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章 世紀大戰

盤古之刃苦笑一聲,“你看出來了?”當初那件事情過去之後,他輾轉反側多年,卻不想最後竟是落得這般田地。

心中不免有些傷感,但更多地卻是無奈。

“我的記憶并不完整,甚至連很多傳承都已經遺忘。”墨羽靜靜飄在對方身邊,誰能夠想到曾經天地兇器,如今竟是落到這般凄慘的境界。

盤古之刃顫了顫,雖沒用人的形體,可卿瑤音還是清楚地感覺到對方似乎是在大量自己,雖然不曾帶有一絲惡意,可那種感覺依舊讓卿瑤音渾身不舒服。

“你不該将她牽扯到這件事情之中,主人已經隕落,莫要再做錯事情。”盤古之刃的話,讓墨羽劍身一顫,原本散發的周圍的光芒竟是也在一瞬間暗淡了許多。

卿瑤音一直知曉墨羽有事瞞着自己,對此卿瑤音從不多問,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問也不信了。

“她是我的劍,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一點你要搞清楚,不是她要将我牽扯進來,是我已經牽扯進來了。”卿瑤音不開心的戳了戳自己面前的大刀,為什麽總感覺這是一個非常迂腐的刀呢。

卿瑤音的話讓墨羽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她本以為因為自己的欺騙對方會十分生氣……

卻不想卿瑤音竟是這般在乎自己,是自己瞞了她,辜負了她對于自己的信任,墨羽心中閃過一抹愧疚,她一開始真的并沒有想過要讓卿瑤音牽扯到這一切之中,畢竟它們如今只不過是一群逐漸腐敗的武器罷了。

盤古之刃被怼的無話可說,只能不斷在卿瑤音手中顫抖,心中卻是閃過一絲欣慰,現在看來墨羽這個傻到極致的家夥也算是找了一個好主人,就算最後失敗了,這個家夥也算是有了一個歸宿。

“還有你,”就在盤古之刃感慨墨羽之時,卿瑤音再次用自己的纖纖玉手不斷戳着盤古之刃的刀身,“你現在也算是認了我兒子為主,也就是說我是你主子的老娘,墨羽的事情似乎和你的是一件事,所以你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了,你們以後不要在瞞着我什麽。”

卿瑤音一番歪理讓在場的兩器都十分無奈,但也清楚對方這樣做,她究竟要背負什麽,要面臨什麽,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就在這時,之間卿瑤音默默從玉佩空間之中拿出了一把黑漆漆的古琴,然後墨羽整個劍都不好了。

卿瑤音為什麽總是喜歡将這個僞善的家夥拿出來!還能不能夠愉快的玩耍了,這是要逼死劍的節奏!@&@!

“你已經是一把劍了,已經不能夠再死了。”卿瑤音暗搓搓的望着墨羽。

墨羽暗暗翻了一個白眼,紮心了卿瑤音。

“就算是死了,你也只不過是一把死劍(賤),如果你半死不活,那就是殘劍(賤),如果你堅挺了下來,那就是非常劍(賤)。”話看似是好話,可不知道為什麽墨羽總感覺,卿瑤音這個老腹黑是在嘲諷自己。

尤其是在看到那個珠光寶氣的家夥抿嘴偷笑之後,卿瑤音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這個家夥肯定說說了什麽。

“小骨頭,多年未見你倒是越發退步了。”墳輕笑一聲,身上的寶石衣衫幾乎晃瞎了盤古之刃的刀眼。*&)

誰能夠告訴他為什麽,曾經那個五彩斑斓的鳳凰,竟然到了這步田地,這簡直不可科學啊,這家夥不是很多年以前就進化成了鳳凰嗎?怎麽又退回到了墳的地步。

而且它在對方的靈體之上能夠隐約感覺到一絲本源氣息。

“我入魔了。”墳說的風輕雲淡,絲毫沒有考慮在場之人的感受。

尤其是卿瑤音,當她得知自己的古琴竟然入魔之後,她的眼中竟閃過一抹驚喜,這個世界上也有魔嗎?既然有魔的話,肯定也會有神,那她是不是也能夠修煉到神級玩一玩呢?

“幾乎不曾有底層世界的人成神。”盤古之刃再次變回那個萌萌噠的小娃娃,拖着自己肉肉的腮幫子,靠在卿瑤音一馬平川的胸脯之上。

不過是片刻便已經換了許多個姿勢,最後竟是可憐巴巴的望着卿瑤音來了一句,“跟的好疼。”

一句話成功的讓它從卿瑤音的懷中飛了出去,小娃娃矯捷在空中轉了兩個圈之後,落在了珠光寶氣墳壞中,對此盤古之刃還是十分滿意的,雖然說有那麽一絲絲的晃眼睛,但是總比靠在搓衣板上要好的多吧。

“為什麽,是因為很難嗎?還是因為沒有我這樣的天才?”卿瑤音得意的挺了挺胸脯,用了不到五年的時間完成了,有些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的水平,不得不承認她的确是一個天才。

墳沒有說話,只是輕笑一身,在場這三個器靈都是熟人,相比之下他和盤古的記憶都相對于比較完好,可是他們卻在一開始或者是中間就被搶走,或者是被遺留在大本營,而墨羽作為主人的佩劍,則是一直跟在主人身邊,但她的記憶也是最不完整的。

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麽,有各式各樣的傳說和傳言,但墳知曉真正的答案,就在墨羽的記憶之中。

“現在的神族與其說是一種修煉境界,還不如說是成為了一個民族,只要不是他們神族血脈的,基本上修到仙已經是極致了,幾乎沒有在上去一步的可能,神已經成為了一種血脈的象征。”墳的語氣淡淡的,可卿瑤音依舊從裏面聽出了嘲諷之意。

而盤古之刃的小臉上對于神族的鄙夷卻是絲毫沒有任何隐瞞,“要我說都是一群自語清高之人,當初哪裏有神,還不是一個一個從凡人修煉上去的,結果翅膀硬了,現在就搞出一個什麽狗屁血脈來,不過是想要将所有的全力和神族抓在自己手裏罷了。”

盤古之刃的話雖然有幾分粗糙,可卿瑤音卻是更加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心中對于這一切的疑問則是越來越深。

第 267 章 龍子靈德

昆侖境的裂變不可能因為澄澈上仙的一句怒吼就停下來,那道裂縫似乎打破了昆侖境本來的平衡,以建木之樹的所在為中心,往四周無限延展開來…很快,昆侖境上方的藍色天空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中。

澄澈上仙已經沒什麽想說的了,收了陣盤,化出一片祥雲将衆人載着飛到了已經浮在空中的昆侖境上的建木之樹下。鳳凰城與建木之樹被分了開來,裂縫一路往昆侖境深處延伸,也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去了。

桉桤天君其實控制的很精準的,只是持刀破了一個僅容這幾個人并肩通過的孔洞,此時見到四分五裂的昆侖境,也愣住了。

而昆侖境的異動,也驚動了還在昆侖境和巴蜀邊界的衆修士。徐劍影和宿芝等人還站在巴蜀之地的邊緣,就看着與建木之樹分開的鳳凰城隐隐有往巴蜀之地滑過來的趨勢,再接着,就見天空中的鳳凰城似乎變大了些。

“鳳凰城掉下來了!!”有眼力較好的,立刻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往我們這邊掉下來了!”緊接着也有人發現了情況。

徐劍影還沒說話,宿芝已經大喝道:“鳳凰城內都是凡人,不能讓鳳凰城就這麽掉下來。”

修士中已經有人開始安排道:“你們留下來保護還在傷中的各位,其他人跟上去将鳳凰城托住,務必将鳳凰城平安的轉移到巴蜀境內來。”

那人從自己的所在劃了一條線,靠近宿芝這邊的被安排去接住鳳凰城。其他人則在原地護持還在傷中的各位元嬰修士。

昆侖境從地底浮起時,靠近地面的那一面并不是平整的,此時要将鳳凰城平穩的放回地面,勢必要順着地勢将地面的那部分調整好,才能避免地動造成鳳凰城內的凡人傷亡。對于各位剛剛從傷中緩過來還沒完全恢複元氣的衆位元嬰修士來說,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任務,各派元嬰修士便各自分工忙碌不提。

而鳳凰城內的情形也并不樂觀,鳳凰城本來只是偏安一隅屬于妙音宮轄下的小城,後來太康帝遷都鳳凰城,鳳凰城跟着繁華起來的同時。也使得人口陡增。如今幾十年過去,當初跟随太康帝遷都過來的凡人大多已經離世,如今在鳳凰城內的凡人卻大多并不知道九州之地發生過什麽。當初跟随妙妙抵達昆侖境的衆人也都随着各派直接回了駐地,鳳凰城的衆人也只是聽聞了一些鳳凰城外的事情。一直平安喜樂的生活在鳳凰城的人們。從來沒有經歷過像這樣離奇的事情。

先是昆侖境的整個上浮。地面震動,許多泥土壘成的房屋經不起這個震蕩,鳳凰城內位于城西那片的房屋坍塌了一大片。少康帝帶着官員組織救助剛剛取得成效。便遇上鳳凰城與建木之樹被桉桤一刀分開,結果二次坍塌,參與救援的人也被一起埋進去不少。鳳凰城剛剛浮到空中,衆人都還沒适應就開始往下掉落,一衆凡人只以為是降下了天罰,紛紛跪地祈天,就連房屋坍塌的災難也不去救助了。

鳳凰城橫縱均有六千多裏,此時與建木之樹分離開來,也與城外的其他土地也開始分離。就剩一座孤城的鳳凰城,住在外圍的凡人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他們是浮在空中的,而且正在從空中往地面跌落,一時間到處都是哭嚎聲。

等鳳凰城被整個放到巴蜀之地上時,被吓暈的,擠傷的,房屋坍塌埋住的,已經造成了不算少的人員傷亡。比較神奇的是,就算鳳凰城內的建築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損害,鳳凰城本身卻還是完整的一體,并沒有因為地裂就被分裂或者裂出縫隙。

桉桤天君等人見鳳凰城被衆修士安置好,大大松了一口氣。但也有不妙的地方,鳳凰城外的土塊往地面跌落時,除了建木之樹外,昆侖境內的其他地方都紛紛開始往地上大片的跌落。待得鳳凰城被平穩的安置好,衆人回頭時,空中除了一株孤零零的建木之樹,便只有能遠遠望見的妙音宮,護派大陣光芒四射,大陣內的宮殿群高懸在穹頂,妙音宮以外的其他地方,也都已經跌落到地上去了。

桉桤天君好不容易緩過來一口氣,瞬間又被哽住了:“怎麽會這樣?”

澄澈上仙此時也不好再開口譴責桉桤天君了,畢竟兩人相識多年,他深知桉桤天君是怎樣的性子,偏偏還沒管住自己的嘴,若不是他那麽一說,也許桉桤天君也不會真的去劈這麽一刀。

鹽亭上人也被這情況驚住了,吶吶問道:“總不至于除了各派之外,其他地方全都又塌陷回去了吧?”

而真實情況确實如此。從建木之樹往四周延伸開去的裂縫,在昆侖境內裂變的勢不可擋,若非各派當初給駐地設好了極為強大的護派大陣,怕是也擋不住這裂變的趨勢,好在裂縫延伸過去之後,各派的護山大陣感覺不到威脅,也紛紛安穩了下來,而抗住了最開始的裂變,各派的駐地都懸浮在空中,也在沒有往地面跌落。

昆侖境內一直都沒有經受過夜息之氣的侵襲,相比九州之地上的雷光彌漫,昆侖境內空淨天藍,此時昆侖境內沒有護山大陣的其他地方都跌落回了地面,以谷璃等人元嬰修士的目力往萬裏無雲的昆侖境內看去,倒是讓隐藏了幾十年的各派駐地,都明晃晃的出現在了世人的面前。

原本因為實力不足深藏在昆侖境深處的乘鳳宮,這次也以盤凰山那樣驚豔的姿态,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有了天梯內醒來的各位物宗前輩,相盤看着顯出身形的盤凰山,神魂內一片平靜。

衆人還來不及驚嘆時,玄戎道:“不好,各派有護山大陣,但是昆侖境深處的那些靈獸卻不一定會在自己的地盤內設置防禦,昆侖境整個上浮還好,如此生變,只怕又會出現獸潮!”

玄戎話音落,衆人勃然色變,倘若真是如此,剛剛落回地面上的鳳凰城只怕就保不住了。

谷璃背後的無鞘靈劍忽然出鞘,遠在萬裏之外古皇陵處龍子的聲音出現在了衆人耳邊:“若吾靈德之力耗盡,只與姬軒轅一般餘下一具入魔殘軀,便尋那承凰将吾淨化了吧。”

谷璃聞言大覺不妙:“你要作甚?”

“不自由,毋寧死。獸潮現,吾去也。”龍子話音落,谷璃背後的無鞘靈劍化作一柄比之鎖妖劍閣還要巨大百倍的劍山,往昆侖境深處掠去,只一瞬間便遠的只剩三丈大小。

而那無鞘靈劍雖然還與谷璃心神相連,卻半點不再受控制,只怕每次與谷璃争鬥的,都僅僅是龍子那被魔氣侵染了的魔意。倘若龍子真以這時候禦劍的強大意念來與谷璃争奪劍心,谷璃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無鞘靈劍在龍子的控制下迅速往地面上落去,劍尖深深的插入了昆侖境的地面之下。無鞘劍來得及時,随着地表裂變跌落到昆侖境上古靈氣所成靈海的圓融期靈獸,與此前各派的元嬰修士一樣被上古靈氣侵染。靈獸以天賦而成修為,此時上古靈氣侵入體內,根本不順從天賦而行,圓融期靈獸雖然産生了靈智,但在疼痛來襲時,自然是本能占據上風,昆侖境深處的靈獸瞬間暴亂。

“……這?”祁永偃師啞然的看向谷璃。

無鞘靈劍是谷璃的劍心所成,此時雖不再能控制,無鞘所見卻也是谷璃所知。

祁永偃師相詢,谷璃便道:“玄戎前輩所言極是,獸潮已現,不過,龍子禦我無鞘,化作一柄劍山,将昆侖境深處通往外部的出口擋住了,只是……”

谷璃感受着無鞘靈劍被發狂的圓融期靈獸撞擊拍打,各式天賦術摧殘,她卻并沒有承受這些傷害,甚至不覺得劍心有損耗,想來都是被束縛在陣樞中的龍子以其神通将這些承受了。

明明是這樣強大的龍子,谷璃覺得,就算是九龍拘棺陣的陣樞,只怕它也是有辦法自己出來的。只是一如玉成真人所言,龍子身染魔意,龍子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就算想要從陣樞中出來已經成了龍子執念一般的心魔,龍子依然沒有這樣去做。

以前大約是因為從陣樞出來會放出姬軒轅,如今大約是龍子自己就覺得自身是個威脅。

而看龍子此番所為,大約真的是寧願死也不願意就這樣被陣樞困住一輩子。而倘若龍子真的靈德耗盡……

谷璃開口道:“金鼎師兄,我們還是先回劍閣古城找一下關于承凰的線索吧。獸潮之猛烈由龍子一力承擔,只怕龍氣損耗甚巨……”言下之意,谷璃并未明說,但在場的各位獨醒者怎麽可能想不明白。

無鞘劍受龍子所控,相盤身形略漲,将谷璃塞進了自己的合靈臺。

承凰所系,自然不只是劍閣古城一脈,各派獨醒者便都跟着金鼎劍君往劍閣古城位于朝宗山的駐地而去。

第 266 章 遺留的線索

叫季有雲奇怪的是他都這樣說了,石清響竟然站在原處未動。

他往寰華殿中去,不知為何突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那應當是石清響的目光。

巨大的誘惑在前,令季有雲分不出心思來多想。

穆逢山率衆趕來,遠遠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遲疑。

這季有雲招呼也不打便要進寰華殿,自己是攔還是不攔?攔的話寰華後殿早在符圖宗的控制之下,得罪季有雲不值得,不攔吧當着這麽多人,真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要不裝作沒看到?難不成還要上去應酬幾句,陪他一同進去?

偏偏霍傳星在旁還嘀咕了一句:“匆匆忙忙地往寰華殿裏鑽,他這是要幹什麽?”

正當穆逢山為難之際,一道遁光由遠疾速而來,來人是位元嬰,到了赤輪峰附近感覺到這邊有人,一個瞬息移動,已經收了飛行法寶落在人群之中。

“季前輩!石師弟!”來人滿面焦慮之色,正是梅杞。

梅杞突然在赤輪峰看到季有雲,不由有些詫異,但他沒有深思,昨天夜裏可把他折騰得夠嗆,追着齊秀寧和那魔修的蹤跡走不多遠,便頻頻遇見怪事。

梅杞知道自己是被魔修盯上了,盯他的人忌憚他修為了得,只得以不入流的手段糾纏,梅杞雖然不懼,卻也煩不勝煩,直到片刻之前那沒有露面的對手才知難而退。

眼見已經到了丹崖宗附近,梅杞索性來知會石清響一聲。

“師兄不是去丹鳳了麽,怎麽去而複返,齊師妹呢?”石清響明知故問。

梅杞一聽他問齊秀寧,忍不住露出怒容:“石師弟,你大約還不知道,那丫頭竟與魔修還有着勾結,我們都被她騙了。”

說了這話,他腦袋裏突然閃過一念,轉向季有雲:“前輩突然現身,也是為此事而來的嗎?”

齊秀寧與魔修勾結,旁人會被她蒙蔽,季有雲身懷異術怎麽可能毫不知情?當時破開天幕迎回齊秀寧和石清響,可是季有雲施術看過之後親口說齊秀寧沒有問題,可以信任的。

此時季有雲人已經進入了寰華後殿,只留給衆人一個背影,他聽着梅杞問話,腳下頓了頓:“齊秀寧?魔修?不可能。你稍安勿躁,等我處理了這邊的事,再聽你詳說,魔修在哪裏,待我去會一會。”

梅杞滿心疑惑,不由地向石清響望去,這一看梅杞又有些洩氣,石師弟的臉色太吓人了,想彼此使個眼色交換一下意見都做不到啊。

穆逢山聽到這裏心中微動,當下便同英麒道:“看來是人家的家務事,先回避了吧,等回頭再打招呼。”

不提丹崖宗的人識趣退走,單說季有雲,連番受阻已叫他很是不耐,不管梅杞再說什麽,他都決定先進殿去收取了上古靈泉再說,難得戴明池不在,不必發生直接沖突,回頭等他知道上古靈泉被自己收取的時候木已成舟,就算不高興,還能翻臉不成?再說那時候就算翻臉自己也未必怕他。

寰華後殿的入口距離泉眼所在丹房還有一段距離,季有雲還未等轉過彎去,便聽着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呼,聲音中透着極度的恐懼和不可置信。

跟着腳步聲雜亂,有人在快速奔跑。

這時候,這種反應,自然是元必簡屍體的慘狀被人發現。

果然有兩個人自一旁元必簡的洞府內慌慌張張狂奔而出,一邊跑一邊喊:“不好了,元長老遇害。”“師叔,元師叔祖出事了!”正是米時獻和窦東陽。

齊天寶師徒死在無盡海,元必簡代替他坐鎮赤輪峰,馬、寧兩個徒弟整日呆在寰華後殿不出來,米時獻一時沒能巴結上,梅杞和齊秀寧到來他也沒敢靠前,不過他和窦東陽相處得很好,窦東陽有什麽事,常常結他的伴。

今天便是如此。

兩人這一嚷嚷,登時便引得赤輪峰上一陣騷亂。

梅杞聞聲大駭,第一個反應便是不信:“不可能!元長老好端端的,誰有本事害他?”

可看米時獻和窦東陽俱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又不由得他不信,再說鬧成這樣,不但是元必簡,便是寰華殿裏的馬語堂和寧醉也都悄無聲息,這,梅杞放開神識,直入元必簡的洞府。

洞府主人已死,禁制自動解除,他的神識毫無阻礙地看到了一切,頓時打了個寒顫,傻呆呆望向石清響:“石師弟,這可怎麽辦……?”

石清響當即回他:“師兄,需得趕緊通知師父。”

梅杞正六神無主,一聽石清響這話忙不疊道:“對,趕緊通知師父,我立刻發傳訊符給他老人家。”

寰華殿內的季有雲聽到這一切微一挑眉,戴明池此時應該恰在沖擊化神中期的關鍵時候,他的徒弟以元必簡的死訊去打擾他簡直再好不過。

他不再理會殿外的嘈雜,神識微掃,猛然間怔住。

剛才這麽多人和事紛紛擾擾,再加上元必簡的死,季有雲竟然到這時候才發覺寰華殿中缺了點什麽,那道令他一直惦記的上古靈泉赫然消失不見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季有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神識所感。

他快步搶到了丹房門口,兩個符圖宗弟子死在外邊,這沒什麽,早在他的預計之中,季有雲疾掐法訣,只消片刻,一道青光自泉眼內飛出,落到他的手掌中,漸漸幻化成形。

這是一座玲珑寶塔,青氣缭繞,自外邊看一共是十三層,可在那看不到的寶塔內部,道路卻曲曲折折,岔路橫生,新路在不停生成,舊的道路漸漸消失,循環往複,若有元嬰迷失在其中,永遠也找不到出口。

這是他的法寶“捉嬰塔”。

先前季有雲正是感覺到“捉嬰塔”被觸發,意識到有元嬰進入其中,才立刻動身趕來丹崖宗,可此時“捉嬰塔”運轉依舊,裏面卻沒有元嬰的蹤影。

這是怎麽回事?季有雲一時面色陰沉,呆立在了幹涸的泉眼旁。

少頃,他慢慢地環顧四周,丹房裏異常幹燥,這樣的環境并不适合施展“求根溯源”,看來收取了靈泉的人很是仔細小心,連這點會留下破綻的地方都考慮到了。

“捉嬰塔”還在運轉,而裏面的元嬰卻消失不見,這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及時發現了“捉嬰塔”的秘密,為了不将線索留給自己,他将那元嬰留在外邊的身體毀掉了。

這到是一個少見的狠角色!雖然還不知道對手是誰,但只沖這狠辣果決的手段,便是季有雲也不由生出一絲佩服來。

明知道發現線索的可能性不大,季有雲還是站在丹房中間閉上了眼睛,全力放開神識,在赤輪峰進行了一番仔細搜索。

果不其然,這整座山上丹崖宗的修士們也好,符圖宗那幾人也罷,諸人的洞府,林間石後,他逐一搜罷,并沒有發現半點異常。

季有雲沒有氣餒,他睜開眼睛,将目光落到了“捉嬰塔”上。

他擡手将“捉嬰塔”祭出,“嗡”,那塔飛至半空,原地疾速旋轉。

季有雲接連幾道法訣打在塔上,塔上的禁制被打開,一只“流水知音”應聲自其中飛了出來,季有雲伸手接住,凝神細看。

這是成對的聯絡法器,這只被下到地底的元嬰帶入塔中,那另一只自然便留在了地面上,應該便是那人認出了“捉嬰塔”,及時毀掉了同伴的身體,收走了上古靈泉。

季有雲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他将“流水知音”死死握住,向內輸入了真元。

但緊接着,季有雲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他感覺到了一股法力的波動,就在附近,在這寰華殿中。

他快步出了丹房,彎腰在馬語堂的屍體旁撿起了一個小小的手镯,另一半“流水知音”找到了,竟然就被人丢在了丹房門口。

季有雲很有一種想将這法器捏碎的沖動。

被丢棄的“流水知音”上自然不會有任何線索,不過“捉嬰塔”裏的這一只,季有雲攤開手掌,他的掌心是濕的,這不是汗,而是“流水知音”上帶的水漬。

季有雲湊近了看,這不是上古靈泉的水,他想不通這被帶入“捉嬰塔”的法器上為什麽沾到了水,不過,這到正好方便了自己。

季有雲一道法訣打在掌心,閉目良久,方才漠然道:“闫長青麽?我到是小瞧了晚潮峰。”

既然知道了進入“捉嬰塔”的人是闫長青,那麽上古靈泉的下落他自然要到晚潮峰上去找,晚潮峰孫幼公一脈剩下的修士已經不多,元嬰更是只有霍傳星一個,有《大難經》在,順藤摸瓜,他就不信找不到上古靈泉的下落。

季有雲突然想起剛才離遠看了一眼,跟在穆逢山身邊的那人好像便是霍傳星。

他當即收起“捉嬰塔”,轉身往殿外而去。

此時殿門口人影晃動,又有兩人進了寰華後殿,卻是梅杞和石清響。

石清響同季有雲走了個迎面,陰沉着聲音問道:“季前輩,您在這裏做了什麽?”

第 277 章 兩百七十七章:夫君與主人

光一點點地投入眼眸裏,帶着淡淡的濕潤的意味。

瞳孔中白光淡淡地暈開,司命感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發燙,接着本該冰涼的身體也漸漸有了溫度,她感覺有一個溫涼如玉的東西正在觸及着自己,那是……

司命低哼了一聲,緊繃的雙腿立刻縮緊。

對方停下了手。

她躺在一個溫軟的懷抱裏,沒有感受到周圍傳來的殺意,心中驟然升起的警惕也微微淡去。而她死死并緊着雙腿,皮膚與對方的手接觸,卻更加劇了紋路的刺激。

暗紅色的紋好似腿心燃燒起的火焰,灼燒着她的身軀,将她沉淪的意識一點點重新拉拽回來。

她的視線逐漸清晰。

她看到抱着自己的是那個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看着她。

司命對上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雙清澈的眼,幹淨而清冷,其深處似藏着微微的,溫婉的氣質,那種氣質能給人以安心感。

“你醒了?”

白衣女子問着,輕輕抽出了手。

司命身子顫栗,聲音微微沙啞的聲音。

她能夠感受到自己心口設置的那道的劍氣,對方的手扶着自己的後腦,手指輕輕觸及了自己的致命要害。

她也在堤防自己。

司命心中冷笑。

這點小小的手段就想挽回境界的代差?何其愚蠢呀……

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抹去心口的劍氣,也可以用時間權柄輕松地殺死對方。

雖然這個女子沒犯什麽錯,甚至救了自己的命。

但在這等亂世裏,善良有時候就是罪。

而她想殺她當然不是因為善良,而是因為這個女人發現自己最私密也最屈辱的東西——奴紋。

這是她的逆鱗。

司命緩緩恢複着境界,她靠在她的身體上,哪怕對方已經暗暗解下了護體的劍氣,但她依舊有自信,一擊破開防守,洞穿對方這顆善良的心髒。

想必那是比七竅玲珑心更美的東西。

“你的衣裳我已經幫你洗好了。”那個白衣女子忽然開口了。

“這是水,若是口渴就喝一些,你的外傷也止住了,既然醒了就不會有大礙了……”白衣女子将柔軟的黑袍披在了她的身上,“手。”

“……”司命對于這種語氣微微不悅,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容得你多管閑事?

陸嫁嫁以為她是不能動彈,便輕輕拿起了她的胳膊,将那粉藕玉臂放入袖中,輕輕用黑袍裹住了她的身軀,陸嫁嫁目光輕輕掠過,向着這一幕場景好似黑夜籠罩雪原。

司命微微靠在她的身上,任由對方幫自己穿衣。

穿好衣裳了再殺死她……

司命這樣想着。

衣裳穿好之後,陸嫁嫁看着她有些幹燥的唇,用劍氣包裹的水送到了她的唇邊,輕輕給她喂下。

那水甚至用劍火燒開了。

司命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身體漸漸緩和。

她運轉着時間權柄,在體內重新拼湊着自己破損的道境。

這個女子生得很美,眉目清冷柔婉,青絲秀亮,仙意盎然,越看越覺得動人,哪怕是自己都微微恍然。

她應是名門大宗出身,若不處于這天地崩蕩的年代,應會尋到一個共求大道的道侶,有一個不錯的歸宿。

司命為她覺得惋惜。

在這段歷史裏,她這樣的人下場肯定不好,應是被那個鋼爪怪物殺死的結局,如今僥幸為自己所救,卻偏偏觸碰到了自己的逆鱗。

這是她絕不容侵犯之處。

司命用五道的境界直接壓死了那心口的劍意,使其失效。

那白衣女子境界太低,渾然不覺,還在輕聲地說着:“先前多謝你那一指,我感覺到那裏有人,沒想到真的有……你這般漂亮應非人族吧?”

陸嫁嫁一手攬住她,一手為她系上了腰帶。

司命靠在女子白裳飽裹的胸膛上,腦海中浮現出淩高峰眺望雲海之感。

她心中悵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許多往事……她忽然發現,這是千年以來她第一次與另一個女子這般溫和地親自。

算了……多躺一會兒再殺死她。

司命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确實不是人族。

她是神國中孕育出的最好的瓷器,是天生的神體,那些半獸半神的古神也無法與自己相提并論,更何況人?

陸嫁嫁問道:“你是怎麽到這裏的,為什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司命定了定神,輕輕開口,聲音透着些無奈:“天譴降臨,何處可逃呢?”

那忽然落下的大城裏,不知死去了多少生靈。

陸嫁嫁輕輕點頭,先前石城斷裂,她急中生智,将周圍所有的一切靈力都同化為劍氣,然後将這些劍氣凝成巨大的推力,在石城靠近山峰之時,将自己猛地推了出去。

也不知道寧長久能不能活下來……

不過擔心也是無用的,她相信他的命應該比自己更硬。

“幸虧這一處的山峰沒有被壓垮……”陸嫁嫁看着四周的岩壁,說道。

司命銀絲瀉下的螓首也靠在山峰上,輕輕地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嗯……山峰若垮了确實可惜。

算了,反正是早就在歷史中死去的人了,而且境界這麽低,饒她一命又何妨呢?

司命凝聚在指間的權柄之力微微淡去。

她靠在陸嫁嫁的懷裏,一邊譏諷着她的愚善,一邊輕輕地睡了一會兒。

……

司命再次醒來,腦海中的刀割之感已經淡去了。

她發現自己不是躺在女子的懷裏,而是被置到了冰冷堅硬的石床上,眉頭蹙起,心生不悅。

她直起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黑袍,将衣帶系得更緊了些。

她望了過去。

只見那個白衣女子正盤膝坐在地上,調養循環着靈氣,她的身前,雪白的劍影浮現,好似一個又一個小人,淩空使出了變化多端的各種劍訣招式。

司命在清醒的狀态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她。

這白衣女子是很端莊雅致的仙子,坐姿一絲不茍,腰背線條秀美,頸下垂下的白裳似斷崖落瀑,一塵不染的臉頰配上那極小的,淡淡的淚痣,更是仙意盎然,惹人憐愛。

只是……

司命看着那高高鼓起的寬松白裳,銀牙輕咬,目光幽幽……哼,真俗,仙意都毀了大半。

司命又看了一會兒,這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餘歲的模樣,與自己想比實在是一個……嗯,小女孩。

也只有小女孩會至此守着心中的一份良善吧。

她又想起了邵小黎,立刻否決了這個想法。

她認真地注視了一會兒,出聲指點道。

“你的行劍思路有些問題。”

陸嫁嫁劍招行了一周天後,司命淡淡開口。

“嗯?”陸嫁嫁輕輕回身,發現她已在光滑的巨石上坐起,盤膝而坐,妖狐面具平放在膝上。

這是她最熟悉了一套劍法心經,練了十多年,怎麽會有問題呢?

司命說道:“你劍經的第三式和、四式,還有七八,十一十二之間銜接明明有些遲鈍,不夠流暢,若是遇到普通修行者還好,這點縫隙給高手便是致命的。”

陸嫁嫁道:“這劍經我早已融會貫通,不該有錯。”

更何況她如今已是完整的劍體了。

司命道:“把你的劍經口訣說與我聽聽。”

陸嫁嫁微怔,她猶豫了一會兒,心想反正是歷史中早已死去的人物,也不會洩露什麽,她便輕輕地将劍經念了出來。

司命認真地聽着,時而做手勢打斷,留些時間思考。

待到陸嫁嫁講完了全部的劍經之後,司命篤定道:“這份劍經并不完整。”

“什麽?”陸嫁嫁難以置信。

這是流傳了百年的劍經,怎麽可能不完整呢?

司命道:“你按照你的劍經對我出一劍。”

陸嫁嫁依言遞出了一劍,劍氣淩厲,破空斬來。

司命的指劍同樣快如閃電。

她用的是比陸嫁嫁更低一些的境界。

但這細小的一劍,撞入了陸嫁嫁看似飽滿的劍氣裏,那劍氣竟被從中切斷,一斬即破。

陸嫁嫁心神一驚,她甚至未能看清。

“再來。”司命話語清冷。

陸嫁嫁再出一劍。

司命一指而斷。

連出數劍之後,陸嫁嫁正襟危坐,難掩震驚之色。

“怎麽會……”

“我說了,你的劍經不完整。”司命輕輕收回了手指。

陸嫁嫁心中驚疑,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個女子所言并非空穴來風,她能明顯到看似美麗而強大的劍意裏所藏着的,微小的裂縫。

司命輕輕說道:“若我識海無恙,我可以幫你将全部的劍經倒推出來,甚至可以比原版的更強。”

陸嫁嫁沉默了一會兒,撤去了原本卡在她心口的劍意,道:“你很厲害。”

司命平靜地點了點頭。

她本就是一人之下……不,如今是兩人之下的存在了。

那個該死的寧長久。

只要下次見到他,他若不再是五道境界的修行者,自己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壓制住對方的識海,讓他連操縱奴印的機會都沒有,哼,到時候可要好好折磨一下他,順便欺負欺負他那念念不忘的嬌妻道侶。

司命想到這裏,心中終于愉悅了些。

寧長久再怎麽厲害,也絕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邁入五道。

“你的劍體也很強,劍招也是苦練所成,應是出身名門吧。”司命與她淡淡地聊了起來。

陸嫁嫁道:“我自南州而來的。”

司命點了點頭,心想如今天地崩壞,哪裏不是亂局呢?南州與中土并不差別。

陸嫁嫁看着她,道:“你應該是中土的大人物吧,不知該怎麽稱呼?”

司命道:“我并非中土之人。至于姓名……”

她話語頓了頓,道:“雪瓷。”

“雪瓷?”陸嫁嫁輕輕想着這個名字背後的韻味,點了點頭,道:“好漂亮的名字。”

司命其實并不喜歡這個名字,太過柔弱,和小姑娘似的。

司命說道:“不用稱呼我姓名,我活了……上百歲了,你可以喊我姐姐或者……前輩。”

陸嫁嫁點了點頭,但她心中卻根本沒有喊姐姐的打算,她也知道對方年長,但心中總是有些不情願。

兩人一邊養着傷,一邊調息了一會兒。

司命擁有時間權柄,傷勢恢複得極快,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除了破損的道境,其餘幾乎已經痊愈了。

陸嫁嫁餘光輕瞥,她能感受到對方的身體狀況,心中吃驚,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她。

司命治愈好了自己的傷,看着陸嫁嫁,道:“過來。”

陸嫁嫁對于她冷傲的聲音有些不适應。

司命看着她的臉頰,話語柔和了些,道:“我替你療傷。”

陸嫁嫁起身走道了光滑的巨石邊。

“趴下。”司命說道。

陸嫁嫁疑惑道:“療傷何必趴着?”

又不是鍛劍……

司命道:“因為你的劍靈同體已然融會貫通,如今你是一柄真正的劍,療傷之時身體不可屈。”

陸嫁嫁将信将疑,但對方境界是遠遠高于自己的,想來理解更深。

她乖乖地趴在了石床上。

司命雙手抵住她的後背,輕輕劃下,一如順着牆壁撣去塵埃般為她療愈療傷勢。

司命心中暗暗稱奇。

這雖是洛書的歷史幻境,但此間的人卻是這般的真實,無論是觸感還是聲音都像是真的一樣。

創世本源的力量真就有這般神奇麽?

其實并非是劍體需要直着療傷,只是司命被她看光了身子,雖同為女子,但她總想讨回些什麽,這樣才算是公平。

陸嫁嫁的傷也飛速愈合。

她俏臉微紅,不食煙火的仙氣散了些,耳垂更是有些發燙。

“你已不是處子了?”司命看着她的情态,幽幽發問,似有些失望。

陸嫁嫁沒想到對方察言觀色便能發現這些,還當着面親口問了出來,這雖不是什麽丢人之事,但她依舊微羞,神色促狹。

陸嫁嫁理了理垂下頭,理了理衣襟和鬓角的發,平靜點頭:“嗯,我已有道侶。”

司命心中有些不悅:“你這樣的女子不該食凡塵煙火的,這對于你的劍不好,若你情絲不深還是勸你趁早斬斷,免得将來入五道之時成為心障。這個世上,哪怕是道侶之間依舊有許多互相算計,殺妻殺夫證道的也不算少數。”

陸嫁嫁微微笑了笑,道:“放心,我夫君是一個好人。”

司命看着她,似是将她視為了自己的晚輩,訓斥道:“好人?哼,你這般劍體通明之體,卻将你處子落紅奪了,能是什麽好人?如今你一人深陷險地,他又在哪裏呢?”

陸嫁嫁話語沉靜了會兒,她眉目之間憂色浮現:“他與我一道落難,我們分開了,希望他能無事……”

司命心想這般亂世怎麽可能沒事呢?災難不會因為你們感情深淺而手下留情。

她看着陸嫁嫁的眼眸,生出了一絲憐意。

陸嫁嫁也看着她。

她總感覺這個名為雪瓷的女子看自己像是在看寡婦似的。

她心中不悅,猶豫了一會兒,又觸了她的逆鱗:“敢問前輩大腿內側的紋印究竟是什麽?”

司命冰眸微冷。

她知道對方也只是好奇,并未動怒,睫毛微垂,說道:“當初我與一個男子并肩作戰,我們一同戰勝了強大的敵人,他卻忘恩負義忽然反目,趁我虛弱偷襲于我,我種了算計,敗給了他,他趁機将這奴紋種在了我的身上……他只要一動念,奴紋便會發作的。”

說到這裏,司命話語輕頓,自嘲地笑了笑。

陸嫁嫁輕輕點頭,奴印觸發後會發生什麽,先前喚醒雪瓷時她便知道了。

意識混沌之際尚且如此,若是清醒之時該是怎麽樣的情态呢?

陸嫁嫁看着眼前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銀發女子,無法想象她對人下跪,求饒認主之際該是何等模樣。

“給你下奴紋之人真是可恨。”陸嫁嫁憤憤道:“不僅忘恩負義,還這般折辱于你,真是該死。”

司命淡淡道:“是啊,當時我與他雖有過些恩怨,卻也算是出生入死了,不曾想他竟是那樣的人……哪怕最後還百般算計于我……”

陸嫁嫁覺得這個女子雖然冷傲,但願意給自己療傷,應是好人,她不疑她說的話,想着她話語中的那個“主人”,忘恩負義,折辱女子,詭異多端……這些都是她最為厭惡的品質了,竟讓他一個人都占了,實在是可恨,而且雪瓷姑娘這樣美絕塵寰的人,先前想來是飽受欺辱了吧……幸好雪瓷姑娘脫離魔爪了。

陸嫁嫁心生憐惜,想着幸好自己的夫君是個很好的人。

“前輩真是遇人不淑了。”陸嫁嫁嘆道:“那個人境界很高麽?”

司命輕輕搖頭,笑了笑:“倒是不高,比我是要差上許多的,是我……疏忽了。”

陸嫁嫁立刻想到了雪瓷信任對方,然後被對方偷襲背刺的場景,心中更為氣惱,道:“等我境界再高些,若是見到了那個害你的人,定幫你報仇雪恨,解了這折辱雪瓷姑娘的恥辱印記。”

司命道:“多謝好意了,不過放心,我會親自手刃他的。”

陸嫁嫁認真地點了點頭。

司命看着她嫉惡如仇的模樣,忽地莞爾一笑,忍不住伸出手,為她理了理發絲。

生得漂亮,心地善良,确實是個很好的姑娘。

若是可以,自己願意在外面的世界飛升回神國之前,将自己的絕學技藝傳授于她。

司命一直想要在成為真仙時在人間留下一些痕跡,所以當初她對于邵小黎也是動過收徒的念頭的。

可惜看走了眼,邵小黎當初在罪君的刑架上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師徒之路當然斷絕了。

這次雖說不會看走眼,但這終究是在這洛書幻境裏,虛幻泡影早晚歸于塵土……

陸嫁嫁傷勢已愈,她看着四周不知多厚的岩壁,神色猶豫。

“如今這座山峰之外應該都是巨城,而且外面五道的大妖和古神幾乎傾巢而出了,以你的境界會死得很快的,還不如待在這裏最為安穩。”司命知道她想出去,提醒道。

陸嫁嫁堅定地搖頭:“我夫君還在外面。”

司命輕輕搖頭,道:“一個負心漢這麽在意做什麽?”

陸嫁嫁道:“他不是負心漢。”

司命道:“不能時時刻刻護在你的身邊,讓你一個人歷經劫難,就是負心漢。”

陸嫁嫁不語,她已經開始蓄積劍氣,準備鑿山而出。

司命看着她,對于這種修道路上近乎于羁絆的情愛無法理解。

司命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會死的。”

“我必須要走的,其中還有更深的原因……不好解釋。”陸嫁嫁固執地說道。

陸嫁嫁心中輕嘆,心想她是歷史人物迷失于此不自知,當然無關生死。但自己是早晚要出去的。若出不去,困囚于此,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呢?

說着,陸嫁嫁已經緩緩起身,睜開劍目,尋找岩壁最為薄弱之處,做着開山的準備了。

司命看着她雪衣的背影,心中對于她那個道侶更憎恨了幾分。

原本還想收為徒兒,但此刻看來,哪怕是收做了徒弟,想來她的心也是留不住的。

想着這些,她有些生氣。

另一邊,陸嫁嫁已找好了岩壁的薄弱之處,做好了出劍的準備。

司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站起了身子。她輕輕踏出了一步,縮地成寸般來到了陸嫁嫁的身邊,她握住了她持劍的手,道:“你這樣出劍,這座山峰都是要塌的。”

她将陸嫁嫁的手摁低了些,道:“我來吧……畢竟相逢一場,等到了外面,我可以護你一程,幫你找找你那負心夫君。”

陸嫁嫁笑了起來,由衷道:“雪瓷前輩真是個好人。”

司命看着她的笑,情緒也被感染了,唇角微微勾起。

她拔出了自己的黑劍。

黑劍才一拔出,司命神色驟變,她低呼了一聲“小心”之後,一把将陸嫁嫁攬在懷中,用時間權柄包裹了兩人,黑劍調轉方向,瞬息間在岩壁上破開一個大洞,身影剎那遁走。

下一刻,天空四裂,山巒崩塌,一個巨大的東西将這山峰瞬間擊垮。

司命破峰之後回身望去。

巨峰雖已塌盡,但她什麽也沒有看到。

弄塌山峰的,好像是一個龐大的無形之物。

她展開識海,識海卻也沒有任何的投影。

怎麽會看不到呢……

她識海一鳴,可怕的念頭乍現——那或許是不被歷史所顯現的,神國之主。

……

……

(今天淩晨木有qaq)

第 267 章 死亡谷的驚雷

我們不熟悉死亡谷的地形,不知道有什麽危險,更不知道它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恐怖。

死亡谷很奇特,四面環山,像是一個碗的形狀,我們行走在碗底,一旦發生什麽不測,連條活路都沒有,我心裏的恐懼越來越濃烈。

死亡谷在傳說中是一處死亡之地,進來的人沒有一個活着出去,被稱之為地獄,按理說,這樣一個地方不應該被世人念念不忘,傳說中死亡谷一半是地獄,一半是天堂,地獄代表着死亡,那裏冤魂生靈塗炭;天堂卻代表着重生,那裏長着一棵不死樹和一棵琅玕樹,樹上長着長生不老的不死果和價值連城的美玉。

世人就是這樣,害怕死亡,卻又惦記着貪婪,所以在貪婪面前,很多人趕走恐懼,進入死亡谷,找沒找到天堂不得而知,卻清楚地看到,凡是進來的人都死了,成了死亡谷地獄中的一個冤魂。

心裏沒底,大家走得異常小心,一邊警戒地觀察四周的情況,一邊小心翼翼地行走,唯恐走錯了路,像地上那些屍骨一樣凄慘而死。

瘋子老漢豎起耳朵聽了聽,心寒說道:“誰是最後一個從山壁上下來的?”

大牛一愣,随即承認說:“我是最後一個,怎麽了?”

瘋子老漢生氣地盯着大牛說:“你們聽聽,好像是骷髅鳥的叫聲,它們追出來了!”

我們悚然變色,我小心問大牛說:“你難道你沒有封住蛇洞?”

大牛捶胸頓足說:“哎呀,我給忘了!骷髅鳥這會功夫肯定追上來了!”

大家一頓凄慘,本想着脫離了骷髅鳥的追殺,沒想到因為大牛的疏忽大意,竟然再次招來殺身之禍。

雖然沒有人出言責備大牛,但大牛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了,由于自己的魯莽和大意,一下将大家帶入可怕的死亡邊緣。

他回頭看了一眼說:“我回去把蛇洞堵上吧,或許還能彌補一下。”

我學着瘋子老漢的樣子豎起耳朵聽了半晌,見大牛要不顧生死地返回去堵蛇洞,勇氣固然可嘉,先不說能不能活着爬上山壁,就是上去又能如何?骷髅鳥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部分已經從蛇洞跑出來了,即使亡羊補牢,恐怕太晚了。

海爺和田七一臉惶恐說:“怎麽辦?死亡谷地勢開闊,我們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一旦被追上來的骷髅鳥獵殺,誰也活不了!”

大牛說:“禍是我闖出來的,不行的話,我阻擋它們追上來,你們四個趁機跑出去。”

我說:“雖然沒見過活的骷髅鳥多麽厲害,但我們親眼目睹死的,它屍體都能炸成火球,你大牛沒有三頭六臂,拿什麽阻擋一群骷髅鳥的進攻?還沒怎麽殊死搏鬥呢,就被它們吐出的毒火燒成灰燼。”

大牛沮喪說:“那也不能眼睜睜地等死啊。”

我說:“已經到這步,就要面對。虱子多了不怕咬了,我們抓緊逃命吧!”

海爺說:“聽聲音,它們越來越多,叫喚聲越來越大,恐怕招朋引伴地對我們進行圍捕呢,打又打不過,聽賴天寧的,我們抓緊逃吧。”

田七自作聰明說:“要不然繼續放一把火吧?”

我說:“這招用一次就很xìng yùn了,再說死亡谷這麽大,這點煙霧成不了氣候。萬一一把火燒起來,把整個死亡谷焚燒,我們也難逃被燒死的厄運,這種傻事不能幹。”

我們說話功夫,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難道要下雨?

大牛突發奇想說:“這時候下雨對我們有利,骷髅鳥吐火,水是火的克星,說不定我們有救了。”

瘋子老漢搖頭說:“想得太單純了,骷髅鳥吐得是毒火,這種火不怕水,即使落盡水裏,依然能自行燃燒,也不是一點作用沒有,至少能延緩它的燃燒速度,僅此而已。”

我們向石龍珠指引的方向跑去,後面大規模的骷髅鳥追過來,不抓緊跑着逃命才怪呢。

突然一個閃電劃破長空,雷聲隆隆,緊接着一道耀眼的閃電劈下來,瘋子老漢像是發瘋一樣喊道:“別跑了,快趴下!”

虧了老漢的呼喊,我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趴下,但它是向導,這個時候呼喊肯定有道理。

我們撲倒在地,那道閃電本來是奔着我們而來,見我們都趴在地上,它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突然拐個方向,向山壁劈過去,轟然一聲巨響,從上面滾落幾塊碎石,一條爬行的大蛇也從山壁上摔落,掉在地上扭曲幾下就死了。

田七指着蛇頭給我們看,說道:“它被雷劈死了!蛇頭沒了!”

瘋子老漢指着另一處地面說:“蛇頭在哪裏,被雷劈斷了,到現在還冒着煙呢。”

我盯着被劈死的蛇,然後看了看我們自己,剛才雷電明明是劈向我們的,卻為何拐了個彎劈死了蛇?

瘋子老漢說:“奇怪吧?這就是死亡谷,知道這裏為何寸草不生嗎?不是這裏的土壤不适合生存,而是因為這裏天天打雷,所有的植物和動物都被劈死了。”

我說:“我們為什麽沒被剛才的雷電劈死?你為何讓我們趴下?”

瘋子老漢說:“聽老人說,死亡谷的電閃雷鳴是被這裏的磁礦石引來的,跟大千世界的自然雷電不一樣的是,這種雷電對動的東西感興趣,如果你貼着地面一動不動,反而幸免于難。”

大牛不解問道:“樹木和野草生長地面,也不動啊,怎麽也被劈死了呢?”

田七領悟老漢的話,聰明說道:“樹木和野草在電閃雷鳴中肯定被風吹動,只要它們随風晃動,自然就容易招來雷劈。”

我也恍然大悟,終于明白老漢為何讓我們趴在地上,如果當時繼續跑動,那股當頭落下的雷電肯定将我們活活劈死,因為趴地上不動,恰好山壁上爬行着一條蛇,雷電就拐彎劈過去。

剛才真得好險,耽擱一秒鐘,就是生死一瞬間。

雷聲轟鳴,天空像是炸開了一樣,到處火花耀眼,一道道閃電将半個天空布成一道電網,雖然很漂亮,像是煙火一樣,但我們身臨其境卻覺得無比恐怖,畢竟不是鬧着玩,天空流動的閃電,任何一道都能要我們的性命。

猶如巨人舉起的kǎn dāo,說不定什麽時候落下來,砍斷我們的頭顱。

大牛趴得難受,想做起來歇會,但被一旁的瘋子老漢強行摁住了身子,他呵斥道:“娃兒你不要命了!”

大牛不服說道:“雷電都在半空呢,總不至于因為我坐起來,就劈死我吧?”

老漢嘆口氣說:“我老漢勸你忍耐一下,死亡谷的雷電很奇怪,看着表面平淡無奇只要你動彈一下,它們會毫不猶豫地向你劈來!剛才若不是恰好山壁上爬行着一條蛇,我們必死無疑!”

我忽然喊道:“不好了,我們趴着一動不動,骷髅鳥馬上追上來了,不跑還是個死啊。”

海爺和瘋子老漢說:“不跑不會死,跑才是找死呢。”

田七也說:“大爺剛才不說了嗎,雷電專門劈死移動的物體,骷髅鳥飛來飛去,不正好進入了雷電的埋伏?”

大牛笑着說:“老大你就老老實實地看好戲吧,我們是觀衆,就看上面的雷電如何收拾一群骷髅鳥了!”

(本章完)

第 267 章 百密一疏

第二天,整個北平城貼滿了通緝告示,緝拿殺人犯萬斌。懸賞金額五千元。同時公路、車站、碼頭、機場都增派了警察。警備司令部、日本憲兵隊也都出動兵力,在出入城的道路設卡,對過往的行人嚴加盤查。

呂雲飛派一個最可靠的心腹,每天給萬斌生爐子、送食物和水,買生活用品等,照顧萬斌的生活起居。

關世傑跟萬斌要來跟他單線聯系的通訊員名單,接頭方式後,派吳彥章去跟這名通訊員聯系,然後吳彥章為以防萬一,把這名通訊員調到天津的大澤銀行工作,并且把通訊員的家人一同送往天津,并且安排了新的住址。

從這名通訊員的口中得知,北平城原周世光所率領的工作站,現有沒暴露的通訊員共計一千多人,大部分是單線聯系。這樣做的唯一好處是,只要有一個人扛得住,就能保護下面所有人,減少了不必要的犧牲。比如周世光,被嚴刑拷打和威逼利誘,但還是沒有出賣一個同事,現在已經被日本人殺害。

但是這種聯絡方式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如果有重要的情報,逐級上報,會耽擱很長的時間。吳彥章跟關世傑商量後覺得,應該找到一個簡便的途徑,去解決冗長的過程。

吳彥章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如果有極其重要的情報,不管是哪一個通訊員,在報紙上登出一則特定的尋人啓事,留下聯絡地址,然後派一個人專門上門去取。關世傑覺得這樣也不安全,如果登尋人啓事的通訊員投敵,刊登了誘捕同事的假消息,派去取消息的人被抓,或是拿到消息送到聯絡點,也會牽連一批人。

最後兩個人決定,如果誰有重要的情報,就寫上一個固定地址,直接投遞到郵筒,然後讓安排在郵局的通訊員分揀出來,在再傳遞給北平工作站。這樣的話,多了一層安全的保障。因為地址是假的,信件沒送到就被截留,即使利用投敵的通訊員想釣魚,也無處尋找蹤跡。

每一天,北平工作站都會不固定地派人到郵局取件,或是雇傭流浪兒、報童、人力車夫等,不僅工作效率提高了,而且也給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增加了一點收入。

4月末,警察署、警備司令部、日本憲兵隊的盤查明顯放松了,出入的城的路口、車站、碼頭的軍警都少了許多。

關世傑決定要送萬斌離開北平,而就在此時,發生了一間意想不到的事兒萬斌被警察署特勤處的人抓走了。事情的起因并不複雜,萬斌吃喝拉撒睡一直都在改造過的地下倉庫,雖然是想吃什麽吃什麽,想喝什麽喝什麽,近一個月以來也胖了幾斤。但是天長日久只看着一張面孔,一個人陪他說話,萬斌就想出去透透氣兒。就跟伺候自己的賭城裏的小兄弟商量,夜深人靜的時候,去外面走一走。

呂雲飛安排的這個小兄弟也是實在人,跟萬斌相處的時間長了,知道萬斌殺了漢奸,就打心眼裏佩服。當他聽萬斌說要出去走走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其實夜深人靜出去走一走也無可厚非,但是萬斌偏偏手癢,想到老虎機上玩一會兒。後半夜賭客一般都散了,只有包房裏一些賭紅了眼的人在連夜鏖戰。一樓的老虎機已經沒有一個人,萬斌就在那個小兄弟的陪同下,選了一個角落玩了一會兒。

這時,恰巧有一桌賭客散了局,四個人當中有一個警察署的小官員,當他們走下樓梯,見老虎機上還有人賭博,禁不住多看了兩眼,這一看讓這個小官員喜出望外,五千元的懸賞金就這麽輕而易舉地飛來了。

警察署的這個小官員不動聲色地走出門,開着車回到警察署,調集了十幾個人警察,回到了大澤賭城。

萬斌也是貪圖一時的高興,越玩越上瘾,全然忘記了自己是一個通緝犯的身份,十幾個警察圍在身邊的時候,還在聚精會神地盯着老虎機的圖案,等到上來兩個警察扭住他的手腕,萬斌的意識才清醒過來。

大澤賭城裏負責照顧萬斌的小兄弟,因為尿急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萬斌被警察們押着出門,就急忙喊醒了在辦公室值班的呂雲飛。

關世傑聽到萬斌被捕的消息,心裏咯噔一下。他急忙穿戴好衣服,親自開車來到吳彥章的住處,然後按着吳彥章掌握的北平工作站人員的家庭住址,按圖索骥找到萬斌的家,說明了來意後,接走了萬斌的妻子和兩個孩子。然後安頓在一個聯絡點。

根據萬斌的妻子說,以前她家白天晚上都一直有人監視着,最近幾天監視的人才撤走了,不然的話,關世傑他們也不能這麽順利地把人接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吳彥章就親自把萬斌的妻子和孩子送到了機場,趕最早的一班飛機去了滿洲國,而後關世傑通知姜雲影去接機,在長春安頓好萬斌的家屬。

關世傑之所以先把萬斌的家屬轉移到滿洲國,其一是怕警察署或是日本憲兵隊的人,用他妻子和孩子相威脅,逼迫他交代出北平工作站的事情。其二也是為了保障自己和吳彥章,以及萬斌單線聯系的通訊員的安全。因為萬斌得知自己家人安然無恙,後續會有北平工作站設立的保障金,保險金的支撐,妻子和兒女的後半生都會衣食無憂,相信不會做出傻事。倘若做出叛變投敵的事情,他的家人就會流落街頭,不會得到一分錢的好處。

當天上午,關世傑找到王揖唐,開門見山地說;“王委員長,我找你事1有事兒相求。”

王揖唐見關世傑這樣說,急忙連連說道:“關特派員這樣說,可是折殺老朽了,你在北平幫我了我這麽多,我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呢。你能找到我就是我的榮幸。請問特派員有什麽事兒需要老朽去做的?”

“我的一個遠房親戚,昨晚被警察署帶走了,我想你幫個忙,讓我見他一面。還有,這個人挺老實的,不知道怎麽就背了黑鍋,變成了什麽殺人犯。”關世傑說。

“還有這種事兒?你說一下貴親戚姓甚名誰,我馬上打電話安排。”

關世傑說了萬斌的姓名,王揖唐馬上拿起電話,開始撥打號碼。

“我找你有件事兒,關特派員家的親戚被你們警察署抓了,這個人叫萬斌。對,你過來一趟,讓關特派員跟你講。”王揖唐撂下電話說;“警察署總署長馬上過來,關特派員有什麽要求,盡管對他直說。”

“謝謝王委員長。”

二十多分鐘之後,警察署李總署長趕來過來,他一進門就說:“王委員長,這位就是關特派員吧,您可比在報紙上看着英俊多了。”

關世傑也急忙站起身說:“總是聽王委員長說起李署長精明強幹,說話做事都雷厲風行,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你們兩個人聊,我去找詹致遠副市長一趟。”王揖唐說完,走出去并關上了門。

“李總署長,我想見萬斌一面,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關世傑說。

“關特派員,我接到王委員長的電話之後,馬上就做了安排。您是現在去呢,還是什麽時間去。”

“現在過去吧,他家裏人挺着急的。”

第 276 章 出于道義

的确,随着這批黑衣人的加入,戰鬥的圈子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許賢眯着眼睛打量那些後來的黑衣人,過了良久才道:“爹,就算這些人是前來幫助咱們的,可他們一定有目的。”

許侍郎一把抓住他的手。顫抖着聲音道:“兒啊!無論他們有什麽要求,咱們都答應了吧!為父這一身的老骨頭,真的是不能夠再受到驚吓了!”

許賢聽了這話,深深的凝望了老父一眼,想起這幾日來全家過的膽戰心驚的日子,終于痛苦的點點頭道:“好,他們有什麽要求,咱們都答應了。”

“好!”許侍郎頓時欣慰的點點頭。

然而下一刻許賢卻道:“但是有一樣!我是堅決不會答應放棄古二小姐的,倘若來人是想要勸說我放棄這門親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許侍郎一呆,将自家兒子仔細的瞧了好幾眼,這才嘆惋道:“兒子啊!你這又是何必呢?那古家二小姐是不錯。可是這天底下優秀的女子不知道多少!你怎麽能為了一個女子就讓全家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呢?你的良心呢?你的孝心呢?都讓狗給吃了麽?”

“爹!”許賢萬萬沒有想到他爹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父親不是與母親一直教導兒子要從一而終的麽?現在怎麽又說起這樣的話來了?要真的放棄了古二小姐,那麽兒子就跟那些個狼心狗肺之人有什麽不同?”

“可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你的爹娘天天擔驚受怕?”許侍郎厲聲道。

許賢聞言,頓時沉默了下來:“兒子也不想這樣。”

“不想這樣你就給我聽着!”許侍郎沉聲道:“一個好兒媳是能夠給一個家族帶來興旺的,倘若她還沒過門,便帶來無數的災難,這樣的兒媳婦。我就是死,也不會承認!”

“爹!”許賢聽了這話,登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爹,你不要這麽絕情好不好?”許賢眼中喊着淚花道:“你這是想要兒子的命麽?”

“你這樣才是要了你爹娘的命!”許侍郎顫抖着手指着許賢怒罵道:“爹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這門親事,咱們能承受得起,咱們就結。承受不起,那就另找一家!這是當時一開始爹就跟你講過的話,難道你忘記了麽?”

許賢梗咽道:“爹,可是兒子沒法忘記古二小姐,除了她兒子誰也不想娶……”

“不孝子!真是不孝子!”許侍郎哆哆嗦嗦的伸着手指,滿面痛苦道:“我許賢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兒子?這件事情爹絕不會依着你的性子來。明日一早,爹就去找錦侯退了這門親事!”

“爹!不要啊!”許賢絕望的大聲喊道。

屋頂上的厮殺還在繼續,趙靖西帶來的人勇猛無比,沒過多長時間便将那些膽敢來犯的人全都處理掉了,他站在屋頂上,雖然心系打鬥。但兩只耳朵一直都在仔細的聆聽許家父子倆的談話。等到最後,他的唇角頓時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來。

許侍郎退宿了,真的是太好了!

一個從一開始就有的想法,便越發的明了了。

等到将太子派來的人全數處理掉,他才帶着自己的人輕飄飄的從屋頂上落下來。站在了許家人的面前。

“大俠,你,你有何事?”許侍郎看到這個陣仗,登時又開始緊張了。

彼時許賢已經被許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他的眼睛緊緊的盯在趙靖西的臉上,不知道為何,他心中忽然就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趙靖西靜靜的看着他,無視地上躺着的那一具具屍體,只慢慢的拉下了罩在臉上的黑巾。

“靖王殿下?怎麽是你?”許侍郎一看見他,登時驚呼出聲。

趙靖西一揮手,對着身後的墨雲吩咐道:“你帶着他們先撤,将這些屍體都處理了。”

“是!王爺!”墨雲應了一聲,當即轉身與侍衛們去搬動地上的屍體,王爺既然露了面,那就證明他另有打算,所以墨雲什麽也不問。帶動兄弟們将現場屍體處理幹淨了之後,他們都在許府外頭候着。

趙靖西瞧着許侍郎微微一笑,道:“許大人,本王救了你們全家的性命,難道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應該的!應該的!”許侍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忙上前對着趙靖西招呼道:“王爺,快請!”

趙靖西擡腳便往屋內走去,許侍郎給妻子使了一個眼色,連忙跟上。

許夫人得了丈夫命令,忙帶着丫頭去準備茶水酒菜。

許賢站在院子裏沒有動,的目光一直牢牢的盯在趙靖西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麽,此時全家性命無憂,他心中的不安卻更加的多了。

然而趙靖西走到門口,卻忽然轉過了頭,眼神涼涼的落在許賢身上,道:“許公子,難道你不進來麽?”

“豈敢。”許賢慢慢的吐出倆字,擡腳跟了上去。

趙靖西收回目光,繼續往屋裏去了。

許侍郎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自家兒子一眼,示意他趕快跟上,雖然他也不知道這位靖王殿下今日來此,目的到底是什麽。

許賢慢吞吞的走進屋中,卻見趙靖西已經與父親分別落座了,他便在門口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只是他屁股剛挨着板凳,許侍郎便怒道:“你坐下做什麽?還不趕快過來向王爺謝救命之恩!”

“王爺怎麽趕的這麽巧?”許賢涼涼道:“莫非剛剛那些人,就是王爺派來的吧?”他并不買賬。

許侍郎一下子漲紅了臉,罵道:“混賬!你胡咧咧什麽?”

“難道我猜測的不對麽?王爺與我們許家并無交情,今夜為何會突然上們施救?”許賢越過父親,目光牢牢的盯在趙靖西的臉上。

趙靖西從進屋開始一直沒有擡頭看他,直到此刻,他才慢慢的擡起頭來瞧了許賢一眼,冷笑道:“許公子就是這麽感謝本王的救命之恩的?早知道如此,本王今夜就不費這個功夫了,躲在家裏面睡大覺豈不是很好?”

許侍郎聽的滿臉通紅,他恨不得撲上去撕碎兒子的嘴!這小子平日裏很可靠的,今日這發的什麽瘋?難道是他剛剛的話說的太重了?

趙靖西擡眸瞧了許賢一眼,冷冷道:“說你笨你還喘上了,你們家遭遇刺殺今日是頭一遭麽?上一次你們是怎麽逃過去的?今日又是怎麽逃過去的?”

許賢聽了這話,心中大為震動,他喃喃道:“上次救我們的,好像是一群女子……”

“那是古二小姐的貼身婢女。”趙靖西慢悠悠的道。

“什麽?”這一句話驚的許家父子全都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就連站在門口偷聽的許夫人,也是吓了一大跳。

“許公子,你就不想知道古二小姐為何能知道有人上門刺殺你們?”趙靖西慢悠悠的道。

許賢剛從震驚裏反應過來,滿臉的驚喜之色,聞言他當即思索了一下道:“這個自然是想的。”

“現在你不相信那些人是本王派來的?”趙靖西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許賢瞧了他一眼,道:“相信。”

只是他的內心之中忽然就湧上來一股痛楚來!靖王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難道他與古二小姐一直都有聯絡?

趙靖西看了許賢的神色,已經明白他是猜測到這些了,但他卻并不想給他解釋,于是,他轉身對着還呆呆站在那裏的許侍郎道:“徐大人,坐,你這麽站着,讓本王怎好意思繼續坐着?”

“是下官疏忽了。”許侍郎連連道歉,連忙坐了下來。

趙靖西問道:“許大人,你知不知道這些刺殺你們的人到底是誰?”上反廳圾。

“還請王爺示下!”許侍郎連忙道:“這個問題下官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迷惑不解,王爺能告知原因,那再好不過了。”

趙靖西慢慢道:“其實本王也是聽一個人說的,刺殺你們的人,是太子。”

太子?

許家父子頓時又大大的吃了一驚。

然而許賢卻再次問道:“靖王殿下,在下想問一下,那個告訴你的人,是誰?”

趙靖西回過頭嘲諷一笑,道:“你不都已經猜測到了麽?是古二小姐告訴本王的。”

許賢的面上登時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他望着趙靖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一旁的許侍郎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古二小姐與靖王殿下還有聯絡!

“她是寫信告訴本王的,讓本王暗中保護你們,因為她的婢女受了傷,她的人根本頂不住太子的那些刺客。”趙靖西怕他們将古月華想象成不三不四的女人,當即解釋了一句。

許賢聽了這話,登時松了一口氣,直到這時,他才相信趙靖西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趙靖西擡眸瞧了許家人一眼,接着解釋道:“想必許大人與許公子都很奇怪太子為何要刺殺你們,而古二小姐又能知道這一切的呢?不要急,本王慢慢給你們解釋。”

許侍郎連忙道:“下官願聞其詳。”

趙靖西點點頭,慢慢的從頭開始講起……

半個時辰之後,他終于住了口,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而許家父子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用震驚就能夠形容的了。

門外的許夫人,軟軟的坐倒在地。

許侍郎喃喃的開口道:“沒想到,暗殺我們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也多虧了古二小姐蕙質蘭心,能夠猜測到這一切,不然,我等恐怕此時早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許賢呆呆的坐在那裏,心中想到古月華猜測到自己一家有危險,先是派自己的貼身婢女保護他,緊跟着又拜托靖王殿下來保護他們,這份深情,真的是很讓他動容。他心中要娶古月華的想法反而更加的堅定。

趙靖西看到了他的臉色,當即開口道:“許公子,古二小姐還有一句話,你想不想聽?”

“什麽話?”許賢登時擡起了頭。

趙靖西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古二小姐當時拜托本王的時候,曾說過:反正我救許賢只是出于道義,以及不想讓一個無辜之人被我連累,不會再有其他原因,你愛信不信。對了,這話她是對本王說的。“

許賢聽了這話,臉色登時一變!

但他卻忽然冷笑道:“殿下,你是她什麽人,古二小姐為何要跟你說這個?”

趙靖西聽了這話,擡眸瞧了他一眼,忽而一笑,湊了許賢,低低道:“你說這是為什麽?”

許賢臉色又是一變!

第 264 章 今天我陪你

由于一到學校就發生了那麽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當唐钰他們回到公主公寓,也不過才八點半不到,可以說還是很早的。再去玩,顯然也沒有心情了,再說東臨大學附近也沒有什麽好适合玩的地方。趙丫丫雖然想提意,不過看到大家都沒有什麽心情,也就只能悻悻的閉嘴了。

“有件事情我想跟大家說一下,明天我跟珊珊就搬回去住了,現在危機也解除了,就不繼續在這裏打擾你們了。”趙欣欣道。

唐钰微一楞,雖然他早就想到張國立的事情一解決欣姐就會搬出去的,但這來的還是比他的預料要快了一點,他自然有些舍不得。

“啊,欣姐你們就要搬走了啊,不是這麽快吧。要不你們就繼續在這裏住喽,反正我們這裏也有房間,而且大家一起住不是挺好的嘛,也挺熱鬧的。”趙丫丫怪叫了一聲,拉住了趙欣欣道,确實不舍得。

“是啊欣姐,你們想在這裏住多久都行,不用跟我們這麽客氣的。”郭陌陌道。

趙欣欣一笑,還是搖了搖頭道:“真不用了,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郭陌陌知道不能多勉強,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那好吧欣姐。”

“珊珊姐姐,要不你留下來住吧。”趙丫丫又拉着柳珊珊道。

柳珊珊微一楞,訝了一聲,搖頭一笑道:“真不用了,我在外面有房子。”

“嗚嗚你們都走了,以後家裏又要冷清許多了,好不舍得你們走哦。那欣姐珊珊姐姐,你們以後可要多來這裏玩玩做做客,不然我們想你們的。”趙丫丫道。

“嗯,一定會的。”柳珊珊一笑抱了抱趙丫丫道。

本來氣氛就不怎麽樣,趙欣欣和柳珊珊的辭別,更是讓氣氛顯得有些壓抑了,大家也都沒有什麽心情了。

“丫丫我們上樓去吧。”郭陌陌心思細膩,知道此時最不舍和是唐钰。還沒等趙丫丫開口,郭陌承就直接将她向樓上拖去了,林菲菲自然也不會多留,跟着上了樓去。

客廳裏,三人,一陣無言。

“幹嘛把氣氛搞的這麽僵,又不是生離死別的,真是的。今天是高興的日子,用最好的心态迎接明天的太陽,說不定明天将會是我們欣欣文藝掀開歷史新的一面的時刻,你們先聊吧,我去洗澡睡覺。”趙欣欣一笑道。

趙欣欣一走,柳珊珊到是顯得有些拘泥了。

她雙手抱了抱胸,忽然道:“唐钰,今晚能陪陪我嗎?”

“啥?”唐钰一楞,陪她?今晚?這樣的好事,唐钰當然不會拒絕。畢竟傷害一個女生的心,那是唐钰不能容忍的行為。只是——柳珊珊這是不是有點太直接了?

柳珊珊也是一楞,馬上臉紅的像是熟透的蘋果一樣,羞澀的低下了頭,馬上解釋道:“不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讓你在客廳裏陪我,唉也不是了,只是陪我坐坐說說話。算了,你還要去陪林菲菲,我去洗澡睡覺了。”

唐钰一笑,柳珊珊這個樣子确實很可愛很好看,別有韻味,唐钰一把拉住了柳珊珊的手道:“今晚,我陪你。”

“咳,我什麽都沒有聽到,我只是想去拿瓶水喝,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就行了。”一道聲音響起,把柳珊珊吓了一跳,馬上掙脫開了唐钰的手,本來就是紅的像熟透蘋果的臉,更是發燙了。柳珊珊也是把頭埋的很低,似是想要鑽到脖子裏面去似的。她羞澀的,都不敢看趙欣欣了。

看到臉上怪笑的欣姐,唐钰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唐钰臉也是一紅有些尴尬的道:“欣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趙欣欣一笑道:“不用跟我解釋這個,你們都是成年人,無論做什麽都是合法也是合道德的。不過,提醒一下,要注意安全。小區門口的小店裏,應該就有的買。”

唐钰一時都脹的臉有些紅了,欣姐這說知,未免也有點太那個啥了吧。

柳珊珊更是恨不得要挖個洞鑽進去了:“欣姐,你誤會了,我們沒有那個意思了。我只是讓唐钰在客廳陪下我,不是那個了。”

“啊客廳啊,這也太開放了吧?你們年輕人的想法還真是開放。好吧,我等下不會再出來了,不過你們的動靜最好小一點,不然會吵到樓上的人的。”趙欣欣道。

“……”

唐钰都被嗆的不輕了,用怪異的目光掃了下趙欣欣,她是開玩笑的還是說真的?如果是說真的,自己是不是小看了欣姐了?她也有這麽奔放的一面?

柳珊珊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了,急的都不知道怎麽解釋了,一急之下直接向房間跑了過去了。

看到柳珊珊的樣子,趙欣欣道:“我是誤會了什麽嗎?”

“天大了誤會,六月飛雪啊,欣姐,我佩服你。”唐钰嘴角抽了一下道。

趙欣欣柳眉微挑,道:“不是你說今天陪她嗎?難道你們不是想借用這個機會,那個啥?”

“呃,當然不是,我只是說陪她聊聊天說說話。珊珊今天肯定受到了驚吓了,估計今天晚上一個人是害怕了,所以才讓我陪陪她。欣姐,你都想哪去了。”唐钰道。

“呃——這麽說,真是我誤會了。誰讓你們說話不說清楚,我還以為你們是要那個呢。那你去陪珊珊吧,我不說話了。”趙欣欣道。

“現在還怎麽陪,算了,我還是上樓去吧。”唐钰道。

“沒事,你上去吧,等下我去陪珊珊,這樣她就不怕了。”趙欣欣道。

唐钰點了點頭,就上了樓去。唉,多好的機會,竟然被欣姐破壞了。剛走進房間,唐钰便聽見衛生間門打了開來,剛洗完澡的林菲菲走了出來,她的發頭還是濕噠噠的披在肩膀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吊帶睡衣,光着腳丫子,一邊拿毛巾擦着頭。看到剛洗完澡出來的林菲菲,唐钰眼睛也是一直,不能怪他啊。只是因為林菲菲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妩媚了,實在忍不住的在看眼直啊。

剛出浴的女人,向來最有魅力的。而且林菲菲微低着頭,半彎着腰在那裏整理頭發,唐钰又正好站在她的身前,這樣居高臨下的俯視,自然将一片的春光收入了眼裏了。那雪花花的一片,雖然不豪壯雄偉,但也頗具規模,看的唐钰眼睛頓時就直了,暗吞了好幾口口水。林菲菲年紀雖然不大,不過也馬上滿十八歲了,也能算是個小成熟的美女了。她的身材,雖然比不上郭陌陌柳珊珊,更不用說趙欣欣了,但小女生也有小女生獨有的味道。

“啊!”被這個突兀的身影,林菲菲也是吓了一大跳,身體不由的往後一退。這一退,林菲菲的腳就重重的磕在了衛生間的門坎上,頓時一陣疼痛感從腳上襲了上來,痛的林菲菲發出了一聲痛叫聲來,眼淚幾乎都要飙出來了。林菲菲身體,也頓時失衡,身體往衛生間裏倒了下去,這可讓她頓時慌亂了起來,腳也不由的踢了起來。這一踢,不要緊,到是差點讓唐钰噴鼻血了。

林菲菲本來穿的就是一件沒有過膝的吊帶裙,又沒有穿保險褲,這腳一踢自然将裙子踢了起來,自然而然的露出了小**來,那神聖的幽谷之地,也爆露在了唐钰的眼前。這樣的一幕,怎能讓唐钰看的不呆傻眼了。粉色的呢呢,潔白圓潤的大腿,那隆起的幽谷……唐钰發誓,除了在電腦裏面,這真是他人生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神聖之地。他的腦海之中,也頓時一片空白了,像是被雷電擊了一般,全身都是一陣發麻了。

腹中,也是一團火焰在燃燒,下半身那活兒,也控制不住的戰姿高昂了,撐起了不雅的大帳篷起來。

噴血,絕對是讓人噴血的一幕。

“啊!”

林菲菲的再次慘叫聲,才将唐钰驚醒了過來,頓時打了一個激靈,身體迅捷的往前一挺一把将林菲菲拉住了,用力的往懷裏一拉。林菲菲倒到了一半,就被拉住了。身體,也唐钰身上撲了過來,兩人的身體很快就抱到了一起。這一個猛撲,到是讓唐钰嘴角一嘶,跨下那活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差點沒給壓斷了。唐钰頓時感覺到跨下的鐵槍,撞到了一塊肉蕊之上,軟軟的,柔柔的。這樣直接的刺激感,讓唐钰全身都打了一個戰栗,酥麻的感覺竟然襲遍了全身。

此時的唐钰,也頓時湧起了澎湃的欲-望和沖動。

男人的血性,也完全被激發了出來。

林菲菲也是驚謊未定,臉色吓的有幾分慘白,一臉嬌嗔。當她感覺到一個鐵綁綁的東西,頂在了自己那裏之時,她也是先楞了楞,畢竟剛受到了驚吓,思維一時跟不上。好半晌,林菲菲才想了起來那是什麽,臉頓時紅到了耳根,撲向了唐钰一張嘴竟然就向唐钰的脖子咬了上去。

嘶——

這丫頭,真的是屬狗的。

不過理虧的唐钰也只能任由林菲菲發洩了,卻也不敢反抗,更不敢亂動,不然的話要是下面一洩千裏的話,那真就要害死人了。

足足咬了有一分鐘,都嘗到了一絲血腥味,林菲菲才放開了唐钰,一臉幽怨的嬌瞪着唐钰,用力的推開了唐钰,不過唐钰一松手,林菲菲身體就是一軟,發出了一聲痛叫聲來。

唐钰趕緊上去扶住了林菲菲,關切的問道:“怎麽了?”

“要你管,你就知道欺負我。”林菲菲紅着臉道,目光不由的看到了唐钰的跨下,那高高撐起的帳篷,都讓她羞愧難當。

唐钰的目光這才注意到林菲菲的腳下,眉頭微挑一下:“別亂動,你的腳磕紫了,快點坐到床上去,我給你揉一揉,不然會很痛的。”

“不要你管。”林菲菲咬了咬紅唇,看了看唐钰,一汪深水似潭。

(本章完)

第 264 章 不倒翁

劉辛對相柳恨得牙根直癢癢,不過,要想恢複靈力,還得在它身上做文章,因為這家夥畢竟是洪荒異獸,身上流淌的可都是洪荒之力。

狐媚兒看到劉辛一副軟綿綿的樣子确實不是裝出來的,于是也就放心地出去處理雜務,畢竟現在的百蠻山群龍無首,有點風雨飄搖、大廈将傾之勢。

臨走的時候,她還是傳音給相柳,叫它嚴密監視劉辛,不過,底線是不要把人弄死。相柳還真是聽話,老老實實地在劉辛面前盤踞成一大團,九個腦袋輪流休息。

劉辛就開始琢磨,怎麽從相柳身上獲取洪荒之力,這顯然是一個難題,因為劉辛現在不能主動吸納靈氣,必須被動地接收。而相柳這個家夥十分兇暴,要是招惹它,肯定就是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以劉辛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承受不住。

在無聊之中,又過去了一天。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但是相柳顯然比老虎要強上許多,絲毫不見倦怠。劉辛實在是忍耐不住,決定冒險嘗試一下自己思考出來的法子。

于是,他掙紮着站起來,搖搖晃晃向相柳走去,希望相柳能用靈力攻擊,然後也好吸收。這實在是無奈之舉,而且風險很大,不過,劉辛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辦法。

相柳早就看到劉辛的異動,它十分不屑地甩甩尾巴,尾巴尖掃在劉辛的腿上,撲通一聲,劉辛就摔倒在地,又滾回遠處。

摔了這一下,劉辛心中反倒十分高興: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肯定的狐媚兒已經吩咐過不能傷害我,否則,要是依着相柳的性子,早就大嘴伺候。唯一遺憾的是,這家夥竟然采用物理攻擊,而沒有使用靈力。看來,需要多試幾次。

想到這裏,劉辛又抖擻精神,又晃晃蕩蕩地站起身,繼續向着龐大的相柳挪過去。現在,劉辛是多麽懷念以前的日子,舉手投足,任意馳騁,如今倒好,連個普通人都不如。不過,劉辛有信心,通過自己的努力,重新找回以前的感覺。

相柳的尾巴又掃了過來,這次的力道明顯比上次要大上很多,劉辛趴在地上,半天才緩過來,然後,又執着地湊上前去。

就這樣,一人一蛇在山洞裏就玩起了一場游戲,相柳的尾巴像抽陀螺一樣,把劉辛掃得在地上亂轉,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

相柳終于被他這個不倒翁弄煩了,連尾巴也懶得掃,看到劉辛過來,就張開大嘴巴,吐出一口洪荒之力,将劉辛樹葉一般吹倒。

不過,這正是劉辛所希望的,相柳的每一次吐氣,都有一股寶貴的洪荒之力滲入體內,雖然微弱,但是聊勝于無,只要慢慢積攢,總有壯大的時候。

終于,在噴了百八十口氣之後,相柳的耐性徹底消失,眼前這個小家夥實在是太讨厭,跟蒼蠅一樣,沒完沒了。所以,當劉辛又一次滿懷希望沖上來的時候,相柳終于張開巨口,攔腰将劉辛咬住,銳利的尖牙,在劉辛身上刺出幾個窟窿。

然後,這才憤憤地将劉辛吐在地上。劉辛也終于醒悟:該是時候歇歇了,真要的把它惹毛了,誰知道後果會怎麽樣。

對于身上的傷勢,劉辛倒是一點不擔心,現在,身上已經恢複了少許靈力,應該可以開啓乾坤戒。

默念咒語,劉辛從乾坤戒裏面取出一粒青皮丹,身上的傷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開始複原,而且,相柳無意間攜帶的蛇毒也随之解除。

劉辛就盤膝坐在那裏,默默地運轉靈力。可惜,還是太弱,無法引動體內靈力的循環,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小馬駒無法拉動一輛大車一樣。

這期間,狐媚兒進來過兩次,看到并沒有沙漠變化,又放心的離開。

休息了半天之後,劉辛又開始對相柳的騷擾。他還是裝作步履蹒跚的模樣,一次次沖向相柳。相柳又開始往劉辛身上噴氣,它似乎也有點喜歡上這種游戲,不停地變幻着力道和角度,一會把劉辛像氣球一樣高高抛起,一會又像葫蘆一樣在地上亂滾。

從表面上看,劉辛雖然很狼狽,但是心中卻越來越歡喜,因為每一次付出都有回報,所以,他就像一個不倒翁,總的在跌倒之後爬起。

一直看到相柳的眼中兇光越來越盛,劉辛這才停戰,慢慢消化吸收來的靈力。這個尺度一定要掌握好,不能把這家夥徹底惹火,否則,身上再多出幾個窟窿就不大合算。

感覺到體內的靈氣又壯大一點,劉辛這才把靈識滲入乾坤戒,他驚愕地發現,裏面少了幾樣貴重的東西,九州鼎、翻天印,甚至連山河社稷圖都沒了。

劉辛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這幾樣法寶是他的命根子,實在是丢不起啊。仔細回想了一下,劉辛也終于回憶起來,那天和骷髅頭交戰的時候,九州鼎和翻天印沒有來得及收回,至于山河社稷圖怎麽失落的,劉辛卻實在是記不起來。

靜下心來思索一陣,劉辛覺得,這幾樣法寶,要麽被狐媚兒撿取,要麽就被風揚老哥和白乘風帶走,從自己都落入虎口這一點來看,在狐媚兒那裏的可能性比較大。

看來,現在的任務越來越艱巨,不僅要逃出陰風洞,而且還要把失落的法寶都搶回來。

想要達到這個目标,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快速恢複實力。雖然劉辛現在也可以祭出金梭逃離這裏,但是以現在的靈力看,大概連百蠻山都飛不出去,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劉辛是不會走的。

把剛才吸收的靈力徹底消化,劉辛又開始和相柳進行那種無聊的游戲。當然,相對于相柳來說,有些無聊,但是劉辛卻樂此不疲。

正當劉辛在陰風洞裏面當不倒翁的時候,白乘風和風揚道長也已經回到天山。就在那日的激戰之中,風揚道長身中蛇毒,失去戰力,白乘風也只能牽制相柳,都無暇顧及劉辛。

而大家夥在吞噬了骷髅頭的元神之後,忽然發狂,眨眼間就跑得無影無蹤。狐媚兒則趁亂帶人上前搶走劉辛。

等到白乘風下來救援的時候,劉辛已經被捕,他只得扛起風揚,先行撤退,因為相柳這個兇神惡煞就在後面緊追不舍。匆忙之中,白乘風只是看到山河社稷圖散落在地上,然後俯身拾起,至于九州鼎和翻天印,因為個頭太大,相柳在後面追趕的又急,所以也就無暇顧及。

擺脫相柳之後,白乘風找了一個僻靜之處,先幫助風揚恢複功力。因為服用了青皮丹,所以風揚并無大礙,在一天之後,就徹底複原。

老哥倆一商量,決定回百蠻山救人。在劉辛昏迷的第三天,兩個人又殺上百蠻山。在殺死了十幾名妖魔之後,狐媚兒帶着相柳出來迎戰,相柳大發神威,兩位散仙合力,才勉強和它打成平手。

無奈之下,白乘風和風揚道長也只好暫時撤退。簡單商議一下,只有回到天山搬兵。

就在這時,忽然又收到天山的傳訊玉符,叫他們火速歸山,老哥倆又風風火火地回到天山,這才知曉原來是後院失火,天山正在遭到昆侖派的圍攻。

原來,天機子在得知劉辛在天山立派的消息之後,氣得差點吐血。不過,他畢竟是老謀深算,沒有貿然發動攻擊。

這一次,他要讓劉辛的崆峒派徹底威風掃地,不僅要從人員上大量殺傷對手,而且還要從精神上給予他們沉重的打擊。

所以,才選擇了立派大典之後,準備叫崆峒剛剛立派,馬上就宣布滅亡,從天堂一下子墜落到地獄,這樣才叫痛快。

如果劉辛幾人在晚走兩天,就能夠趕上這場戰鬥,雙方殺得很是慘烈,天山四派留守的人之中雖然沒有向對方的天涯子和白面散仙那樣的超級高手,但是卻老黑老白鐘良這樣的一流好手卻不少,再加上裝備精良,都有殺傷力很大的法寶,所以竟然一直和昆侖相持不下。

白乘風和風揚趕回來的時候,戰争正進入白熱化,雙方都出現大量的傷亡。有了兩位散仙的突然加入,天山四派精神大振,再次擊退昆侖的進攻。

不過,天機子當然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依舊帶着昆侖弟子圍在天山外面,醞釀下一次沖鋒。

四派也忙活着打掃戰場,救治傷員。有百多名弟子在亂戰中喪生,叫這些剛剛成年的孩子見識到戰争的殘酷。

觀星道長還有無極宗的洞陽子也都被卷入這場戰鬥,觀星是在這裏等候消息,洞陽子則是因為幫着李長庚研究伏羲八卦鏡,所以沒有離去。

也多虧洞陽子在場,他的八卦鏡和李長庚的八卦鏡确實是一對,一個主攻,一個防守,配合起來妙用無窮,給昆侖派極大的殺傷力。

白乘風和風揚一看,還是先顧眼前吧,如果天山的基地守不住,一切都是空談,不過,為了穩定軍心,劉辛被困的消息也沒敢散發,只是說給幾個主要首腦知曉。

就這樣,昆侖和天山四派就在天山耗上了,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鬧得不可開交。幸好天山這邊有上好的丹藥,只要不是形神俱滅,都可以慢慢複原。而且,在血雨腥風的洗禮下,青年弟子迅速成長起來,這也是唯一叫人可喜的地方。

身處陰風洞的劉辛當然不會知曉自己的老家已經鬧得熱火朝天,他依然在頑強地和相柳進行着艱苦卓絕地鬥争。

第 263 章 再入陰風洞

劉辛現在連一點反擊的力量都沒有,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小白人臉上帶着惡毒的神情向自己飛來,對方的意圖很明顯,要侵入劉辛的元神,然後吞噬元神,霸占肉體。

一抹慘淡的笑意湧上劉辛的面頰,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在對方元神侵入身體的一剎那,然後自爆元神,和對方同歸于盡。

這是無奈的選擇,但是,現在也只能如此,劉辛絕不希望對方披着自己的身體四處招搖。

留戀地向天際遙望一眼,天空是那麽蔚藍,一行飛鳥掠過長空,充滿無窮的生機,劉辛緩緩地閉上眼睛,準備等待生命中最後一刻的到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漆黑的大手忽然從劉辛即将合攏的雙目前閃過,将骷髅頭的元神撈在手中。劉辛驚喜地睜開眼睛,只見大家夥攥着小白人,一下将他扔進嘴裏。

劉辛被眼前的這一幕懵住了,随後,一陣無邊的虛弱湧上來,劉辛身子一歪,團綿綿地癱倒下去。

……

睜開眼,劉辛感覺到一絲寒氣籠罩着自己的身體,剛要運轉靈力,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似乎被禁锢一般,一絲也提不起來。

他吃力地轉轉頭,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面,山洞的布局很熟悉,似乎是百蠻山的陰風洞。

随後,劉辛就看到一張豔若桃李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之中,這張臉的主人,應該是屬于一個叫狐媚兒的妖女。

“劉大掌教,睡了三天三夜,很舒服吧。”狐媚兒臉上露出一股嘲諷的笑意:“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現在你已經成為我的俘虜,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昏迷前那一刻的事情陸續出現在劉辛的腦海:大家夥怎麽樣了?風涼老哥和白乘風現在何處?我怎麽被抓進陰風洞?

“劉掌教,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綠袍老祖倒底怎麽樣,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狐媚兒聲音無比柔媚,但是眼中卻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劉辛知道自己只能面對現實,他逼視着狐媚兒的雙眼:“綠袍,呵呵,只有我知道他在哪,現在我累了,等我什麽時候想起來,再告訴你。”

既然落到狐媚兒的手裏,而且現在無法使用靈力,劉辛只好先拖住對方,然後再想辦法。

“劉辛,藍先生,其實我一直都很欣賞你,這一次,正是我們合作的好機會。其實,綠袍的生死與我何幹,他要是真死了,百蠻山現在就歸我統領,我正是求之不得啊。”狐媚兒臉上現出媚笑,頃刻間變得風情萬種。

劉辛打死都不會相信她的胡說八道:這個女人對綠袍忠心耿耿,從上次在北極就可以看出來,說她不在乎綠袍,鬼才相信。

看到劉辛沒有沙漠反應,狐媚兒也不着惱:“那你就好好想一想,反正現在我也不用擔心你跑掉。藍先生,你的身上就放着銷魂谷裏采來的銷魂草,這個還是你發現的,嘻嘻——我再去給你換一朵。”

說完,狐媚兒轉身就要離開,劉辛今天總算嘗到作繭自縛是什麽滋味,于是連忙問道:“我的那幾位朋友在哪裏?”

“等你先回答了我的問題,然後我再給你答複。”狐媚兒扭動着腰肢,走出陰風洞。

劉辛還是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很顯然,大家夥和風揚老哥他們并沒有落到狐媚兒手中,不然,這個妖女肯定要用來威脅自己。

想到這裏,劉辛心中大定,随後,他又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翻滾的聲音,而且動靜越來越大,勉強偏過頭一看,只見相柳正和兩條大蛇糾纏在一起。

劉辛不由心中大恨:這次全都壞在這個家夥手中,要是沒有它幫着狐媚兒為虎作伥,早就順順當當将骷髅頭煉化,又哪裏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想到這裏,劉辛使出全身的力氣喝罵:“小柳,你這個混蛋,你他娘的只顧自己風流快活,連主子都出賣,你這個十足的畜生!”

相柳哪有閑心搭理他,在它的眼中,劉辛根本就是一個陌路人,除了能當做自己的食物之外,一點作用也沒有,要不是狐媚兒吩咐過它,它早就把劉辛當做一頓美餐。

看到沒有沙漠反應,劉辛索性也不再咒罵,開始琢磨如何脫困。最主要的問題是身中銷魂草的毒氣,無法運轉靈力,所以乾坤戒裏面空有解毒的靈丹妙藥,卻取不出來。

更為嚴重的是,因為靈力運轉不靈,所以身體就跟面條一般,絲毫使不出力氣,讓他逃走都動彈不了。

劉辛的心思飛速轉動,可是卻并沒有找到良策,而且,他的擔憂卻越來越多:如果白大哥和風揚老哥脫困,那麽一定要回天山去召集人馬,恐怕,四派要傾巢而出,這樣一來,一場大戰難以避免,這個該死的相柳顯然已經變成狐媚兒的打手,不知道有多少四派的弟子要喪生在它的口中。

劉辛越想越是心焦,不能這樣挺下去,必須想辦法脫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時候,狐媚兒又重新走進山洞,手上抱着一個盒子,笑吟吟地來到劉辛面前:“劉掌教,想好了嗎,我派人給你采來的新鮮銷魂草,十分銷魂啊。”

“狐媚兒,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不如這樣,我放出綠袍,然後你們也放我離開,你看如何?”劉辛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劉掌教果然是聰明人,跟你合作實在是太愉快了,那你告訴我,綠袍老祖在哪裏?”狐媚兒臉上的笑意更濃。這幾天,已經有不少妖魔偷偷溜走,幸虧她有相柳這尊瘟神,将衆人鎮住,否則,百蠻山大概只能由狐媚兒自己占山為王。

“綠袍已經被我那風揚老哥斬殺。”劉辛緩緩地說道。

“什麽?我現在就殺了你抵命!”狐媚兒兇相畢露,手中喚出一把飛劍,向劉辛走過來。

“不要沖動嗎,你也知道,綠袍這樣的小強,哪有這麽容易殺死。”劉辛戲谑地看着狐媚兒,繼續說道:“我把他的第二元神玄牝珠收進了法寶金梭之中。”

狐媚兒這才長處一口氣,事情還不算太壞,以前也發生過幾次這樣的經歷,不過,綠袍最後都找到合适的宿體,然後又獲得重生,而且實力還越來越強。

“那你現在就把老祖放出來。”狐媚兒向劉辛下達了命令。

劉辛微微搖晃了一下腦袋:“好像還不成,我現在一絲靈力也無法調用,怎麽能開啓法寶?”

狐媚兒眼珠轉了幾下,也認同劉辛的說法,不過,劉辛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要是真的叫他複原,百蠻山就沒有一個人能攔住他。可是,又不能總叫他這樣半死不活地躺着啊,時間長了,誰知道會有什麽變故。

沉思了片刻,狐媚兒咬咬牙,決定還是要冒險一試。于是向劉辛說道:“劉掌教,你的本事我一直十分欽佩,所以,在放出老祖之前,難免要有得罪之處。”

劉辛十分理解地點點頭:“好說,這樣的事情,放在誰的頭上都不放心。”

“好,劉掌教果然爽快,等我去叫人,然後就撤去禁制,幫助你慢慢恢複修為。”狐媚兒說完,就興沖沖地跑出去。

不大一會,呼啦啦領進來一百多人,都是目前百蠻山的高手,将劉辛團團圍在當央,各式兵器,距離他僅有一尺。

狐媚兒還覺得不大放心,又叫過相柳,然後吩咐道:“只要這人稍有異動,立刻将他吞食!”然後又轉向劉辛,很無辜地說道:“劉掌教,我也是迫不得已,還請見諒。”

劉辛只有苦笑:“好說好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嘛。”然後叫人将自己扶起,盤坐在地上,開始慢慢恢複修為。

本來,按照劉辛的打算,只好祭出金梭,然後就立刻駕駛着它開溜,不過,現在看來,恐怕要費一些周折。

只見劉辛睜開眼睛,望着狐媚兒,這次是露出真正的苦笑:“在和那個骷髅頭交手的時候,元神受損,只怕一時半會無法複原。現在你可以放心,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狐媚兒盯着劉辛的雙眼,分辨他話裏的可信度,最後她終于斷定,劉辛說的應該是事實,畢竟那場戰鬥她也是旁觀者,對劉辛遭受的創傷是親眼所見。一個修真者,要是元神不遭受重創,想昏迷都難。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能将劉辛抓回來。

“那現在有什麽辦法恢複?”狐媚兒倒關心起劉辛的傷勢來。

“沒辦法,只能慢慢來,元神不像肉體,恢複起來是極為緩慢的。”劉辛也很無奈,他的心裏更急。不過,還是有辦法的,只要能提供洪荒之力,劉辛有信心很快就可以複原,不過,現在自身根本就無法進行修煉,也就吸收不到洪荒之力。

“那老祖的元神會不會有危險?”狐媚兒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不會,我的法寶裏面靈氣充沛,十分養人,他過得比我還滋潤。”劉辛看了看身邊的刀槍劍戟,然後說道。

狐媚兒擺擺手,叫其他人暫時撤下,看來這件事是急不得了,需要從長計議,于是留下相柳嚴密監視劉辛。

直到此刻,劉辛這才發現,相柳絕對是最适合這項工作,九個腦袋,十八只眼睛,可以把你的一舉一動都瞧得清清楚楚,而且,九個腦袋還可以輪番休息,永遠沒有疲倦的時候。

“鳥鳥的,等到我出去之後,非把你的腦袋一個個砍下來不可!”劉辛心中暗暗發狠。其實,相柳也很無辜,它也是遭受暗算才變成這個樣子,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