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漁翁得利

銀色的騎兵洪流,如一把銳利的尖刀,輕易地破開了散亂的陣勢,直刺進了龍州軍的核心。

轟隆隆的滾動聲中,一排排戰車終于開始緩緩轉動,在陣中心那面信旗的指揮下排成了一條彎彎蜷着的長蛇陣形。一輛接一輛的再次自四面八方地疊了過來,越疊越大,越疊越厚,最後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陣。

雖然圓球陣僅能以一段弧線面來承受騎兵的沖擊,但好處也在于敵方無論是從哪個方向突擊,不管有什麽花樣詭計,都能夠得到及時的反擊。而且圓形陣還可以緩緩轉動,新生力量随時都可以替代補缺出擊。攻擊性雖然有所欠缺,但防禦力卻是再好也不過的選擇了。

近了!近了!最前排數十騎最快速的騎兵已撲到了離陣前不遠的數十丈距離。他們手中馬刀反射出的寒輝甚至已經可以折射到龍州軍前排士兵的臉上。

戰車挾着轟隆隆的撼地聲,主動地向前迎了上去。戰車前排那一排閃亮的長槍短刃,此時的光澤尤為閃亮。高速沖擊的騎兵沖到近處,甫才發現戰車的異處,還未來得急剎住缰繩,就被迎上的長槍插了個對穿對過。騎兵閃亮的馬刀挾着高速急劈而下,卻砍在厚重的鐵板上。力氣稍弱的只能在鐵板上留下一道白印,力氣大的,也僅能将厚重的鐵板砍出細小的縫隙,望見坐在戰車中的禦者罷了。

戰車與戰車間由鐵索相連,形成了一道密不可摧的鐵牆。即使再強的騎兵,也無法在這道鐵牆前逾越半步。

蘭雅絲眼睛一亮。“這東西好像還有點意思!”

眼見着月氏縱橫天下的無敵騎兵在這鐵索戰車面前卻一籌莫展。月戶禮的眉心皺起了一個大大的疙瘩,終于下了決心,向後揮了揮手。

“轟!轟!轟!”伴随着震天的巨響,尚留在對岸的部分月氏餘部陣中十數門火炮此時終于發出了憤怒的複仇咆哮。

鐵片與火流星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道軌跡,每一次落到地上都飛濺起一大片火光和爆炸,而附近周圍的士兵都絕無幸理的倒下。而倒黴的戰車偏偏移動起來不甚靈活,頓時成了火炮轟擊的最佳對象。厚重的鐵板雖然能擋住刀箭的襲擊,卻在炮火面前顯得是那樣的不堪一擊。一輛輛戰車被強大的沖擊波轟到半空中,再行落下來,卻已經變得支離破碎。裏面的禦者的下場就不用再說了,變成一團肉醬與肢體不全相比,哪都不見得好到哪去。

要對抗火炮恐怖的殺傷力,唯一的辦法就是沖進敵方戰陣展開近距離作戰。不過龍州軍既不像伊達正航那般玩得起人海戰術,也沒有暗黑之旅的超恐怖狙殺力。如果要強行沖擊,最後即使能慘勝,家底也必将損失慘重殆盡。

“投石機出擊!”東籬散人一張老臉變得鐵青,狠狠地道。這種戰車制造起來成本頗高。東籬散人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蘭雅絲手中挖走一部分經費造出來這近百輛。結果在火炮的轟擊下瞬時就損失了一小半。怎能叫他不痛心呢。

當對岸的士兵還未來得及嘲笑這太古時代的原始兵器時,投石機落在漢水河中濺起了一道道高約十數丈的沖天白浪。水花四濺,部分傾瀉到了岸上的火炮炮身上,将火藥打得透濕。沒有了火藥,火炮便再不能成其為威脅。

龍州軍的随軍魔法師這時也開始将一個個水球水刃水龍扔向了對岸。而月氏烈魔谷一戰魔法師的損失已經夠嚴重了,五采蠻族又在戰後落井下石以五族大會即将召開為借口抽回了所有族人。所以月戶禮此次南下是再沒有魔法師團随行的了。以致在這種情況下竟是一邊倒的無還手之力。

偉大的光明之神啊!

請賜予吾等以光輝之力

以聖陽之神光之威

将黑暗驅除

奇怪的吟唱突然自月氏所在那岸的後方響了起來,數萬名身穿白色長袍,胸前繡着一輪金燦燦太陽光輝的日輪教徒揮舞着手中各式各樣的兵器諸如菜刀、法鈴、木棍之類的,一邊癫狂的唱着贊歌,一邊沖了過來,當所有人都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沖入了月氏軍餘部的陣線,與留守不多的月氏守軍撕殺在一起。

呆立,只是在極短時間內,在雙方的視野之中突然間全部充斥滿了白色的身影。留守的月氏餘部數量本就不多,再加上受到這意外的打擊,不得不狼狽地被動抵抗着,與日輪教徒們展開了混戰。

剩餘的月氏餘部人數本就不多,不過萬餘人左右。日輪教徒則沖來的五萬多人。雖然在人數上處于下風,但月氏軍隊所擁有兵器恺甲的絕對優勢卻足以彌補上這一切。只是,宗教的狂熱确實太可怕了。這些沒有什麽護甲護身,缺乏正規化軍事訓練,甚至連手中的兵器都極為簡陋的日輪教徒們撕殺起來竟是如此的拼命。

在狂熱教徒的攻擊之下,後方的月氏餘部很快就被掃蕩一清。少數幸運的踩着河水逃向對岸己方的大本營。

“虔誠的光明教徒們,讓我們繼續遵循光明之神的神喻。将所有敢于踏足我們自己土地的異教徒斬殺精光!”一個白袍人在後方大聲地呼叫着。

這話不僅使月戶禮吃了一驚。連東籬散人和蘭雅絲也驚詫不小。

“想把我們一鍋端!”東籬散人恨恨地道。“蚌相争,漁翁得利!這次我們算是白來了這一趟了。”

“還是先想着怎麽退走才是正事吧!”蘭雅絲冷冷地道。“盡管月氏在前面做出頭鳥擋住了前幾輪攻勢,但很快也就該輪到我們頭上來了。”

一陣連續的馬蹄聲猛烈地震憾着大地。千餘騎的騎兵突然自月氏那岸的再後方轉了出來,出現在了日輪教教徒群的後方。

“鳳翎?”擡眼看到為首那匹馬上那英姿挲爽的身影,蘭雅絲頓時倒是吃了一驚。

東厘散人目無表情地解釋道:“我當時派出鳳翎和魯本南帶領一千騎兵繞到月氏的後方去。本來是為了方便襲擊月氏的後勤部隊,造成擾亂軍心的一點小騷擾作用。想不到現在竟會成了這副場面。”

這遲來的千餘騎兵,根本對整體的大局起不了什麽決定性的作用。但畢竟是烏合之衆的日輪教徒們,在這輪沖擊之下頭腦的狂熱稍稍減退。各處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混亂。月氏大軍和龍州軍則趁着這陣混亂之機及時轉移了重心,在稍加調整後不約而同地分別撤離了戰場。

月氏與龍州軍的一戰,最後的結果竟是由日輪教這漁翁來最終得了利。

* * *

殷化眉淡然道:“本座只是看不慣以衆淩寡而已。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奇長老深深地凝視了殷化眉一眼,陰陰地道:“殷兄,老朽只是還想提醒你一件事。此處畢竟還是在我魔教!”

殷化眉淡淡一笑,不再多言語。

沉楓此時的處境很不好,被魔教五大長老聯手圍在核心當中。當然,如果他祭出王者之劍,再運起十成般若之力未使不能拼殺出一條血路逃走。但那後果并不是他所想看到的。所以暫時也只有以守待攻,攪盡腦汁期待着接下來的後續發展。

一名黑衣老者悄然自奇長老的後方撲出。挾着一聲震駭全場的大喝聲,寒光耀目的刀光劃破空間而至,所至之處,竟将經過路線的所有火光全數吸滅!

吸滅!引吸而滅!

近十根兒臂粗長的火炬上跳竄着的長約半尺的通紅火焰,在銀白的刀光掠過之後,全數被急速破空而過的刀風所吸離,脫離了火炬的束縛,化成千百點耀目的紅色光芒在殿上閃起。每一點紅色的光芒,竟是一小朵跳躍着的火花,盡管微小,卻充滿了蓬勃的生機。

每一朵小小的火焰之上,都蘊涵了奇特的勁力,在空中不緊不慢地飛着,排成了一種奇特的次序,從四面八方,對沉楓形成了十面埋伏式的合圍。雖然沒有氣吞天下的磅礴氣勢,但內裏所蘊涵的殺傷力,卻絕對與表面上的平凡無奇成反比。

沉楓雖然表面上未表露出什麽。但心中卻是不斷地暗自叫苦。這時他才明白什麽叫做雙拳難敵四手。自己自恃般若之力天下無敵,居然不自量力地想以一人之力挑戰魔教傾巢之衆。自己還是顯得太天真了。別說下面的那些教衆了,就是魔教長老會的這十幾名長老聯手,自己都未必能沖得出去。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救走彤璧,那更是一種奢望。

一股柔勁飄來,香澤微聞。翠袖輕揚,将那道湧動的暗勁消解于無形。

那神秘麗人輕輕地抿嘴一笑。燦爛綻放如一朵鮮化般在衆人眼前盛開。就算是奇長老,似乎也受不了她那動人心魄的笑容魅力,皺着雪白的長眉往後退開了好幾步。

“鳳小姐你意欲何為?”奇長老警惕地問道。今日魔教的兩股來客都先後出手相助沉楓。使得奇長老不自禁地生起了一股危機感。

白須老者湊到奇長老身旁,不以為然地低聲道:“奇長老何以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如此忌憚。”

聲音雖然小,但既然并未刻意用內力壓制,大殿內無一庸手,自然全都清楚地聽在耳中。

那神秘麗人只是輕輕一笑,似乎對白須老者的話并不以為然,也并沒有回答奇長老的問話。反是奇長老略顯得有些尴尬。

奇長老向白須老者傳音道:“別去招惹這妖婦。別看她這副弱不經風的樣子,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惹上她,恐怕這輩子都脫不了身。”

輕輕咳嗽兩聲,奇長老才向那神秘麗人道:“今日我魔教之內連串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實在是自顧不遐。因此若有殆慢之處,還請鳳小姐原諒一二。另外,看來貴我兩方本欲合作洽談之事今次也只能作罷。請待老夫向鹿門主致歉。”

鹿門主?

能使得連魔教大長老都為之忌憚客氣,且姓鹿的,恐怕天下間就只有一個了。天下第一殺手組織“黑芒”的領袖鹿鐘昊。

神秘麗人與鹿鐘昊又會是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在場衆人恐怕除了神秘麗人自己之外,也只有奇長老能夠解答了。

神秘麗人櫻唇輕啓,輕輕笑道:“奇長老竟下逐客令了。也罷,只是妾身尚有個不情之請。妾身與這位莫公子乃是故交。今日鬥膽,想在奇長老面前替他求個情。只是不知——”

故交?????奇長老眨了眨混濁的老眼。

“鳳小姐,不是老朽不肯給你這個情面。只是此人冒充我魔教弟子潛入總壇重地,公然在盛會之上強行擄我魔教叛徒,乃是對我魔教權威的挑釁。這事既不是老朽一個人說了能算的。老朽也絕不可能答應!”

“奇兄先前既然已經答應了這名魔教叛徒任由我處置。那我此時已經擁有随意決定她的權力了吧!殷某倒是願意順水推舟做個人情。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把這位姑娘轉交給莫公子。”殷化眉在一旁悠然地道。

奇長老的臉色立時為之一變。

奇長老沉吟了半響,向沉楓緩緩道:“莫沉楓,既然叛徒彤璧已經交由殷兄發落了。他怎麽處置。我魔教是再無權過問。但你擅闖我魔教總壇,搗亂大會之事。卻是擺在眼裏,絕不可能就此罷休!沒有內賊的指引你根本不可能到達此處。只要你肯招出帶你進總壇的那叛徒的名字。我就以魔教長老會大長老之名在此立誓,暫且放過你這次。但你以後也得時刻提防着我魔教的報複!話先說在前面。”

沉楓還沒什麽。但被挾住的彤璧倒是粉臉一變,藏在褴褛衣裳下的手輕輕拉了拉沉楓的衣裳。眼裏流露出哀求之色。

沉楓沉吟着半響不答話。目光緩緩地在大殿衆人間一一掃過。被沉楓目光所掃及的魔教弟子都有些心驚膽戰,生怕沉楓亂指指到自己頭上——那就倒黴了,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沉楓的目光在朱三處也未停滞分毫片刻,不過卻是已經看清了朱三的神情。神情淡然自若,似乎對即将來到的可怕風暴毫無所動。

沉楓心念一動,臉上綻開一絲笑容,道:“我聽說你們魔教中人都是天性涼薄之輩。出賣教友同門對你們來說簡直是比吃白菜還正常容易的事。如果我出賣了那個帶我進來的人,不知他到時是否會有死不暝目的感覺呢?”

奇長老仰天打了個哈哈,道:“其實就算你不說,我想也已經大致猜出了那個人的身份。不過還是待你親口說出更具事實性一些。”

沉楓笑道:“不知一旦我供出那個人之後,你們究竟會怎樣處置他呢?”

“這就不用閣下多費勞心了。”奇長老微微一笑。“現成的大會還沒開完呢!只不過把處置叛徒的對象換了人,刑再加重上幾倍罷了。”

“那好,我就告訴你吧!”沉楓嘴角泛出一絲笑意,望向朱三公子所處的那個方向,一字一句地道:“他——就——是——朱——三!”

還未聽完沉楓無情的話語,彤璧就已經承受不住,昏過去了!

奇長老微微點了點頭。根本不需要他發話,朱三周圍的魔教弟子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将朱三反綁押了起來。朱三也不稍加抵抗,望向沉楓的目光裏,并沒有絲毫的埋怨和恨意。

“她以後就拜托你照顧了!”在目光的交集中,也許朱三真正想說的,還是這一句吧。

沉楓眼中似乎也因此閃過了一絲愧色。畢竟出賣朱三換取自己的安全并不是件什麽光彩的事。

“諸位,請吧!”奇長老陰沉沉地下了逐客令。

殷化眉朝着沉楓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示意,帶着手下的雁宮弟子揚長而去。

沉楓看着暈倒在懷裏的彤璧,輕輕嘆了口氣。為了彤璧,他已經欠下了殷化眉一個人情。而殷化眉之意恐怕也很明顯,在于掌玺劍印。想到可能要同蘭雅絲打交道索要東西,沉楓就不禁一陣頭疼。

“奇長老,妾身也就此告辭了!”神秘麗人微微欠了欠身。回轉螓首朝沉楓嫣然一笑,伸出雪白的纖手,似乎輕輕招了一招。沉楓如中夢游般,不自主地抱起昏暈過去的彤璧,跟着她的背影随之而去。

這次沒有人再阻攔他了。大殿中大多數人都為那神秘麗人舉世無雙的風姿所吸引,一個個都憋足了呼吸,呆呆地望着神秘麗人。

走了良久,大概已經遠離魔教總壇的範圍。沉楓停住了腳步,幹咳一聲道:“今日多謝姑娘相助之情,在下他日定當圖報。”

“姑娘?”神秘麗人抿嘴一笑,似乎對這個稱呼感到頗為好笑。

“莫沉楓?莫煌的兒子?”神秘麗人輕輕地笑着,突然問道。

沉楓臉色一變。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将他同莫煌聯系起來。當聽到莫煌的兒子時,尤為刺耳。這似乎是對他自身成就的一種猜疑。

第 122 章 出了玉王

“怎麽個意思?”

秦凡微微皺着眉頭,神情有些惱怒。

店老板不為所動,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哥們,不好意思,你看,你手上這塊原石,我這朋友看上,就請你割愛。你再看上哪塊,我給打個八折,你看怎麽樣?”

秦凡看着店老板,再看向那個矮胖男子,随後目光停留在被他打了幾巴掌的女人臉上,手腕一轉将原石轉到背後。

“三萬,幫我切開。”秦凡說道。

矮胖男子晦澀笑了笑,走到店老板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怎麽會讓老弟吃虧,四萬,怎麽也賺點不是。”

秦凡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想争?”

男子咧嘴一笑:“一物件,買個心頭好而已,能争什麽啊?”

秦凡冷哼一聲:“五萬。”

聽到這個價碼,店老板有些心動。

這塊石頭依照大小尺寸,以産地來說這石頭能賣到四萬塊那就是十成十的好價錢,這下開到五萬,不由将目光轉向自己的老主顧。

那男子兩手剔着指甲蓋內微乎其微的污垢,說道:“不就是五萬塊錢嘛,叫那麽大聲幹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喊的五百萬呢?阿強,十萬,就當老哥昨天晚上麻将輸了。”

店老板挺高興,笑呵呵的作揖,攤手就問秦凡要原石。

“老板,你這做不太地道吧。”陳希月上前說道。

秦凡回頭看向陳希月,陳希月沖着他微微笑笑。

“東西是我櫃上的,賣給誰都是賣,況且我這朋友又出了高價,我自然賣給我的朋友。”店老板笑呵呵道。

“就這麽被哄擡價格的東西,你好意思收他十萬,這朋友還真是交的好啊。”

陳希月笑着打趣。

男子從口袋摸出手機,笑道:“這點小伎倆就想挑撥離間?女人就是女人,這小氣勁!哥們,拿來吧。阿強,當場切開看看,有沒有好東西,錢我已經轉給你了。”

說着,男子攤手就朝秦凡要原石。

陳希月有心想要再争辯幾句,被秦凡按住肩膀沖着她搖頭。

随即手上一動,原石已經放在店老板手上。

秦凡指着被他打過的女子說道:“咱們兩清了,這塊石頭夠補償你的損失。”

說着就轉身朝着對面一家店鋪走去。

陳希月連忙跟了過去。

這邊秦凡正選着靈石,就聽到對門的店鋪傳來聲聲驚訝,緊跟着不少人沖進了店鋪內。

陳希月帶着一絲好奇也跟着圍了過去,走過去就聽到內裏不斷傳來驚訝稱贊聲。

分開人群進去一看,陳希月不由惋惜,原石一邊擦掉石皮,露出來的玉石肉色澤通透,礦泉水一沖下去,水頭十足,色澤渾然一體,翠綠翠綠的看的都晃眼睛。

再說這塊原石厚度不過五厘米,探燈一照,內裏的玉石看的極為清楚,十成十一塊祖母綠。

回頭再看依舊在另一間店內選原石的秦凡,陳希月再次扼腕嘆息。

“老板,這塊開窗的出手不?我出五百萬,這架勢至少能掏出兩副镯子來!”

一名圍觀的開着叫價。

“拉倒吧,這種翡翠開價五百,你咋不上手直接搶?夥計,兩千萬,只要點頭,我立馬轉賬。”

“我出兩千兩百萬!”

“白瞎,你擡杠是吧?這塊原石确實極品,水頭十足,但是沒有完全開,兩千萬我可是給足了價格,你橫插一杠幾個意思?”

“老子沒工夫跟你瞎墨跡,你說兩千萬就兩千萬啊!我放店裏鎮店不行啊!兩千兩百萬,老孫咋樣?”

圍觀者時不時報出一個驚人價格,不過價格都在兩千萬幾百萬左右。

只是開了一個窗,這個價已經是封頂了。

作為原石主人的孫明海也是有些發蒙,沒想到一時意氣之争花了十萬硬搶過來的一塊原石瞬間暴漲兩百倍。

這利潤,難怪剛才那個家夥敢說兩清這種話。

不是不掙,而是讓着他。

“孫哥,還開不?”

店老板拿着那塊原石,手也有些抖。

這可是兩千萬的,他全部家當加起來也沒這麽值錢啊。

孫明海環顧四周,猶豫不定的皺起了眉頭。

只開了天窗就兩千萬,要是全部開出來,這得值多少!

但全部開出來也不是沒有風險,垮了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

被秦凡打了幾巴掌的女人是孫明海的情人秦宓,跟着這個矮胖的男子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貪圖孫明海的錢,聽到兩千萬腿都有點哆嗦。

這可是兩千萬!

一咬牙對孫明海說道:“孫哥,要不咱賣了吧!”

秦宓想到孫明海如果賣了,怎麽也會分她點。

畢竟這好事,一定程度上來說,還是她挨了幾巴掌換來的。

想到孫明海給她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秦宓只感覺一股暖意往下流竄。

孫明海原本還在猶豫,聽到秦宓的話,當即做出決定,對店老板喝道:“全擦出來!”

店老板一愣,有些猶豫。

不過孫明海這麽說,他也無所謂。

抱着一絲幸災樂禍的心态,快速将整塊翡翠石皮都磨掉。

由于開了天窗,這四周的石皮掉的也快,沒幾分鐘石皮都摸得幹淨。

看着被水澆透的翡翠,衆人估計了一下,至少四個镯子,十二個戒面,再加上下腳料,這塊石頭已經上億了。

“玉王,這是今年咱們蘭陽市的玉王啊!”

“老孫,你怎麽個打算?出手還是留着?”

看到這麽貴重的翡翠,周邊的那些原本起哄的一下熄了火。

這已經不是他們這種投機的可以打主意的東西。

當下出來三個中年,其中一個朝着孫明海拱拱手問着。

衆人認得,這是花鳥市場玉石街有字號的掌櫃。

老掌櫃問話了,當下諸人攏着手不再言語。

孫明海從巨大的幸福當中醒轉過來,抱着秦宓狠狠親了一口,引得周圍諸人一陣哄笑。

不過哄笑很快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孫明海拱手道:“老掌櫃臺鑒,這東西可不是我姓孫的可以收納的物件。這樣,好東西出來,我也不能藏着,坐地賣了,請幾位掌櫃的出個價,合适就拿走。”

第 126 章 珠玑(中)

一個忍者從走出村子到适應戰場、一支忍者小隊從剛剛結成到真正的形成有效戰力,所要花費的時間可能僅僅轉瞬之間,也有可能這會是一件永遠都做達不成的目标。

而當這樣的問題放到了自來也、大蛇丸和綱手他們三人身上的時候,中間的過渡卻顯得異常平滑,他們的戰場适應力和實戰能力是一條不斷上揚的曲線。

由于三人的基礎太過紮實牢固,導致了他們從單純的學生到娴熟的刺客的過程轉換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只要穩住不浪,他們就能不斷成長。

在這個過程之中,身為小隊長的羽生其實能做的并不多,他作為一個多少有一些戰場經驗的“前輩”,當自來也三人來到戰場上之後,他其實只需要控制幾人不讓他們過于激進就可以了。

坦白說,羽生的保姆工作比他自己原本想象的要輕松的多,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輕松。

一連數個月,新的“羽生小隊”一直都穿梭于雨之國的戰場上,按照穩定的步調節奏偵查、戰鬥、回前線營地休整補給,獲得進步,然後再度出發。

三人組逐漸熟悉戰場,緊接着游刃有餘,很快,小隊的活動區域就不局限于戰場外圍,交戰對手也早就不只是滲透過來的小魚小蝦。

他們開始常常向着雨之國腹地前插,在最激烈的戰場上對付最棘手的敵人,小隊的成熟讓與戰鬥力的增長,讓他們的行事有點大膽了起來,最近已經頗有一種“老子在城南吃西瓜,就沒給過錢”的嚣張感覺。

…………

木葉前線營地,此時小隊剛剛從上一次的作戰任務之中退回,正在進行休整訓練、總結上一次戰鬥的經驗教訓,以及養傷。

“自來也,注意一點,之前如果不是你在戰鬥中與小隊脫節的話,我們怎麽會讓敵人跑掉?你自己又怎麽會受傷?在那種一瞬就能決定生死的戰鬥之中,你為什麽不謹慎一些,非要弄出點意外來。”

訓練場上,綱手正在對着自來也發表着批評,盡管後者此時腦袋和身上都纏着一圈圈的繃帶,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但這些傷勢完全沒有喚起綱手的同情,更不用說得到什麽溫柔的對待了。

小隊所謂的總結經驗,往往就是這樣等同于教訓自來也。

羽生依然待在訓練場的一旁,看着三人争吵、演練以及不斷進步,在聽到了綱手的話之後,他瞥了自來也一眼,心說這次綱手這孩子說的沒錯,在深入敵境的戰場上、在緊張的戰鬥之中與小隊脫節,聽聽,這是人幹的事情嗎?

完全就是找死行為,小孩子還是有些不讓人省心啊。

“如果當時我成功了的話,就能瞬間結束戰鬥,所以那時候我自己的判斷是正确的,為了勝利,總是要承受一些風險的,我們可是忍者。”自來也反駁着說道。

“然而你并沒有成功。”

緊接着,大蛇丸的話瞬間讓談話無法進行下去了。

開團失敗,等于白給,那說個屁。

羽生笑了笑,心說就算自來也再怎麽喜歡反複橫跳,也根本不用他出手矯正,三人組內部就能把他的毛病給消化掉。

盡管綱手喜歡……揍自來也,但真要說起來的話,大蛇丸才是完克他。

自來也活潑,大蛇丸冷淡;自來也積極,大蛇丸冷淡;自來也激動,大蛇丸冷淡;自來也極端,大蛇丸冷淡……

很多時候,自來也還會受到綱手和大蛇丸的聯合壓制。有件事情不得不承認,那就是在面對很多新的東西的時候,不管是忍術還是其他,大蛇丸和綱手的學習速度是明顯優于自來也的,所謂的“吊車尾”就是這麽來的。

正是因為這些,兩小只對自來也多少有些優越感。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人家真的學的快、有天賦。

不過身為旁觀者的羽生卻看的很清楚,自來也雖然慢人一步,但他會很快趕上來,然後再一次面對新的課題的時候,他依然還會慢人一步,再接着又趕上來。

三人之間的差距是有的,但這樣的差距往往只會出現在一小段時間內,要不是這樣的話,在這幾個月的戰鬥任務之中,自來也早就被拉跨了。

然而事實上他并沒有,他非但沒有,反而是韌性十足。

漸漸地,羽生都有些喜歡自己現在的任務了,戰鬥的時候他只是壓陣,完全看三人表演,不到萬不得已用不着親自出手,有點游手好閑,但又能随時指手畫腳,關鍵是還能拿高工資,這種美妙的感覺,就是所謂的“領導”麽?

手下有實力,領導當然就輕松。

擡頭看看時間,村級基層領導羽生覺得今天差不多了,于是對着三人說道,“你們三個,時間差不多了,今天的訓練到這裏吧。”

“喔,知道了,羽生。”

聽到羽生的吩咐之後,三人停下了正在進行的訓練,随後他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訓練場,就要準備解散離開這裏。

“三代已經開始醞釀下一步的大計劃了,他好像準備在明年內解決與雨隐的戰局。”

“我覺得也差不多了,現在的雨之國只是在勉力支撐而已,實際上他們早就應該支撐不住了。”

“羽生,你覺得怎麽樣,戰争能像火影預想的那樣結束嗎?”

一邊離開這裏,一行幾人繼續進行着閑聊,只不過現在他們聊的內容已經發生了變化……從自身的戰鬥,轉向了目前的戰局。

羽生有點無語,拜托了幾位小朋友,不要把這種還沒有任何征兆的下一步“機密計劃”随便透露出來啊……盡管這不是說三小只沒什麽保密意識,他們只是信任羽生而已。

“你們不要老滿嘴打打殺殺的,閑暇時間要多接觸一下藝術,提高自己的人生品味,或者像我一樣多聽聽音樂,陶冶性情……”羽生這麽說道,不管怎麽說,他身上的有些特征并沒有發生變化,比如不該他知道的事情他沒必要主動去探尋。

所以他轉移了話題。

“比如,我這裏有一首五月雨,非常好聽,自來也,要不要聽一下?”

自來也:“……”

不知道為什麽,或許僅僅是出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的感覺,自來也半點也不想欣賞羽生的音樂作品。

第 118 章 118 我偷你什麽了

第118章 118 我偷你什麽了

晚上七點!

葉綿綿跟紀喬希一起走在街頭。

兩個人在逛街,不經意地轉過頭,她看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馬路對面有一家兒童游樂園大門口,有個小男孩正抓着汽球在奔跑玩耍。

穿着黑色背帶褲的身影,像極了慕晨星……

小男孩手一松,那汽球飄到了馬路中央,小男孩追着汽球跑到馬路中央。此時車來車往裏,還是紅燈,眼看着小男孩要被車追上了。

葉綿綿心中一急,連忙沖了過去,也顧不上自身的危險,将小男孩抱到了馬路邊上。

此時,小男孩的家長也趕過來了,連忙向葉綿綿道謝,“我的天哪,我剛才只是接了個電話,這孩子就亂跑了。剛才真是太感激你了,請問你貴姓?”

葉綿綿盯着小男孩的臉看着,許久,她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

“不客氣!以後看好寶寶啊!”

那不是慕晨星,她看錯了。

此時,已然到了綠燈,紀喬希也從馬路對面跑了過來。

剛才葉綿綿在馬路中央闖紅燈的場面十分驚險,簡直是險象環生,完全不要命的樣子,她都被吓到了。

此時,那家長已經牽着小男孩走遠了,葉綿綿還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

“喂,想晨星了?”

紀喬希拍拍她的肩膀。

葉綿綿側過頭笑了笑,“有一點!”

“既然那麽讨厭慕寒川,你老惦着他兒子做什麽?”

“呃……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對晨星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算了,不說了這個了。”

兩個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已經來到跟林香芸預約的地點。

葉綿綿擡頭看着前面,這裏是一家夜總會。

這種地方一般都是龍蛇混雜之地,葉綿綿有些遲疑。

“喬喬,我總感覺林香芸沒安什麽好心。今晚這麽赴約萬一她有什麽目地?”

“怕什麽,有我在呢!我倒想見識一下,林香芸到底想搞什麽事情。這麽說吧,如果她是存心想害你,肯定會一直想辦法。就算你這次不來,她也會想其他的辦法。這一次我在你身邊陪你,就算她要下手,也肯定會有所顧忌。而下一次,她要下手的時候,我如果不在你身邊怎麽辦呢?”

被紀喬希這麽一說,葉綿綿微微點頭。

她心裏也想知道關于她身世的事情。

她是經歷了這麽多事情,所以變得小心謹慎,而紀喬希做慣了娛記,膽子很大,這一次也是做好了準備。

進了門之後,葉綿綿對接待報了房間號。

“兩位,這邊請!”

夜總會裏的人很多,女接待将她們帶到了相應的包廂。

此時,她們來得有些早,包廂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

“坐吧!我去周圍轉一轉……”

紀喬希有一種職業病,走到哪裏都會想辦法挖點新聞出來。

她也坐不住,轉身便走了出去。

葉綿綿坐下來,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手機,看到屏幕上慕寒川的手機號碼在閃爍着。

她怔了一會,這才接聽……

“是我!”

他低沉的聲線在她的耳際響起。

她站在窗子跟前,遠眺着城市的夜色,陷入了深思之中。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聲音能給她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我知道……”

許久,她才應了一聲。

“我現在在香港的機場,一會就要登機了……馬上就要見到我了,你心裏是不是很激動?”

他的聲線些許輕佻,撩撥着她的心。

她伸手将耳際的發絲輕輕地撩到了耳後,不經意地觸碰到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慕寒川……你上次說我偷了你的東西,你到底丢了什麽?”

手機那端傳來了慕寒川輕輕的笑聲。

“蠢女人,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逗我?”

“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因為懷疑我偷了什麽東西,所以一直不肯放過我?”

“如果你這麽想,還是想對了!是……你偷走了我的心,所以我才會一直糾纏着你……”

他的答案讓她震驚了。

驚愕得半天都無法回過神來。

“傻女人,我以為你會懂的,明示暗示,怎麽你就不明白?”

他的話讓她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又或許是因為自己受過傷害,心裏始終對任何男人都設了防備。

她不敢信任他,更不敢接受他。

其實抛開溫穎這件事情不說,她對他還是有好感的。

又正是因為這樣的好感,她才會在接到他的手機時,心裏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慕寒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我恐怕不是你想要的人!”

“你當我慕寒川眼瞎嗎?我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我自己不知道嗎?”

他的語氣霸道之極,她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乖乖呆在家裏,再過兩個小時我們就要見面了……你別忘記了,你還欠我兩次主動!”

“慕寒川,我們真的不适合!”

“等我!”他也沒有跟她辯駁,低沉地說道。

她握着手機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許久才回過神來,“慕寒川,我今晚有事接不了你……”

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端已經挂斷了。

此時,離林香芸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左右。

她打算先出去看看情況,結果一開門便聽見了紀喬希的聲音。

是紀喬希在呼救,聲音雖然微弱但很焦急,她第一時間便沿着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就在拐彎的地方,突然有一個人從身後抱住了她,那人力氣很大,她根本掙脫不了。

另外一個人拿了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那濕毛巾裏應該有放了什麽藥物,她聞了之後便是全身酸軟,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只是無法動彈,張着嘴一點聲音也喊不出來。

那男人将她背在了後背上往外走,然後另外的人将一件大衣蓋在了她的身上,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到後來她的意識漸漸地模糊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漸漸地恢複了知覺。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感覺到了絲絲涼意入骨。

光線有些幽暗,許久她才看清楚一道模糊的背影。

第 119 章 :火光之災

第一百一十九章:火光之災

在這個時候起火光之災,可不是什麽好征兆。

“走水了——”

“養心殿走水了——”

養心殿外傳來宮女太監們的驚叫聲,這場大火來得奇怪,等火光漫天了才有人注意到。

養心殿是南燕帝平日修身養息的宮殿,每日都有宮女太監在裏面值守,不敢有絲毫懈怠。

怎料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卻鬧出這樣的岔子。

諸人的目光都被養心殿裏的大火所吸引,臺下已經有竊竊私語聲,還有恐慌聲,生怕會給南燕惹來不祥之兆。

“還愣着做什麽,趕緊去救火——”

恐慌之際,慕容淵最先反應過來。

養心殿着火,祭祀儀式定是再進行不下去,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把火滅了。

“父皇,要不…”

“陛下——”

慕容淵想勸他停了這場儀式,可話還沒說完,只見人群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朝天禦臺上叫出來的聲音蒼勁有力,震停底下面露惶恐的臣子議論聲。

“孟太傅?”

慕容淵看清那人面容。

南燕帝聽到慕容淵的輕語聲,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臺下顫巍巍站出來的人。

“今日乃是欽天監夜觀天象挑選出來的好日子,養心殿卻突發大火,陛下可知道是為何?”

孟太傅拄着拐杖,着一身他尚在朝為官的紫色官袍,紫袍加身,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員都得整裝行禮。

諸人正回神色,都肅靜地垂首,不敢再有僭越之态。

“太傅此話何意?”

南燕帝知道他出現在這絕非偶然,顯然是帶着意圖而來。

慕容淵死死盯看孟太傅,眼神裏甚至帶警告之意,讓他別亂說話。

這樣的場合,但凡鬧出點水花都會惹南燕帝起疑心。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慕容淵卻不能出聲勸阻。

沈樂窈望向底下的孟太傅,倆人眼神相對時,她陡然皺了皺眉心。

那孟太傅的眼神裏帶了恐吓,顯然認出是她讓春凝帶話,而且并不打算放過她。

沈樂窈藏在衣袖中的十指微微蜷起,這老匹夫已到垂暮之年,他跳入火坑裏是無所畏懼,但她絕不能被他拉着一塊陪葬——

“行祭祀儀式遇到火光之災,連上蒼都看不下去了,這不祥之物興許就在臺上,陛下難道還要一意孤行麽?”

孟太傅為官時在朝中便十分有威望,即便是他退位,朝野也有不少他帶出來的學生。

此言一出,果然激起不小的水花,不少人都紛紛朝臺上看去,方才還尊崇的眼神一下變得戒備。

“太傅可要把話說清楚了。”

慕容淵眸色陰陰沉沉,警告他說話要注意分寸。

孟太傅不懼他威脅,仰頭笑了笑:“太子殿下如此着急娶從北齊來的沈小姐,還暗中造出她為紫微星降臨的謠言造勢,結果謠言成慌,這才有養心殿走火的意外發生。”

慕容淵怒視:“太傅已沒有官位在身,胡亂造謠可是會被押入刑獄受刑的。”

“去年北齊與南燕通商,是太子殿下親自到北齊說和。而這位沈小姐,曾與北齊二殿下有婚事,婚約解除後不久便見到殿下,如今殿下又執意要娶她為太子妃,莫不是北齊二殿下将此女獻給殿下?”

“殿下如此大費周折,其中緣由可見一斑。”

一石激起千層浪,孟太傅此話一出,臺下衆人臉上露出疑窦。

南燕帝更是不由自主看向沈樂窈,若她真替慕容淵與李景淮暗中牽線,那這門親事是萬萬不能應下。

慕容淵臉色陰沉,薄唇卻噙着笑:“今日祭祀儀式,太傅并不是臣子名列之內,何以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你一出現在這兒養心殿便着火,難道這也是巧合?”

他非但沒被激怒,反咬孟太傅一嘴。

“陛下若不信,可看看這個——”

孟太傅顯然是有備而來,從袖裏拿出一塊礦石。

有太監立刻上前,拿去呈與南燕帝。

看清那礦石,沈樂窈眸色不由深了深,但她很快按下不表。

南燕帝拿到手上仔細端詳,神色間厲色漸攏,揚聲問他:“這礦石從何而來?!”

他手中的礦石呈黑紅色,放眼整個南燕,都沒有這種成色的石礦。

“回禀陛下,此礦産自北齊西北,是從北齊運來的瓷器中搜尋得來——”

“南燕與北齊通商,一直是在太子殿下手中運行,怎麽兩國往來的瓷器中有黑礦石一事,太子殿下都不知情麽?”

黑礦石可用來打造兵器,好端端地,慕容淵偷偷将這些石礦從北齊運過來,其中意圖實在不能不令人生疑?

“太子可要解釋解釋?”

南燕帝正值壯年,孔武有勁的面龐上覆滿盛怒。

慕容淵隐隐咬牙,驟然跪到地上:“父皇,主抓此事的乃是指揮使司的曹亮,兒臣每月去查看都未發現有太傅口中所言的黑礦石,還望父皇明察——”

天禦臺下的臣子們還在跪着,養心殿的火勢也滅了下來,見南燕帝略有遲疑,沈樂窈趁機道:“陛下,祭祀儀式若不行完,恐更惹上蒼震怒,不若将此事壓一壓,若此事真牽扯小女,小女願配合查清楚——”

她沒想到孟太傅這個老匹夫會将她也拉下水,再膠着下去對她亦沒任何好處。

“是啊陛下,沈小姐說的沒錯。”

司祿們正恐無人解圍,此時見沈樂窈站出來,也都緊跟其後應和。

祭祀日子是他們挑的,若任事情再發酵下去,他們也免不了要跟着受罰。

盯向慕容淵的目光深了深,南燕帝點下頭。

司祿們揩了揩額頭上混着雨水的汗珠,鎮定下來繼續完成祭祀儀式。

好在最後沒再鬧出岔子。

事畢,南燕帝命人去将曹亮帶過來,并命人在禦書房外守着,無事不得讓人進內叨擾。

彼時的太子府,正被人偷偷潛入暗中搜尋。

躲藏在莅光閣內的趙光廉聽到動靜聲,正要倉皇逃竄時,突然被把利刃抵在脖頸上,擋住他去路。

“是你?!”

趙光廉瞪大雙眼,滿臉震懾看向眼前背着身子的江雲岫。

他手中象牙扇正有一搭沒一搭敲打虎口,聽到聲音緩緩轉過身來。

第 116 章 看誰狠

“魔修……”聞雪婧轉動着眼珠看向紅箋和井小芸。

她的神魂被壓制,無法判斷出盧雁長所言是真是假,但井小芸的模樣太具有欺騙性了,聞雪婧只在她身上掃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回到紅箋臉上。

紅箋淡淡地與她對視了片刻,按說這女人應該知道自己落到這等處境必然讨不了好,換一個人聽着剛才盧雁長那番恐吓還不吓掉了魂,可這聞雪婧只是慌亂了一瞬便冷靜下來,紅箋心中當即給她下了個結論:是個厲害角色,難怪當年盧雁長要栽。

聞雪婧咬着嫣紅的唇,目光幽怨地橫了盧雁長一眼,擡起手來攏了攏散落的頭發。

她上身穿了一件雪青色的小襖,長發烏黑,兩只手臂擡起來,袖口滑落,露出瑩白如玉的小臂,姿勢撩人之極,不要說男人,就是井小芸看着都有些發呆。

盧雁長身邊的兩個女子,一個看上去尚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一個打扮得土裏土氣,臉色焦黃,就算是魔修,也是不知藏在哪個犄角旮旯才得以逃得性命的餘孽,不然怎麽會被盧雁長收服,跑到仙霞洞來興風作浪,所以要扭轉眼前這不利的局面,還是要向盧雁長下手。

依聞雪婧過去對盧雁長的了解,這第一招使出來,姓盧的不說流口水,兩眼冒賊光是肯定的。

誰知她表演了半天,卻聽盧雁長陪着小心同那魔女道:“你看她梳了半天,哪裏知道剛才看上去還都是些臭豬毛,好好的金丹修士,偏要學那凡人中的女妓搔首弄姿,賣弄風騷,妹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這麽低聲下氣,這還是盧雁長嗎?聞雪婧第一個反應不是惱怒,而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擡頭看見姓盧的目不斜視,俨然一幅正人君子模樣,簡直要氣笑了,一把将秀發甩到腦後,譏诮地道:“我竟想錯了,原來不是盧師兄你收服了這魔修,而是你被人家降服住了。那還有什麽好說,要讨好新歡,自然要将我這舊愛棄之如敝屣,有什麽髒水盡管潑過來好了。”

果然她這話一出口,便引起了盧雁長很大的反應。

“什麽舊愛,你個蛇蠍婦人,風騷娘們,我盧雁長眼睛又沒瞎,怎麽會受你勾引?別大白天發夢了。”

偏這時候看了半天熱鬧的井小芸插嘴道:“盧雁長你怎麽知道凡人中的女妓是什麽模樣,你見過嗎?”

盧雁長登時額上冒汗,他已經不敢去看紅箋的臉色了,裝作沒聽到井小芸的問話,口氣惡劣地喝問聞雪婧:“廢話少說,爺今天就是來報仇的,交出‘仙霓霞光’,叫你死得痛快些!”

聞雪婧一掃先前妩媚模樣,神情凜然,口氣微嘲:“原來是為了‘仙霓霞光’,怎的不早說?那件法器在我丈夫手中,你們放開我,我傳個信給他,叫他送過來就是。”

這個時候誰要是相信她那才是傻子。

井小芸突道:“我挺讨厭她的,你倆要是不反對,給她搜搜魂得了。”

屋內登時一靜,聞雪婧沒想到這不過到她腰高的小姑娘突然說出這麽陰狠的一句話來,而盧雁長亦是心裏一跳,先前井小芸提過搜魂,他沒當回事,誰想看這樣子竟似要來真的。

神魂是修真之人最強大也是最脆弱的根本,雖然道修中都傳魔修有“搜魂”的手段,可到了盧雁長、紅箋這種層次,便會明白即使在魔修當中,“搜魂”也不是人人會使,雖然不像道修的“大難經”那麽珍貴,可那也是一門魔功秘法,是有傳承的。

沒想到井小芸會使。

井小芸說完又有些猶豫,似是才想起來,同盧雁長道:“只是搜完魂她人也就廢了,變成傻子,再也不能像個女妓一樣撩頭發給你看了。不過叫她脫衣服露個胳膊大腿什麽的,肯定會很聽話。”

聞雪婧瞪大了眼睛,終于露出驚慌之色。她這時候才看出來井小芸不對勁兒。

盧雁長揉了揉鼻子,井小芸這番話說得毫無顧忌,若是不當着紅箋的面,他定然哈哈一笑欣然應好。可他這時候表現得太熱切,又怕紅箋誤會他想看這該死的娘們脫衣服露肉。

紅箋沒有理會盧雁長,她站起身,向井小芸道:“師姑你看住她就行,搜魂我來。”

井小芸聞言疑惑地問:“你會嗎?”

紅箋淡淡地笑了笑,望向聞雪婧的目光卻有一種刀鋒般的寒意。

“使得半生不熟,不是更能叫她清醒着多嘗嘗被搜魂的滋味?師姑出手太快,反到便宜她了,我就是要叫她明明什麽都知道,卻偏又管不住自己,咱們慢慢地玩才更有趣。”

盧雁長只當紅箋難得有興致開口吓唬聞雪婧,連忙配合着贊道:“妹子說得真是太對了。”

聞雪婧這才知道眼前的古怪女童和鄉下村姑都是魔修不說,還是同門師姑侄,這哪裏是什麽女童,分明是個長不高的妖怪,自己堂堂一個金丹高手被全面壓制反抗不得,她本以為是盧雁長搗的鬼,若是這老妖婆的話,天知道她修為達到何種境界,這姑侄兩個如此狠毒,落到她們手裏哪還有自己的活路?

怎麽辦?軟語相求?說謊先穩住對方?利誘?威脅?對手是兩個女人,聞雪婧驀然發現好像什麽招數都不管用。

紅箋不容她多想,已經走到了聞雪婧的身前,擡起一只手,慢慢放在了她的頭頂上。

兩人一經接觸,聞雪婧身上便是一抖,她拼命向後仰着頭躲避紅箋的手,厲聲尖叫:“你可想清楚了,我仙霞洞是名門大宗,你膽敢搜魂,洞主和長老們絕不會放過你們。”

紅箋對上聞雪婧怨毒的目光微微一哂,對方這模樣在她看來有些好笑,聞雪婧是金丹初期,可不知為何紅箋心中卻有一種篤定,她的“大難經”必定可以滲透對方的神魂,這個女人再是把自己僞裝得花團錦簇,在她的手中也将被剝得一幹二淨,赤裸裸露出本來面目。

“我将居高臨下,主宰她的生死,控制她的喜怒哀樂。”

水真元自紅箋的掌心湧出,經由聞雪婧的頭頂進入到她的腦袋裏。

聞雪婧的神魂被井小芸死死壓制在識海裏,龜縮着動也不敢動,一見紅箋的真元殺上門來,立時張牙舞爪撲了上去,神魂拱衛的金丹一時光芒大盛。

但紅箋的真元卻似根本未将這金丹修士的神魂看在眼中,二者轟然相遇,水真元忽如水銀瀉地,化作千絲萬縷神炁融入到聞雪婧的神魂當中。

紅箋的體內水靈根在飛旋,旁人看她兩眼虛投在聞雪婧腦袋上方的半空中,實際上她的神識正緊盯着聞雪婧神魂中那些如萬光筒一樣閃過的影像。

那些都是聞雪婧上百年遺留下來銘心刻骨的記憶,不能與人言說的秘密。

“你殺的第一個人是你的堂哥,那時候你還沒有築基,有一個紅臉老者,似乎是你家族的長輩,要在你們之間選幾個人着重培養,你很想出頭,擔心選不上,便挑唆了兩個年輕人私下争鬥,結果你堂哥一時失手,打死了對方,他慌了神,不免埋怨你幾句,要去向長輩認罪,你卻趁他不備,偷襲将他殺死,又做出兩個死人同歸于盡的假相,騙過了家人……”

随着紅箋冷冰冰的聲音開始敘說,聞雪婧額上滲出汗來,她一開始還存着幻想,以為眼前這年輕的女修是在虛張聲勢,誰知對方一開口說的就是被她埋藏在心底深處,一直未被人發現的隐秘。

當年殺死堂哥,她雖然最後得到了好處,論起因卻是氣憤他将失手殺人的過錯推在了自己身上。

那是開始,後來她嘗到了甜頭,便越來越狠,睚眦必報,對于死在自己手裏的男女修士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樣記憶深刻。

這就是被搜魂的感覺嗎?她內心深處的那些醜陋将被迫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再也無法遁形,到最後她這頗有聲名的仙霞美人就會變成一個癡傻的瘋婆子?

雖然“大難經”對她的神魂并無傷害,聞雪婧驚慌之下卻覺着識海失守,神魂正被對方扯得支離破碎,她想掙紮,想伸手按住腦袋,卻連手指頭也無法擡起來,只得漸漸縮成一團,絕望地“啊啊”大叫。

紅箋的神炁清晰地感覺到聞雪婧魂魄中激蕩不休的那些情緒,排斥、憤怒、怨恨、恐懼以至哀哀求饒。

這種感覺着實叫人着迷,甚至沖淡了紅箋心底的晦暗,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楚的快意。

“靈魂這麽肮髒的人為什麽能順風順水的修煉到結丹?難道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既然天道不存,心魔無用,從今天開始,我要用我的手去掃清這些敗類,先從她開始,還有符圖宗的齊天寶和元必簡,煉魔大牢的任琛,總有一天,會輪到戴明池,輪到季有雲。”

盧雁長和井小芸看着這詭異的一幕,俱都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尤其是井小芸,她清楚地知道紅箋使的并不是搜魂,但看聞雪婧已經徹底崩潰,這是什麽功法,如此神奇?

第 117 章 再次被抓

“在這個恐怕不可能”

這時馮埠、李翺等青雲大學球員立即走了過來,沖着羅南大聲說道:“我告訴你,按照足球大賽的規定,只要有對方的球員率先離開,那就是破壞了足球大賽的規則,那麽另一方就可以自動勝出,如今我們也已經率先贏了兩球,而且我看你們這一屆的帝國大學實力,太過垃圾,即便是你們的球員再回來,你們也贏不過我們的”

“什麽?馮埠、李翺你們這兩個狗雜碎,敢在我面前嚣張跋扈?我告訴你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羅南說的立即便向對馮埠動手,但是卻被那青雲大學的球員給團團圍了起來。

這羅南萬萬沒有料到,他的帝國大學球員全都離開了場地,沒有一個人幫助他。

此時的足球皇帝羅南,可是成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孤家寡人。

而且那羅南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因此見到這些球員圍住了自己後,當即感到不妙。

于是便滿臉陪笑的沖這些球員說道:“各位你們誤會了,我跟馮埠還有李翺乃是非常好的朋友,我如今只是給他們開一個玩笑,你們怎麽能當真呢?”

“少給我廢話”

聽到了羅南此話,那馮埠立即沖他大聲罵道:“羅南我告訴你,像你這種小人,我馮埠根本就不願意搭理你,你也不要在我面前嚣張跋扈,而且我們青年大學球員,都是非常有素質的,即便你不說,我們也不會對你毆打,而且我也再告訴你一遍,如今我們青雲大學已經是獲勝了,即便你不願意,那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馮埠說完後,垃圾帶領自己的球員離開了場地。

那羅南見吼叫頓時仰天怒罵,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用盡了財力,物力,人力,本來是想在這大學聯賽上面,贏得青雲大學李翺等人的。

但是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直接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面對着衆多球迷的怒罵,那羅南立即飛奔到了休息室。

當即便沖這些準備離開的球員大聲罵道:“你們這些狗雜碎,你們先前已經收到了我的支票,你們現在竟然敢拿錢不辦事,我告訴你們,我羅南只需一個電話,便可以叫你們抓進監獄,你們現在識相的話,馬上給我返回球場,否則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羅蘭的實力”

“你羅蘭有沒有什麽實力,我們根本就不在乎,而且我們也實話告訴你,如今你就是給我們再多的錢,也換不回我們的尊嚴”

這些球員說的,垃圾便将羅蘭的支票撕成了粉碎,扔到了他的臉上,然後揚長離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可頓時令那羅南心中驚恐不已啊,于是他便再度現身,想要将這些球員攔下來,可是如今的這些球員,已經是對羅南徹底的失望了。

他們根本就不願再度搭理羅南了,而就在這時,那帝國大學的校長以及教導主任還有一些校董,也立即走了過來,沖着羅蘭大聲罵道:“羅南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無恥小人,你難道不清楚如今你的這些隊員突然退賽,對我們帝國大學有多麽重的名譽損失嗎?我告訴你羅南,你現在做什麽都晚了,我現在就要起訴你,讓你賠我們的名譽損失,否則的話,我就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聽到這名校長此話,那羅南惱羞成怒之下,當即便從身後抓住了這校長脖子,一個瞬間,便将這名校長抓的是臉色蒼白,哀嚎不已。

而這時那衆人眼見這個羅南,居然敢對他們校長行兇,當即便沖羅南呵斥道:“羅南現在你不要沖動,有話好好說,而且馬上将我們的校長放手,否則的話我們就要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你們這些王八蛋,狗雜碎,我羅蘭面前嚣張跋扈,我告訴你們,我羅南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我從來都不怕你們對我的威脅,尤其校長你先前你還對我點頭哈腰,如今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嚣張跋扈,我羅南如今不管說什麽,都不會再饒恕你了”

這羅南說的擡手一掌,便将這個校長給打翻在地,而這時那羅蘭立即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休息室。

雖然說這些衆多的圍觀校領導,見到羅蘭如今這般嚣張跋扈的樣子,心中十分惱怒。

但是他們也不敢阻攔,因為他們深知羅蘭這個家夥體格強壯,威力無窮,他們這些校董事長成天坐在辦公室裏面,早就是體力不支了,又如何敢跟羅蘭這個狗雜碎對戰呢?

而此時那羅南一經離開,當即便被那無窮無盡的記者攔了下來,因為這些記者如今都想要看看先前那高高在上的足球皇帝,現在是怎樣跌落谷底的。

于是他們便趕忙沖羅南說道:“羅南,聽說你的隊員先前退賽了,而且你那些年隊員對你也有十分大的意見,這些都是真的嗎?”

“呵呵噠,你們這些無中生有的記者,先前就是你們那無窮無盡的報道,将我送進了監獄,如今你們還敢在我面前嚣張跋扈,我告訴你們這些王八蛋,現在你們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嚣張跋扈,否則我羅南定要叫你們承受撕心裂肺的疼痛”

“羅南,我看你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多了,一個一個小小的大學生,還敢對我們這些記者時候什麽承受撕心裂肺的痛,我告訴你,你敢對我們動一根手指頭,我們就讓你好看”

“呵呵噠,你們這些狗雜碎,居然還敢在我面前嚣張跋扈”

那羅南惱怒之下,直接飛起一腳,便将其中一名領頭的修士打翻在地,而此時那些記者狂怒之下,便立即朝羅南攻擊而來。

沒過多久,便将那羅南打的那鼻青臉腫。而這時那幾名記者也立即撥打了報警電話,由于這些記者個個的能言善辯之輩,将這個羅南說了個狗屁不是。

而這羅蘭如今就是正在保釋期間,因此沒過多久,便被那警察給按律收押了。

這可頓時令羅南不敢相信,并且大呼冤枉,因為他才剛剛出來,如今可又被抓了進去。

第 121 章 上t?

上元節 上t

正如謝若暻所料, 含章進殿後并未多話,依着規矩請安後便朝身後揮揮手, 身後的小宮女會意,立即捧出了一方上好的古硯。

“此乃上好的端硯,皇後娘娘知曉貴妃向來愛些紙上風雅,特意吩咐奴婢給您送來,說是興許用得上。”含章一番話說的格外好聽,面上也是挑不出錯的笑容。

端修儀正好站在一側,略一擡眸便将那硯瞧了個大概, 整塊硯呈黛青色,被雕刻成嶙峋假山,其上有龍紋圖案從山腳一直盤桓到山頂, 瞧着便知是難得的好硯,一時間忍不住贊道:“皇後娘娘出手, 果然非同凡響。”

謝若暻一笑,懶懶拿過那塊硯端詳片刻, 扭頭便朝含章謝道:“有勞含章姑姑, 你且回去替本宮謝過娘娘, 就說本宮很喜歡。”

一旁的丹素見了,也識趣地偷偷塞了荷包至含章手中。

“娘娘喜歡便好。”含章得了肯定答複,也不推辭, 收了荷包便帶着一水兒的宮人退出臨華宮。

殿內, 端修儀蹙眉道:“皇後這是什麽意思?”

昨日的賞賜算是年節慣例, 今日的大肆賞賜又算什麽?

“這硯是端硯中的子母硯, 頗為難得, 只是這硯子母卻多心,咱們這位皇後娘娘, 是在提醒本宮,衍慶宮的那位是個心思多的。”謝若暻輕輕将硯放回盒中,硯是塊好硯,只是送硯的人,卻不見得是什麽好人。

說完,便帶有幾分料定般問以檀:“可知曉衍慶宮那邊收到的是些什麽物件?”

以檀微微欠身,面上一派恭順道:“奴婢早早便打聽過了,都是些宮中慣用的賞賜玩意兒,若說有什麽稀奇,便是其中有尊白玉雕的送子觀音,不過也算不得出格。”

給侍寝過後的宮妃賜下送子觀音,再平常不過。

冬日的暖陽透過雕花窗柩灑進望舒殿,照的謝若暻面上一片暖色,聞言,便見她了然一笑,不甚在意道:“皇後所想,不過是讓本宮與晏婕妤鬥起來罷了。”

“那娘娘…?”

見端修儀面露遲疑,謝若暻嗤嗤一笑,打趣道:“不過是個婕妤,本宮為難她做什麽?這後宮本就是聖上的後宮,難不成聖上寵幸誰?本宮便要去為難誰?”

說到底,她如今巴不得孟璋能盛寵晏婕妤,若是晏婕妤将這滿宮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了,自己也能放心幾分。

謝若暻一手撫上小腹,斂了眸子篤定道:“如今她們要争,便自己争去,本宮只需護好腹中皇嗣,其它皆可放至一邊,若本宮所料不錯,只怕後面還有謠言傳出來。”

端修儀聽了,微微點頭,心中也明白娘娘此舉乃是明智之舉。如今娘娘有孕在身,确實不宜卷入過多紛争。

“只是,娘娘也不可掉以輕心。那晏婕妤雖只是婕妤之位,卻能在如今這個當頭留住聖上,若她日後得了勢,恐對娘娘不利。” 端修儀不無擔憂道。

畢竟,新人初入宮時,晏婕妤也算是得寵過一些時日的。

謝若暻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抹輕諷:“放心吧,本宮心中有數。晏婕妤若真有那本事,本宮也不懼她。這後宮之中,得寵易,守寵難。本宮倒要瞧瞧,她能風光到幾時。”

若晏婕妤真的再次複寵,只怕晉封的旨意早早便會下來了。

禦駕臨幸衍慶宮後,各宮都在等着看望舒殿的反應,要知道這些年,聖上出了望舒殿外,就連坤儀殿也不曾留宿過,更別提別的宮室。

這是否意味着,聖寵會再次降臨到後宮衆人的頭上,而貴妃娘娘,也終究迎來了花無百日紅的時候?

仿佛為了驗證衆人心中的揣測,後面一連六日,直至孟璋恢複上朝,也不曾踏入過後宮。

正月初八,衆妃前往坤儀殿給皇後請安。

坤儀殿內,皇後高高端坐在鳳座之上,面上仍舊是一派雍容華貴之象,倒是晏婕妤,今日難得穿了身藕粉色的宮裝,整個發髻皆用粉色的海棠花簪點綴,額間又貼了精巧的花钿,瞧着分外惹人憐愛。

安修容坐在晏婕妤上首,見狀心中湧起一股酸澀之意,不無嫉妒道:“到底是得了恩寵不一樣了,晏婕妤這小臉,本主瞧着都比往日鮮嫩些。”

“安修容謬贊了,不過是僥幸得聖上垂憐幾分,哪裏及得上貴妃娘娘的恩寵無雙。”晏婕妤微點螓首,一雙似水的眸子卻直直望向左邊首座的謝若暻。

謝若暻正在飲茶的手一頓,似是沒想到晏婕妤竟将火燒到了自己這兒,仍舊不急不緩地飲下一口清茶,才擦了擦嘴,仿佛不曾聽見晏婕妤的話。

見她如此,晏婕妤臉色一白,也不再說話,反倒是端修儀輕飄飄道:“晏婕妤若是羨慕,不妨多努努力,興許聖上去你那裏的次數就多了。”

一番話将晏婕妤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眼瞅着時候差不多了,皇後才不輕不重地放下手中茶盞,輕聲道:“行了,如今後宮妃嫔稀薄,你們更是要有個樣子才是,吵吵鬧鬧的沒個樣子。”

衆妃皆起身稱是,皇後這才掃了衆人一眼,又照例訓話幾句,令她們都散了去。

待劉嬷嬷扶着皇後進了內室,才小心開口道:“今日這情形,瞧着貴妃并未将晏婕妤放在眼中?”

皇後面上一冷,卻是勾了唇角道:“若是區區一個晏婕妤便能叫貴妃亂了陣腳,那她如何能屹立不倒這麽多年?你且看着吧,争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晏婕妤如今,只是尚未觸及到謝若暻的核心利益罷了。

說完,皇後又微微側眸,示意劉嬷嬷附耳過來,低語幾聲後,輕聲吩咐道:“去找幾個不起眼的宮女,将這個消息傳出去。”

劉嬷嬷輕輕附耳過去,聞言先是一愣,随後微微瞪大雙眼,笑道:“娘娘果真聰慧。”

直至上元節,孟璋都不曾踏入後宮,而謝若暻也沒那個心思往禦前送東西,自孟璋留宿衍慶宮之後,二人之間仿佛隔着某種看不見的屏障,誰也不曾去打破。

望舒殿,聞嬷嬷親自取了象牙梳來,小心将謝若暻一頭瀑布般的烏發散開,口中念道:“梳去三千煩惱絲,留下如意常相伴,上元佳節,萬事順遂。”

“嬷嬷。”謝若暻有些失笑:“年年您都這樣說,倒像是哄小孩子的話。”

聞嬷嬷握着謝若暻的烏發用簪子盤了起來,口中慈愛笑道:“老奴這輩子,就盼着咱們女郎長樂無憂。”

謝若暻聞言,只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正在此時,便見丹婳領了歲歲來問:“娘娘,小公主念您的緊,吵着要一同去宮宴上呢。”

今日乃是宮妃們與孟璋的小型家宴,便是帶着歲歲一同去也無妨。

因此,謝若暻刻意蹲下身,捏了捏歲歲肉嘟嘟的小臉道:“也好,就帶咱們小公主一塊兒去。”

話音甫落,便見歲歲一雙眸子彎成了月牙,撲在謝若暻懷中奶聲奶氣道:“母妃最好了!”

謝若暻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歲歲額頭,笑她:“若是不帶你去,母妃便不是最好了?”

“那也是最好的!”歲歲強調。

因着今日是歲歲首次出席宮宴,一切裝扮都是按照小公主自己的審美來的,先是挑了個火紅的襦裙宮裝,外間罩了等身的白兔毛披風,又叮囑丹婳将發髻給她紮成雙桃髻,上面用緞帶墜了兩枚好看的發墜,将一張小臉襯的喜氣盈盈,叫人瞧了便心生歡喜。

謝若暻為了配合歲歲也穿了同色系的宮裝及披風,母女二人收拾好後便乘着華辇一路到了聽雪軒。

因着宮宴人少,皇後特意吩咐了擺在此處,既能賞雪用膳,又不會太過寒冷。

剛踏入聽雪軒,錦妃便踏着碎雪迎上來,還未說話便先蹲下捏了捏歲歲的臉,不料被歲歲一把躲開,奶聲奶氣道:“盛母妃!只有小孩子才會被捏臉臉!”

錦妃挑眉,捏了捏她的鼻頭道:“咱們歲歲不是小孩子了?”

小公主一臉正色道:“過了年歲歲就要兩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那可怎麽辦呀!捏不到歲歲的臉盛母妃會難過的。”錦妃狀似為難道。

歲歲一張小臉擰在了一起,良久,終究是緩緩吐出口氣,下定決心道:“那盛母妃可以再捏歲歲一次,就一次哦!”

小公主認真的神色格外惹人憐愛,粉雕玉琢的小臉在身後雪景映襯下格外好看,惹得錦妃抱着她狠狠親了一口。

謝若暻瞧着一大一小二人很是膩歪了一陣才開口道:“你怎的出來了?”

錦t妃頗為意外地觑她一眼,紅唇輕啓:“近些日子宮中的傳言你不知曉?”

謝若暻側眸:“你是說,大皇子頗有福氣那個?”

“是啊。”錦妃似笑非笑道:“生于除夕,又恰巧遇見扶南打了勝仗,宮人們都在傳,說咱們大皇子是福星降世,日後只怕是有了不得的造化呢。”

二人正說話間,便瞧見帝後的儀仗遠遠朝這邊過來,謝若暻也停了說話的心思,牽着歲歲的手朝錦妃道:“時候不早了,不如進去再說。”

果然,聽雪軒中,衆人剛落座不久,便聽見外間傳來太監拉長了聲音的唱和:“聖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孟璋方踏進殿中,便注意到下手第一張案幾旁坐着的一大一小兩個女子,大的明豔逼人欺霜賽雪,小的也是粉糯可愛,小小年紀便有傾國之姿。

尚且不待衆人問安,便聽得殿內響起小女郎軟糯的童聲:“父皇——”

第 119 章 買椟還珠

重新回到天池的鬧市,高大壯和包乘風還在原地等候,他們怕劉辛回來之後找不到,所以根本就沒動坑,老黑和老白又不見蹤影,想來是耐不住寂寞,結伴閑逛去了。

劉辛看到兩個徒弟正在一個制作玉符的攤子前看熱鬧,也就湊上去。只見攤主手中忽然變幻出一個厲鬼,面目猙獰,但是不知被他用什麽鎮住,竟然無法逃脫。

長得有幾分像張飛的攤主見有人圍觀,于是将厲鬼在手上不斷變幻出種種恐怖的嘴臉,耍弄半天,這才取過一片玉符道:“諸位道友,在下是役鬼門的,馬上就要把這個惡鬼封禁在玉符之中。這樣的符箓佩戴在身上,就可以避鬼驅邪。”

說完,向玉符中打出一串印訣,只見玉符上一道白光閃現,竟然把惡鬼向玉符中拉扯。那惡鬼似乎也知道不妙,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幻,驚恐、哀求、憤怒,恐吓……,但是那役鬼門的道士卻不為所動,繼續掐動印訣,終于将惡鬼完全吸入玉符之中。原來雪白的玉符,卻多了一個模模糊糊的黑色惡鬼。

旁邊看熱鬧的一位女性修真者不由驚呼一聲:“這樣的玉符戴在身上,睡覺都要做惡夢,怎麽能避邪?”

攤主哈哈一笑:“這就是我們役鬼門的獨家秘法,以鬼治鬼,以邪避邪。尋常的鬼物,一看到玉符裏面的惡鬼,唯恐避之不及。”

旁邊又有人說道:“要是遇到的鬼物比你這個厲鬼還要兇猛,你的玉符豈不是失靈?”

攤主有些惱怒:“不買趕緊走人,少在這說風涼話。”顯然是那人說中要害,砸了他的生意。看熱鬧的人們也都哈哈一笑,漸漸散去。攤主不由暗叫倒黴,這年頭,科學之風大盛,役鬼門自然江河日下,現在已經瀕臨解體,日子不好過啊。正在喪氣之時,卻忽然聽到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道友,這個玉符我要了。”

高大壯和包乘風聽到師傅的聲音,連忙扭回頭問候。攤主則眉開眼笑地把玉符遞給劉辛:“道友真是慧眼識寶,要是在古代,這一塊玉符就萬金難求。”

高大壯和包乘風也有些莫名其妙:師傅要這個幹什麽,憑他的修為,豈能懼怕鬼魂,難道是給那幾個師妹佩戴,可是她們幾個估計都讨厭這玩意。

劉辛卻很認真:“道友,你想用什麽來交換?”

役鬼門那人抓抓頭發:“随便換點什麽都成,最好是能換一把飛劍,等我收到徒弟,好給徒弟用。”

劉辛暗暗好笑:這位同志混得也不怎麽樣,年紀不小,連個徒弟還沒混上,看來也是一個沒落的門派。于是從乾坤戒裏面取出一把飛劍遞過去:“道友,你看這個行否?”

那人接過一看,立刻愛不釋手,連連點頭。然後一臉狐疑地望着劉辛,似乎在尋找什麽。劉辛接過玉符,然後又彎腰在攤子上撿起兩塊玉片:“道友,這個也送給我吧。”

“好說好說,本來也是我占便宜。”那人倒是痛快,這玉片也不值幾個錢,比起飛劍的價值差遠了。

劉辛收起玉片,然後說道:“道友,在下是崆峒劉辛,以後有緣再見。”說罷,領着兩個徒弟離去。

那攤主口中念叨起來:“崆峒劉辛,劉辛……哎呀,不就是那個煉出黃庭丹的煉丹大師嗎,我跟他要什麽飛劍啊,随便要一粒丹藥好不好……”

另一邊,高大壯則向劉辛詢問道:“師傅,這玉符中看不中用,您何必拿飛劍來換?”

劉辛神秘地一笑,然後把那片玉符随手扔到地上:“我要的不是這個。”說完,舉起那兩塊玉片,在二人面前晃了晃:“這個才是我需要的。”

二人一看,只見玉片上各有一只振翅欲飛的小鳥,一青一白,不由納悶:難道連活物也能封到裏面?

劉辛又從乾坤戒裏面取出一塊琥珀,和玉片放在一起,裏面也有一只小鳥,大小差不多,卻是紅色,都十分嬌小可愛。

原來,劉辛在剛才的攤子前面,忽然察覺一股熟悉的靈力波動,雖然微弱,卻似曾相識。仔細一找,這才發現玉片上的古怪,想到自己原來搜集的那塊琥珀上也有類似的小鳥,竟然能抵擋混沌玄火,肯定不是俗物,這才假意買下驅鬼玉符,順便将這兩個玉片也取來。

想到自己現在修為又進,劉辛準備再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破解其中的奧妙。于是也不再閑逛,帶着兩個徒弟離開交易區,前往栖身之地。

至于莊夢蝶她們,劉辛并不擔心,只要自己用靈識一搜,可以輕松将她們找到。

在天山論道大會,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各派都有自己的位置,供人休息,雖然只是立了一塊石碑,寫上門派的名稱,再擺上二十幾個蒲團,但是大家都是修真者,也不必有屋有床。

領着兩個徒弟找了一圈,劉辛郁悶地發現,竟然沒有崆峒的席位,而且,其他門派竟然也都是按照實力高下順次排定,有點排座座,吃果果的意思。

劉辛心下惱怒,找到負責維護秩序的人詢問。因為昆侖是上一屆論道大會的盟主,所以工作人員都是昆侖弟子,在這裏負責的也是劉辛的老熟人——玄陰子、玄陽子。

二人一見劉辛,立刻怒目相向,聽了劉辛的要求之後,玄陰子一拍腦門,轉怒為笑:“劉大掌教,因為崆峒多年沒有參加論道大會,所以席位早就取消,這次人多,我們也忙得忘了,我這就給你安排。”

說完,領着劉辛一直來到修真門派的最後面,陰陰一笑:“劉掌教,這裏就是你們崆峒栖身之地,石碑也來不及立了,幹脆我在地上給你寫上吧。”

玄陰子祭起飛劍,指揮它在草地上刻出歪歪扭扭的崆峒二字,然後揚長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劉辛罵了一句:“小人得志。”然後向兩邊一看,前面是幾個不知名的小派,剛才那個賣玉符的役鬼門赫然就在其中,另一面,則是海外散修和那些妖魔。

劉辛暗暗點頭:“這就是我崆峒在修真界的地位啊,實力才是硬道理,這一屆天山論道,我不能再叫任何人小視崆峒。”

找了一個蒲團坐下,劉辛取出三個帶有小鳥的琥珀和玉片,将它們定在空中,然後運起混沌玄火,祭起一朵盛開的墨蓮,開始煅燒。

随着劉辛修為的增強,混沌玄火也更加精純,相比以前來說,溫度更是提高幾倍。但是,和以前一樣,混沌玄火還是無法撼動那三片小東西。

劉辛也有些撓頭:難道真是花冤枉錢買了廢物?不對,尋常之物,早就化成灰燼,這裏面一定有古怪。

想到這裏,劉辛決定再加一把火,于是取出五火七禽扇,啓動咒語,扇五只金烏,飛向空中的琥珀和玉片。

金烏扇動雙翅,如同五只耀眼的太陽,周圍的溫度也急劇升高,引得兩旁的人紛紛側目。就在金烏飛到琥珀和玉片近前的時候,異變突現,只聽三聲脆響,琥珀和玉片紛紛爆裂,裏面的小鳥身體開始發光,一道紅光從琥珀中發出,一道青光和白光分別從玉片中發出。光芒直沖霄漢,照亮這個西昆侖的天空。

紅光之中忽然傳出一聲啼鳴,叫聲清越,聲震九霄,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概。西昆侖境內的靈鳥也忽然同時鳴叫,然後聚攏過來,黑壓壓遮擋在天空,似乎,在歡迎它們的王者歸來。

劉辛也被這種異象驚呆了,只見紅光之中,一只渾身火紅的大鳥沖天而起,翅膀扇動出點點火花,在空中綻放。

浴火重生的鳳凰!地面上所有人都在仰首觀看,傳說中的神鳥鳳凰就出現在眼前,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随後,青光和白光中也各自顯現出一只大鳥,一只青鸾,一只白鶴,盤繞在鳳凰旁邊,翩翩起舞,而其它靈鳥,則只敢在遠處盤旋歡唱。

有三只金烏卻朝着那三只大鳥飛過去,然後投入到它們的身體之中,消失不見。劉辛不由連連跺腳:好不容易能從五火七禽扇中召喚出五只金烏,轉眼就被吃掉仨,虧本啊!

于是連忙掐動印訣,将剩下的兩只金烏召回,令他驚詫的是,空中那三只大鳥也一起跟着融入五火七禽扇之中,就連那只鳳凰也不例外。

劉辛恍然大悟:這才是寶扇的本來面目,七禽扇,應該有七種猛禽才對。看來,這把寶扇肯定也曾經遭受過劫難,上面的七只禽鳥被剝離出去,威力大減。哈哈,不知道現在找回三只禽鳥,威力會如何?

雖然劉辛很想試一試,但是剛才的異變實在是太過引人注目,現在,很多人都向這邊飛來。劉辛也顧不得細看寶扇,将它收進乾坤戒,然後也飛到空中,加入搜尋者的行列,騎馬找馬,跟着渾水摸魚。

查看了一陣之後,人們也就漸漸散去,劉辛這才回到原地,卻看到清靜散人和幾位海外散修正站在高大壯、包乘風身前。看到劉辛,清靜散人笑道:“劉掌教,什麽寶貝,聲勢如此浩大,可否叫我等一觀。”

第 129 章 :小齡的絕地反擊

陸嫁嫁瞪了她一眼,道:“又想胡鬧什麽?”

寧小齡身子縮了縮,心中萌生退意,但是她想着自己若再不努力,就真要和師兄“天人永隔”了,她還是壯着膽子道:“就是好久沒見師父了,今晚碰巧遇到,想與師父……多待一會兒呀。”

陸嫁嫁看着寧小齡,想着他們一個月裏暗無天日的日子,未能護在他們身邊也是自己的失職,她不由心生內疚,語調柔和了些:“你想師父怎麽陪你?”

寧小齡聞言,暗暗松了口氣,進一步道:“師父,其實我剛剛越想越不對勁,大半夜的你來師兄房間裏,不該只是聊這麽個問題的呀。”

陸嫁嫁神色微冷,心想自己給這小丫頭臺階下,她竟反倒端了張梯子還想往上爬?

陸嫁嫁反問道:“我身為峰主去往何處何地,莫非還要和小齡報備不成?”

如此問完之後,陸嫁嫁反倒有些後悔,她這般提問,難免顯得她有點心虛。

寧小齡繼續得寸進尺問道:“當然不必呀,只是小齡有個疑問,師父身為峰主,應不應該遵守門規呢?”

陸嫁嫁颔首道:“門規之下一視同仁,哪怕峰主也是如此。”

寧小齡問道:“那師父偷偷來師兄房間裏,算不算違反門規呀?”

陸嫁嫁早已準備好了答案,道:“當然不算,門規中只不允許弟子們在晚上私通。”

寧小齡好奇道:“那師父為什麽要穿一身夜行衣呀?”

寧小齡打量着她,此刻一身黑袍的陸嫁嫁少了過往的幾分出塵仙氣,墨發黑袍的模樣更似月魄精魅一般靜谧幽美。

寧小齡定了定神,心想如今可要和師父談判,絕不可沉迷在她的美色裏。

陸嫁嫁聞言,不由有些羞惱,她不打算給寧小齡繼續提問的機會,若是真讓她想起那條峰中規矩原文是“禁止男女晚上私通”而非弟子,自己可就真的有些為難了,她的臉色立刻冷峻,道:“小齡,你是覺得師父沒收你鑰匙不對?還是想要揪一些師父的錯,讓我不好意思責罰你?”

寧小齡見師尊又重新變兇,心中打鼓,弱弱道:“小齡不敢,小齡只是想能多陪陪師尊。”

兩人又聊回了起點。

陸嫁嫁無奈道:“那你到底想做什麽呢?”

寧小齡捏了捏拳頭,道:“今天樂柔小師姐送了我些禮物,我一個人在房裏玩頗為無聊,便想着來邀師兄一起,不曾想遇到了師父。”

一旁閉目養神的寧長久聽着她們鬥嘴,随口問道:“送了你些什麽?”

寧小齡道:“我這就去拿過來,可好玩了,師父,師兄,你們等等哦。”

說着,她一點不給陸嫁嫁拒絕的機會,立刻骨碌碌跑下了床,然後身影很快地潛了出去,很是熟練,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陸嫁嫁坐在床上,雙臂反撐着床沿,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心想自己如今就這般沒有威嚴,連個十四歲的小丫頭都唬不住了?

寧小齡偷偷出去,從自己的房間裏抱出來了一個盒子,左右打量無人之後才重新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去。

寧小齡心中想的是,雖然自己不知道本門規矩到底有哪些,但是師父既然穿着夜行衣來,肯定心裏有鬼,先将師父多拖一會,旁敲側擊問些問題,讓她自己說漏嘴,然後明日自己再去好好看看門規,挑挑師父的刺,争取軟磨硬泡,把自己的鑰匙名正言順地奪回來!

但是寧小齡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才一出門,暗地裏一雙眼睛便已經悄無聲息地盯上自己了。

那暗處之人便是潛藏了許久的樂柔。

她今天與寧小齡聊了許久,改變了一些自己對她的看法,覺得這小姑娘性子還不錯,能在那般兇險的臨河城活下來,也應是有勇有謀的,只是一想到寧小齡有那樣一個師兄,她便有些不自在。

于是樂柔決定再次重操舊業,先想辦法把寧長久趕走,這樣才能安安心心地把寧小齡攬到自己這一邊,哼,寧小齡哪怕境界比自己高又如何?還不是自己當大師姐?

所以她特意将送了寧小齡個要兩個人才能玩的禮物。

因為她篤定寧小齡收到這東西之後定耐不住寂寞,會偷偷去尋找她師兄,到時候自己等寧小齡進去之後,将此事禀告雅竹師叔,等雅竹師叔将他們“捉奸”之後,再将此事上報給師父,這樣寧小齡應該會受些小懲罰,但是寧長久這外門弟子這般壞規矩,應該就要被趕下山去了!

寧小齡的道門隐息術雖能隐匿氣息,但畢竟不是真正的隐身,雖可以穿行樓道不發出動靜,但若是被有心之人盯着,還是藏不住身影的。

先前樂柔見雅竹去往寧長久的屋子,心中暗喜,可是雅竹竟沒有搜尋到寧小齡的蹤跡……嗯,看來他們對于藏匿一事還是頗有手段的。不過無妨,第一次寧小齡是空手進去的,她果然又按奈不住,拿了那自己送的玩意又偷偷溜了進去……

這才是她等待已久的機會。

樂柔不由對自己心生欽佩,越發覺得自己謀斷厲害,将寧小齡這種小丫頭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她默默盤算着,想等着寧小齡與她那師兄玩得盡興之時,自己再偷偷禀告雅竹,到時候看你們還來不來得及藏匿!

她在黑暗中貓着身子,暗暗掐算着時間,幻想着将他們一網打盡之後,說不定師父還會給她記一個功勞。

而寧長久的屋內,寧小齡興致勃勃地地打開了盒子,盒子中是一個許許多多小木條堆積起來的高樓。

“這是什麽?”寧長久問道。

寧小齡介紹道:“這是積木樓呀,就是你一根我一根地抽木條木塊,誰要是抽木條時讓這樓倒了,誰就輸了。”

陸嫁嫁淡淡道:“這等稚童游戲有什麽意思,你不會要為師陪你玩這個吧?”

寧小齡抓着陸嫁嫁的黑袍,不滿道:“師父願意千裏迢迢來找師兄玩,卻不願意和近在遲尺的小齡玩,師父……你和師兄是不是……”

陸嫁嫁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打斷她的話語,無奈道:“為師陪你玩一局就是了。”

寧小齡連忙将那木樓擺了起來,輕聲招呼着一旁的寧長久:“師兄,一起來玩呀。”

寧長久搖頭道:“輸贏在抽第一塊木頭的時候便已注定,有何樂趣?”

寧小齡沒有強求,哼了一聲,道:“不玩就算了,來,師父我們一起玩。”

陸嫁嫁蛾眉稍蹙,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問道:“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企圖?”

寧小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師父,若是我贏了,你就把鑰匙還給我,準許我來看師兄,好不好?”

陸嫁嫁冷笑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寧小齡義憤填膺道:“師父以身份壓我,我才不得不交出鑰匙,我想光明正大把鑰匙贏回來!”

陸嫁嫁聽着她的歪理,倒也沒有反駁,只是問道:“若你輸了呢?”

“嗯……若我輸了……”寧小齡咬着手指想了會,一時想不到合适的籌碼。

陸嫁嫁直截了當道:“若你輸了今後便乖乖聽師父的話,老老實實修行,可以嗎?”

寧小齡本就是“走投無路”,對于這個理由當然可以接受,點頭道:“希望師父信守承諾。”

陸嫁嫁看着那積木搭成的塔樓,笑容淺淡,她握劍的手極穩,在這種小孩子的游戲方面當然不可能輸給寧小齡,若是如此輕松便可以讓這小丫頭死心,不再胡攪蠻纏,她倒也願意。

一旁的寧長久安靜躺着,看着雲朵上水色漣漣的月光,心思沉靜如水。

他沒有摻和到她們師徒之間的争執裏,只是偶爾撇過頭,望着寧小齡與陸嫁嫁認真的側臉,少女嬌俏動人,女子清冽如仙,此刻和着清風月影,便真是良辰美景了。

寧小齡和陸嫁嫁的“決鬥”已然開始,寧小齡畢竟是以下犯上,她心中要緊張很多,許多時候抽木條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顫抖,而陸嫁嫁則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淡然,她的手既快又穩,一絲顫抖都沒有,将木塊抽離開木樓時,那木樓幾乎沒有任何晃動,只似失去一塊無關緊要的瓦片。

寧小齡此刻雖也通仙上境,但與陸嫁嫁之間差距依舊很大,在這個游戲上自然也吃些虧。

寧長久看久了月亮也覺得沒勁,便轉過頭認真地看了她們一會兒,那木樓的四周,許多木條已經被扒皮抽筋似地取出,整個高樓便像是一幅四面漏風的空架子。

寧長久忽然輕聲開口:“這有些像是神國。”

“嗯?”陸嫁嫁微微疑惑。

寧小齡因為經歷過酆都的構成與毀滅,所以大概能明白師兄的意思。

寧長久道:“這些周圍的木塊,每一條都是神國外在的構成,而将周圍的木塊抽離得差不多之後,便是神國真正的主心骨,神話邏輯,所有外在的景象和內在的法則,都是神話邏輯自我演繹或者是神國之主拟定頒布後的結果。就像當初的酆都,唯有神話邏輯崩塌之後,神國才真正毀滅,之後直到白夫人身死,作為一個失去神性之後的領域,酆都也才真正消亡。”

陸嫁嫁聽明白了一些,但覺得沒有意義,她說道:“神國高居世外,哪怕我們修到五道之中,也未必有緣一見,想這些有什麽意思?”

寧長久看着窗外的明月,輕聲道:“或許傳說中的神國就在我們面前,只是我們無法看到。”

陸嫁嫁道:“神國這般的龐然大物,要如何遮掩才能躲過世人目光呢,莫非他們也有類似桃簾一樣的東西?”

寧長久笑了笑,道:“我哪裏知道?只是我覺得他們離我們并不遠。”

陸嫁嫁微笑道:“空獵年馬上結束了,過了神棄之月便是罪君年,罪君年可不是好年,歷史上許多災禍便是在這一年發生的,來年我們可要小心一些。”

寧小齡沒有仔細聽他們聊天,只是本着要讓師父更加分心的想法,看似認真地問道:“對呀,師父,上次你答應要給我講十二位神國之主的故事的,那天骥之後都是誰呀?”

陸嫁嫁氣定神閑地抽出了一根木條,她看着那幾乎一觸就要倒的木樓,說道:“天骥之後為原君,舉父,朱雀和冥猙……朱雀神我們在皇城時有幸一睹,雖然那絕非朱雀神的真身,但是應該與傳說中的朱雀也有些淵源。”

寧小齡的關注點卻在另一個問題上:“冥君,罪君,原君,三者皆有一個君字,他們不會打起來嗎?”

陸嫁嫁解釋道:“傳說中冥君早已死去,據說罪君與原君瓜分的便是冥君的權柄。”

寧小齡嘶着牙齒,戰戰兢兢地抽出了一塊偏小層的木塊,眼睜睜地看着那木樓輕微地晃動了幾下之後才立着,她長長地松了口氣,随口惋惜道:“那位冥君大神可真可憐……對了,先前師父說冥君是初代的神明,那初代還有哪些神明呀,反正它們都死得差不多了,講一講應該沒問題的吧?”

陸嫁嫁看着那木樓,她反複端詳了一陣,神色也有些緊張了,她一邊選擇着木條,一邊答道:“那些都是老黃歷上的往事了,我一個小小峰主哪裏會知道?只是傳說中現在的十二位神國之主裏,有幾位便是未隕落的初代神,他們一直活到了如今,得到了嶄新的神位……”

陸嫁嫁平穩地将那木條抽出,放到了一邊,雖然這木樓沒有顫動,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這已經是一座危樓了,此刻無論抽去哪一塊,都極有可能使得整座木樓傾覆。

寧長久看着她們,覺得有些有趣,這師徒二人嘴上談笑風生,話語輕松,手上确實劍拔弩張毫不松解,這師徒情誼未免也太真實了些。

寧小齡聽着陸嫁嫁的話,對于神明的故事很是好奇震驚,但此刻的局勢卻容不得她分心了。

她抿着唇咬着牙,眼睛眯成一線,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這座“即将崩塌的神國”,她篤定只要自己這一次成功了,那下一個輪到師父,無論她手有多穩,都絕不可能再讓這木樓保持平衡了。

寧小齡猶豫了許久,終于緩緩伸出了手,試探了好幾次也沒敢摸上那木塊。

“小齡在想什麽?”陸嫁嫁催促道。

寧小齡端住了一口氣,她幹脆閉上眼,下意識地施展出了道門隐息術,似乎是想這塊木條不要發現自己……

陸嫁嫁看着氣息古怪的寧小齡,輕輕咦了一聲,她确定,此刻寧小齡施展的定非本門心法,她心中疑惑,看了寧長久一眼,寧長久嘆了口氣,心想這小丫頭怎麽什麽也藏不住?

寧小齡原本很是緊張,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閉着眼,看着眼前的黑暗,她的心反倒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平靜到她甚至無法捕捉平靜這種情緒。

神識緩緩鋪開,于黑暗中觸摸到了一點木樓的光,她的心忽然變得極為平靜,身子的氣息也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她抓住了木條的兩邊,無聲地抽了出來。

木樓輕輕搖晃,最終寂靜立穩。

寧長久看着寧小齡,覺得哪裏似乎不對勁,但他并非感受到危險的預兆,而是一種頗為玄妙的感覺,就像是……酆都的彼岸對稱一樣。

寧長久看着這木樓,忽然間也明白了過來,這木樓與酆都确實有諸多相似之處,無論木塊抽去多少,但是自中心的兩邊必須保持相對的平衡,這樣才能維系木樓不受傾塌。

但是世間尋常的屋子,穩穩當當地坐落于地上,絕不會因為屋子裏呆着不同境界的人而傾覆……難道說那神國皆是空中樓閣?

寧長久看着那幾近傾塌的木樓,越發覺得有趣,當然,此刻更有趣的是觀察陸嫁嫁的表情。

寧小齡睜開眼時,看到那依舊平穩的木樓架子,提着的一口氣終于松懈下來。

而陸嫁嫁則是蛾眉緊蹙,月色落于側頰,似蒸騰缭繞的寒霜氣,将她眼眸中的光都凝成了不安的冰。她心中有些後悔,自己先前終究太大意了些,以為憑借着自己極穩的手便可取勝,卻不曾想有些情況下,無論自己的手再穩也無法改變什麽。

先前寧小齡抽出那塊木條時,她的心便涼了半截,此刻,這樓已不成樓,哪怕微風吹過都能将其吹塌,哪裏經得起其他動靜?

寧小齡勝券在握,松了口氣,笑道:“師父,怎麽不動了呀?”

陸嫁嫁神色閃過一抹微微的暈惱,她知道自己若是輸了意味着不僅要破壞師門規矩,将鑰匙還給寧小齡,而且自己身為師父,在這麽簡單的游戲上敗下了陣,何其丢臉?

更何況旁邊還有人看着,她幾乎可以預想到今後讓寧長久為自己鍛劍時有意無意嘲笑的樣子了。

陸嫁嫁不說話,她終于認定了一塊有可能安全的木條,緩緩伸出了手。

寧長久輕輕嘆了口氣,他無比清楚,那塊木條抽走之後是無論如何也維持不了平衡的,但是忽然間,他心中一凜,猛地擡頭望向了大門。

“又是誰?”

寧長久才嘀咕一聲,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陸嫁嫁與寧小齡對視了一眼,先前她們太過專注于此,竟都沒有察覺到門外立了個人。

寧長久去打開門,他視線下移了些,看到了穿着裙子,身材嬌小,臉上帶着譏諷笑意的樂柔,他擋在門口,看着這個不速之客,猜到了些緣由,平靜問道:“有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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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書友雪晶淩在日積月累之下成為本書的第七位盟主,感謝大力支持!第七座神國開啓,歡迎盟主大大莅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