵,不僅不害怕,還往屋內走了幾步,笑呵呵道:“琥珀,你趕快将箱子打開吧!有我在這裏護着小姐,沒事的!”

“好!”琥珀當即應了一聲,彎腰便将那個放在茶幾上的箱子打開了。

裏面既沒有噴出毒霧來,也沒有竄出吐着信子的毒蛇。

琥珀伸頭朝着箱子裏瞧了一眼,當即驚嘆道:“哇!好多的書與扇子啊!”

“當真?”這次輪到古月華吃驚了。

“自然當真!”琥珀說着,當即彎下腰去,伸手撥弄了幾下箱子裏的東西,并且仔細的嗅了嗅道:“小姐,這箱子裏什麽害人的東西都沒有,你們進來吧!”

“難道是我猜錯了?”古月華喃喃自語了一句,當下拉着琉璃的手進了屋。

“啊!”就在這時,一向以冷靜自持著稱的琥珀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來!

古月華一把拉着琉璃又退到了院子裏,這才焦急的開口問道:“琥珀,你看到了什麽?是比毒蛇與毒霧還要厲害的東西麽?”

“小姐,你看,是這個……”琥珀說着,緩緩舉起手來,她的手上,拿着一把折扇。

但令人詭異的是,那把折扇上,畫了一個女子,一個穿着很是暴露的女子!神情舉止都很淫蕩,靠着假山石站着,最叫人震驚的是,那女子的面容竟然與古月華無異!

古月華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

“小姐!”琉璃忙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攙扶住了。古月華推開她,咬着牙走進屋子裏,伸手接過琥珀手上的折扇。

沒錯,那畫上女子的面容就是她!

再看看箱子裏其他物件,無論是靶鏡,還是畫冊,亦或者是書本,上頭都無一例外的畫的有一副裸體畫像。但是女子面容卻很像古月華。

“小姐!這……”琥珀琉璃等看到這一幕,全都狠狠的吃了一驚。

古月華面無表情的一一看着這些東西,沉聲道:“我想我猜出是誰送的這些東西了。”

“是誰?敢如此敗壞小姐您,看奴婢不去撕碎了他的!”琥珀當即自告奮勇。

但古月華卻一把拉住了她:“你暫時還對付不了他,因為那個人是謝煜。”

“謝煜?就是皇後娘家的那個侄兒謝煜?”琥珀聽了這話,當即睜大了眼睛,而其他幾個丫鬟,也都很是吃驚。

“沒錯!除了他,沒有人會這麽變态,而且如此的惡趣味。”古月華充滿厭惡道:“上次在皇宮裏不慎碰見了他,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陰魂不散!”

“小姐,現在要如何做?”琥珀沉聲問,說着,瞧了一眼那些東西。

古月華沒有答話,她的目光久久落在那一箱子的東西上,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就在琥珀忍不住想再問一遍之時,只聽古月華又道:“你剛剛說,你檢查過了,這些東西全都沒有問題?”

琥珀想不到她問的竟然是這個,當下一愣,下意識的答道:“是的!這些東西上頭并無毒。”

“可謝煜不可能什麽手腳都不做。”古月華聞言,沉聲道:“這不像是他的風格,咱們暗中觀察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這個都不懂?”

“小姐說的是,謝煜的确不是什麽好東西。”琥珀點點頭,道:“但這些東西,咱們也不可能拿去跟他對質,也不能留着。”

“問題就在這裏了。”古月華說着,嘆息一口氣道:“琥珀,如果是你,你會将這一箱子不堪入目的東西如何處置?”

“當然是燒了它!”琥珀想也不想道:“這是最幹淨利索的處置方法了。”

古月華聞言,咧嘴一笑,道:“要是在燒的過程裏這些東西産生一些不好的氣體怎麽辦?”

這一點琥珀先前倒是沒想到,古月華一說,她也想起來了,忙道:“小姐,這個更好辦,您若是怕在這裏燒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要不奴婢将它帶出府去,找個僻靜沒人的地方燒了,你看怎麽樣?”

古月華聽了這話,仔細的想了一下,嘆道:“如今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說做就做,琥珀等人忙将那些東西都放進了盒子裏,交給琥珀,準備讓她帶着離開,就在這時,古月華忽然間喊道:“慢着!”

“小姐,怎麽了?”琥珀回頭問。

古月華瞧她一眼,沉聲道:“你說,要是謝煜現在就帶着人在侯府外頭等着,你帶了這麽一箱子東西出去,要是落在他手裏的話,他會怎麽做?”

“天哪!小姐您就身敗名裂了!”琥珀聽了這話,仔細的想了一下那個後果,面上當即出現一絲慌亂來,也夾帶着一絲憤怒:“若真是這樣,我就跟他同歸于盡!”

“別沖動,同歸于盡可不是什麽好辦法。”古月華聽了這話,搖頭道:“在我眼裏,謝煜的命可不能跟你比。東西先放着吧!不能出府,我也一定會想出一個好的方法來的!”

琥珀聽了這話,臉上當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來:“小姐,你是故意說這話哄我開心的吧?”

“我是說認真的。”古月華說着,當即轉身去,仔細的想着應該怎樣解決掉這一箱子的東西。

就在這時,外頭忽然有人急匆匆的奔進來禀報道:“二小姐,外頭有人送了一盒子東西……”土女雙扛。

“不要帶進來!讓他哪兒拿來的送到哪裏去!”古月華聽了這話,想也不想的道。

小厮從未見她如此急切過,聞言登時吃了一驚。

古月華喘息一口氣,放低了聲音道:“告訴門房,東西不準收!誰要是敢接,那她就不要再在侯府裏做事了!”

“是,小姐,奴才這就去回了他!”小厮聽了這話,當即愣了一下,忙忙的轉身退下去了。

等他離開,古月華連忙對着琥珀吩咐道:“你用最快的速度出去,跟上那個送東西的人,看他是不是回去了謝煜那裏!”

“好!屬下這就去!”琥珀說着,轉身迅速離開了。

古月華面沉如水的往院門的方向望了一眼,她即使沒說話,琉璃雲朵等也能感受到她心裏面的焦急。

好在沒一會兒,那個前去傳話的小厮便回來了,帶了一個還算好的消息:“二小姐,東西并未收下,那人見不收,便帶着東西離開了。”

“那就好。”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她瞧了一眼那個惡心的箱子,努力的在心裏面想着解決的辦法,火燒?不敢,掩埋?會被發現。

看來,那只能用二十一世紀的學問來處置這件事情了。

想來想去,古月華想到了硫酸,只有用這個東西的腐蝕性,才能徹底的讓那些東西消失于無形。而首先,她要找到綠礬。

說做就做,當下古月華便吩咐雲朵去給她找綠礬去了。

一個時辰之後,琥珀返回來了,一張臉陰沉無比。

“小姐,你猜的不錯,那人的确是謝煜的手下。”

對于這個結果,古月華早已經預料到了,聞言她并未吃驚,只點了一下頭,便開始忙她自己的事情了。

琥珀見狀,有些不甘心的問道:“小姐,你就不問問,那謝煜現在在哪裏?”

“謝大公子可是流連花叢的人,他能去哪兒?當然是妓院了。”古月華頭也不擡,漫不經心的答道。

琥珀聽了忙道:“可小姐你不知道,那謝煜竟然公開在妓院裏與人讨論小姐您!”

古月華的手登時一頓,回過頭來瞧了琥珀一眼,沉聲問道:“他說我什麽?”

“小姐,還是算了,那都是些污言穢語,還是不要說了。”琥珀見她臉色變了,當下便底下了頭去。

“無妨,我要聽聽。”古月華面無表情道。

琥珀嘆息一口氣,道:“謝煜那個畜生竟然說,小姐您不應該嫁給王爺,應該嫁給他才是。”

“我爹已死,皇後才不會允許他娶我。”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便笑了:“這不過是胡話罷了,你也相信?”

“小姐,您可是未來的靖王妃!這謝煜竟然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兒讨論你……”琥珀急道,但話說了一半她卻又說不下去了。

古月華瞧了她一眼,神色平靜道:“你放心,他既然已經發起挑戰了,那麽我也不會退縮,你不用怕。”

第 519 章 父子較量

“什麽?二小姐自己制作的?”棠兒聽了這話,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古月華點點頭,道:“你可不要小看了她,我這個妹妹,本事大着呢!”

棠兒聽了這話,小心翼翼的瞧了古月彤一眼。低聲道:“娘娘,您難道不怕二小姐對您使壞?從目前來看,她是有這個能力的……”

“有能力又能怎樣?”古月彤接過話去,面無表情道:“她從來就不是軟弱之人,即便手中有權利,也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欺負人!這是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明白的道理,那藥丸太醫不是查過說沒事的嗎?昨日我在花園裏摔倒,只有她奮不顧身的相救,這份情,我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說着,深深的嘆息一口氣,面上表情複雜的很。

棠兒瞧了她一眼,覺察出古月彤神情裏有幾絲不甘心來,于是便小心翼翼道:“娘娘,您可是生氣太子殿下晉升了柳良娣的位分?”

“那倒不是!”古月彤聽了這話。想也不想的便答道:“她要是能得了太子的喜愛,本宮現在高興還來不及呢!”

棠兒聽了這話,聽的嘴角直抽搐,她忍不住道:“娘娘!您怎麽能這麽想呢?”

”不然還能怎樣?”古月彤翻一個白眼道:“我現在大腹便便,很快就要生了,又侍奉不了太子,如果霸占着他,你覺得宮裏人會怎麽樣想?還不得罵本宮善妒?這樣的名聲我可不要!”

“娘娘說的也是哦……”棠兒聽了這話,不由的嘆口氣道:“您能有這番想法。當真是了不起。”

古月彤聽了這話,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

什麽賢良大度,她不過是不愛罷了。

……

古月華從皇宮裏回來的時候。倒是挺順利的。

這一趟成功的打消了皇帝對她的最後一絲念想,也成功幫助古月彤保住孩子,還挫敗了李側妃,可謂是一箭三雕。

但古月彤心裏面卻沒有多麽的高興。

她看的出來,太後并不希望她與古月彤有過多的聯系,無論是偏見也好,執念也罷,她都必須要遵從太後的意思,以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堂而皇之的去見古月彤了。

等下一次她在宮中遇險,她就無能為力了。

想到這裏,古月華不由的深深嘆息一口氣,心中也有幾分擔憂。

古月彤要以一個女子的身份來對付皇帝,這原本就是一件千難萬險的事情。而如今,她卻什麽忙也幫不上,只能祈禱趙靖西趕快回來,将京城的局面撐住才好……

禦花園裏的事情,當日晚上便傳入了皇帝的耳朵裏。

“那個孩子,當真保住了?”皇帝面色複雜的問道。

一旁的高公公當即點了點頭:“是的,皇上。有幾位太醫在,太子妃安然無恙。”

“唉……”皇帝聞言,卻是深深的嘆息一口氣,不知道想到什麽,他忽然轉過頭來瞧了高公公一眼,沉聲道:“如果當初朕沒有賜下那碗避子湯藥,你說……”

“陛下!”高公公聞言,當即驚恐萬狀的出聲打斷了皇帝:“這萬萬使不得的呀!”

皇帝聽了這話,瞧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朕就知道你是這個态度!罷了。擱在從前,朕也是如你一般的想法,可是現如今,眼看着她肚子裏的孩子一天大似一天,朕有時候又會想,如果那肚子裏的孩子是朕的,那又當如何?”

高公公聽了這話,實在是不知道應當如何應答,苦着一張臉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但似乎,皇帝只想傾訴,并非要聽他的回答,自說自話道:“朕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太子因為此事已經對朕漸漸的産生了一絲嫌隙,暗中派了人去瞎打聽。可這一切,朕無法向他解釋。”說着,心中似乎生了怒氣,又道:“朕有那麽多兒子呢!何必要立一個跟朕鬧別扭的人繼承這一切呢?”

“皇上!您,您是想廢掉太子?”高公公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悚來形容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是真的産生了要廢除太子的心思!

“你咋咋呼呼的做什麽?”皇帝見了高公公的反應,眉頭登時一皺,道:“朕只是說說而已,又沒真的打算那麽做,你那麽吃驚做什麽?”

高公公聞言,這才松了一口氣,陪着笑臉道:“皇上,就算是說說,也夠奴才大吃一驚的了!這廢立太子是多大的事情,您可一定要三思啊!”

“這個朕當然知道!”皇帝聞言,當即嘆息一口氣道:“恬兒做了這麽久的太子,德行上并無過錯,辦事也幹脆果決,是個好繼承人!”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道:“但是,具備這樣條件的人,朕的皇子中并不少!朕不是非他不可!如果,太子當真執迷不悟,對朕都要懷疑的話,那朕也就不客氣了……”

高公公聽着這些話,內心裏激起千濤駭浪來,但面對着皇上,他只能低聲附和,并不敢提出抗議來。

“朕說的這些話,你一個字都不能洩露出去!知道麽?”就在這時,皇帝忽然轉過頭來,緊緊的盯住了高公公,沉聲道。

高公公神情一凜,忙應道:“奴才遵旨!皇上放心,奴才一個字都不會洩露出去的!”

“這麽多年了,朕還是信的過你的。”皇帝的神情又緩和了下來。

高公公瞧着他這幅模樣,額頭上悄悄的冒出冷汗來,皇帝這最後一句話,比剛剛那句威脅還要讓他害怕!伺候了皇帝一輩子,他豈能不知道他內心裏其實一個人都不肯相信?

“行了,朕心中已經舒坦一些了。”就在這時,皇帝忽然再次開口道:“太子妃昨日受了驚吓,你吩咐下去,讓她們準備一些适合孕婦食用的水果點心,送到東宮裏去。”

“是,皇上。”高公公有心想勸慰幾句,但又怕自己惹了皇上猜忌,因此只乖乖應答。

皇帝起身,去窗前站定了,伸頭往窗外瞧去。

高公公瞧了他一眼,悄無聲息的轉身退了下去。

一個時辰之後,他便準備了幾樣點心,裝在食盒裏,親自帶着去往東宮了。

恰巧這日趙恬也在,當他聽到禀報說高公公來了之時,面色登時沉了下來。

“宣他進來!”

古月彤坐在一旁,擡眸瞧了瞧趙恬,沒有開口。

她能說什麽?趙恬現在處于暴怒的情緒中,無論現在她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錯。

不一會兒,高公公便從外頭進來了,身後跟了兩個小太監,手上提着食盒,一進來結果看見趙恬也在,登時吃了一驚。

不過高公公也不是凡人,很快便恢複了正常,請安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帶了一絲笑容。

“奴才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娘娘!”

“高公公,你不在父皇身邊伺候,怎麽上這裏來了?”趙恬不陰不陽道。

高公公笑靥如花:“回太子殿下,皇上聽說太子妃昨日受了驚吓,所以特地命老奴送些吃食慰問一番……”

“她沒事,有驚無險,你可以回去複命了。”趙恬面無表情道。

高公公當即一揮手,示意身後的太監将食盒放下來,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退下。

走到殿外之時,高公公刻意的将腳步聲放慢了一些,果然聽到身後的大殿裏傳來咣當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被一腳踹飛了,一塊糕點咕嚕嚕從內地啊裏滾了出來。緊跟着,太子氣急敗壞的聲音便傳了出來:“你是本宮的太子妃,又不是他的!後宮那麽多妃子晾着不管,卻偏偏跑來慰問你?父皇他到底幾個意思?”土團歡亡。

“殿下,您先不要生氣好不好?皇上他這只是一般的問候而已……”緊跟着,古月彤充滿了委屈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高公公在門口聽了一陣兒,這才撿起地上的糕點,轉過身去離開,誰也沒看見,他的嘴角挂滿了嘲諷的笑容。

當皇上聽到高公公的禀報之時,登時愣了一下:“那個逆子,他當真将朕命你送過去的東西都扔掉了?”

“回皇上話,老奴不敢說謊,這是老奴在殿外面撿到的糕點。”高公公說着,便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站滿了灰塵的糕點來。

皇帝看到這一幕,臉上當即泛出一絲怒氣來:“這個逆子,他怎麽敢!”

“皇上,太子殿下,他應該,是太在意太子妃了而已……”高公公小心翼翼的開口勸道:“但是對于皇上的敬重之心卻是從來也沒有少過……”

“哼!你以為朕相信你說的這些話麽?”他不說還好,一說皇上好像還更生氣了:“但凡他有一點将朕放在心裏面,就不會輕易将朕送過去的東西扔在地上!這個孩子真是沒救了!”說着,他嘆息一口氣,道:“傳旨下去,朕身子不舒服,這幾日不上朝,讓三皇子監國吧!太子既然喜歡圍在太子妃身邊照看,那就讓他照看個夠!”

“皇上三思啊!”高公公聽了這話,忍不住勸道:“李朝歷代都是由太子監國,如今您貿貿然換成了三皇子,這不合規矩啊!大臣們能服麽?”

“朕做的決定誰敢反駁!就是這樣,你傳令下去吧!”皇帝冷哼一聲,走過去在榻上躺了下來,微微合上雙目。

高公公見狀,只好應道:“是,皇上,奴才這就去傳您的口谕。”然後轉身悄悄的退了下去。

當這件事情傳到東宮以後,趙恬登時暴跳如雷:“父皇當真讓三弟監國?”

“是的殿下!”前來禀報的侍衛道:“奴才得到的消息是,高公公已經帶着皇上的口谕去找三皇子去了。”

趙恬一張臉瞬間便黑了下來,他擺擺手,沉聲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殿下!現在皇上對三皇子的信任明顯比您還要多!這件事情您打算置之不理麽?在這麽下去,恐怕連太子的位置都要拱手讓人啊!……”

“滾!你給我下去!”侍衛話還沒說完,趙恬便暴怒而起,狠狠一腳踹在他身上,将其踹翻在地。

“這些事情本宮自然會考慮!要你多嘴!多嘴!”他一邊罵一邊踹,由于心中氣急,趙恬下手很重,才兩三腳那侍衛的嘴角便吐血了。

古月彤見狀,連忙沖上去阻攔:“殿下!您冷靜一些!他也是好意,你何必将怒火都發洩在他身上?”

趙恬一接觸到古月彤的柔軟身體,第一反應便是推開,但下一刻,他便想起這是古月彤,是他身懷六甲的妻子!那口惡氣便硬生生的被他忍耐了下去,對着那侍衛吼道:“滾!”

好容易才逃脫掉,那侍衛聞言忙不疊的爬起身來轉身退下,嘴角的鮮血有幾滴滴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翹起來觸目驚心,但誰也不會同情他。

當大殿裏只剩下夫妻二人之時,趙恬有些絕望的對着古月彤道:“彤兒,父皇這是在将我往死路上逼!”

“殿下!您冷靜一些!”古月彤聽了這話,忙勸道:“高公公前腳被您罵走,後腳父皇便下達了要三弟監國的聖旨,可見,一定是高公公這個賤人在背後說了殿下的壞話,這才使得父皇對您多有不滿,您想想從前,父皇可曾如此冷漠的對待過你?”

“你說的對極了!一定是高公公在背後搞的手腳!本宮不會放過了他!”趙恬聽了這話,登時氣的狠狠一掌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道:“一定要讓他碎屍萬段!”

“殿下,那你可要小心啊!那高公公在父皇面前很得信任,而且陪伴父皇這麽多年,他在宮中的勢力也不弱,殿下可要三思啊!”古月彤佯裝關切道:“你的安全才是臣妾最擔心的事情……”

趙恬聽了這話,一把拉住了古月彤的衣袖,在她耳邊深情道:“彤兒,這件事情委屈你了……”

他指的,應該是皇上三番兩次的騷擾了。

古月彤心知肚明,卻還是笑道:“殿下,有你的愛護,臣妾不苦。”

“你的心意,本宮一直都很清楚。”趙恬聽了這話,深嘆一口氣道:“過去是本宮鬼迷了心竅,竟然冷落你那麽長時間,現在想想,那時候當真是對你不住,本宮的心中一直都有愧疚,只盼望以後好好的彌補于你,本宮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請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