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切中要害

污道沙門,嚴格的來說,只是一群修煉了武道的流民。方雲從來沒有把自己的視野,局限在這群瘋狂的流民身上。

對于方雲來說,這是一個必須跳過的檻,如果連這個檻都跳不過,還談什麽逆天改命,挽救家族的命運。

“田楷,你帶人去清查一下,看閻城內到底有多少口水井。查清楚了,再回來報告我。”

“是,大人!”田楷恭敬道。

田楷調撥了一百南校場的士兵後,立即離開了。

到下午的時候,田楷回來了:“回大人,全城共有五十二口水井。城主府和大将軍府各有一口,其他五十口全部分散在城中各處。”

“嗯。”方雲點了點頭:

“召孟清,劉水,何風三位校尉過來。”

方雲現在是都尉,孟清,劉水,何風,是他轄下的校尉。至于南校場的校尉之職,方雲暫時交給了一位陣法級的親衛擔任。雖然他的功力和戰功還差一點,但後備軍中,已經沒有比他更有資格的了。也沒人敢說什麽。

“大人!”

片刻後,三人昂揚地進了都尉府。這三人生得鷹視狼顧,天生有股傲氣。

“你們三個,立即帶手下的校尉營過去。接管城中五十口水井,立即進行用水管制。對于城中流民,每人每日只供給一個人飲水量。同時,每一個人都要登記姓名,留下指印。去吧,辦不好這件事。你們可以解甲歸田了!”

方雲揮了揮手,也懶得他們虛與委蛇。對于這三人,他直接就是,聽用就留,不聽用,就滾!正好可以空出位置,給自己的手下。

“是,大人!”

這三人平時也是桀骜之輩,不過碰上強勢的方雲,也只能乖乖低頭。強如葉忘,林軒,也全部被他二個月內弄死,而且還弄得漂漂亮亮,找不到什麽理由和借口。現在,連大将軍都龜縮不出,眼前這個少年,有多麽狠辣,也就不必說了。

就一句的時間,三人腳都還沒捂熱,馬上就從都尉府出去了。

閻城所有井水,實行用水管制,這在閻城的流民中,引起了恐慌。本來習以為常的東西,突然變得稀缺了,一個個頓時趕過去領引用水。

大周朝國富民強,糧倉爆滿,供養一個閻城數萬人還是沒什麽問題的。這裏靠海太近,鹽分太多,也不适合耕種。所以,囚犯和流民,都是由朝廷統一發放糧食。每日三餐的時間到了,立即搭建幾百口大鐵鍋。下面燒大火,上面放熬白粥。然後分發下去。

所以,方雲也不需要考慮做飯用水的事情。

“武者不是神仙,哪怕修到脫胎境,也要喝水吃飯。閻城靠近海邊,最嚴重的問題就是水。海水雖然也是水,但卻越喝越渴。污道沙門的強者,或許可以把海水當淡水喝。這些沙門弟子可不行。只要控制了飲用水。這些沙門弟子,便會自己忍不住跳出來!”

方雲望着水井處,洶湧的人流,默默想道。

“大人,我們現在控制了整個閻城的用水,但這些沙門,若是自己掘井挖水的話,那該怎麽辦?”

周昕突然問道。

方雲搖了搖頭:“如果這麽簡單的話,閻城裏,就不止五十口水井了。我剛找田楷問過,這閻城建立之初,打過不少水井。不過許多井都填了,原因就是井水是鹹的。這是,海水倒灌,滲入地下造成的。我們來時,你有注意到沒,我們經過的幾條河裏,都是海魚。這足以說明問題。”

“我曾經讀過《山河志》,這閻城附近,從地形和土質上說,只有我們腳下的這一塊,才打出淡水井。這也是為什麽,閻城建在這裏,而不是其他地方的原因。只要控制飲用水,等于我們也控制了沙門。”

“原來如此。”

周昕恍然。他讀書讀的都是儒家正本典籍,傳世經典。《山河志》這種地形地理類的雜書,卻沒怎麽看過。

方雲剛剛當上都尉,馬上就控制全城的飲用水。這讓城中許多人都看不明白,好在方雲也不限制官兵的飲用水。所以這些人也不去理會。

時間一天天過去,孟清、劉水、何風三人按照方雲所說,嚴格控制流民的用水量。這三人本來就有一肚子氣,平空讓方雲占了都尉一職。偏偏又發洩不得,所以就把一肚子火發洩到了流民身上。

這三個校尉,把流民每人每天的用水量,精确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方雲又調集了八架破神弩,夜間時刻巡防,八人從不分開。憑借這八架破神弩的威懾力,一時倒也沒人敢搶奪飲用水。

到第十五天,山林中的沙門弟子,終于熬不住了。

一座隐秘的洞窟裏,大師兄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長老,這已經是第三十五口水井了。全部都是打出來的是鹹水。師弟們渴的嘴唇都開裂了。沒有淡水,大家都只能靠動物的血液止渴,十多天下來,這附近連獐子都沒了啊!”

大師兄身前,一名老沙門盤坐石蒲團上,他的眉毛灰白,長長的垂了下來。

“忍一忍,再忍一忍吧。”

聽到大師兄的哭訴,這位長老長長的眉毛,抖了抖,說道。

這位大師兄,正是那天夜裏,被方雲帶人,殺了多名師弟,孤身逃脫的沙門。聽到長老的回話,他嘴裏生澀,喉頭發苦,這番話,他已經聽了十多天了。

“你們幾個老不死,都練到了地變境。就是毒藥喝下去,也能當飯吃了。可是我們不行啊!”

大師兄心裏咆哮着,不過這話,他也只能留在心裏,嘴上只能說道:“是,弟子明白了。”

心裏長嘆一口氣,大師兄萬般不甘的退了出去。

“大師兄,怎麽樣?”

“長老們有沒有想出辦法?”

“已經十多天沒喝到水了,再弄個十多天,恐怕不用朝廷來攻打,我們就渴死在山林裏了。”

……

看到大師兄出來,一大群沙門迎了上去。這些沙門渴得太久,眉目間都帶着一股暴躁。

大師兄望了衆人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們在閻城橫行了幾十年,從來沒有陷入這種窘境。現在沒有朝廷的絕頂高手來鎮壓、圍剿。但我們的處境,卻比被朝廷的大軍鎮壓、圍剿更加難熬!”

大師兄望了一眼閻城的方向,心中不禁湧起一種無力的感覺。飲用水控制,看起來無關痛癢,但真正實行起來,卻比真刀真槍都來得狠,來得痛。

衆人沉默良久,突然一名沙門道:“大師兄,要不我今晚去劫水吧。”

劫水兩個字出來,衆人都是心中震動。聽說過劫人、劫錢、劫色、劫糧,沒聽說還要劫水的。這一次,閻城的官兵,真的是把他們逼到了頂點了。

“這一切,都是那個小侯爺方雲,來了之後發生的。要論起來,這個人就是罪魁禍首!”

大師兄又想起了那天夜裏,十六名師弟被破神弩箭刺穿,釘在校場圍牆上的場景,眼睛一下就紅了。這個小侯爺,一定要殺了。

“師弟們,好好準備,今天晚上,我們進城去,把朝廷的狗腿子們,殺個片甲不留。”大師兄也發了狠。

“大師兄,我們聽你的。”

衆人哄然應是。

“怎麽辦?”

洞窟裏,四名沙門長老,眼目相對,其中一名老沙門說道。

“沒辦法了。只能打破和風寧侯的約定了。”

其中一名老沙門道。

四人心中都是嘆息一聲。平衡形成後,一旦打破,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當天夜裏,一百多名沙門悄悄潛入了閻城。

看到冒着寒氣的水井,這些嘴唇開裂的沙門,一下子眼睛紅了:“殺了他們!”

黑色的僧袍鼓蕩,這些沙門就如蝙蝠般,從空中落下來。

突然,其中一名伍長模樣的官兵擡起頭來,看到一幹沙門,眼睛一眯,露出一絲計謀得逞的微笑。

“殺了他們!”

方雲手臂揮落,頓近的民房裏,頓時沖出無數官兵。一眨眼間,只聽的嗖嗖作響,無數箭雨飛上天空,射向一百多名沙門。

砰砰砰!!

同一時間,八名陣法級的親衛,撞破民房的牆臂,闖了出來。手腕一擡,八架破神弩發出令人心悸的轟鳴聲,接着破神箭飛出,八名沙門的屍體,從天空應聲落下。

“殺!”

一座民房中,身披铠甲的閻城将軍,破空而出,手掌一拍,就将兩名沙門拍死。屍體從空中落了下來。

“完了,又中埋伏了!”

大師兄雙眼充血,腦袋發脹。前一次被林軒設計,他還能理解,怎麽這次,居然也會被埋伏。難道沙門內部出現了奸細。

閻城中總共有五十口井,彼此相隔不算近。大師兄怎麽也不明白,這個十五歲的都尉,是怎麽瞧破自己行藏的。

他卻不知道,方雲修煉了天邪宗的望氣法,隔了幾裏路,就能看見他們的沖天而起的精氣。這無異于黑夜中放煙花一樣,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

“方雲,我要你死!”

大師兄怒喝一聲,不管不顧,沖向了方雲。

第 127 章 廟中迷(推薦票支持!)

那是個小姑娘的身影,還梳着馬尾辮,和白天的男人腳步……又沒有任何的關系,黃丫很迷茫,繼續觀瞧。

動物們一個個的往裏進,非常有秩序,小男孩也抄着棍子進了廟,後續的“村民”們依次跟上……

耐人尋味的是,跟白天拜娘娘的情形不同,這些“村民”們進了廟,就再也沒出來,像是全聚集在了裏面!

可是…..它們映在牆上的影子,也沒那麽雜亂呀?不像是很擁擠的樣子!

黃丫懵逼了!到底什麽鬼?自己活了100年,從來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事?

這小廟的面積,根本就不大呀,頂多…..能比那傻狼待的外屋要大一圈,何以容得下那麽多的“人類”還有“村民”呢?

它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竄了過去,跟在了最後一只進廟的動物身後,那是一頭斑斓猛虎,體型很大,有它遮擋倒是安全。

當黃丫離的近了,看清廟裏的情形時,驚得下巴都快耷拉下來……

但見屋子裏,哪有什麽上百號的“人類”,就一個小姑娘,還有那小男孩!

小丫頭在火堆旁,架起了一個簡陋的木頭支架,在烤着什麽東西,黑乎乎的,再仔細看時,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但見…..那木棍子上串的,竟然……都是一只只燒焦的大老鼠!燒紅“潰爛”的焦皮下還“滋滋”的冒着油!

天吶!這地方?有老鼠嗎?還是自己帶來的那些霍家村的夥計們?黃丫身上一層冷汗!它們…..被從地洞裏掏出來了?

而那些“村民”們的下落,更是令黃丫震驚,腦子一個勁兒嗡嗡作響!

這個小廟裏,神龛桌子上蒙了塊破布,紅紅髒髒的垂着地,上面只有一個破銅爐,插着三炷香。再往後,就是一米多高的石頭臺子,臺子面上有一個石雕的寶蓮,那猙獰邪乎的娘娘就坐在蓮臺上。

白天的時候,黃丫看見那塊破布來着,沒覺得多稀奇,很多廟裏…..都喜歡蒙一些東西,別說神龛案臺,功德箱上都喜歡蒙一層黃布,只留個塞錢的窟窿眼,生怕香客們看見裏面有多少錢…….

然而此時…..黃丫才意識到,這塊破布不簡單,裏面內有乾坤!

但見那一頭頭狼蟲虎豹,金絲猴,孔雀,仙鶴……就像是鑽洞一樣,在小男孩棍棒的指引下,往那塊破布下鑽,鑽進去後就沒影了,後面的繼續跟上……

裏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像是有個暗道,直通某個地方!

擦……?黃丫的心突突的……真神奇啊!那是個什麽所在呢?這廟裏,竟然還有個暗道?

它想起了之前跟着江明,去老耗子的隔壁村廢品收購站,一起降服那個…..養壁虎女人的老貓時的經歷!那老貓就有個地窖,裏面關着七八條壁虎女!

難怪它們都“蒸發”了呢,原來是去了那裏,這小廟竟然也有地窖!

那地窖裏有什麽?又是個什麽場所呢?

黃丫的思維發散着……腦補出了一個可怕的場景,就是…..這蓮臺上的娘娘,其實…..真有其人,不在別處,就在那地窖中。

小男孩趕着這些“村民”下地窖,其實…..都是為了喂娘娘!而村子裏所謂的一幢又一幢的“人家”,實際上都是“豬圈”,裏面養的都是“豬仔”!

那這娘娘的食量也大呀,一次能吃三十多個“村民”?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動物,從哪兒找來的?

如果這倆孩子,找動物的本領這麽強的話……為啥自己會可憐到吃烤老鼠呢?

說到烤老鼠,人類倒是也吃!早先的時候鬧饑荒,樹皮都啃光了,老百姓抓一些田鼠烤着吃,還搶哩!到了後來,生活越來越好,人們越來越富,再也沒見有人吃過老鼠,可見…..那些一個個嘴賤的傻家夥,其實并不好吃!人類是沒辦法了才吃它們。

這小姑娘在廟裏烤老鼠,他們是窮的活不下去了麽?還是什麽原因?為啥不吃榛子呢?

說到榛子,黃丫倒是看見了…..在那小姑娘的繡花鞋旁,有很多很多的榛子殼兒,像是都是她剝的!

這詭異的世界,詭異的村子,詭異的廟,還有…..這倆詭異的人,以及各種詭異的事,就像是一顆顆斷了線的珠子,個個奇葩,卻無法把它們串起來!黃丫陷入了深度的苦思中。

“村民”們全鑽神龛下面去了,小男孩走到廟門前,把門給閉上,黃丫緊張的背靠着木牆,全身肌肉繃緊……

雖是關上了門,但門縫很大,完全可以看到裏面的情形,黃丫趴在門檻偷窺着,想摸清這一切的真相……

俗話說的好:要知心腹事,當聽背後言!黃丫不相信這倆人一晚上不說話,只要他們交談,自己就能摸清一些東西。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聽見那小女孩兒說:“哥,烤好了,吃吧。”

小男孩走了過去,捧起了一只烤老鼠,大口大口的啃着,滿嘴都是油,像是很餓的樣子。

“你從哪兒找見的這東西?”小男孩兒問。

小女孩兒回答:“我在山裏采榛子,路上看見的,它們都凍僵了…..這就撿回來了呗!”

一聽這話,黃丫才明白…..原來,這幾只老鼠,并不是留在那“冰火兩重天”的地洞裏,準備在這詭異世界中安家落戶的兄弟們,而是跟着它艱苦行軍,死在半路上的戰友,又或者是…..那幾個不聽指揮,抄近路要先進村的“激進分子”!

它們或迷路,或體力不支睡着,全都被凍死了,然後被這小姑娘撿回來做了燒烤…….

黃丫心中一陣悲涼,雖然說,平時挺讨厭這些老鼠,但畢竟都是自己的兵,這些傻家夥,有時候命真的很賤!

小男孩吃完了一只,又拿起一只烤老鼠啃,女孩問:“哥呀,聽說…..咱們這裏來了外來者,娘很生氣,是這些老鼠嗎?”

男孩咽下了嘴裏的肉,回答道:“是啊,但也不全是,我聽說…..還有一只貓,紅毛的,會放火,特別的邪乎!娘氣的都離家去找它們了。”

“會放火的貓?天吶!那是什麽貓?娘離家去找它們……它們能離開這裏嗎?”女孩兒感到很不可思議!

黃丫在門口聽的眼珠子都瞪圓了,雖然說…..江明從來沒向黃丫展示過閻王火的酷炫!但聽他們交談就知道…..指的一定是大王!

大王走了?離開了?他怎麽離開的?黃丫使勁的咽了口吐沫。

這倆孩子交談的內容,信息量好大!黃丫腦子一時轉不過來,需要一點點的消化。

他們口中的娘是誰?他們的爹又在哪裏?白天在屋外,踱着腳步走來走去的男人,是他們的爹麽?如果是的話,為啥現在不在這個廟裏一起吃烤老鼠?

還有,他們所說的娘,會是這蓮花寶座上的娘娘嗎?擦!自己之前就覺得這娘娘菩薩樣子好怪,不像是神祗,倒仿佛一個村婦!

雖然還是有好多好多的疑點,但……最起碼已經有一兩顆“珠子”串起來了,最重要的信息是,大王已經離開了這裏!這讓黃丫的心踏實了好多,之前……它最害怕難過的就是,大王死在了那炙烤的死光中!

負罪感的消除,讓黃丫的思維更加鎮定,認真的繼續聽他們說話。

“哥,你說……咱們吃了外面的東西,娘不會生氣,怪罪咱們吧?”小女孩兒問。

小男孩呵呵的笑了笑:“沒事,幾只臭老鼠而已,咱們又不是沒吃過,再說了,娘也不在家,她哪裏知道?”

“恩!”女孩開心的點點頭,也拿起了一只烤老鼠啃,一邊吃一邊說:“好久沒吃老鼠肉了,上一次吃,還是在鬧饑荒的時候,村子裏…..樹皮和觀音土都沒了,還是哥你聰明,抓了幾只田鼠回來,讓咱們全家飽飽的吃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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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故交

短短一個多月內,方雲由校尉,成為代行都尉。這件事情,在閻城軍隊內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看來,侯爺對于這位方家次子,極為照顧。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把他提拔到都尉!”

“這事和侯爺有什麽關系?都尉的任命,可是呂大将軍親自任命的。我還看到他,親自去了大将軍府。”

“從校尉到都尉,那些戰場上的士兵,得殺多少的敵人,才能賺夠這麽多戰功啊!要說沒有貓膩,誰信!”

“你也說了。那是普通士兵。一個普通士兵敢彈劾當朝準武侯嗎?那可是天象級的強者!一個普通士兵,敢在進兵營第一天,就殺了校尉,取而代之嗎?污道沙門在閻城肆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不是得靠這位方雲小侯爺對付!”

……

閻城的軍營中,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方雲對這些全部都置之度外。唯一讓他在乎的,就是大将軍呂曠。天邪宗的背影,精魄級巅峰的十龍之力,再疊加上大将軍的身份,這一切都讓方雲對呂曠,格外上心。

“呂曠這個人,在大周軍中隐忍多年,是個極厲害的角色。現在,他應該已知道,我發現了平鼎侯府與天邪宗的糾葛。大周朝的律歷,勾結方外勢力,那是個死罪!天邪宗謀劃了這麽久,現在出了我這個毗漏。必定想要除之而後快。我得小心了!”

方雲一邊在校場中修煉,一邊留意呂曠的動靜。不過,十多天過去了,呂曠好像什麽都淡忘了一樣,依舊和往常一樣,待在大将軍府中,足不出戶。一副擺明了,不想和方雲計較的架勢。方雲微一思考,立即明白了呂曠的心理:“大将軍位高權重,地位僅次于王侯。天邪宗經營多年,但大将軍級別的暗棋,估計也不多,損失不得。呂曠不是不想動手,而是現在的大将軍身份,反而成為了他的束縛。他顧慮重重,反而沒法出手了。”

這般一想,方雲暗暗松了口氣。呂曠這裏按兵不動,污道沙門那邊,只是在某天夜裏,搶走了沙門弟子的屍體後,就再沒有聲息了。

八架破神弩,具有無與倫比的震懾力。就算氣魄級的高手,現在也不敢說,進了南校場,還能安然無恙地走回來。

方雲接過都尉绶印後的第十七天,一名白袍侍衛找到了方雲:“都尉大人,侯爺有請。”

方雲心中一動,知道風寧侯終于要跟他坦明了。

依舊是那間書房,紅袖端上兩杯香茶後,就退了出去。風寧侯會客的時間裏,即便是她,也不能在書房停留。

“坐吧。”風寧侯指着對面,微笑道。

方雲依言坐下,喝了口熱茶,慢慢的等風寧侯開口。他并不急。

風寧侯在方雲對面坐下,輕啜了口香茶,漫不輕心道:“林軒,是你殺的吧。”

方雲心中跳了一下,望着風寧侯的眼睛,微一遲疑,還是實話是說:“侯爺英明,确實是我的殺的。”

“可惜了,林軒是個人才。就是跟錯了人。”

風寧侯不無惋惜道。

方雲心中愕然,搞不懂風寧侯到底是什麽意思。

“呵呵,”風寧侯哂然一笑:“死了就死了,不說這個了。方雲,李冀果然沒有看錯你。二個月的功夫,平鼎侯在閻城的勢力,基本上被你給毀了。再也成不了什麽氣候了。”

“侯爺既然挑明了,請恕方雲放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只不過殺了葉忘和林軒,大将軍呂曠還好好的在那裏。怎麽算是被我毀了呢?而且,以侯爺的實力,如果真想對抗呂曠,也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方雲問道。

風寧侯搖了搖頭:

“你不要小看了葉忘和林軒。這兩個人就相當于呂曠的爪和牙。去掉了他的爪和牙,呂曠依然是呂曠,卻已經沒了威脅。另外,要殺葉忘和林軒,我确實一句話就可以。同樣的,呂曠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然而誰出手都可以,但唯獨我們兩個人,是不能出手的。”

“呂曠不敢殺我,就是怕在你手中落下把柄。而你不殺呂曠,則是怕給呂曠背後的平鼎侯,留下口實。”

方雲道,對于平鼎侯,他并沒有顯示出多尊敬。

“哈哈,你說的沒錯。呂曠現在已經知道,在背後支持你的人是我,他感覺到不妙,立即龜縮不出。他這麽做,我還真拿他沒辦法。不過,葉忘和林軒一死,他也就掀不起什麽風浪了,已經不足為患。這也是我把你叫過來的原因!李冀确實沒有推薦錯人。”

寧風侯笑道。

“他既然已經知道,平鼎侯那邊,會不會有問題?”

方雲道。

風寧侯擺了擺手:“猜測永遠是猜測,從來都當不得真!”

方雲點點頭,這個道理,就像呂曠明知道,林軒是自己殺的,但卻沒辦法出手對付自己一樣。

“哈哈,你們兩兄弟,還是像你母親,多過像你父親。四方侯方胤,十六年前,我遇見他的時候,秉直、剛正,倒是沒你那麽多花花腸子。”

寧風侯道。

方雲眼中微微驚咦:“十六年前?”

風寧侯微笑道:“不錯,十六年前,我游學天下,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在荊洲遇到你父親,一時興起,在他門下做了個幕僚。你父親直到我封侯的時候,才知道,我是他的那個幕僚。”

方雲瞪大了眼睛,脫口道:“你就是那個李大先生?!”

前世的時候,方雲也是從大哥的嘴裏,才知道。父親年輕的時候,曾經和一個叫做李大先生的謀士,共同商議。定下了對蠻荒的策略,并且一直尚用至今。父親能鎮壓南蠻這麽久,其中,個人武力固然重要。這位李大先生也出力不少。

不過後來,這位李大先生突然從軍中消失,父親最初的時候,還找過他好幾年。

“哈哈,”寧風侯笑了起來:“這件事情,只有我和你父親,還有寥寥幾個人知道。上次上京城罷黜你父親,晉升貴族一事時,平鼎侯還想讓我聯名。卻不知道,我和你父親早有交情。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會署名!”

方雲心中湧起一絲親切和感動,說起來,這位寧風侯可是位傳奇性的人物。

“風水輪流轉,十六年前,我給你父親當幕僚。現在,就輪到你拜在我門下了。”

寧風侯想到有趣處,不禁會心一笑。

十六年前,自己化名李大先生,做四方侯的幕僚,現在四方侯的兒子到軍中,替自己解決平鼎侯的威脅。人生際遇的無常,莫不盡在于此!

“父親大人,到現在,還念記着侯爺的恩情呢。”

一番陳年往事說出來,方雲立即感覺和這位侯爺關系,親近了不少。

“恩情就說得太嚴重了。其實對于你父親,我現在還心懷感激。如果不是在他那裏做幕僚,我可能也遇不到我的夫人了……”

寧風侯說着,突然停住不說,眼中掠過一絲黯然的神色。

方雲心中一動,立即想起,寧風侯的妻子已經過世了。也是從那個時候,寧風侯主動調到了閻城,從此鎮壓在這方邊陲,再沒有續過弦。

“這位寧風侯,也是位性情中人……”

方雲沉默不語,這種事情,他是說不上話的。

“上京城的王公貴族裏面,我最佩服的,也就是你父親了。大周朝的王公貴族裏,也就只有父親,只娶了你母親一位夫人。其他人,莫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寧風侯不說方胤的武力如何,卻只說四方侯的用情專一,讓他極為佩服。

“侯爺還漏算了自己。”方雲加了一句。

“你這小子……”寧風侯失笑,搖了搖:“不說這些了。這次召你過來,一則是告訴你,你弄過來的那六架破神弩,我已經替你擦好屁股了。另外一個,就是交情歸交情,軍務不能荒廢。你既然做了都尉,那麽就要肩負起都尉的職責。”

“南城區,一直是沙門屠殺士兵最嚴重的地方。這既然上任,就得把這件事情弄好。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我就能出面,正式任命你為都尉。這對你以後調入正規軍,也有莫大的好處。”

“方雲明白,多謝侯爺成全。對了,侯爺,在對付污道沙門的事情上,我希望能讨得你的一塊手谕。必要的時候,調動城內的士兵協助。”方雲道。

“這件事情,我可以應承你。不過,兵力範圍,協助範圍,僅限于閻城內。”

“這個自然。”

方雲在書房裏又待了一會兒,和寧風侯談了些書畫上的事情,便離開了。

方雲一走,寧風侯的神色就黯淡下來。

“侯爺,又思念夫人了……”

紅袖從書櫃後轉出,幽幽地望着風寧侯,帶着一絲幽怨道。

“紅袖,我們的事情,沒……”

風寧侯還沒出完,便被一只丹蔻玉指阻止了。

“大人,忘了我們的約定嗎?”紅袖堵住風寧侯的嘴唇道。

風寧侯嘆息一聲,停住不說。

第 119 章 水之呼吸

炭治郎文言喜出望外,妹妹昏迷兩年,即使變成了鬼,這個狀态也太讓人擔憂了。

聽一豐的解釋,才稍微放心:

“太好了,我一直害怕,怕彌豆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睡着就過世了。

如果能讓她蘇醒,請你出手,馬上我就要作為鬼殺隊成員出任務了,我要把彌豆子帶在身邊。”

一豐點了點頭,這種完全轉變成另一種生物的狀态,就是拿天生牙也變不回來,這個已經不在“治愈”的範圍之內了。

本來按照劇情估計天黑就會蘇醒,這個時候讓她直接醒來,不是什麽麻煩事。

随身帶着針灸的用具,馬劍星親傳醫術,即使馬家秘傳只得到了幾張秘方,但是馬劍星平常的醫術,也是其他醫生不敢比的。

作為精通醫療和氣息感知的煉丹術士,一豐用針灸刺激了彌豆子的一些穴位,讓能量流動稍微改變一下,刺激起了彌豆子的神志,讓其蘇醒。

不過因為能量不夠,兩年來從未進食的彌豆子的智力只有幾歲的孩童一般。

其他鬼也會經歷沒有神志的時期,不過會在進食之後恢複,彌豆子只靠着緩慢吸收龍脈,而且大部分能量用來改造身體了,所以智能沒加點,只有目前這個水準。

炭治郎已經喜出望外了,彌豆子能蘇醒過來已經很慶幸了,趕快拉着妹妹唠唠叨叨,試圖激起妹妹的記憶。

這時候一豐才有功夫和鱗泷這個正主正式交談:

“鱗泷先生,在下一介旅人,偶然被卷入到最終試煉中,幸好在下有不弱的劍術修為和炭治郎傳授的呼吸法,在試煉之中無恙。

目前在下也勉強算是加入了鬼殺隊,估計不久就要去和惡鬼對戰,卻未曾完全掌握呼吸法。

希望這些天能在鱗泷先生這裏修行呼吸法,以期望在戰鬥中有自保之力。”

剛才炭治郎已經誇了這個少年半天了,鱗泷看到自己的弟子安然回歸,正十分欣喜,也對這位幫助炭治郎的少年非常感興趣:

“一豐君,可否将你從炭治郎那裏學到的水之呼吸給我演示一下?”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炭治郎教得颠三倒四,完全是一豐靠“劍技模仿”弄到的,一豐和鱗泷來到屋子外面的空地,一豐調整呼吸道水之呼吸的頻率,從頭到尾依次将水之呼吸的十種劍型演示了一遍。

鱗泷一直帶着天狗面具,卻沒有掩蓋住他的驚訝:

“僅僅靠着炭治郎的展示和言語,在七天之內,就把水之呼吸的劍術練到這個程度,你對劍術的天賦和水準,可不僅僅是‘尚可’啊,這個天賦,恐怕還要在時透無一郎之上!

好的,在你拿到日輪刀出任務之前,我會從頭教導你水之呼吸的。

憑你的底子,基礎的部分可以迅速略過,我從明天開始教導你。

今天要先慶祝你們兩人通過試煉和彌豆子的蘇醒。

一豐,你會做菜嗎?給我幫忙,我們今天吃大餐!”

對于能夠給鬼殺隊增添力量,尤其還是學習水之呼吸的力量,鱗泷非常積極,雖然自己已經退役,但是仍然會在培育師的這個崗位上為鬼殺隊做出貢獻。

最近幾十年來自己的弟子們只有富岡義勇和炭治郎兩人合格,要是把一豐培養起來,就相當于自己的弟子又多了一個了。

一豐完全沒有異議,因為深山老林,所以不存在叫個外賣之類的東西,只能自己做菜。

好在一豐對做菜還是很拿手的,原本只有一些還算過得去的手藝,但是在梁山泊,得到了馬劍星師傅的真傳。

誰能想到,這個色老頭,竟然在中餐上有專業級的水準,因為一豐武術進展太快,又對中國拳法很感興趣,所以馬劍星就教了很多,後來一激動,連做菜也教了。

現在一豐做中餐已經有了專業廚師的水準了,雖然條件很差,好在鱗泷這裏野味很多,而一豐背包裏面有調料,所以一豐興致勃勃地做了好多道菜,讓炭治郎和鱗泷大飽口福了一次。

彌豆子的智力只有幾歲小孩的樣子,已經讓炭治郎很高興了,因為半個多月後炭治郎大概就要去出任務了,所以鱗泷也興致勃勃地給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介紹一些出門在外的注意事項。

兩位少年也将可能是日之呼吸的火之神神樂和鱗泷說了,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致。

第二天開始,鱗泷就開始教導一豐水之呼吸。

因為之前已經複制了一遍,上手極快,鱗泷只不過從頭糾正了一遍标準動作和注意事項,一豐就能夠正常施展了,一個上午就算将這個呼吸法的細節記住了。

兩天的時間就鍛煉純屬了,一個星期已經達到相當優秀的程度了,一豐本人就是非常擅長肌肉控制的武者,按照原著中的介紹,到了兩個星期的時候,已經能夠保持自己的在平常的時候也能保持水之呼吸的頻率了。

這個技巧叫作“常中”,說明呼吸法已經成為了平時呼吸的頻率,甚至在夜晚睡覺的時候,呼吸也按照呼吸法的頻率,将氧氣送到身體的各個位置,時刻強化着身體。

鱗泷不住地感慨:

“之前就聽說過時透無一郎的天賦之高,僅僅接觸劍術兩個月就成為了柱,我還覺得有點誇張。

但是見到一豐的表現,我感覺你比無一郎厲害地多了,說不定再過半個月,你就能達到柱的戰鬥力了吧。”

一豐不置可否,天賦是一方面,一豐是有相當好的劍術基礎的,而且鱗泷見到的一豐的水準,是在沒有動用魔力的情況下的,動用魔力的話,實力可就不止如此了。

在接受鱗泷訓練的第十五天,一豐已經将水之呼吸的精髓掌握,能教的東西很少了,畢竟是以呼吸為主的訓練方法,精髓在呼吸和劍術與呼吸的配合上,單純說劍術,還是靠着旭日一心流和香坂流的劍術,水之呼吸的十種劍型則作為新的秘劍使用。

這一天,經過了十五天的打造,一豐和炭治郎的日輪刀終于到貨了。

第 120 章 哪有那麽容易

“好了奕安,這件事情就算了,以後記得做事要有我們卿府的風度和氣勢,不要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

“是。”

卿奕安不情不願的回答,在她的想象中,不應該這樣的!

“爹爹,奕安記住了。”

卿思遠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似乎是想把這一頁就這麽揭過去,這下子,計如雲和卿奕安可坐不住了,她們被卿瑤音打成這個樣子,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老爺,奕安現在的臉變成這個樣子,您看,這會不會影響聖儒會啊?!”

聖儒會,由崇明國舉行的盛大宴會,一般是由本國的各個家族和一些有名的能人異士參加,比拼作詩賞詩和其他各式各樣的才藝,每種比賽都有相應的彩頭,當然有時候也會有別的國家的人來參加,應情況而定。

距離聖儒會,已經不足一個月了。

計如雲在提醒卿思遠,卿奕安臉上的傷,作為參賽者之一,可能會受到影響。

卿思遠看着卿奕安,仿佛剛剛看到一樣,讓卿瑤音不得不感嘆,人不可貌相,永遠不能用第一映像來定位一個人。

“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卿奕安的眼淚又像是開了閘一樣的湧出來,止都止不住。

“爹爹,這……這是姐姐……”

卿奕安看了看卿瑤音,又膽怯的迅速低下頭去,害怕極了的樣子。

“哦?”

卿思遠詢問似的看向卿瑤音,卿瑤音大大方方的承認,和卿奕安的小氣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沒錯,是我打的。”

“瑤瑤,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你妹妹?”

卿思遠皺着眉頭問到,而卿奕安被這麽叫着顯然很不喜歡,她明明比卿瑤音還要長幾歲,卻要稱呼卿瑤音為姐姐,那感覺就像是你撿了一塊石頭轉頭扔了,結果第二天卻有人把那塊石頭賣了幾十萬一樣憋屈。

“這個,就要問我的好妹妹了。”

卿瑤音意味深長的看向卿奕安,讓人浮想聯翩!

卿奕安看到卿思遠懷疑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這裏,有些慌了,急急忙忙的來口,就連計如雲悄悄拉了她一把也沒有感覺到。

“爹爹,我什麽都沒沒做,都是她,平白無故的就要打我。”

“啪!”

伴随着響亮的一聲脆響,卿瑤音的巴掌在衆目睽睽之下,就那麽落到了卿奕安的臉上,這一下卿瑤音用了巧勁,是那種看上去一點都看不出來但是會特別疼的。

“你還好意思說,就連小門小戶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但是你呢,竟然在外面,公然诋毀我們卿家的聲譽,你将父親置于何地,将我們置于何地?”

卿奕安捂着臉,臉上滿是不敢相信,卿瑤音竟然敢在卿思遠的面前打她,她以為她是誰?不過是一個未婚生子的蕩婦罷了,她哪來的資格這麽做!

“你幹什麽?”

卿奕安爬起來,就朝着卿瑤音一掌揮過去。

臉上火辣辣的疼,肯定被打的很厲害,這下子就算是在父親面上,卿瑤音也沒有辦法了吧?卿奕安的眸子裏現在已經充滿了瘋狂的神色。

計如雲伸手去阻攔,可是卿奕安的一掌已經打到了卿瑤音的身上,和想象中的一樣,卿瑤音倒飛了出去。

可是,為什麽娘親的表情那麽害怕呢?卿奕安有些不解。

卿瑤音重重的摔了出去,卿小北死命掙脫卿思遠的懷抱,傷心的大哭,像是被吓着了一樣,只是一直叫着“娘親”,其他的什麽都不說。

卿小北好不容易擠出幾滴眼淚,揉眼的手之下,是對卿瑤音的滿滿的佩服。

娘親竟然也會玩這種套路,裝的真像!雖然天天和娘親在一起,但是卿小北還是忍不住贊嘆一句,厲害。

卿瑤音被“打到”地上,瘋狂的咳嗽着,還順便用牙齒在舌頭上磕破一個小口,吐了一口鮮血出來,起來很是痛苦,卿奕安看着卿瑤音這個樣子,心裏痛快極了,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卿思遠大怒,一腳踹在卿奕安小腹上,卿奕安臉上帶着不敢相信的表情,父親怎麽會這樣對她!!

計如雲急忙跑過去把卿奕安扶起來。

卿思遠關切的扶起卿瑤音的上半身,為她吃了一顆丹藥,又用玄力幫卿瑤音調理了半天,這才站起身來,看向卿奕安的眼神中,帶着滿滿的恨鐵不成鋼。

“你怎麽能夠這麽對你姐姐?”

“爹爹,她先打我的。”

卿奕安的語氣中帶着哭腔,明明就是她先挨的打,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打?你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何以稱之為打?竟然這樣就把你姐姐打的吐血,我怎麽從來沒發現,你的心腸竟是這樣。

即日起,你給我在房裏好好悔過,女戒抄一百遍。”

女戒,大概有兩個A4紙那麽大,三本新華詞典的厚度,一百遍抄下來,也不容易了,恐怕這沒有幾個月,是抄不完的。

“爹爹……不可以啊!我還要去參加聖儒會呢,您不能這樣對我!”

卿奕安哭着被帶了下去,計如雲雖然心疼極了,可是現在的形勢對于她們來說,真的是太不易了。

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卿瑤音就像是完完全全的變了一個人一樣,若是早知道會這樣,她還不如當初就把卿瑤音給掐死,這樣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這麽多事情。

不過可惜的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卿瑤音看着卿奕安被拖走的背影,慢慢的終于“緩過來”了一樣,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柔弱的樣子讓人真的會以為,就算是現在有一陣大風吹過來,就會把她吹倒。

和卿瑤音鬥?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熟讀各類宮鬥宅鬥,總裁職場,看遍許多勾心鬥角的電視劇的人,就卿奕安這個級別的,充其量算得上一個高級炮灰,和卿瑤音這種終極宮鬥殺手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不說別的,耳濡目染,在各種電視劇層出不窮的地方,就算是卿瑤音根本沒有刻意去注意,那些套路也知道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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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全部都搶走

“你師徒二人将盧兄送進煉魔大牢,到是得了不少好東西。盧兄,瞧不出你半路修煉,又是孤身一人,竟然賺了這麽豐厚的身家。”

紅箋心情一好,說話的語氣便帶了三分調侃。

盧雁長被她誇得有些汗顏,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我當年混江湖就喜歡瞎倒騰,熟悉了修真界之後舊習難改,從散修手裏陸續賺了一些,也算不上多麽有錢。”說到這裏,他忍不住瞪了聞雪婧一眼,道:“可惜都便宜這女人了。”

他平白受了幾十年的牢獄之災,本來對聞雪婧是極恨的,但看她此時在紅箋手裏吓得三魂失了兩魂半,剩下的半魂只會哭泣求饒,滿心仇恨不由消散了大半,暗忖:“要不要勸勸方姑娘,給她個痛快得了。”

聞雪婧不敢再浪費任何一點機會,立刻将求饒的對象換成盧雁長:“師兄,師兄,嗚嗚,求求你,千錯萬錯都是我一時糊塗,你叫兩位仙姑放過我吧,叫我做什麽都行,你的東西我都好好收着,我雙倍,不,十倍,十倍還你!”

紅箋絲毫不為所動,向盧雁長微笑道:“不錯,你這位師妹存了不少靈石,又十分喜歡四處搜刮寶貝,所有的家底全部掏出來,十倍到也勉強夠得上。”

聞雪婧如聞大赦,連聲道:“是,是。我馬上去全部拿來,賠給師兄。仙姑饒命。”

紅箋似笑非笑:“你去拿來?那可不成,到時你領着大隊人馬殺來,我就算當着仙霞洞衆人的面,告訴他們羅蕪是你殺的,他們也不會相信我這魔修的話,你說是不是?”

聞雪婧已經面白如紙,抖若篩糠,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到是盧雁長大叫了一聲:“羅蕪死了?”

此時紅箋真元已經所剩不多,恰逢聞雪婧完全屈服,神魂放棄了抵抗,紅箋盡起所剩真元猛得硬沖她識海。

聞雪婧驀地發出一聲慘呼,聽着不像人聲。

其實聞雪婧畢竟是金丹,紅箋這一下并不會就叫她疼成這樣,只是聞雪婧久聞魔修的“搜魂術”伴随着足以叫人瘋癫的劇痛,紅箋已經搜去了她這麽多秘密,偏在這出現了一線生機的時候,這意料之中的疼痛姍姍來遲,更叫她覺着痛不可當。

盧雁長連聲追問:“羅蕪怎麽死的?什麽時候的事?你,你這毒婦,為什麽要殺她?”

聞雪婧知道抵賴無用,不過好在那魔女的手已經從她頭頂上拿開,她雖然頭痛,自覺神智還清醒,她越想越覺着自己倒黴,不由悲從中來,放聲大哭,邊哭邊道:“是你說羅蕪那小賤人長得比我好看,你寧可等着她看你一眼,也不願娶我。你知不知道我聽了這話有多麽生氣?”

盧雁長覺着心口疼。

羅蕪是仙霞洞的女弟子,當年同聞雪婧一樣卡在了築基圓滿,除了性子有些高傲,并沒有其它的不是,關鍵她長得很美,是仙霞洞唯一的水靈根女修。

盧雁長喜歡美人,自然對她很有好感,哪怕關在煉魔大牢也沒少在紅箋耳朵邊提她,故而紅箋對羅蕪這名字頗有幾分印象。

盧雁長沒想到他随口推脫聞雪婧的一句話竟然害死了那姑娘。

他心情一時變得很差,道:“你不用再說了,‘仙霓霞光’在哪裏?我們拿到它之後給你個痛快。”

井小芸奇怪地道:“她這麽壞,為什麽還要叫她痛痛快快地死?盧雁長,我真搞不懂你。”

盧雁長沒好氣地道:“那你說要怎麽樣?”

井小芸“哼”了一聲,不滿地道:“等我搜搜她的魂,她怎麽殺死那女的,我就怎麽殺她。還有,盧雁長,你再對我這種态度說話信不信我揍你?你可別自作多情,她殺那女的根本不是因為你,只是聽你說那女的比她好看,氣不過而已。”

盧雁長臭着臉一語不發。

聞雪婧本來聽盧雁長說要殺她,還待求懇,此時見勢不妙,抽泣兩聲,趕緊閉上了嘴巴。

這一路上井小芸和盧雁長經常這麽吵吵鬧鬧,有時兩人都感覺是對方無理取鬧就會找紅箋來評理,這會兒盧雁長雖然不接茬了,井小芸卻仍是向紅箋道:“你覺着我說的對不對?”

紅箋發自內心地道:“師姑我覺着你說的對極了。”

她在聞雪婧身上初次使用了“大難經”,不知是修為差異還是她修煉的時間尚短,直至她真元耗盡,也沒能像季有雲那樣看到聞雪婧的未來。

但那有什麽關系,聞雪婧的未來完全掌握在他們三人手中,她只能是死。

紅箋向盧雁長和井小芸道:“‘仙霓霞光’這會兒不在她夫妻手中,這件法器被一位姓趙的煉器師借走,姓趙說是要去十二洞天采集材料,煉制護身法寶,已經走了些日子,估計也快要回來了。他是金丹後期修為,這到是個難得的機會,到不是說元嬰你倆對付不了,到底對方人多勢衆,能不驚動還是不驚動為好。”

盧雁長點頭稱是,他聽說要去找那姓趙的麻煩登時來了精神,哈哈一笑,道:“我都要相信這就是天意了。小芸,走吧,咱們再跑一趟。”

因為紅箋剛才站在了自己這邊,井小芸心裏正高興,紅箋叫他們避開仙霞洞的元嬰,她雖然頗為不服,也忍住了沒有反駁。

她嘴裏一邊答應着盧雁長:“好,你先等等。”一邊跳到了聞雪婧身前,背着手打量她兩眼,向紅箋道:“你那搜魂術哪學來的,不大對勁,你瞧瞧我的。”

說着她不等聞雪婧哀求,右手飛快自背後伸出來,力透五指,登時便自聞雪婧的頭皮抓了進去。

聞雪婧的慘叫聲随即響起,幾行鮮血自她頭頂冒出來,很快流得滿臉都是。

井小芸左手飛快地打着法訣,漸漸地血不再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白色的熱氣,聞雪婧嘴裏不知道胡亂叫罵了些什麽,身體一陣陣劇烈地抽搐。

盧雁長避開了眼睛,那些聲音猶自不停地鑽進他的耳朵,那不是殺豬宰羊,盧雁長覺着有些不舒服。

他是半路出家的修士,又在煉魔大牢關了幾十年,這些經歷模糊了他心中道魔的界限,井小芸修為雖高,平日言行卻有幾分孩子氣,盧雁長存了利用之心,一路哄着她,以致經常忘記她魔修的身份。

此時目睹井小芸這殘酷的手段,盧雁長不由心中凜然。

紅箋未像盧雁長表現得那麽排斥,她一直淡淡望着搜魂的過程,感覺到盧雁長的目光望過來,她道:“你道只有魔修的‘搜魂’才這麽難看?其實符圖宗的‘他生符’同這也差不多。師姑定要‘搜魂’,不見得就是為了折磨她,道魔殊途,師姑同我們也是萍水相逢,你們要再去仙霞洞,對師姑而言自是搜了魂更安全。這不過是她保護自己的本能。”

她沒有看盧雁長,頓了頓又繼續道:“盧兄,我們的敵人很強大,又不擇手段,你要是連這個都受不了,那不如早早抽身而出,不參與進來為好。”

盧雁長有些茫然,他望着紅箋沒有什麽表情的臉,透過那些刻意的裝扮還能辨別出原本動人的眉眼,可是他認識的小妹子真的變了,變得強大、堅定而又冷漠,盧雁長說不清楚這種改變是好是壞,他只是突然覺着很是心虛氣短,好像方姑娘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對上這樣的姑娘他簡直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乖乖聽話。

這個時候井小芸那邊已經收功結束,她沒注意到另兩個人的古怪,随口道:“好了,這女的不行了,我順手處理了,省得你們沾手。”

聞雪婧果然已經沒有了聲息,井小芸手一張,屍體上的乾坤袋落到她手上,井小芸看也不看,便将它抛給了紅箋,又沖盧雁長道:“這女人藏東西的地方我都知道了,你還去不去仙霞洞了?”

紅箋沖盧雁長晃了晃手中的乾坤袋,盧雁長便像提線木偶一樣點了點頭。

井小芸笑道:“就是嘛,本來是給你報仇的,正主不去還有什麽意思。”

她一邊說一邊抓起聞雪婧的衣裳擦拭手上的血,紅箋手指虛點,幫她凝出些水來,井小芸洗幹淨了手,滿意地笑笑,拍着白嫩的小手向盧雁長道:“走吧,走吧,時候不早了,你仇人都有誰來着?你那師父,還有姓趙的,這次去就一起收拾了,他們所有的好東西,咱們統統搶回來。”

紅箋道:“盧兄謹慎,師姑你去了仙霞洞要聽盧兄的。你倆一定要安全回來,好了,這女人的屍首我來收拾。早去早回吧。”

盧雁長腦袋裏亂糟糟的,他望了一眼聞雪婧那慘不忍睹的模樣,啥也沒說便跟在了井小芸的身後。他一邊走一邊心虛地想:“我把方姑娘和井小芸這魔頭攪到一起,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不管是對是錯,反正我現在是控制不住了,還是先去搶了再說吧。”

第 118 章 :還有一個驚喜

而這個時候羅磊他們連續開了兩天的宴會,畢竟自己心頭的大石頭終于放下了,自然有時間喝酒了,而且他們也終于抓到了那個內奸,在前一天晚上,喝到了一半,羅磊直接把手中的酒杯給放下。

“這裏也沒有外人的,石浩老大救了我們的大家的親人,我不像說些什麽,咱們前一次被人跟蹤實在是太奇怪了,我們調查了一下,這不是第一次了,我們之中有內奸,哎,大家都不容易,有人有其他的想法很正常,我什麽也不會說。

你不想說也無所謂,我們都是生死弟兄,作為弟兄,我自然也不多說什麽了,我給你一次機會,大家喝酒。”

所有人心裏都有着一肚子的話,只是沒有人亂說,三天後,一輛汽車沖了進來,王浩銘從車上沖了下來。

“嘿,你小子懂不懂規矩,我們兩個人應該是在電話上聯系而已,現在怎麽着,來找我們興師問罪了?”

王浩銘氣的肝疼,還是第一次碰到了如此嚣張的家夥,居然先數落自己的不是,拿了自己的錢,轉臉就忘了要給自己做事了?

“羅磊,別忘了,你可收了我的錢了,你要是敢光拿錢不幹活,你以後的名聲就別想要了。”

羅磊雖然并不算是完全意義上的緩和會的,可是帶着自己這麽多的兄弟打拼了這麽久了,他身上可有一股讓人覺得動容的壓迫感。

“怎麽威脅我,王老板,我們手下的兄弟手頭緊張,并不富裕,替你幹活,并不簡單,除非你小子先把錢給了我們,讓我們吃飽肚子,然後我們才有力氣替你幹活不是嗎?”

羅磊這個時候耍起了無賴,準備空手套白狼,王浩銘一聽,嘿嘿笑了起來,忍不住的嘲諷道。

“我看你們肯定是不打算幹了,什麽吃飽肚子,你要是不敢做的話,就盡管說,少了你們惡狼幫,有大把人願意替我幹活。”

羅磊這個時候哈哈笑了起來,正好石浩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手上還提着兩大袋包子呢,當看到石浩的剎那,王浩銘的眼神瞬間就亮了,直接撲了過來,石浩的反應很快,輕輕的閃了過去,然後腳尖輕輕的一勾,直接把這個家夥給摔了個狗吃屎。

“我說,你幹嘛呢,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還沒有好到這個地步吧。”

“石浩,給我走一趟,只要你跟我走,我給你一個正式合同,不不,我讓你當科長,不不,是副經理,而且我們公司還能給你配一輛車。”

王浩銘這個時候向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這個小子給穩住,然後直接騙過去,那樣的話自己接下來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了。

“真是好待遇啊,不過王經理,就算是你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我,我也沒有當你狗腿子的打算了,我更不可能跟你走了。”

這個家夥一看,立刻變得非常的兇狠,瞪着石浩,威脅道。

“石浩,你別忘了,現在你還有財務上的問題沒有弄清楚呢,現在跟我回去,說不定還能到網開一面。”

石浩看着王浩銘,冷冷的笑道。

“行啊,有時間的話,就給我把法院的傳票弄過來。”

王浩銘這個時候是真的心慌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油鹽不進的家夥,之前也有硬骨頭,但是他只要軟硬兼施,基本上就能收服了。

“這是你說的,石浩,我們兩個就法院上見吧。”

王浩銘覺得石浩完全是在硬撐着,所以就做出了個要追查到底的态度,石浩看着這個家夥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進了汽修廠。

“石浩是我的兄弟,你找他的麻煩就是找我的麻煩,你要是不怕死的話盡管來試試看,我希望到最後你不要跑過來求饒啊,小子,哼!”

說完之後羅磊回到了自己的汽修廠,哐咚一聲關住了大門,最後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公司,當他坐在柔軟的椅子上時,才算是清醒了過來。

“不行,我不能任由對方這麽嚣張,絕對要讓石浩吃不了兜着走。”

“铛铛铛……”

有人在敲着辦公室的大門,而這個時候正在想着如何報複的王浩銘根本就沒聽到,但是報喪一樣的敲門聲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在敲着。

“誰啊,沒有重要的事情的趕緊滾蛋,我這邊正在忙着呢。”

門外的人并沒有搭理這個家夥,依舊在一下又一下的敲着,非常有節奏感,聽起來就好像是機械一樣。

“他媽的給老子滾蛋,我沒工夫搭理你們。”

說完之後,敲門聲停止了,還在想着用什麽辦法王浩銘突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背對着大門,轉頭就要大罵,可是當看到來人的時候,臉色瞬間變了,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是總公司那邊的人。

“王經理,你好威風啊,我們可沒辦法滾蛋。”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一臉的假笑,看起來非常的虛僞和猙獰,王浩銘趕緊賠着不是。

“先生,先生,我……這這……都是意外……”

對方伸出手攔住了這個家夥,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了,然後說道。

“你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就走吧。”

王浩銘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怎麽可能,三天的時間還沒到啊,怎麽自己就要被趕走了。

“我……還沒到三天啊?”

“你的廢話太多了,李家的人對你說的三天,只是随口一說,看樣子你做不到這件事情了,你覺得他們還會給你留有任何的機會嗎,趕緊走吧,你家裏還有一個‘驚喜’等着你呢。”

王浩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的大門,那個裝修豪華的辦公室在他絕望的眼神之中慢慢的閉合了,他抱着自己的東西坐在臺階上,失魂落魄的看着大街上的人走來走去的。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那個家夥說過的,在家裏還給自己留了驚喜,他連忙跑回了家裏,拿着鑰匙打開了房門,卻聽到裏面傳來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呻吟聲。

第 120 章 投桃報李

清靜散人等海外散修就在劉辛附近,所以看得真切,劉辛一開始發出墨蓮淬煉就引起他們的注意,等到五只金烏一出,聲勢駭人,更為側目,最後竟然有鳳凰浴火,所以都忍不住過來查看。

劉辛也不隐瞞,取出五火七禽扇,微微扇動幾下,只覺得涼風習習,不再像以前那樣越扇越熱。細看之下,扇子也發生變化,三只金烏的位置已經被三只翅膀所取代,分別是紅色的鳳凰翅,青色的鸾鳥翅和白色的仙鶴翅。三雙翅膀精致靈動,纖毫必現,似乎随時振翅欲飛。

“莫非是傳說中的五火七禽扇?”無為散人一改迷迷糊糊的頹勢,盯着寶扇驚呼。

“正是我崆峒煉丹的寶扇。”這件上古異寶确實是崆峒的傳家寶,所以劉辛理直氣壯,不必像玄天玉虛鼎那樣掖着藏着。

衆人啧啧贊嘆,看到有人眼中漸漸露出貪婪之色,劉辛也就将寶扇收起,回到自己的栖息之處,卻看到高大壯正在和一人攀談,見了劉辛,那人不由一愣,一雙環眼瞪得溜圓,随後稽首道:“劉道友,想不到這麽快就又見面。”

劉辛一看,原來是役鬼門那位,也連忙回禮:“哈哈,現在我們是可是近鄰,還未請教大名?”

“在下鐘良。”這個鐘良雖然成天和鬼打交道,身上卻絲毫沒有沾染陰森之氣,反倒陽剛之氣十足。

劉辛四下一望,然後問道:“鐘道友怎麽孤身一人,其他同伴都到哪裏去了?”

鐘良黑臉蛋子上一紅:“役鬼門現在就我老哥一個,光棍一根,鳥鳥的,這年頭,誰還願意和鬼打交道,找個徒弟都難,役鬼門只怕到我這就絕根了!”

劉辛對他頓生好感,也是一個沒落的門派,難怪會排在最後,口中安慰道:“道友,還是緣分未到,收徒弟這事,有時候也得主動出擊,不能守株待兔。”

鐘良向高大壯和包乘風掃了兩眼,露出豔羨之色,然後将劉辛交換給他的飛劍取出:“老兄,這個還給你,能不能給我一粒築基的仙丹,收徒的時候也能拿出手?”

劉辛微笑着将他的胳膊推回:“已經交換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之理。”

鐘良臉上不由尴尬起來,一副英雄氣短的神色:“罷了,我這也是強人所難——啊,凝翠丹,不會是送給我的吧?”看着劉辛手上出現的一粒翠色欲滴的丹藥,鐘良的大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不是送給你,是送給你那還沒影的徒弟,哈哈,老兄,你要是拿着凝翠丹喊一聲,‘誰願意做我徒弟’,估計馬上就能站出一排來。”劉辛因為五火七禽扇的事,覺得欠這個鐘良一個人情,見這家夥收徒之心如饑似渴,索性送他一粒凝翠丹。

鐘良雙手接過凝翠丹,忽然放聲大笑,絡腮剛髯也突突顫動,笑了半晌,這才忽然想起什麽:“老兄,你的戒指裏面有古怪,我感覺到裏面有一個強大的魂魄,這種強悍程度,絕對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一定是某種強大的靈獸。剛才你取飛劍的時候,我就有所感應。”

劉辛也不覺一愣,肯定是剛才開啓乾坤戒取凝翠丹的時候,十三公主的氣息洩露出來,被近距離接觸的鐘良察覺,這家夥不愧整天和鬼魂大交道,鼻子就是靈。

只聽鐘良繼續說道:“老兄,這可是煉器的極好材料,我們役鬼門有一種秘法,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給你煉一件法寶,保準威力巨大。”

劉辛不由摸摸鼻子:“老兄,實不相瞞,我這個靈魄可不能用來煉制法寶,我還準備煉一爐九轉還陽丹,然後叫她重新塑體。”

鐘良臉上露出沉思之色,然後忽然低聲道:“老兄,你實話實說,裏面是不是一只龍魄?”

這次輪到劉辛吃驚了:“你怎麽知道?此時幹系重大,千萬不能外傳。”

“能夠塑體重生的除了人類之外,就只有龍族,我們役鬼門對各種生物的魂魄,研究得最為透徹,所以你一說九轉還陽丹,我就猜到。”鐘良的臉上露出一股傲然之色,沒落的修真者也是有自尊的,尤其是在他們擅長的領域。

劉辛這才恍然,看來以後這個九轉還陽丹也不能和別人亂說啊。

鐘良小心地将凝翠丹收入自己的一個鬼頭形狀的手镯裏面,然後又說道:“要是能收服一條巨龍當助手,确實比煉制法寶的威力要強大百倍,不過,在塑體之時,必須想辦法控制住它的魂魄,不然,以後就無法掌控。也罷,我們役鬼門有一種操控靈魂之術,就傳給老兄,以報贈丹之情。”

看到鐘良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劉辛覺得沒有必要隐瞞,于是就把十三公主的事情向他講述一遍。鐘良聽完,臉上神情也不斷變幻,最後,使勁在劉辛的肩膀上砸了一下:“你這個兄弟我交了,他奶奶的,這年頭還能遇到你這樣重情重義的人,這一趟天山,我鐘良算是沒白跑!”

劉辛心中也湧動着一股濃濃的兄弟之情,以前結交的朋友,多是像趙天明、風揚他們那樣,年紀大出自己許多,雖然平輩論交,但是年齡在那裏擺着呢。而高大壯等同齡人,又全是自己的弟子,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還真沒有一個。

兩個人一報年齡,鐘良比劉辛大五歲,雖然修為剛剛踏入融魄期,但還是做了劉辛的大哥。鐘良一直潛心修煉,也并無朋友,現在新結識了一位兄弟,心中自然無比暢快,他拉着劉辛的手,在蒲團上坐下,然後說道:“兄弟,九轉還陽丹需要的材料,你可曾齊備?”

劉辛搖搖頭:“大哥,還魂塑體,逆天行事,颠倒輪回,所以難度也最大,不瞞你說,所需的九樣材料,我還一樣沒找到呢。”

鐘良臉上忽然露出得意之色,然後從他那個駭人的手镯中取出幾樣東西,擺在劉辛面前:“一百多年前,我師傅受人之托,要給當時的一個太後搜集九轉還陽丹的材料,于是傾舉國之力,這才找到八樣。不過,後來我聽說老百姓對那個太後都恨之入骨,所以也就順應民意,把東西一卷走人,這丹也沒煉成,你看看是這些東西不是?”

劉辛逐驚喜地打量着眼前這些材料:還魂草,葉三片,其色幽藍,其香如蘭,人死三朝之內,可以直接還陽三年。

忘憂草,少女幽怨而死,魂魄不散,屍身不腐,草生口中,歷經千年,出土為忘憂,服之可免除六道輪回……

劉辛也算見識過不少天珍地寶,不過還是被這些奇異的材料所震驚:“大哥,這些無一不是稀世之珍,你就這樣送給我啦?”

“兄弟,你送我凝翠丹的時候含糊過嗎?這些材料雖好,但是在我手裏就是一堆廢物。不過,這裏面還差一味主藥,你應該知道吧。”

劉辛點點頭:“這幾樣雖然稀少,但是畢竟可以在人間找到。最後一樣九幽草,卻只有傳說中的幽冥之界才有,修真者根本就無法進入,據說,當年也只有妖族大聖平安從那裏回來,別人,恐怕沒那個本事。”

劉辛摸了摸坐在他身邊修煉的小白,悵然道:“兄弟,多多努力吧,然後像你那個老祖宗一樣,去地府把九幽草采回來。”

鐘良很有義氣地拍拍胸脯:“兄弟,成事在天,謀事在人,你放心,我一定鼎力相助,只要我修煉到飛天期,相信可以到地府去闖一闖。”

劉辛小心地把這些珍貴的材料收進乾坤戒,還是不大放心,于是又和敖碧溝通一下,告訴她這是煉制九轉還陽丹的材料。十三公主聽了,立刻把它們收進自己的水晶宮,并且警惕地向小胖看了幾眼。

小胖心中不由鄙視她一番:“你以為都像你呢,專門偷食。”

劉辛見狀,知道十三公主肯定把這些材料當成命根子,所以也就放心地退出神識。經過剛才的一番交流,劉辛感覺和鐘良沒有一絲隔膜,就如同相交了十幾年的老弟兄一般,不由想起一句很有道理的話:白首如新,傾蓋如故。而鐘良為人爽直,心中更是如此想法。

把高大壯和包乘風叫來,一起拜見鐘良,鐘良也擺起師伯的派頭,每個人送了他們一個玉符。高大壯和包乘風捏着手裏的玉符,看着裏面猙獰的惡鬼,只好愁眉苦臉地拜謝。

鐘良取出兩根紅線,叫他們将玉符穿上,然後親手給二人挂到胸前:“放心,以後絕不會再有厲鬼纏身。”

二人相視一眼,心中抱定同樣的想法:一會趁他不注意,就學師傅那樣,随手一扔,要不,就送給瘦猴和大嬸也行,反正他們不知情,無知者無畏。

鐘良看着劉辛的兩個徒弟,越看越愛,就忍不住請教起來:“兄弟,你這兩個徒弟,資質出衆,本性純良,是怎麽弄上手的?”

劉辛不覺心中暗笑:這個大哥有意思,想徒弟都快想瘋了。于是笑道:“大哥,我還有幾個劣徒,把他們都召集回來,也好拜見師伯,不過,咱們都是自己人,見面禮就免了。”

然後,劉辛就要放出靈識,搜尋李穎和莊夢蝶他們幾個的蹤跡。哪知卻絲毫感覺不到幾個人的氣息,一種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在這時,一個綠色的人影如飛而至,來到劉辛面前,一雙大眼睛中滿是惶急之色:“劉大哥,小蝶他們和人打起來啦!”

第 127 章 珠玑(下)

瞎扯有時盡,很快的,一行四人就在營地裏分道揚镳。

而當羽生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認為這如此勞累的一天就要過去、準備進行休息的時候,他卻突然收到了來自三代火影的召喚。

情況好像有些緊急,羽生匆匆離開自己的帳篷,而等他來到三代火影那裏之後,卻發現綱手已經在這裏了……是整支小隊的召集?綱手會先一步出現那就能說得過去了,畢竟她的居住點離着火影是非常近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除了她之外,卻不見另外兩人。

“火影大人,有什麽緊急任務嗎?”羽生當即問道。

現在已經入夜了,營地裏燈火通明,如果不是有什麽緊急事态的話,那想來三代火影也沒必要這樣召喚他過來。

此時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與猜測浮現在了羽生的腦海裏,然而遺憾的是,其中沒有一個中的的。

三代火影看着眼前的羽生,心中暗自不停點頭,因為弟子們在戰場上飛快的進步,連帶着讓他對羽生的表現也十分滿意,不知道他如果得知了羽生這段時間以來其實一直都在戰場上摸魚的話會作何感想。

火影滿意的情緒并沒有表現出來,他只是就事論事起來:“羽生,接下來村子即将要對雨隐展開最後的作戰行動,未來一段時間內的戰事都很緊迫,所以在此之前,你需要回村子一趟……

應該說你要和綱手回村子一趟。”

“村子?木葉?”羽生楞了一下,因為先前三小只的“通風報信”,三代火影現在給出的作戰安排羽生并不覺得吃驚和奇怪,接下來與雨隐的戰鬥,有可能是本次忍界大戰之中木葉最後一次的大規模出擊,因此他理解火影的說法。

只不過……為什麽在戰鬥之前要回一次村子?

三代火影也沒賣關子,接下來他就簡單的說明了讓羽生與綱手回木葉的理由。

聽到了火影的說法之後,羽生先是沉默了一會,接着在看了綱手一眼之後,他答應了下來,“我明白了,我們會盡快出發的。”

三代火影點了點頭,他要說的無非就是這件事而已。

而後,羽生與綱手從火影這裏離開,等兩人剛剛走出大帳,羽生就聽到綱手開口說道,“走吧,羽生,我們應該盡快行動的。”

回木葉?現在就出發?

羽生愣了一下,他剛剛對三代火影說的“盡快出發”是打算明早開始行動的,只不過他沒想到綱手這樣急迫。

羽生倒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再加上她眼裏懇求與懇切的意味……他只能點了點頭,“好吧,盡管夜裏不太方便,但……盡快返回村子要緊。”

接下來兩人甚至沒有回去收拾一下,就這麽直接從火影大帳出發,通過前線營地的正面後,一路向東,在夜色之中直奔木葉村而去……

有那麽一瞬間,羽生甚至動用了使用蛞蝓進行快速轉移的想法,不過考慮到現在他還沒有把通靈卷軸還給綱手,以及事情并沒有急迫到那等程度,所以他最終沒有那麽做。

不過兩人在接下來行進的時候,根本沒有計較查克拉的損耗,羽生使用了自己的雷遁趕路,這樣的長距離高速行進,他之前從未嘗試過,所以他帶着綱手在天亮之前就返回了木葉。

“羽生,你跟我一起嗎?”以正當的程序進入村子之後,綱手對着羽生問道。

羽生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合适,于是搖了搖說道,“不用,我們明天再彙合吧。”

綱手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些什麽,而後選擇了與羽生分別。

羽生則并沒有直接離開,他暗中跟随着綱手,直到确認對方抵達了目的地之後,這才選擇了返回。

夜裏的村子非常靜穆,直到羽生靠近了溫泉街之後,他才察覺到了一絲活力……不同于村子其他已經陷入黑暗的區域,哪怕已經臨近清晨,溫泉街這邊的街道上依然有着稀稀落落的行人,而且個個都是進入了賢者模式的中年大叔,一副身虛總在過度勞累後的樣子。

街道兩旁的店面,一夜都燈火未熄的樣子。

果然,這種娛樂性的東西,只要開始發展,就只會越來越繁盛。

“已經過去不少時間了啊。”

羽生走在街道上,不知不覺間産生了這樣的感想,他順着溫泉河行走,走過橫跨兩岸的木橋,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羽生開門亮燈,一夜未眠的他本打算休息一會,但長時間沒有生活氣息的房間內,到處都落滿了灰塵。

沒奈何,他只能挽起袖子,很難得的開始了一次大掃除。

等羽生把家裏的灰塵全都一掃而空之後,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此時羽生也沒什麽食欲,困倦的他光着腳躺在了剛剛才幹掉水漬的地板上,在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度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午後三時。

羽生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接着洗了把臉,然後離開了家。

他先是在路邊随便吃了點東西,接着一步一步的向着村子的某個方向走了過去,直到他抵達了一處幽靜的小院落。

通過低矮的籬笆,羽生看到了院落裏正躺在一張寬背搖椅上曬着太陽的三筱,她雙手正捧着一本書,而一邊的矮桌上則放着一壺清茶,一盞茶杯。

羽生伸手撓了撓頭發,最終還是推門走進了院落之中。

“愣着幹什麽,自己找個地方坐。”三筱合上手中的書,對着羽生開口說道。

在他出現的第一時間,她就注意到了。只是看着他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三筱感覺有些好笑。

“我這種滿身殺氣的忍者,靠近現在的老師似乎有些不太好。”羽生有些尴尬的說道。

“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是滿身殺氣的忍者,多你一個不多。”

……好像是這麽個道理,羽生于是找了個矮凳,坐到了三筱的身邊。

“三筱老師……你的身體沒什麽問題?”羽生開口問道,同時他默默地把矮桌上茶壺裏的茶水和茶梗倒掉,然後換上了一壺沒滋沒味的白水。

看着她的舉動,三筱覺得有點多餘,可也有些欣慰……羽生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不只是身形個頭或者是忍術能力方面的增長,更重要的是精神氣質上的變化,他整個人不再像之前那樣緊繃着了。

這是一件好事……是另一件好事。

“如你所見,我精神的很,或者幹脆說我很久都沒有像現在這麽精神了。”三筱說道。

表面看起來好像确實如此,但如果真是一切都如“表面”的話,那三代火影為什麽會讓羽生在這時候返回木葉呢。

“不用擔心,甲斐會照顧我的……前線的情況怎麽樣?”

“大好,已經在準備在最後的作戰了,而木葉勝利幾乎是在戰鬥開始之前就能确定下來。”

這樣的情報,三筱沒有理由不知道,但既然她會問,羽生當然也知道該怎麽答。

“綱手……”

“剛剛才休息,昨夜你們匆忙趕回來……猿飛有點小題大做,沒必要這樣着急的。”

三筱想要站起來,于是羽生扶住了她的胳膊。

“已經做出決定了嗎,老師。”

“沒什麽好決定的,天賜之物,沒有人會拒絕的。”

三筱邊說着邊站起身來,而羽生的視線則望向了她的小腹,哪怕是她已經站起來了,但羽生還是什麽都沒有看出了。

可盡管他什麽都看不出來,事實就是事實,不會有人搞錯這種事情的,于是他接着問道,“孩子的名字,已經取好了嗎?”

這樣的問題,足夠旁敲側擊三筱的想法。

“嗯,早就想好了。”

羽生得到的,只是再一次确認的決心而已。然而在這種事情上,他沒有任何立場進行勸慰,有的只是接受三筱的想法而已。

“是嗎,那我覺得……或許我能夠猜猜看這個名字。”

三筱這下終于笑出聲了,“這怎麽可能?”

“我覺得,我真的可以試試……三筱老師,你覺得‘繩樹’怎麽樣?”

三筱的笑聲戛然而止,她以一副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羽生。

這種表情,先前羽生可從未從她臉上看到過,于是他也跟着笑了起來,還是那種諱莫如深的笑容。

所謂三筱……

羽生雨的忍術老師。

千手的族長與現在最後的千手族人。

綱手的母親。

真正的木葉公主。

一代目火影之女,二代目火影之侄。

所謂三筱,

即是三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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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6 章 怪廟

外屋的門一開,寒風呼呼的往裏灌,這站在門口的非是旁人,正是那砍樹敲鐘的小男孩!黃丫剛剛還以為,是那個“踩點”的大人呢。

男孩一手拎着個布口袋,另一只手裏…..則是白天敲鐘的木棍。

他看見屋子裏“亂七八糟”的樣子,不鏽鋼盆也翻了,榛子撒了一地……先是吃驚,繼而憤怒,小臉蛋子上的肉氣得都顫。

這家夥二話不說,沖進屋直接擡起棍子就打狼,“咣咣咣”的狠砸聲聽得就疼,那狼也不敢躲,嗷嗷的慘叫……尖銳的哀嚎“像狗又像狼”。

要說…..村子裏打狗,黃丫也見過,狗被打的時候,聽起來光是在嚎嚎,其實也是有“語言”夾在裏面的,類似于小孩子被打,肯定也哭着叫:媽媽我再也不敢了……之類的話。

而這只傻狼,被一頓棍子狠削!光是發出了等同于:诶呀!啊!嗚嗚嗚!這種的聲音,像是村子裏傻子被欺負的時候一樣,根本算不上“語言”。

它也不是啞巴呀?為啥…..就說不清一句話呢?黃丫百思不得其解,要說…..動物界裏,也有癡傻腦子不夠數的,但都活不大,能長成它這麽大的,委實少見!

此一番,“村長”已經上門了,發現它們也是遲早的事,此地不宜久留,內屋也有窗子,可以從縫隙處直達外界,黃丫倒不擔心轉移的問題,只是好奇的繼續觀瞧,想看看事态的發展……

這男孩打了黑狼不下幾十棍子,那狼被打的窩在牆角瑟瑟發抖,眼角兒還泛着淚花……

接下來,更令黃丫好奇的事情發生了,這男孩沒有繼續探索……一腳踹開裏屋的“門”,而是用棍子趕着那只狼出了屋,他也走了出去,連門也沒關,屋內空空如也,只剩下了呼呼的北風。

“吱吱!大仙,那男孩是好樣的,替我們教訓了臭狼!”

“就是就是!以後這屋子就是我們的啦,哈哈!”

“男孩帶它去哪兒呢?”

“可能太不喜歡它了,要把它殺了吃肉,人類冬天特別喜歡殺動物吃肉!”

……

老鼠們叽叽喳喳的叫着,幹擾着黃丫的思路,令它很是心煩!

“咳咳!”黃丫咳嗽了一聲說:“你們,在這屋子裏老實的待着,我出去看看,我不回來,你們千萬不敢亂跑,丢了…..就不好找了。”

“大仙!你要去哪裏?”

“大仙!你什麽時候回來?”

“大仙!你會不會不回來了?”

……

老鼠們問個沒完,黃丫無奈的哄騙道:“我出去給你們找好吃的,換換口味。”

“喳喳喳!太好了!”

“喳喳喳!大仙我愛你!”

……

安頓完這幫臭耗子,黃丫從裏屋破窗的縫隙中鑽了出去,傷口依舊隐隐作痛,但是不礙大事了。不過……當它看見外面的情形時,驚得眼珠子瞪圓,半天沒從窗臺上往下跳。

但見村道巷子裏,有二十幾個動物排成長溜,在小男孩的棍棒驅趕下,一步步朝小廟的方向走,而那坡上不遠處的小廟,殘窗破門裏,卻映出了紅紅的,幽幽的光…..缭繞間,像是有人在裏面升起了篝火。

有意思…有意思!黃丫舔了下嘴唇,環顧周遭,似乎村中….只有那間小廟裏有火光,如果這個村子裏有人類的話,那一定…..都集中在那廟裏了。

所有的秘密,也都藏在其中!黃丫興奮的跳下了窗臺,賊溜溜的…跟在了隊伍的後面……

男孩“走街串巷”,又陸續的從不同“人家”裏,把“村民”趕了出來,但并不是每一戶都光顧,像是有選擇的,黃丫撓頭琢磨着,難道…..跟白天的時候,屋子外面,那踱來踱去的腳步有關?

那個男人,在誰家旁邊轉悠,晚上……男孩就光顧誰家?

如果這麽說的話,那自己的屁是無辜的,畢竟這個村子裏,只有一個黃丫!人家踩點,是另有目的。

男孩總共召集了三十來個“村民”,當然不是每戶都揍一頓,那可憐的傻狼估摸是因為把不鏽鋼盆給弄翻了的原因,榛子撒了一地,要知道…..榛子板栗這種東西,可是很貴的,黃丫記得,以前村子裏有個娘們吃板栗,含在嘴裏,怎麽也不舍得嚼碎咽下去。

令黃丫感到新奇的是,在這三十來個“村民”的隊伍中,居然…..還有了很多新面孔,除了狼蟲虎豹外,竟然還出現了金絲猴,孔雀,以及長腿的仙鶴……規規矩矩的,一步一步朝寺廟的方向走。

這特麽的…..不可理解啊,白天的時候,也沒見這些“村民”呀?

小男孩一敲鐘,按理說…..“村民”們應該都來拜娘娘了,何以…..這些動物沒來?難道…..是因為自己回屋早了,沒看到剩下的村民?

不應該!黃丫記得當時它站在房頂,一眼望到了頭,隊伍後面…..沒有再陸續跟上“尾巴”了。

又或者說…..這些“村民”是新入住的?我去….那以前那些屋子的主人呢?是每家每戶裏都有村民嗎?黃丫腦子裏閃出了無數個問號,越想越理不清。

看着那孔雀,仙鶴,還有金絲猴之類…..黃丫吧嗒着嘴,這下可真是開眼了。要說這些動物,聽是聽說過,但見…..也只是在人類的挂歷紙上見,何以真正的看見過這等高級的仙獸啊?

像孔雀這種,黃丫小時候…..還一直以為是神仙的化身呢,後來長大才知道,是南方的一種鳥。那時候黃丫不懂事,曾經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尋思過…..喝一口孔雀的血,會是什麽滋味?

其實不用說這些罕見的動物,狼蟲虎豹也不多見啊!狼吧,老早以前,黃丫是見過,但那時候…..還有大辮子,洋鬼子呢。至于老虎,這輩子只見過一次…..極為稀少。

總之來說,這個村子裏的動物,都是“體面”的貴族,沒有豬狗牛羊之類,更不用說雞鴨鵝貓。

黃丫一路跟了上去,來到了那座破廟前……

半開着的廟門裏…..湧出了熱氣騰騰的暖意,果然是人類在生火!而且…..一縷縷烤肉的香氣飄了出來。

人類對于烤肉味,那是十分神往和喜歡的,但動物…..是不吃熟肉的,那種燒烤味,對于它們來說,就代表着死亡和恐懼,黃丫雖然不是人類食譜中的一員,但也不喜歡這股子氣息。在它眼裏,燒烤和焚屍沒啥區別。

天吶!難道說…..真的像小耗子說的,要殺這些動物,烤着吃?專門挑了一些…….那這廟裏得有多少人吶?要想把這三十來口子都吃完,最起碼….那也得上百人吧?而屋內……明顯沒那麽大的面積。廟內靜悄悄的,也不像是有很多人的樣子……

小男孩把門推開,用棍子比劃着,“當當當”的敲地,指揮着那些“村民”往裏進。

黃丫姑且按照自己原來的想法往下琢磨……這些“新來”的村民,沒有拜過娘娘,這是第一次拜娘娘來了…..至于那條傻狼,估計是拜了以後,腦子也沒正常些,小男孩給它補一竈,讓它重新拜。

那男孩站在廟門口,黃丫不敢太暴露,賊溜溜的躲在十米遠處,偷瞄裏面的情形。

廟門開的不大,它甚至都看不到那胖娘娘,但可以瞅見,火光缭繞的映照下,有個黑乎乎的人影貼在了牆上……

那人影微微的動着,屋子裏确實有人!當黃丫看清那映在牆上…..放大的影子時,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眼睛使勁的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