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母後,您竟然連那千百眉都騙了過去?”姜素蘅驚訝地道:“蠱毒有解藥?”

“這天下有毒就有解,是他自己蠢,當真以為姜桃花沒救了,那能怪得了誰?”呂氏冷笑:“不過解藥就一顆,本宮已經藏在湖心島了,你莫要告訴別人。”

“是。”姜素蘅笑眯眯地應了。

千百眉靠在窗外,聽着這些話,怔愣了一會兒,二話不說便往宮裏的湖心島上去。記土何扛。

有解藥的?先前他幾乎殺了呂氏,她都沒肯松口,竟然是騙他的?心裏一陣狂喜,千百眉根本沒多想,直接就沖去了湖心島。

湖心島算是趙國皇宮裏的奇景,湖不大,水卻不是很幹淨,聽聞喝了會渾身出疹子而死,所以一般沒人靠近。但那湖中心卻有個小島,上頭修了個簡單的宮殿,沒人知道做什麽用的,只是偶爾會看人劃船來回。

這地方千百眉去過,島上全放着皇室的貴重之物,所以呂氏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那他定然是要去拿的。

飛身朝島上而去,剛要落地,四面八方卻飛來了無數羽箭,閃着寒光要将他射成刺猬!

眼睛微眯,千百眉側身閃過,無奈羽箭太密,手腳上都受了點傷,更心疼的是他的袍子,被劃了條口子。

皺眉将外袍脫下來,千百眉掃了四周一眼,冷笑道:“還不出來?”

幾十個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四周,他的神色終于嚴肅了些。

都是絕頂高手。

千百眉不是傻子,他知道這些人多半是一早就在這兒等他的,但看了看島上的宮殿,他還是決定殺過去看看。

“可惜了今日裏頭是白袍子。”他皺眉喃喃:“你們的血能別濺上來嗎?”

四周的黑影一頓,殺氣四溢。千百眉朗聲大笑,騰空而起。破他們的陣法。然而,他畢竟只是個凡人,武功修為再高,被這麽多高手圍攻。身上怎麽也是要帶傷的。白袍子慢慢地被血浸透,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像一朵朵豔紅的牡丹,開得也煞是好看。

十幾個黑影最後剩下八個。一齊跑了。千百眉拍了拍手,提劍就繼續往裏走。毫不意外的,打開宮殿的門又是一串飛镖機關,千百眉揮劍擋開,直接進去找東西。

“大名鼎鼎的三國四神之首,竟然這麽蠢嗎?”

正在翻找的時候,千百眉就聽見個聲音,有些耳熟。回頭一看,卻是吳越。吳越也是三國四神之一,只是還沒同他交過手,應該是吳國的人,竟然都跑到這裏來了?

輕笑一聲,千百眉潇灑地甩了甩銀發,看着他道:“下來此有事?”

看了看外頭滿地的血,再看看他身上的傷,吳越笑了:“我自然是等在這裏殺你。好奪位的。”

“哦。”千百眉點頭,繼續四處翻找:“要打也等我找到了東西再打。”

“你還不明白?”吳越嗤笑:“這根本就是個陷阱,故意要引你入套,你還當真就來了?”

身子一僵,千百眉緩緩回頭看向他:“陷阱?”

“她們騙你的,沒有解藥。而這島,将是你的葬身之地!”吳越拔劍便沖了過來。

千百眉沒反應過來。肩上硬挨一劍,退後了兩步,皺眉低聲道:“騙我的,那解藥就是假的?她還是活不了?”

吳越一愣,繼而皺眉:“你傻了?要站着給我殺?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擡劍重新沖過來,他眼裏滿是興奮,卻見那銀發血衣的男人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渾身殺氣暴漲,捏住他的劍,直接将他整個人翻過來砸進了地裏!

“你找死!”千百眉紅了眼,武器也不用,一腳就踩斷他的肋骨,反手一套斷筋錯骨手,直接折斷他渾身的骨頭和筋脈!

整個過程一炷香的時間都沒用到。吳越傻眼了,渾身的疼痛讓他控制不住地大喊,哀嚎之聲響徹半個皇宮。

千百眉頭也不回地離開島上,慢慢地往皇後的宮裏而去,路上遇見的禁衛都難逃他的殺招,血從他衣擺後頭一路淌下去,在路上劃出很長的紅色痕跡。

“快……快找人護駕!”禁衛們都慌了,連滾帶爬地去禀告,然而來的人越多,千百眉就越興奮,不用武器,直接一拳一拳地震碎這些人的心脈,一路殺到了呂氏的宮殿門口。

“還不出來嗎?”千百眉輕聲問。

姜素蘅一個人跌坐在宮殿裏,怔愣地看着這仿佛從地府裏出來的男人,哆哆嗦嗦地道:“母後……母後不見了!”

“不見了?”千百眉笑了笑,帶血的手掐起她的脖子,将她整個人舉在了半空:“方才騙我不是還騙得很開心嗎?”

眼裏滿是恐懼,姜素蘅拚命搖頭掙紮,卻沒什麽用,千百眉已經暴怒,一雙眼通紅的情況下,根本沒人能阻止他殺人。

“皇長女!”宮殿外頭的人一陣驚呼,就見姜素蘅被掐得臉色由紅到紫,最後一片青白,腳也脫力地垂了下去。

死了!

衆人驚愕不已,一部分人去傳信,另一部分人堵在門口顫顫巍巍地舉起刀劍,就見那魔頭一把将手裏的屍體扔開,轉頭看了過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

“你們皇後娘娘呢?”千百眉溫和地笑着,眼裏卻是血紅:“再不出來,我可是要拆了這宮殿了。”

旁邊一個宮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急忙道:“娘娘方才被人擄走了!長公主說不能洩露消息,以免民心混亂……”

被人擄走?愣了愣,千百眉很是不解,除了他,誰還有這個閑心來擄趙國的皇後?

這也算是她逃過一命了,冷笑一聲,千百眉繼續往外走,沒人敢攔着他,他便拖着一身的傷,一步步出了宮門。

比絕望更讓人絕望的是什麽呢?就是在絕望之中重新給一點希望,再當着面掐滅這點希望。千百眉覺得很累,身心俱疲,他不想看着桃花那小家夥比自己先死,也不想看她那麽痛苦,這世上為什麽就沒有媚蠱的解藥呢?

眼裏的紅色漸漸散去,他漫無目的地走着,想了很多過往的事情。最後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累得半跪了下去。

天已經亮了啊……

“千大人!”青苔剛起床,正準備出去打水,卻看見渾身是血的千百眉,當即就轉身去知會了自家主子。

“師父?!”被他這一身傷驚得臉色慘白,桃花連忙跑過去将他扶起來,皺眉打量着他:“怎麽回事?您這是怎麽了?”

恍惚地看她一眼,千百眉安心了,閉眼就倒在這小家夥的懷裏。

他沒看路,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哪裏,結果也還是能找到她。

真好。

若是以後她不在這世上了,他說不定也能找到一條追上她的路。

桃花急了個半死,招呼了長玦出來便給自家師父看傷敷藥。長玦驚訝極了:“誰能把師父傷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桃花皺眉:“有些傷口還帶毒,你看看有什麽藥能用,大夫一會兒就來。”

“好。”長玦應了,将千百眉平放在床上,看了看傷口,眼神微動。

宮裏的毒,師父又去宮裏了?回頭看看自家姐姐,長玦突然問了一句:“皇姐覺不覺得,師父當真對你很好?”

“你現在還有閑心說這個?”桃花皺眉:“師父對你我不是都很好嗎?”

張了張嘴,長玦嘆息,還是老實給師父上藥吧。

也不怪自家皇姐遲鈍,師父從未表明過什麽,以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與皇姐絕不會有師徒之外的情誼。也就怪不得她再也不曾注意過師父某些格外溫柔的舉動了。

第 33 章

衆人厄自還在發楞,只見眼前一花,飛飛和夫人都失了蹤影。那個獨孤師哥反應最快,眼見着灰影在前面一閃,竟跳到張天南那邊去,拿手一指,急喊道:“在那裏!”

衆人尋聲望去,只見堡主夫人滿臉猙獰,一手掐住飛飛的脖子閃到了兩個大繭當中。原來這桑蠶精見陷害林飄遙不成,又怕張天南突然醒來拆穿它的騙局,便趁着飛飛毫無防備之下,先抓了她當護身符。

獨孤師哥呆道:“師、師母?”

林飄遙唾了一口,罵道:“什麽狗屁師母,明明就是只妖精嘛!”

這卻又得罪人了,旁人一時間還摸不着頭腦,不明所以,朝他怒目而視,林飄遙趕緊擺手道:“得得得,算我沒說……”

桑蠶精尖聲道:“獨孤明!你是老賊的大弟子,該當知道這老賊的紫龍丹藏在哪裏。你若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我便饒了你心上人一條性命!”

林飄遙一楞,轉頭朝那個獨孤師哥看過去,只見那家夥果然是一副猴急樣,心中微覺發酸:這個連劍都拿不穩的家夥竟然是淫女的相好?根本就比不上老子嘛,哎!淫女什麽眼神兒?挑了個這樣的……….

獨孤明急道:“師母你是幹什麽?”林飄遙又是一臉的不削:什麽嘛!呆頭呆腦的,還問桑蠶精要幹什麽,你他媽的看不出來麽?她是要殺你的相好呢!哎喲,咋的一提到相好這個詞,老子心頭就不舒坦哩?

桑蠶精厲聲道:“誰是你這笨小子的師母?我警告你,老娘可沒功夫和你多耗,趁早把紫龍丹交出來,否則我殺了她!”她說話間,手上力道又緊了緊。林飄遙擡眼望去,只見飛飛雙眼緊閉,臉色如金,也不知是不是被點了穴,提鞭素手軟搭搭的吊在肩上,顯然是呼吸極為困難。

獨孤明急道:“紫龍丹是師傅的命根子,我真不知道師傅放在哪裏,前幾天師母來問時,我們就翻遍了丹藥房,卻實在是沒有看到。”

桑蠶精早就在這一衆弟子中下過了功夫,知道他們确實是不曉得紫龍丹的藏處。但眼下被林飄遙撞破了好事,時間緊迫,就自然不免病急亂投醫。

桑蠶精喝道:“張震州定然是知道的,你現在就給我去問個清楚!如若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一幹弟子家丁,任誰都知道自家老爺子的脾氣,若是給他知道了,少不了會來個大義滅親寧死不從,只怕到時候情況更糟糕。何況剛才府裏失火的時候也沒見着他,不曉得是跑哪裏喝酒去了,一時間誰又找得到?

林飄遙見那一衆人均衣衫鮮豔、人模人樣的,遇到事情卻遲遲拿不定主意,心頭大罵,一把揪住那個獨孤明甩到一旁,說:“得了吧你們,都一邊呆着去,且看老子來收拾它!”以他的武功,本是揪不着獨孤明的,但那小子此時失魂落魄下,再加上摘星手的巧妙,竟是一抓入手,給摔了個灰頭土臉。

桑蠶精怒道:“你這小子一再壞我好事,惹惱了老娘,一口吞了你!”

林飄遙笑道:“你家小爺是被吓大的!有本事就來吞吞看,別把你噎着了。”一邊說,一邊朝前走過去。

桑蠶精功力大損下,對他那手莫名其妙的劍法始終想不出好的破解之法,尋思來考慮去,似乎只有功力強勝時與之硬拼,或者仗着比現在快上數倍的身法偷襲才能獲勝。但眼下蠶陣是不能撤的,功力自然也無法恢複,便不敢冒險與之交鋒。冷哼一聲道:“你若不要這妞兒性命了,那便盡管走上來試試!”

她這一番恐吓,林飄遙只得停住腳,無可奈何道:“那你想要怎的?”

桑蠶精本想說要他自斷雙手之類,但考慮到這小子不是獨孤明,多半兒不會答應,說了也是白說。想來想去,一時間竟無一個辦法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頓時便沒了聲音,兩撥人又呆立在一堆。

眼看打不破僵局,林飄遙幹脆朝地上一坐,伸手從懷中掏出那本伏魔錄翻看起來。桑蠶精問道:“你那本到底是什麽破書?”

林飄遙頭也不擡,順口道:“春宮圖!”桑蠶精自然不信,心中極想看個究竟,但怕林飄遙是在賺它過去,是以雖是好奇得直癢癢,卻莫可奈何。

旁邊有個小師弟伸過頭來:“什麽春宮圖?”正好林飄遙翻到了婚死美眉那一頁,只見書畫上那個女鬼栩栩如生,身上當真是一絲不挂的,卻沒看到圖片下面還有張惡心的小圖。那小師弟不由的俊臉一熱,唾道:“不要臉!”

林飄遙一邊翻書,嘴上也沒閑着,拿出他那句座右銘:“唉,世人對我的誤解實在是無奇不有,簡直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看似漫不經心的在與人說笑,其實是在分散桑蠶精注意力,多拖得一刻便會多一分機會找到對付桑蠶精的辦法。

這些久居在張家堡中家教深嚴的弟子們哪裏見過這種人?都覺搞笑,但強敵在側,師傅師姐又落了賊人之手,卻又實在笑不出來。只是心中對他微微佩服,竟能在如此情況下還能談笑自如。

桑蠶精冷笑道:“我可不管別人怎麽誤解你的,現在你先把那本書給我扔過來,讓老娘瞧上幾眼。不然……”

林飄遙笑嘻嘻的道:“不然怎的?不給你,你便要殺了那小妞?”

桑蠶精本是想這樣說的,但被林飄遙搶先說了,自己一時語塞,尋思到:這該死的小王八蛋,也不知到底是真不在乎小妮子的性命,還是在和我耍花槍……

它還沒開口,站在一旁的獨孤明猛然道:“不可!”桑蠶精心頭一動,喝道:“獨孤明,你去把那本書給老娘搶過來,不然你這小妞……”它話沒說完,獨孤明便一探爪朝林飄遙手上抓過來。兩人隔得極近,論到武功,又自然是獨孤明比他高上了許多,林飄遙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但見眼前一晃,手中的伏魔錄已是不知去向。他雖是手快,無奈何眼力、反應均差,下意識的一翻手,只抓到了獨孤明身上的一塊玉配,心中暗罵:這個大草包!

這一邊是師姐性命,一邊是唯一有可能救人的大俠。衆弟子誰也拿不準到底該幫哪邊,只是微微覺得這樣讓桑蠶精要挾,始終不是辦法。

桑蠶精大笑道:“乖小子,這便拿給老娘吧。”

獨孤明到底也不是笨蛋,一手持着書站到一旁,竟是個兩個相挨的局面。既不和林飄遙及那衆師弟們站一起,也沒就站到桑蠶精那邊。只聽獨孤明道:“你放了飛妹,我便把書給你。”

桑蠶精只不過是一時好奇,再加上三番兩次見林飄遙拿出來翻看,心中總覺得那書有什麽古怪。但要它放了手中這張王牌,卻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了:“你哪裏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只管把書拿過來便是。”

衆弟子去看林飄遙,只見他雙手一攤,說道:“給它也是白給,反正書裏也沒啥稀奇玩意,不過是些裸女罷了。但是這些畫中的女子個個漂亮,只怕老桑你看了後要自慚形愧,若是因此去上吊,那便是老子的罪過了。”他越是這樣說,桑蠶精便越發覺得書中有古怪,手上一緊,仿佛捏着獨孤明的七寸一般,那小子慌忙屁颠屁颠的朝桑蠶精跑過去。

眼看着獨孤明越來越靠近桑蠶精,林飄遙的心頭緊張起來:這小子若不是笨蛋,那便該照老子的設想行事,就看他大腦裏到底裝的是豆渣還是腦槳了。

桑蠶精騰出一只手朝書上抓去,猛的見眼前寒光一閃,竟是一把小匕首從眼皮下冒出來。

張家的弟子,別的本事且不去說,但要談到鬥眼快手快的,那絕對是天下一絕。那道寒光飛星趕月般直刺桑蠶精腹口。

老妖婆大吃一驚,知道獨孤明有一把伏上了天魔禁的寒匕,能對妖魔類産生極大的傷害,趕緊抓書的手改抓為擋,抵在腹前,被那道寒光刺了個正着,另一只手放開飛飛,朝獨孤明胸前拍了一掌。

只聽一聲悶哼,獨孤明跌倒一旁。接着慘叫聲驟起,桑蠶精手上冒出一陣清煙,那道煙霧迅速擴遍全身,把桑蠶精整個包了起來。

林飄遙幾乎是在同時沖了過去,手中龍泉劍直刺像桑蠶精胸口。這一招卻不是使的天烈五劍,而是随手亂刺的,旁人先前見桑蠶精對林飄遙大是懼畏,只道這小子是真人不露相,等得此招劍法一出,那自是看得大跌眼鏡,紛紛心想: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招勝有招那麽吊?

桑蠶精尖聲厲叫,一顆腦袋不住亂甩,便沒見着林飄遙的動作。龍泉劍透胸而過,那妖婦全身頓時抖個不停,煙霧也更大起來。林飄遙趁着它亂冒煙那會,一把抓住飛飛和獨孤明跳回人群中。

這幾件事分頭說起來顯得時間稍長,其實只在電光火石之間便已完成。衆弟子看着被煙霧裹遍全身的桑蠶精,聞聽着那撕聲裂肺的慘嚎,無不目瞪口呆。林飄遙大喝道:“還楞着幹什麽?快帶他兩個出去!”心想:這死妖精也不知道到底是死了還是在玩變身那套把戲………

有得他領頭招呼,那些弟子這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去擡兩人,卻見獨孤明比飛飛的情況似乎更糟,滿口不住的溢出血絲,胸口就像在打嗝一樣起伏不停。

那個小師弟驚聲道:“大師哥中掌了!”旁邊的紛紛說是。

你他媽的才看到啊?林飄遙狠不得掐死這些家夥,一撓腦袋:“現在不是說這些問題的時候,中掌了并不代表就要死了,對不對?快都擡出去再說!”

小師弟道:“那大俠你呢?”

林飄遙總算是聽到了句順耳的話,開口道:“老子還得想個辦法把你家那個老不死的弄出來才行。”衆人知道他是指的張天南,雖然言語間大是不敬,但念及這乃是個大救星,也不便責怪于他。

正說着,洞壁陡然間搖晃起來,竟比先前衆人用炸藥開路時還要晃蕩得厲害。頭上那些絲網不住往下掉,粘在衆人腦袋上,混雜着牆上的灰塵,整個洞內顯得烏煙瘴氣的,一個個都鬧得狼狽不堪。衆弟子怕洞頂塌下來,到底是想到小命兒重要,慌忙擡着兩人朝外跑去。

林飄遙一邊躲着那些撲簌撲簌往下掉的絲網,心想:這桑蠶精一受傷,估計便不能繼續維持這個什麽破陣了,而這個陣法多半和地洞本體是連在一起什麽的………所以洞壁才會晃得那麽厲害。

此時已不益多做他想,林飄遙遲疑着一會兒,洞中的震蕩越發的大了。看着裹住桑蠶精的那團煙霧,聽到煙霧裏的撕嚎聲,林飄遙有點心驚膽顫起來。

現在這座蠶陣似乎已被破了,那被困着的兩人總該能救下來了吧?林飄遙一個箭步沖過去,但見那兩團液繭仍為消退,便拿着龍泉劍朝繭背後的絲網上砍去。哪知一砍之下,絲網雖是砍了個稀爛,但兩個液繭卻毫無憑依的飄立在半空中,似乎原本支撐着它的便不是那牆絲網一般。

林飄遙使勁去拽那大繭,但這兩團看似輕輕巧巧的東西卻像是在半空中生了根一般,任憑他怎麽拽,卻也拽不動。他這可撒了眼,拉也拉不走,拖也拖不動,心中雖是焦急,卻毫無辦法。

突聽得背後桑蠶精一聲尖叫,林飄遙回頭一看,只見那美貌婦人竟不知所蹤,化身在眼前的,卻是一只五彩斑瀾、豔麗如畫的大蠕蟲。其身不斷四流出濃濃綠液,一只老鼠從地上奔過,被那毒液一沾身,竟剎時間變成了堆白骨!

衆所周知,但凡是昆蟲類,越是顏色鮮豔的,毒性便越是猛烈。林飄遙小時候遭一只花蜘蛛咬傷過脖子,整整腫了他兩三個月,是以內心裏對這類毒物最是害怕,再想起那爛臉少年,心中頓時明白:“肯定是被這妖怪的毒液給弄沾到了!”卻不曾想,如果是人臉真被這毒液沾到了,那怎麽會僅僅是潰爛而已?只怕早就被融了個精光了。

正想着,但見那蠕蟲嘴中噴着綠液飛也似的朝張天南撲過去。

桑蠶精撲得突然,加之距離又遠,林飄遙心中大叫不妙:糟糕,還以為這妖精死透了,結果是和老子玩聲東擊西這一招………眼前形勢已不容遲疑,便即抄起龍泉寶劍,向那蠕蟲湧湧而動的巨影傾力一揮,心急之下,體內靈果加上以前所吃的五神丹被剎時間激發,使的正是最趁手的那一招天烈五劍之‘火靈神劍’。

第 22 章 好男人

“你還做了飯?”趙欣欣到不是生氣,而是有些驚訝。本以為唐钰只是為自己熬了下補湯,沒想到還為自己做了飯。

“是啊欣姐,我看這時間也不早了,正好熬湯也需要時間,就順便做了下飯了。”唐钰道,說完就去廚房把飯菜端上了桌,四菜一湯。色香到是具全,至少讓趙欣欣都看的忍不住的想要贊許一下。光是看這色香,就知道味道一定不會差的。

“嗯,這湯真是鮮美純香,濃而不膩,凝而不散。唐钰,你這湯到底是怎麽熬的?”喝了口湯,趙欣欣頓時贊不絕口的道,她從來都沒有喝過這麽香這麽好喝的湯。

唐钰一笑道:“這說起來那就有點複雜了,這可是我獨家研制的唐記大補湯,用的料材也多達十八種。說起來還是有些複雜的,而且如果撐握不了火候的,也是熬不成的。欣姐,你以後自己熬的話,就熬一些排骨啊老雞湯什麽的,放點枸杞和人參就行了。這次算是第一個療程,後面兩周我再為你做第二第三次療程,每次療程結束後,我就再為你熬一鍋唐記大補湯。這湯鍋裏還有,欣姐你今天就全部喝完掉吧,不能留到明天的。”

“哦,好。”趙欣欣點了點頭,一些想說的話卻是咔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

當趙欣欣喝完了一碗湯,才發現唐钰已經将一碗飯盛到了她的面前,這種幾近超過了男朋友般的關懷,還是讓趙欣欣感覺渾身都不太自在。

“你不用給我盛了,我自己來,別搞的我什麽都不會做似的。”趙欣欣道。

唐钰撇了下嘴道:“不好意思欣姐,不知道為何,看到你我就很想照顧你,不由自主的就為了盛了飯了,差點還幫你夾了菜呢。”

這句有一絲暧昧味道的話,讓趙欣欣有些覺得,這個唐钰不會是真的愛上自己了吧?

“欣姐,介不介意我在你家蹭頓飯?”唐钰道。

“呃,當然不介意啊,這些全都是你做的,怎麽能沒有你的份呢。你別這麽客氣了,搞的我實在是很難為情,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趙欣欣道。

唐钰一笑道:“呵呵,欣姐在你這樣的大美女面前,我總要有點男人的風度吧。我看的出來欣姐是個各方面都很講究的人,所以該禮貌點的地方,我還是是禮貌一點好。”

“沒有了唐钰,不用這麽拘泥,随便點就行了,就當是自己家裏吧。”趙欣欣道,不過最後一句還是讓她覺得說的怪怪的,但話已經說了出去,也沒有辦法收回。

“呵呵,那欣姐,我就不客氣了。多吃點魚吧欣姐,對你身體有好處。”唐钰道。

兩人到是很溫馨的吃了頓氣氛稍有些尴尬的晚宴,當然這個尴尬主要是趙欣欣的不适應,唐钰到是能随遇而安。吃完了飯,唐钰還幫趙欣欣将碗筷收洗了一下,趙欣欣想要阻止,卻是拗不過唐钰,只能任由他了。

“欣姐,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去公司工作了,好好在家裏休息一下吧。你一個人在家裏,好好照顧自己。”收拾完了一切,唐钰就馬上告辭。

聽到唐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要走,趙欣欣心中到是有些莫名的感覺,本來她心中還有些擔心如果等下唐钰一時不走的話,自己要怎麽辦,總不能留他在家裏過夜吧?

“這麽快就走了,不要再坐會喝下茶嗎?到了我家這麽久,連一杯茶都沒有倒給你喝,真是不好意思。”趙欣欣道。

唐钰搖了下頭道:“不了欣姐,下次有機會再喝吧,今天真的有點晚了,我必須要回去了。”

“哦,那好吧,我送你下樓吧。要不,你把我的車開回去吧,明天你直接開去公司就行了,我上班的話叫小娅來接下我就行了。”趙欣欣道。

“不用了欣姐,你就在上面好好的呆着吧,我認識路知道下去的。車就不用開了,從這裏回去也不太遠,我還是比較喜歡跑步回去。”唐钰拒絕道。

趙欣欣也不強求,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你慢走。”

送走了唐钰,趙欣欣心情卻是久久不能平複下來。今天這一下午的經歷對她來說,實在是有點夢幻一般,現在都還有點做夢的感覺。

這麽好的男人,她一直以為只有那些偶像劇裏面才會有,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竟然也被自己碰上了一個。

“唐钰确實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只是比自己小上不少——唉趙欣欣,你胡思亂想什麽——”趙欣欣搖了搖頭,關上了門。

出了小區,查找了下路邊的地圖,确定好了路線後,唐钰就跑了起來。

二十多分鐘後,唐钰就回到了林菲菲家所的臨水灣小區,此時太陽已經完全的落山了,天色也有些昏暗了下來,夜幕馬上就要降臨了。

剛進小區,唐钰就被八道高大的身影圍住了,一個個都生的強壯,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練過的,都應該是專業的打手保镖之類。看到這些人,唐钰的眉頭只是輕挑了一下,馬上知道是王霸家裏的人了。看來還真如成伯所說,王家果然不會善罷甘休。不過面對這八名打手,唐钰到也是絲毫沒有慌張,一臉平靜的看着他們。

“哼,小子,到是挺能沉的住氣了。識相的,就乖乖的跟我們走一趟,不然我們也不介意就地給你松松骨放放血。”八人中的一人狠狠的道。

唐钰淡然一笑道:“想要我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想要抓我,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找死。”

八名打手頓時動怒了,一個個向唐钰撲了上來。唐钰目光一冷,不再遲疑,身體閃電般的沖了出去,雙手的食指和無名指飛快的點出,精準無比的點在了每個人的手腕之上。而這一點,頓時讓那八名打手整個手腕都頓時變得麻木無力了起來,痛的更是吡牙咧嘴,哪裏還有了向唐钰攻擊的能力。唐钰淡掃了八人一眼,淡冷的道:“回去告訴王家的人,叫他以後最好不要再來惹我。脾氣再好,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再來惹我,休怪我不客氣了。”說完,就徑直的離去。

剛走進別墅,成伯的身影便撞了上來。

“唐钰,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啊,飯菜都涼了。”成伯關切的道。

“有點事情耽誤了,我已經吃過晚飯了。”唐钰道。

成伯點了點頭道:“你第一次去上班,勤快點也是好的,既然你已經吃了那我就讓保姆将東西收了。”

唐钰并沒有将剛才的事情告訴成伯,雖然說很清楚是王家所為,但是就算知道那又能怎麽樣?對這件事情,王家肯定不會承認的。今天找來的人,多半也是花點錢去保镖公司請的人。沒有真憑實據,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再說,這樣的事情,唐钰也不想麻煩林叔。王家既然是沖着自己來的,那就由自己來解決,唐钰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林菲菲在那裏看着電視,見唐钰走了過來,眼睛看了過來皺了皺鼻子道:“你身上怎麽有股女人的香味?”

唐钰聞了聞自己身上,道:“有嗎?我怎麽聞不出來?”

“切,別掩飾,我敢肯定你今天一下午都是跟女人在一起,而且應該還有過不少親密的接觸,不然怎麽會有這麽濃的香水味。我的鼻子很靈的,特別是對香味很能分辨的,所以你瞞不了我的。快點說,你今天是跟哪個女人在一起?我看你晚飯也是跟那個女人一起吃的吧?”林菲菲到是有幾分興師問罪的駕式看着唐钰問道。

唐钰到是暗訝,沒想到這個林菲菲竟然還有如此敏銳的洞查能力。

“是啊,我今天一下午都是跟欣姐在一起啊,晚上我們也是一起吃飯的啊。”唐钰到是灑脫的道,這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有什麽不好說的。

見唐钰如此直爽的承認了,林菲菲到是有些莫名的挫敗感。不知為何,心中卻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欣姐是誰?”林菲菲繼續追問道。

唐钰看了看林菲菲,道:“你這麽緊張幹嘛,幹嘛要問的這麽清楚啊?我怎麽聽的怪怪的啊?”

林菲菲臉上頓時泛上了一抹紅暈,嬌嗔的道:“誰緊張你了,我只是好奇無聊随便問問而已,你不說就算了,有什麽了不起的。最多的話,我也只是看在你是我醫生的份上,随便關心下你喽。”

“好吧,欣姐就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啊。”唐钰道。

“總經理,那是不是很漂亮?”林菲菲道。

唐钰點了點頭道:“非常的漂亮。”

“色狼。”唐钰剛說完,林菲菲就吐出了兩個字來,眼裏還有着幾分鄙視之色。

唐钰撇了下嘴,自己不就是說了句大實話,怎麽就成色狼了?冤枉人也不帶這麽冤枉的,赤果果的诽謗啊。不過好男不跟女鬥,寧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啊,唐钰只能默默的認了。既然說自己是色狼,那如果自己以後做點色狼的事,那是不是也是理所應當的了?

“有我漂亮嗎?”過了一會兒,林菲菲又轉過頭來問道。

唐钰遲疑了一會,還是如實的道:“有。”

“你——流氓!”林菲菲有些生氣的扭過了頭去。

唐钰有些啼笑皆非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六月飛霜嗎?

(本章完)

第 95 章 心結

心結

謝若暻一怔, 仿佛未曾聽清孟璋方才說了何話。

“呵呵——”孟璋唇間溢出一聲悶笑,說不清是自嘲多些還是悲涼多謝, 随即将頭埋進謝若暻頸間。

見二位主子有話要說,宮人們早早便識趣退下,室內僅留下謝若暻二人。

帶着酒氣的呼吸灑在頸間,只覺癢癢的,謝若暻不适地想要躲開,卻被一雙大手禁锢住:“別動,昭昭。”

謝若暻順勢安靜下來, 孟璋今日的情緒來的莫名,她目光緩緩落至那個油紙包上,問題應當就出現在上面。

“我這一生, 從無不可得之物。”孟璋的聲音緩緩響在寂靜的殿中:“年少承名師教導,壯年繼位, 朕的大靖正值盛世,四海昌隆, 僅一點。”

便是随永嘉帝征戰在外那幾年, 他也算得上是游刃有餘, 籌謀于胸,可惜,只一點。

孟璋擡起頭, 幽深的眸子緊緊攥住謝若暻, 仿佛在進行最後的宣判:“謝昭昭, 朕與你行過大禮, 喝過合卺酒, 那天,朕曾想過, 或許朕便如此得天鐘愛,才将你送來朕身邊。”

“所以,朕曾問過你,你是否心甘情願?你是否對王玠早已忘情?你可還記得你是如何說的?”

“聖上,您醉了。”謝若暻心頭莫名升起一股恐慌,王玠一直是她們彼此的心照不宣,而孟璋,此刻便是要将這層紙捅破。

果然,孟璋緩緩貼近她面龐,手指捏住她下颌,輕聲道:“朕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過。”

他的目光貪戀地在她臉上流連:“你是朕明順言正的貴妃。”

“這後宮中,誰還能想你活的這般肆意?”

肆意麽?謝若暻心中一聲輕嘲,只覺好笑。

“王玠今日在殿上所言,到底為了誰?他清楚,你清楚,朕也清楚。”

孟璋指腹緩緩在謝若暻下颌摩挲,終是道:“這句話,朕只問你一次。”

謝若暻垂眸,等着最後通牒的來臨。

“朕與王玠,你到底愛誰?”孟璋松開捏着她下颌的手,緩緩阖上眸子,輕聲道:“你若愛的是王玠,念在往日情分,朕放你們走,你若選朕…這事便從此過去。”

說完這話,孟璋便不再看她,只屈膝垂首,等着她的最後答案。

這些日子以來,他再也受不了這般不上不下的感覺,索性問個痛快。

半晌,才感覺一只柔軟的素手握住他的掌心,女子冷哼的聲t音傳來:“在聖上心中,妾便是如此朝三暮四之人?”

孟璋睜眼,便對上那雙略帶薄怒的眸子。

“聖上此言,不僅是在侮辱妾,更是在侮辱您自己,這樣的話,妾以後,不想再聽了。”說罷,謝若暻故意冷下臉道:“今夜更深露重,聖上早些回元政殿吧。”

言下之意,便是逐客令,但孟璋思及她方才那番話,卻只覺一股熱烈的喜意從內心升起。

“昭昭…”孟璋一喜,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卻被謝若暻躲開。

“妾說了,更深露重,就不送聖上了。”說罷,謝若暻便幽幽起身,回了內室,只是不忘将那油紙包帶走。

張德保原本驚心膽戰地候在翟月閣外,見孟璋出來,連忙上前扶住道:“聖上?”

這是怎麽了,如今子時已過,難不成跟謝主子吵架了?

孟璋卻是悶笑兩聲,輕聲道:“行宮中每人賞一個月月錢,禦前及翟月閣伺候的,賞三月。”

說罷,才大步走在前面,張德保雖是摸不着頭腦,也是連聲應了。

而內室之中,聞嬷嬷并丹素等人連忙進來,一臉擔憂地望着謝若暻。

見狀,謝若暻微微一笑,朝她們示意道:“聖上賞的,嘗嘗吧。”

桌上擺着一份桂花糕,只是其中仍舊夾雜着些桂花瓣。

“娘娘…這是?”聞嬷嬷仍有些驚惶不定。

謝若暻緩緩擡眸道:“嬷嬷盡管放心便是,并無大事。”

說着,親自拿起一塊桂花糕遞給聞嬷嬷,丹素與以檀見狀也拿着用了。

謝若暻說的輕描淡寫,心中卻是一聲冷嗤,若她只為兒女情長,當年便不會進太子府,既已選擇,那她便不再後悔。

如今,她要的,是謝家複起,是滔天權勢。

今夜無眠的注定不止翟月閣,另一邊的長春館。

“娘娘,老奴伺候您歇息吧。”劉嬷嬷掌着燭火上前道。

內室之中,皇後雖是釵環卸盡,只着寝衣,卻仍舊以手撐額,坐在妝臺前面。

聞言,皇後輕輕搖搖手道:“本宮這心中總覺不大安穩。”

今日聖上在清涼殿上的表現太過惹眼,別人或許不知道為什麽,她卻是一清二楚,貴妃對聖上的影響太大了。

劉嬷嬷身為皇後的奶嬷嬷,怎會看不出她在想什麽,旋即将燭火放在桌上,壓低聲音道:“聖上不是在追捕那賊人?何不趁此機會。”

“嬷嬷是說?”皇後緩緩擡頭,目光與劉嬷嬷相觸,随即皺眉道:“不行,遠在汝南,并無可用人手。”

“娘娘想岔了。”劉嬷嬷道:“咱們從建京帶來的人手可不少,只需稍微吩咐一聲,待那刺客再來時…”

劉嬷嬷言下之意,皇後哪有不懂得,随即無意識地用指腹在妝臺上輕叩,才蹙眉道:“不妥,禦前司可不是吃白飯的,更何況,貴妃如今不是還無子麽。”

禦前司雖未随護南巡,可依着聖上對貴妃的在意,做出什麽也不奇怪,若是不能将其一舉擊破,還是不做為好。

皇後唇角一勾,眼眸中卻并未有半點笑意,只聽她輕聲吩咐:“昭華也該長大了,去告訴含露一聲,讓她不着痕跡地将蘇美人進永泉宮一事與貴妃聯系起來。”

“是。”劉嬷嬷恭謹伏身。

皇後這才扶着劉嬷嬷的手緩緩走向床榻,心中暗自思忖,那蘇美人的事本就與貴妃脫不了幹系,如此說來,倒也不算本宮冤枉了她。

翌日一早,孟璋仍舊在元政殿召見各位汝南大臣,只是任誰都能感覺到,聖上今日的心情格外不錯。

待人散去,張德保才瞅準了時機添上茶,狀似不經意道:“聖上可要出去走走?聽聞這太湖行宮的景色倒是頗為不錯。”

孟璋輕瞥他一眼,哂笑道:“你倒是個機靈的。”

張德保一臉賠笑,您這心思,任誰看不出呢。

出乎意料的是,孟璋并未出元政殿,而是召見了禁衛軍統領顧北嶼。

“朕的意思,你可聽明白了?”孟璋曲起手指,輕輕叩着椅背。

“卑職明白。”顧北嶼拱手道,只是面色仍有猶豫:“此舉是否太過涉險?”

顧北嶼有些猶疑地看着孟璋,聖上上次的傷,應當還未好全。

孟璋卻是一笑:“北嶼,朕是天子,若是一昧退避,還如何統領這大靖江山。”

顧北嶼只得低頭道:“卑職明白了,定會準備的萬無一失。”

“行了,下去吧。”孟璋點點頭道。那祁枭一路都未出現,便是在暗中靜候時機,既然如此,那他便不妨給他這個機會。

安排好一切事宜後,孟璋才起身道:“走吧,随朕去瞧瞧你謝主子。”

尚未至翟月閣,剛經過太湖邊,便傳來女子争吵的聲音,孟璋忍不住皺眉道:“張德保,去看看怎麽了?”

“端修容倒是好眼光,早早便抱上貴妃這棵大樹,也帶的你雞犬升天了。”靳容華掩唇輕笑道。

見她出言不遜,端修容也半點不留情面道:“本主确實是好運氣,只是靳容華未免運道差了點,入宮如此之久,竟是連聖駕也不曾伺候過一回。”

“你!”靳容華臉色一變,随即冷下臉笑道:“端修容真是好大的膽子,便是連聖上都敢編排。”

何婕妤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看二人鬥嘴,見靳容華落了下風,暗道一聲蠢鈍,才開口勸道:“如今時候已是不早了,容華妹妹與我還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不若先行告辭吧。”

說罷,便給靳容華使了個眼色,可惜靳容華此時正在氣頭上,也未曾領會到她的意思,反而是對端修容咄咄逼人道:“有的人不過也就伺候了一回,有什麽好神氣的?”

甚至上前兩步,略帶惡意道:“這般靠着給旁人當走狗得來的,本主可不稀罕。”

見她愈說愈過分,端修容上前便揮手給了靳容華一巴掌,冷聲道:“靳容華若是還未清醒,本主就再給你醒醒神!”

靳容華一手捂住被掌掴的左臉,只覺臉上火辣辣地疼,一臉憤恨道:“你竟敢打本主!”

事态發展成這樣顯然是何婕妤不曾料到的,見狀便皺眉道:“端修容,無故掌掴宮妃可不是小罪。”

端修容冷笑一聲:“本主只是教教她,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對高位嫔妃不敬,同樣是大罪。”

說罷,端修容冷冷掃了二人一眼,輕諷道:“靳容華若是有什麽不服的,盡可去聖上面前告我一狀。”

說罷,便扶着扶織的欲走。

“你別想走,你現在便随我去聖上面前論個高低!”靳容華上前一攔。

“呵——”端修容淡淡看她一眼,冷聲道:“給本主讓開。”

話音甫落,身後跟着的太監便要上前。

“這是在幹什麽?”在一旁看完全程的孟璋終是從樹後站出來,目光淡淡環顧幾人。

幾人這下才慌亂請安:“妾等見過聖上。”

孟璋淡淡點頭,輕聲道:“這是怎麽了?端修容,你來說。”

“今兒個日頭好,妾便想着去給貴妃娘娘請安,不料遇見了二位妹妹,靳容華似是對妾不滿,言語中頗多怨怼,妾也不耐受這個委屈,便打了她一巴掌。”說及此,端修容朝孟璋盈盈行禮:“妾無狀,還請聖上責罰。”

一旁的靳容華,将一雙眸子瞪得通紅,眼下卻又能瞧見幾分快意,仿佛料定了端修容要受懲罰。

第 33 章 家宴修羅場【四更】

六點整,賀洋剛剛走出基地大門, 感覺到身周的幾位軍官視線都鎖定在前方不遠處, 每個人都挂着迷之微笑。

基地的蚊子都是alpha,賀洋估計他們看到誰的美貌omega老婆了。

賀洋于是也擡頭看,正巧看到基地大門口一身黑色西裝的葉言對着他招了招手。身邊還停着一輛價格不菲的懸浮車。

葉言眉清目秀, 氣質高貴優雅, 不論別的, 單單是看着他就讓人賞心悅目。

賀洋愣了幾秒, 才反應過來葉言是來接他的。

“快看, 賀洋上車了……”

“卧槽,賀洋老婆這麽好看……”

“太羨慕了……傳說中的美貌o……”

賀洋在一衆下屬羨慕的注視下上了車的副駕駛, 有些開心地說道:“你來接我?”

“恩……我剛剛去了趟制衣工廠, 順路來接你去我媽媽家一趟。媽媽說明天我哥要領證了, 希望咱們都能回去,先互相認識一下見見面。”

葉言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其實他就是想來接賀洋下班, 感受一下這種奇妙快樂。

“大哥大嫂他們也會過來, 但是爸爸出差了。”

“恩,岳父大人去白鷺星考察,我爸也去了。”

比起即将面對的前男友修羅場,賀洋被此時的幸福蒙蔽了雙眼。他可從未想過自己家這個小冰塊兒能主動來接他。

“你還會開車呢?小朋友。”

“我成年之後就考了駕照了, 只是不常開車而已。我才不是小朋友。”

“哦, ”賀洋說, “的确不是小朋友, 你是我老婆。”

“……洋哥,”葉言面紅耳赤,“我要專心看路。”

“哦,那我不打擾你了。”賀洋心裏樂開花,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

葉言信息素最近變得更加好聞了,大概因為他對賀洋有了好感,在下意識地散發誘惑的信息素。

那味道又甜又清新,勾得賀洋往葉言細嫩白皙的小脖子上看了好幾眼。

賀洋的信息素變得濃郁,葉言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默默打開了車窗。

這個alpha總是端着一本正經人間君子的模樣,結果信息素總是騙不了人,能側面反應賀洋的心裏狀态。

葉言專心開車,賀洋也沒打擾,專心致志地看葉言買給高步遠以及葉知空的新婚禮物。那對腕表設計的簡約大氣,表帶上鑲了藍寶石。

賀洋還挺喜歡的,心道便宜葉知空這個狗了。

高步遠方才喝了粥就困了,這會兒正在床上昏昏欲睡,他從未感覺到自己竟然如此脆弱不堪,可孕育生命并不完全是痛苦,他只要想到肚子裏有一個小寶寶,将來他會長大,長高,會變成一個會對他微笑的孩子,他就會莫名期待。

“小遠,你靠過來一點。”葉知空也躺上床,強行摟住了高步遠,“醫生說你要多吸吸我的極品alpha信息素,這樣才有利于寶寶健康快樂成長哦。”

“……你少自戀了。”高步遠閉着眼睛,想到明天就要去領證,他心裏也五味雜全,雖然這幾天葉知空對他還挺好,但他還是覺得一切像是在做夢。

“喂,你其實很不想和我結婚吧。”

“你也不想和我結婚啊。”葉知空輕笑,“這不是意外驚喜麽?昨天給你分析了一波利害關系,最後咱們倆在小孩的問題上達成共識,那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們就不要繼續糾結了嘛。你先抓緊時間睡一會兒,一會兒我哥和我弟他們都要過來吃飯,家族傳統,認親晚宴。”

“你弟弟也來?那……”

“賀洋也過來。”葉知空合上文件夾,微笑着看向高步遠,說道,“怎麽,尴尬?”

“……”高步遠感覺到葉知空身上的alpha信息素瞬間變得很濃郁,這是alpha警告omega的一種方式。

葉知空表情還是很友好,他那雙桃花眼也是神奇,平日裏吊兒郎當不着調,真的嚴肅認真起來,連眼神都變得淩厲。看上去在笑,其實眼睛根本沒在笑。

“我不管你愛誰不愛誰,以後你是我老婆。你就全心全意地注視你英俊的老公我就可以了。”

“你真的好自戀啊……”高步遠有點不好意思地側過頭,結果被葉知空抓回自己懷裏按好。

“我們alpha都這個樣子。”葉知空眼睛彎起來,“你得學會遺忘往前走,懂?”

高步遠睜開眼睛看向葉知空,正如葉知空從來沒把他當omega,他也很少把葉知空當alpha。可就這兩天,他才感覺到omega刻在基因裏的臣服本能……

“乖。”葉知空像是揉大狗一樣揉他身邊這只美豔檸檬的頭發,把檸檬揉炸毛了。

高步遠皺眉,說道:“你別碰我。”

“既然,我們都聊到這裏了。”葉知空說,“那我就把話說明白一點。我覺得,你對賀洋的那份感情早就不是愛了,是執念而已。”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感情。”

雖然高步遠已經很久沒和賀洋聯系,結婚後他有了自己的家庭,肯定也不會去打擾人家。他也開始學着放下了,但他讨厭這樣被葉知空判斷。

“正常人,被冷落八年,都不會對對方有一絲一毫的好感,除非你是抖m。”葉知空突然說的好認真,“你只不過是走不出去而已。你從小到大都這樣,失敗了就耿耿于懷,你覺得分手也是一種失敗,對吧?”

高步遠本來很氣,葉知空說的話一字一句地紮到了他的內心深處,他竟然無力反駁。

葉知空笑眯眯地說道:“小遠,你別生氣啊,有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早就不喜歡他了,要不然嘗試一下喜歡我?”

“滾。”

高步遠翻了個身想要起來,樓下在準備晚餐,公主剛剛邀請白薇一起吃飯,但白薇以要回家照顧病夫的理由先回去了。

高步遠總覺得自己在樓上這麽躺着很不像話,想下去幫忙。

說實話,高步遠是很感謝公主接納他以及他肚子裏的孩子的。葉知空是公主的孩子,做他的伴侶就相當于和皇家扯上關系。高家本來是一個正在逐漸落寞的家族,白薇又很偏執地認為靠高步遠一人就能扭轉乾坤,不需要去攀附權貴。

公主的想法就不一樣了,她希望皇族與軍閥世家有聯系,何況高步遠這幾年在研究院碩果累累,所以非常支持葉知空和高步遠生孩子結婚。

“你就躺着嘛。你又不會做家務,下去也排不上用場。”葉知空把高步遠拉回被窩。

從前高步遠的臂力驚人,去年軍團組織的搏擊賽他還得了第三名,

當然,去年他就沒打得過葉知空。但如今一拉就倒,看着嬌弱的大檸檬,葉知空也很驚愕。

高步遠也懵懵地看他,聲音有些顫抖道:“你手放哪兒?!”

葉知空這才發現自己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于是換了個位置,摸了摸高步遠的小肚子,說道:“我,在摸我們的寶寶。”

“你好煩啊葉狗。”高步遠開啓了和葉知空的互怼模式,但他現在說這話總像是在撒嬌。葉知空手摸着他的肚子,說道:“怎麽還是平的啊。”

“因為一個月不到啊笨蛋。”高步遠說,“你有沒有常識啊?”

“沒有啊,這是我第一個孩子。”葉知空無辜地說,“我哪有經驗。”

“第一個孩子?”高步遠呵了一聲,“我信你個鬼啊,一個月上幾次星際娛樂報啊葉少将。”

“唉,這就是你不對了,小道消息還信。”葉知空覺得自己清清白白,說話都有底氣,“這真是我第一個小孩,你愛信不信。”

這時候樓下傳來聲音,是賀洋和葉言來了。

葉知空把氣得像河豚一樣的高步遠拉起來,說道:“下去坐會兒吧。”

高步遠站起來竟然有點發暈,葉知空扶着他走了幾步,索性直接把人抱了起來,大步走下樓。一邊走還一邊和樓下的弟弟打招呼,親切地說道:“小言~~想不想哥哥啊。”

高步遠已經窘迫到難以說出半個字,葉言看着自己哥哥把高少将抱下來,心情有些微妙,擡頭看了看身邊的賀洋。

他眼睛濕漉漉的,也像是藏着光。

賀洋伸手摸了摸葉言的頭發,注意力完全沒在葉知空身上,他就是覺得今天的小言好軟好可愛,回家之後他要抱着親十下。

公主默默注視着兩對小夫妻的互動,笑呵呵地說道:“說起來,我們家老二和洋洋還有小遠是同學,你們都認識呀。”

葉知空和高步遠同時看了公主一眼,葉知空把高步遠放下來,高步遠點點頭,說道:“對,是同學。”

賀洋依然在欣賞自己的老婆,怎麽看怎麽喜歡,正在考慮回家先親哪兒。

但由于此人已經在人間修煉多年,不管腦內已經想到什麽地步,面上依然端的是彬彬有禮的貴少模樣,他對着公主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是同一級的。”

可葉言已經發現了,他輕輕捏捏賀洋的手,小聲說道:“你想什麽呢?”

“我在想,晚上吃什麽。”賀洋意有所指,“我餓了。”

葉言眼神裏寫滿了不相信,心想賀洋肯定不是餓了。

高步遠尴尬地看了看葉言,但葉言非常有禮貌地對他點了點頭,叫了一聲:“二嫂。”

高步遠內心頓時微妙。

“哥哥,這是給你和嫂子的新婚禮物。”葉言把精致的手袋遞給葉知空,“祝你們新婚快樂。”

賀洋也看向了高步遠,說道:“二哥二嫂,新婚快樂。”

這時葉知風帶着老婆推門進來,他們好奇夫婦早就想知道葉知空找了個什麽樣的對象,進門一看,兩個人都吃了一驚。

葉知空比弟弟大六歲,葉知風又比二弟要大六歲,賀洋和高步遠談戀愛的時候,葉知風是知道的。

于是公主逐漸從老大的目光裏讀出了一些深意,但她笑呵呵地說道:“來來來,正好今天都聚一聚。藝婷,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家的新成員,天蠍軍團的高少将。葉知風應該認識,小遠是葉知空同學。”

徐藝婷:“你好呀,小遠,我是大嫂。”

高步遠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笑了笑說道:“大嫂好。”

吃飯時,公主的餐桌禮儀很嚴格,大家都沒有說話。

高步遠因為孕吐厲害,一直默默盯着碗,又覺得不吃太不禮貌,勉強吃了一口就……

“嘔………”

公主心疼地說道:“孩子,你喝點水,不想吃就別吃了,我那時候生葉知空也是狂吐,只能是多遭點罪了。”

葉知風和老婆又對視了一眼,徐藝婷露出了一個天吶的表情看向了老公,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無聲地說道:好像真的有了。

身為大哥的葉知空點了點頭,然後默默抽出一張鑽石卡,放到了弟媳的手裏說道:“弟媳,這是給你的見面禮。我們倆來之前,還不知道你懷孕了。”

大哥又從包裏抽出一張鑽石卡:“這是給我未出生的小侄子的見面禮。”

高步遠呆愣,心道第一次見面就收這麽多錢不好吧,但葉知空已經笑呵呵地替高步遠收下了。

高步遠只好說:“謝謝……大哥。”

“新婚快樂~”徐藝婷說,“以後小寶寶生出來,可以和我們家那倆熊孩子一起玩,他們肯定很高興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哦,還有小言,又好久沒見了。”葉知風說,“你是不是要準備實習了?哥哥給你聯系了simon大師,他說你要是願意,可以去sg做實習設計師助理。”

“真的?那太好了。”葉言開心地說,“我特別喜歡sg的設計。”

賀洋聞言也擡起頭,說道:“大哥費心了。”

“你這周是不是上節目呀。”大嫂是小言的野生粉絲,“我一定會帶着你的倆侄子一起看的。”

“恩,不要得倒數第一就好了。”葉言不好意思地說,“希望能進下一輪。”

賀洋突然認真地說:“我覺得你能得第一。”

葉言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在桌下被賀洋握了手。

高步遠看了他們倆一眼,被葉知空拉住了手,葉知空挑眉,威脅高步遠,無聲地說:“你看什麽看,你看我。”

高步遠狠狠地踩了葉知空一腳。

公主:這幫孩子,還挺精彩。玫瑰小說網,玫瑰小說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meiguixs 玫瑰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

第 33 章 靈根到手

徐豹只感覺雙手一空,所有錢都沒了,還被李雷裝進了儲物戒指,張嘴就大罵。

“你個低賤的劊子手,這可是我兒子……”

“閉嘴……”

徐向天的大喝傳來,徐豹打了個激靈意識到了不妙,這靈石确實是天龍教之物也是兒子給自己的,那是他給自己用來修煉延壽之用。可靈石同樣是兒子的師傅賞賜,天龍教有規定,這種物資嚴禁外流,哪怕是親人也不行,如果告到總教,就算是徐向天再受寵愛也得受到責罰,要是他師傅發怒不在賞賜,那可就慘了。

“呵呵,李天罰,那靈石是我暫借父親把玩之用,我這就立刻收回,還望李天罰還與我。”

肥肉進了肚子,還想要回去?那可有點難了,李雷呵呵一笑。

“徐師兄別急嘛,等此事結束咱們再詳談,都是教內人一切好說。不過有個事我剛才忘記說了,這縣令和主判之位已經被魏長征魏師兄指定了人選,丁四榮升縣令,甲五任職主判,不信你看看這個。”

魏長征的令牌一經拿出,徐向天趕緊躬身施禮,可胸口差點有一口血噴出來被生生的咽下,這李雷簡直太可恨了,既然已經指定,何苦讓自己跟小醜似的還來主持拍賣!魏長征的兇名所有人都如雷貫耳,談笑間就能決定一個家族的生死,不但參與了滿門抄斬戰天王一家,還把趙家清洗,無人敢反駁他的決定,哪怕只是這李雷拿着令牌扯大旗也不敢反對,擁有了令牌就擁有了決定縣令位置人選的資格。

“既然這樣,那就恭喜丁四和甲五了,那大家就散去吧,請李天罰後室一敘,我這就命人把這宅子騰出來改成縣衙。”

徐向天也是隐忍之輩,雖快被怒火沖昏了理智,但知道事關自己的前途和徐家一家老小的性命,他還不是長老的親傳弟子只是正式門徒不敢反抗,甚至連被李雷黑掉的金票和靈石都不敢再要。只要突破了靈師境,成為了親傳弟子,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一路忍耐又陪着笑臉把李雷引入後室的雅間內,趕緊讓侍女泡茶。可他越是隐忍,李雷越堅定了除掉他的決心,這樣的敵人最為可怕,而且還有個位高權重的師傅,不弄死他,以後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茶被美貌的侍女端上,李雷還在徐向天鄙夷的眼中拍了下侍女的翹臀,美貌侍女一驚慌,手中的托盤立刻一歪,李雷趕緊把上面的兩杯茶接穩。

“賤婢,李天罰摸你是看得起你,還不趕快去收拾東西,等一會跟李天罰去享福。”

徐向天咒罵出口,被李雷摸過的東西現在他都覺得惡心,不但這女人不要了,一會兒李雷走了,他所有碰過的東西全都換掉。只顧喝罵,卻不曾注意,李雷趁他不注意,一顆丹藥被扔進了徐向天的茶杯,遇水立化消失的不見蹤影。沒用入口即死的黑寡婦,而是被提煉出的另外一種丹藥,四品昏睡丸。也不知道是那個煉丹師的無聊作品,存量不多,這次正好派上用場。

“哈哈,是我唐突了,只是跟他鬧着玩。徐師兄可不要吓壞小姑娘,趕緊下去吧,我和徐師兄還有要事要談。”

等侍女退下,李雷先是拿出金票和靈石放到桌上,接着雙手捧起茶杯,躬聲開口。

“連日來多有得罪,魏師兄已經訓斥了我,我以茶代酒向徐師兄賠罪了。”

說完用茶杯與桌上徐向天的茶杯輕碰了下,仰口一口喝幹淨。徐向天徹底愣住了,這李雷前後的差距也太大了!見徐向天張着大嘴看向自己,李雷再次躬身。

“莫非徐師兄不願原諒小弟?”

嘴上說的客氣,心裏卻在罵,你拓麻的倒是快喝啊。

“怎麽會,咱們都是教內兄弟,如不是你殺了徐朗,我絕對交你這個朋友。既然你已經認錯,此事揭過,這茶我喝了。”

說的只是客套話,心中琢磨着這李雷打得什麽主意,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李師弟,跟你商量個事,可否把縣令之位轉給家父,那丁四一個小小衙役何德何能在此高位,咦……我怎麽有點頭暈……”

“徐師兄,此事容我考慮下,徐師兄你怎麽了?”

徐向天只感覺雙眼朦胧,看李雷已經是重影,下一刻就軟倒在了座位上,李雷一抓他的脖領立刻傳送到浮空仙島內,扛着他快步向靈根閣跑去。

人們只看到島主扛着個人在飛奔,有的人跟着跑去靈根閣看熱鬧,一進靈根閣就看到刑架上綁着個人在抽筋。等停下來,李雷把他弄下來就又扛到二樓,一個只有1級的火靈根扔到了他的身體內,又引來了身體劇烈的抽動,還沒明白怎麽回事,李雷拉着他就又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在後室會客廳,李雷輕輕地把徐向天放到座椅上,這時這家夥已經臉色煞白,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徹徹底底的昏迷了過去。

“來人吶……你們家公子出事了?”

大吼聲從李雷嘴中發出,沒忘了把茶杯裏殘餘的茶水潑到地上防止被人看出用了藥。幾個侍女和護衛慌忙的跑進來,見徐向天昏迷,趕緊又去叫人,沒一會兒徐豹和其他徐家人也來了,李雷趕緊解釋。

“我真不知道怎麽回事,正聊着天他就變這樣了,沒生命危險吧?”

“哼……你最好離開,向天要是出了事,我們徐家跟你不死不休。”

一老者冷哼一聲,看樣子是徐家的家主,還好經探查确實只是昏迷,而且李雷把金票和靈石都擺在桌面上沒動,又懼怕他的身份,這才忍住怒火沒把他圍毆了。

目的已經達到,李雷轉身就走,過不了多少事日,這徐家就會任由自己宰割。之所以沒殺徐向天,就是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現在這貨高達6點的雷靈根已經沒了,變成了1級火系天靈根,這種事只能用靈根再次變異來解釋,估計沒人會相信李雷有這本事。這徐向天等于徹底被廢了!

果然,等兩天後噩耗就從許府傳出,徐向天的靈根再次變異成為低得不能再低的火靈根,修為境界如流水般倒退,紙包不住火,徐家不敢隐瞞,已經派人向天龍教并告訴此事。對他們家來說是噩耗,可對其他家族來說是好事,惡貫滿盈又得罪了李天罰和縣令的徐家将會逐漸走向沒落。

徐家也知道自己樹敵太多,賤賣了所有家産,只留下縣城內的府邸,等待天龍教傳回消息就立刻舉族搬遷,為了防止李雷落井下石,一份厚禮先送到了他這裏,丁四甲五也一人得了一份。看看手裏的金票和靈石,正是當初從徐豹手裏搶過一次的,李雷搖搖頭收了起來。這徐家已經不是對手,犯不着趕盡殺絕,省得落得個殘暴的名聲。

等天龍教派人來查看徐向天的情況後,當下就宣布将他逐出了門牆,不但收回了內門的令牌,連個外門的資格都沒給,讓徐家和徐向天徹底的絕望了,當天就丢下府邸舉族搬遷。

李雷饒過了他們,不代表其他人饒了,沒幾天消息又傳來,徐家人遇到了山賊,全家沒逃出一個活口,律法極嚴的天龍教內怎麽可能有山賊,傻子都能猜出來是怎麽回事,可被各家族和丁四的刻意彈壓下,沒多久人們就把此事忘了。

當丁四給李雷送來了不少靈藥和低品丹藥,以及一箱子珠寶幾件靈器,就算李雷也搖頭不已,這世界弱肉強食,有錢沒實力就是罪!

丁四沒看當縣令沒幾天,可就像是天生會當官,把戰天縣搭理的井井有條,因為有李雷做靠山,各家族極其配合。李雷更是把浮空仙島內的人全都放出來,讓丁四開了戶籍證明,證明是戰天縣的人,就住在他的李府之內。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這個世界一個月,在浮空仙島內,李雷召開了第一次全體的會議。先把自己這一個月的經歷訴說出來,并說出半年後就要前往天龍教總教,讓大家群策群力,看怎麽樣才能更快的加快讓浮空仙島發展起來,以應對今後可能更危險的環境。

短短一個月,從馬上要被千刀萬剮的死囚,變成低賤已處決犯人為生的劊子手,再變成縣城內人人懼怕動則滅人家族的天罰手,還有數次處在生死邊緣的拼殺,聽得人們心情跌宕起伏。很多人不由得覺得自己是蛀蟲,是在被李雷養着,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們無法接受。

“島主,我有個提議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讓人意外的是,島內酒樓的一個廚子先開了口,李雷點頭讓他發言。

“我嘗了下島主你從外邊世界帶來的食物,說實話,真拓麻難吃。尤其那酒,是人喝的嗎。我和釀酒師早就商量,要是讓我們在外邊開酒樓,絕對能把分店開滿整個大陸,甚至整個世界都沒問題。外邊不是有個什麽狗屁丹盟和鐵盟嗎,咱們就弄個廚盟。”

“哈哈……”

大家轟然而笑,這四十多歲滿臉肥肉的廚子再次開口:“大家別笑,開酒樓不但能賺來大筆的錢供大家花銷,而且殺死家禽和牲口也有靈魂之力可拿,雖然少的可憐,但可以積少成多。”

這話讓人們眼睛一亮,确實是個好辦法,期待的等着李雷的決定。

第 24 章 洩密案(求收藏推薦)

8月11日至12日,上海方面傳來消息,日本佐世保第三艦隊所屬軍艦;截止傍晚已經有十六艘,停泊于黃埔碼頭各處。加上原有的軍艦,共計三十一艘。還有九艘軍艦停泊在吳淞口,包括一艘航空母艦。日本駐滬海軍陸戰隊也有三千人,猛增至九千人。

13日,日軍突然越界強占了八字橋持志大學。下午五時許,在戰車的掩護下,向剛抵達八字橋一帶的中國軍隊;八十八師警戒部隊進行突襲。同時日本軍艦以重炮向閘北轟擊。

就此,淞滬會戰拉開了序幕。

8月20日,軍事情報科接到一個命令,需要派人去上海調查江陰水道沉艦洩密事件。

上海發生戰事前夕,南京政府為了防止日本軍艦沿長江上溯,威脅江南作戰部隊的後方。為确保安全,于8月12日将老舊巡洋艦“海容”“海籌”“海圻”“海容”及其他船只十二艘;連同國營招商局征用民營輪船公司大型船只,一共三十五艘。

再加上民船、鹽船、趸船一百九十三艘裝滿石子七千餘方,一起沉入江陰水道。并拆除這一帶的航标。準備關門打狗,擊毀已經停泊在碼頭的日軍艦隊,切斷後援。

但是由于消息提前被日軍獲悉,日本軍艦于11日晚,悄然駛入大海。這個關門打狗的計劃泡湯了。

雖然這個計劃失敗,但是江陰水道的堵塞,還是起到了絕對重要的作用。日軍自12日起,若想突破江陰阻塞,從海路直驅南京也非易事。給後期重要的工廠、器材、物質、技術人員往大後方撤退,提供了充足的時間。

李天木召集軍事情報科五個小組,三十餘人到他的辦公室開會。會議主要議題是需要組建一支特別行動組,從海軍執行任務的人員查起,到上海調查沉船洩密事件。

“就是這件事兒,上頭懷疑軍方內部有人充當日本間諜,我們科要派五個人去上海,局小組協同調查。大家看看,有誰願意去的自願報名。”李天木說。

誰都知道上海戰事,中日雙方的軍隊正處于膠着狀态,上海每天都有日軍飛機和遠程大炮的轟炸,去了上海,就等于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随時都有生命危險。故此,每個人都心有惴惴,不敢輕易報名。

李天木說完話,現場一片沉寂。

“科長,我報名。”關世傑說。

“好,小關第一個。還有誰報名?”

“我報名。”吳彥章說。

“我報名。”劉成功說。

“家裏有老婆孩子的就算了,還是讓年輕人去吧。”李天木說。

随後,二組夏鵬飛,三組秦川,五組宋垣報了名。

李天木很滿意地搓了搓手說;“這一次的任務很棘手,我考慮再三,覺得關世傑做組長比較合适。你們五個人誰有軍銜?”

“報告,我是少尉軍銜。”秦川說。

“嗯,咱們這次要合作,人家帶隊的是少校,咱們派幾個情報員過去也不合适。處長特批特別行動組組長少校軍銜,其餘一律為上尉軍銜。待時局穩定再正式授銜。”

這實屬意外驚喜。這是現場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謝謝處長,謝謝科長。”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

關世傑也心中竊喜,原以為要等到李天木說的,去特務訓練班做教員時才能混個少校軍銜,沒想到提前了幾個月。但他在竊喜之餘,也擔心上海之行,別壯志未酬身先死了。

擔心歸擔心,他篤定地相信,既然穿越到這個時代,自己必定會大有作為。

晁永強,高亞峰等一些年輕人,聽李天木說帶着軍銜去執行任務,心裏都暗自懊悔。對于關世傑能委任為組長,晁永強心裏大不是滋味兒。

高亞峰也是心有不忿,自己無論是學歷,還是在複興社的資歷,都比吳彥章強,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沒沖上去,錯失了良機,

對于關世傑,他雖然有些嫉妒,但想到關世傑無論是能力,還是學歷都甩自己一條街,心裏還能放得下。現在除了後悔,也只有等待機會了。

8月21日,關世傑和秦川兩個人輪流開車,經過土路上雞飛狗跳的一路颠簸,繞過日軍的占領區,灰頭土臉地到達了上海市區。

此時的上海,已經見不到十裏洋場的繁華景象,隆隆的槍炮聲和随處可見的斷壁殘垣,都讓人無法相信,這裏曾經是文化經濟的中心。

上海複興社軍事情報站,設立在恺自爾路(金陵中路)的法租界,日本飛機轟炸一般都避開各國租界。因此這裏也相對安全一些。

上海情報站站長中校張光輝,接待了特別行動組的五個人。他交給了關世傑一份卷宗,裏面是所有參與江陰水道沉艦計行動的相關人員名單,以及幾份會議紀要。

江陰水道沉艦計劃,來源于德國軍事顧問法爾肯豪森在1935年起草的《關于應付時局對策之建議書》,在這份建議書裏,他詳細闡述了中國軍隊保衛上海、南京,可以采取的相應防禦措施。

關世傑對這個事件了解的不是很多,他只是依稀記得江陰水道沉艦計劃洩露,跟國民南京政府的高層官員有關系。現在從源頭查起,無異于緣木求魚。

但是既然來了,而且是平地戴上了少校的軍銜,就得做足樣子,帶着一些相關資料回到南京,才能對上峰有所交待。

傍晚,關世傑在上海情報站站長的帶領下,在租界的一間洋房裏,見到調查組的組長。

“是你!關世傑。”

“歐陽雲天。”

兩個人握了一下手,關世傑腦海裏跳出歐陽雲天的心裏話:沒想到是他,這樣合作起來會很融洽。

在此之前,關世傑無論是從各類書籍;還是穿越到民國之後,都讀過和聽過兩個部門之間一直有隔閡。即便在一起合作,大多也會互相拆臺。但現在看來,這種情況一定不存在了。

他對之後的工作開展,充滿了信心。

第 10 章

請你放過我,好不好?

別走!

趴在桌上的餘澤猛然睜開雙眼,眼前是一頁頁文件,并非那張他朝思暮想的容顏。看着懸在半空的手,他無奈地收回爬梳着頭發,擡起另一手的手表湊近眼前。

又是一天的開始。

他想不起自己待在辦公室多少天了,除了回家拿換洗衣物外,他一直埋首工作中,累了便在辦公室随便找個地方睡覺,醒來了稍作梳洗便再度埋首案前。

偏徧忙碌并沒有驅散那烙于心底的容顏,越忙越是清楚記得與杜凝多年來的點滴。

怎麽會認為放手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如果真下定決心不再糾纏,為什麽這三年來,他關心她依舊勝于一切?口口聲聲不想束縛她,其實他只是自私地以別種方式困住她,既是害怕将來有一天會被她抛棄,也是恐懼自己會一不小心傷害了她。

他以動聽的理由去合理化自己的行為,以為關心她便能滿足心底對她的渴望,從不知他自私的舉動早已傷她甚深,還試圖以「習慣」去包裝他越來越放肆的關愛,從沒去想對她的愛已深入骨髓,難以分割。

他的心從來沒有離開過她,拼命地想守護她,可笑地為自己劃出界線,偏又不斷地踰矩接近,沒有察覺自己的舉動對她是種煎熬,更沒料到她會有狠下心來回絕他的一天。

對她,他根本不曾放棄過,與她在一起的回憶始終占據他的心扉,在乎她所有這種感覺,早就深入每個細胞之內,他不可能忘記。

當她拒絕他的關心,他頓時慌了手腳,見她拼命想與他拉開距離,他急忙要進占她的世界,盡管如此,他還是以兄妹來合理化一切,始終恐懼會受到傷害。

但真正傷害人的,不就是他嗎?

要是他對他們的愛情有信心一些,Michelle的挑撥離間能産生作用嗎?他明明很自負的,唯獨面對與杜凝的關系時總是躊躇遲疑,他應該多相信她一些。

她怎麽會分不清自個兒的感情?如果她不喜歡他的話,她會明白确實地拒絕他,他們可是交往了三年,不是三天、三個月,怎麽他會輕易地相信別人刻意營造出來的對話?

說什麽他輸不起這段關系,今天的局面明明是他一手造成!

既然從不想當她的前度男朋友,為什麽他不能鼓起勇氣追回她?得知她身邊可能出現取代他的男人時,他嫉妒、生悶氣,卻始終不敢開口說他愛她,不敢将她名正言順地綁在身邊。

是他,讓自己成為她的過去式。

他不要變成她回憶的一片碎片,也不要沒日沒夜的沉浸在追悔的苦澀裏,所以,他一定要尋回她,重新連結起兩人的世界。

餘澤開車來到杜凝的工作室。

其實他在很早以前便知道這間工作室是她的,只是一直裝作不知情,她的朋友有哪些人,他會不知道嗎?哪有朋友會任由她不定時地使用?

他下車走進大樓,很快便來到工作室門前。

瞥見門是敞開的,他立刻大步走進去,情不自禁地叫喚:「Tansy!」

話音剛落下,他看到一道蹲在櫃子旁的身影緩緩站起來,那挺拔的背影,清楚地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并不是他惦念的杜凝。

「你是誰?」

羅曉程聽見聲音,本能地回頭,只見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那倉皇的神情令他不禁猜想他跟杜凝的關系。

「你怎麽會有鑰匙?」看清是羅曉程,餘澤的語氣立刻變得冷冽,為什麽他能自由出入這裏?是杜凝給他鑰匙的?那麽他知道杜凝身在何處嗎?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羅曉程好笑地回應。

「這兒是私人地方,而你并不是屋主。」餘澤墨黑的眼眸罩上一層寒霜,一手搶下他手中的陶器,「別碰!」

「我是以合法的方式進來的。」羅曉程揚了揚手中的鑰匙,發出清脆的匡當聲。

「鑰匙給我!」他低咆。

餘澤想奪回鑰匙,然而羅曉程也不是省油燈,迅速将鑰匙放回口袋。

「先生,應該離開的人是你才對。」羅曉程笑道,并比了個手勢。「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認識Tansy?」說不定他只是剛好說中了。

「我跟Tansy的關系不需要跟你解釋,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兒?」

她真的決定放棄他嗎?心因為這個想法而不住地抽搐,餘澤痛得差點站不穩。

羅曉程将他的反應看在眼裏,「我只是收到Tansy寄來的包裹,裏面有一封信,信裏寫着她請我代為賣掉工作室——」

「什麽?她要賣掉這兒?」餘澤不敢相信她會有這個決定。「不可能的!」

她要放棄這兒?難道她打定主意以後都不回來,從此不容許他再接近她?

世界那麽大,他要上哪找她?

強烈的無力感讓他的呼吸變得急速,身體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光,他必須兩手扶着桌角才能勉強站着。

「雖然她沒有寫上地址,可是郵戳是來自澳洲。」不知怎地,羅曉程忽然間對他産生了同情,反正澳洲那麽大,他也不算是透露了杜凝的行蹤。

聞言,餘澤兩眼發亮,迅速離開工作室。

他要去澳洲找她!

澳洲墨爾本

在露天市場買了需要的物品後,杜凝深吸一口氣,覺得郁悶的心情逐漸遠離她。

應該早些離開才對。

世界這麽廣闊,她為何要困鎖自己于只有他的國度?尤其占據他眸光的人并不是她。

她早該斬斷與他的羁絆,而不是放任自己繼續做着不切實際的夢。

其實,她哪有責備他的資格?他又沒欺騙她,也沒玩弄她的感情,他只是因為不愛她而離開她,投入別人的懷抱而已。

這有錯嗎?

一再留戀他的關心,難道她單純的只是受害者?

來到陌生的地方,她漸漸想清楚了,有些事不是堅持下去便能得到,在四周築起牆,讓自己再也沒有退路,使她傷痕累累的人根本就是她自己。

思念是有限期的,難過也有限期的,同樣地,愛戀一個人的心情也是有限期的。

是她,一直無視限期,硬是不願相信他在很早以前就已是她的前度男朋友,還奢想他會有回心轉意的一天。

沒有人喜歡生病的,而想念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就像患上感冒,雖然不是吃幾天的藥、睡一覺便能痊愈得了,可是這并不會要了她的命,當感情一點一滴地變淡,總有一天,她會想不起最初愛戀他的心情。

就像此刻,她還是可以好好的吃喝玩樂,盡情做一些讓自己高興的事情,盡管她偶爾會感到寂寞,但那些悸動遲早會過去的。

摘下一顆葡萄,她一口吃掉,甜美的汁液讓她綻開淺笑,忽然間覺得幸福原來是如此簡單。

走進FlagstaffGarden,杜凝看着周遭看起來很快樂的人們,她知道自己可以做得到的,相信不久之後,她的心情再也不會随着餘澤而起伏。

就在她這麽想的同時,一道高大的身影躍入眼簾,她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眸,兩腳像是生了根般動彈不得。

他怎麽會在這兒?

這個是幻象?她不是已經放開對他的眷戀了嗎?怎麽會産生這樣的幻覺?

看着幻象緩慢地朝她走來,杜凝覺得四周的空氣都僵住了,心髒停頓了數秒,當它再次跳動時,她險些被強烈的脈動吓壞,回過神時,幻象已經來到面前了。

「Tansy……」餘澤也難以相信在來到澳洲的第三天便遇見她。

憑借記憶,想起她曾經提過喜歡墨爾本維多利亞式的建築馮格,因此他沒有深思太多便決定前來墨爾本,然而三天過去,就算找了徵信社找尋她的下落,仍是沒有她的消息,正感到氣餒時,不料他竟然在這裏遇見她。

她恬适地欣賞游人玩樂閑聊的模樣躍進眼底,讓他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人與物。

察覺到她發現自己的存在,一方面擔心沖上前會吓到她,另一方面恐懼她會迅速逃離。

然而,他還是按捺不住接近她的欲望。

走到她面前,餘澤強忍撫摸她的沖動,試探性地開口:「嗨!好久不見。」

他不知道開口是如此困難的,許多話都梗在喉嚨,最終只吐得出一句簡單的寒暄。

「嗯,好久不見。」杜凝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會承受不了,可是當他開口說話後,她突然發現以往會因他的接近而悸動的心,如今僅剩下一片平靜。

這表示她不再為他動心了?

「伯父伯母很擔心你。」他并非要責備她,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因為他很清楚她離開的原因是什麽。

「我會跟他們解釋的。」杜凝提醒自己別過分好奇,也許只是事有湊巧。「讓你們擔心是我不好。」

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淡然,他心一凜,不由往壞處想,急忙開□:「你突然消失不見,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

「對不起,我為自己的行為造成你的困擾感到抱歉,你現在确定我很平安,能夠安心了吧。」

「怎麽可能?」餘澤惱怒地說,而後語氣變得沮喪,「哪可能安心?我一再傷害最愛我,同時也是我最深愛的人,是我逼得她非走不可。我跟她明明相愛,卻因為我的膽小而傷害了她,我輕易相信了別人的煽動,誤以為她對我的感情只是一種迷戀,害怕将來有一天她會離開我,所以下意識去否定對她的感情,以為這樣我會好過一些,沒想到我賭氣說的那些渾話全被她聽見了,而她亦信以為真,結果我和她就這樣分手了。這三年來,我始終管不住對她的感情,借口關心接近她,當我再也按捺不住想和她重新開始的時候,竟然得知我讓別的女人懷孕了,即使不甘心,我也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我真的沒法子不愛她,在知道她身邊可能有追求者後,竟想阻止她。不過我現在終于知道我不能沒有她……像我這種混蛋,你覺得她會原諒我嗎?」說到最後,他的一字一句都夾雜不确定。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乞求她的原諒,也不奢望她會對他懷抱如一的感情,他只希望她不要決絕地把他驅逐出她的生命裏,讓他有機會重新陪伴在她身邊,那麽将來或許有一天,她會冉次接納他。

「或許……」杜凝好一會兒才開口回答,「她已經習慣沒有你的生活。」

在這一刻,她發現多年來壓在心上的石塊忽地不見了,原來要承認他們經歷過的只是習慣、只是理所當然并不困難,因為太熟悉彼此,分不清是愛情或是親情,思念他到底是悲哀還是快樂,如今已是無關重要,她只想尋回平靜的生活。

而她,已經做到了。

她是打從心底接受了他已是她的過去式,是她的前男友。

将來的生活,也許偶爾會牽涉到他,可是他再也影響不了她的心情。

聞言,餘澤慌亂了,向來條理分明的腦袋,因為她淡然的坦承而陷于混亂。她這是什麽意思?是表示她已經不需要他、不再愛他了嗎?

視她陪伴自己為理所當然,以為對她而言,他也不過是個習慣性的存在,但如此斤斤計較有什麽意義?不管怎麽說,他的生命在很早以前便有了她,無論走得多遠,他清楚只要他回頭,便能看到一道永遠結伴前行的身影,他從來沒想過她有會消失的一天,當她遠去之際,他終于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沒有她。

哪怕愛護她是一種習慣,也一定是最甜美的,他哪可能戒得了?

「Tansy,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他抓住她捧着袋子的左臂,語氣懊悔地問。

她用另一只手撥開他的手,淡然道:「已經過去了。」她不想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管他看起來有多為她的回答而難過,她只知道此刻平靜的生活已沒有他介入的空間。

「不會過去的!」餘澤越來越慌張了,跟她的平靜形成強烈的對比,「我早已跟Michelle分手,但是她撒謊懷孕,所以我不得不跟她訂婚。事實上,當初我們之所以會分手,也是她暗中挑撥的,她故意讓我以為你不是真心愛我,我也笨得往她設好的陷阱裏跳,我不知道你會聽見那晚我的醉話,就這樣我們心中都有了疙瘩,慢慢地演變成分手,要是我當時有勇氣找你求證的話,我們一定不會分開的!」

「是嗎?」杜凝的心微微顫動,事到如今才跟她說這些有什麽用?「不好意思,我趕着回去,拜拜。」

對于她毫不在乎的模樣他感到詫異,他以為她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會欣喜若狂,以為她會忘我地摟着他,沒想到她就只有一句「是嗎」?

她的淡然讓餘澤一顆心如墜冰窖,難道她對他已經不再留戀,他真的變成過去了嗎?

「不、不要……」他擋在她身前,攔住她的去路,語聲急促地說:「不……不是這樣的,我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跟你重來……求你給我機會好嗎?」

杜凝微嘆口氣,擡眸對上他的,他幽湛的眸光令她的心微微悸動,她暗自呵斥自己不要受他影響,淡聲道:「這已不再是我關心的事,你明白嗎?」

回想過去種種可笑的期盼,她确定自己再也沒有承受的能耐,他們分手的導火線或許是Michelle的挑撥,但也因為他們不信任彼此,才會輕易上當。

「Tansy!」他哀求。

「這只是習慣。」她輕聲道。

「不是習慣,這是生存下來的基本所需,就像生物需要空氣、水一樣,而我需要你,要是離開你,我會死的。」餘澤拼命想讓她了解自己的想法。

聞言,杜凝扯開一抹笑。

她的笑容讓他心底升起一絲希望,以為她是明白了他的心意。

可惜事與願違。

「我自問沒有這樣大的本事。」她平靜地說,唇畔仍是淺淺的笑意。「沒有人會因為欠缺了什麽人而活不下去,你不會,我也不會。」

「會的!」餘澤深深注視着她,眼裏的哀傷是那麽的明顯,「沒有你的世界,也許不會天崩地裂,但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我,我不曉得要怎樣活在沒有你的世界,四周景色全變成黑白,映入眼簾的每個人都變成你,面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全都是因為我失去你。」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會真的因為失去她而死掉,但卻找不到半點生趣,每天借由繁重的工作來填滿因為失去她而産生的空洞,可是她的身影依然分分秒秒占據他所有心神。

如果能簡單地以「習慣」來解釋她對他的重要性,他的确早該适應了沒有她的生活,每天照樣跟客戶面談、出庭,能照常地吃喝睡覺,然而胸口空出來的位置始終沒法子填滿,讓他活得有如同行屍走肉。

只要她了解這種感覺,便能明了她對他有多重要。

在他帶着期待的眸光下,杜凝緩緩地開口:「你說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餘澤對她的淡然十分錯愕,難道他的感受仍未能源源本本讓她知道?抑或他們之間已經來到最壞的結局?無論怎麽做,他都挽回不了她的心嗎?

見他靜默下來,杜凝無聲地向後退了一步,轉身背對他的那一剎那,平靜的臉容掠過一抹悵然。

她能撐過去的。

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關于他們的記憶紛紛湧現餘澤的腦海,開心的、傷心的,一點一滴地累積,成就了今天,對她的感情早已将他的心緊緊地束縛,快要滿溢的情感,将他淹沒了。

因為曾經錯過了,所以更要珍惜餘下的歲月,而他亦确信他與她是命中注定的。

從以前到現在,他們的生命早已密不可分,但也讓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明明那麽害怕失去她,卻天真地以為能承受她不在身邊的孤單;以為她永遠都會在他的生命裏,卻不知她可以如此絕情地離他而去。

他知道這全都是他自以為是所種下的果,他沒資格抱怨,也沒時間感慨,只有一件事是他非做不可,無論如何,他都要将她追回來。

事實上,杜凝很清楚自己并非表現出來的那般處之泰然。

他說的每個字不時在耳邊回響,就算她要自已忘記,以為早已平靜的心還是難以自制地悸動。

她應該學會不再在乎才對,為什麽一顆心止不住的騷動?就像有什麽要沖破胸口,打算再度将她卷進漩渦,讓她永無翻身的一天。

她知道,這都是因為餘澤的出現。

他布滿懊悔的俊顏不時浮現眼前,就算她如何努力要自己別去回想,與他有關的片段還是不受控制地在眼前翻飛,在在地告訴她,她并非自己想像中的豁達,她的心依然為他隐隐作痛。

為了要擺脫這份感覺,這兩天她埋頭于捏陶,然而做出來的成品都歪歪斜斜的,害她一再的重新捏塑,還是未能做出像樣的東西。

「唉。」杜凝微嘆一聲,洗淨兩手,自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開了瓶蓋啜飲一口後走到前花園,想借此轉變心情。

但花園門口正巧被一輛貨車擋着,她看着工人擡下一只巨大的紙箱,上面印着的産品型號告訴她裏頭是一個新款的電窯。

噢,她很想要呢。

她的目光随着紙箱移動,看着它被擡至隔壁,她可不記得隔壁鄰居對陶藝有興趣。

眼眸在下一秒鐘瞠大了,只因她看到正在簽收的人是餘澤。

他怎麽……

像是察覺到她的注視,餘澤随即看過來,朝她綻開一抹笑。

待貨車離開後,杜凝走向他,而他則笑吟吟地注視她。

「你……為什麽?」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走過來,可是她沒法子管住兩腳,更沒辦法控制嘴巴。

「我想待在距離你最近的地方。」餘澤柔聲開口,「以前我因為情感而迷茫,用笨拙的方式去保護你,但是每一天都覺得口子過得好漫長,心裏好像缺了一角。如果說我們的緣分已經結束,那麽就算要花一輩子的時間,我都會重新尋回它。」

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就算寒風凜凜也會因她而變得溫暖,他對她真摯的情感并不因距離、地點而有所改變。

他知道過去不會因為他的忏悔而改變,發生過的事也不可能重來,但未來是可以選擇的,哪怕要花上數年的時間,他也會一點一滴地以誠意打動她的心,讓她知道這次他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心,而她将是他最後的歸宿。

她,是他一生渴求的幸福。

縱使他們分開了,他的心仍然系在她身上,而這甜美的牢籠會困鎖他一輩子,但他甘之如饴。

「那……」杜凝要自己冷靜一點,別因為他的話語而感動,目光落在電窯上,「這又是為什麽?」

「要是跟你有共同興趣,比較容易打開話匣子。」他笑了笑,直接說出目的。若他沒看錯的話,她剛才因為電窯而兩眼發亮。

「可是你對陶藝一竅不通。」她搞不淸楚他是怎麽想的。

「那麽我可以跟你學嗎?」餘澤順着她的話問,笑看她苦惱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可以慢慢地走進她的生活,只要他夠耐性的話,他有信心終有一天可以得到一個追求她的機會。

屆時,他将會由前男友變成她的現任男朋友,然後更進一步成為她的老公。

「你……」或許她太在意過去了,而未來其實是有無限的可能性,一切全看她今天如何選擇。「丢下律師事務所不管不要緊嗎?」

「如果用它來換取一個機會的話,實在太值得了。我沒辦法糾正過去因我而起的錯誤,但是我有信心用将來去證明我的心意。」

「你真的很會說話。」

「我只是将心中所想的說出來而已。」

「我是個很嚴格的老師,要是你沒毅力的話,我勸你就別不自量力了。」她忽地說。

聞言,餘澤的眸子閃爍光芒。

「這方面我倒是有相當的自信,畢竟這是長期抗戰嘛。」他笑着回應。

杜凝只是揚起淺笑,沒有反駁他,也沒有贊同他,神情隐隐帶有一絲期待。

餘澤定定地看着她,唇畔的笑意擴大,他相信他們兩人的世界會再度合而為一,從此不再分離。

——全書完——

第 29 章 利塞布爾

現在一豐的隊伍,已經分成了四支。

一豐自己前往利塞布爾。

馬斯坦回東方司令部,聯系東方軍。

艾紮克和金布裏在去北方的路上。

伊茲米和馬爾科醫生在一起,如果他們已經和艾爾利克兄弟交代清楚,那麽這個隊伍就可以變成五個。

雖然總人數還不多,但是計劃仍然按部就班地進行。

因為利塞布爾是一個鄉下地方,所以一豐換乘了兩趟才到。

要是能在艾爾利克兄弟倆的家裏面等霍因海姆就更好了,不過這兩個敗家孩子在離開老家的時候一把火将房子燒了個幹幹淨淨。

一方面是為了體現自己破釜沉舟的想法,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毀掉這個傷心之處。

在他們兄弟倆嘗試人體煉成之後,那棟房子留下的就基本上都是痛苦的回憶了,所以兄弟倆才堅決地毀掉了宅子。

作為上輩子在地球高房價區域待過的人,一豐表示,倆敗家孩子,不動産好貴的,即使是小城市,拾掇拾掇也不少錢的。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也就是國家煉金術師的待遇太好了,讓這倆兄弟衣食無憂,多好的房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既然這個房子沒法去,那麽就去他們的鄰居,洛克貝爾家了。

不錯,就是女主角家。

不過女主角是碰不上了,這個時候的女主角還在西方拉修巴雷進修,努力提高自己的機械铠制造能力呢。

一豐在洛克貝爾家裏面,只見到了比拿可·洛克貝爾這個老太太。

老太太倒是沒什麽戒備的,一個十二三歲上門的孩子,也不像是來搶劫的,家裏老人家一個人,說實話也沒啥好劫的。

見面一陣寒暄,一豐也沒有往艾爾利克兄弟那裏去湊關系,畢竟說實話穿越到現在,一豐也就僅僅遠遠地看到過這兄弟倆。

不過一豐自我介紹為伊茲米的學生和馬斯坦上校的朋友,這倒是真的。

這兩個人一個是艾爾利克兄弟倆的恩師,一個是愛德華參加國家煉金術師資格考核的引薦人,比拿可老太太還是認識這兩人的,雖然對于一豐這麽小的年齡有點疑惑,不過還是認可了一豐的說辭。

一豐在寒暄了之後,也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實際上,我在這裏想要呆一段時間。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最近馮·霍恩海姆可能會回來,我有一些重要消息要傳達給他,能否借你這裏住一段時間。

夥食費我會付的,事情很重要,可能會等一段時間。”

比拿可婆婆倒是無所謂:

“沒關系,想要住下的話就住下,反正我孫女也不在家,只有我一個人在家,多個人也熱鬧一點。

夥食費什麽的就算了,飯還是人多的時候吃比較香。

再說你是伊茲米的學生,也就相當于愛德華和阿爾的同學了,我替他們招待一下也沒有什麽。”

一豐也不客氣:

“那就非常感謝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可以随時告訴我。我和伊茲米老師學煉金術也沒有多久,煉金術上是比不上愛德華他們的,但是別的事情我會得很多呢。

對了,有一點消息,順便告訴你。

我從軍方一些檔案盒伊修瓦爾的一些人那裏打聽到了你的兒子和兒媳婦逝世前的一些消息,和你說下一。”

比拿可磕煙袋的手停了一下,聲音有點顫抖:

“是嗎?已經好多年了,一直都沒有消息,他們兩人走之前是什麽樣的?”

一豐回憶了一下劇情,稍微委婉一些地敘述道:

“洛克貝爾夫婦兩人一直堅持為在伊修瓦爾內亂中受傷的人治療,不管是亞美斯特利斯人,還是伊修瓦爾人。

有大量的伊修瓦爾人得到了兩夫婦的救助,即使軍方的命令,也沒有阻止兩人救死扶傷。

可惜的是,在一次救助當中,一位被救助的伊修瓦爾武僧,在蘇醒之後思維混亂,看到夫婦倆的金發藍眼這種亞美斯特利斯居民的典型相貌,以為還在戰場上,将夫婦倆當作作戰的敵人,在混亂中将夫婦倆殺害了。

現在這個伊修瓦爾武僧正在為伊修瓦爾事件報仇,四處追殺國家煉金術師。

艾爾利克兄弟倆也曾經和他交手過。

現在還在潛逃和追捕的途中。”

比拿可又抽了兩口煙,看着窗外的天空:

“這樣啊?他們兩個到最後都沒有放棄治療救死扶傷啊。

愛德華和阿爾馮斯還好嗎?可別讓那個伊修瓦爾武僧弄傷了。”

一豐寬慰道:

“洛克貝爾夫婦是醫療界的典範。

至于艾爾利克兄弟,據我所知兩人現在精氣神都好着呢,上次遭遇斯卡也是挺長時間之前了,那次愛德華的機械铠被破壞,還到這裏修理了一次呢。”

比拿可恍然大悟:

“原來是那一次啊,我還以為是和誰打架弄壞了呢。

這些事情愛德華也不和我細說的。

好了,我去收拾一下屋子,給你到處個位置,今天開始就住在這裏吧。”

一豐立刻同意下來,畢竟這裏是鄉下,找個旅館也不容易,住在這裏本來就是一豐的計劃。

第 33 章 死亡信息

谛聽, 魔界十三魔将之一。為什麽他會出現在夢澤山?

曲逐陽壓下心中的疑問,目光淡然地瞥向宗連,語氣随意道:“宗連, 山下課程結束了,把所有人帶回去。”

“是,師父!”宗連立刻帶着幾人向宿營地返回。他剛挪動腳步, 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回頭看向曲逐陽。

曲逐陽已經收回視線, 沒有再看他。

“如果有一兩個落單的, 不要管。”這是剛剛師父用傳音入密傳達給他的話。

有誰落單了嗎?宗連心中疑惑不解。

宗連幾人走後,曲逐陽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他輕輕晃動着手中細長的劍,用循循善誘的口吻說道:“說吧, 魔将谛聽在哪裏?”

他沒等對方回答, 手中的劍向前一揮,鋒利的劍氣直接洞穿了男人心髒向下半寸的地方。男人模糊的血肉立刻重新凝聚填補空洞。

曲逐陽笑容燦爛,緩緩向男人逼近:“你的恢複能力比其他魔族都快,一定不會輕易死掉。你快點恢複。等你恢複好了, 我們還有很多種拷問方式要一一嘗試。”

男人臉上詭異的笑容有了一絲凝固。他怒吼道:“谛聽……”

男人剛剛說出兩個字, 前方鋒芒畢露的劍氣再次飛掠而來,将他剛剛恢複的手臂再一次砍斷。

曲逐陽笑容不變:“你口中的谛聽在哪裏?你最好現在就喊他過來, 我會好好招呼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魔将,你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

灼熱的靈力從曲逐陽的身上溢出, 向四周擴散。男人終于感知到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可以戰勝的對手。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化為了難以自制的恐懼。

“谛聽大人,谛聽大人,谛聽大人!”男人胸口劇烈起伏,口中不停重複谛聽的名字。

曲逐陽微微掀了下眼皮, 神情不悅地吐出一個字:“吵。”

曲逐陽話音落地的瞬間,男人的口中噴吐出鮮紅的血,他捂着喉嚨再也說不出話。男人圓睜的眼睛緊緊盯着距離越來越近的曲逐陽。當心中的恐懼達到頂點,他飛快轉身向幽暗的山林深處逃去。

曲逐陽冷冷看着他逃走,站在原地沒有動。要想把大魚釣出來,只有讓魚餌跑遠點。

曲逐陽不遠不近跟了一會兒,視線越過前方的密林望向更遠處。這個方向是……

他的眸色驟然一暗。下一瞬間,曲逐陽淩空飛去,直接越過眼前的密林直奔遠處的山巅。

曲逐陽的陰影從男人的頭頂掠過。男人立刻僵住。他擡頭望着漸漸遠去的曲逐陽,臉上露出猙獰的笑。

“殺掉,趁你不在把所有人都殺掉。”他迅疾轉身,尋找之前的獵物。

忽然,他停下腳步,斜視的眼睛盯着不遠處一個身形矮小的少年。看起來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男人慢慢舒展開手心,向少年的後腦勺探去。就在他快觸碰到對方的時候,前方的少年轉回身。

彌樂用一雙天真的眼睛注視着面前突然出現的人。他毫不在意對方猙獰的笑容和古怪伸出的手:“大哥哥,你是誰?”

“吃掉你的人!”男人瘦骨嶙峋的手迅疾伸向彌樂的腦袋,同時他臉上的獰笑裂到嘴角。

下一瞬間,伸出的手落了空,男人的耳畔響起彌樂稚氣的話:“大哥哥,你受傷了。”

血滴答滴答流到男人的腳上。男人的視線從自己的雙腳緩緩向上,自己心髒下方被洞穿的傷口早已愈合。他的視線繼續向上,看到心髒的位置赫然插着一只手。

彌樂仰頭望着男人,笑容無比天真:“大哥哥。”

他話音落地的瞬間,緊握心髒的手驟然用力。爆裂的聲音瞬間響起,捏碎心髒四散的血将彌樂全身染上了鮮豔的紅色。

“切。”彌樂的眼中露出明顯的厭惡之色。

他擡起腳,一下又一下用力踐.踏地上一動不動的人。過了良久,地上的人變成了一片模糊的血肉。彌樂停下腳,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水。

**

宗連趕回宿營地之時,其他幾個隊伍的人已經陸續回來。他迅速點了下人,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少了羽夜夜和彌樂。

“宗師兄。”餘一低下頭面帶慚愧之色。

“沒關系。”宗連寬慰道,“師父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将羽師妹平安帶回來。

“彌樂怎麽辦?”雪冰峰一人慌忙問道。

宗連望着面前早已準備好的傳送陣,握劍的手緊了緊。他擰眉思量了一番,沉聲道:“常毅,你帶大家先回山。我去找一找羽師妹和彌師弟。”

“宗師兄,”常毅神情凝重,“傳送陣只能用一次。你的傷……”

“彌師弟回來了!”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喧嘩。

宗連立刻回頭望去,看到彌樂渾身染血從密林內走了出來。

雪冰峰的幾人連忙圍過去,關心問道:“彌樂,你怎麽樣了?”

彌樂仰頭露出天真的笑容,聲音稚氣道:“我看到一只像是妖獸的小動物,不小心把它踩死了。”

宗連松了一口氣,他轉回身正要繼續叮囑常毅,眼中浮現出傳送陣耀目的白光。

常毅用力将宗連推到傳送陣內,正色道:“宗師兄,你和其他人的傷不能拖。師父會救羽師妹的。”

片刻後,刺眼的光芒在宿營地一閃而過。

前一刻還熱鬧非凡的宿營地一片寂靜。一陣寒風掠過,吹起一塊染血的碎布。

新弟子們的夢澤山山外課程,不到一日就匆匆結束了。

**

對此一無所知的羽夜夜依然迎着淩厲的寒風,懸挂着萬丈懸崖之上。

關于投敵,羽夜夜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下。當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在心裏重新給自己添加了一個投敵的身份。

羽夜夜滿臉歡喜喊道:“原來是谛聽大人。”

谛聽空洞的眼睛輕阖了一下,疑惑問道:“你認得我?”

“谛聽大人身為魔域魔将威名遠播,我自然聽說過。”羽夜夜的嘴角用力彎着,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充滿喜悅。

谛聽緊握着她的手腕松了松。他好奇問道:“你都聽說了些什麽?”

羽夜夜的表情立刻僵了下。她只是随口一說,為什麽谛聽不随耳一聽,非要這麽較真。

羽夜夜的眼睛飛快轉了轉。過了一會兒,她深呼吸一下,笑着說道:“我聽說,谛聽大人您境界高深,英勇非凡,一表人才,氣宇軒昂,寬以待人……”

羽夜夜一邊誇,眼睛一邊仔細觀察谛聽的臉色。她發現他眼睛也不眨一下,完全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贊美的言辭很快用盡,羽夜夜吹彩虹泡泡的計劃失敗。

羽夜夜話鋒一轉,佯裝好奇問道:“谛聽大人,您怎麽會在這種荒郊野外?”

“我在找一個人。”谛聽擡頭用空洞的眼睛望向前方。

羽夜夜笑着問道:“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聽到她的話,谛聽空洞的眼睛再次緩緩望向她。他的語氣裏有一絲驚訝:“你要幫我嗎?”

羽夜夜立刻斬釘截鐵道:“助人為樂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谛聽徹底松開了羽夜夜的手腕。他用兩只手拄着臉頰,站在懸崖上,居高臨下望向羽夜夜的方向,面無表情道:“你真是一個好人。”

羽夜夜心懷怨念地盯着他的雙手,順着他的話說道:“谛聽大人,您也是一個好人。您剛剛還說要拉我上去呢。”

“哦,我忘了。”谛聽輕描淡寫答道。

羽夜夜頓時想跳起來揍他一頓。這家夥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忘了。

谛聽再次伸手握住羽夜夜的手腕,他的語氣十分平淡道:“玄天山的弟子中竟然有好人,這太讓我驚訝了。”

羽夜夜一怔,感到被碰到的手腕一片冰寒,連帶着她的心也冰涼一片。她勉強維持聲音的平靜,故意疑惑出聲:“玄天山的弟子?”

“嗯。”谛聽點了點頭,“我的侍從說在山裏看到了穿着玄天山衣裳的人。”

還有一個人!羽夜夜不自覺顫抖了下。她望向谛聽的周圍,試探說道 :“我沒有看到您的侍從。”

“我們中途走散了。”谛聽感知着手心發抖的肌膚,指尖輕輕點在羽夜夜的手腕上。

如果下面不是萬丈懸崖,羽夜夜真想立刻拍掉他的手。但是,跳崖是不可能跳崖的。她從不相信跳崖就會撿到秘寶,收獲大美人的套路故事。所以,這輩子她都不會跳崖。

“您要找的人就是自己的侍從嗎?”羽夜夜望向遠處的天空。不久之前那裏凝固着紅色的圖案。發出求救信號的人或許正遇到了谛聽的侍從。

“不是哦。”谛聽神情淡然道,“侍從怎麽樣都無所謂。我要找的人……”

一瞬間,谛聽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喃喃自語道:“那個人長什麽樣子來着?魔君大人什麽都沒說……”

“谛聽大人,您看不見嗎?”羽夜夜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我可以當您的眼睛哦。”

最後一句話,羽夜夜故意模仿谛聽的口吻說出口。要和敵人拉近親密關系,模仿對方的言行是一個很有效的方法。

話說出口的瞬間,羽夜夜察覺谛聽的神情明顯有一絲僵硬。

“當我的眼睛?”谛聽茫然地重複道。

下一刻,他的手越過羽夜夜的手腕伸到了她的眼睛正前方。他壓抑着什麽的聲音說道:“你的聲音很好聽。你的眼睛一定也很好看。”

“我的眼睛非常漂亮。”羽夜夜自誇完,含蓄地提出攸關生死的問題,“所以,您要拉我上去嗎?”

谛聽輕笑着點頭道:“我拉你上來。”

他一把握住羽夜夜的手腕,手掌用力正要拉她上來。忽然,谛聽神情一凝,轉頭望向身後的高空。

羽夜夜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了一身靈力滿溢的曲逐陽。她飛快看向自己被谛聽緊握住的手腕。

投敵現場被發現!

一瞬間,羽夜夜有點不滿曲逐陽此刻的現身。她剛剛把敵人忽悠好,正要自救成功。現在功虧一篑。

曲逐陽掃了一眼下方的兩人,手中的細劍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揮了下去。

谛聽一只手握着羽夜夜,另一只手迅速凝聚靈力迎了出去。森冷的靈力與充滿殺意的劍氣頃刻間碰撞在一起,空氣頓時劇烈震動。

羽夜夜看到頭頂的藤蔓不停搖晃,甚至連崖壁都顫抖了幾下。她立刻用力攥緊手中的救命藤蔓。長時間懸挂導致的肌肉酸痛此時一并爆發了出來。

羽夜夜焦急的目光望向曲逐陽,頭頂卻突然覆蓋下一片陰影。

谛聽用手撫摸着羽夜夜的腦袋,笑着說道:“你在這裏等我。我殺了他之後,立刻拉你上來。然後,我們一起回魔域。”

羽夜夜感受着腦袋上他手掌輕柔的動作,用力地點了點頭,一臉溫順乖巧道:“我等你。你快點殺了他。”

羽夜夜感覺到曲逐陽直射過來的冰冷視線,她沒有搭理,眼睛依然緊緊盯着谛聽。

谛聽似乎十分滿意她的表現。他收回手,站起身面對曲逐陽。兩人之間的戰鬥在瞬息間重新開始。

山崖之上,靈力與劍氣不停碰撞,卷起陣陣烈風。

羽夜夜在懸崖下随風蕩漾,等待雙方戰鬥的結束。沒等多久,她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呼嘯的風聲。羽夜夜擡頭望去,臉色立刻白了幾分。藤蔓受到兩人戰鬥的影響被割裂,就快斷了。

她慌忙大聲喊道:“快救我!我要掉下去了!”

正在灼熱化的戰鬥瞬息間靜止。

羽夜夜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一先一後極速向崖邊傳來。她神情焦灼地望去,一下子看到了曲逐陽不悅的臉。

羽夜夜頓時松了一口氣。她望着曲逐陽向下伸出的手,立刻毫不猶豫地伸手握住。

剎那間,她看見曲逐陽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下一瞬間,手背一痛,她的耳畔傳來一聲清脆的手掌拍落聲。

羽夜夜驚訝地望着自己被拍落的手。她仰望的視野中曲逐陽的臉漸漸遠離,看不真切他此刻是什麽表情。

耳畔風聲呼嘯而過,斷裂的藤蔓無力地癱軟在手心。羽夜夜感受着自己正在飛速向下墜落的身體,想起了曲逐陽對女人不行的事實。

身側掠過的寒風太大,她顫抖的雙唇無法順利發出聲音。

羽夜夜只能依靠強大的怨念,在心中拼命吶喊出自己的死亡信息:“師父!曲逐陽殺我!”

在這一瞬間,她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未來是否要投敵。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28 22:24:11~2020-06-30 01:04: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安安☆染染 20瓶;胭脂福、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