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争奪冠軍

既然你不想自己下去,那她就做一個奉獻自己成全他人的人吧。

卿瑤音飛起一腳,将箬竹踹了下去,箬竹将地砸出了一個坑,整個人都陷了進去,而狼月月,早在小白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吓得哆哆嗦嗦的蜷在一起,連頭都不敢露出來,更別說打架了。

高下立判。

箬竹和端巧兩個人都下去了,現在場上只剩下兩個人,卿瑤音和白冰。

兩個人由一起變為對立,雖然之前是朋友,但是卿瑤音一點都不敢松懈,因為現在是兩個人在争奪冠軍,說白點也就是在争奪太上雙龍草,而白冰,雖然修為上不及自己,但是卿瑤音可以看出來。

白冰好像還有很多底牌沒有用,而卿瑤音,也不得不防着。

現在這個世界,人心難測,可能上一刻對你嘻嘻哈哈的人,下一刻可能就抓着刀把你捅了,即使是最親愛的人也有可能,所以說,世界上只有自己能靠得住啊。

到了最後兩個人的對決,卿瑤音可不相信白冰會放過太上雙龍草,走到這一步的,誰不想要?!

但是,事實卻讓卿瑤音都意外了。

“你是來找太上雙龍草的嗎?”白冰看着卿瑤音。

“不然呢,難不成是來這裏度假的?”

這個問題,真的是太沒有營養了。卿瑤音都做好和白冰決鬥的準備了,沒想到,白冰竟然這樣說。

“既然你想要,那我就送給你好了。”

“送給我?!為什麽?!”

白冰摸了摸下巴,好像是在思考,但是卿瑤音對于他這個圖突然認真的模樣竟然還有一點不适應。

“反正我也就是沒事情幹來參賽玩玩罷了,你既然想要就送給你了。”

“呦呵,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

卿瑤音有些不可思議,而白冰更加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

“我聽說,通常人快死的時候,就會看到一些和平常人看到的不一樣的東西,我去,莫非你命不久矣?”

“你才命不久矣呢,快滾吧,別擋着老娘!”

卿瑤音有些後悔和他溝通了,她為什麽要說話。

白冰不在乎的笑了笑,果真轉身自己跳了下去,雲理事對于這個結果很是詫異啊。依照一以往的驚豔來看,每到最後争奪冠軍的這一場比賽,總是最受關注了,但是今天,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戰臺旁邊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密密麻麻,卿瑤音看的都想要一巴掌糊上去了,她們又不是猴子,有評委有觀衆也就算了,這麽多人,看來東宵大陸上是不是很提倡毒術啊。

雲理事宣布冠軍的得主,這簡直是他主持過得,最簡單的一場比賽,有史以來,還從來沒有出現這一種情況。

順利的拿到了太上雙龍草卿瑤音甜甜的笑了,回頭想要和白冰道謝,可是竟然沒找着!

懷裏抱着小白安全的回到百裏池淵的別院裏面,很幸運,一個人都沒有遇到,卿瑤音直接回到屋子裏。

而卿小北正一個人坐在裏面生悶氣,一見到卿瑤音,那就好像是決堤的黃河,所有的委屈一下子都找到了宣洩口,抽抽搭搭的。

“娘親,我們走吧,就我們兩個,誰都不告訴!”

“怎麽啦小北,能不能和娘親具體說說,你到底咋啦?”

這卿瑤音有點疑惑啊,卿小北和百裏池淵兩個人的關系之前不是很好嗎?練劍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全部在一起吧。

卿小北簡短的說了一下在卿瑤音回來之前院子裏面自己發生的事情。

在充分了解到了事情之後,卿瑤音完全贊成他們的決定。

反正她從一開始對于百裏池淵的感覺也不是太好,就是有點涼啊。

說幹就幹,兩個人收拾行李,拿着就走,正好現在卿瑤音的比賽也比完了,也不需要擔心什麽額外的事情。

而觀看完比賽的陌子寒有些不對勁啊,卿瑤音是誰,為什麽運氣會那麽好?還是說比賽中的一切原本就是策劃好了的,如果是那個樣子的話,那卿瑤音帶給他的感覺也太糟糕了。

陌子寒不知道戰臺上面發生的事情,只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确實是這樣子的。

山上,月光靜谧,周圍全部都是一副原始森林的模樣,卿瑤音和卿小北啃着雞腿烤着火,小白終于找到了一塊适合它的訓練場,早就已經瘋的沒影了,時不時的可以聽到幾聲動物的叫聲和夏婵低鳴的聲音。

卿小北吃得滿嘴是油,卿瑤音的劍柄扔在地上,卿瑤音正啃雞腿啃的不錯,突然看到,劍柄的反光裏,倒映出一個男人形象。

卿瑤音猛的一閃,卿小北也跟着躲開,一團火散成了滿天星,火光一下子被砸的支離破碎。

卿瑤音站起來,慢慢的将卿小北擋在身後。

“啥情況?”

她最近可是什麽人都沒有得罪啊,當然,以前的不算。

“有人要買你的命,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的運氣不好吧!”

領頭的黑衣人,正是剛剛偷襲卿瑤音的那個,開始放狠話了。

“呵,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

卿瑤音只回了這樣一句話,雖然很簡單,加起來也沒有幾個字,但是這短短的一句話就體現出來了卿瑤音的實力高強。

低調是最牛逼的炫耀,而如果不炫耀,別人壓根都不知道,那你是怎樣能夠稱得上這是稱號的一個。

“廢話少說,受死吧!”

領頭黑衣人一聲令下,卿瑤音同時也動了,究竟是誰受死,讓事實來說話吧。

卿小北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之前因為百裏池淵說的話他就挺不開心了,現在竟然又有這麽多人來往槍口上撞,正好,撒氣。

還沒有等到卿瑤音出手,明處和隐藏在暗處的黑衣人,二十多個,都被卿小北提出來打的只剩下一口氣,二十多個人趴在已經散了的火堆旁邊,表情有一點點受到打擊啊。

這個小孩子能有多大?四五歲,怎麽這麽厲害。

那這麽厲害的孩子,那是他娘親嗎?完了完了,他們這次一不小心踢到鐵板上了,這就尴尬了。

第 88 章 (28)

小友已能上四層了,不如一道去瞧瞧?”

灰衣長老對她的劍術和火翼雷龍都起了極大的興趣,笑眯眯地說着。

樓婉君微微皺眉,她看着足足有七層的劍閣問:“那五層、六層、七層是不是也還有守閣人?不如前輩叫下來,我一并挑戰了,省得來回跑。”

灰衣老者聞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着說:“以小友的實力,上五層的确可以,但這要是想要上到七層,那就不可能了。”

連店夥計聽她這麽說時,都吃了一驚。

他在劍閣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誰上七層過,就連上到六層的人都極少。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還是說那七層之上的劍是你們劍閣的鎮閣之寶,生怕被人買走?”

少女笑吟吟地反問。

灰衣老者捋着自己下巴僅剩下的那一撮山羊胡子:“小友誤會了,七層的劍沒有人能夠拿起來的,連我們劍閣自己人都不可能。至于六層嘛,收藏的都是天下名劍,每一把都價值連城。”

“而且名劍認主,恐怕也未必适合小友。倒是五層有不少能媲美名劍的,小友不妨可以選一選。”

樓婉君一聽,微微皺眉:“酬金好說,前輩不必擔憂我付不起這酬金。”

“客官誤會了,六層、七層的守閣人都是劍閣長老,修為深厚,是擔心比試會傷到姑娘。”

那店夥計一聽,就知道她誤解了長老的意思,連忙出言打圓場。

“這個不必你們擔心,我若是直接挑戰了七層的守閣人,是否就不必挑戰了六層、五層的了?”

她搖頭詢問,目光看着灰衣老者。

灰衣長老沒有猶豫就點頭了,“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是劍閣有劍閣的規矩,小友若是受傷了,劍閣可是不負責任的。”

樓婉君點頭:“不必,還請去将七層守閣人請下來。”

說着,她從流星镯中拿出了一把青銅劍。

普通的劍是承受不住她的劍氣的,既然是對戰長老,她也沒自負到掉以輕心。

404 劍意共鳴

這青銅劍是從石柱那裏帶出來的,她很少使用,因為石柱那裏涉及的秘辛太過可怕,她擔心經常使用青銅劍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但是《六源聖劍術》的劍氣太過逆天,尋常的劍是沒辦法承受的,連雲水劍都只能是勉強應付,所以她才需要尋找一把好劍。

灰衣老者見她神色如此自信時,他捋了捋下巴的那一小撮山羊胡,兩指一豎,一口如雪般锃亮,造型如波浪般的長劍從空而來。

嗡嗡。

這把長劍極美,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白雪那般,但是它很顯然不是老者的佩劍,不斷地發出震顫之聲,像是在抗拒。

“好一把美劍!”

樓婉君見到此劍時,不由得露出驚羨之色。

她被石柱訓練,浸淫劍道,因此對劍本身就有幾分直覺的。

此劍很不尋常,劍身如雪,宛若韶光,劍身修長窈窕,如一位少女般曼妙的身姿,是一把極美的長劍。

“長老……”

在一邊的店夥計見到灰衣老者居然把這般長劍給強行引了出來,不由得大驚。

但是老者的那張臉上神色卻很是期待,似乎很期待樓婉君能夠将這把劍給拿起來。

“小友,此劍名為銀雪,若你能駕馭此劍,這場比試可免,老朽允許你上七層,如何?”

灰衣老者沒有理會店夥計的驚呼,老目看着少女充滿了期待。

樓婉君看着那把銀雪,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把劍出現的時候,她心底就像是有個聲音在吶喊,似乎這把劍就是她的。

“我試試。”

她收回青銅劍,擡手去握銀雪。

嗡嗡嗡。

這下子銀雪震顫得更為劇烈了,此劍既是名為銀雪,本身就是一把極寒之劍。

随着銀雪的震顫,四周的飛雪紛紛被牽引過來,以她和長劍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大雪暴。

灰衣老者見狀,也連忙退了出去,站在一邊滿眼都是期待地看着。

樓婉君緊緊地握着銀雪晶瑩剔透如冰雕刻而成的劍柄,她能夠感受到銀雪的震顫,這不是掙紮,這是喜悅。

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那樣的喜悅,這感覺很怪異。

但是她沒有制止,而是放松了心情,逐漸釋放自己的聖劍術劍意。

嗡嗡嗡。

銀雪的劇烈震顫竟引起了風雪暴的轟鳴,嗚嗚的風聲猶如悶鼓,天空再度陰沉了下來。

而以她和銀雪為中心的上空,一朵巨大的雲團就像是一頭巨獸,形成了可怕的風團,積壓了下來,好似要把這天地吞沒。

不僅僅是灰衣老者,整個聖炎帝都的人都見到了這異象,都感到十分的驚詫。

這可怕的劍氣幾乎将整座城池的長風都吸卷走了,而風雪暴仍舊在持續,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那朵可怕的風團積壓得越來越厚,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玉盤蓋子,要從空中扣下來一樣。

店夥計和那個肌肉虬結的守閣人都驚呆了,店夥計則是冷得直哆嗦。

守閣人一身陽剛之氣,即使是這樣的凜冬,他就算是身着單衣也不會感到寒冷的。

但是他在此刻卻是感到了無盡的寒意,那種寒意從腳竄到頭,蔓延遍布全身。

這種寒意太瘆人,他的牙床都麻了。

而樓婉君卻是絲毫沒有感到寒冷,她感受到了自身那股洶澎湃的劍意。

這種感覺很神異,就好像她只需要輕輕一劍,就能随意斬滅一顆星球,滅掉一個道域。

隐隐約約間,她的劍意和銀雪産生了共鳴,她仿佛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充滿孤寂,卻又是那樣的強勢。

只一劍,就星辰黯淡,辰隕星滅,萬古山河崩裂,化作飛沙。

“小友!速速停下!”

灰衣老者原本是滿眼期待的,尤其是見到她居然跟這銀雪産生了共鳴時,他就更興奮了。

只是他沒想到樓婉君居然沉浸在了劍意領悟中不能自拔,這風雪暴愈發可怖。

那朵風雪團從天空壓了下來,幾乎擡手可觸,這要是迸發出劍意,這帝都裏必然是死傷無數的!

他驚叫一聲,一口飛劍出現,朝着樓婉君手中的銀雪迅猛攻去!

當!

一聲炸響,那口兩尺長的飛劍竟然被那洶湧的劍氣轟飛!

灰衣老者也當場踉跄後退數步,口中鮮血噴湧,臉色一陣慘白。

“強!真是太強了!”

被反噬的灰衣老者不僅沒有震怒,反倒是一臉的興奮,那一雙老目中的笑意就像是一捧菊花似的。

“長老!再不叫她停下來,巡龍衛就該過來了!”

店夥計既是驚駭又是萬分焦急,他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劍意,居然連長老的飛劍都不能靠近半分,這簡直太可怕了!

“怕什麽?!劍閣又不是賠不起!”

誰成想那灰衣老者瞪了一眼那店夥計,老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他剛才還擔心此女會被反噬,所以才想着急忙出手,但是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店夥計委屈得噤聲,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提着巨劍的十師兄。

“怕什麽,劍閣從來不懼任何人!”

十師兄那一身肌肉虬結得跟岩板似的,說話的聲音更是嗡嗡的如洪鐘似的。

店夥計無奈,只能再往後退了退。

砰!

忽然劍閣的七層傳來一聲炸響,只見一口黑紫色長劍破空而出,帶着雷光,迅猛得讓人無法察覺!

這口黑紫色的長劍一出,整個天空完全陰暗了下來,只有劍閣這裏閃爍着璀目的劍光。

劍芒、雷電交織,這裏炫目無比,同時可怕的劍氣也形成了可怕的風暴。

但凡靠近者,都會被絞殺成碎末,極其可怕。

“紫雷!”

見到那口黑紫色狀如波浪的長劍從劍閣中破出時,店夥計不由得大驚,一顆心髒狂跳了起來,雙目死死地瞪着那個風暴。

灰衣老者此時已經不是能用興奮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進入了癫狂狀态,那雙老目都要跳出來了!

“長老,巡龍衛過來了!”

店夥計震驚之餘,也發現了天空中出現了大批的巡龍衛!

灰衣老者卻是淡淡地瞄了一眼,然後吩咐拎着跟門板一樣的守閣人:“攔下,誰也不許打擾她!侵擾者,殺無赦!”

肌肉虬結得跟一頭一頭小龍似的守閣人沒有應聲,直接用行動證明,拎着門板寬的巨劍騰空而去,一劍就劈了三個巡龍衛滾了下來。

405 合二為一

“這是劍閣的私事,你們誰敢插手,休怪老朽翻臉不認人!”

灰衣老者擡頭淡淡地掃了一眼天空,那雙老目中神色犀利,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勢很可怕,聲音更是如一口悶鐘敲在那些巡龍衛的耳膜上。

有幾個巡龍衛抵擋不住這樣的源魂攻擊,當場就從龍背上滾了下來。

那些巡龍衛面面相觑,誰也不敢再靠近半分。

“将軍,您看這……”

忽然一個身着戎裝的将軍踏空而來,那一身的威勢無可匹敵,甚是駭人。

此人正是巡龍衛的大将軍,侯柏,同時也是帝都貴族侯府的嫡長子。

年少成名,沉穩睿智,修為高深,在劍法上的領悟也頗有造詣。

但他看起來卻也不過跟楚北陌的年歲是差不了多少歲的,他面色冷峻,從空踏步落下,完全不借助任何飛行的法器。

見到灰衣長老時,他的神色露出了懊惱又無奈之色。

連忙走過去抱拳:“十一爺,這……是怎麽回事?”

灰衣老者瞥了他一眼,語氣涼飕飕的:“趕緊叫你的人滾蛋,要是影響了我的劍閣傳人,老夫就宰了你!”

侯柏驚愕愣了一下,旋即嘴角露出苦笑,他是相信這老爺子做得出來的。

只是這風暴未免太吓人了,再這麽壓制下來,這帝都的陣域只怕就要啓動了。

他擡頭朝那團可怕的風暴看過去,卻是什麽也瞧不見,只能看到那洶湧澎湃的劍芒在肆虐。

他一點也不懷疑,此時誰闖進去,這下場也都只能是一個,都會被絞成肉泥。

“老爺子,您看,這風暴要是再壓下來,這帝都的陣域就要觸發了,您不會想要重新召集您那些老友來重新布置吧?”

侯柏苦笑着說道。

灰衣老者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的風暴,嘀咕道:“還真是。”

一想到布置陣域這件麻煩事兒,他就忍不住頭疼:“容我想想……”

侯柏聞言,也不再催促。

他知道就算是催了也沒用,這些個老爺子,是一個也都招惹不起的。

雖然那團風暴他是看不清楚裏面是何人,但是仍舊對這樣的劍意感到很可怕。

他也注意到了劍閣的七層破了,很顯然劍閣一直以來無人能駕馭的那把寶劍今天得到了跟它有共鳴的主人了。

“老灰!這是怎麽回事?!”

還不等他說服這灰衣老者呢,就聽見遠處傳來了雄渾的聲音,只見三個年紀相仿的老頭匆匆趕來。

見到眼前這異象時,幾個老頭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興奮的目光,更是大笑了起來!

得,這一個都解決不了,還又來了仨兒,他這巡龍衛大将軍的位置怕是要坐不住了。

“幾位老爺子,這……能挪個地兒嗎?再這樣下去,帝都就要沒了。”

侯柏苦着一張臉,硬着頭皮說道。

“你個小娃娃懂什麽?!一邊兒去!”

其中一個老爺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袖袍一揮,逼得侯柏後退了十來步。

果然……

侯柏有些欲哭無淚,他恨不得撥開那風雪團一探究竟,到底是誰在這裏給他找的麻煩?!

只是這風雪暴愈發厲害,那團巨大的雲層中還夾着雷光,不斷閃爍,甚是駭人。

樓婉君只覺得她自己現在就像是一把積蓄了無窮力量的劍,在等待着出鞘!

少女墨發飛揚,衣袍獵獵,手中兩把長劍形成鮮明對比。

左風雪,右雷暴。

她的眼眸剎那間也覆上了紫金色,周身不斷有神異的源紋在閃爍,宛若一尊小神魔臨世。

她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那團如一只巨眼的風雷暴,足尖猛地一蹬!

只見她身形如電,迅猛無比,沖着那只巨眼而去!

她的身後拖着長長的雷暴,速度過快,以肉眼之力無法看清她是何人!

她沖進巨眼中後,四周的風雪暴就消失了,天空也逐漸明朗了起來。

那只巨眼随着少女的闖入,也逐漸沒入了天空,不再往下積壓。

“追!”

幾個老爺子見狀,一個兩個的立即就追了過去。

侯柏看着被這風雪暴弄得滿地狼藉的街道,心底輕嘆了一聲,他瞥了一眼明朗的天空,擡手示意巡龍衛散去。

這要是一般的事情,這巡龍衛解決起來并不困難,唯獨這劍閣是沒辦法的。

這幾個老爺子身份不僅尊貴,修為也深厚,這脾氣還古怪得很,誰敢招惹就等着倒黴吧。

他看着那些滿臉驚駭的行人,無奈地苦笑了一聲,也回去彙報去了。

這樣大的動靜,他總是要去彙報的,不然這可就是巡龍衛的失職了。

而天空之上,樓婉君闖入那只巨眼中後,那只巨眼就将她給包裹了起來,沒入了雲層中。

她此時就在巨眼形成的雷球中,無數的雷電在她身上肆虐,衣服早就破敗不堪了,勉強能遮體。

她看着眼前的兩把劍,她體內有如巨浪般的力量在翻湧,她持劍一劍就破開了這雷球,身形從空中急速掠過。

在一處荒山上,她周身雷電滾滾,手中兩把長劍緊握,她只憑着自己的心意行動,竟将兩把長劍合并為一。

劍尖一尺以下的劍身仍舊是波浪狀,只是這劍身卻是一般晶瑩剔透,宛若美玉鑄成,冰寒無比。

另一半則是黑紫色,缭繞着紫銀色的雷光。

她握着這長劍,周身劍氣飄蕩,只是随意一劍劈斬,荒山遠處的數座山峰竟被切了下來。

積壓在山峰上的白雪紛紛揚揚,宛若下了一場漫天大雪。

得到釋放後,她體內洶湧的力量才逐漸平複了下來,那一身可怕的劍氣也轉瞬消失,但是那把劍上傳出來的可怕劍意卻是絲毫不減。

幾個老爺子一路追了過來,見到她手中那把合二為一的長劍時,都不由得齊刷刷瞪圓了老目!

“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兒!好!好!真是太好了!”

灰衣老者搶先一步朝她走過去,一邊哈哈大笑着說道。

“老十一,你太不地道!什麽叫做你看中的徒兒?!”

其他三位老爺子也反應了過來,一邊罵着,一邊也追了過去。

樓婉君聽見了他們說話的聲音,回頭一看就見到四個精神矍铄的老爺子走了過來。

她察覺身上的涼意,連忙從流星镯中扯了一件披風穿上,目光注視着這幾個老者。

406 拜我為師

“此劍不錯,不知前輩怎麽出售?”

樓婉君詢問,她把手中合二為一的長劍遞了過去,姿态很謙卑。

她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強烈的劍意,這遠比她當初在石柱那裏爆發出來的更可怕。

只是這麽一瞬間的功夫,她确認自己的劍法已經得到了升華。

這足以證明這把長劍跟她是有緣的。

灰衣老者沒有接過長劍,而是推了回去,老臉上笑容滿面:“這把劍我不出售,做老夫的弟子,這把劍就送與你!”

他笑眯眯地看着樓婉君,就像是看着一塊璞玉那樣,心頭更是喜滋滋的。

他這麽多年就琢磨這劍道,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呀!

“什麽你的弟子?!劍閣是你一個人嘛?”

聽見灰衣長老這麽說,另外三個長老登時就不敢了,一個個瞪眼吹胡子地盯着灰衣老者,說話也是氣沖沖的,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樓婉君愣了愣,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這太熱情,她扛不住啊。

“女娃娃,你拜我為師,只要你想要的,老頭子都給你弄來!你別被這老頭給忽悠了!”

身材略胖,有幾分彌勒佛像的老爺子開口,聲音也嗡嗡的如洪鐘,中氣十足,可見修為之高深。

“滾!一邊兒去!你倆還能要點老臉嗎?要我說,既然女娃子的劍道如此了得,就該拜我為師,我的驚雷劍跟她的劍法正好差不多!”

另一個略年輕的老頭開口,語氣中滿是自信。

“滾!你才不要臉!”灰衣老者和胖老頭齊刷刷地怼他。

“怎麽?人是我先發現的,我還不能有優先權了?!有本事來打一架!誰贏了誰說了算!”

灰衣老者說着說着就撸起了手上的袖子,那口長劍又出現了,準備要動手的意思。

“放狗屁!打就打!我還怕了你不成?!”胖老頭也是個火爆的脾氣,說着也撸起了袖子,準備大幹一架。

略年輕一點的那個老頭也加入其中,三人氣勢一起,四周的風雪就像是雪崩似的,把樓婉君給吓了一跳。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不安地看着這四個老頭,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雖然有些舍不得。

但是這要是這幾個老頭一起為難她,搞不好她得受罪。

所以,這劍……還是不要的好。

尤其是這劍能跟她聖劍術的劍意産生共鳴,這太可怕了。

“幾位長老……既然得到此劍是這樣的條件,恕晚輩叨擾了,此劍奉還。”

她擠出笑容說道,小心翼翼地把劍放在從一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的老者,轉身作勢就準備溜走。

“女娃子,你跑什麽?等我們打一架,誰贏了你就拜誰為師就好了!”

胖老頭氣哄哄地說道,目光卻是盯緊了眼前的兩個老頭。

樓婉君回頭“嘿嘿”一笑,連忙擺手:“不必了不必了,我沒打算拜師。”

“那不行!這劍跟你有緣,你一定要拜師!”

略年輕一點的老頭一擡手,她的雙腿如同灌了鉛水似的,擡都擡不起來了。

“我……”

她嘴角抽抽,她還真是沒見過這種強行拜師的。

這幾個老頭的修為看起來都十分不錯的,怎麽這性格就這樣古怪呢?

“吵什麽吵?要我說,直接拜我們幾個做師父就可以了!”

一直沒說話的老頭忽然開口,聲音洪亮,震得她鼓膜嗡嗡地響,差點就炸了。

樓婉君一聽,腳上一軟,差點就栽下去了。

“對啊!”

“沒錯!”

“這是個好辦法!”

三人猛地就拍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樓婉君哭笑不得,這是個屁的好辦法,她只想現在把腿就跑!

她這無拘無束自在慣了的,這忽然間要她拜師,這不是在為難她嘛?

而且還是一下子就四個師父,這是要把她按在地上使勁摩擦嗎?

“女娃子你覺得怎麽樣?”話很少的老頭問她。

“這個……不怎麽樣……”

她縮着脖子,聲如蚊吟地回答。

不是她太慫,而是這幾個老頭的氣勢太吓人了。

她再能耐,也不可能一口氣幹得過這四個老頭的。

“不行!你一定要答應!我們都等了這麽多年,誰讓你是第一個能拿得起來銀雪紫雷的人呢!”

胖老頭看着慈眉善目的,但卻是最不講理的。

她的話剛出口,就被他無情地拒絕了。

樓婉君哭笑不得,那還問她同不同意有個毛用啊?

“你們可以假裝沒看見。”她苦笑着說道。

“我們又不瞎!”除了話很少的老頭之外,其餘三個老頭異口同聲地怼她。

“這樣吧,看你的樣子也是來參加賽事的。我們幾個老頭也不逼你,這把劍既然跟你有緣,自然是非你莫屬。”

話很少的老頭又開口,把劍又遞給了她。

“等賽事結束後,你再考慮給我們幾個老頭答複如何?”

他繼而又說,樓婉君一聽,這心頭微微一動,這倒是眼下先脫身的好辦法。

“好!”她一口就應下了,接過長劍,就像是身後有鬼追着一樣,一溜煙兒就沒影兒了。

“你幹什麽?!就這樣把人給放跑了?”胖老頭反應過來後,立即就炸毛了。

精瘦話很少的老頭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們這又是打又是搶的,那是個女孩子,哪裏經得起你們吓唬?”

“還有她的天賦那樣高,還會缺師父嗎?現在是我們求着人家拜師,一點見面禮都沒準備好,像話嗎?是我我都不願意拜師。”

老頭冷哼,然後腳步一踏,整個人就出現在了數百丈之外,遠處還傳來了他洪亮的聲音:“老夫先走一步,禮物不備好,還想收徒,你們幾個做夢吧!”

“這個老賊!”

灰衣老者三人一聽,頓感十分有道理,又見他搶先一步後,當即大罵,立即也跟了上去。

樓婉君折返回到聖炎,沒了剛才的那只巨眼,她只能從城外進去,但是她身上沒帶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不得不讓唐莫寒來接她。

“你怎麽出城去了?”唐莫寒見到她被侍衛押在一邊,遞給她的文牒後,才詢問她。

樓婉君心虛,慌忙扯了個借口就搪塞了過去。

就在兩人準備回唐府時,就聽見了四周侍衛的低喝,遠處傳來了清脆悠揚的鈴铛聲。

407 天外入城

兩人腳步一頓,循聲望去。

只見城外來了一隊人,座駕是由四頭銀色望天犼拉着,氣勢威凜。

單單是那四頭銀色望天犼的氣勢就足以讓尋常人吓破了膽兒,而且那華美龐大如一座可以移動的小型城堡的車駕中散發着若有似無的強者氣息。

這氣息至少是在尊者層次的,此車駕一出現,守城的侍衛立即就疏散了堵在城門前的百姓。

連樓婉君和唐莫寒都被攔在了一邊,顯然來人的身份比西山唐氏的還要大,否則這些侍衛哪裏敢如此?

“裕親王來了!”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整條街的行人就好似被控制了一樣,齊刷刷地就讓出了一條道路出來。

樓婉君順着衆人的視線看了過去,見到了騎着一頭威風凜凜的銀翼赤面虎。

這頭銀翼赤面虎的已是到了神王層次的修為,加上作為源獸本就有天生的氣勢,它只是這樣出現,就已經讓許多的普通人感到膽寒了。

裕親王一身王爺錦衣蟒袍,他修為深厚,那一身的氣勢更是讓人不敢直視。

“能夠讓裕親王來親自迎接的人,只怕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

樓婉君嘀咕,唐莫寒在一側看着那架由銀色望天犼拉着的車駕,眼底露出了沉思之色。

“天外之境。”片刻後他才确認了來人的身份。

樓婉君聞言,更是吃了一驚。

“原來是他們。”

她小聲嘀咕,這天外之境的排場之大,早就吸引了許多人觀看。

這銀色望天犼擁有一半兇獸犼的血統,屬于犼的後裔。

這種兇獸殘暴狂躁,并且數量稀少,但是這天外之境居然用來拉車,可見其實力雄厚。

否則,誰敢用這擁有兇獸血統的源獸來拉車?

“看樣子聖炎皇室對這天外之境的來人很重視,居然讓裕親王來親自迎接。”

等車馬走遠後,樓婉君才開口說道。

“先回府吧。”

唐莫寒開口,他那張一向溫文爾雅的臉龐上神色略有幾分凝重。

這天外之境實力強橫,這倒是不假。

但能讓皇室如此鄭重對待的,實在是有些過于古怪了。

天外之境之所以能夠在域外一直過着獨霸一方的安穩生活,是因為他們部族所處的地勢。

還有就是這些年各國都相安無事,誰都不願意開戰。

但是聖炎這一次忽然對天外之境如此寬厚,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樓婉君沒有多說什麽,準備跟着他回去時,想到那條火翼雷龍還在劍閣,就找了個借口去把龍給帶了回來。

而劍閣這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座聖炎帝都,尤其是剛才引起的異象,很快就成了帝都衆人茶餘飯後談論的事情了。

但是好在她剛才在用銀雪和紫雷劍的時候,那些暴風雪太大,外人也沒辦法看清她的真容,否則她還真就是要暴露了。

她并不想擁有太多的公敵,至少現在是不可以的。

一個裕親王加上一個姬府,還有一個源宗和慕府。

随便扯出哪一個,都不是尋常人能夠抗衡的。

回到唐府後,她也沒跟唐莫寒解釋太多,用過晚飯後,她就進了寶方中。

那把合二為一的銀雪紫雷劍從她掌中脫手而出,嗡嗡地震鳴着,像是很歡快。

樓婉君一擡手,那劍就穩穩地落在她掌中。

她兩指并攏摸着劍身,即便沒有劍氣的籠罩,此劍上的冰寒和雷電之力也仍舊很驚人。

這是一把絕世好劍。

好劍難得,更何況是能夠跟她産生共鳴的好劍。

只是這好劍她得尋機會還回去,一想到那四個老頭,她就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噤。

她自由自在習慣了,本就不喜歡約束,而且她身上牽涉的秘辛太多。

這行走江湖,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想讓自己身處在太多危險的地方。

而且那四個老頭一看就來頭不小,尤其是那個灰衣老者,連巡龍衛的将領都被訓斥得一愣一愣的,半個字都不敢吭聲。

她這要真是拜他們為師了,這往後的日子是可以預見的。

她找來布匹,把劍給包好,打算找機會還回去。

然後她帶着火翼雷龍還有那兩顆“鹿蛋”進了四象泉中,一進來她就感覺渾身舒暢無比,發現四象泉的顏色又深了一些,四周的各種藥草生命力很旺盛。

還有之前采摘下來的大藥根莖居然又冒出了新芽,這就意味着只要她合理分配後,這些大藥她是取之不竭的。

火翼雷龍見到那四象泉時,極為興奮,一個猛紮就跳了進去。

樓婉君連阻止都來不及,但是這小東西剛進去幾秒鐘就跳出來了,張口不是火就是雷電。

她怕會毀了這些大藥,連忙就把它給拎了出來,還不忘把那兩顆蛋也帶了出來。

“你想什麽呢?你自身有缺陷,能把你給孵出來就不錯了,你可不能跟那些龍族相比,得循序漸進。”

見火翼雷龍噴吐了一陣子後,她才摸着它的腦袋說道。

火翼雷龍張口叫喊着,像是委屈又沮喪至極。

她正安慰着,唐歡在外面就敲了她的房門。

“唐歡姐。”

“這是西山送回來的,你父母兄長已經到了西山了。到了那邊,沒有人敢會去找麻煩的,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唐歡把一封書信遞給了她,笑盈盈地說道。

樓婉君臉上露出喜色,心底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立即就拆開了書信仔細閱覽。

這是大哥的字跡,她當然是認得的。

“你有沒有什麽東西要帶給他們的?這兩天西山的貨運飛船會回去。”

唐歡又問了她一句。

樓婉君一想,她點了點頭說:“是有一些,但是我得準備準備。”

“那好,你準備好之後來找我就可以了。我聽說天外之境的人今天入城了,這一屆的天空之戰一定會很激烈。我知道小小你的實力很不錯,這一次就多多拜托你了。”

“西山這麽多年一直都只是游走在二三線的城池,各國帝都的商業從未染指。但是西山這兩年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們必須進駐各國的帝都。”

唐歡頓了頓,臉上露出擔憂,語氣近乎祈求。

樓婉君愣了一下,随後點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的,但至于成敗,這個我也不敢保證。”

唐莫寒幫了她很多,現在她的父母和大哥又都在人家的庇護下,這個忙她沒有理由不幫的。

408 閑逛黑市

送走唐歡後,她關門又進了四象泉中。

這些藥草,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否則她是不會出售的。

這裏的藥草有很多種類,尤其是部分大藥對源魂的滋養更是不錯,給父親和大哥服用是最好的。

她精心挑選了兩株滋養源魂的藥草,然後又挑選了一株滋養肉身的藥草,最後挑選了兩株年份差不多的。

用盒子裝好後,分別打了源紋禁制,這樣确保藥草的活性。

她又标記了藥草是給誰的,最後摸出一個源戒,把這些藥草給放了進去。

處理好藥草後,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兩顆“鹿蛋”上。

她現在要養着這頭火翼雷龍,小毛球和小和尚出去了,這要是回來,她還得養着。

這兩顆“鹿蛋”裏也不知道孵化出來的會是什麽生靈,她養這麽多,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想了想,她把這兩顆“鹿蛋”也放了進去,又寫了一份家書。

第二天,她早起打坐冥想過後就去找了唐歡,把源戒給了她。

唐歡立即就下去照辦了,樓婉君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唐府裏的小厮就抱着好幾個盒子匆匆進來。

“小小姑娘!”小厮喊她。

樓婉君腳步一頓,回頭疑惑地看着他問:“有事情嗎?”

小厮微微喘着氣說:“這些……都是你的。”

看着那四個盒子,樓婉君蹙眉:“我沒有買東西,這邊也沒有什麽朋友,會不會是弄錯了?”

在這聖炎帝都裏,她沒什麽朋友,倒是有一堆的仇家。

“不會的不會的!這就是你的。”

小厮搖頭,把盒子塞到了她懷裏,又把四張紙條拿了出來:“你仔細看看,會不會你記錯了?”

小厮說完,一溜煙

第 88 章 怎麽個感謝法

讓宋清雨驚詫的是,這兩名歹徒四肢中槍,都是異常的精準直接打中手筋腳筋,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兩名歹徒在瞬間四腳癱瘓,失去了一切的能力。先不說這手段有點過狠了,就論這準度,也是讓宋清雨對唐钰是刮目相看。她自認為槍法還可以,就算是兩名歹徒立在那裏不動讓自己射擊,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僅八槍就将兩人的四腳廢掉。

而且來說,剛才那緊張的壯況之下,兩名歹徒又都在移動之中。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做到如此精準的射擊,這槍法真是達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了,簡直可以說超出了一般人的常理範疇了。

看到宋清雨如此驚詫的樣子,以及看向自己的眼神,唐钰心中到是一笑。讓女生崇拜,無疑是獲得女生青睐的一個好途徑。

不過自己剛才表現的确實有些高調了,但不這樣也不行啊,如果用其他方法來解決這兩名持槍歹徒,只怕更會讓她驚訝無比了。唐钰将槍遞給了宋清雨,微一笑道:“宋隊長,幹嘛這麽看着我啊?我知道我很帥,但也不用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如此的目不轉睛吧。你再這樣看我,小心我會愛上你的。”

“切。”宋清雨這才回過了神來收回了目光,收回了自己的槍道:“唐钰,你怎麽回槍?”宋清雨對唐钰的身份到是有些懷疑了起來,從他上次救自己表現出來超人的身手,這次又是讓她無比的驚訝。而且最重要的是,槍法如神,這不得不讓宋清雨質疑了。這世界上能把槍法使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的,那應該是長期練槍練出來的結果吧?那應該就兩個可能吧,一是黑道上混的,二是軍人出身。第一種可能性極低,第二種可能性到是很大。宋清雨不由的有些懷疑了起來,唐钰莫非是軍人出身?

唐钰當然知道宋清雨對自己身份的猜測,只是一笑道:“我是要說其實我這是第一次用槍,你肯定不信吧?其實我從小就玩彈弓,我覺得槍跟彈弓也差不多吧。”

宋清雨沒好氣的瞪了唐钰一眼道:“信你才怪,不說就算了。總之,這次謝謝你了,你又救了我一次,還幫我制服了這兩名歹徒,我代表我們警隊,向你表示真誠的感謝了。”

“呃,別說的這麽正式嘛,我會不好意思的。宋隊長,你真想謝我的話,不如就實際一點吧。”唐钰撇了下嘴道。

宋清雨看着唐钰,眼裏閃過了幾道異樣的光芒。

唐钰道:“別又這麽看着我啊,我又不是壞人,你幹嘛總用這種不溫柔友好的眼神看我嘛。我說的是正經的,你不想欠別人人情,我也不喜歡別人欠我人情。這次吧,今天我算是幫了你一次,你要不就實際一點吧,這樣咱們就兩清了,那樣豈不是更好。做人嘛,還是簡簡單單的好,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

“那你想我怎麽個感激法?”宋清雨看着唐钰道。

唐钰一笑道:“我想的你又不能答應我,想了也是白想啊,不過白想我也還是要想一下的。我最想的當然是宋隊長你做我的女朋友了,可是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呢——要不你請我吃個飯吧,這樣總可以了吧?”

宋清雨點了點頭道:“請你吃飯到是可以,不過我最近比較忙,不一定有時間而已。”

“呵呵這個我想完全不是問題,我可以等的,我又不會急的離開東臨市是吧。”唐钰道,跟美女共餐也是個不錯的享受啊。

“行吧,那等我有空,我請你吃飯吧。不過——我到是可以給你一個追我的機會,當然前提是你要幫我一個忙。”宋清雨道,話又是一轉看向了唐钰。看到宋美妞的眼神,就是她不說唐钰也知道她說讓自己幫的是什麽忙了。那件事情,唐钰确實還不想去幹涉,畢竟可能牽扯出來的問題很多。自己來東臨市,只想低調一點,過一個比較平淡普通的生活,至少目光他的想法是這樣的。

而一旦要幫宋清雨這個忙的話,必然就會和東臨市的一些牛鬼蛇神打交道,而且自己很可能就是要去鏟除他們。那能引起怎樣的連鎖反應,這個都是個未知之數。

唐钰撇了下嘴道:“宋隊長,你們東臨市警察這麽多能人才幹,根本就用不到我出手啊。這件事情,實在是愛莫能助了。唉,**絲的悲劇啊。”

宋清雨有些不悅的嬌瞪了唐钰一眼,如果有更好的人選的話,她自然不會如此的想要唐钰幫忙了。不過她也不能強人所難,搖了搖頭道:“那算了吧,你有事先走吧,我還要忙。”

唐钰點了點頭:“那行宋隊長,我就先告辭了。”說完轉身離去。

看着唐钰離去的背景,宋清雨目光到是微一頓,這個男人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東西?他的真實身份又到底是什麽?這樣的人才,來東臨市真的只甘願過個普通平凡的生活嗎?

唐钰一路直接回去,當做到林家時,正好一輛車子停了下來,是林家的車。車門打開,林國泰和林菲菲走下了車來。

唐钰的目光迅速的在林菲菲身上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由暗搖了搖頭,果然如自己擔心,林菲菲的情況又有些不妙了。一旦接受了自己的這種治療之法,就不能耽誤間隔下來,否則的話會出現反噬的情況,那樣的話只會讓情況變得更是糟糕。林菲菲也看到了唐钰,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不悅之色,眼睛瞪了唐钰一眼,就直接撇到了一邊,一幅小家子在撒嬌生氣一般。

“唐钰,你這麽早就回來了。”林國泰和藹一笑道。

唐钰點了點頭道:“是啊林叔,今天下午出去跟客戶談案子,所以就沒有回公司直接回來了。林菲菲,你感覺怎麽樣?對不起啊,昨天晚上有個朋友出了事,所以沒有回來。”

林菲菲這才擡眼看了過來,嬌嗔了一句道:“你回不回來過夜管我什麽事啊,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又不是我的誰誰誰,我才不會管你呢。”

林菲菲這話裏到是讓人聽的有幾分醋意的感覺,就連林國泰也是微一楞的看了眼林菲菲,眉頭到是微皺了一下。要說了解林菲菲,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甚了。他到也是有些詫異,難不成這短短的兩三天時間,林菲菲就對唐钰有了點好感不成?女孩子這個年紀,也正是情窦初開的之時,會對男生生出情愫也是正常之事。再說東臨市可是國際化大都市,各方面都比較開放。別說高三,就是初中都有很多人早戀了,高中早戀的人那就更多了。這個問題,也曾經讓他很小心啊。不過林菲菲到是很聽話,一直都沒有這方面的跡象。

只是現在,卻是讓他嗅同了一點味道了。

“你不要生氣了,前天是我不好,我不是已經向你道歉了嘛。昨天真有出了點事,你現在身體受到了點反噬,所以你的臉色氣色都不太好,今天你應該感到身體好不舒服吧?”唐钰道。

林國泰也是挑了下目光,看向了林菲菲關切的問道:“菲菲,你哪裏不舒服嗎?”

林菲菲聽到唐钰主動道歉,而且是當着爸的面對自己道歉,心中本來有些生氣也頓時消化了許多。看來唐钰昨天晚上真的是遇到了事了,不過這也怪自己,非要說跟他分被子睡。昨天那事,想起來也不能全怪他。想到了這裏,林菲菲的氣也基本消沒了。女孩子有點就是好,氣來的快也消的快。有句話說,哄哄騙騙就可以日了,這是有根據的。

“爸,我是有點不太舒服,又有以前發病時候的感覺,不過到沒有那麽強烈了。”林菲菲道。

林國泰馬上抱住了林菲菲,臉色微沉了下來道:“先回屋再說。”

回到了屋裏,林國泰看向了唐钰道:“這是怎麽回事?”

唐钰來到了林菲菲的身前,跟她坐在一起,手按到了林菲菲的腹部,将真陽之氣輸送進去。好一會兒,唐钰才停了下來,籲了口氣,林菲菲也感覺好了許多了,氣色恢複了過來。

“林叔叔,是我太疏忽了。因為昨天晚上沒有跟林菲菲一起睡,所以她身體沒有接受我的真陽之氣,這就導致了她體內的極陰之氣的反噬。”唐钰道。

林國泰道:“你昨天有事這也不能怪你,好在也沒有什麽大事。不過唐钰,以後要是有事的話就跟我說一下吧,畢竟菲菲的病可是耽誤不起的,她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了。”

唐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林叔,以後不會了。既然我接受了為林菲菲治病,那就會對她負責到底的。要是不能治好她的話,我也沒臉回去見師傅了。”

“那就好,那一切就拜托了。”林國泰鄭重的道。

林菲菲也是看了看唐钰,見他并沒有把自己昨天的事說出來,心裏到是有些感激了起來。看來昨天确實是自己太任性了,自己的病确實不能小觑了。

正在這時管家老吳走了過來道:“老爺,有一個自稱是什麽楚翔科技的總經理請求見你。”

林正泰微挑了下眉頭道:“什麽楚翔科技,沒聽過,去打發走吧,就說我不見客,竟然還找到家裏來了,這小區的門衛是怎麽當的。”

唐钰到是撇了下嘴,這個楚翔到是能找,竟然能找到這裏來,看來是一直都有跟着自己吧。

“等等林叔,我覺得你應該要見下他們。”唐钰道。

“哦,為什麽?”林國泰看了過來問道。

唐钰道:“是這樣的林叔,我昨天幫欣姐送份合同去楚翔科技……”

唐钰把昨天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林國泰聽完後,也是輕哼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膽大妄為,不擇手段。連我林家的車都敢砸,到真是吃了熊心豹膽了。老吳,讓他們進來。”

(本章完)

第 100 章 生來就是禍害咱們的

“不過,這件事情還請小姨你保密,不能說是我說的,尤其是小妹面前。”古月彤适時的提醒道。

丁海蘭知道她的顧慮,當下相當大方的便答應了:“這個你放心。小姨我也不是那種恩将仇報的人!你能費心将這些事情告訴我,便已經是極大的恩情了,我怎會将這件事情洩露出去?你就放心吧!”

古月彤聽了這個保證,心中也很滿意,她站起身來道:“小姨,那你好好休息,我這便走了,不然等下母親又該派人找我了。”

“姐姐對你如此栽培,肯定寄予了厚望,不像某些人,病怏怏的每日只能躺在床上,彤兒,你快去吧!以後出息了可別忘了小姨了。”丁海蘭笑呵呵道。

這某些人,指的自然是古月華了。侯府上下能稱得上是‘病秧子’的人,也只有她了。

古月彤聽了這話,笑容更甜:“小姨說的是。”兩個人又聊了片刻,古月彤便起身離開了。

她一走,丁海蘭當即便對着紅湘吩咐道:“快!幫我拾掇一下,等下我們就去落梅居!我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大小姐前腳剛走,咱們後腳就去落梅居,這樣不好吧?”紅湘有些遲疑。

丁海蘭聽了,不耐煩道:“你傻啊?去的晚了要是古月華那小丫鬟将藥膏給用完了。那你家小姐我這張臉靠什麽來恢複?”

聽了這話,紅湘還是有些遲疑:“小姐,咱們要真的現在就去了,二小姐一定就會猜測到大小姐的身上去的,你忘記大小姐剛剛走的時候交代什麽了?”

丁海蘭聽了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那種略帶了絲猙獰的面孔配上那滿臉紅彤彤的痱子,瞧起來可怖的很,紅湘不敢直視,忙低下頭去。

丁海蘭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臉上卻忽然慢慢露出笑容來:“我剛剛也只是答應大小姐,絕不将她告訴我古月華有玉髓膏的事情說出去,但我可沒答應她,不去落梅居!”

紅湘沒想到丁海蘭居然會如此強詞奪理,她站在那裏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好了!走吧!咱們去會一會二小姐。”丁海蘭的唇畔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徑自轉身去了梳妝臺前坐下,紅湘沒法子。只好走過去幫她梳妝打扮。

一炷香之後,這一主一仆便急匆匆離開芳荷院,往落梅居而去。

……

古月彤回到自己所住的海棠院裏,卻看見古潇安正坐在花廳裏面喝茶,她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大哥,你怎麽沒有回去?”

古潇安沒有回答這話,他擡眸望了一眼古月彤,淡淡問道:“丁海蘭反應怎麽樣?”

聽了這話,古月彤的嘴角頓時露出一絲冷笑來:“那個利益熏心的女人。一聽說小妹的玉髓膏可以治好她臉上的傷,恨不得立刻就沖到小妹那裏搶過來!哥,你擔心的太多了。”

“她臉上的傷吓人嗎?”古潇安問道。

古月彤聽到這句話,面上頓時出現一絲濃濃的厭惡來:“大哥,你別跟我提這事兒行不?估計晚上我都吃不下什麽飯了!”

古潇安看了她一眼道:“看來是很嚴重了,你沒問問她到底為何才會起那些痱子?”

“我問了,她說的全是廢話,一點用處都沒有。”古月彤撇撇嘴道:“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蠢了,根本就嗅不到什麽,不過脾氣夠沖動,現在,我們只需要看好戲便成了。”說着,得意洋洋一笑。

古潇安眉頭卻是皺的死緊,一點開心也無:“你的意思是丁海蘭已經去落梅居裏鬧事了?那娘走了沒有?時間這樣緊迫。而你又剛去過芳荷院,小妹她日後說不定會懷疑到你的身上來……“

“你說錯了,小妹就是懷疑所有人,也不會懷疑我。”古月彤得意道,護國寺裏,古月華幾次舍身相救,這使得她十分相信,古月華這個妹妹,對自己是絕對的赤膽忠心。

古潇安聽了這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不要麻痹大意,古月華這段時間是表現不錯,可是你不要忘記了!趙恬如今念念不忘的人是她!”

古月彤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一變。

古潇安趁熱打鐵道:“倘若小妹背地裏沒有做什麽,你說趙恬他會如此嗎?”

古月彤不說話,一張臉已經變黑了。

“護國寺裏面,小妹的确是奮不顧身的救了你,可是這有可能是她使用的苦肉計!目的就是為了獲取我們兩個人的信任,然後她自己再暗暗的謀劃着奪取你的太子妃之位,取而代之……”他布央扛。

“大哥!你不要再說了!”古月彤聽了一半忽然便聽不下去了,她用手将耳朵捂住,一張俏臉上也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來:“你說的也只是有可能!小妹也許她不是這樣的人!”

古潇安冷笑一聲道:“那你如何解釋趙恬為何會對她如此癡迷?你知不知道,昨日下午,我在望江樓裏看見太子的時候,他當即就沖着我跑來,嘴裏問的卻是古月華!”

聽了這話,古月彤面色頓時出現一絲蒼白,她顫抖着嘴唇問:“這,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大哥還能騙你?”古潇安瞧着失魂落魄的古月彤,心中頓時湧上一股心疼來:“你放心,即使前路再難,大哥我也一定會保住你的太子妃之位的!”

古月彤聽了這話,面上頓時一松:“大哥!我知道你是一定會幫助我的……”

“我明日約了太子來侯府裏欣賞荷花,到時候你抓緊機會,一定要重新奪回太子的心!知道嗎?”古潇安鄭重其事道。

古月彤聽了這話,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頓時出現欣喜若狂的表情來:“真的?大哥你約了太子?”

古潇安寵溺的笑着點頭。

“太好了!”古月彤當即喜極而泣:“大哥,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咱們是親兄妹,說這話就見外了。”古潇安微微一笑,道。

古月彤卻忽然間沉默了:“可是,大哥,小妹她也是咱們的親妹妹……”

古潇安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沉了下來:“是啊,她是我們的親妹妹,可是我卻寧願沒有這個妹妹!因為古家不需要,她本來就是多餘的,大小姐只能有一個,她卻偏偏跟你同時生了下來,還長着一模一樣的臉,她生來就是禍害咱們家的,我怎麽會對她有好臉色瞧?”

古月彤聽了這話,頓時說不出話來。

古潇安看她臉色很沉痛,當即嘆息一口氣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做決定吧!”說着,嘆口氣道:“我去派人到落梅居那邊盯着,以防意外。”說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古月彤坐在那裏,想到古潇安剛剛說的那番話,心中很有些糾結難受,但是明日便能見到趙恬的喜悅還是讓她心中歡喜無限。

落梅居裏。

古月華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秋草慌慌張張從外頭奔進來道:“小姐!不好了!丁小姐帶着人跑來了!”

一旁的琉璃頓時擡頭,面上有些吃驚:“大小姐才剛去過芳荷院,丁小姐就來了……”

古月華睜開眼睛淡淡道:“琉璃,不用懷疑什麽,你跟錦瑟一起出去迎接她。”

“是,小姐。”琉璃有些擔憂的望了古月華一眼,然後與錦瑟一起退出去了,兩個小丫鬟的心中都是憂心忡忡的。

古月華躺在那裏,面上卻很是平靜。

丁海蘭為什麽這個時辰過來,目的是什麽,她心中其實一清二楚。那玉髓膏是趙靖西給她弄來的,之前古月華已經在自家母親面前說出已經用光了的話,那麽此時就絕對不會反悔,丁海蘭這一趟注定無功而返,就是不知道她究竟會鬧到何種地步。

古月華想了想,又悄悄的招手喚過來秋草,低聲吩咐道:“等下我小姨進來了以後,你找個空子悄悄溜出去,想法子讓太太過來這裏一趟,明白嗎?”

“是,小姐!奴婢記着了!”秋草連忙應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面上頓時出現一絲淺淺的笑容來。

不一會兒,丁海蘭便戴着面紗風風火火的從外頭進來了,身邊跟着紅湘。一進門,她便直直的朝着古月華的床頭走去,一旁的錦瑟連忙阻攔道:“丁小姐,我們家小姐還病着,您的紅疹會傳染給我她的!”

話音剛落,丁海蘭便猛的一個巴掌狠狠的抽了過來:“你胡說什麽?我是你們家小姐的長輩,又不是外人,怎麽不能去看望她?嗯?”

錦瑟捂着一張臉眼淚汪汪的站在那裏,頓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古月華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怒氣來,這丁海蘭還真的不将她這侯府二小姐不放在眼裏!她心中有氣,但是說話卻是頗為客氣:“小姨,錦瑟的意思是,怕我的病傳染給你,所以才出言提醒,你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她呢?”

“哦?是嗎?”丁海蘭漫不經心道:“那是我誤會了,對不起啊?”她轉過頭去沖着錦瑟微微一笑,道:“好丫頭,你沒事吧?”

錦瑟能說什麽?即使是有事情,她也只能說沒有。

“回丁小姐話,奴婢沒事。”

聽了錦瑟的話,丁海蘭心中很是滿意,她在桌子旁坐下,并沒有靠近古月華,開門見山的問道:“華兒,你也看見了,小姨臉上突然起了好些個痱子,聽說你這裏有玉髓膏,是不是真的?”

第 95 章 陳青陽的機緣

陳青陽的機緣

不知過去了多久,陳青陽體內的真氣已經輪回六十次了,從第六次開始,陳青陽的體能便已經到了極限,是陳青陽放慢行走速度,再用真氣溫養才堅持到現在。

陳青陽覺得自己的意識都快要模糊了,他只剩下一個信念,那便是走下去,走下去!

這一組繼陳青陽沒有進入瑤池幻境這樣的怪事後,再出異樣。

顧九鶴和那名佛宗弟子的幻境都是異于常人。

在顧九鶴的幻境世界中,顧九鶴在百歲之前就已經達到了血浮屠十層,血浮屠功法名動天下,一直位居宗師榜煉體秘訣第一位。

血浮屠十層,傳說中可超越地仙的境界,可從來沒有人知道是什麽情況。

從已經參與試煉的弟子來看,在幻境中修為達到陸地神仙境界就已經是最高境界了,而且大多是在高齡時才達到。

但是顧九鶴百年之內便達到了血浮屠十層,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這份心高氣傲遠超常人。

至于那名佛宗弟子,讓人吃驚并不在于他的幻境有多麽超凡脫俗,而在于他的幻境實在太過奇葩。

別人在幻境中經歷生老病死,有愛恨糾葛、江湖仇殺,一生可謂是多姿多彩。但是這光頭和尚的幻境卻如水一般單調,沒錯,就是如水一般。

大內府尹胡春天翻看了年輕和尚的資料,只瞄了一眼便皺起眉頭,立馬讓人通報聖皇陛下。

年輕和尚叫做悲鴻,與陳青陽一樣,在修真界輩分極高,乃大觀禪院觀明道場的三位紅塵僧人之一,大觀禪院觀明道場紅塵僧人,地位相當于道門山主。

年紀輕輕就有這般地位,加之古怪地幻境,讓胡春天不得不勘察一二。

資料上寫着,悲鴻師從秦釋道,只此一點,就讓胡春天的兩摸幽蘭的火焰飄忽不定了一下。

在秦政剛剛登基那會兒,承天王朝的白眉将将隐退,高渠安鮮有出手,整個天下便只盛傳兩個人的故事,道門張道陵和大觀禪院慧能大師。

慧能大師俗名便是秦釋道,這一點可能會有人知道,但是除了承天皇室天下人都不知道,被稱為佛陀的慧能大師在出家前乃承天王爺!秦姓是承天皇室的那個秦!

此前的修真界有流言說是佛宗強大卻只存三家山門,最為強大的栖霞寺還因為入魔被除名,是因為承天王朝或者說秦政不喜歡佛宗。承天聖祖天啓大帝也不喜歡佛宗,只是其他歷任聖皇對于佛宗都是不偏不愛。

胡春天知道秦政為什麽不喜歡佛宗,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佛魔只在一念間。

秦政登基後甚至有想将三家佛宗取而代之并入承天博士府的想法,只是後來西域、南疆兩場戰事消耗太大,皇家出身的慧能大師又從中斡旋,才有後來的佛門三宗。

兩場戰争結束後,恰逢栖霞寺入魔,那個時候,佛陀慧能已經圓寂了。大慈悲寺和大觀禪院戰戰兢兢,因為秦政曾說,‘慧能圓寂,則佛宗可沒。’

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大慈悲寺和大觀禪院還是留存了下來。

佛陀慧能的弟子怎麽如此奇葩!

接到胡春天的密報,秦政無奈地笑了笑,盡是些不讓人省心的年輕人。

殺性簡直比白眉巅峰時還盛的顧九鶴,瑤池幻鏡映不出心魔幻境的陳青陽,以及這個一心向死的紅塵僧人。

名為悲鴻的大觀禪院紅塵僧人,在幻境裏已經死千回萬回,每次都是轉生,溺亡。生與死,輪回不止。而且在死之前明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溺亡,是自殺方式中極為折磨人的一種。

“叫顧九鶴,悲鴻和陳青陽三人在試煉結束後來找朕,把安如山也叫上。”

吩咐完,秦政将三人的幻境密報随手往桌子上一放,繼續批閱北方送來的軍機奏折,自洛陽演論始,上将軍高渠安就沒有離開過洛陽,此時無法之地如火如荼的戰事、軍機基建都是由高渠安之子,北方總督高齊晟在主持大局。

那些軍機戰報也都是由高齊晟送來,一共十多封奏折,秦政一封都沒有修改,全部讓秉筆太監朱批後送回北方巨鹿府,朱批便是聖旨。

瑤池幻境中,十層血浮屠的顧九鶴已經成為了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正邪兩道都對其咬牙切齒,整個天下都想殺掉顧九鶴。

悲鴻還在死亡之中輪回,陳青陽迷失在雪國,找不到出路,全憑信念在支撐着他繼續走下去。

就這樣,一炷香的時間将要過去。

三人的幻境再生變化,顧九鶴在正邪兩道無數人的圍攻之下,非但沒有死還在戰鬥中突破,到達了超越血浮屠十層的境界,這個結果讓胡春天愕然了許久,最後只得默默寫了一封密報送與陛下。

悲鴻也不再去死,終于正正常常地活了一回。可是胡春天和幾位大內府官員想象中的佛陀再世并沒有出現,這一世的悲鴻極其普通,生在普通人的家庭裏,上學,成長,娶妻生子,生老病死,一生都平淡無奇,沒有快意恩仇,沒有普慈救世,如同淹死悲鴻千百次的池水一樣,似是透明一樣的芸芸衆生。

陳青陽的幻境影像還是看不到,若是胡春天能看到陳青陽現在的狀态,可能會立馬叫停試煉,親自去救陳青陽。

此時的陳青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他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冰天雪地裏走了數百年了,但周圍的景色還是一樣,自己似乎一步都不曾挪動過。

終于,一個踉跄,陳青陽跌倒在地,在沒起來。不過他死前給這個世界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我日你仙人板板。’

陳青陽跌倒在地,體內生命之火暗淡不如一粒火星。

一個白衣白發小姑娘憑空出現在陳青陽上方,對着倒地的陳青陽就是人狠話不多地一陣拳打腳踢招呼着。嘴上還念叨着,‘忘恩負義的東西,你跟誰我倆呢,送你一場造化還罵人,給你臉了是不,今天不揍你丫一頓,本姑娘就不是天底下最美膩的鏡子。’

本就油盡燈枯到了極限的陳青陽,經過白衣小姑娘的一頓暴揍,徹底斷氣了。

還沉浸在揍人的快感之中的白衣白發小姑娘忽然覺得手感越來越差,陳青陽的身體越來越硬,想着是自己力氣變小的緣故,便加大力氣繼續對着陳青陽拳打腳踢。

白發白衣小姑娘有些奇怪,怎麽打了這麽久一點反應都沒有,話說這貨的身體怎麽越來越硬了,會不會是修煉了什麽稀奇古怪地功法。

一陣陰風吹過,周圍一片寂靜,而後是一聲小女孩的尖叫。

“不會是死了吧!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場外,一炷香的時間燃盡。

顧九鶴第一個也是一臉得意地走了出來,什麽破鏡試煉嘛,不就是讓老子做了一個極其舒服的夢嘛,有什麽用,這就是瑤琴宗鎮宗之寶的功效?簡直就是垃圾一樣。

悲鴻一臉平靜地走出鏡子,頭也不回,對着前來接引的大觀禪院長老也視而不見,一步一步走回大觀禪院看臺。

有兩名其他宗弟子也自行走出,算是通過了此次試煉。

麟臺司看臺,秦洛一陣揪心,陳青陽怎麽回事?不會在瑤池幻鏡中遭遇不測了吧!

這樣的想法剛冒頭,陳青陽便自己飛了出來,也不是自己飛了出來,像是被人一腳踹了出來。

待秦洛和場外一衆人看到了陳青陽的樣子,都大吃一驚,這特麽是武侯世子陳青陽?這特麽還算是個人?

已經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的陳青陽,原本半白的頭發已是全白了,臉型消瘦氣若游絲,像是很長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飯已經餓的沒有人樣的凡人,而且脖子上、臉上、頭以及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皆是被人暴打後留下的淤青,原本雄渾的修為也是所剩無幾。

世子殿下到底在幻境中經歷了啥?這是幻境又不是被送去北狄做俘虜,怎麽成了這副鬼樣子?

陳義極冷靜地下場抱起陳青陽也不管洛陽空禁,直接禦劍飛向皇宮太醫院,秦洛放不下,也跟着前往。

高齊雪一臉平靜,秦政不在,自是由她主事,先請高渠安宣布破鏡試煉暫停,各宗立即趕回小華山。同時,大內府所有預備官員,包括胡春天自己,一齊看住了瑤琴宗衆人。

不管發生了什麽,這鍋瑤琴宗背定了。

聽聞此處變故的秦政,也不好在禦書房呆着了,狴犴龍辇迅速趕到,而後直接走到從千代的面前。

“給個解釋。”聲音冰冷,命令之意毫不作态。

“陛下,我不懂您的意思。”從千代也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陳青陽突然的重傷,承天皇室在電光火石間做出的一系列決定,根本就沒有時間留給她思考,她只能暫且裝傻。

“朕親自敕封的武侯世子陳青陽,從你瑤琴宗的瑤池幻鏡中出來就變成了那副模樣,不管情況如何,朕要你瑤琴宗給個解釋,夠不夠明白!”秦政已經是在暴怒的邊緣了,此時正值多事之秋,若是陳青陽出事,那西涼便會動亂,北狄戰事、天下一統皆成泡影。

從千代微笑着沉默了片刻,秦政也沒有繼續逼她。

“陛下,您說的皆是事實,但是能讓我看一看世子殿下的情況嗎,或是一場造化也說不定呢。”從千代将世子殿下四個字咬得特別重,承天超一品大員的兒子比瑤琴宗可是要重要得多了。

“陛下,當務之急還是先弄清楚青陽的情況再說吧。”陳青陽出事,身為師兄的王淵自然不能旁觀,但是在真相大白之前,也不能說是瑤琴宗的錯。

“陳義這厮,簡直是愚蠢至極。千機號上一衆的陸地神仙,他将陳青陽往太醫院送什麽!”王淵的臺階太高不好下,秦政只能另辟蹊徑。

确實,高渠安、白眉、王淵、大內府尹、以及秦政本身皆是陸地神仙,按道理來說,若是這些人都解決不了的病情,太醫院又能有什麽辦法。

不過陳義并不是前往皇宮太醫院,他去的地方是西涼臨時駐軍所,此時此刻,千機號乃至所有相關人員他都不相信,他只相信駐軍所中的武穆。

放下陳青陽,陳義沒有自己去探查,而是讓武穆先行試探一番,宗師境大乘與大宗師還是有很大差距的,這一點陳義心知肚明。

武穆自是知道春秋甲一事,便直接用真氣入體探入陳青陽體內,武穆再次找到了多年前被世子殿下體內陰陽道統狂吸真氣時的寒意,不過這一次并不是陰陽道統散出的寒意,而是陳青陽自身的真氣便成了寒氣,武穆的真氣還未有所作為便被陳青陽體內僅存的寒氣冰封而後消融。

“情況怎樣?”見武穆皺了皺眉頭,陳義焦急地問道。

解釋過陳青陽體內的寒氣,武穆給陳青陽喂了一顆補充真氣的丹藥,而後輕聲說道,“侯爺,我先幫世子殿下輸送真氣催化丹藥之力,至于外傷,往龍骧将軍府內的藥桶內泡一泡就好,末将并未發現其他異常,還是先幫世子殿下恢複真氣再說,或許世子殿下就能醒來了。”

“嗯,影子沒有出手,問題應該不大。”陳義剛說完這句話,秦洛就到了營帳之外。

“陳叔叔,陳青陽怎麽樣了?”

“洛洛追來了,剛給青陽喂了一顆丹藥,武穆正在幫忙催化,先幫青陽恢複真氣,看看能不能醒過來。”

“公主殿下或許可以試試!”

秦洛吃驚地看了一眼武穆,您大宗師在這呢,就算是陳叔叔也是宗師境大乘,我一個小小的先天境巅峰修士能幹什麽。

“青陽體內有一種莫名的寒氣,聽說洛洛的天谕也與冰屬有關。”陳義幫着解釋了一句。

秦洛沒有猶豫,手掌抵住陳青陽的後背,也将自己的真氣輸給陳青陽。

一石激起千層浪,陳青陽體內的寒氣一遇到秦洛的真氣便瘋狂地索取,仿佛陰陽道統再現,秦洛見有反應便持續給陳青陽輸送真氣。

第 89 章 “殺威棒”

若說這世上還有什麽對紅箋而言是她寧可死也不願去嘗試的事,在師祖、大師兄還活着的時候,去蹲煉魔大獄無疑要算一件,那是修士的夢魇,等同于鬼怪對于夜啼的小兒,但現在不知為何,她竟覺着有些無所謂。

無所謂還面對得失生死,心願已了,渾身輕松,紅箋甚至覺着自己這會兒仿佛可以超脫肉身的束縛,神魂飄在上空,審視自己和周圍的人們。

她還不知道神秘的煉魔大牢建在什麽地方,既然無法逃避,那就去見識一下開開眼吧。

鞏大先生和另兩位老者将紅箋自赤輪峰帶下來,沒有多拖延,放出飛行法寶載了她一路往北,大約是見紅箋沒有多做無用的掙紮,就連明顯不懷好意的鞏大先生也沒放手段整治她。

那法寶飛得不快,三個老頭兒大約是常幹這種事情,就那麽各自沉默着,一整天相互間連十句話也說不上,紅箋都替他們覺着無聊。

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三個老家夥應該不是一路的。

天黑時還沒有飛到地方,鞏大先生和另兩個同伴簡單商量了幾句,将法寶降落,下方是一望無際的深山老林,地面覆蓋着厚厚的積雪,不知道多久沒有人由此經過。

鞏大先生施術打出道法訣,法寶四周慢慢升起牆壁,将內外隔絕,這竟是一間小的囚室。

鞏大先生向那個矮老者道:“邵兄,玉塵叟的住處離此不遠,咱們反正是要歇息,你若是去探望朋友,我們就等明天天亮了再起程。”

矮老者點了點頭,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輕松笑意:“也好,我也有近百年沒有見到他了。”

他與鞏大先生修為相仿,鞏大先生這足以困住築基期修士的法寶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阻礙,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邁步穿了出去。

矮老者走之後,剩下兩個老頭兒幹坐着入定,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鞏大先生睜開眼睛,目光有如實質落在紅箋身上,登時将本來昏昏欲睡的紅箋驚醒。

“這麽多年老夫到是第一次遇見在押往煉魔大牢的路上竟還睡得着覺的犯人,年輕人啊,果然是無知者無畏。”

這似譏似諷的口氣。

紅箋擡了擡眼皮,她就知道這姓鞏的将矮老者支走沒安好心。一旁另一個老家夥空長得慈眉善目,看來和這姓鞏的也是狼狽為奸的一路貨色。

鞏大先生看了紅箋這懶洋洋地反應,冷笑一聲,陰測測地道:“那些該死的魔修罪囚老夫每天都在打交道,奸狡毒辣的,善于僞裝的,窮兇極惡的,可像你這樣小小年紀便有這麽深的心機,能制定出如此周詳的計劃當衆刺殺了同門長輩的,老任,你可曾見過?”

姓任的老者皺眉道:“這女修身上有許多古怪,叫她這麽一鬧,接下來必定流言四起,咱們接了手,也不好将她随意處置了。”

鞏大先生聞言不以為意:“我不信她一個小小築基能挺得過你的噬神針刑,總能治得她服服貼貼,問什麽便招什麽。”

姓任的老者笑笑:“你将邵奇天打發走,原來是懷着這樣的想法。”

紅箋聽他二人交談,似是要施展什麽手段對自己嚴刑逼供,輕蔑地撇了撇嘴,耳聽鞏大先生道:“老邵最是痛恨魔修,我怕他呆在一旁看着,想起他父母親人的死,一時控制不住出手殺了她。”

紅箋睜開雙眼,冷冷盯着鞏大先生,那老頭兒與她四目相對,目光中露出了貓戲老鼠的興奮光芒,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語氣輕柔地誘惑紅箋:“還不跪下磕頭求我倆饒命?說不定會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

紅箋默默在心裏将這死老頭兒淩遲了一遍又一遍,嘴角含着嘲意:“立什麽功?丹崖宗的宗門玉簡不在我這裏,到叫你失望了。”

鞏大先生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同姓任的老者道:“不管她冤不冤枉,就這桀骜不馴的模樣,進大牢之前不給她點兒教訓也不會懾服。”

姓任的老者笑道:“殺威棒?”

說話間他手上突然打出了一道法訣,紅箋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覺腦間銳痛,似有幾只火蟻生生鑽進她的識海,猶自不停地在撕咬踐踏。

紅箋悶哼了一聲,臉色急劇由白轉紅,她翻倒在地,身體越抖越厲害,出了一身的冷汗,幾乎無法控制自己。

最先受傷的是神識,紅箋的神識遠超築基初期其他修士,故而還小小地堅持了一下,腦海間猛地想起來“他生符”下痛苦掙紮的大師兄,此時她同樣也在遭受着折磨,趴在那裏疾喘了幾口氣,暗忖:“到是便宜了景勵那狗賊,叫他死得太痛快了!”

神識潰敗之後便是神魂,姓任的老者這門法術名叫“噬神針”,乃是特意修煉了折磨煉魔大牢裏的囚犯的,陰損狠辣無比。

紅箋只覺識海已經麻木,身體越來越無力,神智也開始模糊不清,她不願呻吟出聲叫兩個老不死開心,緊緊咬住了下唇,瞪大雙眼。

每當眼前出現幻覺,紅箋便用力咬下去,疼痛令她瞬間清醒,血的腥鹹叫她心頭始終盤旋着一個個親近的人遇害的畫面。

随着那姓任的老者持續不停施法,紅箋漸漸不再掙紮,她趴在那裏身體動也不動,汗津津的劉海下面失神的雙眼大大睜着,老半天黑色的眼珠才轉一轉,光芒一點一點黯淡下去,像靈魂之火在漸漸熄滅。

鞏大先生雖對紅箋這叫人無趣之極的反應十分不滿,到了此時卻不得不開口制止:“行了老任,再搞下去人就變成傻子了。”

姓任的老者停下法術,随口道:“頂多人變得蠢笨些,哪裏會這麽容易就成了傻子?”

紅箋氣息微弱,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姓任的低頭看了一陣,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語:“好好的一朵嬌花兒,就要幹枯在大牢裏了。為什麽她不肯老實呆着,找個有身份地位的高手來依靠,偏要自讨苦吃?”

他莫名發了一通感慨,醒過神來,轉向鞏大先生奇怪地問道:“老鞏你為什麽擔心這女修變成傻子?莫非她說得是真的,你真想從她口中問出丹崖宗的傳宗玉簡?”

能活到鞏、任二人這般歲數的,哪個也不是傻瓜,鞏大先生言行稍微有些異常,便被這姓任的老者發覺。

鞏大先生猶豫了一下,為自己開脫道:“那到不是。你還不清楚嗎,我都這把年紀了,無兒無女,就算拿到了那東西,也不可能撇下大夥獨自一人跑去丹崖宗做宗主。不過是這次出來,有人托我幫個忙。”

他見任琛難得露出好奇之色,苦笑了一下,擡手往上面指了指,見對方會意動容,又叮囑道:“好了,這件事你知我知,邵奇天那裏先不要告訴他。”

任琛笑罵道:“你個死禿子,這是相信老夫定會與你一道了?”

他複又看了眼靜靜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紅箋,這麽打眼一看,到不像是個還有生命跡象的活人。

任琛手摸胡須,啧啧兩聲:“進了煉魔大牢無法修煉,她這神識的傷看來是要一直帶着到死,可有得罪受了。”

※※※

待紅箋活回來,腦袋裏還殘留着麻木的疼痛,她在黑暗中睜着眼睛呆呆回想了半天,才記起來自己是誰,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這是已經被關到煉魔大牢裏了?

紅箋這才感覺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這具軀體是如此得虛弱,她手指慢慢動了動,向旁邊摸索。

地上鋪着薄薄的一層稻草,再往下是平整堅硬的地面,紅箋屈指敲了敲,感覺像是用某種石頭鋪就。

她将一只手掌擡起來,舉到眼前,試着晃了晃,微微有點涼風,但她卻連丁點兒晃動的黑影也看不到,看來在這鬼地方眼睛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

周圍太安靜了,這間牢房應該只關了自己一人。還能呼吸,空氣并不十分渾濁,說明一定有通風換氣的地方。

她越思考越清醒,判斷了一下處境,試着坐起身來。

“嘩啷”一聲響,自腳踝處傳來冰冷的束縛,紅箋苦笑了一下,看來這傳說中可怕的煉魔大牢與俗世間的牢獄也差不多,竟還給犯人帶上了腳鐐。

她扶着牆站起來,簡單活動了一下筋骨,又輕輕動了動脖頸,還好,不是很惡心。

紅箋下意識便想去運轉真元,檢查一下神識損傷到了何種程度,身體內卻空蕩蕩的,剩餘的水真元僅夠維持着不至于産生枯竭反應,而神識的傷卻比自己預想的要輕得多。

怎麽會這樣?紅箋站在黑暗中怔了半晌,突然明白:幾個死老頭不會那麽好心給自己醫治,那就是說從她受刑不過昏過去到被送到這裏,其實已經過了不短的時間,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那個治療神識的秘法一直在自行運轉,直到她進入了大牢。

想到此,紅箋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真是可惜,以後就沒有辦法再練它了。”煉魔大牢裏面名不虛傳,果然是一點兒靈氣都沒有,真元用一點少一點。

難道從此以後就要在這裏像一只不見光的老鼠一樣活下去?

第 91 章 老爺子召見

秦氏集團。

最高層的會議室裏面随着秦言的一句話,所有人都不作聲了。

就是秦同,眼睛裏面也出現了陰霾之色。

如果有人注意到他,會發現他放在腿上的拳頭捏的很緊。

秦家的家主現在是秦言,在秦家也是有着一言九鼎的話語權,然而秦家的老爺子卻是一個特例。

這是秦家背後的定海神針,現在算是無事輕松頤養天年,只是聽說最近身體情況不是很好。

在老爺子之前,秦家雖然發展的也是小有規模,可是比起現在的秦家還是相去甚遠,就是在老爺子手裏成了另一番光景。

秦言和秦凡畢竟是父子,自己兒子雖然在外面胡作非為,他不能見死不救。

如果自己當着整個集團,秦家的所有管事人面前力保秦凡,恐怕要惹人非議。

這樣一來,會極大損失自己家主的威信,不利于秦家的團結。

所以他才想到了老爺子,畢竟對方可是疼秦凡的很。

果不其然,秦言還沒有去找老爺子,老爺子就上門來了。

差點拿拐杖打秦言,更是揚言,誰要是同意把秦凡交出去,就逐出家門。

秦言說道這裏的時候,也是注意到自己二弟臉色的變化。

“那一切就按照老爺子的話。”

一個人不知道是因為老爺子,還是站在秦凡這邊的,連忙表态,随即不少人都紛紛附和。

他們心裏都想到了,老爺子要是想保秦凡,蘇家再怎麽做動作都無濟于事。

表面上秦家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可是在蘇家做出這些動作的時候,何嘗在很多方面的生停滞了,損失的恐怕比秦家還多。

秦家家大業大,還是頂得住的。

“既然如此,今天的會議就散了吧。”

秦言起身,所有的人也都離開了。

而秦同一個人在辦公室裏面,所有人離開,他也可以撕下來自己一直僞裝着的面具。

“老東西,又是你!都是你的孫子,為什麽你要處處偏袒秦凡那個廢物,我哪裏做的不比他好?”

會議室裏面,沒有人能夠聽到秦同歇斯底裏的咆哮。

……

香榭別墅。

這兩天秦凡的日子那可真叫一個消停,林可也聽秦凡的話,沒有去拍戲。

畢竟自己公司的老板已經是躺在醫院去了,自而始作俑者還是自己的老公,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所以秦凡的日子那可真的叫一個舒坦,林可好吃好喝都給他準備着。

平日裏的秦凡,沈秋蝶不會做飯,自己就算是說了,沈秋蝶也學了,只是這味道真的是讓人不敢恭維。

相比之下,林可這已經是人間美食了。

只是事情又來了,秦凡的老子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原來是要讓秦凡回一趟家族,老爺子想看他了。

其實秦凡對于家族的情感,倒沒有那麽深厚。

家族裏面的人無非都是為了争奪權力還有財富,也是把家族搞得烏煙瘴氣。

自己這老子,大多數時候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可是聽到是老爺子讓他回去,猶豫了一下,他答應了下來。

這老爺子可是他在家族的保護傘,雖然此秦凡非彼秦凡,這份感情還是會影響的。

在秦凡的眼裏,老爺子就像是一個寬厚的長者。

“老婆,我要出去一趟。”

秦凡看着在廚房裏面忙碌的林可,那身影看起來是那麽的溫暖,甚至讓秦凡恍惚,

難道這就是家?

“出去?”

林可杏眼一彎,問道:“你又要去哪裏?”

“家族讓我回去一趟。”

聽到這話,林可就沒有再多問了。

現在秦凡在風口浪尖上面,這個時候林可能夠想到的就是秦家,也沒有多問。

而秦凡有走的時候還是讓沈秋蝶注意保護林可得安全,心裏擔心的就是蘇恒那家夥沒有找到自己,拿林可開刀。

對于沈秋蝶的修為,前前後後跟自己雙修了幾次,自己又是給她了一門功法,現在的實力恐怕是先天中期。

這實力,要對付一些蝦兵蟹将還是不足挂齒。

……

一座四合院,這樣的建築在蘭陽可以說是少的可憐,哪怕這地方位于郊區。

而這地方,正是秦家老爺子的住所。

四合院按照着華夏過傳統建築,坐北朝南,裏面花花草草,倒是養了很多。

畢竟年逾古稀,過一過這種平靜的生活,也算頤養天年。

老人拿着花灑,在庭院裏面走着。

而這個時候,四合院的外面也是傳來了腳步聲。

老人的腳步頓了頓,褶皺的臉龐上也是出現了笑意。

秦凡到了。

外面保護老爺子安全的人,看到秦凡來了,也是自動的讓路,沒有阻攔,只是那眼底有一絲輕蔑。

實在是秦凡的少爺身份現在已經是名存實亡,估計在秦家沒有幾個人會把他當作少爺了吧。

而這一切,怎麽可能逃過秦凡的眼睛?

之所以沒有理會,只是不屑。

以後的日子還長,到時候就會知道現在的想法有多麽可笑。

大步走進了院落裏面,一下子便看到了老爺子。

“爺爺。”

秦凡叫了一聲,不知道這老爺子知道是一位過了幾千年的大乘期高手叫他爺爺,也不知道心裏會作何感想。

“來了?你爸剛走,說看到你這小子就來氣!”

老爺子蹲下身子,修剪着花花草草。

而秦凡是滿臉無語,哪裏有這樣的老子?

好歹也應該給一點面子,有這麽說話的。

秦凡也不知道老爺子讓自己來到底是什麽事情,眼睛一直停留在老爺子的身上。

因為他發現,老爺子的身體有些不對勁。

老爺子正想說話,這時候眼中的咳嗽,自上氣不接下氣。

秦凡也是快步走上去,讓老爺子坐在椅子上。

“看來不服老是不行了,現在這身體,已經是大不如以前了。”

感慨了一下,渾濁的目光看着秦凡。

在老人的眼裏,從來只是把秦凡當作長不大的孩子。

“家族召見你,我直接把你叫過來了,現在越來越長本事了。”

突然,老爺子欣慰的說了一句,好像還應該秦凡做的事情感到驕傲一樣。

第 88 章 口誅筆伐

“你就是方雲?”

楊弘寒聲道。這句話一出,大理寺內立即箭拔弩張,氣氛凝滞。

“不錯。”斬釘截鐵的聲音,也沒有多少相讓的意思。

“本朝律歷,士子無功名在身,遇到朝廷官員,需跪拜相見。本座面前,還不跪拜相見,你好的膽子!”

楊弘聲音一落,堂內衆人盡皆色變,只覺一股殺伐之意,撲面而來。

“少保大人好大官威。大周律歷,公堂之內,除主官之外,其餘人等平等相見。大理寺更是號稱貴人之牢,便是朝廷正一品大員,進了這裏,也是從犯身份。少保,莫非想要愈禮不成!”

方雲冷哼一聲。論對大周律歷的了解,英武侯不過是半道出家,只知道個梗概,方雲熟悉律歷,怎麽會怕他。

“不錯,本朝确實有這條規定。大理寺內,不論品階。”

這個時候,大理寺卿張牧清發話了。在這方面,他顯然是最有權威的。

楊弘盯着方雲,目光閃過一絲寒光。衣袖一拂,便向座位行去。

“且慢!”這一次輪到方雲發難了:“三位大人,大周太祖曾說過,武侯冊立之事,需要由朝廷發下文書,再由天下人考核其品行,審議無誤後,方才能由皇室授予武侯印。在此之前,太子少保還無武侯之實。以太子少保的身份,大理寺內,還無看坐的資格。請三位大人,撤去他的席位!”

“放肆!”楊弘驀然回首,狠狠地掃了一眼方雲。

“士子說的有道理,大周律歷,文書發下,在正式冊封之前,少保可以有武侯之名,待到绶印發下,方可正式享受武侯待遇。撤去少保之席!”

這個時候,都察院禦史劉守正發話了,此人一臉刻板,木無表情。

“是,大人。”

就在楊弘眼皮底下,這剛剛擺上的座位,立即就被幾位差役撤走了。楊弘眼睑跳動了兩下,但強忍住了怒火。

方雲臉上不動聲色,但一直在觀察楊弘的反應。楊弘沒有反對,臉上也是一片漠然,但他的右手,卻微不可察的轉動了一下左手的青銀蟠龍戒。

方雲心中微微一動,若有所悟。不過他也不懼:“楊弘啊楊弘,你千不該萬不該,一而再的欺負我們方家。現在,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既然太子少保已經出現,那麽三堂會審也可以開始了。方雲,這次彈劾是你發起的。你有什麽話就說吧。”刑部尚書李居正道。

“三位大人,晚生以為,少保大人雖然武道高絕,但武侯一位,向來不是武道高絕就行的。否則的話,方外那麽多高手,豈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達做大周的武侯。”

“武侯位尊爵隆,為先天下。統領天下兵馬,是社稷重臣。非獨要求武道高絕,還要有與之相匹配的德行。太子少保,恃功倨傲,鬧市擾民,三堂會審,第一日不到,第二日派遣他人。我朝以武定國,以文治國。如今天下太平,吏治清理。這是儒家禮儀教化的功勞,太子少保,如此行徑,是對儒家的不敬,是朝廷的不敬。如此德行,怎麽匹配得上武侯之職。晚生以為,冊封武侯之位,萬萬不妥。太子少保,還遠遠沒有這個資格!”

楊弘武功高絕,方雲首先就過濾掉武力,扣準武德二字。他的言辭犀利,字字誅心,絲毫沒有因為楊弘在場,而有所顧忌。

三位主審微微動容,沒有料到,方雲開始的攻勢就如此洶猛。

“少保大人,你有什麽要說的?”李居正望着楊弘道。

楊弘負手而立,聞言冷哼一聲:

“小小士子,信口雌黃。你懂什麽叫武?什麽叫德?以武定國便是德,天下的德,有哪般比得過這般德?本座十五歲入伍,十年,戰征不斷。為守衛大周穩定,舍生忘死。如今不過是驅馳馬車經過鬧市,算得什麽?所謂禮儀之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方雲,你以士子之身,行彈劾武侯之尊,你的臣、子身份在哪裏?”

楊弘一句以武定國便是德,輕輕松松化解了方雲的攻擊。攻勢一轉,直指方雲以士子之身,彈劾武侯的事情上。

“所謂三綱,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婦綱。冊立武侯乃國家大事,若有人對武侯冊立之事有疑問,可以大理寺質疑。這一點,乃是我朝太祖所定。所謂君為臣綱,我以士子之身,行彈劾武侯之事,雖然愈禮,但卻行的是君臣之道。倒是你,大理寺審核武侯冊立之事,乃是太祖所定。你第一日不來,第二日不到,君為臣綱,你的臣子之道在哪裏?”

兩個人你攻我伐,互不相讓。

“大周毗鄰蠻荒,莽荒,狄荒,夷荒,更有海外瀛荒賊子作亂。本座日理萬機,軍務繁忙。豈能像你們這些士子這般,花前月下,煮酒賞梅,如此奢糜。沒有像本座這樣的武官定國,你們這些王公子弟,哪來的風花雪月?本座批改軍務,乃是事實,豈有虛言?如此,行的不是君臣之道,又是什麽?倒是你們這些士子,享儒家之盛世,受兵家之太平,不去恪盡職守,思慮報國之道。卻在上京城中,搬弄是非,擾亂朝綱,要是落在本座手裏,定殺無赦!”

楊弘冷冷道,眼神微眯,刀光閃爍。

方雲冷笑一聲,大聲道:“哼,楊弘你好大的官威!我不過覺得你德行不夠,依律上奏大理寺,卻換得你滿腹殺機。心胸如此狹窄,又怎麽做得武侯之位。武侯是天下軍人楷模,天下人人景仰。我周七位武侯,哪一個不是武功德行相匹配。縱是有人彈劾,也不會像你這般睚眦必報。若是大周冊立你這樣的武侯,恐怕國不國,家不家。三位大人,方雲以為,楊弘冊立武侯之事,萬萬不可!”

楊弘動不動就是殺無赦,方雲也是心頭嗔怒,不再稱呼太子太保,直呼楊弘其名。一時,兩人都撕破了臉皮,大理寺中火藥味極濃。

楊弘聽到方雲直呼其名,目中閃過一絲寒光,卻強行隐忍下來。

“方雲,本座向來恩怨分明,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若是你真心為大周考慮,本座何等人物,區區彈劾之事,豈會與你計較。不過,你卻玩弄心機,搬弄是非。你大哥方林,擅離職守,擅闖武侯府,被我所傷。你因此生恨,上奏大理寺,彈劾于我。你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替你大哥報仇罷了。你這禍國小人,以為瞞得了本座,瞞得了三位大人。還不快俯首認錯!”

楊弘一臉正氣凜然,驀然暴喝道。楊弘這一招出其不意,換了個人,也真會被吓得魂不守舍。但方雲早料到楊弘會有這招。

楊弘身經百戰,鮮少敗跡。如此勝率,顯然并不僅僅是勇武過人就行的。而且,方雲早見過楊弘身邊的青衣謀士,三日的時間,足夠這些謀士,為楊弘想出對策了。

楊弘這招禍水東引,不可謂不高明。不但把自己說的大義凜然,更是指責方雲弄玩心機,所作所為,是為了替大哥方林報仇。

“方雲,可有此事?”李居正微微色變。

“三位大人,晚生聽聞一句話,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不知是否儒家經典所有?”方雲避而不答。

方雲這句話一出,楊弘眼睑一跳,立即知道方雲的打算,剛想開口,右邊都察院劉禦史已經回答:“不錯,這句話出自經書中《祁奚薦仇》。當時祁奚漸老,人皇讓祁奚薦賢。祁奚先是舉薦了自己的仇人解狐,後來推薦了自己的兒子。此事後來,引為美談。”

“三位大人。晚生從礦山歷練回來,曾于鬧市之中,見楊弘車駕于鬧市中擾民。回府之事,才知道兄長被楊弘所傷之事。這件事情,有梁王劉岱之女,姑射郡主劉仙兒可作證。朝廷文武官吏,不得車架擾民,乃是三公頒下的律令。太子少保楊弘恃功倨傲,車駕擾民。晚生當時就覺得,太子少保此人,品行不端,難當武侯大任。兄長之事,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原因罷了。楊弘功力高絕,比我兄長高了十倍不止。以他的實力,本來完全可以避免這場争鬥。但卻以力壓人,重傷我兄長不說,還用靴子踏在他臉上,羞辱他。這樣的人,也配做武侯嗎?”

方雲轉過頭,盯着楊弘,目中閃過一絲仇恨。

“少保大人,方雲所說,可是屬實?”

李居正勃然色變,厲聲道。

“太子駕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高吭的聲音從大理寺外傳來。隆隆的車馬聲,從遠處傳來……

第 88 章 ∶鎮魂镯

一衆輪回者從22.30分睡到了淩晨1.30分,而精神還可以的趙平則負責給其餘人警戒,其實這3個小時的休息雖說并不算長,但至少也讓疲憊了一整天的他們獲得了精神上的放松,不過這也只是相對而言,當看到時鐘上的時間後,一衆人的神經在下一刻就又重新繃了起來。

何飛最終攔住了張虎在幾小時前想說出口的話,不知為什麽,何飛總有一種感覺,有些時候某些東西還是保密一些比較好,當然,程櫻也是面帶疑惑的看着何飛。

“我去趟衛生間,何飛你陪我去一趟。”

“恩,好吧。”

随後程櫻就與何飛二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而一旁正在擦着眼鏡的趙平卻擡起雙眼看了一眼二人的背影,他打了個哈欠,随後又是将目光從新看向了手裏正在試擦的眼鏡。

進入廁所并關上門後,何飛本以為程櫻會去立即方便,然而對方卻絲毫沒有方便的意思,反而是一臉陰沉的對這何飛悄聲說道“想不想知道驅魔之血被誰掉的包?”

程櫻此言一出,何飛的表情則也是頓時一變,随後他就看向程櫻的眼睛說道“難道…你發現了什麽?”

程櫻點了點後,接着抱起雙臂背靠在牆上對着何飛說道“當然,不過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我之前注意過王志強,當我們得知驅魔之血被掉包并開始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表情就開始有些不自然,僅僅過了一會他就提出要去廁所…就常理來說像他那麽膽小的人如果去廁所就算你不提醒他也會主動要求讓別人陪他去,可是他卻拒絕了你的建議,你不覺得奇怪麽?”

他的話說完後,何飛先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其實關于王志強,我也一直在懷疑他,但是你有沒有聽說過捉賊捉贓這句話,如果是他偷了驅魔之血但卻沒有藏在身上,我們貿然搜身很可能會打草驚蛇,到時候想再找證據就不好辦了。”

(原來何飛早就開始懷疑王志強了,至于為何不立即動手原來是這麽回事。)

想到這裏,程櫻抿了抿嘴又繼續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不過這一次,何飛卻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是深呼了口氣,随後其表情就略帶深意的說道“怎麽辦,嘿嘿,那就要看某人的表演了…”

“你說什麽!?”

但這一次,無論程櫻怎麽問,何飛都不打算在回答,不過在程櫻锲而不舍的再三追問下,何飛才最終才點了點頭,他将臉靠近程櫻的耳旁對其小聲的說了一句話,程櫻在聽後卻瞬間就兩眼圓睜的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但随後何飛卻故意岔開話題似的對程櫻說道“啊,對了,既然是上廁所,那就索性我也方便一下吧。”

說完之後,何飛二話不說的就大步走到小便池前開始拉起了褲子拉鏈…

但是…就在拉鏈即将拉開的那一剎那…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卻橫在了何飛的褲裆拉鏈之處!

看到這一幕,何飛頓時被吓了一大跳!随即兩腿一抖的就匆忙後退數步,緊接着就看向了身旁的程櫻并對其吃驚的問道“卧槽!你…想幹嘛!?”

然而此時拿這匕首的程櫻卻臉色通紅的對何飛惡狠狠的說道“不準尿!”

何飛有些二丈摸不着頭腦的問道“啥?不準尿?為什麽?”

程櫻有些啞口無言,憋了半天才最終說道“憑什麽你要搶在我前面尿…”

“草…你這人很奇怪哎,我暈,撒尿還要按名次?好吧…算我怕了你了,你先尿…”

不過當何飛對程櫻做出你先請的手勢時,程櫻卻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反正我來廁所的目的就是告訴你那個消息的,我又不是真的尿急,我出去了。”

程櫻大搖大擺的出去後,留下一個人待在便池前的何飛則露出了一臉蒙逼的表情。

…………

死亡時刻…很快來臨…

靈異任務第6天,淩晨1.57分…

此刻,程櫻與何飛并排站在了一起,至于程櫻也是按照何飛之前要求的那樣正緊緊地抓着何飛的左手,可以看出,此刻的他神情還是露了些許緊張之色,畢竟他在現實世界裏如何冷血如何殺人如麻,但終究也是個凡人,而人在面對未知的恐懼之時,終究都會表露出應有的害怕神色。

應何飛要求,其餘人則與何飛以及程櫻二人可以的保持了一段距離,此時張虎正站在鄭璇所躺着的那個沙發旁用一臉嚴肅的表情看着二人,至于趙平與王志強二人則在二人的幾米之外的某間卧室門旁。

趙平擡起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我倒要看看你何飛有什麽辦法救他…)

當趙平想完這句話後,随即下一瞬間,整個客廳內就猛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冷風!不過他的眼角就猛然注意到此刻在何飛與程櫻二人的背後出現了一道黑影,正待他瞪大雙眼想要細看之際,下一瞬間,房間內的燈光竟然毫無征兆的爆射出了萬道光芒,其亮度之強大就猶如閃光彈一樣,刺的整個客廳內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此刻處于黑影正下方的何飛與程櫻兩人則更是瞬間臉色大變!沒想到這一次鬼居然不在使用黑暗屏蔽的老招數了,竟然用強光來屏蔽了他們的視覺!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手裏拿的手電完全成了一件擺設!

“啊啊…嗚嗚…啊啊啊啊啊…”

何飛心驚萬分之際,忽然,那聲熟悉的女鬼哀嚎聲便忽然間在這晃得人睜不開眼的客廳內響起!但是,何飛卻注意到,這個聲音的來源…似乎距離他非常近…應該…就在他的身後!!!

鬼就在他與程櫻的身後,這也是死亡第一次距離何飛如此之近!

“呀啊!!!”

就在他剛剛反應過來剛想使勁拉身旁的程櫻向前撲倒的那一刻,他就瞬間感到和他的手握在一起的程櫻的手猛然傳來一股大力,同時伴随着程櫻的一聲大喝!接着二人就雙雙超前撲去!

沒想到程櫻的感覺比他還要敏銳,竟然搶在他之前察覺了身後的異常并迅速做出了躲避的動作!

但是處于強光中的二人撲倒在地後的下一秒,猛然間,何飛的左手就瞬間感覺到一股幾乎要将他的身體拽飛的巨力傳來,他立即确肯定這不是程櫻使得力氣,因為…在這股巨力傳來的那一刻同時還伴随着旁邊程櫻的一聲尖叫!

“啊啊啊…!!!”

程櫻最終還是被鬼襲擊了,但就在程櫻發出尖叫的那一刻,何飛卻又立即察覺到…正和他的左手握在一起的程櫻的手此刻卻正在拼命的想要掙脫自己的手!

(你…你是不想連累我!?)

想到這裏,何飛的兩眼頓時就開始變得有些充血,随後雙眼就布滿血絲,雖然看不見,但是他卻毅然決然的更加緊緊地抓着程櫻的手,然後使出全身的力氣與對面傳來的那股巨力較勁。

“何飛,快松手!!!”

搏命之間,程櫻顫抖的聲音從身旁傳來,何飛雖然在這滿房的強光中看不見什麽,但卻能注意到此刻他所趴在地上的右側…也就是程櫻傳來絕望尖叫的方向,透過白光能隐隐的看到一個黑影正在程櫻的身旁!!!

(是時候了!)

想到這裏,同時也在那股可怕的巨力的拉扯下…就在程櫻的手即将脫離何飛手的那一剎那,何飛的右手就閃電般的伸緊了自己的懷中,随後就迅速的掏出了一個造型古樸的手镯!然後就猛的将手镯對向了黑影所在的的方向!

下一刻,一個讓人震驚的場景發生了!

因為就在何飛将手镯掏出的那一剎那,一股極為凄厲的女人哀嚎聲便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随後便又以何飛為中心出現了一個約幾米寬的藍色半透明光圈将何飛與他身邊的程櫻給覆蓋在了裏面,緊接着何飛的頭頂就憑空出現了一個若隐若現的半透明藍色人影,只見這個藍色的半透明人影似乎穿着一件藍色的戲袍,披頭散發看不見臉,但所發出的那聲無比凄厲的哀嚎聲卻是無與倫比的刺耳!

這也同時讓房間內的所有人聽的汗毛倒豎,并且心裏極度毛骨悚然…甚至有的人都開始捂住了耳朵,接下來…手镯正前方的那個正在襲擊程櫻的詭異黑影就在半透明的藍衣女人對着它發出凄厲哀嚎的那一刻…黑影便迅速的晃了一晃,緊接着就從黑影那裏傳出了一聲詭異的低吼聲…而下一秒過後,黑影就瞬間消失不見了,随後整個客廳就陷入了平靜…

約一分鐘後,強光徹底消失了,衆人的視線也慢慢的清晰了起來,此時趴在地上的何飛則在第一時間握了握左手裏抓着的那只手,随後他就爬起身子看向了他的左側,果然!程櫻沒有被之前的那股巨力從他的手裏被拽走,而程櫻則也對着他露出了一絲微笑,看到這裏,何飛的那張恐慌的臉上才露出了些許欣慰之色,不過下一刻,他卻注意到…面前的程櫻雖然一直在對着他微笑,但是其面色卻十分蒼白,而他的左肩膀處卻是鮮血直流,定睛一看…程櫻的左臂竟然已經不見了!斷臂之處到處是鮮血,地面也早已被染紅。

看到這裏,何飛心裏立即一驚,随後就對一旁正處于呆滞狀态的張虎與趙平以及王志強三人喊道“我沒力氣了,你們快點想辦法幫他止血!”

“額…啊!我來!”

何飛的話喊出後,張虎是第一個從呆滞狀态中反應過來的人,随即他就猛地從之前躲在沙發後面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然後就大步走到趴在地上的程櫻面前一把将其抱起,本想将其放在沙發上…但看到躺在沙發上正處于昏迷狀态的鄭璇後,張虎便改變主意的将程櫻抱往了其中的一間卧室。

至于一直蹲在卧室門旁的趙平也在這一刻站了起來,随後他也說道“那我去酒店一樓去找大堂經理索要急救箱。”

“啊!我…我也去!”

一旁的王志強在說完這句話後便趕忙拉開了客廳的房門,随即就與趙平一同跑了出去…

“呼…呼…呼…”

此時此刻的客廳裏只剩下了何飛一人,他先是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喘了半天的粗氣,接着就将手裏一直握着的那個造型古樸的手镯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後他就對着面前的這個手镯自言自語似的苦笑道“真看不出來啊,沒想到你的滔天怨氣居然依舊是如此的強烈,當初在黃山村我竟然僥幸的沒被你殺死…我還真是幸運啊…”

未完待續…

第 91 章 生死追逐

靈武一重和凡武七重巅峰,一線之差,實力卻是天差地別。

一個凡武境武者,只要實力足夠強大,可以橫掃同級別的對手,甚至越級斬殺更厲害的凡武高手都不成問題。然而,想要戰勝一個靈武境武者,絕無可能。

洪淵站在山頂之巅,壓力空前。

還沒動手,光是黑衣老者陰浪體內所爆發出來的威壓,就讓他感覺身上似乎壓着一座大山,身體越來越沉。

“洪淵,走!”

血蝠王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一次,雖然沒有直接出手相助,但迅速出言提醒,讓洪淵馬上離去。

以一敵六,向六個同樣是凡武七重天的武者發起攻擊是挑戰,挑戰自己的極限;但面對一個靈武一重的高手,還揮拳沖上去或者愣着不動,那就不是挑戰,而是不知死活了!

“嗚!”

刺耳的破空聲,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沒等洪淵轉身離去,黑衣老者陰浪的攻擊就呼嘯而至,一根銀針脫手而出,直刺洪淵的眉心。速度快得難以想象,擡頭看去,只能隐約看見一抹寒光。

側身,後仰,身體猛地倒退七步,洪淵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閃過勢不可擋的銀針。

生死關頭,哪怕傷勢不輕,但強悍的身體仍然讓他及時作出了反應。但接着,還來不及歇一口氣,一個手掌就近在咫尺,向胸口狠狠地拍了下來,黑衣老者陰浪的攻擊接踵而至。這一掌又快又狠,掌心隐約浮現一條張牙舞爪的銀色蟒蛇,腥風陣陣。

狂蟒亂舞!

身穿一襲黑衣的陰浪抛開所有的顧忌和束縛,施展最為擅長的絕殺。顯然,解開封印暴露真正的實力後,他鐵了心要在這山巅之巅上殺了洪淵!

這一掌,無論力量還是出擊的時機都恰到好處,正好是洪淵全力躲避銀針,速度驟降,力量衰竭的瞬間。

洪淵一掌拍出,咬牙一招硬碰,七重內勁猛然爆發。

但這一次,陰浪僅僅身體晃了晃,他卻被震飛出去,身體一晃,差點從深不可測的懸崖上摔下去。腳後跟懸空,只剩腳尖勉強站在懸崖邊上。雙臂酸軟麻木,兩個袖子被強勁的氣浪撕碎,手臂上的肌肉麻花般扭曲、變形,似乎纏着兩條無形的兇猛的蟒蛇。

百鼎之力,再加上暴血真經的暴擊,洪淵剎那之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然而,完敗!

一個靈武高手,遠比想象的還要強大和可怕!

洪淵臉色蒼白,看着突然間難以撼動的黑衣老者陰浪,明白遇到了生平最可怕的一個對手。稍有不慎,今天,就當真要死在這山巅上,抛屍荒野了。

“身為一個守護者,本尊的任務原本只是保護林寒公子,不讓他受到致命的傷害而已。所以,在大比武的生死臺上,本尊才沒有對你下手。”

陰浪沉着臉,一步一步地向洪淵逼過來,冷聲說道:“本尊不想暴露真正的實力,不想破壞各大武府的規矩,可惜,洪淵,你硬是自己撞上門來。殺了我湘南武府四個精銳不說,還要殺了本尊和林寒少爺。沒辦法,本尊只好全力出手了。洪淵,能逼本尊全力以赴,你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哈哈哈,對,死得值了,殺了他!不,陰老,別讓他那麽快就死了,先把他打個半死再交給我,讓這小子嘗嘗什麽叫生不如死。看你還敢不敢從本公子手裏虎口拔牙,搶本公子的寶貝,看你還敢不敢和本公子争奪武狀元,哈哈哈!”

林寒一瘸一拐地跟了上來,看着身受重傷并無路可走的洪淵,肆無顧忌地哈哈大笑。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一行六人都要死在洪淵手裏,全軍覆沒。萬萬沒想到,最後一刻,一直跟在身邊的黑衣老者陰浪竟然大爆發,展現出如此強悍的實力,讓他驚喜過後揚眉吐氣!

“靈武高手果然就是厲害,但想要殺我,沒那麽容易!”

洪淵冷冷一笑,深深地吸一口,體內突然間汩汩作響。

陰浪雙眼寒光一閃,暗叫不好,飛身向洪淵撲過去。但還來不及靠近,只見洪淵突然腳尖發力,身體倒着向後一躍,頭下腳上從高聳入雲的懸崖上跳了下去,“老狗,今天一戰,我不是對手。但很快,我就會讓你明白,靈武一重也算不了什麽。到時,再讓你嘗嘗身體被一拳打爆的滋味!”

洪淵的聲音,從懸崖下冷冷地傳來。

跳下懸崖百米後,他陡然張開雙手,緩解身體的急劇下堕;緊跟着,一把抓住一根攀爬在懸崖峭壁上的藤蔓,借機一個淩空翻滾,腳尖落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轟隆一聲,這塊岩石承受不住巨大的沖擊,從懸崖峭壁上滾了下去。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再次躍起,向深不可測的懸崖跳了下去;百米之後,再抓住另一根藤蔓,緩沖一下後繼續往下跳。

黑衣老者陰浪和林寒沖到懸崖邊上,探頭一看,看見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身受重傷的洪淵,竟然不可思議地一蹦一跳,借助高聳入雲的懸崖從容離去。

當初,在落葉城的朝天臺上被血蝠王推下去,體驗過那種恐懼、驚險和刺激後,洪淵就不再有那種站在懸崖邊上的恐懼。一個曾經不敢靠近的天險,變成了一條坦途!

“陰老,怎麽辦?”

林寒脊梁骨一陣陣發寒。

就這樣讓洪淵離去,以後,誰能防備他的暗殺和突襲,還有誰能過上一天安穩的日子?

“追!”

黑衣老者陰浪面沉如水,突然把林寒夾在腋下,帶着他飛身離去,大鵬展翅般從山頂上沖下去。和洪淵相比,雖然要走不少彎路,但速度竟然慢不了多少,把靈武高手的強大展現得淋漓盡致。

洪淵好不容易才一路從懸崖上跳下去,雙腳落地後,還來不及喘口氣,就看見了黑衣老者陰浪快如閃電的身影。

“好一個老狗!”

洪淵一聲怒罵,轉身拔腿狂奔,像一頭獵豹一樣翻山越嶺。身後,黑衣老者陰浪帶着湘南公子林寒窮追不舍,在兇險莫測的神魔狩獵場內上演了一幕生死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