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2)

更新時間:2017-04-21 17:00:04 字數:3425

“哥,你幹嘛打我,你瘋了啊?”喬威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解以及被揍的無助,為什麽他從小到大都被喬奚揍啊?

喬奚沒有說話,他一拳一拳地朝喬威呼過去,這一刻,他真是恨不得将這個蠢弟弟扔下車。

原來陳芸芸不是喬威的女朋友,很好、很好,好個屁,喬奚開心過後是無盡的悔恨,該死的!

鏡子裏的人哭得眼睛紅紅的,頭發亂糟糟的,陳芸芸撩起頭發,側着看了看,後頸那裏有一塊紅紅的痕跡,一想到是喬奚那個混蛋給她烙在上面的,她氣得伸手搓了幾下。也不知道他怎麽吮成這樣的,現在已經不疼也不燙了,可看上去起碼還會留上好幾天。

搓了幾下,搓周圍的肌膚也變紅了,她的手臂無力了,她才放下手,睜着紅通通的眼睛走到一旁放好水的浴缸裏,整個人沉在其中。

淡淡的熏衣草精油味道在空氣中散開,她的情緒也總算不再這麽高昂,可她心裏還姑有着一股揮散不去的委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得罪喬奚的,明明剛開始的時候,喬奚還是一副很好相處的樣子的。

可轉眼,他針對她、鄙視她,她将小臉浸在水,憋氣到受不了的時候又擡起頭,恍惚間又想到了喬奚,她又把臉沉下去,到呼吸不了的時候再擡頭,如此反複,想到喬奚,她便在水裏憋氣,憋到她自己快死了她才擡頭。

不要想他了,不要再想他了……

水的溫度,一點一點地冷掉,水裏的人也虛弱地趴在浴缸上,辭職之後,喬奚這個人跟她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陳芸芸疲憊地半閉上眼睛。

他走他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誰也管不了誰,哼,辭職以後看到喬氏,她情願繞路也不會從喬氏門口經過,以後喬威再喊她去喬家玩,她就是裝病也不會去,以後……

沒有以後了。

她從浴缸裏爬了出來,擦幹身體,披上浴袍,躺在床上,便沉沉地睡去了,小手握成了拳頭,宛若在夢中,也睡得異常的不安。

星期一,陳芸芸一大早就來到了公司,最後一個星期,公司并不是很忙,最忙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現在她正做一些交接的工作,将她接觸過的文件全部歸類,好方便以後來接替她位置的人。這是最後一個星期了,陳芸芸的心情終于飛揚起來了,熬過這個星期,她再也不用看到喬奚這個混蛋了。

“陳助理。”

“秘書長。”陳芸芸看向阿飛。

“總裁叫你。”

陳芸芸臉上的表情瞬間晴轉陰了,她不想進去,可不可以。

“陳助理?”阿飛催促道。

“好的。”

陳芸芸抱着一種送死的心态去了總裁辦公室,她眼觀鼻、鼻觀心地敲門進去,進去之後,她一動也不動地站好,等着喬奚說話。

“這是你的辭呈。”

陳芸芸看着他那只骨節分明的手将她的辭呈推到她的面前,她沒接,也沒有說話。

“陳助理,你在公司的表現一向很好,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辭職。”好聽的男聲輕輕地響起。

陳芸芸在心裏偷偷地罵喬奚,她為什麽要離開還不是順他的意,他現在來問她是什麽意思啊,她暴躁地看了他一眼。

他今天似乎很平和,看上去就像一位很好相處的上司,但她知道,這都是假象,這個人是惡魔,他才沒有這麽善良呢。

“私人原因。”一成不變地将原因直接甩回去,陳芸芸不願多講。

“哦,方便透露嗎?”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陳芸芸涼涼一笑,“因為我要回中部了,我不想留在臺北。”

這個回答他一定很滿意吧,她不僅走人,她還回臺中,她思考了一些問題之後,她覺得回臺中也挺好的,爸媽都在那裏,工作也可以在那裏找,到時候相親結婚。

“回去?”喬奚略微吃驚,“為什麽?”

陳芸芸覺得他這個人好煩,她實話實說:“跟爸媽住得近。”

喬奚沉吟了一下,“北部跟中部不是很遠,要看爸媽搭個高鐵很快就到了。”

咦,他這是不相信她的話了,她到底是有什麽是令他忌憚的,深怕她像章魚一樣纏着喬威是吧,她深吸一口氣。

“我想落葉歸根,在那裏工作,結婚生子。”這樣總沒錯吧,她要是結婚了,喬奚絕對不會以為她還要糾纏喬威吧?

這一次喬奚的沉默時間更久,陳芸芸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她已經全盤托出了,反正她不僅不會留在這裏,更要跑得遠遠的,這樣他應該滿意了吧?

喬奚伸手将辭呈拿了過去,陳芸芸松了一口氣,他相信就好。

嘶嘶,紙張撕裂的聲音響起,陳芸芸突然地擡頭,看着那個正優雅地撕着她辭呈的男人,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在心中飄忽。

“陳助理。”

她猶如置身在冰冷的寒潭裏,她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也許就是進入喬氏集團,認識了喬奚。

“你的辭呈,我不批準。”喬奚吹了吹指尖的碎紙,眉宇間摻雜着一抹冷肅。

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麽?”

喬奚從一旁抽出一份文件給她,文件是她當初進公司簽的合約,她接過來,他緩緩地開口,“第三頁,倒數第二行。”

陳芸芸不知所雲地照着他說的話翻開,找到。

“讀。”

“在一年的工作期內提出辭呈,若是不被采納,則辭呈無效,否則将要賠償違約金……”

那龐大的違約金吓了她一大跳,她震驚地看着喬奚,“我不記得……”

“上面有你的簽名。”

陳芸芸肯定當初簽合約時沒有這些話,但最後一頁也确實有她的名字,移花接木嗎?她将疑惑的眼神投射給他。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我覺得,陳助理還是待在我的身邊,我比較放心。”

啪啦,合約掉在她的腳邊,她看着他,“你……”她是掉坑裏了,是嗎?

喬奚姿态從容地從椅上站了起來,信步走到她的旁邊,她今天的頭發全部散了下來,他伸手撩起她後頸的發絲,看着她後頸的痕跡,眼裏閃過一抹溫意。

她驚得一把揮開他的手,“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喬奚微笑,“我不是還留了一條路給你嗎?”想回臺中?還想回去跟別的男人結婚生小孩?呵呵,她倒是将她未來的生活想得很好。

以前他一直不承認,現在卻不得不承認,如果換作別的女人敢肖想他和喬威,他絕對會将那人打壓得從此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就如他對陳芸芸所做的。

可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區別,他絕對不會自己動手,可對上陳芸芸,他不僅要自己親自動手,甚至還對她的別有用心憤怒不已,恨不得撕了她,因為是她,他才會這麽生氣。

現在冷靜了,想一想,喬奚可不會蠢到以為他只是一時的氣憤,這種情緒跟某種感情有着深刻的聯系,那種感情叫作愛情。

從一開始,他就對她有好感,甚至隐隐有些想追她,但在誤會她之後,這些情緒轉換成了另一種心思,如今誤會解除,他的心思再扳正一看,很好,他對她原來的想法還是沒有變。是,他自私、他冷酷,可那又如何,誰讓她入了他的眼。

陳芸芸看着腳邊的合約書,再想想違約金後面的幾個零,就是把她給賣了,她也湊不出這麽多錢。她試圖找別的方式,“我手裏也有合約書。”

“嗯,合約上面寫着,一切解釋歸喬氏所有。”喬奚輕輕地說。

陳芸芸整張臉都綠了,她生氣地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很簡單啊。”她充滿希冀地看向他,他緩緩地開口,“留在我身邊。”

正在暴怒的陳芸芸沒有注意到,他說的是留在他身邊,她只知道這個男人是跟她杠上了,他非要弄死她不可。

陳芸芸眼眶微紅地望着他,以往的經驗告訴她,她絕對不能相信他的話,“違約金。”

她一咬牙,“我會想辦法。”

“想向阿威借?”喬奚輕柔地開口,可眼睛裏卻隐含着濃濃的不悅。

被他說中了想法,她悶不吭聲。

他像誘惑夏娃的蛇,溫柔地說:“放心,我不會跟以前一樣的。”

陳芸芸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她才不要跟以前一樣,她只想要自由,隐隐之中,她覺得這一次逃不開,她有可能這一輩子都會被他奴役。

她到底是做了什麽壞事才會惹上他,最令她害怕的是,他還留有什麽後招在等着她?

第 7 章

屋內的裝飾是晔晴沒有想到的。

按慕堯的個性竟然沒在牆壁上挂上帶血的牦牛頭,竟然沒有在牆角邊點起發出異光的香爐,甚至連被單都是整潔的靛青色。太過正常的一切反而讓人有些不大相信。她想平淡的問一句,這真是他的房間麽。

晔晴将脖子歪到右邊,外面的日光已經沉淪下去,所以室內的景象有些氤氲。明明還是盛夏當頭,□出來的身體卻覺得有些冷。

比起剛才合香散藥性發作時周圍的混沌,現下整個人都清醒過來。誰怎樣帶着她一路去了哪裏,已經不太記得了。只知道等意識恢複過來,就已經像這樣躺倒在床榻上。

慕堯将她的衣服脫下,堆在一旁的木椅上。拉過被單罩住兩人的身體,雙手撐在晔晴的耳邊,居高臨下的凝視她清冷仿佛置身事外的雙眼。

“你就這麽想把自己擺在清高位置麽。”慕堯緊緊捏着晔晴的下巴,迫使她微仰起頭,看向自己,“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保你一命。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慕堯黑漆漆的眼眸中倒影出晔晴的身影。那樣無助,彷徨,和絕望。

只是稍微閉了閉眼,眼角就流出灼熱的淚。它們順着冰冷的臉頰滑下,滴落在床單上。

“不就因為你師父偏愛你二師姐,至于麽。”慕堯稍微用力就将晔晴的臉轉到另一邊,他湊上去啃吻起她的頸。

拉緊的皮膚泛起蒼白。淺青的血管顯現出來,更顯得身下人脆弱不堪,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奪去她的生命。

慕堯下意識舔咬起那些在皮層底下蔓延開來的血管。一路向下,是晔晴清晰可見的鎖骨。上一次時間倉促,他光顧着盡快緩解發作出來的藥性,并沒對身下的這副軀體關注太多。這次看仔細了

才發覺,晔晴的身子有些瘦弱,他吻起來,有點像吻沒什麽肉的排骨。

心底有什麽情緒油然而生。慕堯硬生生将它壓下。撐起身子,身下的晔晴依舊在無聲的哭泣。她嘴唇顫抖起來,又奮力的想要克制。

“你啊……”輕嘆出聲,慕堯似乎還有未說完的話。只是下一刻他就死死咬住晔晴沒什麽血色的嘴唇。像在發洩什麽,用力的吮吸舔咬。她的嘴唇在微顫,慕堯能感覺得到。

晔晴緊閉眼睛,眼淚也因此流得更加暢通無阻。在這樣的情形下,心裏的空洞就越發的深。她的孤單無助快成了渾濁的水填滿胸口。師父和晔雨走遠的背影,晔岚憤然離去的決絕。誰都不要她了。而她卻必須自己一個人面對當下的事。和不愛的人摟抱在一起,只為了留住那一口氣。

慕堯的手伸到晔晴的背後将她攬向自己。他的手勁很大,硌得晔晴有些生疼,忍不住“嘶”了一聲,慕堯卻皺起眉,擡手捂住她的眼睛,感覺到濕意在掌心彌漫開來。

“為這麽點事,至于傷心成這個樣子麽。”慕堯口氣滿是不屑。他将另一只手覆在晔晴的胸口,指尖微涼,晔晴不出意料的輕顫了一下。

“你懂什麽。”晔晴盡力維持着語氣和身體的平靜。她快要僵直成一塊冰冷的鐵,失掉所有感覺。

慕堯輕哼一聲,有些粗暴的捏緊掌心中的柔軟。晔晴疼的叫出聲,“你做什麽……”

“讓你再犟。”慕堯放開蓋住她眼睛的手,見她眼裏又噙着淚,心還是軟下來。晔晴确實沒做錯什麽,自己不該對她這樣。

這一回他俯□,輕輕吻住晔晴。從她的耳垂到鼻尖,逐漸泛紅的臉頰到雙唇。舌頭靈活得探進去,交纏一會又分開。晔晴輕喘着氣,表情有些迷醉。

“凡事都看開一些。小肚雞腸的要氣死自己?”将晔晴的雙腿分開,慕堯坐在正中,又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态。

晔晴一愣。他是在安慰自己?竟然在安慰自己?真的不是剛才一瞬間的幻聽?只是還來不及細想,就感覺到慕堯突然的進入。

和初次時的不同,慕堯這次進入的很慢。晔晴被一點一點撐開,有些細微的疼痛,所以從頭到尾一直憋着一股氣。慕堯停住不動,稍微調整了一下位置才再次用力挺入。晔晴本能的輕呼出口,意識到不對,只好咬牙忍住。

慕堯卻笑了,貼近她耳邊吹着氣,“不是挺喜歡的麽。難道就是這裏?”

慕堯箍緊她的腰,再次用力,惹得晔晴差點要用手去捂住嘴才能不發出聲音。

晔晴不甘示弱,一口咬在慕堯的肩膀上。她的牙口很好,慕堯果真一怔,帶着些惱意看了眼晔

晴,“你師父沒告訴過你老虎的尾巴摸不得麽。”

晔晴心情大好,想趁機回一句“你的尾巴長在肩膀上麽”,結果還來不及開口,慕堯加快了身下的律動。晔晴只有緊緊抱着他,沉浮在不斷湧起的快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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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香散的藥性會提前發作,慕堯解釋說是因為她情緒的撥動催動了體內殘存的合香散。臨走前慕堯讓她服下了紅參丸,又讓她喝了另一種藥,說是對她身體好。

沒有多問,晔晴按慕堯的要求逐一喝下。嘴裏苦得難受,腸胃又在翻騰,晔晴走到門邊就有些支持不住。慕堯穿戴整齊後走到她身邊,打開門,清冷的說道:“走,我帶你回去。”

從慕堯那裏回到寝房時天已經全黑。師父坐在外面的石桌旁閉目養神。晔雨蹲在爐子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旁邊的爐子沒有點火,也沒有在熬藥。

晔晴以為晔岚還沒有回來,問道:“師父,師姐還沒回來麽。”

師父緩緩睜開眼,先看了眼晔晴,然後才沖屋子裏點點頭,“回來了。”

屋子裏同樣沒有點燈。晔晴搞不清楚眼下的狀況,正想直接推門進去,師父卻問道:“你剛才去了哪裏。”

師父的語氣有些嚴肅,晔晴吓了一跳,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我剛才自然是……”

“晔晴方才中了些暑氣,正巧我身上帶了些清暑的藥丸,給她服下後就領她去了後山陰涼的地方歇了會。”慕堯不急不慢的解釋道。

晔晴表面上連連點頭,全力支持着慕堯編出來的這套單純可信的借口,心裏卻更加鄙夷起旁邊這個看似剛正不阿的師叔。看他的表現,小時候應該沒少說謊。

師父的目光在慕堯和晔晴之間來回停留,最後還是無聲嘆了口氣,沒再追問細節。

躲過了師父的審視,慕堯随意道了個別就離開了。他走得幹脆,連頭都沒回一個。晔晴覺得他真是夠絕情啊,穿上衣服就變了個人。不過想來也好,萬一他真的流露出所謂的戀戀不舍,不是更容易讓人看出什麽端倪。還是這樣直接走了的好。

進了房,晔岚一個人趴在被褥上悶悶不說話。

晔晴還是硬不下心,過去想要安慰她。晔岚起初還板着張臉,聽了晔晴沒兩句就忍不住笑出來,“好師妹,師父答應讓我參加比武大賽了。”

晔晴稍微凝重的表情僵住,然後才強迫自己微笑起來,“是麽,那挺好。”

他們好像都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遇到美好的轉折,然後逐漸幸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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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一早端坐在外面的石桌上看着好幾副藥方。晔晴伸着懶腰出來,有些意外院子裏的清冷。晔岚不在情有可原,沒想到晔雨竟然也不見了蹤影。拖沓着步子走到師父身邊,口齒不清的問道:“師‘虎’,師姐‘褲’哪兒了。”

師父将手裏的一份藥方交給你晔晴,“一會見到晔雨,把這個交給她。”

晔晴有些不明所以,接過藥方掃了一遍,是尋常的補氣血的藥,“師父怎麽不自己交給二師姐。”

師父面露一絲尴尬,“晔雨去看比武大賽了。”

忍不住“噗”出一聲,晔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那個整天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二師姐竟然去看晔岚的比賽。她一直以為就算有人拿刀抵在晔雨面前她都可以淡定的熬制着那些冒着黑泡的毒藥。

“那師父怎麽不去?”晔晴明知故問。

“不去。”師父回答得很迅速,然後側過身,背對着晔晴。

師父到底還是有些餘怒未消。晔晴心裏樂呵起來,起了玩心,圍在他旁邊故意自言自語,“二師姐得了‘池陵第一仙’,我得了‘池陵第一智’,要是大師姐也走狗屎運拿下‘池陵第一俠’,那該有多風光啊!”

師父仍舊是無動于衷坐在石桌旁,只是他長久沒有翻動桌上的藥方暴露了他內心的動搖。

晔晴見眼下形勢大好,趕忙加緊火力,又靠得更近了一些,“反正去看一看也不會怎麽樣。藥谷長老的弟子聽說也會去參賽,嗯,究竟誰會獲勝呢……”

師父的動作幹脆果斷,兩下收拾好桌面上攤開的藥方帖子,“騰”的一下站起來,将單手背在身後,“走,看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啪啪啪真的挺耗費腦力的。。。。。。。

第 7 章 古皇陵異動

張中陵見狀,神色凝重了起來:“究竟是?”

葉凉捏完法訣,方對張中陵低聲道:“家師傳來消息,古皇陵又有異動了。”

張中陵聞言,吃了一驚:“莫非,當年白水觀叛徒泠玉真人所言屬實?”

葉凉冷笑一聲道:“泠玉真人已是死無對證。但是,若真是無中生有,白水觀何苦要如你劍閣古城一般,将皇家陵冢護得如鎖妖劍閣一般嚴密?”

“你去查看過了?”張中陵問。

葉凉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張師兄,你怎麽也學人戳人痛處。我長了這麽大,除了那年和你們一起去秦嶺深處探險,我還出過遠門嗎?”

張中陵默默偏頭:“那就是你師父去查看過了?”

葉凉道:“那也不是,是我師父他們從大門進去拜訪,然後我師叔偷偷去看了一番。”

張中陵瞪着葉凉問:“你們兵書亭,堂堂兵家之後,怎麽……”

葉凉毫不臉紅的打斷張中陵:“你不知道嗎,就連玉壺冢堂堂醫家之後,都派人偷偷去看過啦。”

張中陵摸摸鼻子:“這樣嗎?”

葉凉睨着張中陵道:“你敢說你們劍閣古城堂堂劍仙之後,沒人去偷偷看過?只不過看了也不會告訴你,也就我師父會告訴我,然後我會偷偷告訴你罷了。”

張中陵想反駁,卻發現葉凉說得也有道理,雖然他是搖光主的親傳弟子,可到底與葉凉不同。葉家先祖當年身為風後的得力助手,風後飛升後,葉家作為兵書亭的傳世之後,在兵書亭中地位非同一般。葉凉身為葉家的嫡系弟子,雖然修為只是築基期,許多兵書亭不傳之秘卻也不會瞞着他。

見張中陵一下子不說話了,葉凉只好換個話題道:“你說啓王那老頭有什麽好打的,他都沒幾年好活了。”

張中陵笑道:“禹王一生賢明,最終卻為了要将王位傳給啓王,令伯益王前往塗山守靈。啓王就算不為他自己,也得對得起禹王。”

葉凉嘆氣:“你說森羅師兄,不呆在兵書亭好好修煉,回去打什麽仗。”

張中陵又笑:“我大哥也說我,放着好好的書不讀,非要學什麽劍,個人所求不同而已。”

葉凉抱怨道:“打什麽打呢,打得古皇陵都要出問題了。”

張中陵嘆口氣:“當年伯益王與啓王一戰後,啓王登基之時,雷澤之地便已是妖魔叢生。如今有扈氏一族挑釁啓王,森羅殿下帶兵迎戰,即便古皇陵沒有異動,也不會有什麽好跡象。”

葉凉看着杞人憂天的張中陵,推推張中陵的肩膀,一臉促狹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張師兄你跑去劍閣古城,其實不是為了要學劍。”

張中陵不明所以的問葉凉:“那是為了什麽?”

葉凉笑眯眯:“我一直覺得,張師兄你其實是為了當大俠。”

“……”張中陵受不了了,扔了個白眼給葉凉:“你不知道我們劍閣古城在劍還沒學會的時候先學會的一句話是什麽嗎?”

葉凉笑眯眯答:“當以斬妖除魔、行俠仗義為己任。”

“那不就結了,和我想不想當大俠沒有關系。”張中陵說完,兩手交握,右手的大拇指不停的摩挲左手的大拇指背。

葉凉看着故作鎮定的張中陵,笑得眼都眯起來了。張師兄,原來你真得是想當大俠啊。

過了片刻,葉凉笑道:“魔神蚩尤不也一樣被壓在你們鎖妖劍閣了麽?張師兄倒也不必太過擔憂。”

張中陵放開雙手,握着茶杯搖搖頭道:“逐鹿之戰至今已逾千年,若果如泠玉真人所言,只怕古皇陵之下,較之魔神蚩尤也是不遑多讓。”

葉凉問:“何以見得?”

張中陵道:“蚩尤當年被軒轅帝重創繼而被俘,可謂已傷及根本。加上在我派祖師佩劍所化的鎖妖劍閣內,每日還受着劍氣伐髓,是以千年已逾,鎖妖劍閣一直穩固如昔。蚩尤就算破閣而出,其實力也只剩全盛時期的三至四層。敢問葉師弟,古皇陵之下可有鎖妖劍閣這般利器。”

“那自然是沒有的。”葉凉答道:“若有的話,也不會讓古皇陵之下一遇征伐便蠢蠢欲動。”

“如此說來,我派徐前輩當年入主中原一統天下之舉,也頗為令人尋味啊。”張中陵嘆道。

葉凉聽到這句話,也是點點頭,繼而一握拳一拍掌道:“對了,張師兄,過陣子你到兵書亭來找我。”

張中陵奇怪:“找你作甚?”

“你就對我師父說,我們往徐前輩當年坐化之地打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張中陵看着一下亢奮起來的葉凉,慢悠悠問道:“是你想出去玩。”

葉凉哀怨:“你就當是去找線索。”

張中陵道:“古皇陵異動,你師父連古皇陵都去過了,怎麽可能沒到徐前輩當年坐化之地看過。”

葉凉見借口一下被戳穿到底,于是不假裝了,抓着張中陵的袖子耍賴:“我想出去玩了,求求你了。”

張中陵的手被他蕩來蕩去,眼見茶都要潑出來了,終于無奈道:“怎麽當年有那根骨修習兵書亭之法的不是你妹妹葉靈呢?”

葉凉停手,擡頭:“怎麽,你想讓我妹妹這樣抓你的袖子?”

“我只是覺得,被你這麽強壯的一個男人抓着袖子撒嬌,壓力很大。”

正說着,敲門聲又響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葉凉忙撤了法訣,将門打了開來。

門外,小谷璃站在谷曲身前,見葉凉開了門,便大跨步走了進來,谷璃宣布:“葉叔叔,我決定留在劍閣古城了。”

葉凉聞言,喜上眉梢。

谷璃本來還有一肚子感謝的話,見到葉凉的表情之後,就一下噎在喉嚨裏了。

谷曲忙湊過來拍拍她的背道:“這般機會全是葉叔叔和張叔叔給的,還不謝過兩位。”

谷璃只好不清不願的對葉凉躬身道:“謝謝葉叔叔。”

谷璃的不情願,葉凉自然看在眼裏,笑道:“我又不是為了幫你,我可只是要把你舅舅帶回秦嶺。”

谷璃聽到這句話,小下巴一擡:“過幾年我會去看我舅舅的。”

葉凉漫不經心道:“嗯,歡迎歡迎。”

“要是我舅舅瘦了病了或者看起來沒有現在好,我就……”

“哦~~你能把我怎麽樣啊?”葉凉不以為然的打斷她問。

“我……”谷璃想了想,哼道:“至少可以跟你打一架!”

谷曲站在谷璃身後,哭笑不得。張中陵看着葉凉的神色,也是一陣莞爾。

谷璃說完,便不再理會葉凉,轉身對張中陵問道:“張叔叔,聽說我拜入門中,每月是有弟子份例的?”

張中陵心道,祖師爺啊,您若知道日後有個弟子,入門時只關心弟子份例不關心派內所學,不知作何感想?

但是看着谷璃純潔的眼神,張中陵只好點頭道:“有的。”

谷曲哪曾想到谷璃竟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谷璃又要開口時,忙一把拉過谷璃,上前一步對張中陵揖禮道:“此前,已是麻煩張先生了。日後,若有所托,但不敢辭。”

張中陵起身還禮:“谷公子無須多禮。我與葉師弟多年相交,這點小事何須挂齒。”

谷璃在谷曲身後嘀咕道:“我只是想說,若有的話,我還是會請張叔叔吃飯的。”

話音落,旁邊葉凉一口熱茶,“噗”一聲噴了出來,濺了滿地水印。

第 101 章 :在太子府醒來

第一百零一章:在太子府醒來

此刻看來,人顯然不在李景淮身邊,否則回京的路上怎會沒有旁人。

夏荷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能慢慢放下。

不然當初她為爬李景淮的床,替沈樂窈做的那些事若是被他知道,只怕她的下場會如同沈姝寧一般惹他厭棄。

打鬥過後,邺城內仿佛死寂一般變得安靜。

城內百姓都躲在家裏不敢出聲,只以為是官府間起了什麽争端,無人敢聲張。

直到天亮後,才知道是京裏來的京兆尹大人惹出了禍亂。

百姓們聽到的消息是江雲岫為打壓趙家勢力,連夜帶人去血洗趙家,周致和為阻攔江雲岫用命相抗,昨夜兩撥人鬧起來,周致和死在打鬥中,趙家人為躲命也下落不明。

江雲岫更是畏罪潛逃,從晉中逃了出去,只剩下二殿下李景淮在邺城主持公道,穩定人心。

如此一來,功勞全攬到了李景淮頭上。

“周大人死了?”

得到消息的衛臨震驚不已。

“李景淮為掩蓋趙家罪行,總得找個人祭天,轉移聖上的注意力。”

江雲岫坐在轎辇內,隐匿于山林之中。

昨夜他們逃出來後,并不急着趕回京,想弄清楚李景淮有何後招。

眼下得知周致和死在昨夜的争鬥中,令江雲岫心思沉了沉,殺死刺史的罪名可不小,只要李景淮的飛鴿傳書回到盛京,恐怕他便會成為滿城通緝的罪犯。

即便是臨安侯有心替他洗清罪名,也無從下手。來晉中查趙家本就是北齊帝暗中下旨,這件事朝中并無幾個人知曉內情。

可好端端地,李景淮急着趕來晉中,也定已惹北齊帝生疑,他為何不派人阻攔?

而且昨夜在趙家并未見笠陽身影,她顯然是為引誘江雲岫前去。

除了這些,沈樂窈更是下落不明,江雲岫除了心間疑窦叢生,還滿身焦灼。

南燕太子府。

昏迷好幾日的沈樂窈總算醒來,盯着眼前宮闱,有種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頭還很沉,要使勁睜眼才能讓自已變得清醒。

“醒了?”

見到紗帳內坐起來的身影,站在外邊的孟與卿朝她走來,并命春凝給她掀起紗帳。

“太子妃?”

沈樂窈瞳孔微微瑟縮,驚奇地看她,顯然沒料到自已會來到南燕。

“說來也巧了,那日太子外出狩獵,聽到懸崖邊上有人出聲喊救命,便命人前去查看,誰知碰到的竟然是你,便将你救了回來。”

“禦醫說你頭部受到重創,須得昏睡好幾日方能醒過來,你可覺得還好?”

春凝拿了個杌子過來,孟與卿坐到上面。

沈樂窈與她也算是有幾分交情,孟與卿對她還算客氣。

沈樂窈記得那日剛出晉中不久,她的車辇便遇襲,趕車的馬兒受驚,拖着她和楹月橫沖直撞,順着山崖一路往下,後面撞到山石将她們倆人都摔下山崖。

雖說南燕與北齊接壤,可南燕邊界是與西北接壤,與淮北尚隔得遠,慕容淵怎會到北齊地界狩獵?

眼見孟與卿緊盯着自個,沈樂窈生怕她看透自已心思,緩緩回道:“頭還疼得很,應當是撞得不輕。”

“那看來還得好好歇息。”

緊接着,孟與卿吩咐春凝下去煎藥。

“太子妃,可有我身邊丫鬟的下落?”

想到楹月尚生死未蔔,沈樂窈很是着急。

孟與卿搖搖頭,“殿下只将你帶了回來,其他人倒是不見。”

可她剛剛明明說的是慕容淵聽到有人喊救命才救回的沈樂窈,若不是楹月喊的,還能是何人?

沈樂窈知道不好再追問下去,只得先同她道謝,感念她這幾日的搭救之恩。

接着,孟與卿問她為何會來到南燕,沈樂窈只說自已是去晉中收鋪子租金,回來的路上遇到劫匪,這才遇難。

孟與卿一聽到晉中兩個字,其他的顯然再沒興趣聽,便開始同她打聽起李景淮在晉中之事,沈樂窈心內暗想孟與卿對李景淮倒是上心,連他到晉中的事都知道。

不過沈樂窈倒是也沒藏着掖着,将自已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告訴她,唯獨将自已在晉中發生的那些事隐瞞起來。

聽完,孟與卿容顏間抖露出幾分失落,應當是知道自已同李景淮會面無望,心情變得一落千丈。

沈樂窈看破不說破,告訴她等自已身子痊愈後會制上好些她喜歡的香答謝她。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清,兀自起身出了她屋子。

慕容淵将沈樂窈帶回府上後,又同往常一般三五天都不見人影,留孟與卿獨守空房。

從北齊回來後,孟與卿便耐不住獨守空帏的寂寞,在北齊破了戒,回到南燕自然不願再守着整日不見人影的慕容淵過活,早就再與她那纨绔表兄厮混。

索性慕容淵不在乎她,她膽子也就日漸大起來,一個月總有好幾日跑去同她表兄相與,并不害怕慕容淵發現。

楊家府上。

孟與卿一絲不挂躺在楊文啓懷裏,榻前支起暖爐,屋內并不冷。

“聽說太子殿下從外邊救回個女子,那女子是何來歷?”

楊文啓摸着孟與卿香肩,有意無意問她。

“你問這些來做什麽?難道你想見見她不成?”

孟與卿側過身,盯着他俊俏面龐。

楊文啓自小同她一道長大,人有幾分才情,生得也算俊偉,在南燕公子哥中算是拔尖的,但比起慕容淵還是差得極遠。

他的這些才情并不用在正途上,反用來同女子調情,便是仗着自個才情和相貌,才在孟與卿出閣前将她诓騙到手。

嫁給慕容淵後,孟與卿本想着同楊文啓一刀兩斷,誰知在得知自已不是完璧之身後,慕容淵對她的态度一落千丈,更是連碰都不再碰她。

孟與卿也試着用真情實意去感化他,他卻不吃她這一套,整日像個冰山似的對她沒好臉色,便是再嬌豔的花兒受他這般冷落也會枯萎。

久而久之,孟與卿也沒了那個耐性。

直到年初去了一趟北齊,她這朵嬌豔花兒才重新有了生機。

她心中雖有李景淮,可倆人兩國相隔,她只能将對他的相思之苦發洩在楊文啓身上。

第 7 章

澹寧一時間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才像不相信周睽的話般搖頭道:“但是,但是……”

“你覺得你能控制住自己,一直不魔化?”周睽問。

澹寧嗯了一聲。

周睽繼續邁開步子向前走:“也許吧。”

澹寧追在他身後:“什麽意思?”

“你是人魔雙血,應該知道魔化是怎麽回事吧?”

澹寧現出些遲疑,咬了下嘴唇道:“是……欲望與惡意。”

“人和魔物都有欲望,但人終究有善的一面,而魔物沒有。”周睽看着他,從容道,“與其說人魔雙血是魔族血脈與人族血脈在互相争鬥,不如說是善與惡的交鋒,一旦在欲望的誘惑下失去底線,就會魔化。”

扛不住欲望的誘惑,放棄作為人的底線與良知,選擇魔化和肆無忌憚地索取。

澹寧向前一步:“可是……”

周睽停住,讓他先講。澹寧卻突然發現自己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

他只是下意識地反駁,真論到理論知識,他遠沒有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周睽深厚。

可心裏就是不服氣周睽可能會得出來的結論。

“沒有什麽可是,心智堅定的确能推遲魔化的時間,但魔族血脈天生比人族血脈強大,結果其實是注定的。”周睽沒有因為他的表現有所保留,說出來的話字字誅心。

“你也覺得我會魔化嗎?”澹寧問。

周睽下意識地想點頭,卻在看到面前青年的表情時猶豫了。

為了與他對視,澹寧微微擡頭,他全身都因為緊張有點繃着,顯出脖頸到下颌的完美弧度。

平心而論,他的長相挑不出一點缺點,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就連他的睫毛都很長,向上翹出漂亮的弧度。可現在那雙清澈的眼睛裏,全是純粹與不甘。

見周睽沒有回答,澹寧又追問道:“如果你也覺得我會魔化,為什麽要把我留下來?”

“即使是人,在種種誘惑之下也可能變得和魔物沒什麽區別。”

這些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沒有理由瞞着澹寧。說完之後,周睽沒有再看他,轉頭離開。

澹寧沒有再追上去,他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他也曾在朔日的疼痛中問過,是不是自己本不應該出生,否則為什麽要平白無故地遭受這麽多苦難。

母親已經死去很多年了,偌大的世上,沒有一個人覺得他不會魔化。

可人終究是要活下去的。

許久之後,澹寧終于輕輕呼出一口氣,他的眼神依然堅定,身子卻放松下來。

無論如何,總是要活下去的。

他扭頭沖周睽離開的方向輕輕哼了一聲,換了另一個方向走遠了。

澹寧到底還殘留着點少年心性,兀自跟周睽賭着性子。盡管知道魔化不是一時半刻會發生的事情,卻依舊較勁般想證明自己會永遠保持人的樣子,不會魔化。

他心底知道這樣的行為有些無聊,但人魔雙血的問題一直是紮在他心頭的一根刺,如今被觸痛,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難道身為人魔雙血,就必須要認命不成?

墨雲宗的一間藏書閣裏,澹寧将手中的書翻到下一頁。

最近周睽沒有出現在他面前,他也沒有搞清楚周睽所謂的“留他有用”究竟指的是什麽,但前不久發生的事,讓澹寧覺得這件事可能并不簡單。

他在墨雲宗沒有很大的自由度,出不了周睽的私人禁制。不過周睽不愧是一宗之主,僅禁制內他的普通收藏,就足夠澹寧了解到很多他在玄霜派接觸不到的東西。

關于魔族與魔淵的資料、高深的功法、更為詳細的歷史……澹寧近半個月都把時間花在閱讀上,周睽肯定有更為隐秘的東西瞞着他,但目前澹寧能找到的東西對他來說已經足夠震撼。

“魔淵封印破損五年之後,雲希夷集全墨雲宗之力,血祭三千人,終得以補全封印,自此魔族不能為禍人間。”

這裏的雲希夷應該就是三百年前的墨雲宗宗主,澹寧目光在“血祭”一詞上停留一會,繼續讀下一段。

“此戰之後,墨雲宗戰死者十之八九,雲希夷亦重傷而亡,自此墨雲宗斷傳承、絕宗祠……”

後面的內容倒是跟他了解的差不多。魔淵封印被修複後,墨雲宗就一蹶不振,弟子死得不剩幾個,傳承幾乎斷絕,直到周睽出現才得以複興。

只是,澹寧皺眉,前面提到的血祭……歷來血祭就是不祥之術,只有邪門魔道的功法才會涉及到這方面,難不成修複魔淵封印需要血祭不成?那後面的導致墨雲宗覆滅的大戰又是怎麽回事?

偏偏這本讀起來像極了野史的書後面全在寫淩玄臺是怎麽跟萬象門争奪第一大門派的位置的,澹寧翻了好幾遍,确定書中沒有關于此事更多的記載,只能作罷。

關于“血祭”,衆人熟知的歷史裏根本沒有這件事,而幾乎所有記載也都對那次大戰含糊其詞。澹寧當然不會全然相信書裏的東西,卻也隐隐察覺到當初的事也許沒有那麽簡單。

墨雲宗又不是玄霜派那種小門小派,就算是面對魔族,也沒有這麽不聲不響就滅門的道理。

澹寧抽了抽嘴角,把手裏的書放回去,手指劃過書架上一個個書脊,用神識粗略感受裏面寫了什麽。

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再找到點什麽。

此時突然有人從門口小聲喊他:“師弟!”

澹寧轉頭:“阮臺?”

“師弟這幾天過得怎麽樣啊?”阮臺站在門外笑眯眯地問候他。

“還行,”澹寧不卑不亢答道,“你怎麽來了?”

阮臺正是他之前問過路的墨雲宗弟子,此人似乎認為澹寧可能是周睽秘密收下的徒弟,沒過幾天又找到澹寧跟他打招呼。

澹寧正愁自己兩眼一抹黑沒有消息來源,見對方如此自然大喜,假裝沒有看到對方眼裏的讨好結交之意,模棱兩可地說自己不太方便表明身份。

他說的都是實話,至于對方怎麽理解……反正自那之後阮臺的眼神都更熱切了些。

阮臺苦笑着對澹寧打趣道:“師弟開玩笑,我們與你不一樣,沒有令牌誰敢來宗主這裏啊?”

“那今日?”澹寧問。

“今天還得托白堂主的福,我奉他的命來取幾年前在宗主這裏祭煉的一杆窄木幡,估計是怕那幾個淩玄臺的人搞幺蛾子。”

前面的話澹寧基本沒聽懂,墨雲宗除了周睽和阮臺他誰都不認識,後半句話卻讓他眯起眼睛:“淩玄臺?來做什麽?”

“我哪能知道啊?這都是那些大乘期化神期強者之間的事情了,”阮臺一攤手,使了個眼色,“師弟或許可以去問問宗主?”

澹寧沒說什麽,只是點點頭。

阮臺趕時間,與澹寧又說了幾句便匆匆離去,離開前還不忘旁敲側擊地問澹寧喜歡些什麽東西。

“精巧一些的玩意就可。”澹寧心裏想的全是剛剛得到的消息,随意應付着回答了幾句。

阮臺一走,他立刻回身。如果沒有記錯,剛剛看到的各種雜七雜八的書簡和卷宗裏,有一些是記錄墨雲宗和其他門派的往來信息的。

他一目十行地掃過相關記錄,終于确定,在過去的幾十年間,墨雲宗和淩玄臺只來往過兩次。

一次是周睽剛成為墨雲宗宗主,淩玄臺派人來道賀。

一次是淩玄臺弟子處理事務,誤傷了墨雲宗門人,周睽出面去讨說法。

除此之外,墨雲宗和這個實力并列第一的大門派居然再無糾葛。

和其他門派的來往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大部分時候都當彼此不存在一樣。甚至是一些勢力弱小的門派,也沒有一個想來投靠墨雲宗、試圖得到一點庇護的。

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現在的墨雲宗宗主來路不明。

沒有人知道周睽的師承來歷,他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衆人面前,實力和手段都非同一般——誰也說不上來,短短幾十年,周睽到底用了什麽方法,才讓墨雲宗振興成現在的模樣。

關于他詭異的功法更是有多種傳聞,從邪修到異法不一而足。相信如果不是魔淵封印一直平安無事,其他門派絕不會讓周睽待在墨雲宗這個位置如此敏感的地方。

想到這裏,澹寧心重重一沉。

魔淵封印不穩已經幾十年了,周睽瞞得可謂滴水不漏。

至于那身詭異功法,周睽親口承認來自魔淵。

“我在魔淵待了快三百年。”

周睽當初說這話的時候,澹寧想的全是魔化的問題,并沒有細究,現在回想起來卻越來越心驚。

今日淩玄臺的人又找上門……澹寧毫不懷疑,他們來的理由和萬象門可能差不了多少。

周睽到底想幹什麽?他難道真是從魔淵裏走出來的鬼魅?

事情超出預期太多,澹寧并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可不想因為周睽而把自己給賠進去。

或許該找個機會離開,只要足夠遠,周睽下在他身上的标記超出感應範圍,就再沒人能管到他。

何況澹寧十分懷疑,到時候周睽抽不抽得出精力來管他。

晚上再一次到魔淵封印面前,澹寧的心已經靜了許多。

來自魔淵的黑色霧氣在他面前盤旋翻騰,可能是體內魔族血脈的原因,這些霧氣其實讓澹寧覺得親近。

他之前在周睽面前沒有表露出來,現在也沒有靠近一步。

魔淵封印已經不穩了……

既然如此,能從魔淵裏出來的魔物絕不會只有自己早先見到過的那一個,該有一大批才是。

澹寧不知道這些魔族都被周睽怎麽處理了,但如此下去,就算周睽手段了得,也遲早會有瞞不住的一天。

澹寧坐在魔淵封印旁的巨石上,手裏無意識地把玩自己的玉佩,試圖把這一堆東西理清楚。無奈知道的太少,無論怎麽樣都只能得出周睽不太正常這個頗為離譜的結論來。

“怎麽在這裏?”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澹寧一驚,差點手抖沒拿穩把玉佩扔了。

他回頭謹慎地看着周睽,對方大半個月沒來找過他,怎麽偏偏這時候來了?

周睽對澹寧的由于仿佛渾然不覺,走到他旁邊點頭道:“好巧。”

澹寧:“……?”

他身上有周睽種下的标記,他在哪裏周睽難道會不知道?

大概是他臉上的懷疑太過明顯,周睽輕笑了笑,把視線移到澹寧手中的玉佩上:“淩玄臺的人過來,是因為他們懷疑墨雲宗的人偷走了自己門派的一件貴寶。”

澹寧猛地看向周睽,根本掩飾不住自己的震驚之意。

第 59 章 前夢

第62章 前夢

胥清歌冷漠轉身,看着這些人的慘狀,她根本就沒有一絲安慰,心底的暴戾和冰冷也沒有絲毫減弱。

“不夠,不夠……”

她周身的黑氣不減反增,在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地方一枚殘破的靈魂碎片鑽進了她周身的黑氣中。

胥清歌收回神念,地獄的場景如潮水一般褪去只是地上躺了許多的屍體。

一朵朵黑色的蓮花從屍體上長出來,花瓣飄落燃起黑色的火焰。

火焰蔓延的速度極快,很快将整個長風派吞噬。

胥清歌來到長風山下的某個山脈中,找到了那條龍脈,紫金色的龍脈緩緩流動蘊含玄妙的天地運勢。

“既然他們這麽貪婪,什麽都想要,那我直接斷了他們的修行路。”有些東西若開始就不可能得到,那他遇見後也不會奢望。

胥清歌持劍劈向龍脈,紫金色的氣運和靈氣化成一條巨龍與紫黑色劍氣撞在一塊,一時之間,靈氣翻滾,山河俱顫。

紫金色巨龍長嘯身體變淡了幾分。

胥清歌繼續劈,一次比一次狠,終于巨龍消散無形,戮神劍也狠狠插進山脈之中,靈力在一瞬間活躍到了峰值,化成靈流席卷這片山脈,最後散于山川河流之中。

天地運勢在這一瞬發生變化,靈氣銳減大半。

俗世一共只有三條具有天地運勢的龍脈,第一條在百年前被斬,第二條今天被胥清歌斬斷,第三條……

胥清歌目光望向某個方向,第三條龍脈小的她都懶得動手去斬。

天地運勢與靈力的變化,驚的沒參與這次事件中的門派掌門人心頭一悸,趕緊派人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位掌門人站在自家山門前掐着手指算,“難道那個人又回來了?”

…………

…………

陵江城

胥清歌停在城牆上,冷漠的看着因為她的出現而害怕惶恐的人。

一朵朵火焰組成的蓮花,從虛空中出現,布滿整個陵江城上空。

胥清歌勾唇,笑的又冰冷又惡劣。

蓮花一朵接一朵飄下,不一會整個陵江城化成一片火海。

求救聲,哭喊聲,不絕于耳。

姜喻正背着個小姑娘從火海出來,一仰頭就看見了立在城牆上白衣白發的胥清歌。

他一滞,等看清她眼裏的仇恨與森冷時瞬間明白了過來,這場天火是由她引起的。

胥清歌也看到了姜喻,她從城牆上飛下來,目光頓了頓,最後還是問道:“你還沒走?”

姜喻放下小女孩,搖頭回答,“沒有,”他看到胥清歌現在的樣子,又想到開始初見她時的樣子,心裏一陣發堵,他勉強笑了笑,“胥姑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胥清歌垂眸,她沒事嗎?她是好好站在這,可她哥哥呢?她哥哥呢……

她身上重新出現黑氣,暴戾而冰冷。

姜喻臉色發白,“胥姑娘……你……這裏的火也是你放的?”

胥清歌擡眸,将戮神劍喚了出來。聲音冷淡道:“你不是說了他們會遭天譴的嗎?所以我來親自動手了。”

只是用火太便宜他們了,跟那些人一起下地獄吧。

一陣清涼的靈流從她眉心澆下,人皇印在她腦海中閃爍壓住了差點鋪開的神念地獄。

胥清歌愣了一下,最終沉默的收回了戮神劍。

是哥哥在阻止她嗎?

“胥姑娘,我知道這些人都有錯,可你要是殺了他們,你會背負多少業障?”

胥清歌看着火海,冷淡回應,“我不在乎。”

“胥姑娘……”

“姐姐……”一道稚嫩的童聲在胥清歌身後響起。

胥清歌抿唇回頭,再一次對上了那雙清澈的眸子,她沉默的看着小男孩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打算。

男孩卻很高興,他上前抓住胥清歌的袖子,“我就知道姐姐你一定能打敗那群壞人的。”

胥清歌怔了怔,她以為這個男孩會開口求她救人,卻沒想到他會先跟她說這個。

胥清歌低頭,看到還牢牢挂在小男孩脖子上的墜子時,眉眼動了動,“你不想求我救他們嗎?”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誠實的點頭,“想,可我也不想姐姐為難。”

“為什麽覺得我會為難?”

小男孩難過的低頭,“因為他們對姐姐很壞。”說完,他将身上的荷包解下遞給胥清歌,“姐姐你不要傷心,我給你吃糕點,娘親做的,很好吃的。”

胥清歌沉默的接過了荷包,她閉了閉眼,等再次睜開時天上紛紛揚揚的飄起雪花,晶瑩的雪花灑落之處火也随之熄滅。

男孩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這一幕眸子亮晶晶的,“謝謝姐姐,姐姐你好厲害。”

胥清歌想對他笑一笑,可嘴角僵硬的怎麽也笑不出來,“你不用謝我。”

這次大火死了很多人,受傷的也很多,好好存活下來的反而是少數,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紛紛全部跪在了被烤黑的街道上,痛哭着朝胥清歌磕頭。

胥清歌這次沒有扶他們起來,她只是冷漠的轉身,順便拽過旁邊的姜喻一起離開。

一旁的小男孩低頭看着自己手心中晶瑩剔透的雪花,這是剛剛那位姐姐悄悄給他的。

他擡頭看着胥清歌離開的背影,小心翼翼的把雪花放進自己懷裏。

…………

…………

姜喻被胥清歌拽着飛,起初他還有點害怕,現在倒是不怕了,他還從來沒體驗過不用禦劍就能在天上飛。

腳在半空中劃拉了半天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問胥清歌,“胥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皇宮。”

“哦,我們去皇宮幹什麽?”

胥清歌一臉冷漠的回答,“殺皇帝,滅了天機處。”

姜喻僵住,對方殺皇帝,滅了天機處他都沒有意見,可,為啥要帶他啊?他跟他們比起來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廢物。

難道需要他幫忙助威,喊加油嗎?

姜喻糾結又小心翼翼的問:“胥姑娘為何要帶上我?”

胥清歌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把皇帝殺了後,你就去當下一任皇帝。”

姜喻真的驚了,“啊?!胥姑娘你,你認真的嗎?!”

胥清歌一臉平靜認真,“放心,我會把這個朝代的龍氣全部抽給你。”

第 9 章 兩族大戰,神力顯威

昏昏沉沉的度過了一晚,天快亮的時候衆人才逐漸散去。花果山現在不再是零零散散的,個管各的。時不時還打一架。成為一個整體。一個大妖軍團。

第二天下午開始,花果山各個入山口開始建立防禦工事。連海灘也修建了工事,抵禦海潮。原因是牛魔怕龍王報複。沒錯,此時龍王在淩霄寶殿。

“玉帝!您要替老龍做主啊!”玉帝坐在寶座上。不鹹不淡的說:“怎麽啦!”四海龍王沒聽出玉帝的話裏有話。東海龍王忙說:“花果山一妖猴。搶走定海神針,拆了我的水晶宮!打傷我我水族上千人。您一定要做主啊!”

龍王十世以來。都是這句話,聽都聽煩了,不過還是說到:“朕知道了!”

走到淩霄寶殿門口的龍王聽到玉帝的不滿。“堂堂水族帝王。竟然被一個小妖欺淩!”四海龍王聽到這裏,同時攥緊了拳頭,心中已有打算。

晚上。花果山來了一位貴客,鎮元子。是位人間道士,游歷至此。前來拜山頭。又是把酒言歡,可能聊得來。牛魔非要認鎮元子當弟弟,鎮元子無奈。只好答應,誰讓自己進賊窩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鎮元子繼續游歷天下,訪問名山聖人。“大哥,賢弟,能與你二人結為兄弟是我的榮幸。”牛魔擺擺手,說道:“客套了,你我能結為兄弟,就是緣分,他日有難,即使是刀山火海,只需一聲,兄弟便馬上殺到!”悟空也點點頭。鎮元子笑道:“我們是兄弟啊,告辭!”

花果山,悟空和牛魔兩人巡視着各地的防禦工事。

“報!”一只未修成人型的豹子跑了過來,“海灘急報!”他急忙說道。牛魔急忙問道:“水族進攻了嗎?”“是的,今天有幾個弟兄巡邏,被一大群螃蟹殺死!”牛魔接着問:“可有依據?”“蟹爪為證!”

“快去通知各路洞主!”悟空對着跟随自己的猴子們喊道。

七十二路洞主聚在一起,誰也不吭聲,聽着牛魔王的安排。“水族以四海龍王的實力最大,我們只要打掉他們,就可以揚名妖界,引起各方來投。所以這次我們必須贏!”

高臺下面,花果山十幾萬妖族,散妖,齊吼:“必勝!必勝!”

天庭,玉帝:“這!不對啊!如來,你怎麽看?”西天,如來:“還是那句話,結局相同就好!”金蟬子在如來屋外,正好聽到,疑惑道:“佛祖這是什麽意思?”如來接着說:“放心,金蟬子十二翅,分你一半!你看住猴子就好!”

金蟬子震驚了,老師騙了自己,他居然想得到自己的翅膀。他不是傻子,他立刻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得知自己時間不多了,但聽到了關鍵詞:猴子。

此時的金蟬子,對佛祖生恨,“不可以,現在不是時候,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忍!等機會!”他咬着牙,強忍着怒火,離開了。

東海龍宮,四海龍王之首,東海龍王站在高臺上:“近日,花果山的一幫村夫欺壓我族,我等必須親自讨個說法!”底下的水族妖類,将近40萬,喊聲震天:“踏平花果山!”“踏平花果山!”

花果山海灘邊的山丘,堆積着十幾萬的陸妖族,會飛的飄在空中,悟空獨自站在沙灘上,牛魔站在山丘的高臺上喊道:“悟空,打頭陣,可以嗎?”悟空展現了個背影,左手豎起大拇指,右手把棍舞了一圈架在脖子上,說道:“沒有問題,我可是,美猴王,孫悟空!”看着迎來的巨浪,絲毫不懼,慢慢的走了過去。

“定海神針?讓我看看你的威力吧!大!”悟空手裏的鐵棒,瞬間便成了一根接近50米的柱子,“給我退!”悟空爆呵一聲,用力揮向了巨浪!“噗!”巨浪被打散,接着又來了一重,悟空又是一揮。

悟空一共打散了了十七重巨浪,海灘也已經被海水浸沒。海面升起,幾頭當初吃掉悟空的怪物浮了上來,怪物背上,密密麻麻的水族妖類。

“沖啊!”牛魔:“所有人沖鋒!”“殺!”喊殺震天!悟空一馬當先,神針已恢複正常大小,悟空鑽進水族群中,鐵棒揮舞,正印證了東海龍王那句:挽着些兒就死,磕着些兒就亡,挨挨皮兒破,擦擦兒筋傷!水族被殺了不少人,士氣大跌!反觀花果山這邊由于悟空神威,士氣大增。

戰場到處有殘肢斷臂,悟空周圍圍了不下百只魚怪。卻不敵悟空一棍。戰鬥持續了8個時辰,白天打到夜晚!雙方戰死不少人。

夜晚,陸妖陣地,“發大水了!”“發大水了!”夜空之上,數十條盤龍在漆黑的夜空中舞動!傾盆大雨連綿不斷,花果山不斷有石塊掉落,泥石流,坍塌不斷!形勢危機。

悟空看此情景,喊道:“牛哥!”牛魔點頭,二人迅速朝群龍飛去……

雲端之上,龍族變成人形,打頭的說道:“我乃北海……”悟空叫罵:“給老子閉嘴!龍族,水族王族!很不錯啊!毀我家園,今日!留你們不得!”牛魔提棒直指龍群。“好大的口氣,本想勸爾等臣服,現在受死!”說完帶領他的龍兄弟們化龍沖了過來!“天罡!”“地煞!”“牟!”“嗷!”

雙方撞到一起,悟空抓起一條,狠狠的甩下去天去,牛魔有雙角頂,肉身撞,抓住就一頓狂踩!“吟!”龍吟大做!悟空,牛魔被震的退後,牛魔喚出天罡蠻剎,控制住為首的巨龍,悟空取出定海神針,狠狠的敲了過去……

“上仙住手!助手啊!”悟空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了飛馳而來的四條巨龍。

牛魔笑道:“終于來了啊!四大龍王?”四龍化為人型,來到二人面前。

東海龍王率先求饒:“上仙,我等有眼不實泰山。沖撞了上仙,我等即刻退兵,俯首稱臣30年!”說完帶領三兄弟跪了下來。

悟空和牛魔也恢複人型,放開了被巨棍壓着的龍子。

悟空說道:“好,我們是鄰居,可你這次大舉進攻我花果山,實屬該死!可一念在我們是鄰居,就!罷了!20年吧!”龍王聽後急忙道謝。

自此,花果山時常風和日麗,再無暴雨襲擊,半年後。

龜丞相帶着上百件奇真異寶,萬餘件鐵甲兵器。還有上萬斤奇異的瓜果。“諸位洞主,這是龍王今年的供奉!”

自此,花果山名聲大震!妖界不斷有人來拜訪,悟空的猴族終于也不用東躲西藏,牛魔也終于坐到了威震一方的妖王。就連天庭的人也開始關注這個凡間的花果山。話題不斷。

牛魔再次一戰,成功成為妖界拜膜的對象,前來提親的人絡繹不絕;而悟空,因為只是小孩,大多數人也把他忘卻。只有消息靈通者,才會知道他的能力與牛魔王不相上下!悟空也不在意這些,他只想守護自己的水簾洞。黑猴也想為悟空說門親事,但悟空死活不肯,說是那個東西沒用。

20年很快就過去了,這些年,悟空和牛魔出走花果山,游歷天下,挑戰各地大妖,妖王,魔。實力提升了不少。

然而在水簾洞的一個晚上,所有人都睡着了,沒有人發現,悟空的身邊多了一黑一白兩個人。

第 5 章

謝淵微每日只教君璟半個時辰的劍術,其餘時候都讓他自行練習,自己坐在試劍亭畔默然觀看他的進度,見到霜華溜來,也不理會。

君璟和他相處半年有餘,仍覺得這位師父性情冷漠,霜華更覺得他仿佛昆侖冰雪般遙不可及,每每想盡法子和他搭讪,只換來後者極輕微的一笑,連她專門帶來,想請他吃的花蜜鮮果,也被他盡數給了君璟。

每一次霜華盯着君璟将她辛辛苦苦采集的花蜜大口喝完,都覺得十分惆悵。

後來她聽同門弟子說,謝師叔年少的時候,是天辰派天資最高的弟子,深得上一任掌門玄照子器重,但他性格清冷,同門都不怎麽敢接近他,只有剛入門的一個小弟子,性情跳脫飛揚,常常到試劍亭找他玩耍,兩人情誼甚篤,後來這位小弟子不知道怎麽,犯下了滔天大禍,惹得掌門震怒,被逐出天辰派,謝師叔開口求情,也使得玄照子大為不喜,終于沒将掌門之位傳給他。

年深日久,同門弟子知道的也只是一鱗半爪的往事,且只敢在私下議論,霜華姿容秀美,爛漫可喜,很多男弟子都對她甚有好感,見她探聽謝師叔的事,也便告訴了她。

據同門的男弟子說,戀慕謝師叔的女子着實不少,但沒一個比得上雲師姑。

雲師姑是這一任掌門無塵子的妹妹,也是謝師叔他們唯一的師妹,芳名雲衣蓉,但除了對謝師叔芳心暗許,百年不減之外,對旁人皆是冷若冰霜,是個名副其實的冰山美人。

霜華曾經見過雲衣蓉一面,那時她受宋迢長老的排遣,去清雲殿送藥給雲師姑,清雲殿裏光線很暗,空蕩蕩的沒有旁人。

霜華在殿外朗聲說奉師父之命,來給師姑送藥,半晌才聽見清脆冰冷的聲音讓她進去。

殿內獨立着一個紗衣美人,正自撫劍出神,見她進來,讓她放下藥回去,代她向宋師兄道謝。霜華借着暗沉沉的光線,模糊看到她的容貌,不由得愣了一瞬,愁苦地覺得自己的情敵實力忒強。

聽說雲衣蓉也對謝師叔暗懷傾慕,她覺得很惆悵,這個對手競争力很強大,她不知道自己争不争得過。

君璟鼓勵她道:“這說明謝師叔很有魅力,也說明你的眼光很不錯,雲師姑喜歡謝師叔又不是什麽秘密,謝師叔也肯定知道,但他并沒有接受,你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霜華喜悅又苦惱地道:“你真這麽覺得?謝師叔有可能會喜歡我?可是我不知道怎麽讨好他啊,他話都不和我說兩句,過了這麽久,他肯定早就忘了他曾經救過我了。”

君璟正色道:“那是自然,誰會記得自己兩百年前救過一只小蝶妖?不過你記牢了,在以伏魔降妖為己任的天辰派裏,你不是妖精,你是姑蘇來的人間少女,你雖然身懷幻玉珠,別人看不出你身上的妖氣,但自己一定要留神,否則不但前塵盡付流水,而且一條小命也是難保。”

霜華說:“這個我是記得很牢的。”君璟放心地點了點頭,又撺掇她想法子讨好謝淵微。

論及智謀,君璟勝過小蝶妖十倍,想的法子花樣百出,新奇別致,霜華十分歡喜,一面贊他聰明,一面興高采烈地去謝淵微面前實踐。

有一日傳授課業完畢,謝淵微叫住正要練劍的君璟,帶他來到天臺山巅,這裏平時少有人來,只有山風凜冽,缭繞的白雲反在腳下。

謝淵微凝視着他,也不說話,君璟在他的眼神之下,正自忐忑不安,滿臉陪着笑容,卻聽師父緩緩地道:“以後不要再替霜華出主意了,霜華年幼不懂事,我不希望她再為了別的事,荒蕪了課業。”

君璟腳下一個踉跄,笑嘻嘻道:“師父說什麽,弟子聽不太懂哎。”

謝淵微皺眉看着他:“你怎會不懂?休要跟為師裝糊塗,我壽至三百餘歲,早已看遍白雲蒼狗,世事于我,已如浮雲,霜華年輕,天資本來又不甚出衆,如果心耽別事,道心不堅,未免難以學到真本領。”

君璟瞟了他俊朗溫潤的容顏一眼,心道:“我這位師父也真是,這麽年輕的臉,沒事裝什麽深沉,還說霜華年輕,這小蝶妖也不見得比你年紀小。”

謝淵微又問:“君璟,你為什麽拜入天辰派?”

這問題在初次拜山的時候,君璟就已回答過,且回答得十分标準,此刻聽他問得沒來由,心中一凜,一本正經地把之前的答案又背了一遍:“弟子是不忍見蒼生疾苦,所以上天辰派尋求仙術,待得道術有成,便仗劍誅魔,行俠江湖,還天下衆生一個清平盛世。”

謝淵微淡淡一笑,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注目遠方的白雲,低聲道:“當年我與卿悟在此相約,待到他神功有成,我們便一起下山,看遍萬裏河山,如今江山依舊,故人卻早已不在了,想來徒增傷感。”

君璟聽他提到故人,微微一怔,心想莫不是當年那被逐出天辰派的小弟子,看師父的神色,對這位故人着實懷念。

考慮到霜華的接受能力,君璟只對她大略說了些謝淵微的意思,言語之間改了許多內容,偏偏霜華悟性不高,對此理解不夠,還以為謝師叔對她頗為欣賞,歡天喜地的去謝淵微居住的清心閣找他。

這日君璟去找師父,見到精彩一幕。

謝淵微正從清心閣往外走,霜華高興地叫了一聲“師叔”,謝淵微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去。霜華鼓足勇氣,上前拉了拉他衣袖,說道:“師叔,我有話對你說。”

謝淵微愣了愣,霜華一咬牙,大聲道:“師叔,我喜歡你!”

“師叔,我喜歡你。”青衣少女淺淺道出,那樣單純執拗的模樣。

面前的紫袍身影木立在原地,霜華忐忑地望着他,過了好半天,方才聽他遲疑說道:“霜華,師叔年紀比你大了幾百歲,又潛心修道,并無他心。”

霜華怔了一瞬,明眸裏淚水滾了出來:“師叔,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你救過我的,我一直沒忘記你,我這麽多年辛辛苦苦地修……”她本想說“修煉”二字,但話未出口,就被猛可裏蹿出來的君璟一把捂住了嘴巴,“嗚嗚”了兩聲,說不出話來。

君璟緊緊捂住她嘴,向謝淵微賠笑道:“師父,這丫頭腦子有點不對勁,你別聽她胡說啊。”

狠狠敲了她腦袋一記:“霜華,我師父是何等人物,怎麽會看上你?好歹他還有大美人雲師姑追呢,你別癡心妄想啦。”

又向師父一笑,一把拖了霜華就走,直走到謝淵微再也看不見的地方,他才甩開她,怒氣沖沖地道:“霜華,你要作死不要拉上我啊,要是被我師父知道了你是妖精,追究起你身上幻玉珠的來歷,老子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霜華很是愧疚,道歉說:“對不起,我一着急就說錯話了。”想到謝淵微毫不留情地拒絕自己,忍不住傷心,低下頭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君璟大感頭痛,沒好氣道:“哭什麽哭?”但看她哭得很傷心,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別哭了。”

霜華淚眼婆娑地擡起頭:“君璟,謝謝你,你對我真好,謝師叔對我一直冷冰冰的,不像你,對我一直都很好,還幫我出主意。”

君璟噎了噎,惡狠狠道:“老子欠了你一條命,當然要還恩!”

霜華誠懇道:“其實我也只不過偶然救了你一命,你不用總是念念不忘,嚷着要還我的恩情,其……其實,你給我幻玉珠,已經是很大的回報啦。”

她頓了一頓,忽然疑惑道:“君璟,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手無縛雞之力,你是怎麽偷來幻玉珠的啊?那是魔君之物,我聽蝶族的長老說,魔君是魔界至尊,神通廣大,怎麽被你偷走了幻玉珠?”

君璟咳嗽了一聲,笑嘻嘻道:“你餓了沒?咱們要不去找點吃的?”

第 58 章 前夢

第61章 前夢

“對不起小歌兒,以後哥哥都不能站在你前面保護你了。”

胥錦年的身體在慢慢消散,胥清歌緊緊抓住的手也在她手中慢慢消失。

“哥,哥……”胥清歌沖上前想抱住他,卻只兜了滿懷涼風。

胥錦年在她面前散成了漫天光點。

“哥……”胥清歌想拼命抓住那些光點,可還是什麽也留不住,她崩潰的跌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原本都打算悄悄離開的人看到這裏後一個個又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皇帝眼睛發亮,滿臉興奮的對着國師說道:“國師,快,抓住她,只剩她一個人了,我們可以拿到傳承的。”

豐河也扭頭吩咐弟子,“準備擺陣。”

各大門派都嚴陣以待,底牌盡出,一個個盯着天機陣中痛哭的少女,眼神貪婪。

胥清歌身上開始冒出黑氣,開始極淡,最後逐漸變黑,濃重的黑色絲絲縷縷纏繞蔓延。

國師心頭一跳,抓住旁邊弟子的手,滿臉恐懼的看向陣法中的女子,努力壓低的嗓音仍在顫抖,“走,我們快走。”

徒弟驚訝的看他,“師傅?”

“走,她,她有心魔了,等到她發狂堕魔時我們都得死。”

“那陛下?”

“一起帶走,他身上的龍氣有用。”

徒弟也不敢多言,他匆匆通知了皇帝。

皇帝來到國師身邊,壓低了聲音問:“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國師緊張的看向胥清歌,對方身上的黑氣果然越來越多,濃稠的化不開。

“陛下,真的來不及了。”

皇帝不甘心的看了胥清歌一眼,對方身上的黑氣讓他心悸。“走。”

皇帝和國師帶着天機處的人退走。

胥清歌從地上站起來,她轉身面對那一群人,眸子已經變得血紅。

“你們一起去陪葬吧!去給他陪葬!”

其餘人這下都反應了過來,心下紛紛打起退堂鼓。可惜胥清歌明顯不會給他們逃走機會。

只見她手一揮,一根根鋒利的冰刺從地上長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天機陣仍然在運轉,壓在上方的人皇印金光閃了閃,輕微嗡鳴。

胥清歌精神與人皇印相連自然明白人皇印是想幫她壓住心魔。

她看了看自己黑氣纏繞的手,勾唇笑了笑,“為什麽要壓制?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

與此同時被鎮壓在某個神秘隐世氏族祖地中的一把黑色長劍開始顫抖嗡鳴,渾身紫黑色的光芒熾盛。

“快去通知族長,這把劍有動靜了。”

“我已經察覺到了。”來人看向黑色長劍,低低嘆氣,語帶可惜的說道:“到底還是跟我沒緣分。”

随着來人話音落下的瞬間,那把長劍也消失在原地。

那人看着劍坑到底還是有些郁悶,“養了這麽多年,真是走的一點都不留戀……”

…………

…………

胥清歌正打算強行破陣的動作微微停頓,她似有所感的仰頭看天,一道紫黑色的劍氣似劃破蒼穹,直直落下。

長劍懸浮在她身前,似乎在等她主動握上去。

胥清歌看到在它漆黑修長的劍身上刻着“戮神”兩個字。

戮神劍——一柄兇名赫赫的魔劍。

胥清歌幾乎沒怎麽猶豫,伸手握住劍,在握住戮神劍的一瞬間,一股極其暴戾,邪惡的念頭侵入她腦海中。

她揮了揮手裏的劍,劍意與她竟意外的契合。

胥清歌執劍一劈,兇殘暴戾的劍意化為實質直直撞向天機陣的陣心。

一邊有人皇印壓制天機,一邊有戮神劍摧毀陣心,天機陣就算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陣法也挨不過幾下。

外面那些人看到連天機陣都被暴力破壞,一個個膽戰心驚的後退。

胥清歌向他們走近,背後帶着的不再是璀璨星河,而是承載星河的黑夜。

“地皇大人,我們,我們門派并沒有參與此事,我們道歉,能不能放過我們。”

有一個門派求饒後就有其他門派跟着求饒,胥清歌始終都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們看。

“放過你們?”她勾了勾嘴角,眼底一片森然冰冷,“有誰放過我哥哥了?既然我哥哥回不來了,那你們就都去跟他陪葬,問問他願不願意放過你們!”

胥清歌說完後将戮神劍往地上一插,兇殘邪惡的劍氣蔓延配合着胥清歌的神念,勾勒出地獄的景象。

她對着所有陷入地獄的人說道:“我帶你們下地獄。”

神念地獄,是胥清歌用神念配合戮神劍勾勒出的地獄,這裏一切都由她說了算。

有人的腳下出現一雙雙慘白的手,那些手抓住了他們的腳,在順着他們的腳慢慢爬到他們身上,一口一口的撕扯吞咽掉他們的魂魄。

有人腳下的土地變成了濃稠的血池,血池慢慢淹沒過他們頭頂,池子裏的怨靈上去咬噬他們的靈魂。

火海冰刃,千刀萬剮……

慘叫聲不斷……

有人撐不住,靈魂破碎死亡。

豐河被一群惡鬼抱住咬,他在地上翻滾,受不了的大聲喊道:“你,你不能這樣對我們,不能殺我們,你是地皇還繼承了人皇,你不能殺人,你不能殺我……”

胥清歌譏笑,她拿着劍朝豐河走去,一劍刺在他腿上,豐河慘叫,目眦欲裂。

“痛嗎?”胥清歌低頭問他,那雙血紅色的眸子裏森然冷意與兇戾魔氣看的豐河直哆嗦。

“我比你更疼!”她拔出戮神劍又一劍刺穿他的手掌,“我哥哥也疼。”

胥清歌用劍在他身上刺出好幾個血窟窿,疼的豐河連喊叫的力氣都沒了,卻又一時半會死不了。

胥清歌最後一次拔出劍,轉身去找另外的人。

晉元安被禁锢在半空中,周圍的冰刃一刀刀割裂他的魂魄,每割一刀,他就慘叫一聲。

胥清歌親自上前将冰錐一根一根紮進他身體裏。

“你的父皇把你給遺棄了,哦,不對,他從一開始就只是利用你。”

晉元安痛到極點只會不停的謾罵,胥清歌聽着他的越來越微弱的謾罵聲,說道:“我很快就會送你父皇下去陪你。”

米微在火海中打滾,黑色的火焰一簇一簇的在她身上燃燒,靈魂焚心蝕骨。胥清歌站在火海外看着她不斷掙紮,看她眼神絕望驚恐,看她最後停止掙紮靈魂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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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殺亦有道

殺手一行,通常情況下是在戰亂時期才會達到它自身價值的颠峰,就如當年一統戰争時期的鼎盛,估計整個大陸各家殺手集團的數量至少不低于兩百家。(斬武堂就是其中菁華之中的冠楚。)雖然在這二十年後的和平歲月中殺手業大見衰敗,但只要有人與野心存在,殺手這一職業恐怕是很難消失的。

甚至為了保證殺業業能夠系統化理論化的繁榮發展,一大批殺手實幹家和領袖們在經過激烈讨論下,連橫組成了殺手總公會。除了目前各數十家殺手組織全都包含其中外,那些孤傲的流浪殺手也加入其中。

殺手也有大大小小許許多多不同的分類,但最基礎的分類只有兩種:明殺與暗殺。

暗殺是殺手常選的手段,如易容、用毒、狙擊、卧底、暗青子等等有上百種不同非光明的手段,花樣之多,令人防不勝防。因此也為大多數殺手所選用。但明殺只有一種,正大光明上門挑戰,砍下要殺對象的腦袋。這實在是一種很笨的方法,且不說對方可能有無數的機關埋伏,光是螞蟻一樣多殺之不盡的幫手就足可把你累死。因此就算是在大陸混戰殺手業的鼎盛時期,明殺也不多,更別說是如今了。但是,往往能夠擔任明殺的,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戰獅”蒙狂,更是明殺之中的高手。他的武功,絕絕對對是當世頂兒尖兒的一流高手。在殺手總公會的排行榜中,盡管近十年來風雲變幻人員如走馬燈般更替,但,“戰獅”蒙狂的名字,卻從未在榜上下過前五之列。

“戰獅”蒙狂用的是劍,劍身卻彎如月牙,這就是名劍譜上著名的“半月劍”。據說這柄劍在上弦,彎月當空時有一種特殊的力量,能夠幫助主人提升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因此,在“半月劍”不斷的流傳中,每逢上弦時,就多死了不少人。直到這柄劍落入蒙狂手中。自從得到了“半月劍”,蒙狂就定下了一條規矩,在上弦時,就絕不殺人。

姬清月臉色一變之後,就想到了這一點,心才逐漸放了下來。她很清楚,憑她和蹩腳的沉楓,給蒙狂洗劍都還不夠。但心下一股冷氣仍是不自禁地升了上來。

蒙狂唱着凄涼的歌,扛着心愛的劍,逐漸靠近,靠近。

姬清月想着:這魔頭大概是路過的吧!不知道又有誰該倒黴了。

蒙狂靠近,募地喝道:“看劍!出招!”

姬清月和沉楓俱是一驚,同時出手。(姬清月反應較慢,因為她沒有沉楓那樣警戒。但她武功高于沉楓,所以後發而至,實則是同時出招。)

蒙狂的“半月劍”彎如刀,他的劍法竟也如刀法,竟是直劈而下。強大劍氣凝成一道半月弧形的劍波,劍氣的餘震朝四面八方急勁射去,龜裂的幹糙地面更是橫七豎八地裂開無數道深深的縫隙,前方的樹叢草木,卻早已在第一時間內就立刻被劍氣浪潮粉碎摧毀殆盡。

劍未至,劍氣先至,可憐的筱筱早已立足不穩,被旋風般的強大劍氣卷開,滾到路旁的草堆裏。

姬清月的冰寒掌勁,在接觸到那道半月弧形劍波的瞬間就被震散卸掉,而半月弧形的劍波亦在同一時間爆裂開來。龐然的氣波震蕩,将姬清月整個嬌軀震得飛起來,身形拿捏不穩,在半空中呼呼狂旋了一周才直愣愣地栽下地來,挺挺掉在數丈外。

沉楓的亮銀小劍更是在接觸劍波餘震的時間內就飛上了天,整個人被劍氣橫得打出,撞到路壁上,然後再狠狠地反彈而出,像團被擲出的垃圾,狼狽地落往遠方。

腦中一陣天昏地暗,大團大團的暗紅色液體,從沉楓口中,以及身體各處飛濺而出,力氣在點滴不斷地流逝中。似乎在暈眩的感覺中,生命,也在點滴地…

好可怕的劍法!好深厚的內力!

還未待姬清月和沉楓來得及爬起,蒙狂的第二劍又至,劍光閃爍,在落日的餘輝下,仿佛鍍上了一層燦若虹霞的七彩流光,剎是那看。但美麗中卻蘊涵着可怕的殺機。其實蒙狂的劍,速度并不是很快,姬清月和沉楓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劍勢來路的每一分變化,但平實的一擊中,如果有着絕對的內力優勢,那其實根本就已經沒什麽好打的了。

沉楓身負重傷,姬清月有力難擋,這一擊,該如何接下?

嬌叱一聲,“看劍!”一股冰寒澈骨的劍氣,挾着排山倒海的劍勢,從後方襲至。

只在那一剎那間,蒙狂背後三十六處大穴,竟已全在森寒劍氣的籠罩之下。

蒙狂頭也不回,嘿的一聲,劍到中途,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奇妙的半弧線,手腕從人體絕不可能的角度詭秘一轉,反手一劍,劍尖一旋一轉,劃出一個小之又小的小圓,縷縷銀光,如雨水般在其中散開,點在附後方罩至的十數道劍氣之上,竟是一道亦未遺漏。力量不大不小,恰好只比射來的劍氣重上那麽一丁點力道,足以将她們全數擋回去而又不至被打散。他停劍,收劍,反擊,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如此不可思議不合常理的動作,在他手中,竟宛若渾然天成,絕無半絲破綻。

“砰!”偷襲者作夢也未能料到漫天劍氣網竟會反彈而回,驚慌之下,雖然閃避了大部分的攻擊,但仍有幾道劍氣未能及時避過而結結實實地挨上,一股淡淡的血霧彌漫在空氣中,血珠似霧,凄慘地在地面灑開點點紅花。偷襲的蒙面人被蒙狂一劍重創,狂飛後重跌在地,蒙面的黑巾落下,露出姬心冰美麗的面孔。

姬心冰傷勢稍好,便急忙追蹤姬清月留下的蹤跡而來。方才救妹心切,也顧不得彼此武功差距,貿然出手偷襲,而導致內傷再次加劇。原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此時又急又怒,卻是動彈不得,急怒之下,哇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蒙狂掃了姬心冰一眼,輕蔑地哼了一聲,“原來是個雌兒。”也不理她,轉身向沉楓喝道:“小子,你受死吧!”

眼見沉楓将一命嗚呼,卻聽一清脆女聲叫道:“慢着!”

姬清月勉強掙紮着立起身子,朝蒙狂冷笑道:“閣下何人,竟敢為何要出手殺我二人?

蒙狂幹笑一聲。“老夫蒙狂!小女娃兒,即使你沒聽說過老夫,難道連老夫這柄名震天下的‘半月劍’也沒聽說過嗎?”

姬清月烏溜溜的眼珠一轉,突然厲聲喝斥道:“大膽狂徒,竟膽敢冒蒙狂老前輩之名胡作非為?”

蒙狂一愕,“女娃兒,不可胡說,蒙狂有什麽值得冒充的,老夫正是蒙狂!”

姬清月哼了一聲道:“據說蒙狂老前輩從不在上弦時出手,他老人家乃一言九鼎之輩,萬不會批誓,閣下究竟是何人,好大的膽子?”

蒙狂老臉一紅,續而狂笑道:“弄了半天是這樣!女娃兒,你的激将計不太高明啊!不錯,老夫卻曾立誓在上弦時絕不殺人,但畜生又另當別論了。”

轉身一指沉楓道:“像這樣喪盡天良,滅絕人性的畜生,還配稱人嗎?老夫不殺,更待何人?”

衆人盡皆愕然。

沉楓方才從暈眩中清醒過來,就聽到蒙狂的一番話,不禁大怒,撐起身子指着蒙狂道:“老家夥,你胡說些什麽?你才是喪盡天良,滅絕人性的畜生呢?”他聽到污蔑之言,激動之下,也忘了蒙狂的厲害,一時暴怒起來。

姬清月卻是眼中一亮:“前輩何出此言?晚輩原聞其詳。”

蒙狂哼了一聲,道:“這小子乃是個無惡不作的惡棍,平時就是雲夢一霸。他這次看上這位小姑娘。”順手指了指筱筱。“竟不惜将她一家上下七十餘口殺光,這樣的畜生,還配留在世間麽?”

姬清月越聽越奇,聽到最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蒙狂道:“小丫頭你笑什麽?你與那小子是一路的,想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多半還是他的姘頭。”

姬清月俏臉飛紅,又羞又怒道:“前輩不可胡說。前輩錯聽人言,才有今日之誤會。你說的那位小姑娘就在那邊,前輩何不自己去問問?”

筱筱此時也醒了過來,方才那番話全聽在耳中。此時方插口道:“老爺爺,不,前輩,你剛才說的都不是真的。大哥哥是我的好朋友,是好人。別人要害我,他還幾次保護我呢!”

蒙狂走到筱筱面前,柔聲道:“小姑娘,別怕,有老夫在此,沒人敢威脅你的。盡管說實話。”

筱筱急道:“你怎麽這樣呢。剛才我給你說實話你不聽。是不是要我編出些假話來騙你你才行呢?”

姬清月在一旁笑道:“前輩,如何?”

蒙狂老臉一紅,起身怒道:“好家夥,竟敢騙我!看我以後如何找他算帳?”

沉楓心中一動,問道:“‘他’。‘他’是誰?”

蒙狂斜了沉楓一眼道:“小子,殺手一行有殺手一行的規矩,絕不能洩露半點雇主的任何消息。你想掏什麽,那是白費了。”

姬清月心中一動,讨好地笑道:“前輩,既然誤會已經澄清,那麽——”

蒙狂收回半月劍,扛在肩上,冷淡地說:“今日就饒了你們一命!”

姬清月喜形于色,“多謝前輩!”

蒙狂哼了一聲道:“你先別急着謝我。今日就這樣算完了。但我已經收了雇主一半傭金。那小子的命我遲早是要來取的。殺手一行,自有自己的規矩。”

姬清月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

筱筱尖聲道:“你這人好不講理,明明是你理虧在先,你還惱羞成怒,想編出花樣來殺我們。”接下的話卻被姬清月用眼神制止了。

蒙狂又開始趕路了。“正因為我講道理,所以你們今日才能保住性命。今日我誤會那小子一次,下次我必先救他一命,再殺他不遲。”

筱筱啐了一口,鼓起漂亮的腮幫子,氣鼓鼓地道:“假仁假義!”

沉楓目送着蒙狂的遠去,此時方開口道:“不,他不是假仁假義。他雖然是個殺手,但卻是條真正的好漢!”

蒙狂虎軀一震,回頭掃了沉楓一眼,略略點了點頭,然後繼續他的行程,不久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蒙狂去後,姬清月方松了口氣,但後過頭,卻忍不住臉上微變。因為此時沉楓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眼光打量着重傷倒地的姬心冰。

筱筱前去摻扶姬心冰,卻為她倔強地推開。她寧可自己死在這裏,也不需要別人的援手。

筱筱好心幫忙,卻為姬心冰所拒絕,一時也不知所措,徑自站在一邊。

沉楓一直盯着姬心冰,姬心冰也感覺到了。但她決計不想逃避,大膽的回應着沉楓的目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看得一旁的姬清月心中發毛。

良久,沉楓方開了口:“我們以前見過面?”

姬清月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