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結尾部分做了小範圍修改,大家可以先返回看一下再看本章,以免銜接不上_(:з」∠)_

內閣大學士能夠随侍女皇左右, 随時就大小事宜替女皇出謀劃策,更有甚者可以替女皇起草批複大臣的奏折,可謂是個位高權重的官職, 自然讓人十分眼熱, 是以範永熙突然被封了內閣大學士引來了許多人的關注。

範永熙此前多年未曾受到提拔,兼之她行事低調性格不太合群又不知變通,是以雖然為官多年卻并沒有幾個與她交好之人,衆人都疏遠着她, 與她走得近的可謂是只有寥寥幾人, 此時她突然飛黃騰達倒是讓周圍人羨慕詫異之餘不由有些後悔沒能早日與她交好。

範永熙本就是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性子,這個時候再與她攀交情已然是來不及了。

不說旁人, 便是之前不怎麽把她放在眼裏的幾個皇女這個時候也都仗着曾有幾分師徒之誼前來攀關系敘舊,誰不想在皇上身邊有自己人呢,可惜範永熙從來就不是個有眼色知道順杆爬的人, 她待幾個皇女和對待其他前來攀關系的人一般無二, 倒是讓幾人碰了一鼻子灰,頗有些丢了顏面。

如此數日下來衆人也知道她這又臭又硬的脾氣,漸漸的也就不在她身上花費精力了。

範永熙升任內閣大學士後諸事繁忙, 自然是不能再兼任教授皇女課程一事了,女皇近兩年來頗為看重呂歸成,因而讓她接手範永熙的活計給皇女授課。

有人說女皇這是想要提拔呂歸成,準備讓她走範永熙的老路, 最後也将她封為內閣大學士。如此空穴來風之言不知怎麽竟然也有人信, 倒是使得走不通範永熙這邊關系的一部分人跑到了她那頭。

呂歸成跟範永熙完全不同,別人去找她送什麽禮給多少錢她全都來者不拒, 只是事後寫了個折子全都一五一十的記了下來給女皇送上去了,女皇看過之後倒是沒說她什麽, 反倒将去她府上攀關系之人統統斥責了一番。

衆人此時方才驚覺這呂歸成哪裏是個貪財好色之徒,分明是比範永熙還難對付的多,一時間倒也偃旗息鼓了。

今日便是範永熙教授謝宸安的最後一天了,範永熙教了她這麽多年,謝宸安這個時候心中頗有幾分不舍,是以等到謝宸慶和杜恒離開之後謝宸安方才緩緩的從座位站了起來。

範永熙升官總之是好事,她不好露出不舍之色,是以笑着祝賀了幾句。

範永熙語重心長的說道:“日後老臣便不能再教授殿下了,今日殿下不妨聽老臣最後一言。位高權重者一旦因權力或欲望而深陷泥潭那便是到了萬劫不複之地,人活在這世上頗為不易,外界種種誘惑猶如泥海,能夠把持本心方才不會迷失其中。”

謝宸安想到範永熙為官近三十年來的種種,心知這是她一路走來的經驗,于是将這番話牢牢記在了心上。

範永熙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老臣知道殿下在宮中頗為不易,歸成同我關系親厚,殿下若是遇到了十分為難之事可托她給我捎個口信,老臣若是有什麽能夠幫上忙的定然不會推脫。”

謝宸安鼻子有幾分發酸,心知範永熙這是真心待自己方才能夠說出這番話來。

“我說你們師徒兩個……日後又不是見不到面了,至于這樣麽?”

謝宸安聞言一驚,這才發現呂歸成竟是不知何時也過來了,她身着一身朝服懶散的倚着牆站着,一副無語的樣子看着兩人。

謝宸安也覺得自己有幾分失态,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範永熙不滿的看了呂歸成一眼,“我就這麽一個得意的徒弟,多囑咐幾句怎麽了?”

呂歸成輕呵了一聲,轉頭道:“日後便是我來教授殿下了,臣日前已經與殿下見過,倒也不算生分。殿下放心,臣可不像她那般的刻板,日後的課程可就有趣多了,定是讓殿下用不了多久就将她忘在腦後。”

範永熙不滿,“說我刻板,我還怕你把這兩個孩子給帶歪了呢!”

謝宸安聞言頗有幾分哭笑不得,這幾年她已經從範永熙處耳聞了不少呂歸成的事跡,知道這人行事作風和旁人不同,這兩人脾性不同,對事本就是有不同的看法,意見不合乃是常事,偏生兩人又有些惺惺相惜,倒是養成了見面先鬥嘴的習慣。

呂歸成看向謝宸安道:“明日我和兩位同僚準備到她府上為她慶賀此番升遷之喜,殿下若是得空不如一同過來。”

明日不用上課,她自然是有時間的,而且皇女一般十三歲後開始參政,是以宮裏對十三歲後的皇女出入皇宮一事便查的不再那麽嚴了,她想出宮倒也變得容易了些。

謝宸安看向範永熙的方向。

範永熙見此笑道:“本來是沒想因為此事打擾殿下的,不過殿下若是想來的話老臣自然是歡迎的。”

謝宸安頓時表示她明日一定會去。

呂歸成笑道:“她們幾個都不怎麽喝酒,臣一個人喝也不盡興,皇女明日不若将杜家那丫頭也帶過來。”

謝宸安點頭,忽然想起上次她出宮也是和杜恒一同去的範家,倒是不得不說事情頗為巧合。

謝宸安因事先并為和杜恒打過招呼,是以連夜派人去支會了杜恒一聲,得了她的答複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杜恒有了前次的經驗,這次倒是帶足了人手,衆人在範家一直呆到申時方才各自散去。

謝宸安本不擅長飲酒,但今日因為心情的緣故還是飲了些,這個時候倒是有了幾分醉意。

此時還遠未到宮門落鎖的時候,杜恒有意讓謝宸安散散酒意再回宮,又想到自己上次說要帶她在宮外轉轉的事情,便問道:“殿下要直接回宮麽?還是四處走走再回去?”

謝宸安此時雖然有了幾分醉意卻因為難得出來一趟而有些流連,此時聽了杜恒的話自然選擇了後者。

一行人駕車行至鬧市,謝宸安忽然道:“我想下車走走。”

一直在車上呆着的确是沒什麽興味,這次帶着的人多,杜恒倒覺得還算穩妥,于是扶着謝宸安走下了馬車,一衆護衛跟在兩人身後走着。

她們一行人不免引來旁人注目,但京城高官貴族本就不少,平日時常能見到有世族大家的小姐少爺們在街上行走,所以衆人對她們雖然有着幾分好奇卻也并未有太大反應,更有膽子大的見她們衣着不凡主動上前推銷東西。

謝宸安沿着長街緩緩的走着,只覺得這種喧嚣與熱鬧方才給人一種真實感,宮中太靜了,有時會讓人感覺到孤寂冷清,反倒沒有此處有煙火氣息。

謝宸安一路買了些小吃糕點準備帶回去給衆人嘗嘗,她又買了些民間手藝人制作的玩具和小物件,準備帶給謝宸慶和謝宸軒。

途徑酒館的時候她想起今日聽呂歸成說這家酒館中有幾種酒很是不錯,只是價錢貴些,于是她索性多買了兩壇準備明日帶給她。

謝宸安雖然并不受寵但是逢年過節的賞賜倒也都還是有的,謝宸安将其中的大半都交給了靜宜侍君,剩下的則自己攢了起來,她平日并沒有花錢的地方,今日買的這些花費并不算多,手頭倒是還有不少錢。

一行人東走西逛,謝宸安最後進了品玉坊。

品玉坊開了有十數年了,裏頭的玉器上乘,倒是京城裏頭買玉器的頭一等去處。

店鋪老板看到她們後頓時熱絡起來,謝宸安原本只是随便轉轉,這個時候倒當真被她相中了一樣東西。

那是支玉簪,玉質上乘,觸手溫潤,玉簪頭部雕刻着一只鳳凰,那鳳凰雕的十分逼真,其中一雙鳳眸半睜着,慵懶之中又帶着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謝宸安看着這一雙鳳眸不知怎麽就想到了蕭敬之。

她将這支簪子買了下來,讓店家用精致的檀木盒子小心包好後自己将盒子貼身收了起來。

眼看時間不早了,德音提醒道:“主子,該回宮了。”

謝宸安點頭。

杜恒帶着人将謝宸安一路送回宮後方才離開。

謝宸安原本在街上溜達一圈之後酒意已經散了些,不料上車後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竟是讓她又開始覺得頭有些暈了。

德音和百泉下車後便一路扶着謝宸安往宜和宮的方向走,不想走到一半謝宸安的腳步卻忽然停了下來。

衆人跟着停了下來,随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不遠處的蕭敬之。

蕭敬之這時明顯也發現了謝宸安一行人,見衆人看向他,他便主動走了過來。

他方才走近便聞到了謝宸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而看她面色發紅眼神迷離的樣子明顯是喝了不少,這個時候已然是有些醉了。

謝宸安喚道:“敬之……”

“臣在。”

謝宸安得了他的回應有些開心,再次喚道:“敬之。”

蕭敬之又應了。

“你真好看。”

衆人對此都有些不忍直視,倒是蕭敬之含笑問道:“殿下覺得臣哪裏長得好?”

謝宸安認真尋思了一會說道:“哪裏都好看,沒有一處長得不好。”

蕭敬之今日見過文熙貴儀後心情便有些煩躁,這個時候倒有些被謝宸安的醉言醉語給逗樂了。

此處還有旁人,他不好再出言戲弄,于是收斂了神色道:“殿下今日怎麽喝了這麽多酒?”

謝宸安的視線有些不甚清晰,她靜靜的看了蕭敬之一會之後才答道:“今日去賀夫子升遷之喜,一時貪杯多喝了些……這個,你喜歡麽?”

謝宸安說着小心翼翼的從懷裏将放着玉簪的檀木盒子拿了出來,而後在蕭敬之的面前打開。

蕭敬之端詳了那玉簪片刻,問道:“殿下這是買了送我的?”

謝宸安有些緊張的看着他的反應,小聲解釋道:“看到這枚簪子便想到了你,我沒有旁的意思,你若是不喜歡……”

謝宸安不知怎麽神色突然有些頹然,她低下頭,緩緩收回了手。

蕭敬之卻在此時開口道:“這簪子很好,臣很喜歡。”

謝宸安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不知該做出什麽反應。

蕭敬之笑着從她手上接過了簪子,而後輕聲道:“殿下醉了,早些回宜和宮歇息吧。”

謝宸安似乎仍舊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才乖乖的點頭,任德音和百泉攙着她離開了。

蕭敬之對着謝宸安的背影看了片刻後方才收回了視線。

第 51 章 夜鬥(下)

大黑狗一直守着江明到天亮他也沒有死,非但沒有,傷口竟自行複原,雖說還是火燒火燎的疼,但最起碼長住了…..而且,還能發出聲音來。

“大…大姐……”江明沙啞的喚了一聲。

黑狗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綠眼珠子瞪的溜圓,驚詫道:“大兄弟,你可真是只神貓啊!受了那麽重的傷,竟然沒死?”

“咳咳…..大姐,謝謝你…謝謝你,關鍵時刻出手救了我……”江明感激道。

黑狗吐着舌頭,悻悻的嘆了口氣:“談不上救,你和我….各取所需罷了,你幫我報了仇,我幫你脫了險,咳…..總之沒事就好。”

江明努力的站起身,難受的咳出了兩口凝血,說:“話不能這麽講,您對我有恩,我會報答你的…….”

黑狗笑了:“你能怎麽報答我?難不成?給我變只燒雞出來?”

“變,我是變不出來,但我能給你偷來!而且不止一只,你想吃多少,我給你偷多少!”江明認真的說。

“哈哈!好麽,那我等你的燒雞……”黑狗嗤嗤的笑着,将信将疑的瞅着江明。

這一貓一狗聊了起來,越聊越投機,江明發現…..這動物,沒得造化前,都是比較好溝通的,一旦得了點修為造化,那就不是它了,老皮子如此,狐貍精亦然,還是天命之內的生靈好!

大黑狗告訴他,這狐貍女,可并非什麽狐貍得道那麽簡單…..那畜生,根本就不是靈獸!不知道麗麗歌廳的老板從哪兒鼓秋來的,每天供奉着,散播臭氣……

說來也怪,但凡聞過這狐貍女身上騷味的男人,都對麗麗歌廳有種難以割舍的情懷,哪怕身上只有一塊錢,也想送到歌廳來,經常有些年輕人,每個月就3000塊錢左右的收入,除了留下幾百塊自己吃喝外,剩下的錢,幾乎一天100元,都要送過來!

“那妖怪…就是麗麗歌廳老板的財神爺!”大黑狗呲着牙說。

“大姐……”江明疑惑的眨眼問:“為什麽你要說…..它不是得了造化的動物?我見它啃燒雞,喝酸奶,大口大口的,若不是動物得了修為,總不至于…..是木頭樁子成精吧?”

“嗯姆…..老弟…不一樣的!”大黑狗耷拉着舌頭說:“動物在得道以前,想吃什麽吃什麽,反正十幾年的壽命,無所謂因果報應了,這輩子你吃我,下輩子我吃你,連人也能吃!但得了道的大仙,可不敢胡作非為,若是吃人!增加自己業數,修為就全毀了!也活不長久!這家夥…..是吃人的!”

“吃人?”一聽這話,江明身子抖了下。

“沒錯呀!”大黑狗頓了頓繼續說:“我親眼看見……也不知道那麗麗KTV的老板,從哪兒弄來的。”

江明倒抽一口涼氣,大黑狗所講,倒是和老皮子說的一般無二,作為靈獸,可不能光顧著作妖,還要保一方平安,在人類沒有禍害它們的前提下,是不能主動害人的,天行有常……凡事都要講規矩才能長久!

那這個狐貍女,究竟是什麽東西?江明想…..這家夥,應該是和那肥老鼠一個屬性的存在,遠非靈獸那麽簡單,還有林娉娉,小魏他們…….

“對了!大姐,跟你打聽一個人,經常來這星海娛樂裏玩,帶着個眼鏡,沒有眼鏡片,有一只眼睛還是斜視的…….”

江明向大黑狗描述着那個斜眼男子的模樣,話還沒說完,大黑狗說:“這個家夥我知道,是這裏的萬人煩,前段時間經常來,有些日子沒見他了。”

“那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江明皺眉問。

大黑狗說:“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這裏來的客人多了,三教九流,什麽人也有,只是…..這家夥之前挨過幾次打才引起了我的注意,家家戶戶都煩他,罵的話也很難聽…….”

“倒是……”大黑狗意味深長的補充道:“他身上有股子難聞的怪味兒,像是….蒼蠅屁股味兒。”

“蒼蠅屁股味兒?”江明懵逼的眨眨眼,心說….雖然狗鼻子比較靈吧,但蒼蠅屁股是啥味兒?

“是啊!”大黑狗點點頭:“不怕你笑話,我小時候…..吃過死蒼蠅,難吃極了,那股子氣味兒這輩子也忘不了,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說,這男人,每天跟死蒼蠅在一起,雖然人類可能聞起來不太敏感,但那股子蟲腥錯不了!”

它話音剛落,就聽見麗麗KTV裏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吵鬧聲,像是老板和老板娘打了起來,嗷嗷的叫喚,吵吵的內容聽不清,總之都是極為難聽的咒罵!

接着,就看見麗麗歌廳的老板娘滿臉是血,披頭散發的沖了出來,老板拎着菜刀跟在後面,窮兇極惡的狂追!

此時是上午七點多,附件根本沒人,很多歌廳的老板并不在歌廳裏住,看場子的夥計們也沒起來,空曠的大院裏就是兩人互相追砍,情形極為驚險刺激!

江明和大黑狗吃驚的看着,老板娘終于還是被老板揪住,倒在了血泊裏……

江明看得心驚肉跳,這究竟是怎麽了?這兩人之前還好好的,像是老板突然發瘋似的?

“大兄弟,咱別看熱鬧,趕緊撤,指不定這是犯了什麽邪,他們家享受狐婆的好處太多了,報應終于來了,”大黑狗嘀咕道。

江明點點頭,跟着大黑狗遠遠的遁走,躲在了附件的一個小賣部的牆角下,繼續遠眺觀摩,他瞅見…昨天被大黑狗啃的那個棗木狐貍女木雕,已經碎成了朽木渣渣,完全不成形了……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呢?

“大姐…..你說,那個狐頭人身的怪物,真的死了麽?”江明有些不放心的問。

大黑狗說:“這….我也說不準,總之,我每次看見她作怪,都是一會兒是肉身,一會兒是木頭,我把那木頭都咬碎了,想來……應該是死了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妖怪,現在附身在了那老板的身上?”江明唏噓道。

大黑狗笑着說:“如果真是那樣,他也應該弄咱倆呀,害自己女人做什麽?”

說話間,它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江明擡臉說道:“大姐,我去給你找燒雞去。”

“诶呦,呵呵,我就那麽一說,你還真去給我找呀?”大黑狗笑了。

“自然!我說話算數的!不但要給你找燒雞,還要給你找很多好吃的,你別忘了,貓偷東西,比你們狗方便的多!”江明搖着尾巴說道。

“那好吧!”大黑狗吧嗒吧嗒嘴說:“老弟,我除了燒雞,還想吃豬頭肉…..有一次,吃過他們盒飯扔剩下的,那滋味…..啧啧啧,要是能再讓我吃一次,少活幾年都願意…….”

“放心!大姐!我先去了!一會兒娛樂城門口見!”

說罷江明竄出了娛樂城,朝縣城中心的方向跑去。

上午七點多…..街上都是賣油條老豆腐的,熟肉店全沒開張,行人也不少了,不比黑夜,闖進超市,明目張膽的偷……風險很大,江明挺為難!

再者講…..早上哪有賣燒雞的?鹵豬頭肉更不可能啊!江明撓着頭,篩選着劉栓章的記憶,又朝縣城裏最大的水産批發市場跑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肉店主人三屍神暴跳,拿着木棍瘋子般的追打下,江明偷走了一袋真空包裝的德州扒雞,還有一個真空塑料袋的豬蹄,像是一道紅色的閃電,飛檐走壁,消失在衆目睽睽之下……

從離開娛樂城到叼着戰利品返回,前後也就不到半個小時的工夫,當江明再回到娛樂城大門口時,這裏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警戒條也拉好了,封住了娛樂城的大門!

江明累的鼻息直喘,不見大姐的蹤影,不用說…..一定是有人報警了,警察來抓殺人犯了!

他來的正是時候,剛巧碰見警察拿槍抵着,押解那麗麗歌廳的老板上車!

唏噓震撼間,突然!江明瞅見,那麗麗歌廳的老板,斜眼正在瞪自己,眼神中滿是兇狠的惡毒,嘴角兒揚起了一絲詭異的冷笑!

他的心一突突……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尾尖湧上脊柱!這人好可怕,那眼神…..跟狼的一樣!

然并卵!你狗日的要去吃槍子了,江明不想因為他…占大腦內存,叼着食物鑽進了娛樂城去找大姐。

然而…..找了半天也沒見大姐的蹤影,正在唏噓納悶兒間。

突然!在離麗麗歌廳老板持刀行兇的現場不遠處的牆根,江明瞅見了一條….蜷縮着的…..被剝了皮的紅彤彤的東西,樣子…..像是一條狗!

PS:有弄書單的朋友,幫忙收錄一個麽,好像可以增加人氣。

第 41 章 善惡有報

虎娘子站在豎洞之上大聲喊道,賴天寧、王妃,你倆切勿進入黃金塔寺,我聽彜族長老說“活人入塔寺,水漫金山”呀,那裏沒活路,唯有死路,你們狼人溝的傳言不可深信不疑。

水漫黃金塔寺還差不多,哪來的水漫金山呀?我心裏一咯噔,不會淹了狼人溝的黃金塔寺,也順着淹了羅色金庫吧,地下暗河掏空了哀牢山,一切皆有可能。如說“金山”,也只有紅虎山有金山。

我扯着嗓子喊,人世扯淺,衆心難測。你怎麽想的,我們暫且擱置一邊,但你三番五次地想置我們于絕境卻是事實。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恐怕也是一己之私吧,你怕發大水沖了你家金山吧。

王妃咬牙切齒說,紅虎山趕盡殺絕狼人溝,這筆血債你們早晚都要償還。上山容易下山難,你孤家寡人一個,還怎麽全身而退?忽悠我們大發慈悲,心一軟就想送你回去吧?想得美,你留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虎娘子再無言語,想必被王妃戳痛短處,她一人置身危險的洞穴之中,別說能否活着闖出去,她能不能找到出路都是問題。我動了恻隐之心,心想要不答應她一塊闖進黃金塔寺吧。虎娘子心高氣傲,不便于向我們低頭,更何況跟狼人溝的王妃還有血海深仇。

田七從看我的眼神看懂了幾分,搶着說,賴天寧我告訴你,千萬不能婦人之仁啊,留下她等于自個往心裏插一把尖刀,說不定什麽時候往裏一推,大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馬伊拉也勸說我此事不可行,虎娘子有前車之鑒,她心狠毒辣有目共睹,我不希望農夫和蛇的故事在我們身上上演。

大牛眼珠一瞪說,我這人愛憎分明,別指望我同意啊。

我又看了一眼王妃,她嘟着嘴故意扭身看向一邊,明擺着不同意救虎娘子,她心裏恨不得将仇人碎屍萬段,又怎麽會救自己的仇人呢?

我獨力難支地嘆了口氣,有心救一條美女的命,但大家如此堅持,我也不好一意孤行。我說,建國初期,有一個美貌女土匪曾殺人無數,毛主席赦免她死罪說,女人長得漂亮不容易,而且還是個土匪,殺了豈不可惜,讓她洗心革面吧,你們看看這是何等胸懷?女土匪死的時候都念着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名字。

王妃怕我難受,說道,你是不是擔心彜族紅手印?虎娘子死了你就沒救了?

大家心頭一愣,紛紛詫異地看向我,他們幾乎忘了我身中虎娘子的彜族紅手印,怪不得苦口婆心地勸大家拯救虎娘子呢,原來是我藏着私心,為了強詞奪理,而且還把毛主席老人家搬了出來。

我一看衆人的眼神不對,趕緊解釋說,我這人雖不懂什麽金科玉律,但明白一個道理:殺死一個人只不過手起刀落,解救一個人有可能是立地成佛,我絕對不是為了自己活命,虎娘子年輕貌美也不是她的錯,誰都有機會洗心革面。

大牛舉手撓了半天頭發,妥協說,要不讓虎娘子活着?她死了,賴天寧也活不成了,要不搭把手先救她,等治好了彜族紅手印,我偷偷把她交給王妃報仇雪恨。

我批評說,你小子滿腦子想啥呢?王妃報仇也得光明正大,偷偷摸摸地殺人,你以為跟我們倒鬥偷屍體一樣呢。

大家為了我的彜族紅手印,本不想解救虎娘子的想法開始動搖,畢竟大家幾番出生入死,取大義舍小義的心胸還是有的。

鐵索橋旁邊忽然落下不少石頭,潭水翻起水浪差點将我們拍下去。我破口罵道,虎娘子你個喪心病狂的東西,我正想救你呢,你卻自個走死路!

虎娘子瘋了,她一邊往下面扔石頭,一邊瘋狂笑道,去死吧,都死吧,我要跟王妃同歸于盡!公主廟會相親,我一眼就喜歡上你賴天寧了,彜族紅手印是巫術沒錯,但你們不知道我彜族姑娘只有喜歡心上人的時候才施展。

大牛一聽就樂了,說你要是喜歡心上人是不是也咬人一口啊。

馬伊拉旁邊說,彜族人還真有這個習俗,為了表示喜歡,會在心愛人的脖子上咬一口,不留疤痕都不算真喜歡,這叫愛的烙印。

大牛情不自禁地摸着脖子不吱聲了,愛之深恨愈切他是知道的,卻不知道這種愛還有體現在現實之中的,恨一個人咬斷他的脖子,愛一個人也恨不得咬斷他的脖子,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呀。

田七肚子的醋壇子酸溜溜的,心想多了個王妃,已經險象環生了,這回又冒出個虎娘子,我可不允許再節外生枝了。她毫不客氣說,虎娘子呀虎娘子,你不去演戲真是埋沒了你的人才,死到臨頭了,開始演苦情戲了,吃人的時候你開始掉眼淚了,你爸媽死了,你知道上墳了,我去你奶奶個腿,誰信你的花言巧語啊?

虎娘子對着田七說話的地方扔下一塊巨石,差點被把田七的腦袋砸個窟窿。她說,老娘演什麽苦情戲,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老娘都快死了,還騙你個頭。我喜歡賴天寧就是想請回紅虎山,先打開羅色金庫,然後我們接着洞房花燭,好事成雙啊。要不是狼人溝的王妃把我心愛的人搶走了,人早就是我的了!唯有滅掉狼人溝,心上人才是我的!

突然多了個小插曲,我有點不知所措。不管真的還是假的,虎娘子滅掉了狼人溝,她滿手沾滿了血腥,這份怪誕離奇的愛,無論如何我是接受不了的。我說謝謝你虎娘子的愛,但希望你怎麽送出來的就怎收回去。你現在罷手還來得及,別扔石頭了,砸破了黃金塔寺,大家誰都活不了。

我說的很委婉,不管怎麽說,只要虎娘子停止迫害,我們或許留給她一條生路,找到黃金塔寺藏匿的逃生之路,告訴她就是了,她再兇狠潑辣,只要勇于向善,改過自新,我佛慈悲,還是願意給退路的。

壞事做絕的人根本不相信還能取信于人,破罐子破摔吧,虎娘子再次哈哈大笑,笑聲幾度哽咽,幾度傷悲,她說不必了,黃金塔寺是我們彜族人設計的,它的逃生路也是死亡路,一點點偏差也是個死。你們五人不可能找到活路,與其白忙活一場,不如大家一起慷然赴死。

我心一軟,忍不住鼓勵說,虎娘子罷手吧,我們是山鬼錢摸金校尉的後人,兩千多年來歷經死難,卻從未放棄過生命,你相信我行嗎?我肯定能救你!你砸壞了黃金塔寺,我必死無疑!

虎娘子突然停止往下丢巨石,她癡癡地說,你真得想救我,不嫌棄我?

我不假思索說,真的!你長這麽漂亮怎麽會嫌棄你?不管做了什麽壞事,只要真心悔過,佛祖願意給每個人一條生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相信你能棄惡從善。

虎娘子喜極而泣說,好吧,你們找出路吧,我本想用石頭埋葬你們,看在你一片赤誠的份上,我決定做回好人——你們走吧,我,我希望你們活着,我一個人死好了,壞事做盡,不得好死,也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我說你也不要放棄希望,一找到出路,我立刻想辦法接你下來。

其實說這話我就後悔了,繩子被燒斷了,怎麽接虎娘子下來?逃生路絕對不是一條敞開的大門,它不會給我們充足的時間脫險的。我嘆息一聲,說出口的話算是給活人一個安慰吧,哪怕一個希望也好,至少死得安靜,也沒有痛苦。

我們轉身走進黃金塔寺敞開的大門,我們被眼前的豪華驚得乍舌不已。

四具棺材分別對着東西南北放置,東西是紅棺,南北是黑棺,紅的鮮血欲滴,黑的漆黑似墨。紅棺是兩代的王妃,黑棺就是與之對應的兩代土司。

黃金塔寺外圍是整體黃金澆鑄,這裏面的牆壁卻是用規格統一的金片裝飾,有點像室內貼着的瓷磚。

金片巴掌大小,成正方形。我們站在中央,五個影子倒影在金片上,随着我們的晃動,滿室人影流動,精神恍惚間,像是周圍站滿了人,觀望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第 44 章 臨澧特訓班

1938年1月25日,關世傑接到了複興社特務處的命令:各招生處負責人,務必于31日前,将所有招收學員,安全護送至湖南長沙後,等待下一步指示。

接到命令後,李爾木又打來電話通知關世傑,特務處已經按照所上報人員名單,把每人十元的路費,轉到洛陽站的賬戶,由特務處洛陽站配合,用于購買火車票和食物等用度。

喬本愚在洛陽城經營多年,他親自打電話給鐵路部門,很快就定好了27日,洛陽到長沙的六百多張火車票。

關世傑則帶着吳彥章他們,采購了大批的餅幹,面包等食物,分發到每個人的手裏。

27日上午七點,關世傑帶着吳彥章、秦川、夏鵬飛、宋垣,以及特務處洛陽站三個人,組織學生們準備坐上雇來的十幾輛巴士,去往火車站。

當吳彥章他們點名的時候,發現少了二十幾個人。問及各組的組長以及昨晚站崗的學生後得知,這些人昨晚請假出去到現在未歸隊,就知道這些人當了逃兵。

九點鐘三十分,關世傑他們帶領所有學生,坐上了通往湖南長沙的火車。

馬老五跑前跑後地疏導學生,讓他們有序地排隊上車。作為特務處暫編人員,他也即将加入特訓班進行學習,對于這次來之不易,能改頭換面的機會,馬老五格外的珍惜。

馬老五從警察局辦案人員口中得知,龐二虎、劉滿囤、李長貴三個人會被以破壞抗戰,擾亂社會秩序,敲詐勒索等罪名判處死刑。混不吝楊三等幾個主要打手,也會被判處十到八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單單馬老五被關世傑保釋出來,還能到特訓班學習,畢業後能成為一名特工。這讓馬老五感激涕零,他暗暗發誓:今後一切以關世傑的馬首是瞻,他要當牛做馬。不,當一條狗,一條忠心護主的狗,來報答關世傑對自己的恩情。

臨行前,關世傑單獨請喬本愚吃飯,喬本愚講了一些複興社特務處主要領導人工作和生活細節,以及個人的嗜好,尤其講到處長戴笠的三件寶貝,關世傑感到受益匪淺。

戴笠曾經說:自己有這三件寶貝,什麽事兒都可辦得了。

這三件寶貝是,一學生特務、二手槍、三汽車。

一、學生特務,毋庸置疑就是戴笠最早培訓班的學生,其中著名的有陳恭澍、趙理君、沈醉、王天木,四大金剛。除了王天木沒參加過培訓班之外,其他三個人一直以戴笠學生自居。

二、手槍,戴笠喜愛手槍,愛槍如命。手槍一刻也不離開身邊,甚至洗澡都要帶進浴室。他熟悉各種手槍的優缺點極其性能。但據說槍法卻很爛。

三、汽車,戴笠的汽車主要是英美兩國所生産和制造的品牌車,同一年份、同意式樣、同一顏色的車,他都有兩部,共計二十多輛。他雖然喜歡汽車但不會駕駛,卻對給自己開車的老司機華永時非常好,不僅經常給華永時錢,還送華永時的孩子去中學讀書。

對待汽車維修工也是如此,經常給錢給物,因此,汽車沒出現過一次故障。

關世傑跟喬本愚的這一次長談,可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些自己在穿越來的年代裏所不知道的內幕,知道之後,才能讓自己更了解戴笠這個人。

這是一趟從三門峽開往長沙的臨時列車,途徑漯河、鄭州等幾個城市,也相當于特訓班學員的專列。火車在主要幾個城市停車後,陸陸續續又上來一些學員。除了洛陽站上車的六百多人,鄭州又上來一大批學員。

因為戰火還沒有波及到河南,湖南兩省,日軍的轟炸機無暇顧及也鮮有出現。對于此時的國內來講,這條鐵路線算是最安全的了。

各區域招生處負責人在臨近長沙時,就通過鐵路調度室接到了下一步的命令:各招生處負責人,火車到達長沙後,由長沙駐軍派車輛把所有學員送至臨澧縣。

淩晨兩點多,火車到達長沙火車站。

關世傑讓吳彥章等人,還有各小組組長維持秩序,排成了十幾個縱隊,等待着軍方的人接應。

須臾,一隊荷槍實彈的軍人跑步而來。

“我是長沙警備司令部警備二團副團長楊凡,奉命與特務處各位長官接洽。請問哪幾位是特務處招生處負責人?”一個軍官跑到關世傑他們所在的;學員們的隊列前,停下腳步非常客氣地問道。

“特務處洛陽招生處關世傑。”

“特務處漯河招生處王赟。”

“特務處平頂山招生處許克己。”

“特務處鄭州招生處朱超。”

“各位長官,請帶領學生跟我走,軍車在站外停着。”楊凡敬了一個軍禮說。

關世傑趕忙回敬了一個不太标準的軍禮說:“楊團長辛苦了。”

其他幾個人也懶洋洋地回敬了軍禮,并沒有說話,好像關世傑一個人禮數到了就可以了一般。

關世傑見楊凡的軍銜也是少校,據關世傑所知,特務處來河南境內招生的人員裏,除了自己,還有鄭州招生處的朱超是少校軍銜,其餘幾個人都是上尉軍銜。楊凡如此客氣,只能說明一點,複興社特務處聲名顯赫,包括軍方的人都對複興社有所忌憚。

出了車站,站前廣場上停着幾十輛運輸汽車和幾輛美式吉普車。等學生們排着隊跳上了一輛輛的汽車後,關世傑他們才上了車。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安排,關世傑和懷抱着丫丫的鄭蘋如,跟楊凡坐上了同一輛車。

那時的公路只有土路,前面跑着運輸車輛,跑在後面的吉普車;盡管關緊了門窗,也能聞到塵土的味道。

“嫂夫人,把這件大衣給孩子蓋上吧。”

楊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脫下自己的将校呢大衣,遞到關世傑的手裏。

“謝謝楊團長。”

關世傑把大衣接過來,蓋在了關丫丫的身上。

楊凡只此一個舉動,就讓關世傑心生好感。

“關長官以前來過湖南嗎?”

“以前來過。”關世傑說完,忽然記起自己是在穿越來的時代裏到過長沙,便接着話茬說:“讀書的時候,有同學是長沙人,跟他一起來玩了兩天。楊團長是哪裏人?”

“我是北平通州人,聽關長官的口音也是北平人吧?”

“咱們是老鄉啊!我家住在天橋附近。”

兩個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直到關世傑困得實在睜不開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

天蒙蒙亮的時候,關世傑被楊凡喊醒,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臨澧縣魁星樓縣立中學。原學校已經遷入縣城,這座遠在縣城邊緣的中學,就成為了特訓班學員的學校。

長沙警備司令部警備二團副團長楊凡,把各招生處負責人以及所有的學生送到這裏後,依舊非常禮貌地告了別。率領着部下開着車輛離開了臨澧。

楊凡走之前,給關世傑留下一個地址,讓關世傑有時間去長沙的時候,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頓便飯。

警備二團的人走後,關世傑他們幾個招生處的負責人,見到了特訓班在臨澧的主要領導,副主任餘樂醒以及總教官謝力公,主任秘書丁若平、書記王小歐、王子常等行政人員十幾個人。還有特務處警衛連連長吳雙虎,副連長常遠征。

特務處警衛連的人幫助和安排學生,分班組進入宿舍休息,而關世傑他們被領到會議室,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

各個招生處負責人把學生花名冊和相關的檔案資料,上交給副主任餘樂醒後,餘樂醒說:“感謝各位同仁長途跋涉,來到臨澧。處長昨天就傳來電文,你們其中有幾個人要留下來,充實教職員隊伍。丁秘術,你把留下人員的名單念一下。沒留下的,近日返回各部門。”

“是!”秘書丁若平手持電文一板一眼地念道;“少校關世傑,留任文化教官。少校朱超留任行動教官,上尉王赟留任行動教官,上尉許克己留任情報教官……上尉秦川留任行動教官,上尉張克傑留任行動教官……”

丁若平念完了一長串的名字後,副主任餘樂醒說:“各位同仁,你們都是黨國的精英,以後我們要在一起工作,一起為黨國和領袖培養更多的人才。目前,你們也看到了,校舍需要整修,操場需要平整,這些事兒都要靠我們來完成。處長計劃在二月中旬開課,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我們要完成此項任務,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二十幾個人齊刷刷地答道。

“好,今天的會先到這兒。丁秘書,你帶留下來教官去休息,下午我們就開始工作。”餘樂醒說。

從會議室出來後,

關世傑他們這些人困馬乏的人,被丁若平領到教官兩人一間的宿舍,關世傑自然跟秦川兩個人成為了室友。

宿舍面北朝南,大約有二十多平方米。青磚勾縫的牆壁,地面也鋪上了青磚,左右兩側擺着兩張床,中間是一個鐵爐子,爐子裏的煤炭燃燒得正旺。

“秦川,你留下來做教官意不意外?”

“還真有點意外,以為咱們幾個人只有你能留下。”

“你以前是不是參加過什麽特訓班,或是經過什麽訓練?”

“組長,實不相瞞,我除了槍法好,換槍速度快之外,好像沒什麽特長了。”

關世傑聽到這裏後,就明白了。特務處留下做教官來的人,都是有一技之長的,比如自己在民國畢業于北平師範大學,就留下來教文化課,秦川槍法好,換槍速度快,就留下做行動教官。

他還是第一次聽秦川自己說槍法和換槍快這件事兒。在情報科也的确無用武之地,到顯得有點屈才了。現在秦川自己說出來有這種特長,那就一定差不了,改天有時間讓秦川展示一下,自己也學一學。

第 38 章 楚宮春(十七)

楚宮書房百年藏書,是個消遣時光的好去處。

屋外秋風乍起落葉蕭蕭,屋內一椅一榻,兩人一起各看各的,柔潤似水歲月靜好。

偷得半日閑散,楚晔斜卧在軟榻上手裏拿着書,眼睛卻瞄着端坐在書桌前的阿媛。

小姑娘坐得筆直,雙手放在桌上端端正正地拿着書看。他也不拘着她,天文地理乃至宮闱秘史都由着她看。

楚晔不禁哂笑,只要是在書房,平時咋咋呼呼的小姑娘難得的安靜,嗬,總算有個地方能讓她安生下來。這工工正正樣子分明是學堂裏的孩子聽先生講課的樣子,她先生能教成這樣實屬不易,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才能讓猴兒似的人,到了書房便畢恭畢敬起來,像個小學究。

在禦書房時便更像換了芯子,肅着小臉,威勢十足,正經地很。當然兩人獨處時偶爾也有那麽幾回潑皮甩賴。

續玉膏用了月餘,阿媛的手已大好,偶爾也能提筆寫上幾個字。

她的字跡亦很讓楚晔意外,不是女兒家簪花小楷而是狂草,游龍驚鳳自成一體,張狂之極,若不是親眼所見怎能讓人想到是出自姑娘家之手,不知又是臨摹誰的?怕是當初她口中驚才絕學的先生吧。如今雖腕力不足,但也看得出是下了苦功夫的。有這樣聰慧的學生他先生定然是歡喜的。

“我先生啊,只比你稍大幾歲。”這話猶言在耳,讓人的心重重一躍。

阿媛感覺到注視的目光,回過頭來,四目相對,俏臉騰地紅了,見他起身走過來,飛快地收拾好書本,匆匆說了聲:“我走了”,腳底抹油轉身便跑了。

阿媛出門沒多久,楚晔便追了上來,不由分說攬着人足尖一點上了樹,将她壓在枝上,目光灼灼戲谑道:“阿媛想往哪裏去?”

樹幹光禿禿地,只有幾片枯葉要掉不掉地懸着,下面的人一擡頭便能望見他們。

阿媛背靠在枝桠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不留神掉了下去。

楚晔低低地看着她,兩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纏

阿媛身體仿佛被釘住,長睫輕顫,眼神向一側游移,手被大掌團住移至滾燙硬實的腰腹,一聲輕笑,樹桠胡亂晃動起來,阿媛心中一慌擡手緊緊地攀上他的腰。

楚晔身子一僵之下,伸手将她牢牢扣在懷裏,一記深吻,幾乎将人呼吸奪去……。

最近上早朝的衆臣們發現,皇上坐在龍椅上會時不時地摸唇作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原本時常陰着臉,不拘言笑的人,突然成了這副模樣了,衆臣們有些毛骨悚然,更加小心辦差。

今日大家七嘴八舌讨論的是溯燕三皇子燕卿容的來訪。

溯燕前段日子與大業打得火熱,來珉楚何幹?

衆臣還沒論個明白,溯燕三皇子燕卿容已高調入楚都了。

燕卿容十五時便美名遠播,如今已有十七,正是“陌上誰家年少”的風流年紀,坐車入楚都時,擲果盈車整個楚都沸騰了。男女老少都上街一睹他的風采,整條大街圍得水洩不通。

禦書房內,燕卿容正極力游說珉楚國以賣糧為名實則售賣馬匹給溯燕。

燕地寒冷不宜馬兒生長,倒是珉楚西北之地,草場肥沃養了無數戰馬。

楚晔癱着一張臉任憑燕卿容說得唾沫橫飛,心裏卻想着當初在集雪阿媛說見過燕卿容,不知兩人是否認識相熟。

劉順探頭探腦地往屋內張望,被楚晔看見,一記冷眼掃來,劉順背後被人推了一把,跌進書房,只好硬着頭皮禀報:“皇上,雲媛求見。”說到雲媛二字,口齒含混不清,低不可聞。

楚晔眼皮跳了跳,今日她不是被他诓着去宮裏的書房麽?怎地又來了?

擡眼瞧見,門外有一個身穿月白衣衫的少年,腦子還沒想清楚要不要讓這個麻煩進來,心裏已舍不得讓她站在風口中等候,口中遂道:“進來。”

阿媛進來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楚晔一看,來人穿了一身月白色翠竹繡紋長衫,戴着天青色玉冠,束一條五色彩滌,玉面紅唇姿容潋滟讓人一見難忘。

衣衫針腳繡紋都很熟悉,是母妃為他做的。深宮寂寥,閑暇時母妃就愛給他做衣裳,每次一做便是一大一小二套。從小到大,一直到成年都有給他做。這件就是給他十三四歲時穿的。可母妃沒想到,過了七歲他便出了宮,再也沒能穿這些衣衫了。如今阿媛穿着……嗯……甚好……。

嘴角不經易地向上微勾,卻見阿媛眼睛偷偷地瞄向燕卿容,剛彎起的嘴角瞬間垂下,咳咳,這是得到消息來看美男的,不是來看他的。

阿媛再次朝燕卿容看去,被正主逮了個正着。

燕卿容一看清來人,頓時臉色變白,目瞪口呆手足無措。接着又像想起了什麽,臉頰迅速飛紅,越來越紅,拼命地調整呼吸想讓臉白下去,可臉卻完全不受控制成了豬肝色。他自知這一番變幻莫測不可自控的臉色全被在場的二人看在眼裏。實在呆不下去,匆匆告退。

人一走,楚晔皮笑肉不笑地問:“他可好看?”

阿媛還在想,剛才那人的臉色太詭異,随口便答:“還沒來及細看。”

楚晔恨恨地朝她嘴唇咬了一口,一口猶不解恨還想再來第二口時,劉順在外報:“各位大臣求見。”

阿媛一聽,推開人捂着嘴,趕緊溜了。

燕卿容走在出宮的路上,忽然被一個少年攔住去路。

一張俏臉笑着問:“你認識我?”

心中驚疑不定,什麽意思

“認識我,又想裝作不認識?”

“……”說對了,燕卿容想:還真想從不認識你。

“得罪我了?”那人狐疑地問。

明明是你大大地得罪了本皇子。

“從實招來,你在哪裏?怎麽得罪我的?”

燕卿容這時才聽出來,那人居然把那件事連同他都忘記了,一時間不禁五味雜陳。雖然他巴不得此事從未發生過,自己也從不認識這個人。但此刻心裏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自己時時憶起的事,卻居然被人忘得一幹二淨,一如被風輕輕一吹就散的薄煙,了無痕跡。

“你忘記了。”燕卿容是肯定的語氣,也對,不過戲弄,你這樣的人怎麽能記得住。那人身邊的公子天下無雙,自己自愧不如,有這樣的人陪着寵着怎麽還能想起別人來。

“不是你得罪我,而是我戲弄你?”阿媛有些尴尬,聲音軟和下來,“既是這樣,你躲什麽?”

燕卿容定定地看着他,二年未見,身形高了不少也少了些稚氣,卻還是一會兒兇神惡煞一會兒又軟語溫存,潑皮無賴的樣子跟以前一模一樣,哼,更甚往昔。

“阿媛。”楚晔三言兩語打發掉大臣,便急匆匆往出宮的路上走。果不其然,看到兩人正在說話,燕卿容神色更是玄妙。

楚晔一手攬上阿媛的腰,問:“三皇子還有事?”怎地還不走?

燕卿容看到二人親密的樣子,像受了奇恥大辱,跳開一步指着阿媛道:“你果然……哼,當年我以為你年紀尚幼不懂事,才會如此,想不到你如今更是公然……哼!”

“當年我怎麽了?”阿媛好奇地問。

燕卿容忽地又紅了臉,吱吱唔唔答不上來。

楚晔的臉色更是沉了下來:“剛所議之事,朕與大臣商量過後覺得實不可行。禮部已為三皇子安排好驿站,三皇子可早些去歇息。”

這番明着攆人的話,終于讓燕卿容記起今日來訪目的,冷靜下來道:“莫不是楚皇早已跟觀福樓達成協議?”說完目光轉向阿媛,扯着嘴角嘲諷道:“小公子,真是好手段。”小小年紀招惹了一個又一個。

阿媛見他不過兩三句話便面有諷色,便不依了,一樣的嘴角一扯嘲道:“那是自然,總歸比三皇子好上那麽一點點。大業盛産糧食,溯燕避開合作的觀福樓倒來珉楚買糧,還想以買糧為名實則購馬,這等挂羊頭賣狗肉的事,三皇子當大業是傻了還是當珉楚傻了,亦或當這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的麽,看不出你這掩耳盜鈴的蠢樣?!”

俐牙利齒字字誅心,燕卿容被她氣得差點吐血,一張俊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青,恰似元宵節的三色走馬燈。

可那人說到興頭上依舊不依不饒:“哼,要何協議?溯燕好生無恥,前腳剛收了觀福樓的銀子,後腳就來招兵買馬?燕究竟是想對付誰防着誰?三皇子高調入楚是想挑撥楚業兩國關系?你父皇可知道你這番所作所為?”

“大公子可又知道你這番所作所為?”這人從個人的人身攻擊上升到了家國的高度,終于讓燕卿容穩了心神停了變幻的臉色,冷眼地盯着楚晔攬在她腰間的手。

“你說什麽?”阿媛不解。

“三皇子誤會了。”楚晔對阿媛說,“你先回去。”

阿媛看着楚晔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只好悻悻地走了。

第 36 章 饕餮神馬的

看着趴在裂縫底奄奄一息的蛤蟆,顏印道:“不取它內丹,只要魔氣被封印,過不多時它自會恢複。”

話音剛落,小陶不知從哪裏滾了出來,張開大嘴,一陣勁風卷過,裂縫底哪裏還有蛤蟆的影子。

最神奇的是,這蛤蟆比小陶的身段還大上一圈,而小陶的大嘴把蛤蟆吞下去後,卻還是那麽個圓滾滾的身體,也沒見它變大點,不知道吃到哪裏去了。最離譜的是,之前那個三尺長的精鐵獸,比小陶大了四倍不只,也不知被吃到哪裏去了。

顏印看着吞掉蛤蟆的小陶,原本還要說的話也只好吞進了肚子裏。帶着衆人往中毒的洛飛揚和清明走去。

不用顏印說,景白已經蹲下身為洛飛揚把脈,洛飛揚身上都是蟾毒,雖說是把脈,卻并未觸到洛飛揚,而是從指尖聚起一團靈氣包裹了洛飛揚的手腕。診斷片刻,景白從乾坤袋裏摸出一個玉瓷瓶,倒出兩顆雪白的丸藥。之後,手掌上聚齊一團靈氣,化作掌形覆蓋了手掌,捏開洛飛揚的下巴,将兩顆丸藥扔了進去。

做完這些,轉身掏出一個磁盒打開來,裏面是青色的膏脂。仍然在手掌外聚齊靈氣覆蓋了手掌,牽過清明腫起的雙手,細致的塗了一整層。

膏脂剛塗上,清明就從毫無知覺的雙手上感覺到了一絲涼意,明白定然是見效了,對景白感激的一笑。

景白卻沒有什麽表示,而是轉回身,對微微發出呻吟的洛飛揚再次診脈,過後,從腰後的竹匣內摸出一個布囊,布囊攤開來,裏面是密密麻麻的金針。

谷璃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金針就是一陣頭皮發麻,誰知,景白竟然将金針從布囊內抽出,唰唰唰就往洛飛揚身上紮去,不多時,躺在地上的洛飛揚就變成了一只人形刺猬,洛飛揚居然一點也不覺得難受,還不再發出呻吟聲。

原本在布囊內的金針,此時密密麻麻的插在洛飛揚身上,看得谷璃面色發白。

而這還未結束,金針插上後,景白便控制着靈氣從洛飛揚臉上拂過,純白的靈氣從哪處拂過,那處的金針頂上便會溢出一滴白漿,景白便會将白漿從金針頂用靈氣吸走,收進放在手邊的一只青瓷瓶內。

整個過程很緩慢,衆人幹脆圍着洛飛揚挨着清明坐了一圈。

洛飛揚的蟾毒還未排盡,清明的雙手已經消腫了。清明的雙手消腫,讓谷璃放心不少。都是蟾毒,清明的毒能解,洛飛揚應該也沒事,而且,洛飛揚已經在被救治了嘛。

陌未聞看着恢複如初的清明的雙手,感嘆道:“清明師妹,完全看不出之前手腫過呢。”

清明高興的笑道:“是啊,而且也沒有其他不适的感覺。”

陌未聞看着高興的清明,欲言又止。

清明側頭望着陌未聞,不解道:“陌師兄是不是有話要說。”

“那個……”陌未聞很是躊躇:“就是…其實…”

谷璃看不過去了,插嘴道:“清明師姐,小陶在把洛師弟救回來之前,吃掉了陌師兄的精鐵獸。”

清明聞言,剛剛的輕松姿态一下子消失無蹤,滿面通紅的看着陌未聞,結結巴巴道:“陌師兄,那個,就是,其實……”越說聲音越低,最後,幹脆低頭對手指了。

陌未聞看她的樣子,表情漸漸從滿含期待,變成有點失望。

最後,谷璃又看不過去了,幫着問:“清明師姐,小陶還能把精鐵獸吐出來嗎?”

對手指的清明雙手頓住,微微側頭輕聲問谷璃:“饕餮吃進肚子的東西,有什麽辦法讓它吐出來?”

谷璃不敢置信,懷疑自己聽錯了,反問道:“饕餮?”

清明猛點頭。

谷璃腦袋裏冒出不知道哪本書上記載的東西:極南有兇獸,四目黑皮,長頸四足,性兇悍,極貪吃,行進迅疾若風,性時而溫和時而暴躁,威武無比,名饕餮。

再看看眼前的小陶,渾身粉綠,圓滾滾肉團團,兩只黑亮圓溜的大眼,四個從肉團的身體裏微微凸起的肉尖,勉強算是腳,嘴巴不張開的話,看起來安全無害很可愛,哪裏有半點兇獸的樣子。但是,再想想之前為了吞掉精鐵獸而變大的嘴,那姿态确實有點兇獸的樣子。

陌未聞聽到饕餮兩字,臉色早就慘白了,卻還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洛師弟不都被吐出來了嗎。”

對着手指的清明低低應道:“那是因為還沒吞下去。”

陌未聞還沒來得及說話,清明有可憐巴巴的接了一句:“為了洛師兄,我還得補償小陶洛師兄那麽大個一堆食物。”

清明話音剛落,一直趴在她腿上的小陶微微起身再趴回,再起身又趴回,看起來似乎是在點頭。

谷璃有點黑線,之所以爬起又趴回,是因為太圓太胖了,是的清明還在說:“補不齊的話,小陶還是會去吞掉洛師兄的。”

谷璃聞言,震驚的看着小陶,小陶卻望着滿身金針的洛飛揚,露出貪婪的神色,一直裂開到身體中部的大嘴也微微張開了。

五方看着這樣的小陶,已經手快的掏出乾坤袋裏的饅頭問:“只要是食物就行麽,饅頭可以麽?”

話音未落,五方手上的饅頭已經被一道氣勁給吸進了小陶嘴裏。見狀,五方拿起乾坤袋就是一陣亂抖,從乾坤袋裏倒出來的饅頭還沒落地就都進了小陶的肚子。

谷璃趕緊阻止了五方的行為,把住了五方的乾坤袋道:“剩下的我拿,你別都倒出來了。”

按五方這個倒法,乾坤袋裏那小山一樣的饅頭全得進小陶的肚子。

洛飛揚的命還沒完全救回來,谷璃和五方為了保全洛飛揚的**,已經開始對小陶進行投食。

清明不好意思的看着谷璃道:“谷師姐不用的,我答應小陶的,回頭我自己喂它就好了。”

谷璃心道,我們怎麽敢等啊,那可是活生生一個人唉。饅頭一個接一個的扔進小陶的大嘴,景白為洛飛揚排毒進行到雙腿時,小陶張大嘴巴打出一個含着青氣的飽嗝,而那個從小陶嘴巴裏冒出來的青氣,還沒等散開,就被小陶又吞進了肚子裏。

谷璃很是冷汗了一把,同情的看着陌未聞,連飽嗝都會吃進肚子,那個精鐵獸估計是不用想了。

清明也很是抱歉的看着陌未聞道:“陌師兄,當時情況太緊急,我根本都來不及阻止小陶吃掉你的精鐵獸。”

陌未聞嘆氣,臉色灰白道:“算了,反正是還沒祭煉的,回頭我見了長老再要一個來就好了,清明師妹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而谷璃看着乾坤袋內已經缺掉一個角的饅頭山,終于明白了之前組隊時,大家為何都對清明露出戒備的神色了。戒備的不是清明,是她家的小陶啊……

而清明的話卻對陌未聞再次進行了打擊:“嗯,但是陌師兄你以後要注意,不要再給小陶吃掉精鐵獸的機會。”

風之羽同情的拍了拍陌未聞的肩膀,卻無話可說。

畢竟,像今天那種情況,雖然小陶吃掉了陌未聞的精鐵獸,但是大家不僅不能怪它,還得謝謝它吞得好。更要命的是,當時清明确實也沒時間去阻止小陶吞掉那只精鐵獸。

對于小陶而言,那精鐵獸完全就是送上門的食物,換了任何人,大概也會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去把那只精鐵獸吃掉。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除了清明,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小陶居然會連鐵也吃啊。

一直坐在旁邊的君小醉問了一句:“有什麽是小陶不吃的?下次陌師兄就換那個做機關獸好了。”

清明仰着腦袋想了半天,最後羞澀的告訴君小醉:“好像,對于小陶來講,只有不準吃的,沒有不吃的。”

大家的臉色一下子都變得很難看,小陶可是連人也吃的。

好在清明接下來的一句話給了大家一點希望:“不過,像今天,谷師姐把它喂飽了,它短時間內都不會饑渴的去吃鐵了。”

谷璃覺得自己忽然有點同情小陶了,原來小陶之前一直被清明餓着。

五方偷偷湊到谷璃耳邊問:“我們可以找個人把清明換掉麽?”

谷璃看着被救的洛飛揚,輕輕搖了搖頭。

五方也順着谷璃的眼神看到了洛飛揚,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雖然五方的聲音很小,但是幾人隔得很近,清明的小臉一下變得很蒼白。

谷璃見了,只好也悄悄對五方道:“我們以後想辦法喂飽小陶就好了。”

五方忙點了點頭。

谷璃看着正在被拔針的洛飛揚,壞壞一笑,對五方道:“讓你無所不能的洛師兄想辦法,要是他沒辦法,就讓他對他的救命恩獸以身相許。”

五方聞言,噗得笑出了聲。而清明之前蒼白的小臉也慢慢回暖了顏色。

那邊,洛飛揚被拔掉了針,掙紮着坐了起來,雖然身上還有點浮腫,和之前相比已經看不太出來,只有谷璃五方等天天和洛飛揚在一起的人才能發現他還沒有完全恢複。

景白遞給洛飛揚一個瓷瓶:“每天服一粒。”

洛飛揚忙接過瓷瓶,躬身道謝。

顏印看他們都處理完了,站起身道:“那就回去。”言畢祭出祥雲。

洛飛揚走路的速度還有點遲緩,谷璃和五方忙走過去将他扶上了祥雲。

片刻,崖下的水潭又恢複了平靜。

第 40 章 被擒

錢管家轉過身來,臉上出現了莫名的笑意,看着葉桦逃走,竟沒有半點着急。錢管家的神識一直放在葉桦的身上,當葉桦開始施展法術的時候錢管家就知道了,可是卻沒有阻止。

錢管家臉上又出現戲谑的微笑,神念一動,一句話就出現在葉桦的腦海了。

“哼,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在我這個鬼差境界的修士面前,你一個鬼奴還想逃走,是不是太不把修士放在眼中了,哈哈哈。”錢管家神識傳音,語氣十分放松,認定葉桦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臉悠然的看着葉桦逃跑,轉眼間,葉桦便消失在錢管家的面前,朝着魏府的方向趕去。

雖說錢管家的視野中已經沒有了葉桦,但神念輕輕一動,便發現了葉桦的位置。

這時,錢管家才開始有了動作,雙手輕輕在手上的戒指一抹,頓時一把長劍憑空出現,這錢弈的身上竟有儲物戒指,那可是比儲物袋更高級的東西,便于攜帶,不占空間,而且裏面的空間還比儲物袋寬闊許多。

錢弈打出一道法決,化成一道光芒鑽入了長劍中,頓時,長劍放出一聲刺耳的鳴聲,鋒利的劍刃上散發出濃厚的黑霧,竟自動地擺脫了錢管家的手掌,漂浮在空中了,如同電視上的飛劍一般。

錢管家迅速掐起一道法決,再次打出,雙腳輕輕一躍,飛劍竟被他踩在腳下,而後錢弈右手輕輕擺動,光芒在手指出發出,突然,飛劍動了,速度快得看不見,幾乎在瞬間,錢弈便化作一股虹光消失在原地,原地只留下混亂的氣流在翻滾。

而葉桦此時正拼命地施展着幽冥閃,不敢有半點怠慢,将神識放出,在他的神識範圍內,沒有發現錢管家的身影,但是,他心中還是十分不安,錢管家既然将他帶出來了,必定抱着不會讓葉桦回去的決心。

葉桦臉上有些沮喪,持續的施展幽冥閃讓他很是疲憊,而體內的鬼氣已經消耗了一半了,葉桦有些後悔,沒有早些發現錢管家的陰謀,現在距離魏府有些遠了,趕回去的時間需要很久。

就在葉桦雜七雜八的想着的時候,一道聲音卻從身後傳來,“哈哈,別跑了,你以為你跑得掉嗎?”

葉桦頓時大驚,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道聲音不是神識傳音,而是确确實實從身後傳來,葉桦不由往後看去,但雙手仍繼續施展着法術,一點都不敢耽誤。

只見遠處,站立在飛劍上的錢管家顯得十分潇灑,在如此快的速度下,他的發絲只是微微飄起,一點都不受風的影響,雙手背負在身後,臉上露出嘲諷之色,笑眯眯地看着葉桦。

葉桦的眼睛一陣緊縮,竟是禦劍術,在《冥界記事》中便有記載,強大的修士可以禦器飛行,不過,這種修士一般都需要鬼差才可以,顯然錢管家滿足這樣的條件。

葉桦臉色變得十分蒼白,錢管家所在的虹光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着他靠近,不出十秒,就能追上他了。葉桦迅速的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玉瓶,從中拿出一個青色的丹藥,毫不猶豫地塞進嘴巴。

頓時,葉桦施展的幽冥閃的距離變大了,速度也加快了。這顆丹藥也是小朱給葉桦的,以作急用,服用後,能夠增強鬼氣的力量,短時間內使實力暴漲,但這個是有嚴重的後遺症,不到關鍵時刻不能輕易使用。服下這顆丹藥後,錢管家竟和葉桦保持着一段距離,速度上兩人竟然持平了。

錢管家看到葉桦這個變化,眼睛微微一縮,閃過忌憚,他忌憚的是不葉桦,而是這枚丹藥,恐怕這枚丹藥是雲供奉所練的,而小朱在将它送給葉桦,可見,葉桦和小朱的關系很是不錯,想到這,錢管家的想殺葉桦的決心更加強烈,絕對不能讓葉桦回到魏府,不然他就危險了。

錢管家輕輕一笑,一個鬼奴境界的修士怎麽能夠比鬼差境界的人快呢,真是笑話。之所以現在這個速度,只是因為他想耍一下葉桦而已,給葉桦一個心理上的折磨,享受下貓捉老鼠的樂趣,順便發洩下心中的仇恨而已。

現在,錢弈的決心加強了,也不想再戲耍了,腳下的飛劍頓時光芒大放,以一種遠超之前的速度向着葉桦追去。轉眼間,錢管家便來到了葉桦後邊,輕輕笑道:“嘿,怎麽這麽慢啊。”

吓得葉桦頭皮發麻,臉上瞬間全無血色,葉桦僵硬地轉過頭去,只見錢管家在他的身後,只有一個人的距離,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頓時,葉桦心中希望全失,恐怕,今天是難逃敵手了。想到這,葉桦心有不甘,仍不放棄抵抗,只見他左手繼續維持着幽冥閃的施展,而右手快速地掐着一個印記。

瞬間,手指上閃着幽光,在葉桦的背後,出現了一根根的冰針,尖端十分尖銳,閃着耀眼的光芒,對着錢管家,迅速地射向錢管家。

“哼,”錢管家見葉桦還在反抗,不由發出一聲冷笑,右手輕輕一揮,一個可見的圓形護罩出現在錢管家面前,而葉桦施展的冰針術激射在護罩上,如冰遇到火一般,瞬間消融。

用神識看到後面發生的一切,葉桦大失所望,臉上仿佛沒有了生機,只是麻木地維持着幽冥閃的運行。

“啧啧”錢管家發出一聲怪笑,手上掐着一個法決,當即,一只巨大的黑手,如同雞爪般,瘦骨嶙峋的,由濃郁的黑氣構成,向着葉桦抓去。

只見,葉桦毫無反抗能力,就被黑手抓在手心出,而此時,錢管家也停了下來,看着被巨大手掌抓在空中的葉桦,冷冷地看着葉桦,葉桦此時被抓在手心出,雙手不斷地掙紮,卻沒有任何效果。

錢管家右手光芒一閃,頓時,錢管家化成一道虹光消失在原地,連同葉桦也被帶着了。錢管家可不想在這裏動手,因為葉桦不斷地朝着魏府逃去,而此地已經有些靠近魏府了。

一刻鐘後,錢管家終于出現在城池外,經過一個樹林上空便停了下來,接着鑽入了樹林裏了。

錢管家收起飛劍,掐起一道法決,并輸入鬼氣,頓時,這道法決化為一道光芒,鑽入了葉桦的體內。在光芒鑽入的那一刻,葉桦感受到身體內的鬼氣被封印住了,如同沉睡過去一般,同時,葉桦的身體也動彈不得,看來剛剛錢管家施展的那道法術是禁锢他體內的鬼氣和他的靈魂的。

錢管家右手一揮,那抓住葉桦鬼爪頓時化為鬼霧,随後消散了。

“啊”原先被抓在空中的葉桦掉在了地上,整個身體砸在了堅實的土地上,這讓葉桦感到身體仿佛要散架一般,同時剛剛服用那種臨時性的增強實力的丹藥,現在後遺症也發作了,葉桦頓時感覺身體仿佛在被火燒一般,強烈的痛苦讓葉桦清秀的臉變得猙獰,并不斷抽搐着。

錢管家哈哈一些,右手直接抓住葉桦的衣服,将他舉到了空中,眼睛與他對視。錢管家陰冷的眼睛發出銳利的光芒,仿佛可以用眼神射殺葉桦一般。

“我可是魏老祖的奴隸,你殺了我不怕受到魏老祖的懲罰嗎?”葉桦強忍着疼痛,勉強說着話,這時候也只能将魏老祖擡出來了,葉桦實在沒什麽辦法了,對方是一名鬼差,遠遠超過了他的存在,在絕對的力量下,容不得葉桦反抗。

“呵呵,魏老爺怎麽知道你是我殺的呢。沒有人知道你是我帶出來的,知道的都死了。”錢管家仰天大笑道,臉上露出瘋癫之色,雙眼睥睨地看着葉桦,上揚的嘴角都顯現出他對葉桦的不屑。“你可真行,連我的表弟都敢動,是不是太不把我當成一回事了,還是覺得你一個小小鬼奴能夠與我對抗啊。”錢管家厲聲道,眼中仇恨湧現,他那表弟算是死了,沒有任何希望了。

錢管家曾經查探過趙元的狀況,在靈魂內,他發現不了任何的異樣,可見,葉桦施展的奴鬼術是多麽的霸道,怕是只有鬼将境界的修士才能探查得到,而這僅僅是探查而已,能不能解決還是一回事,所以,趙元着這種形況相當于無藥可救了。

“若非你那表弟自己無緣無故來招惹我,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葉桦見錢管家對他的身份絲毫沒有顧及,不由冷聲道,臨死前他可不想連語言上的反抗都不做。

“哈哈哈,他要招惹你,那你就受着呀,若是你受着,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錢管家冷笑道,雖說趙元老是給他招惹麻煩,但錢管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庇護他,可以看出,他對趙元有多麽放縱。

葉桦聽了錢管家這毫不講理的話,不由露出冷笑,說到:“人能活到你這麽無恥也是少見,怪不得你們都是表親呢,看來一樣不要臉。”葉桦臨死也要辱罵錢管家幾句,能讓錢管家的心情變差都是賺了,既然要死,有何必懼怕什麽。

第 54 章 叫花子裏面出能人啊!

顏沖不但沒有瘋,狀态還好得很。

他雖然用大拇指堵住了瓶口,但是在操作過程中也難免會有些酒液流出來,流進顏沖的嘴裏。

顏沖畢竟是第一次喝酒,所以酒雖少,但是臉也紅了,一開口還帶着酒氣,好像真的喝了酒一樣。

因為不知道顏沖的手法,所以誰也不敢懷疑他。

鄧玉壺憋了半天,最後開口道:“你小子給我變魔術呢吧?”

顏沖呵呵一笑,道:“來,鄧哥,你也變一個啊!”

鄧玉壺哪知道他是怎麽變的啊!

自己也不會啊!

錦山彰和桐生一馬都是極道成員,最注重承諾。

既然是鄧玉壺挑起的矛盾,顏沖這邊劃出道來,鄧玉壺也答應了。

他若是慫了,在這個圈子裏也就不用混了。

鄧玉壺這邊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讓老板娘給他也開了一瓶。

他可沒有洋酒直接吹的本事,只能倒進杯子裏,一杯一杯地喝。

他的酒量其實也不錯,喝的前兩杯倒也沒啥問題。

但是喝得太急了,腦子雖然告訴身體要挺住,但是胃和食道卻對此表示強烈的反對。

于是喝到第三杯的時候,他實在是咽不下去了,哇地一口就吐了出來。

場面立刻變得非常難堪。

維羅妮卡連忙拿紙巾過來給他擦拭,但是鄧玉壺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他直接往遠處的小沙發上一趟,進入了半昏迷狀态。

而顏沖這邊則很快就緩了過來,畢竟流出來的那一點,連五錢都沒有,所以行為上并沒有什麽影響。

顏沖拍了拍錦山彰的肩膀,道:“我已經通過了米田的測試,明天就要去找久濑大哥報道了。”

“哦?這麽快嗎?”錦山彰也有點驚訝。

他當然知道久濑大作的久濑拳王會和他們的養父風間新太郎之間不對付,自己介紹過去的人,米田肯定會刁難。

但是在風間新太郎入獄期間,這恐怕是唯一的一個入會方式。錦山彰也只能把顏沖介紹了過去。

不過顏沖能這麽快地通過,讓他很是吃驚。

“都是一些小任務。”顏沖說道,“收收保護費啥的。”

錦山彰也不知道收的是哪家,就只是點了點頭。

顏沖又道:“米田大哥讓我去紋個身,你有什麽好的推薦嗎?”

錦山彰和顏沖都是在一家老匠人的地方紋的,花紋非常的漂亮,于是錦山便告訴了顏沖一個電話,讓他自行聯系。

然後錦山彰和桐生一馬都給顏沖留下了一個哔哔機的號碼,說以後可以常聯系。

顏沖說自己不知道哔哔機是什麽。

錦山彰和桐生一馬都笑顏沖是個老土,連這麽新潮的通訊方式都不知道。

他哪知道,顏沖是出生在智能手機時代的人,他出生的時候,連大哥大都淘汰了。

他上哪知道什麽是哔哔機去?

你讓他養信鴿,他也得會啊!

顏沖借口酒勁有點上湧,正好去紋個身,就先行離開了,然後讓畢羅盤留下來,跟他們繼續喝。

然後顏沖還特意跟維羅妮卡說了一下:“鄧哥喝多了,你可得幫忙照顧好了。”

然後顏沖掏出錢來,想要付賬。

別人的酒,或許可以AA制,但他自己吹了一瓶二十五年的山崎,那可不便宜啊!

他就想把自己喝的那瓶酒錢單結了,然後把畢羅盤的部分也掏了。

這時候鄧玉壺在旁邊好像聽見了什麽,還搭腔呢:“不能!我沒喝多!走你的就完了!這場我安排!”

行嘞!

你知道二十五年的山崎多少錢一瓶嗎?

你可好好安排吧!

你下次最好一人一瓶黑桃A!

于是顏沖還真就走了。

顏沖出門的時候,順了個空瓶子出來,解除了吸水狀态,從右手把吸進去的酒又灌了進去。

因為他只吸了一瓶酒,所以噴湧的壓力不大,雖然沒辦法控制流速,倒也有大半瓶都灌了進去。

顏沖自己是不想喝這酒的,于是他看見街邊有一個破衣爛衫一身酒氣的酒鬼,就把這大半瓶酒塞給了他。

離近了一看,那酒鬼竟然是個外國人,他提鼻子一聞,都不用嘗,直接就開口說道:“山崎二十五年啊?”

“挺會喝啊。”顏沖笑道,随後他又看見了自己拿的瓶子,上面有商标,頓時就覺得這也算不了什麽了。

于是顏沖就打算走。

這個時候,那個外國酒鬼喝了一口酒,随後站了起來,道:“站住,青年,我酒神可不是随便接受別人恩惠的人!”

顏沖:“???”

你不接受還能咋的?

帶我一起在街頭要飯嗎?

我實話跟你說,我上一個副本已經要過一次了!

根本不需要你幫忙!

你會變街頭魔術嗎?

所以顏沖笑了笑,轉身就打算離開。

但是後面的那個自稱酒神的外國酒鬼一把就抓住了顏沖的肩膀。

你說你這個人,怎麽還沒完沒了了呢?

顏沖有些不高興。

難道說送禮還送出仇來了嗎?

顏沖于是一抓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擰身,就想掙脫。

但是那只手非常的牢靠,顏沖一抓一擰,那酒鬼就也跟着一起旋轉了起來。

等顏沖發完了力,那只手還在自己的肩膀上,酒鬼的腳也穩穩的,好像從來沒有動過一樣。

這是個高手啊!

那酒鬼對顏沖也是稱贊有加:“不錯啊,練過啊!反應速度很快,就是勁兒小了點。”

“要你管?”顏沖說道,然後又想掙脫。

但是他動,酒鬼就跟着動。顏沖試了好幾種方法,那個酒鬼的手始終抓在他的肩膀上。

顏沖沒辦法,只能對酒鬼發動了攻擊。

但是那酒鬼完全就不像喝多了的樣子,反應速度非常敏捷,面對顏沖的攻擊,不是輕松的閃避,就是用肘膝接了下來。

顏沖沒辦法,甚至對着酒鬼發動了滑鏟。

酒鬼對這招可沒有充足的準備,只能連忙蹦了起來。

不過這樣一來,他抓着顏沖肩膀的手總算是松開了。

“好厲害!天賦不錯!”那酒鬼說道,“我收你當徒弟吧!”

顏沖:“!!!”

怎麽着突然就收徒弟了?

你這老酒鬼看起來跟個老叫花子也沒什麽區別,一會兒你不會拿出一沓子“武功秘籍”出來,說什麽“《如來神掌》,十萬日元一本,以後警惡懲奸,維護世界和平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吧?

第 38 章 一舉擊潰

很多時候,年齡都比天賦占據了更重要的位置。十四、五歲的時候,他們或許遠不如方雲,但他們卻擁有比方雲早出生四年的優勢。

“鶴蚌相争,漁翁得利。單打獨鬥,哪個我都不是對手。不如讓他們兩個先鬥上一陣,兩敗俱傷後,我再出場。一舉将之擊潰,奪取武比第一。”

不少人眼光打轉,腦子裏想着一個個主意。

“怪不得她武道提升的這麽快,原來是吞了一粒皇道金丹。”

方雲一句話就試探出了清昶公主的老底。皇道金丹的名頭太響,這種東西,皇室的庫藏也不多。清昶公主卻得了一粒。

“想要雪恥麽?哼,不是我小瞧你。別說你吞了一粒皇道金丹。就算你吞了神丹,都不是我的對手。這樣吧,你既然這樣自信滿滿,我們不妨再賭上一次。我賭你這次還會輸給我。”

“你!”清昶公主直氣得七竅生煙,她本來以為顯露出這一手,必然可以鎮住方雲。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這樣狂妄。

“方雲,我出生比你早,修煉比你早,身份比你尊貴,天賦高人一等,地級珠、皇道金丹這種寶物,我應有盡有。狗奴才,你到底憑什麽和我鬥?”

清昶公主目中噴火,一口銀牙恨要幾乎要咬碎。

“不錯,你有天賦,也有無窮的功法、靈藥。然而你越強,在我面前只會摔得越狠。在我方雲面前,你永遠不配提天賦,武道四字。我只出一招,一招就要擊敗你。讓你徹底尊嚴掃地,以後在我面前永遠興不起反抗的念頭!”

方雲的回擊也相當的強硬,兩個人都被激出了真火。

“方雲,注意你的言辭!”

主考武官皺了皺眉頭,眼看這場武鬥,又點變味了,他不得不出聲警告。

方雲聞若未聞。在他心裏,有一種強烈的沖動。前世,他全家就是被皇室抄斬的。對于皇室,他有種天然的逆反心理。清昶公主處處以身份壓他,卻激起了他心中的一絲傲氣。

皇室又怎麽樣?公主又怎麽樣?我照樣要狠狠的踐踏,毫不給面子!

“方雲!!”清昶公主幾乎要氣瘋了,她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本黃色的冊子,怒擲在地上:“這本是撼世皇拳的拳譜,如果你贏了。這本拳譜就送給你了!”

“撼世皇拳!!”

看到那本拳譜從清昶公主懷裏飛出,掉在地上。周圍的大周士子看得心裏發忍,幾乎要忍不住心裏的沖動,把拳譜搶過來。

“人皇的拳譜啊,這是參悟了皇家庫藏多少功法秘訣,才創出來的啊!這樣的拳譜,連大周的戰功赫赫的王侯看到了都要眼熱。她居然就這麽扔地上!”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在心裏,大叫“敗家”!

砰!

腳下用力一踏,整個七殺殿都晃動了下。清昶公主疾沖向方雲,手腕一抖,灼熱的長鞭銳嘯着,化為一條巨大火蟒,卷向方雲。

“第一招!我讓你!”

方雲傲立不動,任由清昶公主長鞭卷來。就在長鞭卷上身的剎那,方雲氣場突然外放,無匹的光華往外一沖。只聽得嗤啦的一聲裂帛聲,清昶公主手中的火蟒皮糅制的長鞭,被一股霸道的力量,震成一片一片,飛散開來。

下一刻,一黑一金兩道氣場迸射而出,沖沖地撞擊在一起。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兩人之間,帶暗色紋路的地面,像麻花一樣扭曲起來,形成一個又一個漩渦。刺耳的鋼鐵聲響徹大殿。

“天啊,這兩個瘋子。這可是百煉鋼融化後,澆鍛的鋼板啊。這樣的鋼板每一塊都能承受數千斤的沖擊,居然被他們就這樣輕易扭曲,變形!”

衆人震驚的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的氣場撞擊造成的。

“怎麽可能!!我有地級珠,又吞了皇道金丹。我現在的實力,普通三個氣場巅峰的高手,都不是我的對手。這樣的實力,已經是氣場級第一了。為什麽他的氣場之力,居然比我的還要強大!”

清昶公主一臉不可思議。皇道金丹啊,大周的王侯都沒吞過這樣的神丹。二十年才能煉出來一顆。她怎麽也不相信,方雲居然能和她相提并論。

這個狗奴才,賤民的孩子,憑什麽和她站的一樣高!!

清昶公主感覺被人狠狠甩了一記耳光。方雲以強悍的實力,讓她所有套在頭頂的光環,變得黯然失色。

“皇道金丹又怎麽樣?二十年就能煉出來一顆。在朱果面前,這種東西根本就是大白菜一樣。”

方雲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他吞服的朱果可是一名脫胎境的頂級強者,以自身的絕世武道根基培養,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才結出來的。靈氣還在其次,沉厚的武道根基才是真正最珍貴的地方,比之皇道金丹,強了不知道多少。

如果不是方雲現在境界太低,無法完全吸收。清昶公主現在根本連和他站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哪怕她服了皇道金丹。

“我絕對不能輸給他!”

清昶公主一咬銀牙,借着氣場震破,雙方都露出破綻的剎那,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方雲。右手一擡,出手就是撼世皇拳的最強的絕學。

昂!

震天的龍吟聲中,拳氣化為五爪金龍,抓向方雲。

砰!

方雲腳下同樣用力一彈,身子如離弦之箭般沖向清昶公主。五條龍形拳氣迎面而來,方雲右手捏拳,猛然擊出。眼看兩人雙拳相交,馬上就要開展激烈的短兵相接。

突然——

方雲內力一振,身體橫移了一分,同時拳頭一擺,兩只即将相接的鐵拳,突然錯開。電光石火間,清昶公主的五龍拳氣重重的轟在方雲的胸膛上。而方雲的鐵拳,則劈在清昶公主腹部——居然是個兩敗俱傷的打法!

咔嚓嚓!

霸道的五龍拳氣轟在方雲胸部,噼哩啪啦的骨骼斷裂聲,不斷的從方雲身體裏傳來。方雲的胸膛一下子就塌陷下去,血水瞬間染紅了白色的短褂。

而幾乎在同時,方雲的鐵拳以萬鈞之勢,轟在了清昶公主小腹上。一波波狂暴的內力,在清昶公主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最虛弱的時候,攻入她的丹田內,猛然爆發。

砰!

清昶公主被這股體內暴發的力量,震飛出去,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離她二丈外的地方,方雲的腳像生在了地上,紋絲不動。他胸口殷紅,嘴角流血,但神态卻冷漠而高傲,只是冷冷的俯瞰着跪倒在地的清昶公主,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痛苦。

“你!”

清昶公主臉色蒼白,一臉震驚地看着方雲。高挺的胸膛因為過于激烈的情緒波動,而顫動不止。

她沒有想到,方雲居然這麽狠,根本不閃避她的拳頭。在她的預想中,這本來應該是一記對拳的。兩人的戰鬥應該才剛剛開始。但方雲卻讓這個開始,直接跳過了過程,變成了結局!

清昶公主第一次感覺自己看錯了方雲。眼前這個少年,身體瘦弱,出身更是比不上他。但在那瘦弱的身體裏,卻隐藏着一股可怕的能量。當他做出兩敗俱傷的決斷時,所流露出來的陰狠和意志,令人心悸。

“武道,首重精神和意志!”

方雲終于開口了,聲音平靜的讓人心悸:“我承認,你的境界和實力,和我相差不大。但你的精神、意志卻和我差了止一籌。”

“這場比武,對你來說,只不過是一場游戲。你的心态,從一開始就沒有擺正。這樣的心态,你再苦練十年,吞再多的丹藥,也不是我的對手!今天,如果不是我留手,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

說完這句話,方雲看都沒看清昶公主。衣袖一甩,徑直朝大殿邊緣走去,腳步緩慢而堅定。

在他身後,清昶公主聽到最後一句,心裏終于一片死灰。

“我和他,居然相差這麽大嗎?”

腦海裏掠過這個想法,清昶公主昏了過去。

“公主,公主!”

幾名小宮女、小太監大驚失色,快步走了上來。

“方雲,你目無皇室。娘娘不會放過你的!”

一個小太監轉頭,對方雲咆哮道。

“你們幾個奴才,不要多說,把她帶回去就是了。”

方雲擺了擺手,從容平靜。

“好了,不用擔心。方雲說的沒錯,他确實留手了。公主現在昏過去,只不過是因為內力反噬,回去調息一段時間就好了。這場比賽,方雲取勝!”

七殺殿內,主考官恰當地站起身來,宏聲道。目光掃過方雲的身影,主考官的眼中也掠過一抹震驚與贊賞。剛剛那一次交手,看似是同樣中拳,但結果卻完全不一樣。清昶公主的拳力,是在外面暴發,威力遠遠比不上,拳力在丹田暴發。

第 45 章

陣法,是修真界最神秘莫測的東西,也是完全不同于修士神通、兵器法寶的存在。

歷史上,能夠讓大批修士隕落、門派覆滅乃至于城池消失的,除了只在傳說中出現的神器,便只剩下陣法。

如果運用得當,一個人、一個陣法便可以以一當十,甚至讓千軍萬馬灰飛煙滅。據說在幾萬年前,還曾有修士曾用陣法讓仙人飲恨。

一百年前,周睽用一個反定歌破陣,賠上自己的九成修為,換了十四個大乘期的命。

而現在,他面對獨空寺提前布好的陣法,同樣是有心無力,他能感覺到陣法的束縛在一點點加緊,卻無計可施。

只嘗試了一次,周睽就完全放棄了沖破陣法,他看着手上越來越微弱的殘焰,終是重新轉向了無名。

“移魂換靈陣,獨空寺真是大手筆,”周睽目光複雜,“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大師來之前便已做好了涅槃的準備吧?”

無名只淡然一笑:“神魂散而身不死,怎麽能叫做涅槃?”

移魂換靈陣與反定歌破陣作用原理類似,用陣主的犧牲換取敵人的死滅。不同的是,移魂換靈陣不需要後者那麽強大的陣眼,效用也更弱一些,陣主亦不需要付出生命。

它通常由一個“第三人”作陣眼,将兩個人的修為境界“拴”在一起,用一方的永久石化換取另一方暫時的境界倒退。

換句話說,如果周睽在此期間死了,無名亦會跟着隕落;而如果周睽能僥幸掙脫陣法,無名也無法接觸石化——在周睽看來和死了也沒什麽差別。

二人之間只能活一個,這句話竟是無名對自己說的。

如果之前的戰鬥中他沒能帶走周睽,便會同現在一樣,用自己的命換走周睽的大部分修為。

“大師和雲希夷果然是至交好友,”周睽撚滅指尖的火焰,粗略感受一下,獨空寺果然夠狠,他體內空空蕩蕩,剩下的修為至多只相當于一個元嬰期,“周某怕是一輩子都體會不到你們這般舍己為人的情操了。”

無名搖頭道:“這不過是無心法師想出來下策,本應由他來,但他有傷在身,我自然當仁不讓。”

周睽諷刺地勾了勾嘴角,沒說什麽,心裏卻不以為然。

有時候成事必須要有犧牲,這不假,但幕後的人,往往永遠會站在幕後,而不會主動上前把自己變成無名或者雲希夷——這些人也往往是最後的獲利者。

“除了獨空寺,淩玄臺對此事也有參與吧,或者再加上萬象門?”周睽問,“結果現在全部躲在後面畏畏縮縮,讓一個半路出家的和尚挑大梁。”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殿後屏風的方向,仿佛已經斷定有人藏在那後面。

此言一出,果然有人忍不住,丁弘從屏風後面沖出來,張口便罵:“你還好意思開口?簡直是颠倒黑白!若不是有你這個魔族的叛徒,無名法師難道還需要這樣?”

看到再藏不下去,其餘人也紛紛從屏風後出來,是袁非魚和粲無心。

與猜測的沒錯,萬象門的确參與其中,周睽卻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

丁弘這番話簡直是誅心到不該有的程度,沈冥是怎麽對他們說的?

無名卻在此時搖了搖頭:“丁掌門稍安勿躁,我還想聽他講講陳忠的事。”

周睽明知故問道:“陳忠早已人死魂銷,大師這是何苦?”

“或許吧,”無名的肩胛已開始變灰,他嘗試動了動手臂,卻只是徒勞無功,“雲希夷至死都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我亦如是。”

“可如果陳忠真的被魔族寄生,”他喃喃自語,“如果……”

雲希夷當日作為墨雲宗宗主,親手組織門下弟子從凡人間聚集了三千幼童。明面上是送進魔淵,實際卻是為了魔淵封印血祭。

他明知道他們一個都活不下來,卻也不得不為了人間安寧下此狠手。

“人魔之戰已經死了太多人,”雲希夷曾有一天對無名說,“如今竟落到了對自己人下手的地步。”

無名法師那時候還是墨雲宗的客座長老,沒有加入獨空寺,也不叫無名。他寬慰雲希夷道:“但這三千人能為人間換得幾個月喘息的時間——因此而能活下來的人會遠遠比三千要多。”

“三千孩子!”雲希夷毫無預兆地哈哈大笑,反問無名,“普通弟子不知道,你我難道不知道修複魔淵封印需要祭掉多少人命……多少修士的神魂嗎?”

至少需要一個大門派那麽多的修士數量,無名在心裏說。

“幾個月又有什麽用?”雲希夷繼續問他,“人魔之戰打了多少年了?幾個月?他們用三千孩子換幾個月?”

“可是還能有什麽辦法呢?”無名終于開口,“現在戰局僵持,魔族占優,只能盡量拖延時間……”

雲希夷打斷他:“如果是我,選一個門派祭了。”

“萬象門大乘期太多動不得,”他一個個數過去,“淩玄臺最近發展的勢頭不錯,蘭雪居也不是不行。”

無名因為他這個大膽狂妄的想法震驚地睜大眼睛,他很少聽到雲希夷用這麽冰冷的語氣說話:“你怎麽能這麽想?!”

雲希夷回頭盯着他:“難不成真讓我去主持那三千孩子的血祭陣法嗎?”

“那你打算怎麽做?”無名感到坐卧不安的惶恐。

雲希夷:“當然是按計劃送他們進魔淵。”

“你瘋了!根本沒有這項計劃!”無名道,“況且他們進魔淵還不是死嗎?!還不如血祭了封印!”

“揚湯止沸有什麽用處?”雲希夷幹脆道,“在墨雲宗他們就歸我管。我已經在束縛咒術上動了手腳,他們到不了魔族來使手裏——至于在魔淵如何,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你何苦呢……”無名說,“這樣修真界如何會看待墨雲宗?”

雲希夷:“萬象門自诩主持大局的第一門派,到頭來卻只敢做出這種事,反倒要叫我瞧不起他們。”

“既然決定要血祭,為什麽不做的果斷一點?”雲希夷的目光讓無名害怕,“不過是修士始終站在凡人頭頂,舍不得自己的神魂和親友,所以要用別人作祭罷了。”

無名嘆了一口氣,雲希夷說的沒錯,當各個門派的掌門得知修複魔淵需要以神魂作祭的那一刻,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以萬象門為首的長老會議,商量來商量去,也不過得出一個用三千幼童暫緩危機的法子。

可又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是自己的命,”他低聲說,“大家都修煉了幾百上千年,誰舍得呢?”

“膽小如鼠,自私自利,”雲希夷掃他一眼,“你也是。”

無名沉默。

“等這件事結束,我第一個去身祭魔淵封印!”雲希夷最後只留個他一個背影,“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我這樣的人多,還是甘心屈死與魔族手下的人多!”

雲希夷一向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而他說過的關于身祭魔淵的話也一語成谶——不過是以另外一種方式。

在他把那三千幼童送進魔淵的當晚,萬象門聯合十數個門派對墨雲宗發難,要以墨雲宗全宗修士的神魂血祭魔淵封印。

無名當時修煉已有小成,僥幸之下得以逃脫。

據說當天墨雲宗血流成河,全宗弟子皆拼死反抗,唯有雲希夷一人仰天大笑,放開周身所有防禦,任憑萬象門的修士将他的神魂抽出入陣。

也算是……沒有食言。

後來墨雲宗名存實亡,無名也不再待在墨雲宗,可他卻無法忘記和好友的那一場對話。

在他終于開始自慚形穢、覺得活着了無生趣之時,他剃發入了獨空寺。

如今,被認為必死的幼童居然人活了下來,破開魔淵封印站到了他面前。

而他也在某種程度上做了與雲希夷一樣的事情,沒有縮在最後,而是走在最前,做那個殺身成仁的人。

可陳忠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周睽是這種說法?如果,如果他做的是錯的……

還有,雲希夷放那些孩子在險惡的魔淵裏長大,那樣的環境真的會成長出良善的人嗎?雲希夷當初又是對還是錯……

無名沒有想明白,他也來不及想明白了。

不祥的灰色終于覆滿了他的全身,無名看向周睽的最後眼神也跟着灰暗起來。

旁邊粲無心的臉色因為同門的變化微微發白,他口頌佛號,悲痛搖頭,嘆了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無名師弟如此,又何以見如來?”

周睽則不關心什麽如來不如來的,他更在意眼前的事。

通過今天的事和無名臨死前的話,他至少可以确定兩件事。

其一,沈冥從淩玄臺轉移到獨空寺,是幾大門派聯合起來,特意為他們設的局。

其二,沈冥有問題。他知道丁弘死于魔族寄生,卻并沒有把這些告訴袁非魚和其他長老,更甚者可能對他們說了相反的東西。

偏偏澹寧又去找沈冥了……

周睽心中焦急,表情卻一點沒有表現出來,他眯起眼睛:“幾位現在還沒有動手,看來是不想立刻誅殺周某,那可否為我解答一個疑惑。”

“你是想問澹寧還是沈冥?”袁非魚竟好似早已知道他想問什麽,搶先一步答道,“我聽沈冥說,你和澹寧的關系可不淺。”

周睽挑挑眉,沒有回話。

他和澹寧沒有特意對沈冥隐瞞關系,卻沒想到沈冥竟能通過和二人不多的聯系推測出這一點,還告訴了袁非魚。

“我不妨一起告訴你,”袁非魚見他如此,不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沈冥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徒弟,怎麽可能會與魔族沾邊?”

“他是裝出的人魔雙血,此刻正在暗牢裏守株待兔,手裏還有威力無比的神器钿金索——雖然他只有化神期,發揮不了钿金索的全部威力,但對付澹寧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