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 大結局(後篇)

第190章 大結局(後篇)

西南區,

舒月重新換上了水色長裙,在一座直立陡峭的山峰前停下。

她仰頭望着眼前的山峰,眼底有細碎的水光在晃動。

“這一次,你要不要跟我走?”

她問的很輕,聲音柔柔的,被吹散在風中。

舒月閉上眼,除了吹過山脈的風聲之外,便什麽也聽不到了。

片刻後她睜開眼,指尖掐訣,印法不斷的變化。

頃刻間,山脈的風吹的愈發大了。風将她的衣裙青絲揚起,發出獵獵的細響。

天柱上方,風雲翻絞,天空慢慢陰沉變色,烏雲覆蓋了一整片西南區。

直升機上的蘇筱筱注到西南方向忽如其來的變化,秀氣的眉毛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我怎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正想着,兜裏的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

蘇筱筱掏出手機,一看到來電顯示,神色就愈發凝重起來。

“喂,老大。”

“筱筱,你現在通知所有人,去西南區昆侖附近的山脈。還有,看看那附近有沒有村落。”

蘇筱筱愣了一下,她轉頭看了眼西南區陰沉的天色,應道:“好,我明白了!”

蘇聞在旁邊聽的清楚,他焦急的問:“怎麽了?”

蘇筱筱打開随身帶着的筆記本電腦,手指飛快敲擊鍵盤。

“黑衣人在西南,馬上掉頭回去。去西南區昆侖山脈附近。”

等将消息發出去後,筆記本的屏幕上出現了昆侖山脈附近的幾個村子。

“老大,昆侖附近有五個村子。”

胥清歌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将裏面的人轉移出來!”

“是!”

蘇聞拿出對講,讓直升機飛回去。

“我會讓局裏再派出幾輛直升機去把其他人接回來。”

飛機上其餘幾位局長的臉色全都凝重嚴肅。

楊豐寧實在沒憋住,開口道:“共工不是被鎮壓在九幽嗎?九幽的入口在我們西北,怎麽又跑去你們西南了?”

蘇筱筱将剛查到的資料調出來給他看。

“應該是這個,天柱,不周之山。在昆侖山脈一帶,地處西南。”

“她想動的是天柱。”

謝輕舟咽了咽口水艱難的說道:“如果,如果動了天柱,會怎樣?”

直升機內先是沉默,最後葉萍皺眉,沒好氣的開口道:“還能怎樣,‘女娲補天’的故事看過沒?”

“所以……”楊豐寧臉色蒼白,“她是瘋了嗎?!”

…………

天柱下,

舒月身體慢慢懸空,她看着成形的大陣,眼底一片決絕之色。

手指印法再變,她身旁出現一扇虛空所構的門,門裏有源源不斷的魂魄從裏面出來,走進大陣之中。

“我以百萬生魂為祭,不信換不出你!”

“铮…”一把漆黑的長劍劃破長空,直直插入大陣之中,原本流暢運轉的大陣出現一絲停滞。

舒月順着長劍望過去,果然瞧見了正極速趕來的胥清歌和沈星然兩人。

“來的還挺快的,不過,終究還是晚了……”

她手指印法一變,那些魂魄中忽然出現了米微的影子。

那道影子只是一晃而過,很快就跌進了獻祭大陣中。

胥清歌遠遠看見,但根本來不及出手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舒月眉眼彎了彎,“用地皇的心魔為祭,你說會發生什麽?”

胥清歌停在半空,她看着腳下的陣法,眉眼盡是冷肅。

“我一直都覺得你們挺有病的。不管是共工還是歡兜,人家呆的好好的,你們偏要給他們整出來,問過對方的意見了嗎?”

“他們同意了嗎?他們說了想出來嗎?你們就不能安安心心過日子嗎?是盤古禹對你不夠好嗎?”

舒月聽到最後一句,實在忍不住開口打斷她,“住口!不過只是因為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所以你覺得不值得。若是沈星然呢?若是他被鎮壓萬萬年,不見光日,你恐怕與現在的我一樣!”

胥清歌被噎了一下,說實話,若真的是有日久天長的思念折磨,她還真的不能保證純粹的思念會不會變質,自己能一直不做什麽過激的事。

“嗯,行,我收回方才的話,你和郡都不一樣。”

沈星然看着胥清歌,唇角輕揚,“但是,我舍不得。”

他這句話一出,其餘兩人都愣了一下。

沈星然看着舒月又重複了一遍,“我會舍不得。”

“有一天,我若是知道了,她為了我做出瘋狂的事,我會很難過,舍不得,想阻止。”

“真的淪落到了那一步,我只希望她能忘了我,放下過去,好好生活。”

“若他也同樣愛你的話,你現在做的這一切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舒月一怔,随後神色有幾分扭曲,“你也閉嘴!”

說完她眼睛死死盯着下面已經獻祭完畢的大陣。

“我要把他換出來……”

大陣以百萬生魂為祭,又到了尾聲,即便有戮神劍插進去阻止也已是于事無補了。

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大陣,直到最後一位生魂消失,大陣也毫無動靜。

胥清歌扯了扯唇角,“你又賭輸了,他不想出來。”

舒月臉色蒼白,眼底的光快速熄滅變成一片死灰。

“他不想出來,他又不想出來……”

沒等胥清歌和沈星然動手舒月就自己俯身往下沖去。

“那我就去陪他好了。”

胥清歌和沈星然再出手攔截她時也已來不及。

舒月跌進大陣中,可并沒有預想中的化為飛灰。

在她跌進大陣的瞬間,無數被怨氣包裹的魂魄就沖了上來,快速抓住她,誓要将她碎屍萬段。

舒月站在大陣中,看着直入雲霄的天柱,忽然笑出聲。

她很想問他,當年為什麽要撞上去,為什麽不來見她?

可這些問題,經過那麽久那麽久的時間,早就熬成了透骨的傷。

思念成疾,而她無藥可醫……

舒月的身體開始散成萬千淡藍色的光點,背負執念太累了,她不想繼續了。

胥清歌手指顫了顫,腳下的步子動了動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去救舒月。

沈星然在這時拉住了她,“清歌。”

胥清歌抿唇,“我知道,那些人都是因她而死,這是她該償還的孽。”

可在舒月徹底消失後,大陣并沒有跟着消失,陣法裏的百萬生魂,以心魔為載體,竟然自己開始動起來。

戮神劍在陣法中不斷嗡鳴,胥清歌察覺到了不對,帶着補天石就要往陣法裏去。

陣法裏發出一陣巨響,一道血紅的霧氣蕩開,竟将胥清歌給擊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陣法裏飛出一道影子。影子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般逃離這裏,而是直直的撞向了天柱。

胥清歌被沈星然扶住,兩人擡頭就看到了這一幕。

前者心頭猛的一顫,“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上一世華胥氏族和我會被降罪……”

随着影子的一撞,天柱柱身狠狠顫抖。

胥清歌見狀就要沖上去阻止,卻被沈星然拉住。

“別去,那可是百萬生魂的怨氣。你怎麽阻止!”

兩人說話之間,天柱再一次被撞。

這一次,天柱明顯傾斜,在天柱的上方,出現一道裂紋,有血紅色的天火開始顯現出來。

胥清歌努力抽出自己的手,“我是地皇,我必須得去。”

沈星然攔住她,“我去!”

說完不等對方反應他便向那團血紅的怨氣而去。

天柱傾倒的幅度越來越大,慢慢的,有天火開始降世。

胥清歌擡頭看着裂痕,眼底也印上了一片刺目的火紅。

天柱停止了傾斜,她慢慢将目光挪過去,看到了沈星然喚出自己的神格撐住了傾斜的天柱。

胥清歌捏着補天石,身上慢慢燃起金色的火焰。

她足尖輕點,直直的朝天火聚集降臨處而去。

猩紅色的火焰開始往下掉,她抛出補天石指尖飛快掐着訣。

補天石組成一大片,被金色的火焰覆蓋燃燒,被胥清歌托着慢慢靠近裂縫處。

猩紅的天火在慢慢侵蝕沒了金色火焰庇護的胥清歌。

她避無可避,只能硬扛。

補天石化成了一片銀色的似流動的璀璨河流,又似輕煙薄霧。

胥清歌松手,讓它自己慢慢升空。

她臉色蒼白,煉化補天石幾乎用盡了她的精力,她現在只能勉強維持自己不從半空中跌下去。

天火還在往下落,胥清歌艱難的避開天火,但還是免不了被侵蝕。

忽然,一團天火迎面朝她飛來,她想避已經來不及了。

“唳!”

胥清歌聽到了一聲鳥鳴,聲音如天外梵音一般,讓她被天火嚴重侵蝕的傷似乎也不那麽痛了。

她從半空中往下掉,意識徹底模糊前她看到了裂縫被補天石重新補上。

天火不再降世,天柱被移回原位……

天空陰雲散去,補天石的霞光和金色的火焰灑滿半塊天幕。

好看極了……

她似乎躺在羽毛上,慢慢在往下降,直到天空降下甘霖熄滅人間的天火時她才放心的暈了過去。

沈星然在胥清歌被天火侵蝕時化為玄鳥接住她,兩人快落地後他才化回人身,伸手将對方攬進了懷裏。

西南分局與其他人,這時才敢湊上來,看着兩人從半空中跌落而下。

蘇聞焦急的喊道:“快,快接住他們!”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白影就以極快的速度掠過半空接住了那兩人。

胥汀寒和姜祁急急趕到,白澤接住人後落地,姜祁上去查看兩人的傷勢。

胥汀寒焦急的問:“怎麽樣了?”

“清歌被天火嚴重侵蝕,沈星然神格受損,先帶他們回華胥氏族。”

“行!”胥汀寒聽完姜祁的話,不知道該松口氣還是該擔心難過。

他回頭看了看西南分局那一幫子人,開口說道:“人我們帶回華胥氏族了。”

蘇聞并沒有機會多問些什麽,對方就已經走遠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回來。

…………

幾月後,

以往年假過後,分局裏的人都是最活躍的時候,大家一一分享着特産與趣事。

可今年好像格外不一樣。

局裏說要去華北分局蹭吃蹭喝的計劃還是沒能實現。

天柱事件過後,他們忙了好一陣子。

可忙完後,一切又重歸平靜,日子似乎也沒什麽變化。

除了,局裏少了兩個可以支撐他們不斷作死的大佬。

會議室,

蘇聞聽完其他隊的總結彙報,下意識的就去看旁邊那兩個座位,嘴唇動了動,一句“七隊”就這麽脫口而出。

會議室的氣氛陡然一靜,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你們別說……自從例會總結聽不到七隊的嘲諷後,我就渾身不對勁。”

“誰不是呢……”

“…………”

會議室的門被人忽然推開,兩道身影很不客氣的走了進來。

熟悉的清泠嗓音,帶着幾分似是而非的嘲諷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啧,你們這幾個月是在集體養老嗎?任務做成這個樣子,不覺得丢人?”

會議室所有人都激動的站起了身。

門口的男子一身玄衣,身材颀長,女孩眉眼散漫,手裏還捧着杯奶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

所有人眼眶都有些發燙,太好了,他們又可以放心的作死了……

番外一 莫老頭:我孤煞

莫老頭出生于西南地區蜀中一個普通的小山村裏。

據說他母親生他時難産,他們家連夜趕着牛車去找大夫,然而剛走到半路,人就沒了,但是神奇的是他活了下來。

他父親就是個普通的農民,一年四季,腿上的泥就沒有消失過。

對此莫老頭也覺得很神奇。

據說,他出生,克死他娘,滿月克死他奶,周歲克死他爺……

三歲時對着家裏其他人說,窗外有個漂亮姑娘,吓得家裏人連夜請了神婆。

村裏人也愈發坐實了他命裏帶災,乃是天煞孤星轉世的事實。

莫老頭回首往事,覺得自己沒被打死或者丢掉,真真是父子情深,感天動地。

他五歲,家裏養啥啥不行,種啥啥倒黴……

最離譜的一次就是,他家種的糧食,都已經成熟了偏偏遇到熊孩子玩火,給燒了個精光,好巧不巧還只有他家遭殃。

看着自家老父親拿着對方賠償兩串銅錢,望田嘆氣,年幼的小莫良心開始抽痛,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慰。

憋了半天,他才說道:“爹,要不你把我送出去算噠。”

莫爹望着兒子那雙與妻子相似的眼睛,重重的嘆了口氣。

小莫六歲,他大伯上山打獵出了意外人直接沒了。

他大伯母哭天喊地,在他家兩間破房子面前指着他罵,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不夠還克親克友。

對方怨氣滔天,恨意真切,感情真摯的讓他無法反駁。

而這時,他也終于盼到了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

一個拎着布袋的和尚來到他家。和尚看到他後瞬間眼睛铮亮,圍着他走了好幾圈嘴裏不停的感嘆。

“這命格,啧啧,妙啊!妙啊!”

莫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問道:“大師,你,你這話是啥子意思?”

和尚努力壓住眼底的興奮,“你家小公子,命格特殊。天煞之命,從小克父克母,克親克友,以後克妻克子,注定一生孤煞。”

小莫眨了眨眼睛,沒理會聽完和尚的話後,情緒更加激動的大伯母,“就這樣的命格,你還說好?!”

和尚摸着自己頭,“非也非也,小公子你這樣的命格雖然孤煞,但天賦奇高啊。”

“像你這樣的人,如果修行必有一番大作為,為惡為善皆在一念之間。”

“為善則大善,為惡則極惡。”

“修行?修行啥子?像隔壁村算命的一樣?”

“诶,他那種道行怎麽能與你比,你願不願意和跟我走?”

小莫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要收我做徒弟喲?”

和尚大笑,“你以後成就必在我之上,你我沒有師徒緣分,但我依舊會教你。”

就這樣,年僅六歲,克死了一堆人的小莫背着個小包袱跟布袋和尚走了。

他走的時候,看到了他爹明顯松了一口氣的神色。

小莫其實很能理解,任誰有個克父克母,克親克友,克妻克子的兒子都會害怕。

…………

小莫跟着和尚走了之後才發現,和尚其實不是真正的和尚。

他不會念經,卻會畫符。

不會慈悲為懷,只會打死超度。

…………

莫老頭二十歲時回了一趟老家。

他爹過得還挺不錯,腿上的泥終于不見了,重新娶了個老婆,生了個兒子,一家人其樂融融。

莫老頭覺得這樣其實還挺好。

但他爹見到他時卻是愣了半晌。

最後只從那一雙與亡妻相似的眼睛中記起來他是誰。

莫爹看着青年一身氣度,竟覺得局促。

莫老頭笑了笑,只遞個袋銀子給他,便轉身離開。

從此斬斷了親情,也算是無親可克了。

和尚死的時候沒有一點預兆,他只跟莫老頭說這是命,壽數到了就必須得走了。

莫老頭買了他最喜歡的燒雞和桂花酒。

看着對方高興的吃完,然後在談笑中緩緩咽氣。

莫老頭在他身體旁邊跪了許久,想着是不是自己給對方克死的。

他根據和尚的意見,将對方的身體火化,在收集骨灰的時候發現了兩顆舍利子。

莫老頭拿着舍利子就笑出了聲。

“和尚,你快些來看,你居然也能燒出舍利子!”

話喊出來後,他臉上的笑就慢慢消失了,他一直在等,等對方擡腳踹過來,笑着罵他沒見識,再伸手摸光禿的腦袋,滿臉自得。

等有冰冷的液體砸上手背後,莫老頭才恍惚的回神,他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臉,将和尚的舍利子小心翼翼放進了盒子裏。

在立墓碑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能寫什麽上去,和尚沒有法號也沒有道號。

莫老頭曾經問過,只不過都被和尚笑呵呵的帶了過去。

“和尚,對不住了,我不是故意要克你的啊!只不過你都已經死了,克不克就無所謂了對吧!”

說完,他認真且慎重的在墓碑上刻下了“尊師之墓”又在下方小心翼翼的刻了個“莫”字。

他忘了自己有沒有名字了,反正也沒人叫過,能記得個莫就不錯了。

做完這一切後,他朝着墓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最後用符篆繪陣法,将這個墓給隐藏了起來。

之後,莫老頭一手符篆之術愈發出神入化。有人慕名來結交他,但很可惜,這些人命都不行,被他克的連喝水都會塞牙縫。

莫老頭認了,反正這輩子,自己就注定了孤煞一生。

…………

與胥清歌相遇是在分局成立之初,恰好有一處古墓開放,對方帶着蘇聞來阻止他們奪寶。

分局剛成立,說實話,他們這個圈子,當時還真沒幾個人把分局放在眼裏,不過是礙于面子,客氣客氣。

當然,他也不例外,他甚至連客氣都不用,反正他要是不高興了,就和對方做朋友,專克對方。

然而,在衆目睽睽之下,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小姑娘,帶着分局的人将古墓一圍,淡淡的對所有人說道:“西南地區的古墓,自然是我們分局的,閑雜之人勿擾。”

小姑娘漂亮是真漂亮,霸氣也是真霸氣,但是一下子就得罪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種情況自然有人跳出來反駁,莫老頭就再一次見識到了什麽叫真正的目下無塵。

他真想把那些曾經說他脾氣大傲慢的人都拉過來看看。

他算個啥,對方才是高手。

只見這被西南分局局長稱作七隊的女孩,姿态散漫的靠在一棵樹上。

眉尾輕挑,似笑非笑,似諷非諷的看着所有人。

小姑娘的聲音和她人一樣,好聽清泠,如空谷梵音。

說出的話卻嘲諷意味十足。

“廢物不管年歲多少,都還是廢物,你們這樣的還是早點隐居養老的好,免得出來丢臉。”

莫老頭躲在一旁看着,他看的很興奮,他還眼尖的注意到,在小姑娘說出這句話後,西南分局的人除蘇聞外,其他人都白了臉色,似在害怕。

這就很有意思了……

誰知小姑娘下一秒就發現了自己。

“那邊藏着的那個,啧,天煞孤星,看了這麽久,看夠了嗎?”

莫老頭光是被對方輕飄飄的看着,心頭就猛的一個激靈,身體本能在對他預警。

“女娃娃你眼睛好毒喔!”

莫老頭從暗處走出來,撕掉貼在自己身上的符,心裏卻愈發警惕。

真的與對方對上的時候,他才能深刻的感覺到危險。

莫老頭一度以為,自己修為已經夠高了,從前的事實也證明了他這個想法,直到今天遇到這個女孩。

胥清歌上下打量莫老頭,“啧,天煞孤星,你這命格挺有意思啊,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親克友……嗯,不過實力比這群廢物強多了。”

莫老頭身體緊繃,後背已經出了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幹笑兩聲,“嘿嘿……”

他是不敢動手了但其他人不這樣想,一個個齊齊出手,再被胥清歌輕易碾壓。

可能是覺得這個姿勢站久了有些不舒服,對方換了個姿勢,眉頭微微一挑。

“你不出手嗎?”

莫老頭心頭一緊,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不不不,不咯,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得。哈哈哈……”

胥清歌眼睛微眯,“我讓你出手你就出手,哪來那麽多廢話?”

莫老頭欲哭無淚,“前輩,這,這不太好吧?”

胥清歌神念籠罩過去,“出手!”

莫老頭咽了咽口水,“好,我,我曉得咯!”

說完,他咬破了指尖,開始在空中畫起符篆來。

符篆成型後直直向對方襲去。

胥清歌不躲不閃,素白的手輕輕一抓,就抓住了這道符篆。

“還行吧,也不算太差。”

說完,她指尖一個用力就捏碎了符篆。

莫老頭心頭狂跳,實在猜不透這是哪裏來的大佬。

“多謝前輩誇獎。”

胥清歌看對方的眼神中難得帶上了幾分興味。

“你這個口音聽着還挺好玩的。”

莫老頭:“……”

“我看你還挺順眼的,加入分局吧?”

莫老頭:“!?啥?!”

“嗯?”胥清歌蹙眉,“你不同意?”

“你進分局直接來七隊,待遇還不錯。”她語氣稍頓,從身上拿出一本封皮古老的書丢給對方,“只要進分局,這個就是你的了。”

莫老頭下意識翻開書,裏面講述了各種古老符篆,只一眼他就再也挪不開目光了。

“我是沒問題,但是,你也曉得我的命格……到時候會不會對你們造成啥子影響?”

胥清歌伸手撩了撩額前的頭發,不屑的說道:“不過就是一個孤煞命格而已。”

莫老頭:大佬,這才是真大佬!

莫老頭收好書,“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分局得人咯,你就是我老大!”

胥清歌點頭,“老大這稱呼還不錯,以後就這樣叫。”

“是,老大!”

…………

莫老頭剛進分局那會,純粹就是忌憚胥清歌的實力,和想要那本符篆書。

但後來,慢慢融進分局,融進七隊後,他似乎得到了更多。

連他的孤煞命格在遇到對方後都再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了。他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交朋友,毫無保留的對人好。

從此以後,莫老頭牢記一個真理,一定要抱緊大佬的大腿。

…………

距離天柱事件已經過去了九年。

西南分局又開始招新人,在一批新人通過審核入局後,分局大門口出現了一個八九歲大的男孩。

蘇筱筱和李霁恰好路過,兩人看到對方,覺得新奇,怕是誰家的孩子走錯了地方。

蘇筱筱走到男孩身邊,彎腰問道:“小朋友,你父母呢?”

那男孩穿了一身複古的褂子,笑眯眯的擡頭看向蘇筱筱,一口帶着巴蜀口音腔調讓人實在久違。

“筱筱丫頭,老大呢?我回來抱大腿來咯!”

番外二 李霁:我能打

李霁與李霠兩人父母都是人民警察,也算得上根正苗紅了。

兄弟倆從小想當的也是警察,奈何實在天賦異禀,骨骼太過驚奇。

李霁比李霠小上了許多歲,爸媽工作忙,哥哥成年後也很忙。但他其實并不像他們想的那麽孤單,無人陪伴。

他身邊總是有一些奇特的朋友陪他玩。

能說話的貓狗,還有同齡的小朋友或者不同齡的大朋友。

起初李霁單純的以為所有人都能看見能聽見。

直到有一天,他在幼兒園午睡時跟小夥伴說話被老師抓了現行。

老師走過來問他為什麽還不睡,一個人自言自語說什麽。

李霁眨着大眼睛,奇怪的看了看旁邊的小夥伴。

小夥伴沖他搖頭,小聲的說不要和老師提起他。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李霁還是很誠實的為小夥伴保守住了秘密。

李霁初中,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看見的和聽見的別人一直都看不見。

某天李霁一直在外面忙碌的父母終于有時間陪他過個生日。

李爸回來後,李霁看着他身後問道:“爸,那個跟着你回來的叔叔腦袋怎麽在流血?”

他這一句話落下,吓得李爸李媽當場變了臉色。

“小霁,你說什麽叔叔?”

李霁慢慢從父母的态度中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他指着李爸背後,“就那個穿警服的叔叔啊!他頭上有個窟窿,在流血。”

李爸的确有個同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他做了大半輩子的警察,對于特殊部門也聽說過,更何況他的大兒子還就在裏面工作。

恰好這時李霠也帶着禮物回來,自從工作後,李霠就從家裏搬了出去,平時很少回家住。

李霠了解一下自家弟弟的情況,無奈的看着父母,“你二位要不然再生一個吧。”

李爸李媽:“……”所以他家到底為什麽基因突變,一個兩個都這樣?!

李霁也沒想到,本來以為自己長大了能做個警察,沒想到最後做了個“警犬”。

…………

李霁大學畢業後,順理成章的進了西南分局,他能力特殊,是特招進去的。

他一直知道西南分局有個七隊,隊員雖然不多,但是個個身懷絕技,還有七隊的隊長,對方是他踏進這個圈子後的偶像!

更讓他做夢都不敢想的是,有一天,他的偶像會将他親自招進了七隊。

進了七隊後李霁才發現,七隊和外面那些具有濃厚傳奇色彩的傳聞不一樣,真正的七隊,原比外面傳言的還要傳奇。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他被丢去了鬼王冷君那裏訓練。

據說,冷君曾經想搞事,被老大教訓過。

李霁第一次見到冷君,對方一身繁複華麗的古裝,皮膚蒼白,眉目修長,端的一副雍容大氣。

冷君對與他一起同去的蘇筱筱很好,對他卻滿眼挑剔,雖然最後他知道了,冷君其實對所有出現在老大身邊的男人都非常之挑剔且看不順眼。

冷君安排好蘇筱筱的訓練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聲音冷淡道:“你跟我來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李霁乖乖的跟着對方走了。

冷君帶着李霁來到一棟老舊的公寓樓前,揚了揚下巴,對他說道:“進去吧!”

李霁不明就裏的走了進去,也就在他進去的瞬間,大門被緩緩關上。

冷君的聲音隔着大門幽幽傳來。

“這棟樓裏住着的全是惡鬼,空房間有,但是鎖上了,你自己想辦法進去。”

“想離開這棟樓,你就要自己找鑰匙。”

李霁已經能清晰的感覺到從背後吹來的涼風了。

他拍着門,“老大是讓我過來訓練的,我要是死在這裏,老大她不會罷休的。”

門外很快就傳來了冷君冷幽幽的聲音。

“你們七隊不是不收廢物嗎?連惡鬼公寓都過不了?啧,那你還是趁早退出七隊吧!”

李霁瞪着門,娃娃臉上滿是對某鬼王的不滿。

他咬着後槽牙,說道:“不就是惡鬼公寓嗎?你給我等着!”

說完,他摸了摸自己身上齊叔和莫副隊給的陣牌和符篆,總算有了點安全感。

…………

“媽媽,我們今天吃什麽呀?”

李霁小心翼翼路過一間屋子,就聽到裏面傳來的隐隐對話聲。

“寶貝今天想吃什麽?”

“好久都沒吃過活人了?媽媽,我想吃人。”

“嗯,寶貝,你等着,媽媽這就把門外的人給你抓過來。”

“哈哈哈,媽媽最好了……”

李霁聽的渾身一顫,也顧不得許多,轉身就往走廊深處的樓梯跑去。

這棟樓其實有電梯,但這種情況下,誰特麽敢坐電梯?!

“你跑什麽呢?”

後脖子傳來一陣涼氣,李霁驚恐轉頭,然後就看到一張慘白的女人臉,對方離自己很近,近的他能清晰的看到女人額頭上的窟窿是被花瓶砸出來的,因為裏面還殘留着瓷器的殘渣。

“我的媽耶!”

女鬼作勢就要往李霁脖子上啃,李霁擡手,撐住女鬼的頭,另一只手飛快掐起一道簡單的法訣。

一小條電流從李霁指尖飛出,沒入女鬼身體裏,女鬼被麻了一下,他就趁這一下快速與對方拉開距離。

“嗯?修士?”

女鬼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唇,“修士好啊,我最喜歡修士了!”

“你別逼我啊,我告訴你!”李霁從身上摸出一張陣牌,心跳這才稍微平複了一下。

“我過來了,你打算拿什麽來打我?拿還不如高壓電的雷法嗎?”

李霁:“………”喵的!他本來就不是戰鬥型的,現在還被一只鬼嘲諷!

他拿起陣牌,“我警告你……”

未說的話被左右兩邊屋子裏的動靜給打住。

李霁心頭猛的一個激靈,想起來這裏他喵的住的全是惡鬼。

女人臉色明顯也變了變,但她更多的是惱怒。

李霁做決定只在一瞬間,他猛的看向女鬼,拉起對方的手,“你跟我走。”

女鬼:“!!??”

“砰!”李霁重重關上女鬼家的門,同時松了口氣。

女鬼:“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在迫不及待的自投羅網嗎?”

李霁轉頭,娃娃臉上表情真誠,“我其實也很強的,你們不要看不起輔助。只要輔助裝備好,同樣可以超神!”

他也是這時才看清,女鬼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小男孩,男孩瞳孔漆黑,臉上,皮膚上布滿裂紋一樣的痕跡。

男孩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李霁這會也不怕了,他亮出手裏的陣牌,灌入靈力快速催動,女鬼和男孩瞬間被秒殺,當然,陣牌也跟着失效。

李霁:“都說了,不要看不起輔助!特別是我這種裝備精良的輔助。”

收拾完女鬼和男孩後,李霁決定暫且就在這裏住下。

但當他早上醒來發現女鬼和男孩重新回來,并且已經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後,他才深刻體會到了冷君的險惡用心。

李霁又殺了女鬼和男孩一次,殺完鬼後,他立馬拿出莫老頭給他的所有符篆,果然在裏面找到了好幾張化形符。

他捏着符,為這樣真摯深刻的隊友情感動。

将化形符貼到自己的身上,李霁立馬變成了一身鬼氣,頭上插着一把菜刀,身上也插着好幾把砍刀的惡鬼。

他照了照鏡子,對自己這個形象還挺滿意。

他打開門,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還淡定的按下了上樓的電梯按鈕。

電梯裏還有別的鬼,他們死壯各異,卻都在看到李霁的樣子後不由自主的投去欽佩的目光。

有一位瘦弱的惡鬼看着他別致的造型,問道:“大哥,你生前是做什麽的?”

李霁娃娃臉上硬擠出一個嚣張的笑來。

他擡手拍了拍自己頭上的菜刀,“這還不明顯嗎?我混社會的,跟人約架被砍死的!”

電梯衆鬼默默數了數他身上的刀。

心裏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兄弟生前是多招人恨,這麽多刀,恐怕不止敵方的,還有友軍的吧!

李霁不知道冷君說的空房間在哪,只能一口氣直接坐上頂樓碰碰運氣。

公寓一共四十四層,李霁上了四十四後才知道,最開始問他話的那個瘦小的鬼怪也住四十四層。

他好奇的打量對方,對方只是腼腆一笑,便匆匆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等走廊上已經确認沒有人後,李霁才做賊一樣四處張望,開始偷偷摸摸分辨哪間屋子沒鬼活動過的氣息。

這時候,他才無比感謝自己的天賦能力。

李霁運氣還不錯,還真的讓他找到了,他走到房門前,又開始翻找身上有什麽東西可以開鎖。

翻來翻去他也只找到了一根別針只好認命似得開始撬鎖。

不知道搗鼓了多久李霁才終于聽到了“咔嚓”的開鎖聲。

他松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裏面的場景卻讓他有片刻愣怔,房間幹淨整潔,空間寬敞,家具什麽的都一應俱全,跟他昨晚呆的地方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李霁抛開亂七八糟的想法,關好門,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大門鑰匙在誰那,然後逃出去。

這裏面的鬼怪根本殺不死,就算當天死了,第二天也會回來,但好在記憶全失。

李霁摸着腦袋上的刀,開始發愁怎麽找鑰匙。

公寓一共四十四層,一個一個去找根本不可能……

越想越頭禿,他氣的在心裏不停罵冷君。

李霁開始在公寓裏晃蕩串門,有意無意的打聽起鑰匙的事。

當然,打聽打聽着他就被發現了,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會果斷的讓對方體驗一把裝備精良的輔助可以有多嚣張。

當然,除了越來越警惕利落的身手外,他撬鎖的功夫同樣見長。

當他越來越迅速的撬開一扇扇門後,總會想起他正直的老父親與老母親,良心會遭受片刻譴責……然後繼續撬鎖。

李霁也摸清楚了,這棟公寓越往上,住的鬼實力就越高,環境也就越高。

所以他最後基本将目标鎖定在了四十四層。

這天,李霁終于撬開了四十四層的最後一扇門。

他擡眼就對上了一雙幽黑的眸子。

身材瘦弱的男鬼,此時正坐在吧臺前,手裏端着盛滿紅色液體的高腳杯,饒有趣味的盯着進來的李霁看。

此時對方眼裏不見當初的半點腼腆與羞怯。

李霁愣了愣,但還是回身關上了門。

“朋友,你長的好像我之前見過的一位朋友啊!”

那鬼将手指豎在唇邊,“噓,我知道你想要鑰匙。不過得讓我先吃完飯。”

于是,李霁就看着對方,将吧臺上那一盆一盆的食物悉數倒進了嘴裏。

他看着眉頭一皺,心裏也猜出了對方恐怕就是堕入餓鬼道的餓鬼了。

餓鬼吃完飯,似乎覺得還不夠,他轉頭看向了李霁,眼裏劃過貪婪。

李霁也看清了他脖子上挂着的鑰匙,手中已經悄悄捏起了一張符。

餓鬼:“你想要鑰匙,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好了?”

李霁:“什麽交易?”

餓鬼:“鑰匙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要帶我一起離開這裏。”

李霁雙腿用力,整個人直直向餓鬼撲過去,與此同時手中的符也同時甩了出去。

“交易你大爺,我不會自己動手搶嗎?”

符篆精确的打中了餓鬼的身體,李霁也手急眼快的搶到了對方挂在脖子上的鑰匙。

然後他絲毫不留戀,直接朝大門口而去。

快速按下電梯,李霁心裏不斷打鼓,希望電梯能再快點。

然而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尖利的聲音響徹整棟大樓。

“有人闖進來,搶走了鑰匙,他能帶我們出去,抓住他!”

李霁暗罵一聲晦氣,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他就已經出了電梯,直奔樓梯間而去了。

樓梯間開始并沒有什麽惡鬼,但最後大家似乎都知道了他走的是樓梯,整棟樓的惡鬼全部聚了過來。

李霁頭皮發麻,陣牌和符篆一個接一個的丢出去,不要錢一樣。

他身上更是貼了好幾張防禦的符篆。

終于,他看到了大門。

他激動,那些鬼怪更激動。

他們被永生永世困在這裏,誰又不想出去?

李霁起初還看一下丢出去的陣牌和符篆是什麽,到最後他看到不看了。

體內的靈力消耗已經見底,然而惡鬼們卻一個一個不要命一樣撲上來。

最後一張符篆甩出去後,他身旁的惡鬼被瞬間清空,他也趁着這個時機開門跑了出去。

當身後的大門被重重關上後,李霁雙腿一軟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他的精力,靈力,體力已經被完全耗光了。

冷君這時及時出現,他嫌棄的用腳踢了踢李霁,“還活着就趕緊起來。”

李霁躺屍,“起不來了,你還是給我收屍吧,拉着我的屍體去跟我們老大交代!”

冷君:“………”

冷君只好不情不願的彎腰去扶對方。

哪知,方才李霁還一副要死了的模樣,現在卻伸手迅速的貼了一張符在對方身上。

李霁貼完符後就快速的滾開,冷君來不及反應和防備,被那張符炸了個正着,華麗繁複的衣服瞬間破爛狼狽。

李霁看的那叫一個爽,“冷君你大爺!讓你坑我!”

番外三 求婚篇

“沈顧問,你拉着我們商量了這麽久,策劃了這麽多,所以,你到底打算啥時候求婚?”

某家商場的一家咖啡廳中,七隊的幾人全部圍坐在一張桌前,生無可戀的看着某個低頭寫寫畫畫的男子。

沈星然從本子上擡起頭,端起面前的檸檬水喝了一口,然後認真的回答,“可我覺得還不夠完美。”

蘇筱筱扶額,“我們已經将流程對了八百遍了,你放心所有意外都考慮進去了,絕對不可能出錯了。”

沈星然在本子上翻了一頁,“就是這個鑽戒會不會太小了。”

說着他眉頭不自覺的就蹙了起來。

齊全端咖啡的手抖了抖,覺得自己與對方,對鑽戒大小的認知可能有誤差。

李霁扶額,“沈顧問,真的,你相信我,鴿子蛋它已經夠大了!而且這還是你親自設計的。”

沈星然勉強點頭,他又在本子上翻了一頁,“那你們說,清歌會喜歡這種風格和方式嗎?她要是不喜歡,拒絕了怎麽辦?”

嘲風:“………”

嘲風因為來現實生活的久了,也終于理解到了,頭上帶綠并不是什麽好事。所以将一頭張揚的綠發染成了更為耀眼的銀色。

借用小雪的話來說就是,幸好他長得好,不辣眼睛,不然早被胥清歌一腳踹出七隊大門了。

嘲風真誠的對沈星然說:“沈顧問,你能不能自信點?”

沈星然:“嗯?”

嘲風看着對方的臉,示意他看看不管是咖啡館裏,還是咖啡館外都頻頻側目往這邊不停望的人。

“你這張臉,自帶buff!”

沈星然:“……”

沈星然微笑的看嘲風,“哦?”

嘲風端過桌上一碟小蛋糕送到一直埋頭苦吃的小雪面前。

“我們都沒點這麽多蛋糕,多半都是店長送的。我覺得待會沈顧問你去買單,她還能給你打個折。”

沈星然不理會他了,改問小雪,“好吃嗎?”

小雪擡起還沾着奶油的小臉,“唔,好吃。”

“行。”沈星然點頭,“那待會給清歌帶幾個回家。”

其餘幾人:“………”我求求你做個人吧!

…………

“主人,小戮和若水他們倆打起來了?!”

小雪急沖沖的跑進屋子裏,沖胥清歌喊到。

胥清歌一口奶茶都還沒來得及咽下去,乍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嗆到自己。

“他們倆打起來了?!”

小雪點頭,“是,打的可兇了!”

“他們在哪?原因呢?”

“在市區網吧!似乎是因為打游戲什麽的。”

胥清歌抓起車鑰匙起身往外走,“沈星然呢?他沒阻止嗎?”

“小戮脾氣上來了,沈顧問也拉不住啊,總不可能把他倆都揍一頓吧。”

“怎麽不能了?就是應該都揍一頓!”

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小雪:“………”希望他們以後能自求多福。

胥清歌開車跟着小雪指的方向來到了一處廣場。

她眉頭蹙了蹙,“他們倆在這裏打架?”

小雪嘆氣,“是啊,反正普通人又看不到……”

胥清歌停好車後推門下車,“簡直胡鬧!”

然而等她走上幾步後,腳下忽然亮了起來,空氣中飄來幽幽花香。

她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繼續往前走,盈盈的亮光在她腳下依次點亮,光亮流動蜿蜒,仿若璀璨星河。

在星河盡頭,她看到了鮮花,燈光還有氣球……

天空中開始有粉白色的花瓣飄下,在鮮花簇擁之處,一道颀長的身影緩緩走出。

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胥清歌就不由自主的勾唇淺笑。

沈星然捧着一大束花,從星光璀璨,鮮花盛放處緩緩走過來。

胥清歌也擡腿朝他走去,她的眸子裏印滿流光。

“胥清歌。”

沈星然沒有像從前那樣不顧一切将她攬入懷中,他在她面前停住,将花遞給她,然後掏出戒指,單膝下跪。

“我想以後的歲歲年年,朝朝暮暮,能有正規合法的身份與你一起渡過。”

“所以,七隊,你同意給我個名分了嗎?”

胥清歌低頭看着眼前這個人,他眸光潋滟深情,從一而終,始終沒有改變。

周圍似乎多出了很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眼前似乎就只剩這麽一個人了。

胥清歌将手伸到他面前。

“嗯,好,我給!”

沈星然将戒指緩緩套上她指尖,仿佛在做一件神聖莊重的儀式。

纖細白皙的手指被戒指套牢,他滿心滿眼的喜悅溫柔。

認真且虔誠的在她指尖落下一吻。

從此以後的歲歲年年,朝朝暮暮,你都是我的。

…………

“不對啊!”蘇聞拿着稿子仔細的看了好幾遍。

“沈顧問怎麽沒按稿子上的說?”

蘇筱筱看着他手裏長長的稿子嘆氣,“估計是忘詞了吧。”

蘇聞:“………”

齊全:“可是,沈顧問不是背了很久嗎?背的那麽熟了,還能忘?”

李霁:“估計是看到老大的一瞬間,全忘了。”

其餘衆人:瞎說什麽大實話?

若水輕咳一聲:“應該是稿子太冗長複雜了,我爸想要精簡一些。”

其餘人嘴上:“有道理,挺好!”

心裏:這明顯就是忘詞!緊張到忘詞!

姜祁宗胳膊拐了拐身旁的胥汀寒,“诶,你現在心情如何?”

胥汀寒面無表情,“什麽如何?”

姜祁:“當然是看到自家白菜被同一只豬拱了三次後的心情如何啊!”

胥汀寒:“只想宰豬!”

姜祁:“狠還是你狠!”

小戮雙手放在腦後,眼角和嘴角彎彎,露出一個小虎牙。

“我們能上戶口了吧!”

若水:“嗯,用不了多久就能上了!”

番外四 日常篇

自從沈顧問求婚成功之後,西南分局的人明顯能感覺到他的好心情。平時走路帶風,一雙桃花眼水光潋滟蕩漾。

雖然他們兩人以前也撒狗糧,但好歹還會含蓄一點,現在簡直肆無忌憚,喪心病狂。

今天一大早,七隊的人就人手拎着一大袋喜糖,在西南分局中挨個挨個的發。

西南分局的人這是第一次收到來自局裏自己人的喜糖,一時之間心情也屬實有些複雜。

既高興的同時又被一大早就撲面而來的巨糧給撐傻了。

李霠拽住李霁,“七隊和沈顧問這是要準備結婚了?”

李霁嘆氣,“沒有,他們已經去領證了。”

李霠:“………”

是他多嘴一問了……

…………

沈星然從民政局出來後,整個人眼角眉梢的笑就沒下來過。

他摩挲着兜裏的紅色小本本,心情有些奇異。

胥清歌看着他這副模樣微微嘆了口氣。

“所以,沈先生,你能給你的太太看一看結婚證了嗎?”

沈星然将結婚證妥帖的收好,伸手拉起胥清歌的手。

“這種東西我收着就好。”

胥清歌:“你是要藏起來?還是要裱起來?”

沈星然:“就不能裱好了再藏嗎?”

…………

胥清歌與沈星然的婚禮在華胥氏族舉行。

那天整個華胥氏族鋪滿紅裝。

與他們兩相識的人,全部到場。

胥清歌一襲華麗繁複的嫁衣,硬是将天邊的霞光都壓下去了幾分。

兩人在神像面前結下了同心咒。

婚禮現場,姜祁一直都緊跟着胥汀寒,就怕對方一個生氣,直接出手毆打新郎。

胥汀寒被他跟煩了,扶額吼道:“你再這個樣子,我會不會打新郎我不清楚,但我一定會先抽死你。”

姜祁:“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胥汀寒:“放心吧,我分得清。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個世上,的确只有沈星然最适合小歌了。”

…………

胥清歌懷孕了,在他們結婚幾年後。

消息通知出去時,漓長老與大長老,胥汀寒帶着姜祁,四人連夜就趕到了他們住的別墅處。

漓長老牽着胥清歌,說要帶她回華胥氏族去養胎。

胥汀寒聽聞此話已經站起身準備出發的樣子,他拉着姜祁讓他親自替胥清歌養胎。

而沈星然在一旁記得十分認真。

從知道胥清歌懷孕那一刻開始,他們幾人就在給她肚子裏的孩子起名字了。

都決定好了,如果是女孩就姓胥,男孩就姓沈。

不過他們想法太多,一天一個名字,五花八門什麽都有。

特別是在姜祁說她懷的是龍鳳胎後,這個給未出世的寶寶取名字活動就被推到了高潮。

某一日,胥清歌聽着幾人争吵不休。

放下正在翻的書,指着上面一句話。

“女孩以後就叫胥皎皎,男孩就叫沈兮明。”

大家看着她手指的那句,“夜皎皎兮既明”陷入短暫的沉默。

沈星然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秉承着老婆說什麽都對的優良作風,連忙點頭附和。

全然忘了,剛剛自己一定要親自給孩子取名的強硬态度。

皎皎和兮明的名字就這麽決定了下來。

…………

生産當天,沈星然一直陪在胥清歌身邊,看着對方布滿冷汗,疼的發白的臉,心裏慌的不行。

他抓着她的手,一直低聲跟她說話。

胥清歌生完後,有些脫力,沈星然都沒有看那兩個孩子一眼,只顫抖的去抱無力躺着的人。

臉色比之剛生産完的胥清歌還要難看上幾分。

胥清歌看着沈星然,忍不住笑出聲,“究竟是我生還是你生?”

沈星然替她擦去額頭的冷汗,“如果可以,我願意替你承受。”

胥清歌“噗呲”一笑,“真是傻子。”

從一開始這個家庭的定位就非常清晰且明白,父母絕對真愛!孩子只是意外!

…………

在養孩子和帶孩子方面,胥清歌頭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不是都說,爸爸帶娃,活着就行嗎?為什麽我們要反過來?”

胥清歌看着沈星然熟練的給寶寶換尿不濕,發出了長期以來的靈魂質問。

剛剛那個尿不濕在她手上時特別有自己的想法,怎麽一到沈星然手裏就不會了?

沈星然偏頭在胥清歌唇上親了一下。

“可能是我怕你累着吧!”

于是胥清歌心安理得的将奶瓶也遞給了他。

“老公你真好!那喂奶也交給你了!”

沈星然接過奶瓶,再順手摸了摸她的頭,“嗯,你去休息吧!”

從華胥氏族被派過來照顧胥清歌和兩位寶寶的幾位阿姨,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照顧誰……

番外五 小戮若水上學記

“你們倆趕緊吃早飯,吃完我們送你去學校。”

胥清歌看到小戮和若水下樓,眼前就是一亮。

普通的藍白色校服穿在他們兩人身上顯得他們格外青春稚嫩。

看的她都想上手去捏一把兩人的臉。

“你們記得在學校記得好好表現,控制住自己知道不!”

“動手打架的時候記得悠着點,別太狠。他們都是小孩子,你們兩一拳下去,人家估計就得死。”

“老蘇人老了,記得體諒他,老走後門,讓他擦屁股也不好。”

“還有,你兩低調點,沒有真心喜歡的女孩子就不要撩知道嗎?”

“要是讓我知道你們随便撩人家小姑娘,我就打斷你兩的腿!”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小男孩也不行!”

小戮和若水乖乖聽着,時不時點頭附和,如果忽略胥清歌說的話,這一幕還真的挺像普通人家父母第一天送孩子去上學。

沈星然含笑看着這一幕,擡手給他們三人一人又夾了個小籠包。

他緩聲道:“體驗普通人的生活對你們很有好處。”

小戮嘴裏塞着包子含糊的點頭:“嗯,窩知道的。”

若水放下筷子,“媽媽放心,我們對普通人沒什麽興趣。”

胥清歌也吃飽了,她看着兩個兒子的臉,幽幽的嘆了口氣。

希望到時候她家兩個兒子能少禍害點姑娘。

…………

沈星然将車緩緩停下,四人下車,看着眼前的八中都還挺滿意的。

胥清歌轉頭看他們三人,“嗯,環境不錯。老蘇果然還是靠譜的。”

沈星然放下手機,“嗯進去吧,都聯系好了。”

“好。”

…………

校長辦公室,

八中的校長是個看起來和藹的中年胖子,他看着手中的兩份學生檔案,又擡頭對四人笑了笑。

“胥小戮和沈若水是吧。”

小戮和若水點頭。

校長又轉頭看向了沙發上坐着的兩人。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都緩不過來。

這兩位學生的家長看起來都太過年輕了些,特別是對方的母親。

這要是把頭發紮起來,再穿上校服,丢進學校裏就是妥妥的漂亮高中生啊!

胥清歌今天為了送他們來學校,還特意化了個精致的妝,穿了套複古連衣裙,好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一些。

她微笑,“他們是剛從外地轉過來的,要麻煩校長你多多照看了。”

“自然自然,沈夫人你放心。”

校長記得,這兩位學生來歷背景不俗。

“扣扣”

“進來吧!”

推開門走進來的是一位手捧保溫杯的中年男人,胥清歌覺得在某種氣質上對方和蘇聞有點像。

“這位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張老師。胥小戮和沈若水同學以後就是他班上的學生了。”

沈星然點頭,“張老師你好。”

張老師笑起來很和藹的,“你們好。”

小戮用手捅了捅若水,若水會意,一般這種裝乖的事都是自己來做。

“爸媽,你們放心吧。那我和小戮跟張老師先走了!”

胥清歌點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說了句,“你們要好好學習,聽老師的話。”

若水點頭乖乖應下,小戮嘴角卻忍不住抽了抽,在觸及到胥清歌的目光後才老實點頭。

他們跟着張老師走出校長辦公室,等徹底走出走廊下樓來到操場後,小戮一直規矩繃着的背才緩下來。

他雙手插進褲兜裏,嘴角習慣的揚起露出虎牙。

若水看到他這個樣子無奈搖頭,小聲提醒道:“你記得收斂點。”

小戮:“………”他一直都很搞不懂為什麽大家會覺得這人乖巧。

兩人來到班上後,一班正在上數學課,小戮随意瞥了眼題目,無趣的撇了撇嘴。

“同學們安靜一下,我們班剛轉來了兩位新同學。”

張老師說完,偏頭對他們笑了笑,“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吧。”

小戮随意的說道:“我叫胥小戮。”

若水跟在他後面,“沈若水。”

明明他說的比小戮還要簡短,卻因為長相和臉上挂着的微笑,看起來比小戮要好相處許多。

兩人的長相就注定了班裏人的激動。

好奇打量又帶着隐隐激動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們身上,兩人其實都不太喜歡被這樣盯着,但好在這些目光都是善意的。

小戮挑了後排的兩個座位坐下,若水無所謂的坐在了他身邊。

暖烘烘的太陽從窗框透進來,打在小戮發絲上,眉眼上,讓他素來就帶着冷意和邪氣的眉眼竟意外的透出幾分溫暖。

他單手托着下巴,盯着黑板,努力做出認真聽講的模樣。

畢竟是第一天,他也不想讓老師太為難,萬一叫家長怎麽辦…

數學李老師看着下面的同學,端起講臺上的水喝了口。

“有的同學老往後面看做什麽?老師在這!我知道我長的沒新來的同學好看,但數學題它還不能吸引你們嗎?”

李老師話音一落,教室裏就傳來其餘同學的哄笑聲。

“得嘞,那就讓後面那位胥同學是吧?”

他目光落在小戮身上,“對就是你,來,你上來解這道題。”

小戮嘴角抽了抽,他走到講臺上,掃了眼黑板上的題目,擡手沒有絲毫停滞和猶豫的寫下答案。

字跡漂亮,步驟詳細。

就在李老師準備誇他的時候,他又擡手在另一半的黑板上寫了一個大大的“胥”字。

“我姓胥!”小戮下巴擡了擡,漂亮的眼睛微眯,“華胥的胥!”

教室裏先是安靜一瞬,最後所有人齊刷刷的發出一聲“哦~~”

小戮就在這拖長的聲調中淡定的回到自己位置。

若水看他,無奈勾唇搖頭,真不愧是小戮。

他一直都覺得小戮的眼睛形狀其實和媽媽很像,一樣的漂亮,有時透着漫不經心的的懶,眼尾輕挑時總帶着些說不出的味道。

“咳……”李老師尴尬的輕咳一聲,“同學們可以看看,胥同學這道題解的非常好……”

“哐當!”

李老師沒說完的話隐沒在粉塵之中。

“我去!黑板怎麽掉下來!”

“李老師,你沒事吧!”

“這黑板是用了多久了?這樣也可以?!”

後排的若水偏頭看小戮。

小戮無所謂的撇嘴,“我控制過力道的。”

若水:“可它還是掉下來了。”

小戮:“……我沒想過它這麽不結實。”他抓了抓頭發,眉眼帶上了對方熟悉的煩躁,“我下次就知道了。”

番外六,家長會

“沈若水同學。”

一名長相甜美的女生攔在若水前面。後者眉頭動了動,但還是微笑着問道:“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女生臉驀地一紅,将手裏的奶茶遞了出去,“我,我聽說胥小戮同學很喜歡喝奶茶,你能幫我把這個給他嗎?還有一杯是給你的。”

若水:“這是不是不太好,你可以自己拿給他。”

女生臉越來越紅了,她是八中有名的美女,但每次在看到胥小戮那張過于精致邪氣的臉後都會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不太好意思,請你幫幫我。”

說完,她就将奶茶塞進了若水手裏,扭頭跑開了。

若水看着對方的背影無奈,搖頭,只好拎着奶茶進了教室。

他剛邁進教室,就看到小戮在座位上一臉嫌棄的扒拉開桌上的零食,對前桌一個男生說着什麽。

若水走過去,将手裏的奶茶遞給他。

小戮接過奶茶,挑眉笑道,“我下次想喝水果茶,就媽上次帶我喝的那個。”

若水看着他,“這個不是我買的,是一個女生讓我送的。”

小戮準備戳開包裝的手頓住。

“靠,你怎麽能幫她送!”

若水嘆氣,“我沒來得及拒絕。”

小戮後怕的把奶茶裝回袋子裏,拍了拍前桌的胖子,“诶,胖子,來,我請你喝奶茶。”

說完他把兩杯都塞進了胖子手裏。

胖子回頭,“戮哥你真夠意思!你要是個女的我鐵定喜歡你。”

“噗……”正在喝水的若水沒忍住噴了出來。

小戮手一抖,眼神複雜的看了胖子一眼。

“別,你別這樣,我怕我媽打斷我的腿。”

旁邊的人聽到這的動靜,都挺好奇。

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平時關系也不錯。本來小戮和若水剛轉過來時大家還不太敢跟他們說話,但這段時候間相處下來後發現兩人人都很好。

長得帥,人品好,學習好,聽說家裏還有錢……這種神仙同學真的是他們不充錢就能碰到的嗎?

又因為胥小戮同學喜歡吃零食,喝奶茶,所以每天都有不同的人送,但他從來不收。

他是不收了,硬塞的還是很多,這些也都順理成章的全部都便宜了他們。

“你媽很兇嗎?”

小戮聽到這個問題後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後回答,“還好吧,也就是只是卸個胳膊,卸個腿,不算兇。”

圍觀衆同學:“………”

他們腦子裏已經有畫面了,一個兇神惡煞的的女人,嘴裏叼着煙,手裏扛着根棒球棒,膀大腰圓,滿臉橫肉……

幾位同學身體一抖,“你媽媽很厲害嗎?”

小戮從課桌裏翻出幾袋薯片,“當然很厲害,一拳下去,你們就會死。”

衆人:可怕!

他們看了看小戮的臉,覺得他應該随了他爸。

于是,他們小心翼翼的問:“你爸是不是長得很好?”

小戮點頭,“當然。”

其餘同學已經開始腦補絕世美男被黑勢力強迫的場景了。

上課鈴在這時響起,所有人都挂着一張恍恍惚惚又帶着幾分複雜的臉回到座位上。

小戮有些莫名其妙,轉頭問若水,“他們怎麽了?奇奇怪怪的。”

若水嘆氣,“你想想你是怎麽形容評價咱媽的。”

“嗯……厲害啊,這有什麽問題嗎?”

若水想了想,小戮說的的确是實話。

“咱媽說了,低調!”

小戮:“我低調了啊!咱媽的真實水平可不止我說的。”

若水:有道理……

與此同時……

胖子同學偷偷摸出手機,拉了個小群,小群裏所有人都在,唯獨沒有班上兩位“活招牌”。

胖子:[我聽說,戮哥和若哥是兄弟。]

同學A:[他們關系好,是兄弟很正常。若哥不經常給戮哥買奶茶零食嗎?]

胖子:[這你就狹隘了,我說的是,他們兩是親兄弟。]

同學B:[啥玩意!卧槽!!!]

胖子:[仰天嘆氣jpg]

同學C:[可是他兩不是一樣大嗎?]

同學D:[但是一個姓胥,一個姓沈。]

同學A:[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胖子:[說出來讓我們康康多大膽!]

同學A:[他們兩的母親,不是很厲害嗎?會不會同母異父?!]

同學E:[卧槽,好了別說了,我已經開始心痛了!]

同學F:[你不是一個人……]

同學G:[就憑他兩這長相,他們的父親絕對是絕世美男級別啊!都給一個人嚯嚯了……]

同學F:[這就是武則天的快樂嗎?]

同學E:[我的男神啊……]

同學N:[那個,其實我想說……如果可以,我也想體驗這種快樂。你們想啊,胥小戮和沈若水這種級別,兩個人一起,圍在你身邊……]

同學F:[卧槽,你放着我來!]

同學G:[我也想!!!我可以!]

衆男同學:[無語凝噎jpg]

…………

手裏捧着保溫杯的張老師從教室門外走了進來。

“同學們,這次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第一第二還是我們班的胥小戮和沈若水。”

“還有就是我們年級要準備開一次家長會,你們回去通知一下各自的家長。”

講臺下一片有氣無力的附和聲,家長會……這不是公開處刑嗎……

…………

小戮和若水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前排的胖子忽然湊了過來。

“家長會你們父母會來嗎?”

小戮點頭,“會啊。”

“那你媽會來嗎?”

“會啊!”回答完後,小戮覺得不對勁了,他蹙眉,“你問我媽做什麽?”

胖子幹笑,“我不就聽你說好奇嗎?哈哈哈……不說這個了,要不要去打兩把游戲?”

小戮看了看時間,拉住若水,“走,一起去。”

幾人一起出了校門往外走,卻剛好撞上幾個熟人。

西南分局一隊的陳問和七隊的齊全。

三班其餘同學看着兩人還有一些莫名其妙。

“小戮,若水。”

“嗯?”若水有些意外,“你們怎麽在這?”

“附近執行任務,老大說你們在八中,離得近就來看看。”

小戮感受了一下齊全身上的氣息,“需要幫忙嗎?”

齊全擺手,“不用了,你們是要回家了嗎?我送你們。”

小戮搖頭,“我們跟同學一起去打會游戲,待會自己回家。”

齊全和陳問看着他們身邊的同學,“行,那你們去玩吧!”

其餘同學聽着他們的對話,就抓住了幾個重點,執行任務,老大,需要幫忙嗎……

這……

他們默默咽了口口水,覺得自己似乎與什麽了不得的大佬做了朋友。

每個學校附近總有那麽幾家網吧,他們在校長與主任的嚴厲打擊下仍然堅強的活了下去。

“啊,戮哥,戮哥,快救我,我在下路。”

小戮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轉頭對若水道:“若水,快過來,你打不過他們。”

若水淡定點頭,“好。”

其餘隊友:………得嘞,他們不配。

最後,他們看着屏幕上閃瞎狗眼的五殺,只想抱大腿。

“你們都愣住幹嘛,這時候還不上?”

衆人回神:“好的,大佬!”

幾局游戲下來,衆人也悟了。

小戮技術有多好若水就有多拉垮。

最後後者幹脆選了個軟輔一直跟着小戮跑。

小戮看眼時間,“行了,就這樣吧,該回家了。”

“是該回去了。”

衆人收拾東西,一起往外走。

“戮哥,你剛剛那波太帥了,你技術怎麽這麽好?”

小戮:“這不是有手就行?哦,若水除外。”

若水微笑,不想說話。

其餘人:打擾了……

…………

學校家長會哪天正好撞上陰雨天。

雨雖然小卻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三班所有人都站在陽臺上往下看,整齊專注的讓人咋舌。

沈星然撐着一把大傘将胥清歌牢牢護在身旁。

家長會對于兩人來說都是頭一次,還挺新奇。

“小戮他們是在三樓吧?”

“嗯,在三樓。”

…………

“若哥,戮哥,你們爸媽怎麽還沒來?”

教室裏已經坐滿了家長,唯獨他們的父母還遲遲未到。

小戮靠在牆上,有些漫不經心,“這不還早嗎?”

自己家媽,自己最了解,不到關鍵時刻,絕不出場。

樓下有不小的動靜傳過來。

原本還散漫的小戮立刻乖乖站好,往前走了幾步。

“嗯?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若水含笑,“沒有,估計是我們爸媽來了。”

衆同學:……一個出場都這麽大動靜,他們該說真不愧是大佬的父母嗎,黑道大姐嗎?

衆人翹首以盼的望向樓梯口。

只見一穿複古白色長裙的女子挽着另一位身材颀長,穿玄色大衣的男子款款而來。

“卧,卧槽!這是什麽神仙?!”

小戮和若水迎了上去,“爸,媽!”

衆同學:“!!??”

卧槽,這是什麽神仙家庭的組合!?

他們腦海中那個關于黑道大佬的形象崩碎,渣都不剩的那種。

胥清歌滿意的看着兩位兒子,“我們沒來晚吧?”

若水:“沒有,我和小戮先帶你們進去吧!”

“好!”

四人一進教室,原本鬧哄哄的教室忽然安靜了下來。

長好看的人他們見過,但是像這家人這樣,長得這麽好看的,還是頭一次見。

那兩人,真的是家長?!

等小戮和若水出去後,馬上被他們班一幫人給拉走堵在牆角。

“那是你們爸媽!?”

兩人點頭。

“卧槽,你們爸媽是神仙嗎?!”

兩人遲疑,不知道該不該點頭。

“不過你倆為什麽一樣大?”

這題小戮表示他會,“我比他大。”

若水微笑,“異卵雙胞胎聽說過沒?”

衆同學:“哦,原來如此!不過,你們爸媽真的,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有女生星星眼,“你媽媽那氣質,那皮膚,那身材,那長相也太絕了!”

小戮嘴角抽了抽,“她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

女生:“姐姐長得這麽好看,還這麽厲害,打我一拳怎麽了?”

小戮,若水:“……”

同學,這不是一拳兩拳的問題,這是他們爸可能會補幾刀的問題……

Tips:看好看的小說,就來呀~

第 186 章 大結局(前篇)

第189章 大結局(前篇)

盤古禹像是第一天認識眼前這個人一樣。

他唇瓣抖了抖,眼裏的哀傷仿佛化為了實質。

“所以,這麽多年,你一直都是在騙我,你只是想要一個身份,能庇護你的身份?”

舒月收好玉牌,盯着那人冷嗤了一聲,“沒錯。”

“盤古禹,你別擺出一副委屈受傷的模樣。當初是你先靠近我的。”

盤古禹身體晃了晃,當初……

“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在水澤,你挽着一條長長的白紗,素衣黑發,好看極了……”

“我當時被驚豔到了,問你怎麽會在這。”

“你笑了笑,對我說,你聽說這裏曾經有一位遠古大神,想來看看。”

“我那天也是,忽然就想來看看,看看遠古大神曾經留下的水澤。我一直以為這是緣分……”

“月兒,所以你究竟想做什麽?那日,那日你根本就不是好奇,是特意祭拜對不對?”

舒月沉默了一瞬,最後才開口回答道:“是!”

“至于我想做什麽,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月兒,”盤古禹向舒月靠近,“我是天皇,我不是傻子,我怎麽可能發現不了枕邊人的異常。”

“可我不願相信,我不相信你對我只有利用,我們連孩子都有了。”

舒月放在身旁的手陡然握緊,她聲音拔高,“孩子?孩子不是你逼我要的嗎?”

盤古禹愣住,表情瞬間空白,“你,你說什麽?!”

“盤古禹,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舒月深吸一口氣,再次看向盤古禹時,目光裏竟帶着幾分憐憫。

“水神大人被鎮壓後,共工氏族也不能幸免,而我身為氏族供奉的神自然要為他們着想。”

“水澤不能住了,我們只能搬離,我想庇護住他們,你就剛好送了上來。”

“我沒想着與你糾葛太多,想着等穩定下來,假死脫身就好。是你醉酒讓我懷了身孕。”

盤古禹臉色青白,他頭一次聽舒月說的這麽直白,心髒像被狠狠的撕扯一般,鮮血淋漓,疼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不信!”盤古禹紅着眼嘶吼出聲,他慢慢的向舒月靠近。

舒月看着他走近,下意識就想後退,最後又硬生生止住了。

“我不信,我不信這麽多年來你對我只有利用。”

“我不信你沒有動搖過。”盤古禹逼近舒月,在距離對方僅剩一步之遙的時候猛的伸手抱住對方。

“月兒,你就不能放手嗎?”

舒月身體一僵,最後伸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口處。

盤古禹只覺得胸口傳來一陣巨痛,一口鮮血就這樣吐了出來。

鮮紅的血染到舒月白皙的臉上,給她冰冷眉眼又平添了幾分妖冶。

她看着對方慢慢滑落,最後甩開他的手。

“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每個瞬間,都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

西南分局,

七大分局的局長再次齊聚,蘇筱筱坐在某間辦公室內,手指飛快的敲擊着鍵盤。

她的面前豎着好幾個屏幕,屏幕定位着不同的地方,上面陸續出現好些光點。

七個局長包括胥清歌沈星然都站在她身後安靜的看着。

“好了!”

蘇筱筱按下最後一個鍵,辦公室發出“滴”的一聲輕響,屏幕上所有光點都動了起來。

“這就是西北地區的整個地圖,這些光點就是我們的人。只要有人遇到危險,代表他的光點就會變成紅色,并發出警報。”

“察覺到異常能量波動,所有警報都會響起來,并且能快速定位能量來源。”

東北分局局長葉萍依舊穿着一身精致講究的旗袍。

“真不愧是七隊的人!有了這個之後,我們就能時時監控到西北的動靜了。”

楊豐寧苦笑,他摸摸頭發,覺得自己遲早會禿。

“為什麽什麽大事都往我們西北湊。當初我就該好好看看風水選西南地區。”

蘇聞撇嘴,“你倒是想的美。”

胥清歌看着屏幕有些微失神。

沈星然忽然湊到了她眼前,“你想到了什麽?”

胥清歌眼睑輕擡,“我在想,上一世就算是對方放出了共工神魂,那也不會造成這麽大的損失才對,怎麽可能達到滅世效果呢?”

“嗯?”沈星然反問:“所以你在懷疑舒月嘛?”

胥清歌偏頭看向沈星然,“你也在懷疑她?”

沈星然點頭,“其實我最不想懷疑的就是她。可是往往最不可能的可能才是最有可能的。”

兩人互相對視,彼此都明白。

黑衣人與郡都有牽扯,就只能是從第一世留到現在的幾人中的一位。

胥清歌,沈星然,胥汀寒,姜祁和舒月。

前三位不可能,至于姜祁,只要胥汀寒還活着,他就不可能做什麽出格的事,況且第二世,是他和白澤犧牲了。

算來算去竟只剩個舒月了。

第一世,舒月死了,一直到第二世,他們回溯時間,因為虧欠對方,特意在她身上加重了回溯之力,讓她複活。

舒月的确複活了,看她的樣子也不記得曾經的事了。

可若是,若是第一世,她就是假死呢?

“你記得舒月她是哪個族供奉的神嗎?”

沈星然被她問的一愣,蹙眉仔細回想。

“似乎是某個古老部落的神,舒月的來歷很古老。與我相遇時,供奉她的部落已經沒落,快消失了。”

胥清歌深吸一口氣,“你覺得,會不會是共工氏族?”

“有可能。”

胥清歌掏出一張傳訊符,“我給哥哥和姜祁傳訊,讓他們找個借口,和族長一起去一趟盤古氏族。”她語氣忽然頓了頓,“我也不希望是她。”

…………

西北區某個偏僻的村鎮中,齊全帶着幾名年輕人,僞裝成市裏下來的領導,親切的與當地鎮長進行談話。

至于那幾個小年輕,則被打發出去“考察”了。

鎮長:“領導您喝茶,喝茶。”

齊全努力讓自己笑的沉穩和藹,“鎮長不用客氣,我們這次就是來看看。”

“是是是,能讓領導親自跑一趟,我們這也算蓬荜生輝了。”

齊全放下茶杯,“我來的時候,市裏蘇局長還讓我向你們打聽點事。”

“最近,他們局在抓一名逃犯,聽說那人逃到了你們這裏。”

“我就想問問,你們最近有沒有看到過那種奇怪鬼祟的人?”

鎮長聽齊全這麽一說,忽然就慌了,“沒,沒有啊!領導,你有照片嗎。有照片比較好找。”

齊全搖頭,“沒有就算了,你也不要說出去,怕給群衆帶來沒必要的恐慌。”

“是是是,我明白!”

“齊老!”幾名年輕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齊全看着對方的樣子,心頭一突,“有發現了?!”

那人面色嚴肅,“是,我們看到他了!”

齊全握拳,“你确定?”

“确定!但是我們不敢跟太近。”

“好,沒事,不跟着是對的,我馬上通知老大和局裏。你們聯系當地警方,緊急将這一片的人全部疏散!”

“是!”

“不是?”剛回過神來了鎮長還有點懵,他就聽懂了緊急疏散幾個字。

“領導,這是,發生啥大事了嗎?”

“犯罪分子找到了,對方可能攜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以免造成百姓的傷亡,你們必須暫時先離開這裏。”

齊全解釋完後就匆匆離開,不給對方繼續追問的機會。

…………

“老大,有反應了!”

蘇筱筱前面的某塊屏幕上亮起血紅的感嘆號,整間辦公室都響起了刺耳的嘟嘟聲。

與此同時,胥清歌負責聯絡的手機響了,她按下接聽,齊全的聲音就從聽筒另一邊傳來。

“老大,我們發現黑衣人了,我們在西北區,h市的九龍鎮。”

“好,你們注意安全。”

“筱筱,在西北區,h市九龍鎮!通知附近的人去支援。”

“明白!”

胥清歌放好電話,轉頭對沈星然道:“我們走吧!”

話音剛落兩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蘇筱筱剛将信息發出去,轉頭就見兩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她愣了愣,問蘇聞他們:“局長,我們怎麽去?”

蘇聞拿出電話,“等着,我們坐直升機去!”

…………

胥清歌和沈星然沒用多長時間就趕到了這裏,彼時小戮,若水,華胥族和七隊其餘人都已經到了。

大家看到他兩後,都齊齊松了口氣。

胥清歌也沒廢話,“開始吧,緊急疏散這裏所有人。等人疏散完畢後,這片區域,徹底封鎖!”

“是!”

胥清歌和沈星然往鎮子裏走。

前者神念一點一點鋪開,但考慮到還有不少普通人的緣故,不敢一下子全鋪開。

沈星然看着手機上蘇筱筱剛發過來的詳細地圖開口說道:“這些鎮子裏似乎有座水神廟。”

“嗯。”

沒過多久,鎮子上的人,全部都被緊急疏散離開,整鎮子陡然空下來,讓人無從适應。

“老大……”

李霁跑了過來,沒等他靠近胥清歌就皺着眉說道:“你們也離開,除了小戮和若水,其餘人,全部離開。”

李霁愣了愣,但對于胥清歌的要求和命令七隊的人早已習慣直接服從。

“是!”

李霁深吸一口氣,帶着其他人轉身離開。

身着寬大黑色衣袍的人正仰頭看着水神廟中的神像。

這個神像其實做的一點都不好看,不及那人半分,可她依舊看的很認真,就算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她也沒有回頭去看。

“現在祭拜他的水神廟還有多少?”

黑衣人喃喃,像是在問身後的人,也像是在問自己。

胥清歌默了默,然後回答:“誰都會被遺忘,何況是一個犯過錯的神。”

黑衣人慢慢轉身,陽光從廟門透進來,将她那張芙蓉面照的清晰。

她看着那兩人,眼神有些遺憾,“其實,我真的不是很願意與你們對立。”

她目光轉向胥清歌,“清歌,我是真的挺喜歡你的,你就不能當做沒發現,留在華胥氏不好嗎?俗世的事,你一定要牽扯這麽多嗎?”

胥清歌淺淺一笑,“我也真的挺喜歡你的,舒月姐,你就不能坦然的放下嗎?共工都被壓這麽久了,說不定都習慣了,你何必硬要把人拉出來?”

舒月笑容淡了下去,“他本不該暗無天日的活着。”

“他最不該的是毀壞天柱!”

胥清歌眼角跳了跳,不知道為何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舒月咬唇,“可他被鎮壓了這麽久,還不夠嗎?”

胥清歌眉眼愈發淡了,“這話你應該去問死在那場浩劫中的人,你去問他們願不願意原諒?”

“哦,我忘了,那些人連靈魂都沒了。”

補天石懸浮在舒月附近,胥清歌揚了揚下巴,“我不想對你動手,你把你拘禁的魂魄交出來吧!”

舒月看着補天石和對面兩人,忽然笑開,“靈魂?呵呵呵……”

她猛的一個轉身就直直的沖神像而去。

這一刻,那尊神像仿佛成了那個人。

他笑的溫柔,眉眼驕傲,在沖她招手,“月……”

舒月義無反顧的抱上神像,在她抱上神像的瞬間,補天石穿胸而過,同時擊中了她和神像。

胥清歌一怔,沒想到就這樣殺了對方。

舒月抱着神像摔倒在地,被補天石擊穿的地方空洞洞的,沒有一絲鮮血溢出。

沈星然反應了過來,“傀儡,她是傀儡!”

舒月最後沖他們一笑,“我這裏從來就沒有你們要的靈魂……”

“你的本體呢?”胥清歌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舒月抱着神像身體慢慢消失,“你猜猜看……”

胥清歌收回補天石,她看着舒月消失的地方,目光挪到破碎的神像上。

手指有意無意的摩挲過補天石,她心底猛的一個激靈。

“清歌……”

沈星然看着胥清歌這個狀态,心裏不太放心,“我們都沒想到她的傀儡術竟然可以以假亂真到這個地步,你不用太過自責。”

“補天石……天柱!”

胥清歌猛的抓住沈星然的手,“是天柱!”

“只有天柱倒塌,才能引起滅世之劫。”

沈星然立刻懂了她的意思,這個傀儡舒月是故意将他們引過來的,目的是為了讓真身去天柱那邊。

“弄錯了……”胥清歌握緊補天石,補天石冰冷的溫度,能讓她心裏平靜些。

“不是西北,是西南的不周之山——天柱。”

第 185 章 水月

第188章 水月

這一下子的信息量太過巨大,蘇聞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問:“阻止是肯定的,但我們要怎麽做?”

他現在還有點恍惚,共工,遠古大神……這是他們能接觸的嗎?”

胥清歌手指輕點着桌面,“九幽的入口在西北區,老蘇,你去聯系其他分局大家一起合作,派人僞裝,時時注意有無異常。”

“七隊其餘人和我從華胥氏族帶出來的這些人辛苦一些,負責監查順便保護其他人。”

“我和沈星然也會多準備一些玉符,但是在真正厲害的人面前,玉符不過也是擺設。”

“這個黑衣人至少是神祇,不讓對方發現,才是最安全的。”

蘇聞點頭,“我明白了,我去聯系。”

其餘幾個隊的隊長也緩過神來,陳問拍了拍自己的臉,“這真的是……我以為黑衣人就是個厲害點的變态。沒想到,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共工……這是我們該知道,能知道的事嗎?”

胥清歌看了他們一眼,深覺他們沒志氣。

“不該知道你們現在也知道了。怎麽?需要我手動滅口嗎?”

其餘人:“!?!?”

“哪能啊!知道又怎麽了?共工被鎮壓多年,只剩神魂,怎麽可能會是七隊你與沈顧問的對手呢?”

“是的,是的,更別說黑衣人了,他怎麽可能鬥得過你們。”

“………”

胥清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聽你們這話,說的我和沈星然像個大反派一樣。”

衆人:“……”難道你們走的不一直都是反派的路嗎?

沈星然微微勾唇,“我們争取在過年前處理完這件事,讓你們能舒服的過個年。”

原本還吵鬧的會議室一靜,氣氛陡然尴尬沉默了起來。

随後齊全笑着打破沉悶的氣氛,“我早就想去華北蹭一頓了,到時候讓華北分局買單。”

蘇聞也笑着回答,“是,老齊這個想法好,我們去蹭華北分局。”

會議室的氣氛很快又熱絡了起來,但大家心裏其實都清楚等真的結束後,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能活着回來過年。

…………

黑衣人摩挲着手中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一個水字,他微微低頭看着手心的玉牌,有些失神。

直到身後傳來一串輕盈的腳步聲,才讓他慢慢回神。

黑衣人轉身看對方,對上一張妍麗熟悉的臉。

他伸手慢慢摘下頭上的帽子。

露出一張芙蓉面,與眼前的人一模一樣。

她看着對面的人,對方眼底的神采慢慢消失,最後變成一片呆滞麻木。

“你見到他們了嗎?”

“舒月”愣愣的點頭,語調帶着幾分機械,“見到了,胥錦年複活了。”

“胥錦年?”黑衣人舒月皺眉疑惑,“上任人皇?”

“舒月”點頭,“我覺得他可能是胥汀寒。”

舒月眉頭蹙緊,“胥錦年就是胥汀寒?”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胥錦年是上任人皇,他把人皇傳承特意留給胥清歌,這的确很像胥汀寒的手筆。”

“舒月”點頭,“還有姜祁。”

“姜祁?”舒月眉頭緩了緩,“神農氏族的那個癡情種?無事,他影響不大。”

舒月頓了頓,還是問道:“沈星然呢?他還是一樣嗎?”

“舒月”點頭,“一樣,他還是站在胥清歌身邊。”

舒月揮手,“我和華胥氏族只能站在對立面,他要去就去吧。”

“舒月”在原地站了許久都沒聽到對方問起那兩個人,她眼睛眨了眨,忽然開口問道:“你為什麽不問問盤古禹和盤古荼?”

舒月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凝固,“他是天皇,能有什麽不好?”

“舒月”擡起眼,“是嗎?可他很愛你。你們還有孩子。”

“住口!”舒月一揮手,眼神冰冷的盯着對方,“你不過只是一個分身傀儡而已,你懂什麽?”

“舒月”被對方打飛出去,身上散出一陣黑霧。

“我是個分身傀儡,不也是是你做出來的嗎?這麽長時間,你敢說盤古禹沒有感動過你?”

“我實在不懂,你們都有了孩子了,你為什麽還要執着那個已經消失了這麽久的人?”

舒月抓着玉牌的指尖抖了抖,“你……”

傀儡舒月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是你親手做出來的,我的意識和想法某些時候也代表了你的。”

“你的潛意識裏不也有想過嗎?想過就這樣和盤古禹過一輩子。”

“你已經失敗過一次了,你不記得了嗎?”

“那個人,那個你心裏的神明他不可能回來了!”

“閉嘴!”舒月一個閃身伸手掐住對方的脖子。

“你真以為我不會換了你這個傀儡嗎?”

“我讓你去代替我和盤古禹生活,沒有讓你來教訓我。”

“你要是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場我不介意動手讓你記得更清楚一些。”

傀儡舒月掙紮了兩下,在對方冰冷的目光中漸漸安靜了下來。

舒月放開傀儡,冷聲開口問道:“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嗎?”

傀儡舒月沉默了片刻,木然的回答道:“是,主人,我知道了。”

舒月滿意的點頭,“你去吧,記住別讓胥清歌懷疑到你。”

“是!”

…………

等傀儡舒月走後,這片空間重新恢複成了一片寂靜。

舒月低頭看着手中的玉牌,把它拿在眼前來細細打量。

眼前仿佛又看到了記憶中的那片水澤。

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摸着她的頭……

舒月閉着眼,頭頂仿佛還能感受到對方手掌的溫度。

男人站在她身前,在對她笑,笑的溫和。跟她剛睜開眼時看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眼一樣。

溫柔如沐三月的暖陽和春風,風裏都染滿了水澤的花花香。

“你就是我們供養出來的神?你怎麽一點也不像我們族的人,看起來這麽柔弱,像月一樣!”

“以後,我就叫你月吧!”

………

“月,你看,這就是我們的氏族,強大,驕傲!”

高大英俊的男人帶着身上只裹着件寬大袍子的少女來到高臺上,看下面許多人切磋較量。

高臺上風很大,吹的女孩袍子和青絲亂舞,露出的小腿纖細而白皙。

男人轉頭看她,覺得她實在嬌弱的惹人憐愛。

他挪出一步替她擋住多半的風,“哎,果然是嬌弱了一些。”

少女眨了眨清透的眸子,擡頭看對方時,眼裏倒映着天光和眼前的人。

“我,我會變強的。”

男人低頭對上女孩的眸子,輕咳了一聲。

“這樣其實也,也挺好!”

“我們能保護你。我們氏族很強大的,能保護好你。”

男人看着女孩美如煙霞芙蓉的臉,覺得其實自己族供奉出這麽一位神也挺好,看着就很好,賞心悅目。

“月……”這名字,很适合她。

…………

舒月擡起手,在半空中想再摸一摸男人的眉眼。

驕傲而意氣風發,在她夢裏出現過無數次。

指尖卻在觸及到男人眉眼的一瞬間,對方就化為泡影消失在原地,徒留一室空寂。

“我應該拉住你的,我那時應該攔住你……”

“我不想要最美的火羽花,水澤的神,從來都不需要火羽花來襯……”

舒月閉眼,有冰冷的液體從她眼角滑落。

她看到男人自信飛揚的眉眼,驕傲的笑,對她說:“火神說了,他那裏有株最美的火羽花,他想與我打一場,我去就是!”

“月,你等着,等我将他的火羽花贏回來,送給你!”

男人在衆人的歡呼喝彩中離開,踏着山河,背着天光,整個人,在她眼裏,都閃着光。

可那不是光……

舒月聽見自己在嘶吼,在哭喊,讓他回來。

她眼中的山河破碎,天光泯滅……

只有那個男人還頭都沒回繼續走。

從此,舒月再也沒見過他……

…………

“噠噠噠……”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舒月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手中的玉牌,盡力讓自己嗓音變得冷淡。

“你怎麽又回來了?”

她轉身,卻在看見來人時忽然怔住。

盤古禹看着眼前的女子,眼裏滿是受傷。

“月,月兒?”

舒月緊抿着唇,一語不發,只淡淡看着對方,似在等待對方的下文。

盤古禹有些恍惚,心頭一團亂麻,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還在做夢。

夢的光怪離奇……

“我是……”

“不是夢,就是我!”舒月看着對方的反應就猜到了他要說什麽,自己先不耐煩的開口打斷。

盤古禹看着這樣的妻子,腳下踉跄了一下。

“可是為什麽啊?月兒,這是為什麽?你又做了什麽?”

“我也沒做什麽,就是殺了很多人,奪走了他們的魂魄,不停的給地皇添堵而已。”

“怎麽?盤古禹,”舒月緩緩勾唇,笑的依舊美麗,只是這笑容裏滿是冰冷的譏諷,她反問:“你要把我交給地皇嗎?”

第 184 章 水月

第187章 水月

“七隊,沈顧問,你們回來了!”

“嗯,局長呢?在辦公室裏嗎?”

那人聽到胥清歌的問話,立即回答道:“沒有,局長和其他隊隊長都在你們七隊呢?”

“嗯?”

胥清歌腳步頓了頓,她偏頭看沈星然,“看來他們在等我們倆回來。”

沈星然點頭,“嗯。”

胥清歌走到鏡子迷宮前,鏡子迷宮早已重新修建,還比以前的那個更大,更複雜。

她腳下慢了幾分,果然迷宮從裏面沖出了個小姑娘停在她身前。

莫心安今日穿了件很可愛的兔子外套,眉眼清秀漂亮,除了臉色太過于蒼白外,與人間其他漂亮女孩并沒有什麽明顯差別。

跟在胥清歌身後的華胥氏族人,在看到莫心安時下意識的就防備了起來。

莫心安原本笑吟吟的站在胥清歌身前,在感受到其餘人的防備後表情也立馬拉下了來,她拉住胥清歌的手,瞪着她身後那群人。

胥清歌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他們都是我的人,放心。”

聽到胥清歌這樣說莫心安放下渾身的戒備,重新露出笑臉,說道:“你們回來了!”

胥清歌點頭,:“嗯,回來了!”

莫心安似乎很高興,“那些人還擔心你們不會回來。但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回來的!”

胥清歌伸手捏了捏她帽子上的兔耳,“你套衣服還挺好看的。”

莫心安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嗯,這是心悅給我做的。”

“嗯,很好看,很适合你!”胥清歌笑着誇完後,又道:“我們先進去了。”

莫心安點頭,退到一邊,目送胥清歌他們離開後才重新隐入鏡子中消失不見。

…………

胥清歌一推開七隊的門,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烤肉的香味,她顯些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沈星然,你幫我看看,這裏真的是我們七隊嗎?”

沈星然幫她看了看,“嗯,沒錯,就是我們七隊。”

胥清歌:“………”他們飄了,烤肉都不等她和沈星然了。

正在烤肉的人聽到門口的動靜,紛紛轉頭去看,一個個先是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随後又激動起身。

“七隊!沈顧問!”

“老大!沈顧問!”

還有人動作太大差點弄翻了剛烤好的肉。

胥清歌走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你們過得挺不錯啊!都烤上肉了!”

小雪放下手裏的肉,頂着油光的嘴和手朝胥清歌撲了過去,激動的頭上立馬開出了一朵花。

“主人!!!”

胥清歌嫌棄的避開,“你先擦擦嘴和手。”

小雪撲了個空,委屈的表情還沒做出來就被對方的話堵了回去。

她低頭看了看手,認命的轉身去找紙巾。

“老大!”蘇筱筱先湊到了胥清歌身邊,她激動的想抱住對方,最後硬生生止住,只是眼睛發亮的盯着她。

蘇聞也走了過來,“你們回來的剛好,這不,剛烤上,快,快過來吃!”

他招呼胥清歌和沈星然的同時才看到還有好幾個人跟在他們身後。

蘇聞眼神閃了閃,問道:“他們是?”

胥清歌回身介紹道:“他們是我從華胥氏族帶來幫忙的。”

蘇聞笑容愈發燦爛了,“那正好,都是一家人,快過來一起吃!”

他算了算人數,拿起手機往外撥號,“我再讓他們送兩個電烤架和肉過來。”

胥清歌拉着沈星然很坦然的坐了過去。

夾起蘇筱筱剛給她夾的肉就往嘴裏送。

“味道挺不錯啊!”

吳朕聽到胥清歌的話,得意的晃了晃頭,“那當然,這調料是我秘制的!”

胥清歌又吃了一片肉,眼角彎了彎,誠心誠意的建議道:“你考慮過去當大廚嘛?我覺得你很有天賦!”

吳朕:“不瞞七隊你說,我以前的夢想就是做個大廚!可惜啊!覺醒了異能,給耽誤了!”

胥清歌嘆氣,“那真是廚師界的損失!”

感嘆完,她擡頭看華胥氏族的人還站在原地,似有些局促,便放下了筷子,說道:“你們不用緊張,都過來吧!”

“是,地皇!”

恰好,這時蘇聞要的另兩架電烤架和肉也到了。

華胥氏族的幾人坐過去,看着其餘人熱火朝天的氣氛,慢慢也放松了下來。

原來,地皇在外面過得是這樣的日子嗎?

…………

吃飽後,胥清歌捧着一杯奶茶慢悠悠的喝。

她等其餘人收拾好了之後,才開口說道:“走吧!去會議室!”語氣頓了頓,她又看向了華胥氏族的幾人,“你們也來!”

衆人進了會議室後,華胥氏族的人就發現,這群人忽然就嚴肅正經了起來,跟剛才的表現簡直是雲泥之別。

每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一種“我很可靠”的氣質,仿佛剛剛的打鬧都是他們的錯覺。

他們偷偷在心底感嘆,這個難道就是傳說中變臉嗎?

蘇聞依舊坐在主位,手邊雷打不動的放着個保溫杯。

“七隊和沈顧問你們這次是有了什麽別的發現嗎?”

胥清歌和沈星然對視了一眼,後者示意她來說。

她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推脫。關于遠古上古氏族的事的确她來說更合适。

“你們小時候有沒有看過共工怒撞不周山和女娲補天的故事?”

會議室衆人有些懵,雖不知道對方這個沒頭沒腦的問話是怎麽回事,但還是點頭回答:“嗯,看過。這不是遠古神話傳說嗎?”

“行,你們知道就行。”胥清歌繼續道。

“這其實不是傳說,你們可能也都猜到了。我來自華胥氏族,傳承自遠古,像我們這樣的氏族還有好幾個。”

“而黑衣人,他來自共工氏族。”

“黑衣人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放出鎮壓在九幽的共工神魂。”

會議室一片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良久蘇聞才開口問道:“所以,七隊,你的意思是,共工還沒有死!?”

胥清歌聽出了對方嗓音中的幹澀。

她開口解釋道:“這種遠古時代的大神,很難用尋常的生死來判斷。”

“黑衣人收集魂魄,很有可能就是拿來當祭品獻祭的。她針對分局其實是為了拖住我和沈星然。”

“共工神魂一旦真的放出來,且不說他會不會做出什麽事來,單單是天道的反噬就我們受的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阻止黑衣人放出共工神魂。”

第 183 章 水月

第186章 水月

胥清歌看着舒月滿臉疑惑茫然的模樣無所謂的笑了笑,“嗯,是啊!但畢竟盤古氏族與共工氏族相鄰,我以為會有些不一樣的消息。”

舒月搖頭,“沒有的,我沒有聽到過。是不是共工氏族的人又做了什麽事?”

說着,她的眉頭還跟着皺了起來,看表情不似作假。

胥清歌搖頭,“沒有,我只是單純好奇。”

舒月點頭,“哦,這樣啊,不過我可以回去幫你們找找盤古氏族中有沒有關于共工氏族的記載。”

胥清歌勾唇一笑,“這樣的話便多謝舒月姐了。”

舒月被胥清歌一聲姐姐叫的通體舒暢,心情愉悅。

“哈哈哈……不客氣,不客氣!清歌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和我說。”

話畢,對方又笑盈盈的看向了沈星然,“本來我有許多話想與你說,但這會發現其實也沒必要說了。”

沈星然斂了斂眸子,柔聲回道:“我現在很好。”

舒月:“嗯,看出來了。”

她轉頭準備離開,目光在掠過胥汀寒時不自覺頓了頓,“我怎麽總覺得你很眼熟。”

胥汀寒笑了笑,“我是清歌的兄長,可能我們長得像吧。”

舒月皺眉思索了一會,“嗯,有可能。”

說完,她也不再停留,跟着盤古禹告辭離開。

胥清歌看着舒月離開的身影,緩緩舒出一口氣。

目光轉向胥族長和兩位長老,“我想要帶一些人去西南分局,時間不用太久,只是幫點忙。有一定的危險。”

那三人先是愣了愣,随後由漓長老開口問道:“小歌你是打算現在就離開嗎?”

胥清歌沒忽略對方眼裏的受傷,解釋道:“現世出了點事,不能耽擱。”

胥族長點頭,“你是地皇,帶人走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大長老也開口道:“不如我和母親也跟你一同前去幫你。”

胥清歌想了想,但還是搖頭拒絕,上一世,除了現世之外,就屬華胥氏族下場最慘。

漓長老和大長老實力很強,如果他們能幫忙當然很好,但是華胥氏族這邊怎麽辦?

她不可能拿華胥氏族去冒險。

“不用了阿爹,華胥氏族這邊也同樣需要你們。你們不用擔心我。”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了胥汀寒,“哥哥你也留在族內吧。”

胥汀寒蹙眉,“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

胥清歌搖頭,“不用了,外面有我和沈星然就夠了,哥哥你才剛醒。”

“而且,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哥哥你做的已經夠多的了。”

胥汀寒愣了一下,似還沒反應過來。

“哥哥,我已經不止十八歲了,你可以讓我自己來的。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人皇也給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胥汀寒眨了眨眼睛,才恍惚的想起自己眼睛上還蒙着姜祁給的輕紗。

他伸手拽下輕紗,眼睛已經能适應強光。

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女孩,對方容貌沒有多大的改變,依舊十八九的樣子,可眉眼的某些東西卻早就丢了。

這個他從第一世就看着長大的小姑娘,終究沒按着他的希望和标準長大,卻似乎給了他更大的驚喜。

就在胥清歌以為胥汀寒會拒絕的時候,對方卻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笑着說:“小姑娘終究是長大了。”

最後,胥清歌沒帶走胥汀寒也沒帶白澤,就帶了幾個看上去實力還不錯的族人。

…………

西南分局,七隊。

蘇筱筱手裏捧着本漫畫書窩在沙發上發呆,她已經忘了還要翻頁這回事了,只一遍一遍的盯着門口發呆。

李霁丢了游戲手柄,重重的嘆了口氣,也将目光挪向了門口。

“你們說……老大和沈顧問他們還回來嗎?”

李霁此話一出,七隊的氣氛陡然凝固,

齊全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棋子,眼神落寞的看向對面空了的位置。

那裏早沒有了與他對弈的人。

嘲風正在逗着小雪玩,看其餘人一片愁雲慘淡的模樣,開口說道:“肯定會回來的啊!老大從來不騙我們。何況……”

他手指戳了戳正抱着小蛋糕啃的小雪,“小雪不還在嗎?”

小雪瞪他,只不過配上白嫩且圓乎乎的臉看起來實在沒有什麽殺傷力。

“你們放心吧,主人只不過是回趟家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

其餘三人心下稍安,李霁還起身拉開了七隊辦公區的門,外面呼啦啦的站了許多人。

其餘六隊的隊長,包括蘇聞都在門外。

李霁心累的嘆氣,“你們都聽到了吧。老大和沈顧問肯定會回來的,放心吧!”

外面一行人各有各的尴尬,當然,臉皮厚如蘇聞早已忘了尴尬是何物。

他搖了搖手中的茶杯,“我辦公室的飲水機壞了,我是來你們這泡茶的,”

李霁微笑,“哦,原來如此。”

李霠也晃了晃自己手裏的東西,“我是給你送吃的來着,不信你看。”

李霁扶額,“行,哥,我知道了。你也進來吧。”

蘇筱筱叼着棒棒糖溜達了過來,李霁注意到她手裏的漫畫書終于翻頁了。

真是可喜可賀!

“你們也不用努力在外面偷聽了。”蘇筱筱含着棒棒糖說道,“都進來吧,大大方方的等。”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統一認為這個時候并不适合要面子。

所以紛紛點頭,“那真是太好了!”

“我跟你們說,你們七隊這個裝修隔音效果太好了,我剛剛都沒聽清楚。你們是說了七隊和沈顧問要回來的對吧?”

蘇筱筱嘴角抽了抽,“是,會回來的!”

于是,西南分局今日每隊的隊長,包括局長,一整天都待在七隊辦公區裏喝茶聊天,連吃飯都不曾離開。

眼看着就到了下班時間,蘇聞率先起身,他環顧七隊辦公區一圈,“我發現你們七隊還是少了點東西啊。”

齊全笑的溫柔親切,“局長覺得我們隊少了什麽?”

蘇聞摸了摸下巴,“這不很明顯嗎?少了個電烤架啊!”

“你們等着,明天我給你們送一個過來。”

七隊衆人:“………”

小雪眼睛亮了,“所以,我在辦公區裏吃烤肉的願望要實現了了嗎?”

蘇聞:“沒錯!”

一隊陳問:“局長說的有道理,所以明天我順便買點肉過來,幫忙試一試你的電烤架!”

六隊吳朕:“可以可以,那我帶點秘制調料過來!”

其餘人一聽,也開始七嘴八舌的商量着帶點什麽過來了。

聽完全程的七隊幾人:這……妙啊!

第 182 章 水月

第185章 水月

姜祁剛認識胥汀寒那會,還挺佩服這個人的,華胥氏族欽定的族長,地皇之師,身負神格,實力強大。

嚴肅,認真,冷淡,可靠……

當時幾乎就成了這個人的代名詞。

在地皇人皇都不出的時代,這個人扛下了華胥族的所有責任。

身為曾經神農氏族的族長,姜祁很清楚族長的責任與重擔。

但華胥氏族因為天柱的緣故,比他們更甚。

姜祁管這個最清閑的神農氏族,都無數次的有過撂挑子的沖動,更何況胥汀寒。

好不容易,他盼來了地皇,胥汀寒把對方當女兒養着,當眼珠子護着,手把手教導她成長……

結果,這個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的小姑娘因為他的教導,直接舍生,才十八歲就沒了……

胥汀寒怎麽可能不痛苦,不自責……

沈星然能大大方方的痛苦堕落,胥汀寒卻不行,他要替最後留下的那一片狼藉收尾,他甚至連哭的沒敢當着人前。

在第一世地皇舍生很久之後,在他們知道地皇能回來之後。

姜祁第一次看到胥汀寒失态的樣子,他坐在胥清歌的屋子裏,身邊有好幾壇空了的酒。

他抱着酒壇傷神,喝醉了的胥汀寒很不一樣。

他抱着酒壇哭,跟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說他最後悔的還是放着胥清歌舍生……

他懷疑是不是自己對胥清歌太嚴苛了,從小就告訴她要以蒼生為重,要澤被天下蒼生方才是地皇的責任。

所以才會導致胥清歌在十八歲這樣的年紀就選擇了舍生。

姜祁從那晚開始,好像才扒開了這人攏在身邊的迷霧,看清他內裏的本質。

柔軟,溫柔,還帶點不足為外人道的脆弱和不自信……

而這些都是旁的人沒有見過的。

當然,這個外人包不包括從小被當做女兒養大的胥清歌還有待商榷。

姜祁最初對胥汀寒的感情還是含蓄收斂的,那一晚過後,他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死纏爛打。

結果對方似乎做的更絕,直接就男相了。

姜祁剛開始是真的被打擊的不輕,他那段時間閉着眼都會想起胥汀寒對他說,“我們都是一族族長,注定不可能兒女私情。”

他消沉了許久,可那個人就像是在他心頭生根發芽了一般,他好不容易狠心将對方挖出來,卻又沒能斷了根。

只要一聽到他的名字,一起念頭,那根就瘋長,不消片刻又是一片刻滿“胥汀寒”的叢林。

拔着拔着,他就放棄了,自暴自棄的任由對方侵占他的全部世界。

胥汀寒心裏有許多東西,單單一個華胥氏族,一個胥清歌,就能給他占的差不多。

姜祁也不敢多求,最後賴在他身邊也只是希望他能騰出點位置給自己而已。

正在安慰漓長老的胥汀寒仿佛是察覺到了某人的注視,他回過頭,目光落到了姜祁身上。

後者立馬露出燦爛的笑臉,胥汀寒有些無語,但嘴角還是不由自主的上揚,露出個帶着無奈的笑來。

姜祁看到對方的笑,忍不住在心底感嘆。

果然,只要有了一點位置之後,自己就想要更多,最好是能把其餘人其餘事都擠掉。

…………

這邊胥汀寒好不容易安撫下來漓長老的情緒,那邊胥族長帶着盤古族的三人也趕了過來。

胥族長看着這裏的一片狼藉還有些緩不過來,直到他又看到了胥錦年。

“錦年?錦年你真的回來了?”

胥汀寒有些無奈,微微嘆着氣道:“嗯,是,我回來了。”

胥族長很高興,他拍着胥汀寒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盤古禹看着眼前這一幕,雖有些不太清楚此中內情,但也不好意思開口去問。

他看向舒月,默默挪到對方身邊,“月兒,你看你現在方便和沈星然聊了嗎?我看他們族今天好像挺忙的,我們太過打擾終究不好。”

舒月擡頭輕輕一笑,“嗯,夫君放心,我明白。”

盤古禹在面對舒月的時候,總不自覺的就将聲音放低,眼神放柔,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吓着對方。

後面的盤古荼眼神複雜的看着自家父親在母親面前的樣子,心裏五味繁雜。

他可能連個意外的算不上,就是撿來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買東西時被店家硬塞的。

舒月向沈星然走進,她美目在胥清歌身上流轉了一圈。

才輕笑着開口,“上次匆忙,也沒能多跟你說上幾句話。”

“到底是阿然有眼光,竟然一下拐了個地皇。”

說完她還笑盈盈的瞥了沈星然一眼。

胥清歌看着這張臉,幾乎立刻就與舒月上一世的模樣重合了起來。

眉眼不由的就放軟,“舒月…夫人。”

舒月輕笑,“叫什麽夫人,叫姐姐!你可別學阿然,大了就不叫了。”

只是這一句話,舒月完全和上一世重合,好似許多遺憾都得到了彌補。

“舒月姐姐。”

舒月很高興,眉眼飛揚,“诶!”她又瞥向沈星然,“真的是便宜你了。”

沈星然無奈,“你特意來找我的?”

舒月白眼,“要不然呢?我跟着來幹嘛?”

“所以,是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就看你過得怎麽樣,好不好。”稍頓,舒月好好打量了他一番才開口道:“看到你過得還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真是的,這麽多年了,也沒說來看看我。”

她關心完畢後又嘟囔着抱怨道。

沈星然嘆氣,“你現在有丈夫,有兒子。丈夫還是天皇,聽說他對你很不錯,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舒月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說她過得很不錯,沒有什麽可看的!

“你這還真是……所以必須得我過得不好你才來看我是吧?”

沈星然:“………”他該怎麽回答?

“噗嗤……”胥清歌看到沈星然啞口無言的樣子,忍不住一樂。

“舒月姐姐你不用理會他,他就是這樣的性子。”

“對了!”胥清歌似忽然想到了什麽,“我聽說盤古氏族從前與共工氏族相鄰,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關于共工氏族的消息?”

“啊?”舒月有些茫然,“共工氏族?不是遠古時期就消失了嗎?”

第 181 章 水月

第184章 水月

姜祁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麽叫裏外不是人。

他盡量忽略某兩位快要殺人的目光,繼續為胥清歌祛除蠱毒。

“噗……”

胥清歌原本只是臉色不好看,這會卻變成了一片慘白。

她吐出一口黑血,姜祁看準時機,迅速轉到她背後,雙手手指飛舞,快速在她背後點了幾下。

胥清歌才剛緩過來,被他這麽幾下,又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沈星然握住她的手,對方每吐一口,他面色就難看一分。

終于,胥清歌吐出的血從黑色變成了紅色。姜祁松了口氣,“沈星然,一定要保護好我和我的撲棱蛾子啊!”

說完,他手指一勾,在胥清歌體內的蝴蝶吃掉了最後一口蠱毒後就迅速的飛回到姜祁身邊。

“砰!”

胥清歌壓制蠱毒的力量突然爆發,首當其沖的就是離得最近的姜祁。

姜祁被打飛出去時只來得及護好他的那只撲棱蛾子。

等他重重的摔到地上後,眼前黑了好久才暈暈乎乎的被胥汀寒扶起來。

“沈,沈星然,你大爺!不是說了保護好我嗎?!”

沈星然摟着胥清歌,淡淡的回答,“我保護了。”

“保護了我能摔得這麽慘,你自己看看,你良心不痛嗎?”

胥汀寒無奈拉住他,“他真的保護了,不信你看看這個房間。”

姜祁被對方這麽一提醒,才後知後覺的打量周圍。

只見方才還好好的房間現在一片狼藉,許多東西都被打翻破壞,甚至連門都已經飛了出去。

姜祁:“………”他有罪,他不該懷疑對方,能完好無缺的站着真好!

他抖着手去檢查剛剛情急之下護在袖子裏的蝴蝶。

果然,他的撲棱蛾子已經奄奄一息,翅膀都沒了一半。

姜祁頓感人生灰暗,“我的,我的撲棱蛾子……”

胥汀寒也看到了蝴蝶的慘狀,唇角動了動,心底難得冒出絲絲愧疚來,他開口安慰道:“沒事的,沒死,還能救。”

姜祁偏頭看他,肉疼心疼全部寫在了臉上,“啥叫沒死?這蝴蝶一百年才蛻變一次,翅膀沒了,它又得重新結繭,我要等一百年,一百年啊……”

“而且,而且它現在這種狀态是我養了八百年才換來的。就這一下,我八百年的心血就沒了!”

胥汀寒良心比剛剛更痛了,他想了半天才斟酌着開口道:“等待,也有等待的好處。至少,它還活着。”

姜祁将蝴蝶小心翼翼的放進玉壺裏,聽到胥汀寒的安慰心塞的嘆了口氣,“行吧,至少,能換來你的安慰……”

胥汀寒:“………”

……………

另一邊,沈星然抱着胥清歌,替她擦掉嘴角的血跡,心疼的問:“怎麽樣了,還難受嗎?”

胥清歌搖頭,然後從他懷裏出來。

“不難受了。”她檢視了一圈體內的情況,“我現在很好。”

沈星然不放心的抓起她的手,靈力探進去親自檢查一番。

确認沒事後松了口氣,臉上也總算多了幾分笑意,“沒事就好。”

“怎麽了,小歌,你沒事吧!這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漓長老和大長老帶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等他們看清這裏的狼藉後先愣了愣,随後就更緊張了。

“這,這發生了什麽,是出了什麽大事了嗎?”

胥清歌環視四周的一片狼藉,有些尴尬。

她強裝淡定的回道:“沒,沒事。”

漓長老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跡,神情一滞,“小歌,你是不是受傷了?”

胥清歌愣了愣,随後反應過來自己讓對方誤會了。

“阿娘,你們放心,我真的沒事。”

“那這裏?”

“嗯,這裏是我們複活哥哥時不小心動靜太大了。”

漓長老聽到她的話,臉色先是有一瞬的空白,随後激動狂喜,“錦年,你是說錦年他,他已經轉生複活了?!”

面對父母激動期盼的目光,胥清歌往後退了退,“哥哥,哥哥,你,你快過來。阿爹阿娘來了。”

站在死角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胥汀寒:“………”

胥汀寒無奈的走上前,兩人殷切激動,還帶着幾分水光的眼神,讓他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可心底屬于胥錦年的那一部分卻又實打實的在悸動,喜悅,變得柔軟。

“父親,母親……”

胥汀寒行禮,他語氣雖然生硬,但好在神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什麽端倪。

“錦年,錦年……”

漓長老眼眶一紅,一把抱住胥汀寒,淚水奔湧而出。

胥汀寒身體一僵,手腳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他帶着幾分茫然無措,擡眼準備找胥清歌救場。

怎料卻對上了另一雙含滿欣慰,喜悅和幾分淚光的眼。

是大長老,他這一世的父親……

胥汀寒忽然就平靜了下來,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擡起手慢慢放在漓長老的背上,一下一下,不太熟練的安慰着對方。

“母親,我沒事了,我回來了……我和小歌,我們都回來了……”

他想,其實做胥錦年也挺好的,有家人有妹妹,還能有朋友,也不會再背負許多必須得責任……

胥清歌站在沈星然身邊,含笑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心底被柔軟塞滿。

沈星然偏頭看她,見她眼角眉梢全是溫柔,也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

“在想什麽?”

胥清歌眨眼,眨掉眼裏的幾分酸澀。

“我在想,現在這樣真好,有爹有娘有哥哥,還有你和小戮若水,還有西南分局和七隊……真好!”

“嗯,我不是一直在嗎?”

“嗯!”胥清歌看他,對方眸子潋滟,溫柔深情從來不加掩飾,從第一世到現在。

她笑着回道:“嗯,你最好!”

姜祁慢慢挪到胥清歌他們身邊,他看着動作笨拙卻在努力溫柔安慰漓長老的那人,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溫柔。

他好像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胥汀寒。

從第一世,他遇見他開始,這人不管女相男相,總是嚴肅清淡的。

像塊不可能捂熱的寒玉。

他曾經拼命想捂,卻被寒玉的寒氣侵了體。

好在,他臉皮厚,總歸沒有放棄過。

第 180 章 水月

第183章 水月

胥汀寒冷淡的開口,“我們家沒有傻子。”

姜祁:“嗯,剛好,我不傻。”

胥清歌看着某人厚臉皮的樣子不客氣的“啧”了一聲。

“你要不要先說說我這個望月蠱是怎麽回事?”

姜祁雙指并攏搭在胥清歌的手腕上,一絲絲清涼的帶着獨特波動的靈力從她手腕進鑽入她體內。

胥清歌忍住了下意識的反抗,蹙着眉等姜祁的結論。

姜祁收回手,也同時散掉了胥清歌體內屬于他的靈力。

“最近剛好在蠱毒的活躍期,挺适合拔蠱的。”

“至于你這個蠱是怎麽來的……”姜祁偷偷瞧了瞧三人的臉色,摸着腰間的玉葉子開口說道:

“害,我們族以前吧,出了個叛徒。”

“這個望月蠱就是他帶出去的,但是你們放心,我們當時第一時間就處置了他。”

“只是沒想到,他已經把這個蠱洩露了出去,最後還被人用到了你身上……”

姜祁覺得這事吧,不能怪他。但他被三人同時盯着,莫名的就很心虛……

胥汀寒皺着的眉就沒松開過,他瞪着姜祁,“那我是不是還要誇你,動作迅速,及時止損。”

姜祁:“這,這倒不用……”

沈星然接着開口問道:“所以你需要什麽東西或者工具才能解蠱?”

“不,不需要什麽。”姜祁從自己乾坤袋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玉壺。

“清歌力量太強,用不了幾年自己都可以把這個蠱給磨沒了。我這費不了多大的勁。”

邊說着,他邊打開玉壺的塞子,從裏面飛出了一只渾身剔透泛着細碎流光的蝴蝶。

蝴蝶每拍翅膀一次,從它雙翅上便會掉出許多亮閃閃的光點。

胥清歌看着那只蝴蝶問道:“你們神農氏族什麽時候開始養蠱了?”

姜祁:“………”

姜祁微笑的看她,“地皇大人,你看清楚,這不是蠱,這是靈!是靈!”

胥清歌:“哦!”

姜祁:“………”

所以她為什麽只哦一聲,反應這麽淡定?!女孩子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好看的靈都會誇上幾句嗎?!

姜祁看了看胥清歌,又看看半空中閃着光的蝴蝶,如此反複好多次,其餘三人終于看不下去了。

沈星然蹙眉問道:“怎麽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姜祁嘆氣,“沒,沒問題。”

“那能請你快點嗎?”

姜祁最後又看了眼胥清歌,“你就不想說點什麽嗎?”

胥清歌莫名其妙,她想了一會,不是很真誠的說道:“嗯,謝謝!”

姜祁:“……然後呢?”

胥清歌:“然後?還應該有然後嗎?”

她覺得自己快跟不上對方的腦回路了。望着對方亮晶晶又滿是期待的眸子,胥清歌猛的一個激靈,“姜祁你不會是想讓我以身相許吧?!我告訴你,就算我和我哥哥長得像,但我兩性格絕對不一樣,我真的會打死你的!”

姜祁:“!!??”

就在他想着該怎麽義正詞嚴的怼回去時,忽然感覺到了對面傳來的目光,冷幽幽的讓他頭皮一麻。

姜祁擡眼對上沈星然的眼神,他心頭抖了抖。

“你們在想什麽呢?我是那種人嗎?我心裏只有汀寒!”

胥清歌:“哦,所以你是在暗示我哥哥,讓他以身相許?”

姜祁:這……想想都無法拒絕啊……

“可,可以嗎?”

胥汀寒嗓音壓着火,“姜祁,你想死?”

姜祁改口改的很快,“……不是,清歌,你仔細看這個蝴蝶,它不好看嗎?你不想誇誇嗎?”

胥清歌:“………”

她淡淡的問對方:“嗯,你見過千年級別的雪蓮藕開花嗎?”

“如果見過,你就不會覺得這只撲棱蛾子好看了。”

姜祁:“………”

撲棱蛾子……胸口莫名的有些悶……

是他在自取其辱……是他不配……

“待會我會把這只撲棱蛾子放進你體內,讓它去吃掉你的蠱,到時候你用來壓制蠱毒的力量會釋放。”

姜祁面無表情的轉向沈星然,然後說道:“而你要做的就是在她力量爆發的時候快速壓抑。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能保住我的小命,不要讓地皇把我和我的撲棱蛾子給震死了。”

沈星然點頭回道:“嗯,好,我會盡全力的。”

姜祁:“那我開始了。”

說完他伸手點了點蝴蝶,“撲棱蛾子,去吧!”

其餘三人:“………”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蝴蝶沒入胥清歌胸口,幾乎是立即,她就感覺到了有其他帶生命體征的氣息竄入自己體內。

她眉頭蹙起,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動手,不能動手。

姜祁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适應,“你可千萬要忍住啊!別把我的撲棱蛾子給摁死了。”

胥清歌深吸一口氣,“我,我在控制!”

姜祁明白,不管是誰,心髒位置都是致命的,任由其他東西在裏面撲騰,誰都會覺得這是威脅,想弄死對方。

為了防止撲棱蛾子死于非命,他只好閉上眼睛,雙指搭在胥清歌手腕,盡快解決望月蠱。

“嗯……”胥清歌身體顫了顫,沒壓住痛呼聲。

沈星然握住她另一只手,感受到了她指尖的冰涼,眉頭緊蹙。

“很疼嗎?”

胥清歌勉強搖了搖頭,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臉色有多難看。

她只是覺得很疼,似有什麽東西在一口一口啃食她的心髒,不僅僅疼,她還要生生壓住自己的本能,怕出手就直接弄死了對方。

胥汀寒在一旁也看得難受,“姜祁,你就沒有溫和一點的法子嗎?”

姜祁也很冤,“啊,溫和一點的沒這個見效快啊。那個耗時很久的。”

沈星然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咬牙切齒的說道:“有溫和的你不早說!”

“不是,溫和點的法子需要好久,這段時間都夠清歌發作好幾次了。那不更痛苦嗎?”

沈星然:“有我在,發作的時候已經不會疼了!”

姜祁搭在胥清歌手腕上的手指抖了抖,他看着沈星然陰沉的臉色,只覺得心底一陣凄楚,人生忽然無望。

他今天可能不能活着走出這裏了……

第 179 章 水月

第182章 水月

胥汀寒揉了揉眉心,“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姜祁接過話茬,“那有沒有可能是歡兜?其實在郡都獻祭後歡兜就已經從崇山出來了。”

其餘三人直直看向姜祁,眼神帶着幾分莫名的複雜。

姜祁被他們看的渾身不自在,“你們都這樣看着我做什麽,我說的有什麽問題你們就說出來,不要吓我。”

胥汀寒抹去半空中那個已經被他畫上叉叉的圓。

“你說的這個可能性其實也不是沒有。但是,歡兜是來自遠古的神。還是四罪,他要真的出來了,天道肯定會給我們預警。”

胥清歌望着自己手邊的茶,

伸手揉太陽穴,“我偶爾會做夢,但不确定是不是預警夢,我每次還都會忘記自己做過什麽夢。”

“現在想想,這很有可能就是另一種預警。”

沈星然問:“所以,清歌你認為黑袍人會是歡兜嗎?”

胥清歌搖頭,“當然不是。”

她手指輕點了點桌面,“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如果真的是歡兜,他根本就不需要忌諱我們,直接搞事就完了。”

“而這個黑衣人給我的感覺……像是很避諱我們。”

沈星然點頭,“嗯。黑衣人應該不會是歡兜。”

胥汀寒捏了捏眉心,“時光确實回溯了,可天機也掩蓋了我們對于黑衣人的記憶。”

四人齊齊無奈。

胥清歌繼續問:“那哥哥,你上一世還做了什麽?”

胥汀寒:“所有神谕都是我下的。”

胥清歌和沈星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去了趟墟海,加固了你們給那裏下的封印,帶回了戮神劍。”

“但是戮神劍那會已經被邪氣完全浸染。我本來想将它帶回華胥族養一段時間,但是華胥族那會已經被毀了。”

“我只能将它送去盤古氏族,想借盤古氏族的正氣與靈氣将戮神劍上多餘駁雜的邪氣過濾,還随便留下了道神谕。”

“小歌第二世先天有缺,我擔心這一世還會有所影響,只憑借地皇傳承可能不夠,所以最後我神魂自願進了輪回道,變成了胥錦年試試能否換取人皇傳承。”

胥清歌默默舉手,“老師,我能問問為什麽最後反而是你成了我哥哥?”

“不應該啊,我應該先輪回才對?”

胥汀寒看她,挑眉,“你還想做我姐姐?”

胥清歌幹笑兩聲,“怎麽可能,我就随便問問,随便問問。”

胥汀寒也不再逗她了,“你們兩人主動獻祭,力量可能已經超過了時光回溯一次所需要的力量。”

他頓了頓,最後又才說道:“再加上某個傻子最後關頭和白澤一起獻身,直接導致了我們四人和白澤不可能被回溯,但又不可能直接抹去我們。”

“所以最後我們應該全部都入了輪回,重新來過。當然,沈星然除外。”

“他應該是直接被送回神廟的神像中,重新接受供奉。”

“小歌你受傷最為嚴重,靈魂神魂受創。應該是最後一個踏入輪回的人。”

姜祁不太樂意了,“什麽叫傻子?我哪裏傻了?”

胥汀寒輕輕瞥了他一眼,希望他自己能有點數。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提前做的那些準備,時光雖然回溯了,但還是有很多地方被改變。”

“人皇傳承在我的算計中,但天皇這個真的是意外之喜。”

胥清歌單手托着下巴,“也有可能是天道的補償,”

第二世她和沈星然一直留在華胥氏族,有部分原因是因為第一世留下的陰影太大,更多的還是她第一世舍生時留下的後遺症,導致先天有缺。

第二世她若是硬要出去,恐怕下場就是神形俱滅,死的連渣都不剩。

三人聽到胥清歌的說法,都先沉默了一瞬,後又齊齊點頭,表示贊同。

“這一世已經改變很多了,我們肯定不會像上一世那樣了。”姜祁看三人出聲安慰道。

沈星然看着胥汀寒畫的另一個圓,開口說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郡都是歡兜後人,歡兜是四罪之一,能讓郡都合作或者拉攏的應該也一樣與四罪有關。”

沈星然看向胥清歌,“冥王跟我們說過,那人與共工氏族有關。”

胥清歌點頭,“可共工氏族的人都銷聲匿跡了,他的後人不太好找。”

胥汀寒嘆氣,“那也比沒有線索來的好,共工當年撞倒天柱,最後被流放于幽州。”

胥清歌點頭,“我會與族長說,讓他派族內之人前往幽州打探。”

她頓了頓,又才說道:“還有分局那邊,也能派人前去,保證一有異常就能第一時間出手阻止。”

胥汀寒點頭:“嗯,只能這樣了,黑衣人行蹤不定,又收斂了動作,想要找到他很難,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希望這一世,真的能如這個圓一樣結果圓滿。”

姜祁看着對方,又看了看那個圓,“會的!”

他指了指胥清歌和沈星然,“你放心,這一世他們兩無敵。”

“我也會回去派族人前去幽州,人多方便一起調查,還能互相照應。”

胥汀寒轉頭看他,眉頭習慣性蹙起,“你們神農氏去做什麽?送人頭嗎?”

姜祁:“………”

“我們族雖然戰鬥力不高,但起碼比現世的分局好吧。”

胥汀寒:“你們那不叫戰鬥力不高,你們有戰鬥力嗎?”

姜祁:“………”又被嫌棄了……

沈星然見這件事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看向姜祁,“既然這件事完了,那我們就來說說另一件正事。”

姜祁:“啊?還有什麽正事嗎?”

胥清歌和胥汀寒也不解的看他。

沈星然眼角跳了跳,忍住了一巴掌拍死姜祁的沖動,“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當初說的條件了。清歌體內的蠱毒你是不打算解了嗎?”

他神情平靜甚至最後還是微笑着問姜祁的。

當然要是能忽略對方随手捏碎的茶杯的話,姜祁就勉強相信他是真的如表面一般平靜。

“沒,沒忘,當然沒忘,哈哈哈……”姜祁求生欲很強,他站起身來到胥清歌身邊,“我怎麽可能忘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第 178 章 水月

第181章 水月

“長老,地皇大人讓你們不用擔心,是她在救錦年。”

大長老與漓長老頓了頓,心頭齊齊松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漓長老想到了姜祁的忽然來訪,就明白過來,原來他們早就想好了。

“清歌這孩子……”漓長老有些心酸,“似乎什麽都喜歡自己扛了……”

大長老也微微嘆氣,“終歸是我們對不住她。”

…………

躺在玉棺中的胥汀寒手指輕微動了動。

一直密切注視着他的姜祁激動的喊了出來,“他動了,汀寒他手指動了。”

胥清歌趕緊看過去,“真的嗎?我看看!”

胥汀寒睫毛又跟着顫了顫,還沒睜開眼呢,眉頭就先蹙了起來。

姜祁看到熟悉的動作,眼前立馬就浮現了這人蹙眉看自己,一臉嚴肅不贊同的模樣。

“汀寒,胥汀寒……你能聽到嗎?”

玉棺裏的人似乎是想努力睜眼,在眼睛睜開的一瞬間,他同時啞着嗓音開口說道:“你吵死了!”

姜祁心髒狂跳,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喜悅,最後只是克制的伸手捂住對方的眼睛。

“你,你等會。”

胥汀寒不耐,他一手扶住玉棺,一手撐起身子,“你做什麽?”

“現在是白天,你都多久沒見過光了?不怕眼睛疼?”

胥汀寒習慣性的一蹙眉,“我扛得住。”

姜祁另一只手拿出一根朦胧的白色絲帶,一邊附和,“嗯對,你扛得住,我知道,你最厲害了。但是我心疼行不行?”

胥汀寒太陽穴跳了跳,有隐隐發飙的預兆。

“姜族長,請注意你的措辭!”

姜祁細心的替對方綁好絲帶,“我現在不是族長了,嘿嘿……怎麽樣?意外不?”

胥汀寒愣了愣,偏頭看他。因為眼睛擋着一條白色絲帶的原因,看到的東西包括人,都是多了一層柔光濾鏡。

“你怎麽忽然不做族長了?”

姜祁将對方扶出玉棺,“因為你啊!我這不是怕你嫌棄我嗎?連個入贅的機會都不給我。”

胥汀寒從玉棺裏出來,他活動了一下身子,因為躺太久的緣故,他稍微舒展一下,骨骼就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

他沒理會姜祁的調笑,轉頭看向了胥清歌,當即勾唇笑了笑,“怎麽了?吓傻了?”

胥清歌嘴角顫了顫,所有情緒因為對方這一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調笑而瞬間紅了眼眶。

是他,既是哥哥,也是老師……

“哥哥……”胥清歌幾步沖上前抱住對方,“哥哥,哥哥……”

胥汀寒伸手摸摸她的頭發,“哭什麽哭,我這不好好的嗎?”

胥清歌搖頭,“那你喜歡我叫你哥哥,還是老師?”

以前沒注意到,現在看看,胥汀寒與胥錦年眉眼至少有七分相似,唯一最大區別的就是胥錦年溫潤清雅,而胥汀寒清冷淡雅。

胥汀寒嘆氣,“你高興就好。”

胥清歌正想點頭,卻被沈星然忽然拉了回去。

她不高興的回頭,“你做什麽?”

沈星然:“……我也想和汀寒兄敘敘舊。”

胥汀寒:“……呵!”

這一聲意味不明的“呵”響起時,沈星然能很清晰的聽到自己心底巨浪翻滾的聲音。

果然,這狗東西,就是對清歌有非分之想,只不過是以前争不過自己,只得無奈放棄。

沈星然自然而然的攬住胥清歌的腰,矜持的點頭淡笑,“汀寒兄,好久不見。”

胥汀寒望着沈星然放在胥清歌腰上的手,眉頭輕蹙,最後卻也只能無奈挪開目光不去看。

他家的白菜,被這只豬,拱了三次……

但自家水靈靈的白菜喜歡……算了,他忍!

“沒有好久不見,假人皇墓時剛見過。”

還動手了……他還輸了……

胥清歌不管他們兩人之間奇奇怪怪的氣氛和古古怪怪的誤會,只着急的問:“老師,所以,在我們進行時光回溯的時候,你還做了什麽?”

胥汀寒默了默,看着眼前胥清歌這張臉,“要不你還是叫我哥哥吧……”

他都聽習慣了,忽然改口……受不了啊……

“好,哥哥。”

姜祁幾次想插話都插不進去,他看着胥汀寒對他與胥清歌截然不同的态度,咬了咬牙,強行插入話題。

“對啊,汀寒,我們都回溯了,為什麽你沒有?”

“而且,在我們睜眼前就改變了這麽多事?”

胥汀寒繼續無視姜祁,只微微嘆了口氣,“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幾人坐到桌邊,沈星然還貼心的替他們将茶給倒好。

胥汀寒捧着溫熱的茶杯,這才覺得指尖多了點溫度。

“我們都知道,第一世是因為歡兜後人郡都以及其餘人獻祭,惹得人間浩劫。而結束這場浩劫的代價是清歌舍生開辟墟海。”

“墟海開辟之初有戮神劍鎮壓,還算無事。”

“清歌因為神魂消耗太過嚴重,就算重新回來擔任地皇,可隐患還在,第二世先天有缺。”

“地皇先天有缺,天皇人皇均無傳承者……”

“第二世,也就是我們現在經歷的這個時間段。”

說完,胥汀寒用靈力在半空中畫了個兩個圓圈。

他點了點其中一個,“第二世,我們所有人都記得第一世的記憶,包括清歌。沒有人皇胥錦年,沒有天皇盤古禹……”

“華胥氏族,一直隐世不出,清歌因為先天不足,所以被我們保護的非常好,從未走出華胥族。”

“然後,無人能阻止黑衣人,後來黑衣人計劃完成,華胥氏族地皇失職……”

胥清歌三人默了默,他們都記得,黑衣人計劃完成,俗世門派包括現在的分局,無一人存活。

那才是真正的滅世,根本沒有一點希望。

胥汀寒在那個圓圈上畫個和叉,“結局就是,清歌和沈星然雙雙獻祭,換回時間回溯。”

他看了眼衆人,“我現在要說的就是,時間回溯後你們不知道的。”

“我用了秘法,原本想留下來,抵抗時間回溯,到時候直接幫清歌在源頭上解決問題。”

“可是我意外發現,源頭在很早之前就有了。很有可能在第一世時就有了。”

胥清歌訝異,“哥哥你的意思是,第一世,不止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