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五行之陣

“雨媚,你終于是回來了!”這時,羽言急忙沖了上去,将第五雨媚抱在了懷中。“我答應你們說要回來的,就一定會回來的!”第五雨媚也是道,“好了,現在這麽多人,會不好意思的!”說着,第五雨媚掙脫了羽言的懷抱。“月河城要打仗了麽?”随後,第五雨媚望向周圍的人群,只見他們臉上都是失望之色,想着自己心愛的家園不久之後便是要被毀了,他們的心中便很不是滋味。“不錯,你是怎麽知道的?”這時,羽言問道。

“來時,在城門處,我就知道了。”第五雨媚道,“想不到,這樣一座美麗的城市,就要被毀了……真是可惜啊”第五雨媚望着周圍的景物,道。“不錯,不過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這時,羽言道。“是啊!這月河城一旦被攻占,那樣整個西方的屏障就被解除了,無天國的大軍,便可直入而下,倒是,我們想要拯救,也是沒有了可能!”這時,葉天昊也是站了出來道。“那好,現在就有我們領軍,守衛月河城!”說着,第五雨媚便是走上的臺去。“大家靜一靜,月河城絕對不能被攻占,也不會!請大家相信我們,只要我們不放棄,希望就還在!”可是,第五雨媚的話音剛落,下面的議論之聲便是響了起來。

“她是什麽人啊?”“就是,就連大将軍都是說不能守衛,她僅是一個女流之輩,便在這裏說保衛月河城,這不是開玩笑麽?”“看來她是看着我們可憐,所以才這樣說的。姑娘,你就不用安慰我們了,我們已經做做好了撤離的準備了,大家都回去準備吧,。明天等無天國的大軍攻來,我們抓緊機會逃離吧。”說着,衆人便是向四下走去,對于第五雨媚的話,他們是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大家請留步!”

見衆人就這樣離去,葉天昊和羽言心中都是急了,如是沒有衆人的支持,他們也是孤掌難鳴啊!不過,這些人并沒有聽他們的,而是各顧各的向着外面走去。眼看衆人就要離去,這時,第五雨媚一張手,靈力一運,猛地轟在了地上。“轟轟……”強大的靈力湧動而開,衆人皆是感覺到大地都顫抖了起來。“怎麽了,是地震了麽?”

“不是地震,是她,你們快看!”這時,随着其中一人喊道,衆人都是将目光看向了臺上的第五雨媚。“想不到她竟是有那麽強大的力量!”“是啊,看來是我們之前誤會她了……”這時,衆人才反應過來。“女俠饒命啊,之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女俠,還望女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等……”“是啊,就請女俠放過我們吧……”這時,衆人都是跪在了地上。一旁,羽言和葉天昊兩人,也是一臉震驚的望着太上的第五雨媚,随後,神色之中便是充滿狂喜,第五雨媚的變強,對他們來說,絕對可以算是一個好消息。“大家起來吧,我并沒又要傷害大家的意思,我只是想讓大家知道,我們有保護月河城的實力!”說着,第五雨媚輕輕一揮手,然後衆人便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道出現,讓他們的身體扶了起來。“神仙!絕對是神仙下凡!”“不錯,看來我們月河城有救了!”這時,在見識過第五雨媚的實力後,衆人都是相信了第五雨媚之前所說的華。“雨媚,想不到,你竟是獲得了這麽強大的力量!”

這時,羽言和葉天昊都是走了過來,他們望着第五雨媚,眼中竟是露出了崇拜之色。“這還是多虧了然老,若不是他,我哪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第五雨媚輕輕一笑,神色之中,充滿了對然老的感激之情。“發生了什麽事?”就在這時,一對軍隊趕了過來,其中一個身穿戰甲的中年人,正是月河城中的守衛将軍,王元。“王将軍來了!”“參見王将軍!”這時,衆人都是跪了下來,整個石臺之上,就只有第五雨媚和羽言,葉天昊三人沒有跪下。“大膽,見了将軍都還不下跪,來人啊,将他們抓起來!”這時,在王元身旁的一個副官道。“是!”收到命令,幾位士兵便是沖了出去,“慢着!”這時,王元急忙制止道。然後飛快的下馬,迎了上去。“幾位,本将手下副官無禮,還請不要見怪!”衆人見到王元這樣低聲下氣的隊第五雨媚等人說話,心中都是很震驚。現場之前的人還好說,畢竟他們是見過第五雨媚的實力的。而那些軍隊,則是吃驚之極,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的王将軍竟然對幾個外人這樣說話。

王将軍客氣了,我們幾人只是想為守護月河城出一份力。”這時,第五雨媚笑了笑,道。“好!幾位大量,王元佩服,還請各位道軍營中商談具體事宜。”這時,王元揮了揮手,手下的副官很快便是明白,很快牽出了三匹馬。“好,那就多謝王将軍了!”說着,第五雨媚三人都是騎上馬,然後向着月河城的軍營而去。

“王将軍,不知道現在月河城中有多少兵馬麽?”在月河城軍營之中,第五雨媚問道。“是這樣的,之前打仗,上面調動了不少人馬,現在月河城中所剩下的軍隊就只有十萬。而據探子回報,駐紮在月河城外的無天國軍隊也是十萬!相信無天國軍隊的厲害,各位也是知道的吧!那可是傳說中的無敵!以十萬對十萬,我們的勝算幾乎為零啊!”

這時,王元也是将實情說了出來。“原來如此!”聞言,羽言,葉天昊,第五雨媚都是點了點頭,難怪之前外面的百姓對這一戰如此沒有信心,原來是有原因的。“王将軍,現在你不用但心了,我們會幫助你的。”見到王元神色有些失落,這時,第五雨媚站了出來,道。

“對啊,不是有你們幾位大俠麽?”這時,王元恍然大悟,興奮道。“可是,你們要怎樣幫呢?那無天國的軍隊,随然數量不是很多,但是在作戰之上,卻全部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啊!尋常的軍隊,就算是數量超過他們十倍,也不見得能贏啊?”看來,王元對于第五雨媚的話還是有些懷疑的,不過想來,也是符合情理的。畢竟無天國現在在大陸上的威望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王元對于這一戰有所懷疑,也能想得通。

“王将軍,是這樣的,若我們與之硬碰硬,當然會輸。但是,我們可以使用計謀啊!只要我們計謀使得好,我們就未必不能贏啊!”第五雨媚說道。“計謀?”這時,王元愣住了。

“雨媚,現在月河城已經被孤立裏,就算是請援兵,他們也是很難到達的啊!”這時,羽言倒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錯,若是有援兵相助,我們來個裏應外合,說不定還真能打敗那無天國軍隊呢。但是現在,卻是不行啊!”這時,葉天昊也是道。“不,我們不需要請援兵,靠我們自己,就足夠了!”這時,第五雨媚卻是搖了搖頭,道。

“什麽?不用援兵?這絕對不行,就憑我們現在的兵力,絕對不是那無天國的對手!這事,我不贊成!”聽到第五雨媚說不用請援兵,這時王元是第一個站了起來,不同意道。“是啊,雨媚,雖然我對月河城不太熟悉,但是這裏的兵力不多,卻是事實。”這時,葉天昊也是道。“天昊,不急,想來雨媚這樣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不過,羽言卻是贊成了第五雨媚的說法。聞言,第五雨媚向羽言望去,眼中深情難以掩飾。看來幾年的夫妻,他們現在的默契度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地步。“王将軍,是這樣的。這一次,我們不請援兵,但是我們要使用陣法!借助着陣法的神奇力量,我們便是能扭轉乾坤,反輸為贏!”此時,第五雨媚轉過身,對着王元說道。“陣法?可是兵家書上所說的陣法?”這時,王元微微一愣,道。“不,不是那個!而是五行之陣!”第五雨媚搖了搖頭,道。“五行之陣!!”聞言,此時,羽言,葉天昊,王元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這可是傳說中有凝集力量,化整為零,聚零為整的神奇之陣啊?!”此時,王元面色震驚道。

“不錯,王将軍的見識可真是不一般啊。”這時,第五雨媚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可是這陣法早已失傳,現在郵到哪裏能都找得到呢?”不過,王元很快便是反應了過來。“王将軍不急,既然雨媚說了,想來她是有辦法的。”這時,葉天昊上前一步道。“不錯,王将軍,我有五行之陣的陣圖,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找來五個功力高深,智慧超群的将士,我只要讓他們五人學會,到時沒人率領兩萬軍隊,在月河城外布下五行之陣。但是,退可守,進可攻,借助陣法的力量,還能殺敵!到時,這月河城便是能逃過這一難!”第五雨媚面色變為凝重,道。

“是,王某這就去找!”聞言,不光是王元,就連一旁的羽言,葉天昊都是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慢着。”不過,這時,第五雨媚卻是叫住了王元。“女俠還有事?”王元問道。“王将軍,這陣法非同小可,說以此次找來的人,一定要可靠!不然,其後果是不堪設想……”第五雨媚面色凝重的道。“請女俠和兩位放心,這一點,王某深知!”說完後,王元便是離開了軍營。衆人都是明白,若是選擇的主陣之人出現問題,這樣不僅不能給敵軍一個慘重的打擊,倒是反過頭來,對自己的軍隊,将是毀滅性的的打擊!所以,這一點,第五雨媚是不得不說。

第 26 章

蕭敬之聞言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靜靜地看着謝宸安。

謝宸安頓覺自己這是有些病急亂投醫了,不想就在此時蕭敬之卻緩緩道:“兵部尚書杜廖之女杜恒今年十二歲,她雖文采不佳但于武藝方面卻很是精通,且性格爽朗是個容易相交之人,七皇女若是感興趣在下願意為之引薦。”

謝宸安聞言頓時眼睛亮了起來,不過她随即意識到這杜恒的出身有些高了,兵部尚書乃是正二品官職,可謂是位高權重,她與鳳後之母戶部尚書沈沉舟可是平起平坐之人。

這杜恒既然是兵部尚書之女,那她是否願意做她伴讀就成了問題,謝宸安猶豫道:“我的情況想來你也知道,你覺得她會願意做我的伴讀麽?而且她家裏能同意麽?”

蕭敬之聞言笑道:“七皇女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她乃是家中的嫡次女,家中對她約束不多,若是她自己願意想來便當是無礙了。”

這個時代嫡庶長幼有序,雖然都是嫡女,但是一般嫡長女繼承家業的多,想來就是因為這樣她家中才會由着她的性子來,不過謝宸安對此倒并不失望,畢竟若杜恒是嫡長女的話兵部尚書八成是不會同意她做自己伴讀的,沒幾個人會就這樣匆忙的把自己的整個家族綁在一個幾乎沒有可能登上皇位還不受寵愛的皇女身上。

她選伴讀,原本就沒打算選一個家世有多出衆之人,能性格相合真心相交便已經是不容易了,光聽蕭敬之描述謝宸安便覺得這杜恒的性子很合自己的胃口,頓時對她起了興趣,問道:“不知她今日可也來了這賽詩會?”

蕭敬之笑道:“自是來了,此時站在樹下身着青衣的便是她了。”

謝宸安聞言順着蕭敬之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樹下,那裏正站着四五個十幾歲的女孩,似乎是正在讨論着什麽。

杜恒此時站在她們中間臉上挂着張揚的笑容神采飛揚的跟着聊着。

謝宸安有意過去會會她,但見此處女子衆多,于是道:“這裏人多,怕你不便過去,不若你在此處陪軒兒玩一會,我自己過去會會她。”

蕭敬之含笑應了。

兵部尚書杜廖和他母親交情尚算不錯,他和杜恒也是自幼相識,自是知道她的品性,今日此舉也算是投桃報李了,七皇女之前兩次對他出手相助,如今幫她一回也算是應當。

蕭敬之身邊的侍從不知又去哪裏了,謝宸安覺得把蕭敬之和軒兒留在這裏有些不放心,索性她将德音和百泉也都留了下來陪着他們,如此她也免得走到哪裏都受到過分關注。

德音和百泉見謝宸安去的地方不遠,就在視線範圍之內,于是倒也沒有反駁。

謝宸安狀似不經意的走到幾人身邊,随後聽到幾人此時正在讨論如何成為社稷之臣,其中一人說道:“社稷之臣乃國之棟梁,自然是要飽讀詩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之人方才能夠擔任。”

旁邊人反駁道:“歷來有才無德者甚衆,若非如此史上又怎麽會出了那麽多奸佞小人,要我說德行比才華重要的多。”

那人不服,“若是連大字都不識一個,再有德行又能成就什麽大事?”

身邊人笑道:“這有什麽可争的,德才兼備之人也不是沒有,自然是這樣的人更容易成為社稷之臣。”

兩邊的人聽了她的話都有些啞然。

謝宸安聽她們幾個說話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年紀都不大,倒是都有一番雄心壯志,竟是都想成為國之棟梁社稷之臣,不過随後她又在心中産生了些許豪情,正所謂少年強則國強,她們幾個若是一直為此而努力日後或許真的能夠成為朝廷棟梁之才也說不定。

這時杜恒忽然開口道:“我覺得忠心也很重要,忠于國,忠于君,忠于本心,再有德有才像宏宗時期的正德将軍一樣陣前叛國的話,也只會為人所不齒。”

“陣前叛國的确是大逆不道,可是宏宗昏聩,她也是為了手下數十萬将士的性命迫不得已才如此,聽聞她直至臨死之時都對此事耿耿于懷。而且聽聞她在黎國也備受推崇,可見德才兼備之人到哪裏都是吃得開的。”

衆人聽言大驚,“你怎麽膽子這麽大,竟然敢當衆議論宏宗!”

那人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跟着噤聲。

謝宸安原本聽聞杜恒說到忠心很是驚喜,伴讀多半是要陪伴她許多年的,她也盼着能有一忠心之人陪伴左右。但在聽到後面人言論得知那位正德将軍是有苦衷後,此時再回想起杜恒的話便不免覺得她略有些偏激。

幾人這時陸續發現了謝宸安的存在,因着之前謝宸安站在彩樓之上,所以雖然衆人此前并未見過她此時卻也都對她有個大概印象,于是相繼行禮。

謝宸安匆忙喚幾人起身,她有意與杜恒結交,态度自然顯的熱絡了些,當即笑着接着衆人的話題參與到了讨論之中。

衆人見她沒什麽架子,于是也都跟着放松下來,她們自然不敢再随便評論宏宗了,于是開始紛紛說起自己的志向,許是因為女皇重文輕武的緣故,幾個人想當文官的倒是占了大半,只有杜恒說想當将軍。

謝宸安想起之前蕭敬之說她武藝上很是精通,又想到她母親乃是兵部尚書,頓時覺得這當算是家學淵源。

與幾人聊過一會之後謝宸安發現杜恒倒并非是個偏激之人,她性格爽朗,頗愛說笑,實在是個有趣之人,而且她性子直,基本上有什麽便說什麽不會藏着掖着。

謝宸安覺得她應該是被灌輸了為将者就當忠君愛國血戰沙場等觀念,是以對那正德将軍方才多有不屑。

謝宸安與之相談甚歡,之前的顧慮便也就跟着消散了。

當着衆人她不好将伴讀之事說的太過明顯,于是只是暗自提了提,不想杜恒笑吟吟的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謝宸安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只覺得蕭敬之為她推薦這人倒當真是推薦的好,念及如此她歪頭看向蕭敬之的方向。

只見蕭敬之此時眉目溫和,對着軒兒不知在說些什麽,引得他頻頻點頭。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在他們身上,謝宸安覺得眼前這一幕分外溫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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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26 章

飛飛脫口道:“好!我答應你!……你、你不可以死的!”

林飄遙沒去聽後面句,剛聞說她答應了,立刻急喊道:“我老人家從來沒見過女兒家的身子是啥模樣的,原先在船上你也是穿着貼身的衣服。喂喂喂!你快把衣服脫了,讓老子臨死前也他媽的看上一眼!”說完這句,巨蛇的嘴巴已嗅到了他腳前,那根蛇杏一吐一吐的,原本含在蛇嘴裏的幾顆果子齊刷刷的放在地上。林飄遙不敢去看,腦袋直往上仰,只盼着這淫女答應自己的要求。

飛飛漲紅了一張臉,大罵道:“烏龜王八蛋,要死你就去死吧!”

他其實是想借此來分開心,免得死前還要受驚吓。聽到飛飛的話,尖聲道:“你這沒良心的死淫女,妄老子昨天拼死救你,現在老子都快要死了,就想飽飽眼福你都不肯!又不是要摸你要上你,看一眼能少你塊肉?”

飛飛一張臉紅得快可以滴出蜜來,一掃兩天沒吃飯的頹廢樣,罵街般的吼道:“你這混帳東西,你怎麽不去死?!”

林飄遙哪裏肯依?兩人立刻罵開了,竟把巨蛇給忘到了腦後。他正叫着,猛然間看到一顆粘液濃濃的蛇頭伸到他面前,一聲驚叫,只聽到一個聲音在心中響起:“我找了你三千年了,女娲的後裔。”

林飄遙只聽那聲音來得又怪又奇,聲調尖銳陰冷不說,而且還看不到說話之人。他瞪大眼睛道:“我的媽,是誰在和我說話卻讓老子看不到人這麽拽?”

那個聲音又道:“你不要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他眼見着巨蛇的血口,心付必死,再加上剛剛和飛飛一陣舌戰,此刻反而倒不怕了,罵道:“誰說老子怕了?不就是個死麽?是哪個在裝神弄鬼的?滾出來!”

那聲音道:“不用亂叫了,我就是你面前的這條蛇。”

林飄遙楞了半天,盯眼看着巨蛇。只見那蛇往後面微微退了幾尺,朝他點了點頭。

飛飛在樹頂上大叫道:“喂,死混蛋,它怎麽沒吃你?”她剛一開口,那蛇就擺着尾巴在旁邊一棵大樹上狠狠一擊。

這些樹生長得密,相互間的枝葉是叉在一起的,一擊之下,樹頂上‘莎莎莎’的落下些枝葉,吓得飛飛緊緊抱住樹幹,再不敢開腔。

林飄遙楞道:“剛剛是你在和我說話?”

那個聲音又在心裏響起道:“是的。尊敬的女娲使者,求求你幫幫我。”

林飄遙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奇怪道:“什麽使者來着?你是不是搞錯了?再說我能幫你什麽?莫非是要我幫你弄個什麽兵解,把你煮來吃了這麽賦有戲曲性?”

巨蛇道:“兵解那是凡人的玩意兒,神使開玩笑了。不過我修道三千多年,卻始終不能幻化人形。如此便修不出仙力,成不了正果。一切只因我當年誤食過一棵定形草,萬求神使能用無上法力幫我化解去。”那蛇不知是用的傳音入密還是什麽妖術,反正它說話的聲音,似乎只有林飄遙才能聽到。

飛飛見樹下一人一蛇情況怪異,雖是害怕,卻還是忍不住大聲問道:“喂,混蛋!你和那條蛇在搞什麽?”

巨蛇朝上面仰了仰頭,傳音道:“神使你似乎還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傳說中的遠古大神女娲娘娘之真身是人身蛇尾的形象,她造人世萬物,擁有無上法力,并在人間有一代相傳的繼承人。不過也是奇怪……”它晃着腦袋看了林飄遙幾眼,又道:“女娲後裔應該是個女人才對,怎會是個男的?”

林飄遙雖然不明白它到底說的是什麽,但對這個女娲後裔的身份,卻還是知道一定丢不得的。開玩笑,瞎子都看得出來巨蛇是因為這個身份才沒有吃他,如果說自己是普通人,只怕這條蛇立馬就要翻臉了。剛才說不怕死,那自然是因為沒有一點希望的原故,現在有了活命的機會,他又怎會放棄?想通這點,急急忙忙的承認道:“怎麽不是?誰說那個女娲的後裔就一定要是個女人了?莫非都姓女麽?”

巨蛇年老成精,當然明白他在想些什麽,笑道:“神使不用擔心,我倒是沒看錯人。昨天神使在危急時自己爆發出來的仙逸之氣,早就說明了一切。那是女娲一族的象征,絕無冒充之理。”

林飄遙恍然大悟,心想:原來就是大石頭說的那個逸氣,老子還以為是什麽玩意呢,這樣說起來,倒是沒有假。

飛飛在樹頂上聽得迷迷糊糊,因為隔得極遠,對地面上的動靜不是看得特別清楚。那混小子說話的時候又不大,她立在樹上,雖說四周都十分安靜,但聽到的卻盡是些嘀嘀咕咕的聲響。

林飄遙猶猶豫豫的道:“原來老子居然是那個什麽女娲大神的後代這麽拽。不過我自己卻是什麽也不知道,要說到幫你化解什麽的,只怕老子還真辦不到。哦,也不對啊,我老娘自然不是什麽女娲了,難道我老爹是那個女娲的人?啊啊啊,亂七八糟,一團糨糊!”

巨蛇道:“神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也不要緊,對神力運用不純熟也沒關系,只消把仙逸之氣運起,再灌輸點到我腦門上,那便可以了。”

林飄遙聳肩道:“遺憾的是我連那股逸氣也是絲毫不清楚。那玩意脾氣怪得緊,它是自己想來就來,要走就走,老子拿它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巨蛇哪裏肯相信?急忙道:“小蛇先前有所冒犯,實在是無心之過,只盼神使大人大量,助小蛇一臂之力啊。”

林飄遙再三解釋,磨破了大片嘴皮子,那巨蛇才勉強相信了,随之而來的就是無限的失落。雖不是人類,雖沒有人類的臉孔,但那顆繃緊蛇皮的頭上還是明顯的皺了起來,樣子有些兒詭異。

林飄遙怕它失望之後會來個魚死網破,趕緊又安慰道:“不過你也別擔心,我認識有個叫石長老的人,他似乎對我這個逸氣很了解,過段時間老子去找他,讓他教教我怎麽運用,那時候再來救你不遲。”他一邊說,眼睛一邊朝巨蛇直眨眼。意思是只要你不吃我,那老子以後還是可以來救你的。

巨蛇緩緩點了下頭,傳音道:“也只好這樣了。”它失落了一會,又道:“我看神使腿上有傷,似乎是骨裂了。昨天我已經在神使腿上孵了些唾液,想來最多明天便可以行動自如,神使不用挂心。”它朝剛剛含來的那幾顆果子甩了甩頭,又道:“這些都是山上的奇珍異果,吃了對身體有不可思議之功效,便權當孝敬神使的,只盼您能記着今天的話,日後會運用神力之時別忘記了小蛇才好。”

林飄遙急忙點頭道:“那是自然,想我林飄遙是何等人也,怎會連這種事情都記不住,你既然把事情交給我了我,那就如同板凳上的釘釘,牢靠得很!你放心!只要會用那個逸氣了,老子第一個就來找你!”

巨蛇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對林飄遙鞠了個躬,朝樹林中游遁而去,突然間似乎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頭道:“這個樹林乃是座迷陣,早年我尚未失去法力的時候曾在這裏下過咒,尋常人等連看都看不到這裏,也聽不到樹林裏的聲音。神使大人也不知道是怎麽進來的,不過若是要出去,卻有點困難了。”

林飄遙聞言一楞,心中暗道:我還說為什麽會沒個人在這裏出現呢,原來是這樣急忙道:“出去又怎麽困難了?”

巨蛇想了想,說道:“本來可以由小蛇把神使大人馱出去,但若遭凡俗人看見的話,勢必要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恩,這樣吧。”巨蛇一擺身丢給林飄遙一顆紅色小珠:“這是定路珠,只要帶着它在身上,無論什麽迷陣都能破出去。但一生中只能使用五次,我已經用過三次了,這便送給神使大人吧。”

林飄遙仔細一算,心頭大是不滿:“我靠,你的意思就是說這珠子只能還用兩次了?老子現在出去用了一次,以後再來找你的時候還得用一次,那到時候老子怎麽出去呢?”

巨蛇笑道:“此陣與尋常迷陣有很大不同,除了我這施法者,只要是被人脫困過一次,法力便會自行失效。千百年來,誤進此間的人還尚未有一人能出去過呢。只消這次你走出去了,那此陣以後便再沒了作用。”

林飄遙吐了吐舌頭,摸摸腦袋:就、就相信你好了。反正這個紅珠子也還能剩下一次使用效果,老子還是賺了嘛

見得巨蛇遠走,飛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忙喊道:“喂,混蛋,你剛剛是在和那條蛇說話?”

此時危機已過,加之他又知道自己的腿傷再無大礙,心情是好得不得了,大笑道:“怎麽?你想知道老子和它說了什麽?”

飛飛問道:“奇怪了,這蛇還真會說話不成?那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林飄遙眼睛珠子咕溜溜一轉,罵道:“你這死淫女,老子為什麽要回答你?現在你好奇了,來求老子了?那原先老子都快要死的時候,求求你想看一眼女人身體,你為什麽又不答應?”

飛飛喝道:“死混蛋,虧你想得出這種要求來,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真是卑鄙無恥下流之極!”她頓了頓,又想起一件事情,急急再喝道:“還有!看起來你和那條蛇似乎很熟的樣子,那你怎麽不叫它把我弄下去?那家夥肯定有辦法的。”

林飄遙怪聲道:“說你是笨蛋當真不假。那蛇要有本事把你弄下來,那你還能活到現在?只怕昨天就已經翹辮子了!”

飛飛雖知這是實情,但哪裏肯罷休,只管大叫大嚷。

林飄遙嘿嘿直笑,也不理她,順手揀起巨蛇留下的那些果子。

那果子共有四顆,顆顆的大小、顏色、形狀都不盡相同。他拿在手裏看了半天,只覺都是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玩意,心想:那大蟒蛇既然還要靠老子幫它,那應該不會害我。它既然說這些玩意吃了對身體好,那就定然不是毒藥。

他此時已經差不多兩天沒吃到過東西,早已餓得心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來一口一個,幾下便吞進了肚。

飛飛見他在吃果子,自然是口水吊得老長,可惜自己身處得太高,別說這混蛋不會把果子分給自己。就算他願意分,也是拿不上來的。眼巴巴的吞着口水,心想:這都餓了兩天了,要是再想不到辦法下去,弄不好會被活活餓死在樹上。想到死,她心頭微微一顫。

那四枚果子本都是靈山上千年開花結果的寶物,巨蟒活了數千年,也不過找到那麽十來顆而已。這種寶物若是配以特定的調制方法服用,那确實是具有不可思議之功效的。說不定能生死人肉白骨,也說不定能立馬白日飛升……但現在被林飄遙這樣如同豬八戒吃人參果一般的亂吞,其實是糟蹋了。沖其量,算是讓他飽餐了一頓,實在要說不過去,那也頂多只給他增加了那麽五、六年;六、七年的功力而已。

他幾口吞下了肚,這果子雖小,但剛剛的饑餓感卻被一掃而空。只覺全身都充滿着熱騰騰的、用不完的力氣。腿上的斷傷處也被一股暖陽陽的熱氣包裹着,說不出來的舒坦。林飄遙滿意的伸個懶腰,靠在樹幹旁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他吃了那幾顆果子,雖是浪費了神果,但到底不是凡物,好歹也讓他獲益不少。至少他當時肚子不再餓了,至少他腿上的傷已然好了大半。

林飄遙站起身來走了幾步,感覺腿上還是有些兒不自在,便找了根粗大點的樹枝拄着,也算是能行動自如了。飛飛并不知道有關巨蛇的事情,見到這個斷了條腿兒的人,竟然能這麽快便下路行走,當真是驚詫莫名。她好奇心重,本想大喊幾聲問問清楚的,但餓了那麽些天,從昨晚上起說話就已經是有氣無力的了,哪裏還喊得出聲來?

林飄遙給她打了個招呼,說是自己去找點吃的,順便看看四周有沒有獵人之類,以便找工具來救她。對于他說的這些,飛飛是一千個不相信,一萬個不甘心。誰知道這混小子會不會一去不複返?但她被挂得那麽高,哪裏阻止得了?有氣無力的喊了幾聲,卻見得那混蛋早已沒了蹤影。

這樹林雖大,但他們卻未曾深入,本身呆的那裏就是樹林外圍處。林飄遙拿着定路珠,但見那珠子一路閃着紅光,就像自身散發出一股牽引力一般帶着他往前走。不過大半盞茶的功夫就轉出了林子。剛出林子時,身後似乎響起了陣玻璃破碎聲,林飄遙心想:可能是因為老子走出來,所以破了這裏的迷陣吧?定眼一看,原來樹林是立在江邊上的。他沿着江路往上走,漸漸開始熱鬧起來,不時有些打漁的晾着魚網在江面上穿梭。再走一陣,似乎是到了個漁民們的聚居處。

他從未見過川南江邊的人俗風情,此時見得那些穿着各種服飾的江南人,不由好奇的東張西望。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想來這是個四川地區很偏僻的小鎮,交通不很通便,平時又很少有人出外去謀生,即使出去了,也貪戀外面的花花世界不肯回來。所以呆在這裏的村民們對林飄遙這身打扮也是抱有濃厚興趣的。

一些還未出江面打生活的漁夫們,以及那些村姑村嬸們,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大圈過來。一個胳膊比林飄遙大腿還粗的漢子打量了他半天,問道:“哥子,趕哪兒來,想到哪裏去?”

他說的是四川方言,林飄遙着實是費了好大勁才理解過來,他心頭暗暗納悶:這四川人都那麽好說話麽?明明是比我年齡大來着,怎的一見面就叫我哥?既然問上了門,那自然應該要回答,他眼珠子一轉,心想:要說老子也是個小村鎮來的,那這些人肯定會不以為然,覺得沒啥稀奇。反正話是老子自己說,還怕不能亂吹?便答應道:“京城來的。”

林飄遙其實是說的一口半調子官話,就那點道道,也還是跟村裏戲班子學來的。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那他肯定是被馬上揭穿,但是在這裏就…

他剛說完,四周就一陣唏噓聲。“啊喲喲,原來是京城裏頭來的,也不曉得是哪家的大少爺,長得倒标致。”

那粗胳膊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原來是個小官人。我叫李時超,大夥兒都是些打漁的,剛才看你到處望,也不曉得你在找什麽。要我們幫忙麽?”

他似乎是這些漁民裏一個領頭兒的,他一開腔,其他人也紛紛叫起來:“就是就是,咱們這裏啥都不興,就是個好客,有啥難處你只管說!”這些人一邊說,一邊伸手來拉林飄遙,特別是那些村婦,抓得尤其兇。有的似乎是想看看這京城裏來的人,穿的衣服是啥布料,有的似乎是為了掐掐京城裏的小官人,看看那皮肉是不是要比咱們這些村裏的滑嫩點。只聽那些村姑們七嘴八舌的:“啊!遮莫就是京城的布料?也不怎麽出奇嘛,和我們的差不多!”另外有人說:“三嬸子,你曉得個啥?莫看摸起來差不多,穿起來感覺可就大不一樣了。”

林飄遙打死都沒想到一句‘京城來的’會惹出這麽多麻煩,忙不跌聳的閃逼着那些魔爪,說道:“我本來是和另外一個朋友準備上蜀山去的,可惜前幾天路過前面的樹林時遇到了條大蟒蛇,我朋友被那蛇一吓,便爬到了樹上去。現在蛇走了,她卻因為當時爬得太高,不敢下來了。”

這本就是他自己胡編亂造的,那些村民聽得迷迷糊糊。李時超奇道:“你那朋友既然爬得上去,又怎麽會下不來?”

林飄遙說道:“你是不知道我那朋友爬得有多高。想來是當時被大蟒蛇吓暈了頭,激發了她那個莫名其妙的潛能才爬上去的。現在蟒蛇走了,她的緊張心理也過了,再要想爬下樹來就是難上加難的事。”

李時超點頭道:“這樣說起來倒也有可能。人一緊張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可能發生。他是被困在哪裏的?咱們這就擡梯子去救人。”

林飄遙急忙擺手道:“這梯子就免了,我那朋友爬了起碼十好幾丈高,梯子根本就夠不到。”

那些村民們吃了一驚,均是心想:也不曉得他那個朋友是不是只猴子變的,十幾丈高的樹也上得去?有的喊道:“十幾丈?怕是小哥你說錯了,是十幾尺吧?”

林飄遙一眼瞪過去道:“這種小學堂裏的算術問題老子還會弄錯?好歹我在京城裏也是個大有學問的人那!”那些村民立刻投來崇拜的目光。

李時超撓撓頭道:“十幾丈高?那梯子倒确實是沒用。”他想了想,問道:“那樹是不是特別好爬?要不我們找兩個膽大的、會爬樹的爬上去救他?”

林飄遙心想:他那個高度,只怕你們這些人都是爬不上去的。但好歹別人一番好意,再說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的,先進了林子,大家在一堆的話,那總會想出辦法的。活人還會被尿給逼死了不成?便答應道:“那便太感謝李大哥了。”

李時超點點頭,轉身招呼了幾個身強體壯的漢子跟着林飄遙就趕去樹林。

正要起身,人群裏有喊聲道:“老李,這小孩兒會不會就是那個張老爺子說的人啊?”

李時超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頭問道:“哦,對了,還沒請教小官人貴姓。”

林飄遙聽到張老爺子三個字,立馬便想到了張震州:糟糕,這些人該不會是和那老頭兒一夥的吧?他心念急轉:淫女那小妮子現在應該不會想殺我了,但是這個老頭子卻恨老子入骨,若是被他抓到,又不聽我解釋,那豈有活命之理?想到這裏,他哪裏敢直認名諱?亂想了個名字道:“哦,免貴,姓周,周尺章。”他心頭想着‘吃張’便信口說了這個名字。李時超一陣失望,說道:“前兩天有群城裏的老爺來找人,說是他家的小姐和一個姓林的少年出外游玩到這一帶,要咱們幫忙留心看着呢。”

林飄遙贊嘆道:“李大哥可真是個熱心人。”心想:這張老頭子肯定是怕被別人知道自己孫女的醜事,便把老子說成了個好人,哈哈,這倒免了些麻煩。但一會救了那小妮子,她肯定會承認身份的,到時候被這些人架着去張家當上門女婿,卻是大大的不妙了。至于會如何個不妙法,他心頭也沒譜,說不定是新婚之夜慘死洞房,也說不定是拜天地之時,磕頭磕死堂中,心中打定主意,準備随時開溜。

幾人一路說些閑話,既然陣法已破,沒一會功夫就趕到了樹林裏。眼見兩旁枝深樹密,綠蔭如蓋,四下裏更是寂靜無聲,幾人均是大驚,說道在這裏住了多年,還從沒發現過這麽大一片森林,以前砍柴,那可都是要走很遠的地方去,現在倒好了。林飄遙嘿嘿暗笑,找那棵大樹擡頭看去,只見飛飛抱緊在樹梢上,似乎已經餓暈了過去。

那幾個號稱能攀善爬的漢子一看飛飛所在的樹頂,不由倒吸了口涼氣。但見這棵大樹高聳入雲,幾人鼓足眼力看上去,也只看到了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影,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樹幹又粗又結實,切光滑平順,最近的樹枝也在頭頂上兩三丈處,根本無從爬起。

那幾人中有個瘦高個兒楞道:“她是怎麽爬上去的?這般的高度,就算是帶齊了釘掌、繩子、鐵鈎,那也上不去啊!”

林飄搖道:“那可不是。當時我只見到她雙手在樹幹上亂抓,幾下就翻上去了,老子自己都看撒了眼。”他打了個頓,看着幾人道:“幾位大哥可以爬上去麽?”

幾人圍在一堆商量了會兒,均是連連搖頭。李時超說道:“這裏太高,要想爬上去救人,那自然是不可能了。”他看着樹上,又問道:“你朋友看得到我們麽?要不要叫她幾聲問問看?”

林飄遙嘆氣道:“那家夥在樹上都餓了幾天了,只怕這會兒已經餓暈了過去,哪裏能回答你?”

李時超搖頭道:“那可真是沒辦法了。除非把樹砍倒。不過那樣的話,你朋友若是一個不小心沒抱穩,立馬便會摔死。”

林飄遙想了想道:“幹脆咱們用些漁網鋪他個幾層接在下面,讓我朋友從樹頂跳下來。若是接實在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幾人眼眼對望,心想:這說的是接實在了,若是沒接到呢?你不怕她死,我們卻還盼着靠她去換銀子呢。

原來那張震州在村裏詢問的時候,早就把林飄遙的樣貌衣着說了個清楚,這一帶的陌生人少,加上林飄遙又拄着根拐杖,一眼就看出來是腿上有傷,李時超等人哪裏會認不得?早就已經猜到了林飄遙兩人的身份。問名字什麽的,也只是敷衍一下,根本就沒有相信林飄遙說的那個假名。原先沒有點破,只是怕這兩個看起來像是‘私奔’的小家夥偷偷溜走。張震州給村民們許下過重酬,若是找到了兩人,并将之帶回縣城的客棧中,那是可以得到大筆銀兩的。

李時超急忙道:“這可使不得。她在的高度,若是跳下來,加上那股沖勁,怕是有不下千斤的重量,幾張漁網哪裏能行?”

林飄遙見他一臉的着急樣,心頭暗暗稱奇:這他媽的倒是怪了,老子的朋友,我都不怕,你急個什麽勁兒?只見幾人在那裏左商量右讨論,竟是把自己涼到了一邊。他心頭隐隐覺着有些不對勁:他媽的,該不是這幾個家夥聽了張老頭子的話,把老子認出來了吧?

越想越覺得有理,哪裏還呆得住?反正看幾人對飛飛那淫女竟是無比的關心,似乎也沒自己什麽事情了,而且現在樹林裏的陣法已經被破,也不用擔心幾人會走不出去。他趁着幾人在讨論的當口,突然說道:“啊喲,李大哥,我尿急,去那邊噓噓一會兒。”李時超點了點頭,轉身叮囑一句:“小官人只管去,不用擔心,這樹上的小娘子定然救得下來的。”

林飄遙心想:乖乖,老子都沒說樹上那人是女的,你怎麽知道?看來肯定是穿綁了,老子還是先閃為妙。

他裝着鼈得慌,雙手捂着裆部急沖沖朝外跑,幾人也沒來注意。

悄悄鑽進樹林,繞了好大一個圈拐到江邊,他使出乾坤甲,朝着剛剛漁村的相反方向撒腿就開跑。一路跑到中午,繞過了整片樹林,看到了條大道。撤了寶器,順着道走過去。

這裏似乎是條官道,一路上有不少酒肆旅店,林飄遙上次在盤龍鎮弄的錢全都還放在船上,身無分文下,只得風餐野宿,抓些田雞、兔子什麽的裹腹。幸好上次吃過那幾枚奇果後,他身手似乎靈敏了許多,腿傷也早已經完全康複,抓點兔子什麽的不在話下,倒也樂得逍遙,沒把自己餓着。這樣走了七、八天,路上行人多起來,他遙遙看去,不遠處竟有個縣城。反正現在是一條道都不認識,還不如到城裏碰碰運氣。說不定有個什麽好心人能帶自己去蜀山呢?或者遇上個什麽正要去蜀山的人;再不濟,那問清楚去蜀山的方向也是不錯的。

林飄遙到縣城的機會不多,上次到的那個盤龍鎮,也不過是小地方而已。此時一看,但覺這城裏事事新奇。這時已經吃過午飯,街上人多得是。剛好城裏士紳倡頭同鄰縣争辦賽艇會奪标,更是喧鬧非凡,人人都在放鞭炮,吊彩燈,奔走相告:“我們贏了!”

林飄遙一路不斷被人擠來擠去,透過彩燈晃動的影子間隙,望見殘缺的城牆高處糜集了一堆又一堆面無表情的饑民們黑壓壓身影,他不禁轉回目光看了看街頭一張張咧開嘴傻樂的臉,想起一句老話說窮的窮、福的福,爛死骨頭在床鋪,立刻感到那些黑壓壓的身影在心頭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下意識的伸手掏了掏腰包,心想:啊喲,老子的錢不在了,不然說什麽也給這些人弄點饅頭吃。

忽聽一聲大叫:“抓住他!”

第 17 章

“你……”李缙皺眉:“你要是當真覺得他是喜歡你的,那以後定然會傷心。”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桃花扯了被子重新躺下,淡淡地道:“現在這根本不重要。”

不重要嗎?李缙咬牙,起身出去,将門給關上了。記叼反劃。

那樣一個都不看重她性命的人,到底有什麽好的?

他走後,桃花更是睡不好了,第二天頂着黑眼圈繼續趕路,覺得肚子難受,就吃了一顆大夫給的藥,反正也是好藥,不吃白不吃。不過吃下去之後,還是感覺舒服多了,給了她多餘的精力來想別的事。

沈在野當真不在意她的死活嗎?要是如此,那她假懷孕的事就一定不能傳出去,否則她對他來說,就算不上什麽威脅了。

“主子。”青苔在路邊打聽了點消息,坐回車轅上道:“相爺追出來了。”

“什麽?!”眼睛一亮,桃花掀開車簾就問:“真的?”

“嗯,聽說是已經到了第二個要塞,然後四周的城池似乎都開始征兵了。”

桃花咋舌,心想竟然能把他給引出國都,這倒是個意外的驚喜。沈在野不在國都,那穆無暇那邊肯定就會出亂子!

好機會啊!興奮地拍了拍青苔的肩膀,桃花問:“還有多久能到?”

“馬上就能過邊境。”青苔道:“以這個速度,五日便可抵達趙國國都。”

“好!”桃花點頭,安心地坐回馬車裏,看着旁邊兩個人道:“你們一路跟我出來,也該知道沈在野是什麽樣的狠角色,所以回到趙國,請你們務必勸說住皇後和皇長女,聽我的話,不然趙國必定要毀在她們手裏!”

“這……”楊萬青皺眉:“恐怕有些困難。”

“國難當頭,還有什麽好困難的?”桃花道:“你就問問她們,是要趙國成為別人的地盤,還是選擇聽我的話就是!”

看她一眼,李缙道:“她們可能寧願趙國成為大魏的屬國,也不願向你低頭。”

姜桃花沉默。

她跑路跑得太緊張了,以至于一時間忘記,目前最難纏的可能還不是沈在野,而是姜素蘅母女。李缙說得沒錯,以姜素蘅的性子,寧願玉石俱焚。也不會讓她稱心如意。

這才是真的前有狼後有虎!

本來打算一到趙國國都就去見長玦和姜素蘅等人的,現在一想,桃花改主意了,直接準備遞牌子去見穆無暇。

在外征戰半年。穆無暇曬得黑了些,眉目間的英氣卻更盛,正帶兵駐紮在趙國國都的城郊。任憑趙國的人怎麽請他進城,他也按兵不動。

“朕只是路過,來得也匆忙,就不必正式拜見了。”他看着面前的使臣笑道:“你們不必再來請。”

趙國的大臣心慌啊,你說你路過就算了,還帶着幾萬大軍,不肯進皇宮,就在城郊外住着,這萬一要是一時興起往國都裏打,那他們該怎麽辦?

“魏國陛下。”一個老臣無奈地道:“來者是客,您如何也得進去與咱們陛下見上一面吧?”

“你們陛下既然這麽誠心想見咱們陛下,那何不請出來,就在咱們這營帳裏見?”旁邊的副将笑問了一聲。

幾個大臣臉都青了,他們陛下怎麽敢來啊?萬一出什麽亂子可怎麽辦?眼瞧着三皇子野心勃勃不肯歸還兵權。又有大魏的皇帝在這兒杵着。趙國皇帝是左右為難,進不得也退不得啊!

“朕有些乏了。”穆無暇淡淡地道:“你們先回去吧。”

“這……”使臣們面面相觑,正尴尬呢,就見外頭有人拿着個玉佩進來。在穆無暇耳邊嘀咕了兩句。

眼眸一亮,穆無暇竟然笑了,眼神陡然溫柔起來:“姜姐姐竟然來了?請她進來。”

說罷,又一揮手,旁邊一群傻站着的使臣就被“請”出了營帳。

這幾個人正在思考方才大魏陛下說的“姜姐姐”是誰,個個臉上都是一片茫然。“姜”是趙國的國姓啊,姓姜的人,又怎麽會是大魏陛下的姐姐?

結果一擡頭,就看見姜桃花帶着青苔,被護衛恭迎着,直接進了營帳。這昔日被當做宮女看待的二公主,如今竟受着貴禮,目不斜視地從他們旁邊經過,将他們晾在了外頭。

“……”幾個使臣在朝中都是頗有地位的,其中不乏有呂氏和長公主的人,怔愣了片刻之後,立馬回去禀告。

姜桃花回來了!

“姜姐姐。”穆無暇笑着起身,上下打量她一圈兒:“朕先前就在想,朕到趙國,你會是什麽反應,沒想到你竟然直接追過來了。”

桃花淺笑,上前便朝他行了禮,然後道:“恭喜陛下大戰告捷,妾身只是想家了,回來看看,順便向陛下請安。”

眼含深意地看她一眼,穆無暇道:“姐姐難不成還将無暇當成小孩子?”

微微一愣,桃花搖頭:“妾身哪裏敢,陛下已經是能獨當一面的人了,這天下都将會是您的天下,您又怎麽會只是小孩子。”

“那姐姐有話,為何不能同無暇直接說?”穆無暇眼神灼灼地看着她道:“姐姐分明擔心朕會攻趙,何不直接勸勸朕?”記叼協號。

桃花笑了,看着他問:“妾身勸,陛下就會聽?”

穆無暇點頭:“會。”

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攻趙,只是他身邊的人不停勸谏,想讓他一舉拿下趙國。軍心不穩,他才選擇在這兒多停留一段日子。不過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姜長玦當真是個不錯的人,一起征戰了半年,也算有點交情,再加上姜姐姐的關系,他也是想助他登位的。

桃花有點意外,盯着穆無暇看了好一會兒,不過随即她便反應了過來,穆無暇這孩子天性純良,跟沈在野完全不同,她也不能拿揣度沈在野的心思去揣度他,這孩子就是單純地覺得善惡有別,與趙聯合之後再攻趙為不義,所以不想有動作。

那就好辦多了。

“既然如此,妾身就當真要勸了。”姜桃花正了神色,朝着穆無暇便行了大禮下去,嚴肅地道:“趙魏有聯盟之誼,此為一。大戰之後,魏國兵力損耗較大,尚未複原,此為二。如今陛下在趙國的地盤,糧草供應不比趙國之軍來得順利,行軍無糧草則必敗,此為三。有這三點,陛下可還覺得有攻趙的必要?”

穆無暇笑了,看着她道:“姜姐姐竟然還懂行軍打仗之事?”

“妾身只是一介女流,但也沒少翻兵書。”桃花道:“若有說得不對之處,還望陛下指正。”

“你說得都很對。”穆無暇道:“但朕收到消息,丞相已經領兵往趙國的方向來了,就駐紮在魏趙邊境上。若當真要打,他便來接應朕,一旦兵力彙合,要快速攻下趙國不是難事。至于糧草,朕也可以在這趙國的城池裏征收。姐姐覺得呢?”

背後冒了些冷汗,桃花點頭:“陛下說得有道理。”

“但就算是如此,朕還是不想聽沈丞相的話。”看了看她緊張的神色,穆無暇伸手倒了杯熱茶遞過去:“朕覺得路是要一步步走的,如今這麽快吃下吳國已經是勉強,再奪趙國太不明智。所以朕已經傳了密令回去,讓丞相撤兵。”

心裏一跳,桃花感激地看着他:“多謝陛下!”

“朕這皇位,也是有姐姐的功勞的,謝字就不必,畢竟是對兩國都好的事情。”穆無暇道:“而且,朕看丞相心裏也是有姐姐的,本還一直催着要攻趙,但最近朕身邊的人都消停了,興許是丞相心疼姐姐了吧。”

心疼她?桃花幹笑:“這要是真的就好了。”

第 28 章 尋找莎莎

難道…是尤教授搗的鬼?自己在他家睡覺,一覺相當于5-6天?這怎麽可能?

“大哥,你別着急,我有辦法,能把莎莎找回來,”江明說。

“你有辦法?”黑花強眼中射出了驚異的光。

“恩!我想…應該是可以的,”江明應道。

其實他心裏一點底也沒有,所希望的…是尤教授為他答疑解惑,雖然老頭子性格有些古怪,但只要肯磨,還是能透露一點的,那家夥跟神一樣,世界上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最令江明擔心的,是怕莎莎和黑花強想的一樣,去那個別墅找自己了,如果…被小魏抓住,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甚至恐懼的想象着……要麽莎莎被踢飛,死在當場,要麽…跟自己一樣,成了肥老鼠的奴隸,那屋子裏……肯定不止三只肥老鼠!當初強哥它們搜查的時間有限,那顆能變成“水晶球”的卷發老鼠頭也不知道藏在了哪兒?

“老弟!具體該怎麽做?”黑花強着急的問。

江明沉吟着做了個深呼吸,一次次的磨砺後,他變得成熟多了,不再像以前那麽沖動,做任何事都要先思後行。

“這樣,大哥,眼下有個當緊的事兒,把那個死女人的腳丫子放到坑道口的水泥板子上,一會兒有人過來取,然後….你給我一晚上的時間,讓我好好的思考思考,布局謀略,”江明答道。

“好!”黑花強臉上滿是激動,說道:“老弟,你就是咱們的智囊,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這隊伍要是沒了你,啥球也幹不成!”

說罷,黑花強就安排手下叼出了那女人的骸骨,放在了坑道口水泥板子上,而江明,則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宮”,一步步的踱着貓步開始琢磨。

他把剩餘的十七個妻妾都趕了出去,此時的他,只想靜一靜。

“教授,教授,你在不在?”江明對着鈴铛瞄叫,而鈴铛裏沒有任何回應。

情況果真像江明擔心的那樣,他咽了口吐沫繼續呼喚:“教授,出大事兒了,你要幫幫我。”

鈴铛還是不回話,江明知道,老頭子最喜歡的就是裝逼,賣關子,想讓他開口,要有足夠的耐心。

江明一個勁兒的呼喚着尤教授,貓語人語都用了,死老頭還是不吭聲,甚至他都說……你要是再不吭聲,就讓群貓去點你家的房子,燒光你家!即使這樣,鈴铛裏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他有些犯難了,這可咋辦?尤教授不指點,他啥也不知道呀,正在這個時候,那種慣性的暈眩感又來了,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詭異的畫面:安胖子木讷的朝地下供暖坑道口走來,一邊走,還一邊擦着眼淚。

這畫面…并非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在看,而是…..好似江明成了安胖子,以他的視角在觀察一切,兩人共用一個神識,安胖子腦子裏在想啥?江明一清二楚。

他在內疚,後悔,良心一次次的受着譴責,他在想…或許,當初要是跟小晶好好的說,真的沒必要把她害死,要說自己對小晶沒一點感情,那絕對是假的。

小晶當時在氣頭上,說要把他告上法庭,告他個重婚罪,關他個七年八年,然後卷鋪蓋從這個家滾蛋!安胖子後來想想,其實不會,畢竟這三年中,兩人感情如膠似漆,就算看在女兒的面兒上也不會如此絕情,小晶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他們才是名正言順的一家,都怪自己當初太沖動了……

要說,安胖子苦心經營,一開始想利用小晶獲得帝都戶口的身份,這個需要結婚十年才能達到,達到後,再跟小晶離婚,然後再把老家的婆娘迎娶到帝都,這個盤子布的局可不小,可人心都是肉長的,他跟小晶有了感情後,一直也處于搖擺的狀态中。

小晶的突然發難,讓他情急失措,一下子幹了傻事……

盡管江明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了安胖子,但這并不是同情他的理由,安胖子沉浸在自己無奈的悲情中,卻完全沒意識到自身有多麽的殘忍和自私!江明永遠無法忘記…他是怎麽畜生的把小晶的殘害的。

狡猾的安胖子,為了不流一滴血,什麽損招兒都能想的出來……

江明幹擾着安胖子的神識,讓他去自首,讓死去的小晶能夠得到安息,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的理解了尤教授的用意和套路。

可是…自己這事兒咋辦呀?尤教授不說話,真要把江明給急死了!

“教授,你要再不說話,我就把你跟那個女患者小黑屋裏的事兒告訴紅紅!”江明對着鈴铛再一次嘗試,鈴铛裏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他沮喪極了,思來想去,覺得尤教授就是在裝逼呢,自己現在回去,禍害他的家,看他還兜着不?把那些萬艾可都撕開,統統撒在教授的床上!再去小黑屋裏,搜尋他的罪證給紅紅。

想到這兒,江明走出了“寝宮”,找到強哥,說自己要出去一下,天亮就回來。

這一次,黑花強可沒那麽容易放他走了,他抱住江明說:“兄弟,你不能再抛下我們,你去哪裏,我們去哪裏!”

“大哥,我就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來,”江明無奈道。

“不行!要走,我們一起走!”黑花強說。

接着,他傳令,讓所有的貓咪組成大隊,準備跟着二當家一起“舉國搬遷”!

擦!這架勢真把江明吓壞了,他長嘆一口氣:“好吧,大哥,你帶上幾個得力的手下跟着我,總行了吧,不用全體出動,父老鄉親們還要很多受着傷呢,萬一暴露了我們的巢穴,讓人類剿滅怎麽辦?”

黑花強一琢磨:“也行,那我叫上新的四梁八柱,咱們一起走!”

很快,新的四梁八柱聚集齊了,原本的十六大金剛,除了南苑大王,貍子灰外,基本上都換了一遍,可見二次戰役有多麽慘烈!

“大哥,你還沒告訴我,究竟兄弟們是怎麽受的傷,還是那個魔鬼男打的嗎?”江明疑惑的問。

黑花強嘬着牙花子:“怎麽可能在一個坑裏連摔兩個跟頭?我們打仗是吸取教訓,總結經驗的,等那個男的走了以後才進去的,可是…進去後……”

黑花強說道這兒,臉都白了!

“進去後咋了?”江明緊張的問。

“進去後……”黑化強咽了口吐沫說:“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擺着一個大水晶球,能放電,一被打住就骨斷筋折,好多兄弟活活被打死在了裏面!”

江明腦子嗡一家夥,“卷發老鼠頭”!他已經腦補出了那噩夢般的場面。強哥它們依舊沒有看清髒東西的能力,所見者…還是一顆水晶球。

那“水晶球”散發的耀眼光閃,本質就是奪命的頭發絲!

“大哥!你們太沖動了!那是片邪地,不敢貿然去的,”江明傷感道。

黑花強說:“我們不能沒有你,你走了,我們又要過苦日子了,還有…莎莎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一定要找到她。”

“好吧,大哥,我發誓,以後再不離開你們了,只是…現在我要去一個地方,找一個人,你們悄悄的跟着我,不要暴露自己,辦完事咱們一起回來,”江明說。

“你放心,我們絕不給你添亂子,這幾個小子都是聽話的晚輩,不會惹麻煩的,”黑花強保證道。

說罷,十幾只貓嗖嗖的竄出了坑道,一路向北三環尤教授的診所跑去。

要說…自從變成了閻王火後,江明發現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一大截兒,他再也不是之前那只孱弱的橘貓了,即使沒有強魄之術的加持,依然完爆所有的貓咪,特別是自己三條蓬松的紅尾巴,跑起來特別的帥!簡直就是貓皇在天!

一個多小時後,群貓來到了北三環,當江明跑到尤教授的家門口時,徹底傻了!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面前所見,哪裏還有什麽紅紅保健店?分明…就是一顆巨大的槐樹!從開裂斑駁的樹皮,到扭曲蜿蜒的樹幹和分叉來看,至少也有上百年了,周遭還有專門保護它的鐵栅欄,左右兩旁各是一家房地産公司的銷售部和一家瑜伽館。

江明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場景,天吶!難道這尤教授,他…他不是人!

被植入了三條老鼠尾巴後,江明可以看到一些隐秘的東西,可是…這進進出出好幾次了,怎麽就沒發現所謂的保健店竟然是顆槐樹呢?這不對呀……如果是槐樹的話,那進出的客人又是怎麽回事?

他清晰的記得,第一天來的時候,一名大貨車司機還找尤教授,說自己得了HSV2型,讓老爺子給治呢!整個治療的過程,江明都在呀!還有自己吃的炒餅絲,進店來買東西的客人,這…..這沒道理呀!

第 23 章 微醺小天使

葉言從電視臺回宿舍的時候小魚正在直播。

小魚戴着沙雕鲷魚燒頭套,用他低沉男低音和粉絲們說:“喲呵, 你們這些人類, 就是見色忘友啊。我舍友今兒不在,你們都這麽想他?那他下個周要參賽了你們就去投票呀!服裝大賽,月亮臺那個服裝大賽, 投給葉言選手哦。啥?問我學啥的?我是學服裝設計的啊, 什麽?學這個找不到工作?我們帝國綜合大學畢業養豬都能養成金豬好嘛?不行我就去考公務員!”

葉言回來的路上覺得有點渴, 就買了杯奶茶, 也給小魚帶了杯咖啡。

刷卡的時候, 想到賀洋上回說的話,葉言猶猶豫豫地刷了賀洋給他的星際黑卡。

叮——

您的黑卡剛在辣雞奶茶店消費了四十星幣。

賀洋看着手機短信微愣, 心想葉言也太乖了吧。

原本結婚前他還想着享受一下傳說中“被老婆刷爆卡”的酸爽, 結果葉言到結婚到現在才花了他四十星幣。

這次賀洋是來紅鸾星暗能量觀測現場來視察, 幾大軍團這個項目的第一負責人都在。

葉知空就坐在賀洋身邊,此時正捧着一杯咖啡看着飛船另一側正和副官講話的高步遠, 輕蹙眉頭。

他看高步遠最近氣色不大好, 就問了媽媽omega這種時候吃什麽補品比較好, 鄭菲就說了幾個保健品,還叮囑葉知空對人家好點,別做渣男。

結果那補品他都帶上飛船了,也沒送的出去。

“……小任, 你過來, 你把這兩個盒子送給高少将, 就說是出差福利。”葉知空猶豫着說, “現在就去。”

“出差福利?”任副官震驚臉,“那我怎麽沒有呢?!”

在一旁的賀洋笑了一聲,說道:“omega體能補充劑,任副官,你也要?”

任副官竟然還一本正經地恩了一聲,說道:“我可以帶給我們家希希吃,希希最近天天在野外考察,他也很累的。”

“你話怎麽這麽多呢,”葉知空給任副官使了個眼色,啧了一聲,說道,“你快去送,就按我給你說去說哈。”

葉知空看着任副官拎着兩個袋子走過去,就自顧自地欣賞起高步遠搖晃的高馬尾。

他在想這個人怎麽回事啊,這都多少天了,高步遠氣色還是好差,嘴唇都不見血色。

怎麽以前沒發現高步遠其實長得還挺好看的呢?難道這睡過了就不一樣?

葉知空皺起眉頭,還未陷入沉思,就聽任副官對着高步遠用廣播腔說道:“高少将,這是葉少将給您的出差福利,他說讓我務必這麽和您說。”

“我靠。”葉知空瞬間站了起來,“我哪是這麽跟你說的啊!”

面無表情的高步遠靜靜地看了看葉知空,又看了看任副官,不鹹不淡地說了句“知道了”。

這要是在以前,葉知空覺得高步遠非得跟自己互相怼兩句。

可自從妖精打架之後,除了高步遠把葉知空趕出自己家的那天,他就一直這麽沉默寡言,也不和葉知空吵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葉知空就覺得很慌啊。

他覺得,自己好像又把高步遠給欺負了,還是那種欺負……還把人家欺負病了……

高步遠看了眼袋子裏的補品,發現是omega體力補充劑之類的保健藥,藥盒後面還特意注明了:發情期之後使用。

他遠遠地看了葉知空一眼,葉知空馬上撇過頭,裝作正在看飛船外風景的樣子,喝了好幾口咖啡假裝無事發生。

高步遠也沒說什麽,拎着這兩盒補品回了自己在飛船上的宿舍。他的确非常不舒服,眩暈感時刻圍繞着他,他軍裝裏的襯衣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葉知空回過頭,努力捕捉着高步遠的信息素,覺得檸檬味比之前要淡多了,好像還有點甜味。

他看着高步遠走遠,癱坐在了椅子上說道:“我太難了。”

任副官笑呵呵地回來,說道:“長官,差補也給我一份呗。”

葉知空踢了任副官一腳,說道:“你這家夥!”

賀洋看了看葉知空,低頭給葉言發消息:你那邊已經結束了?

葉言:恩,我結束了,已經回宿舍了。

賀洋:比賽的事情還順利嗎?

葉言:順利倒是順利,但考試周+圖紙,其實有點吃力,今天可能要熬夜了(sad)

賀洋:別熬太晚,比賽和考試都沒有你的身體健康重要。

葉言:恩,好,那你也……好好注意身體。

賀洋:好:)對了,大海我不放心機器人照顧,就放在我媽那寄養了,我媽說它挺好,能吃能睡,你不用擔心。

葉言:恩,好。

小魚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地看舍友面帶桃花的操作通訊器,他打趣道:“言哥,你又和賀洋發信息呢。”

“恩。”葉言擡頭,“你怎麽知道?”

“你每次和你男朋友發信息,身邊都像是漂浮着粉紅色泡泡,看着特別可愛。”小魚想了想說道,“你就像只等着被撸的小貓咪,好乖啊。”

“………”葉言又害羞又無奈,他低下頭說道,“我不跟你說了,明天後天都有考試,下周我還有一門輔修,比賽下周一要交稿。”

“一周一個設計圖?這麽變态,這可得肝啊。”小魚驚嘆,“啊,對了,我今兒看新聞,說是月亮臺花了大價錢,西蒙都被請去了,這陣仗有點大,厲害了。”

葉言點點頭,說道:“感覺大家都很有鬥志。”

又是暧昧的夫妻關系,又是意料之外的情敵,還有一個想要取得好成績的比賽……

下個周,還有喪心病狂的量子力學考試。

葉言嘆氣,心道賀洋快點回來吧,快來教教他如何快速通過量子力學考試。

通訊器一亮,董新澤發來了一份量子力學真題:小言,這是學姐給我的題,你有時間看看,聽說每年題目都有重合的呢。

葉言雖然對那份題很感興趣,但還是說:我男朋友給我劃重點了。

董新澤說:哦?你男朋友不是已經畢業了麽?他能好好照顧你的日常起居嗎?他是誰啊,有機會見見呗。

葉言抱着膝蓋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說道:我男朋友是賀洋。

董新澤:哈哈哈,大衆男神啊。這種人你看看就行了,你怎麽還腦補出他給你劃重點的事情?別是有妄想症吧?話說你男朋友到底是誰,要是不如我,你就考慮考慮換個男朋友呗。

董新澤自認自己十分幽默,葉言看向小魚,無語地說:“……我跟董新澤說我男朋友是賀洋,他以為我在開玩笑有妄想症。”

“他腦子有病啊!”小魚沉默了一會兒又說,“要是我沒見過賀洋來接你,我可能也不敢相信。畢竟……那是賀洋,總感覺這種alpha就跟漫畫裏的男主一樣牛逼。”

葉言嘆氣,飛快地回董新澤說:你這樣很煩,再這麽糾纏我,我男朋友會處理。

董新澤還以為這只是葉言的推辭,他總覺得葉言男朋友說不定只是信息素強勢,或者不帥,或者沒錢。

總之,他迷之自信,就覺得自己是天下所有omega都愛的帥哥學霸。

一整個周,葉言都在構思“珠光寶氣”這個主題的設計方案,他畫了幾張都不滿意,整日蹙着眉頭沉思。

小魚看着舍友日益消瘦,羨慕道:“言言你太讓人嫉妒了,我跳了n天減肥操,又肝又節食,臉一點都沒小,你呢,什麽都吃,倒是忙瘦了。”

“你真的不胖。”葉言笑笑,“嬰兒肥不是胖,多可愛啊。”

“你真的好瘦。”小魚嘴角向下,“這大概就是基因吧。”

到了周五晚上,葉言又推翻了一種設計,他坐了一整夜,睡了三個小時卻很快就醒了,第二天挂着黑眼圈,覺得自己分分鐘要跪。

小魚見他如此疲憊,說道:“你這周不回家嗎?”

“我晚上回去。賀洋應該明天回來,他出差了。”

“哎,你好好休息啊。”小魚說,“你別這麽熬,我熬是因為我習慣了,你這憔悴的……賀洋會傷心的。”

葉言眯了一會兒,到了晚上也沒想到好的點子。回家後,煩躁的葉言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紅酒下肚,他在陣陣發熱中倒是突然想到了一種古老的材質——金絲紗。

很久之前,他跟随媽媽去皇家舞會的時候,似乎見到姨娘穿了一條這種材質的裙子。

這種紗是一種軟紗,因為有金絲加持,當模特走動的時候,它會發出十分耀眼的光芒。

如果用金絲紗和大亮片來表現“高貴感”和t臺上特別的“珠光”呢?

葉言腦子裏的那條理想的裙子終于出現了。

露肩酒紅色金絲紗材質拖尾長裙,用五光十色的亮片點綴裙子的下擺,腰間腰帶用小羊皮簡單交叉。穿上這條裙子的人,每走一步,都帶着典雅高貴的氣質,身上的裙擺随着光線而發出光芒。

鑽石點綴在腰胯處,可以修飾女性完美的腰線。

這是低調含蓄的“珠光寶氣”,卻是最尊貴的奢華。

葉言放下畫筆,松了口氣,心道終于完成了。只是因為那杯紅酒,他這個聲稱要戒酒的人似乎又有些醉了。

夜裏十一點多,提前回來的賀洋提着伴手禮回家了。他買了紅鸾紅絲絨蛋糕卷和紅絲絨現搖奶茶,專門帶給愛吃甜的夫人。

本以為葉言不在家,他推開門,卻發現三樓卧室的房間燈在亮着。

賀洋輕輕走上樓,看到房間裏的葉言已經換好了睡衣,正在衣櫃邊的床上坐着發呆。

他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似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完全沒有察覺到賀洋回來了。

接着,葉言找了一件賀洋穿過但沒洗的睡衣,抱在懷裏輕輕聞了聞味道。

——恩,是好聞的紅酒味。

葉言吸着紅酒味信息素,宛若貓咪吸貓薄荷一樣上頭,閉着眼睛蹭了蹭賀洋的衣服。

而賀洋站在卧室門口,覺得自己踩在雲端之上,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天使。

小天使又微醺了。玫瑰小說網,玫瑰小說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meiguixs 玫瑰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

第 20 章 (1)

更新時間:2017-04-20 18:00:03 字數:6427

上了車,原青心中疑問一堆,不知道該先問什麽。

“向柏語為什麽會在你家?”卓因潋卻先問了。

他語氣很平穩,她卻緊繃起來。“前天晚上我爸出事後我找不到哥和弟弟,向柏語剛好打電話來,所以就知道了。”

他雙手握緊方向盤。“然後他就幫了你爸的事?”他聲音沉了下來。

“我根本不想要他幫。我聯絡到哥以後哥說他會處理,誰知道向柏語又攬過去——”

“我猜他是動用財力和人脈,把事情加速處理了?”

“嗯。”她小聲回應。

他沉默了。原青手在膝上握緊。他讨厭向柏語,一定不喜歡看到那人出現在她家吧?

“你生氣了嗎?”

“事情都處理好了,我當然為你高興,但我也覺得難過。”

“難過?”她轉頭看他。

“你有困難,為什麽沒有來找我呢?”

她張嘴,發不出聲音。

他眼光黯淡下來。“那晚你明明才剛下我的車,求助無門之下,你寧可去找姓向的也不願來找我?”

她為什麽沒找他?

她完全沒有想到!從他車上匆匆跑下來,她那天像躲瘟疫一樣逃開他,不知道是什麽心結,下意識中她根本不想麻煩他,更不願……讓他看到她家人出事的樣子。

“我沒有你的電話——”

“如果真要找,一通電話給誰都問得到。”他溫和地說。

“本來想說家裏的事我自己會解決。”她咬住下唇,心緊緊的。

“我知道。”他說,“我還沒有得到你的信任,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只是想到你孤立無援時的感覺,就覺得難過。”

信任……他是這樣看的嗎?她真的沒有想到他會想要幫忙。自己一個人撐起家裏的事慣了,根本不想向誰求助。

她完全不知道學長會覺得被隔絕在外,會覺得受傷。

這樣冷靜的學長,竟會受傷?

眼睛熱了,“學長……”

“當然,我非常介意向柏語的存在。你在我之前認識他,你爸又很感激他,我剛才簡直想跟去晚餐,想在你爸心中争取地位。”

“那……為什麽又推掉了?”她讷讷地問。

他看向她,“因為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有多麽不想去。”

她低下眼,她是不想去啊!她想……她想……

“我特意早到,本來是希望有機會跟你爸認識一下。這樣走掉雖然很冒險,但你寧可跟我在一起,我很高興。”

為什麽他總是能說出讓她心跳加速的話?

“我們要去哪裏呢?”

“去配得上你這一身打扮的地方。”

她看看自己,“這是很普通的洋裝啊。”

“小原,你對帥哥感冒,但至少要懂得欣賞美女。”

學長似乎有些不同了,以前稍稍探出頭的輕松一面像是終于要破繭而出,這讓她無所适從。

學長覺得她很美嗎?臉一直紅到車停了還褪不去。

到了目的地,她才松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麽豪華的地方。他們站在一家雅致的小餐廳前,紫色鮮花開得很好,紅色招牌用白漆予寫ChezPierre,窗前是一列小豬模樣的陶器,各式表情排排站。

“真可愛!”原青掏出手機拍照。

他幫她開門,她進去後發現這餐廳果然小,塞了十桌已經很勉強,卻坐得滿滿,吧臺前還站着排隊等桌的人。侍者見了卓因潋,滿面笑容。

“卓先生,theChe罵上出來,您的桌子這邊請。”

她注意到有三成客人是外國人,牆上黑板上的菜單一目了然。

她回頭見到卓因潋正看着她。

“可以嗎?”

她不明白地看他。

“你不喜歡法國餐,所以我想帶你來這裏。”

她咬着下唇,“學長,其實我也不是真的不喜歡法國料理——”

“我知道。不是菜,是不偷快的記憶。”

她怔望着他,他怎麽知道的?

“你的心情很明顯地寫在臉上,只要細看就能看出來。”

她低頭,有種想要藏住臉的沖動。自己的心思真這麽容易看出來嗎?

“我的廚師養成教育是在法國,今晚本來想做給你吃,後來決定來這裏。”

“這一定是很棒的地方了?”她看着別桌桌上一個個空了的盤子。

“我絕不會對Pierre承認這個。”他漂殼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帶你來是因為這樣比較像。”

“像什麽?”

“正式約會。”

她又很難去正視他那雙眼睛了,恰巧有人上前了。

“我有沒有聽錯,Rulien在正式約會?”

原青擡頭,就見一個肚腹微凸的男人一身廚師行頭,黑發棕眼,操着濃濃法國口音的中文。

卓因潋起身和他親吻臉頰,原青照着做。

“你不要在小原面前随便爆料。”卓因潋一臉正經地警告。

“你有料可以爆嗎?”Pierre頂回去。“美麗的女孩,你要常叫Rulien帶你來,我很擔心我這個小師弟會在廚房裏發黴。”

“好了,我們要點菜。”卓因潋一臉“別理他”的表情,“今晚你的特餐是第戎芥末煮魚?”他看着牆上的菜單。

“新食譜,比較辣一點,我直接從第戎進的芥末醬。”

卓因潋自動為原青解釋:“第戎在東法,法式芥末就是在那裏發跡的。”

她眼睛一殼,“那我就點這個。”

Pierre笑了,“很幹脆嘛!其它的都不用聽就選了?”

原青有些龈然。向來她聽到新鮮的事物都會很好奇,而也就是因為這樣才覺得食藝社很吸引人。

“沒關系,你多上幾道,我跟她分,介紹給她聽。”

“你不要只顧着上課。”Pierre倚老賣老,“美麗女孩當前,要學着浪漫一點,知道嗎?”

“你不要跑出來偷看,我就聽你的。”

Pierre哈哈大笑。

“那先來杯餐前酒?我有上等的Cremant DVV lsace。”

原青表情僵住。卓因潋說:“你先去忙,等等我跟小麥說。”

Pierre笑着離開,原青呆呆地看着桌上白色的桌巾。

“我很想說不用喝也沒關系,”他柔聲說,“但我知道其實很有關系。如果你是本來就不喝酒的人,那便理所當然;但如果是因為人的因素……那麽酒可能會永遠橫擋在你和別人中間,阻斷你的人際關系。”

她心中悸動,難道……又是為了她特地來這裏?因為酒根本是法國餐不可少的一部分?

“學長……又想治我的心病了嗎?”她低聲說。

“我能做的,都想為你做。”

聽他這麽說,她感到心熱熱的、酸酸的。因為以往只要一聽到酒,她就聯想到毒藥,他卻要把酒當成禮物送給她。

“我真的不喜歡。”她輕聲說,“酒會讓人忘記別人的存在,忘記自己的青往,讓人失去控制,讓人不自覺地傷人……想把自己的痛苦丢給別人。”

媽生病後所承受的苦痛,大半不是因為身體的病痛,而是心裏的傷痛,是爸酗酒造成的;但媽卻又自責,認為爸會酒終歸是因為她将不久于人世。

所有的痛苦似乎都因酒的存在而更沉重了,卻已沒辦法停止;一開始的短暫麻醉,很快就變成了瘾頭纏身。

哥和弟弟追求的又是另一種誘人的歡快,藉着喝酒,仿佛什麽都可以抛開而得到自由,不管是多麽短暫、多麽不真實,卻可以在夜裏因酒精的麻醉而脫離現實。

她當然喝過酒,并且記得許多和朋友家人在喜慶節日的歡樂時光,卻更使得酒在她心裏的危險性加倍。

酒,是醉人的毒藥……

“我不是希望你重新開始喝酒,”他說,“我只是想要除去你心裏的那份悲傷。”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可能。”她喃道。

他不意侍者過來,“小麥,給我一杯cremant D Alsace。”

她看着桌上的水瓶和四個玻璃杯,一人有一個水杯和一個酒杯,卓因潋幫兩人倒水。

小麥很快端來一瓶酒,細長圓潤的綠色酒瓶,寫着2005年份,瓶口封了金色的封蓋。小麥打開瓶蓋,倒了一些到杯中,卓因潋輕輕搖晃酒杯,金黃色液體閃着光,他端近鼻尖細聞幾秒,這才從容啜了口,讓醇香酒味在口中流轉、飲下,然後對小麥點點頭,小麥立即将卓因潋的酒杯加至四分滿,再對她微微一笑,走了。

原青有半晌的分神。看他做什麽事都像是一種享受,但他的品酒卻跟品茗不同,有一種近乎性感的風情,眼眸半瞅着她,如同懷着某種秘密。

“過來。”他示意她往前傾,像是要告訴她什麽。

他再輕啜一口,傾身捧住她臉頰,吻住了她。

她腦中轟然炸開,完完全全沒有預料到他會有這舉動,她的感宮瞬問聚焦在他柔軟的唇,下一秒卻嘗到了微甜的白酒。

他把那口酒吻給了她。

時空在那一刻仿佛被模糊了。他的吻是那麽溫柔卻燙熱,甘中帶幹的酒液在口中回旋,因他探入的舌而變得更加濃烈;迷茫中,她一手不自覺地攀住他的手臂,像是昏眩的人在尋求支撐。

他的吻不曾停,直到酒液似已進入她的身體,在她血液中流淌,直到他的氣味深駐她記憶裏。

當他終于放開她,她微喘,臉頰整個燒紅。

待回到現實,記起他們是在什麽地方,她幾乎不敢睜眼。意外的是,現場沒人鼓掌叫好,大概是明顯感受到她的羞赧,也或許是法國餐廳的氛圍讓人變得溫文有禮。

只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在他溫文有禮的表相下,卻有着什麽都敢做的狂野之心。

他看起來仍是那麽從容鎮定,但她确實看到了他眼中的狂野熱度。她說不出話來,只能慢慢平息急促的呼吸,評亂的心跳卻不配合。

“我不希望有我不能跟你分享的東西,”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還有很多很多東西想跟你分享。”

酒是用來分享的嗎?曾幾何時,她早忘了這層意義。

她記憶裏有傷痛,有歉疚,有憤懑,有麻木,卻忘了……也有分享的心意。

“也許下一次就是偷偷放在我做給你吃的菜裏。”他揚起性感的嘴角。她忍不住微笑起來。他是那種會為了達成目标目的而費盡心思的人吧?從見面伊始她就知道他是個無堅不摧、無謀不成的男人。

接下來的美食,似乎都不及他的吻好吃……這樣想會不會太對不起Pierre了?

一吻過後,他就沒有再碰酒;但那醇香酒液在她體內似已融成一種全新的感覺——被他珍惜珍視的感覺。

***

回到家時,哥和弟弟已經睡了,空氣中有着酒味,原青感覺一顆心又提到喉嚨。爸呢?

“小青?”暗黑的客廳傳來唐益升的聲音,“把燈打開吧。”

她打開小燈,暈黃的燈光打在爸有些疲倦的臉上,但那雙眼卻是清明的。

爸沒有喝醉?原青意外極了。

“你哥和你弟陪向柏語喝,不知道為什麽向柏語今天晚上喝得特別多,三個人都醉了,餐廳派人送他回去,另外叫車送我們回來。”

唐益升頓了頓,“別擔心,我就只敬向柏語一杯。”

“爸……”她聲音哽住了。原沒抱任何期望,反而使得爸的話更讓她感動。

“我在等你,是因為有東西要給你。”他拿起手中的一封信。

她走過去坐下,“是誰寄來的?”

他低聲說:“是你媽走前寫給你的。”

“什麽?”原青驚問:“爸!你怎麽……一直收着,沒有拿給我?”

“我……覺得沒有臉拿給你看。”唐益升啞聲道,“也覺得……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你媽叫你離開家。”

“離開?怎麽可能?”

“我很清楚你媽走後這幾年我是什麽樣子的。我每天都害怕你不會再回來,我知道這個家只在折磨你、拖累你。”

“爸……”原青哽咽了。

唐益升深吸了一口氣,“但爸終于清醒了。清醒了,就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拿去吧!不管你媽想告訴你什麽,一定是對你最好的。”

原青顫抖着,躊躇了一會,終于撕開信封。

“你……還是自己看吧。”

她擡頭,看到他眼中滿是傷痛。

“我對不起你媽,沒有臉聽她想說的話。”他嘆息,“如果她有話告訴我,就會留了封信給我。她想說的話,當年已經說了,只是我都沒有聽進去。這個……我終生都會後悔。”

他轉身回房,腳步蹒跚沉重,仿佛肩上擔了永遠卸不了的重物。原青眨回淚水,走進自己房中。她必須好好、仔細看清楚媽寫給她的信,她迫不及待地打開。

小青:

媽今晚可以下床,做了從前沒有做過的菜,你說味道有點奇怪,但媽很高興。

媽一直都在做我知道你們三個都喜歡吃的菜,從來沒有時間和心力去嘗試其它的菜色。媽希望你爸順心,希望家裏的氣氛好起來。

但媽總覺得這樣對你不好,每天你幫忙做的、吃到的,都是這幾道菜而已。媽擔心的不是營養問題,而是害怕埋沒了你。

你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天賦,但媽知道。

你一定不明白,媽為什麽從以前就硬要你待在廚房裏每天幫忙,又為什麽老是絮絮叨叨地要你注意做飯的每個細節。有時媽還會故意少做一點,讓你多做一點。

小青,你知道你在做菜方面多有天賦嗎?

媽從你六歲能進廚房幫忙時就注意到了。你做飯時總像變了一個人。

本來有點散漫愛玩的你,那時就會變得很嚴肅認真,老是皺着小眉頭,手裏不停捏捏弄弄,好像對食材本來的樣子不太滿意,想施魔法把它們變成別種東西。你常常把我沒有想到的東西放在一起,有時我要你切這個、放那個,你卻沒有聽進去,迳自做着完全不一樣的搭配。

但這幾年你變得越來越不喜歡下廚,把它當作苦差事,是那種連半毛錢也拿不到的白工;有時叫你好幾次才拖拖拉拉進來,做好飯後你寧可端進自己房裏吃,也不在餐廳吃,更不想和大家一起吃。

媽不能下床以後,都是你在做,你沒有再抱怨過一聲,但媽知道這侗差事對你來說只有更苦了。

是媽不好,沒有把家弄好,沒有讓你覺得家裏很溫暖、很安全。

媽也沒能力教你最好的廚藝,讓你至少能發揮天賦。

媽的廚房不是你想待的地方,這是媽永遠對不起你的地方。

如果換了一個家、換了爸媽兄弟,你一定不會是這樣子的……

媽快走了,很擔心你,因為知道你雖然個性強、嘴巴硬,其實責任感很重,心又特別軟。媽真的很擔心你會覺得自己不能不待在廚房裏,覺得這是你唯一能幫家裏的方法。

媽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聽一聽。以前不敢對你說,怕你反彈;現在說,你說不定就能聽進去。

小青,離開家裏的廚房吧!然後去找你自己的廚房。

但千萬、千萬要繼續做下去。做新的菜、沒吃過的菜、去學聽都沒聽過的菜,繼續做菜,一直做到你覺得快樂的那一天,不要放棄,媽拜托你。

媽是真正愛做菜的,所以媽不會看錯,你是天生就要做菜的人,當你終于完全發揮那種別人沒有的寶貴天賦,你再放棄沒有關系,如果到時你真的決定那不是你想要的。

媽只是不希望你錯過了、被埋沒掉。媽不能給你的廚房,這世上一定有人可以給你,最後你就能創造屬于你自己的廚房。

廚房就是家,你一定要回家。

愛你的媽媽

第 26 章 :執念

昆侖山巅,白雪皚皚,那扇自三年前就已經閉合的冰霜之門,終于被人自內一劍斬碎!劍氣激蕩,霜花飛舞中,有一男修踏着滿地冰霜緩步走出。

只見他眉峰高挑,眼神深邃銳利,一張臉猶如冰霜雕琢,棱角分明,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只一眼,就讓人冷到了骨子裏,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壓迫來。

“恭賀清硯師兄(師弟)出關!”

見那男修出來,等在外面的一衆師兄弟,連忙齊聲道賀。

身為昆侖掌門關門弟子的清硯,無論是境界修為還是天賦,乃至于掌門關門弟子的身份,都值得衆人來此,賀上一聲。

那清硯肅着一張俊臉,對道賀衆人一律點頭謝過,并不多做其他言語。直至看見抱劍而立,等在一旁的清梧,清硯才顯現出幾分不一樣的神色來。

清梧笑着看向清硯,“沒想到不過短短三年,你不僅鞏固了築基初期的修為,更是到達了築基中期,真是後生可畏。”

“清梧師兄!”清硯拱手回禮,“我閉關前托于師兄的事,不知如何了?”清硯淡淡的張口,即使是詢問,那聲音中都蘊着冷冽的霜寒氣息。

“這個……”清梧撥開額上垂下的頭發,突然有些局促起來,“此事說來話長,不如你見過掌門師伯後,再聽我細細道來。”

見清梧如此,清硯心中已有了幾分隐約猜忌,但卻不敢多想,他只好點頭暫且應下,待見過師父,再向清梧問清個中緣由。

只見清梧一拍手中長劍,率先踏劍飛去,而清硯卻兩指一并,地上飛雪飄忽而起,在他腳下凝成一把冰雪長劍,帶着他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那是徒手凝劍!”一位不過十二、三歲的弟子驚呼到。“師父不是說只有擁有劍道的修士,才能徒手凝劍嗎?難道他已經領悟了自己的劍道?”

“新來的吧,”一位師兄出現在那小修士身後,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那可是我們昆侖的天才——清硯,不僅年僅十五就成功築基,更是在築基前就悟出自己的劍道。”

“那之前那位師兄哪?我聽見清硯師兄叫他師兄,那他不是比清硯師兄還要厲害?”

“那一位啊,”那解惑的師兄突然有些嚴肅起來。

“那一位可是乾元長老的弟子,走的乃是以殺止殺的殺伐一道,他手中抱着的那柄長劍,乃是聲明赫赫的殺戮之劍,名喚“三千殺”,”

“這麽厲害啊!”那弟子一臉豔羨的驚嘆道,“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可以擁有自己的劍道?”

“好好努力吧,總有一天,你也會擁有屬于自己的劍道!”那師兄望向清硯消失的方向緩緩說到,不知是說給那個小弟子,還是講給自己聽。

竹影斑駁的室內,正元盤膝坐在榻上,看着眼前的棋局颦眉思索。

窗外一帶瀑布垂流而下,松濤微擺,游魚野鹿穿梭其間,正元捏起一枚棋簍裏的白子,放置到棋盤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正元再次持子,只是這次他指尖捏的乃是一枚黑子,原來,這正元正在與自己互弈。

風吹動正元蒼白的頭發,香爐裏輕煙渺渺,他自巍然不動,只是捏着手中棋子,思索着如何再落下一子。那為眼前棋局困擾的神色,恍若塵世間再平常不過的衆生。

清硯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正元。如田家翁,如林間客,如衆生衆相,實難看出此人乃是昆侖掌門,化神期大能——正元。

“師父”,清硯緩步上前,躬身行禮。

正元卻随意的擺擺手,示意清硯上前一觀。

清硯點頭,緩步上前,就見在那方棋盤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棋子,黑子白子兩條大龍,成膠着狀态糾纏厮殺。

“清硯,”正元看着棋局開口,“你覺得這白子黑子,那一方能更勝一籌?”

清硯坦然回到,“清硯不知。”

“什麽是知?什麽是不知?你是真不知,還是知而不言?”正元捏着手中棋子,在棋盤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

“清硯,你可還記得,我收你入門時說過的話。”

“清硯記得,師父曾說過,硯為黑,清為白,莫讓清硯心中失了方寸,混淆黑白。”

“你剛才明明看出了白子的頹敗之勢,為何不說?”落下手中棋子,黑子轉眼吃掉白子半壁江山。

“清梧以為,不到棋局結束,便沒有勝負,只要還留有一子,就談不上輸贏。師父的棋局還沒有結束,所以清梧不知。”

正元正要落子的手勢,不由得一頓,他看向眼前的棋盤,又像透過棋盤看向他處。

“清硯,何為劍?”

“身開雙刃,身直頭尖,橫豎可傷人,擊刺可透甲。兇險異常,生而為殺,此為劍。”清硯看着那白子凋零的棋盤回到。

“那何為劍道?”

“弟子不知。”

“劍是握在手裏的兵器,“道”是劍的靈、劍的魄、劍之根本。所謂的劍道,與其說是道,不如說是一種執念!”

正元落下一枚棋子,聲音緩緩的傳來,“心中有所執着,才能劍鋒所指無所畏懼!那些尋不到己身劍道,或劍道最終崩塌的劍修,不過是意志不堅,否定自身執念的失敗者,劍在他們手中只是一把兵器,一柄死物,他們終其一生,也碰不到大道的邊緣。”

正元看向恭敬的立在一旁的清硯,“劍生而為殺,而我之劍道卻是為了守護,你可知我為何收你為徒?”

“弟子不知。”

“若論天賦,你的冰靈根雖然稀少,但昆侖卻也有與你一般天賦的弟子,若論心性,你心中隐有魔障也不是十分适合。我之所以收你為徒,乃是在你身上,看見了和我相同的劍道。”

“一樣的劍道?”清硯凝眸,“弟子不明,怎會有相同的劍道?”

“正所謂大道五十,小道三千,有相同的劍道并不值得奇怪。我之劍道起于昆侖,昆侖不滅,我之劍道永存!”

正元看向暗自思索的清硯,那銳利的眼神,直探清硯心底。

“清硯,你可知執念亦是魔根!若有一****無法控制你的執念,你只會毀了自己!”

“清硯!”正元一字一句道:“你能堅守你的執念嗎!”

“我的執念……”清硯喃喃,眸中似有那麽一瞬迷茫起來。

我能堅守嗎?清硯問自己。

“十一,你是個勇敢的男子漢,以後會成為頂天立地的兒郎,我不求你成為呼風喚雨的厲害修士,只求你過的平安喜樂,現世安穩……”

燕九為自己束發時的情景,在清硯眼前浮現,恍若昨日,那語句字字攝人,聲聲炸耳。

“十一,你要記住,永遠不要否決自己的決定,你自己第一時間做的選擇,通常是對你最好的。”

清硯眼中迷惘散去,清明的眼眸中似有寒光一閃而過。

“回師父,弟子能!”

清硯看着正元,一字一句的回到,仿若這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承載了千鈞之重。

正元欣慰的點頭,那張滿載風霜之色的臉上微微的笑着,正元在那一刻仿若見到了當年的自己。

“正元,你能守好昆侖嗎?”昆侖山上,煉心臺前,那穿着羽衣的修士,問向身邊的小童。

“回師父,弟子能!”

這一晃眼的功夫,就過去了千年萬年,當年的小童子,也已經成為了昆侖掌門。

正元在心裏幽幽的嘆了口氣:師父,我做到了,可我也就只能做到這裏了。

正元将一枚青玉雕刻的令牌放到小幾上,這才開口說到,“此次出關,你已是築基中期修士,已經到了可以獨自下山歷練的時候,兩月後有一秘境開啓,你帶着這枚玉牌,進去歷練一番也好。”

“是”,清梧上前取過桌上的青玉令,只見在那枚青玉雕刻的令牌上,雕刻了小巧的“霖天”二字。

見清硯接過令牌,正元揮揮衣袖,下了逐客令,“你清梧師兄已在外面等了許久,你退下吧。”

清硯躬身行了一禮後,悄然退下,整間內室又恢複了先前的寂靜。

正元捏着手中的白子,思忖良久後,方才落在棋格上,這一枚白子的加入,使得整片凋零的白子,瞬間活泛起來,而那片黑子,終于走向了繁華過後的衰敗……

清梧抱垂眸倚在廊下,懷中抱着的赫然是那柄威名震震的“三千殺”,風吹動他額前垂下的發絲,那雙隐在其後的劍眼,露出銳利的棱角。

見清硯出來,清梧張眸率先開口“掌門師伯命我送你下山,你閉關前托我打聽的事,我們邊走邊說。”

清硯點頭,聲音清冷的問道:“清梧師兄,不知我家姐近況如何?”

“實不相瞞,我沒有燕九的一絲消息。”清梧看着清硯如實相告。

“你閉關前托我打聽燕九的近況後,我曾專門去了一趟烈炎城燕府,但是整座燕府已成廢墟一片,燕府一夜之間從烈炎城除名。”

清梧頓了頓,接着說到,“我曾找到目睹當日情形的燕府家仆,從他們那裏得知,似乎是家主燕卿與燕府管家發生了沖突,在燕卿殺死燕管家後,燕卿消失。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燕九和其他兩名燕家子弟。”

“從他們描述的來看,我懷疑燕卿可能是名邪修,或者修習了邪修的功法。燕九的消失可能也與此事有關。我曾托天機閣好友為燕九推演過一卦,雖然卦象撲朔迷離,無法勘測,但是卦象上顯示的卻是燕九性命無憂。”

兩人此時已行至昆侖山間,清硯擡頭,那書有“昆侖”二字的古樸山門,帶着某種大道韻律,巍巍屹立了千年萬年,仿若恒古未變。

燕九,這就是你讓我來昆侖的原因嗎?

清梧看向身邊的清硯,那個當年扮作丫頭的燕十一,已經成為昆侖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而這一切只是因為——燕九。

沒人比自己更清楚燕九對于清硯的重要性,那個在煉心路上,可以為了一個虛幻的身影,一劍斬殺“自己”的清硯。

如今已經長大了……

清梧拍拍清硯的肩膀,安慰到,“燕九沒有消息,反倒是最好的消息!你不必太過憂心,日後總是能碰上的。”

清硯點頭,“此事多謝清梧師兄幫忙打探,若日後有事,還請相告”。

“都是同門師兄弟,不必如此見外。”清梧看向隐在雲霧間的山腳,“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此處就是下山的路,希望再見到清硯師弟時,已是劍道圓滿,凝成金丹的清硯真人。”

清硯點頭,抱拳相別,只見他兩指一并,一道劍光悠悠而出,帶着他消失于天際。

“不對吧,”清梧吹了下額上的頭發,“沒有燕九的消息,不應該是心焦萬分,憂心忡忡嗎?難道這冰靈根的修士,都是這麽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清冷性子?”

随即清梧搖搖頭,否定了這種猜測,“這清硯不是不在意,應該是隐藏的更深了才是!但是,有些東西越是隐忍不發反而不好,需知道凡事有個界限,一旦過了界限,就會像火山一樣,暴發出來”。

清梧笑笑,看向遠處,此時天邊薄雲卷積,似有風雨将至……

第 38 章 全息世界構造文明

楚念等人用着光腦把啓航星的歷史給看完了。看完後滿室寂靜。

在這啓航星的歷史中, 一個名叫夏開的人留下了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星球計劃,從現在星際聯邦的現狀看來,這樣的政策是正确的, 但對于當時隕石流過後存下來的一點歷史記憶, 是致命的打擊。

當年隕石流來得突然,導致水藍星的人類死傷超過三分之二, 也給文明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一些小國直接覆滅。幸存者遷移的同時也只能帶走一些文明的殘遺, 其中就有一部分紅星國的幸存者, 他們離開前帶了一些書籍, 甚至有人帶了一些小動物和植物來到了啓航星。

啓航星原先是主要由紅星國、星條國、泛斯拉夫三國共同開發的星球, 這些前來開發的人幸運地躲過了隕石流這一劫,但沒有了水藍星那邊的支持, 他們開發起星球來變得困難起來。

不過有了這些幸存者的遷移,又留存有夏開等頂尖科學家, 到底把啓航星給發展起來并且和有其他幸存者遷移的星球取得了聯系。

有了聯系,各個幸存下來的國家推選出領導者共同商議未來, 一場隕石流, 讓可用人口大幅度減少, 也讓科技出現一定斷層,而這幾個小星球雖然适合人類居住,但承受能力并不如水藍星,資源也很少,他們必須找到适合人類居住的大星球去。

于是就有了尋星計劃。其實就是在那樣的特殊情況下強迫全民都去學習星球探索和星球開發的科技,讓本身就如同風中殘火的文明出現了斷代。随後他們快速發展到了能改造一個不适宜人類居住的星球的環境時,提出并進行了星球計劃。

因為當時算是第一次開發改造星球,科技不成熟, 造成了對啓航星巨大的污染。

也讓一小部分人用盡心血,讓承載着水藍星印記的植物和動物存活繁衍下來以及恢複的建築成果毀于一旦。而這一小部分人中,就有夏開。

因為最初提出星球計劃劍指改造星球時候,夏開作為頂尖科學家之一也參與讨論過,為了那些剛剛适應這個星球的植物和動物,他強烈反對。但在上層考慮過後,還是進行了這個計劃,并且瞞着夏開。

污染蔓延到嚴重威脅了這些動植物的生存時,夏開等人才意識到,他們已經開始星球計劃了。

而當時因為星球改造到了關鍵時期,這一小部分人的抗議和訴求因為夏開的地位和影響輻射開來,讓不少人懷疑星球計劃的正确性,因而遭到了各個國家的鎮壓,在此期間文明消失得更多了。

在一個大星球成功改造得能讓人類居住後,若要遷移必須得從事開發星球的工作,而當時夏開等人請求保護遷移文明,并且在大星球繼續複原文明的意見遭到了駁回,還被告知想要遷移進入大星球必須參與星球的開發,畢竟當時非常缺人。

結果就是以夏開為首的這一小部分熱滿腔怒火和心酸失望之下,不願意遷移進入大星球,孤獨地在此地發展科技守護着他們災難後獨獨剩下的一點文明,在科技發展,星球拓張形成星際聯邦後,他們的後輩也繼承了先輩意志,在此處孤守。

他們被星際聯邦上層稱為棄留民。

而星際聯邦這幾百年不願意提起的原因是他們在鎮壓這些因為自己心血被毀反對星球計劃的人時,用的手段太過血腥狠厲了,并且當時激動之時還毀掉大半原本就不剩下多少的水藍星書籍。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辛苦保存和複原文明的人寒了心,加上不從事星球開發就不能加入遷移後,他們心灰意冷,星際聯邦成立後也不願意去聯系,而他們的後代亦是。

當然,棄留民不止是啓航星有,其餘幾個曾經也是幸存者遷移的星球也有,只是不知道他們互相有沒有聯系。

而且過去時間這麽久了,可能有些棄留民已經沒有以後了,也有可能還有人在堅守。

“所以,這會星際聯邦是想起來他們曾經的文明了?”楚念摸着下巴道。

“應該是,畢竟生存問題解決了,還是想要追尋自己的過去的。”徐瀚道。

“只是我們到底不是這裏的棄留民,就算文化發展軌跡相似也不可能一模一樣,那時怎麽辦?”安苑欣覺得這個情況有點頭疼。

他們的文明斷層,若是用他們花國的文明敷衍過去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可能他們不會發現,但對于這樣一直堅守着文明的餘燼,讓它不會徹底熄滅的人,她還是很敬佩的,也不太想用不是他們原本的文明敷衍他們。

“先見機行事吧。”

接下來的幾日,楚念先是和夏苒等人互相介紹了一遍,發現這個地下城如今只有十二個人,經他們的說法,他們的祖輩夏開那一輩,也不過接近五十餘人。

僅僅這麽些人就能締造一座這樣的地下城市,讓楚念等人驚嘆。

“你們可別小看夏苒的爺爺。”榮涞帶着他們來看他們殘缺的書,他手上這一本是歷代建築書本,不過殘破了大半,但他們用3D模拟建了很多種不同的模型展示給他們看,“夏爺爺雖然也是和我們一樣致力于複原文明的,但人家在隕石流前三十歲就是被選來啓航星開發的優秀青年科學家,隕石流後也是先由他主導教導幸存者們這些天體星球和時空的知識的。”

楚念他們經過這些天也知道了星際的一些常識了,星際人民的壽命在隕石流前就已經平均有一百五十多歲,星際聯邦成立後更是達到了兩百歲的平均壽命,夏苒爺爺三十歲放在那時候确實很年輕。

“所以最初我爺爺和其他爺爺在夏爺爺的幫助下,才能全心全力在文明保存和複原上。”榮涞說道,“我們的光腦也是因為這樣不需要身份驗證也使用星網,因為最初的星網是依托于啓航星的網絡發展的,而夏爺爺則是當年建造啓航星網絡的人之一。”

楚念等人與地下城的人交談還是很友好的,不過對于文明這一塊的問題他們也不輕易開口。

和地下城的人熟悉一些後,楚念她們發現就算夏苒她們和星際聯邦斷了聯系,但若真的論起來的話,夏苒她們這些人這些年的科技發展成果可能也不遜色于星際聯邦。

利塞西爾都不敢來招惹她們,地下城的人應該擁有星際聯邦不能随便出動的那種威力的武器。

說起利塞西爾,現在他已經挂了。星際聯邦那邊不知道是因為夏苒等人是珍貴的棄留民的原因,加緊加急湊齊把與十億賞金同等價值的物資給送了過來,楚念來到地下城的第三天,物資就送過來了。

連利塞西爾本人都目瞪口呆,有這麽上趕着送賞金的嗎?

從前抓到通緝榜上的人去要賞金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最快領得賞金的人也等了半個月的流程批示,而且那人得到的賞金也不過一千萬,怎麽十億他們批複得這麽快?他們這麽想把他給抓回去?

夏苒她們也很幹脆,見物資送過來了,一手接過空間折疊盒,一手就把利塞西爾丢給了他們。

然後利塞西爾對着楚念他們叫嚣着的他在星際聯邦政界有垃圾會護着的話也是真的,不過軍界和政界是兩個回事,那位少将一接手利塞西爾就馬上擡手一槍,一道激光射線過去直接給利塞西爾心髒處穿了個洞,心髒直接成灰挂掉了。

依着少将的說法是:“反正我回去報告時候沒說利塞西爾是死是活,把活着的他帶回去還得和政界的人瞎掰扯防止有人撈他,他活着的話也會幫着狡辯那些和他有聯系的蛀蟲名單上的人。還不如死了回去直接物證定罪。”

而且利塞西爾又是在棄留民這裏死的,那些政界蛀蟲可不敢追究棄留民的責任,近年來民衆對尋回過去的歷史的呼聲越來越大,星際政府以及軍部也同樣有這樣的想法,而這個世界上,擁有過去的歷史的人,只怕就只有這些棄留民了。

來送物資的人可告訴他說,永流星系政界對于讓誰來勸說這裏的棄留民回歸星際聯邦可吵翻了天,再過一段時間就應該來人了。

飛流星系和寒流星系以及其他星系的人也在尋找着他們的棄留民。只不過對于文明傳承的重視,他們永流星系的前身紅星國才是做得最好的,當年各國鎮壓這些棄留民的情況下,紅星國的程度算是最輕了,也因此留存的紅星國文明的棄留民最多。

寒流星系還可能有,但飛流星系這時候有棄留民的概率真的是非常渺小,他們當年是做得最過分的,為了殺雞儆猴幾乎殺絕了這些人。

——

在楚念等人第N次轉移有關文明的話題後,夏苒把她們請到了一間私密性很好的會議室裏。

“我知道你們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夏苒直接開門見山。說出口的話給了徐瀚他們一個暴擊,那一瞬間徐瀚和安苑欣的大腦突然空白。

楚念倒不是很意外,她在這裏感受到了一點東西,和她空間到了第三個月才感受到異世界有關。

“你們怎麽知道的?”楚念撐着下巴問道。她很好奇他們科技的力量對時空的掌控程度已經到達哪一步了。

“在星際聯邦成立後,我爺爺就預測總有一天星際聯邦會後悔。”夏苒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來,“但當時很多書在星際聯邦那些人情緒激烈下被毀了,即便是我爺爺在,他們也不可能能憑空複原文明。所以他想了個辦法。”

“他想要創造時光機,回到五百年前隕石流尚未發生的時候,搜集好當時的文明記載再回來。只有這樣,才能找回消失的文明。”

這聽得徐瀚和安苑欣等人因為震驚而愣住了,時光回溯,這樣的科技得多高的程度才能實現?而且這還可能是潘多拉的魔盒。

時間回溯?楚念挑了挑眉,這可就不知是在空間的範疇了,還涉及了時間。就算是她修仙擁有特異能力,也只能順應着時間和空間的聯系稍稍用一點而已,她可做不到時間回溯。

“在他有生之年他都沒能做出來,随後是我父親和我繼續研究。”夏苒繼續說道,“在我這裏它成功了一半。它不能回溯時間,但卻尋覓到了一個是我們這裏千年前的平行世界。”

說到這裏,楚念也能猜得出來大概是怎麽回事了。

“本來我們覺得千年之前的平行世界也很好,我們可以前往去找回千年前的文明,因為我們五百年前的文明還記得一些,不至于斷絕,但時光機不夠完善出了錯誤,變成了聯系平行世界讓平行世界來人,而且也因為不夠成熟,原本定位在我們啓航星的,你們的位置出現了偏差。”

“在你們踏入啓航星時候,時光機就顯露出它完成了的提示,在我們用時光機檢測時候,它檢測到你們就是我們聯系來的共同文明的平行世界來人。”夏苒給他們解開了疑惑。

“可是你若聯系我們來了,那麽也算是改變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軌跡了,我們的世界可能不會像你們的世界一般發展。”楚念說道,“你們還覺得我們世界和你們的文明一樣嗎?”

“即使我不聯系你們的世界,我想你們的世界也應該走在了偏離和我這個世界千年前到現在的發展軌跡了吧?”夏苒是時光機的主要制作人之一,時光機出現的偏離和意外她都能很快找到,那個平行世界的情況依靠時光機她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我做的時光機只是能聯系而已,只有你們的世界也有時光機才能互相聯系上打開兩個世界的連通門,可千年之前怎麽會有我們的時光機呢?”

“所以你們的世界也在某個節點有了一定程度的偏離,不過應該還不算太大,否則時光機也不會找到你們的世界,”夏苒說道,“所以沒有我們的時光機,你們的發展軌跡也不一定會像我們這裏一樣。”

“所以你是想請我們幫忙幫助你們複原我們之前的文明?”楚念問道。

“沒錯,”榮涞坐在夏苒旁邊遞給了她一杯水,“我們大概也能猜得出你們前來我們這個世界是想要什麽,若你們願意幫助我們,我們也願意将你們自己在光腦裏下載的資料以及我們自己資料給你們帶回去。”

“而且我提醒一句,免費的資料算是我們的基礎了,星網上很多不錯的資料是需要星際幣下載的,你們現在手上的光腦可沒有星際幣。”榮涞笑眯眯地說道。

這确實精準地摸到他們的心坎了。

“我們要怎麽幫你們?”楚念聽着耳麥裏顧溯回讓問的問題,面對着這巨大的誘惑,顧溯回還是能端得住的,“你們的科技已經發展得比我們的世界高上很多,我們得做什麽讓你們複原?”

“你們也應該看到進入地下城時候的全息投影了,我們是在全息世界構造保存下來我們僅剩的文明記憶的。”夏苒的話讓楚念回憶起來那些虛假的宮殿建築,“我們需要你們在全息世界幫助我們構造顯在文明,然後可以教我們的機器人一些傳統的技藝。”

楚念在等顧溯回那邊的回複,她的樣子像是在思考。得到回複後,楚念同意了:“好。”

在楚念他們答應的後一天,永流星系的主星政府來人到了啓航星上,想要見一見夏苒她們。

政府來的人是一個風度翩翩看起來三十餘歲的人,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這一次夏苒和榮涞沒有再拒絕讓少将進入地下城,于是少将帶着幾個士兵和這位政府來人一起下了地下城。

相比起楚念他們在現代社會見過标本上活蹦亂跳的動物,只是稀奇他們标本保存方式,永流星系的人已經極少有人記得水藍星的動植物長什麽樣了,他們看到這有全貌而不是存在寥寥幾句供人想象的動植物,眼睛牢牢地黏在上面,好似上面有隔空連接的膠水一般。

來到全息投影這裏,他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全息投影,但這古風古韻的特色同樣讓他們驚嘆。文明衰落消失之後,他們所見的建築,大多是智能化機械化的房屋了。

楚念也跟着夏苒一起帶着少将和永流星系政府的人進入地下城,在帶着他們離開那一段全息投影的時候,少将在還在想着那古色古香的建築,總覺得那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當年夏博士的堅持,是對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和浩歌。”政府來的人眼底雖有贊嘆,但依舊能很快地收斂好情緒說起正事來,“想必兩位小姐和先生也知道我的來意,我代表永流星系邀請你們回歸星際聯邦,複原文明。”

政府的來人叫做和浩歌,夏苒和榮涞以及地下城的其他十人與他和少将在會議室中商讨條件。

他們商讨完後,楚念雖然沒有探究夏苒提出的條件,但地下城的人顯然很興奮,在互相複述着夏苒提出條件的過程表達他們的激動之情。

楚念聽了幾耳朵,自然也知道了夏苒對永流星系政府的條件。

第一個是要求永流星系政府公開星球計劃那段往事。

據說這個條件和浩歌答應得很痛快,其實永流星系已經在着手改編教材以及會整理資料在星網官方號上公布那段歷史。

第二個條件是永流星系政府能前來治理ΗSX68星,并且歸還它原本的名字——啓航星。這是星球計劃的犧牲品,但卻是夏苒她們守了幾代的家園,而且星際聯邦發展到現在也應該有了治理辦法。

“其實這個不需要你們說,我們也會這麽做的。像是飛流星系和寒流星系那邊,都在着手準備前往他們曾經收納過他們隕石流後的幸存者的星球去治理了。或許啓航星還會成為一個星球博物館。”這是和浩歌的回答。

最後一個條件是有關文明複現的問題,夏苒希望是他們自己複原後再讓永流星系政府來公開全息世界。這也是為了掩飾楚念他們的身份。

時光機的事情,夏苒并不想讓星際聯邦知道。她們做出這個東西的初心就只是找回失落的文明,并不希望星際聯邦拿它去做其他事情。

“這……可以問一下,你們複原了多少了嗎?”和浩歌明顯沒有想到夏苒會提出這個條件,眼眸閃過詫異,“而且可以告訴我們你們要如何以及何時讓複原的文明現世嗎?”

他們以為文明複原應該還需要他們來幫忙的,沒想到夏苒居然提出他們會自己讓文明現世,而且看夏苒她們的樣子,很是自信,難道他們保存的文明還比較完好?

“你們自己沒有留存下來的文明吧?所以我們不需要你們的幫忙。”夏苒道,“我們會盡快複原的,應該也不會很久。”

夏苒的要求并不過分,除了最後一個讓他們有些意外,但最終也同意了。

除了夏苒提出的條件,和浩歌還給他們說明了他們回歸星際聯邦後會給他們的待遇。不過夏苒她們不大樂意遷移去別的星球,他們有地下城。等永流星系治理完恢複生态後,他們要把全息世界的文明實體化在啓航星上。

送走了和浩歌之後,夏苒就帶着楚念他們來到全息世界制造室了。

這裏有很多全息艙,是将意識連接到全息世界中,可以在裏面做出任何自己想做的東西,而且只要保護好全息世界的內核,制造出來的數據就不會丢失。

夏苒她們就是憑借着一些殘缺的畫和自己的想象将那些宮殿構建出來的。

“也不只需要靠想象,還得知道它們的構造才行。”夏苒說道,“像是這座宮殿,我們在全息世界建造它的時候得知道它如何打地基,得用什麽樣的磚建造,必須得很詳細才行。”

在楚念看來,這個就有些像是電腦建模,不過在全息世界可以是意念建模。

這種事情就得依靠這些研究員了,楚念自己只會自己想象出材料後,教這些全息世界的機器人做個花燈燈籠什麽的。

研究員們則開始根據自己學過有關知識在這個全息世界想象了。

修過風景園林的,可以想象出楓林翠竹,清澈的溪流蜿蜒穿插其中,遇到溪流中的石頭時還會發出清脆的水擊石聲。

研究植物的,則是在全息世界裏面捏造自己記得的植物,然後回想着這個植物的特性給它加進屬性裏面去。

學過動物學的,也在用着自己的記憶創造出動物來,然後得仔細描述他們的動作習性,然後他們還獵奇地嘗試了做個人,把他做成個孩童或是老人模樣,只要附屬上他的身份背景信息性格特質也能造得出來,若是不填性格特質,還會随即自動生成,頗有種女娲造人的感覺。

不懂得建築什麽的研究員們也不要緊,他們可以背詩吟詞,然後說解析給這些機器人聽,這些機器人都會記下來的,實在不記得的話,出了全息世界拿手機出來找一找。

或者也可以展現他們的業餘才藝,什麽剪紙、水墨畫、國畫、圍棋象棋、書法等等,都可以錄給這個智能機器人聽,它是可以自己學會的。

然後楚念的空間交換人也可以進行了。

因為光腦過于高端,而他們的U盤在光腦面前太過古老版本不兼容,所以光腦上的資料不能傳入U盤中,要資料的話只能帶着光腦回去。

不過大家都認為把光腦存儲下載滿盤後再帶回去比較劃算,這個光腦是可以直接光照充能的,他們帶回去也不怕沒有能源讓這個光腦開啓不了。

于是一個學的是材料和物理,又不會什麽傳統文化技藝的研究員最先被楚念送了回去,他帶着幾個夏苒送給他們的智能機器人和夏苒幫他們從利塞西爾的星船上拆下來的智能回去了,換來了一個會傳統建築的研究員,幫忙在全息世界裏造宮殿和樓閣。

後面就以此标準進行換人,換掉已經被榨幹有關傳統技藝的研究員回去,同時帶着夏苒她們給的星際高科技回去,換來一些懂得傳統文化的研究員過來。

當然也不會天天都換,像是一些能在全息世界裏造宮殿樓閣的研究員忙着呢,一座宮殿需要三四個小時才能造好,他們想要展現恢弘的皇宮的話,需要的時間可多了。

這些研究員過來的時候帶了很多下載了古書內容的U盤,一個文明除了外顯的衣服房子等特色之外,還有讓它長久流傳的精神內核。

但夏苒她們這個世界的古文書籍因為一場隕石流災難散秩得差不多了,當初帶過來的一些也因為星球計劃又被損毀,所以楚念的現代世界那方回報夏苒等人,給他們帶來了衆多古籍內容。

他們各自的世界在某個節點前是歷史發展相同的平行世界,互為鏡子相照,而星際通用語通用字也是由紅星國的語言文字發展演變而來,雖然千年過去有所改動,但對于夏苒她們而言還是可以看得懂的。

而且U盤是太古老而裝不了光腦中的資料,但光腦卻是可以獲取U盤內的資料的。光腦再将U盤的資料傳入智能之中,智能學習得非常快,學了一本《古漢語常用字字典》之後,它的翻譯正确率就能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了。

而夏苒和其他地下城的人也知道了楚念竟然有能力可以打通兩個世界換人,她也明白了這個平行世界明明沒有時光機,卻可以回應她的時光機的原因。

楚念或許就是那個平行世界的變數。當然,看樣子這個變數是在讓那個平行世界變得更好的。

知道這件事後地下城的人都默契地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尤其是在星際聯邦的人面前。地下城的人都是知道楚念他們的身份的,畢竟他們和夏苒一起生活一起長大,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夏苒也不會瞞着他們。

過一陣子,楚念他們就會回去他們的世界的。而且楚念等人是應時光機的聯系前來幫助他們,了卻他們先輩看着文明消失的遺憾的,地下城的人做不出出賣幫助他們的人的事。

就這麽經過兩個月多月,夏苒便通知永流星系的人可以進行全息世界文明的展示了。

第 17 章 燒得不剩渣

劉辛出了古玩市場,若有所思地回到看了眼,自言自語地說道:“老爺子的話果然不假,這俗世之中的修真者還真不少,沒想到那個拽得二五八萬的公子哥,居然也是個修真者,而且還是走的陰狠歹毒一脈的蠱修。”

盡管崆峒派已經被其他修真者遺忘,但是他們可沒有忘卻其他門派,老爺子打小就跟劉辛描述過修真界那些大大小小的門派,雖然沒真正見識過,但起碼知道他們的所長。

陸平祭出的那只化血蠱一飛到劉辛身邊,他就已經察覺出來,不過劉辛并沒有所舉動,而是任由那只化血蠱進了自己身體。

倘若換成其他門派的法器兇物,劉辛絕不會這樣大膽,但是對于蠱修者,劉辛倒是可以托個大,因為蠱蟲喜好吞噬元靈內膽,丹修派獨有的火丹,正是那蠱蟲的克星,而且從那蠱蟲散發的靈力強弱,也只不過才達到納氣後期而已,和劉辛根本不能比。

劉辛察覺到那化血蠱一入體內,便融于血肉之中,不禁暗道:“下手居然毫不留情,倘若是個尋常之人,根本無法察覺,豈不是要被這蠱蟲作怪送命,好,你做初一,那我就做十五!”

劉辛一路走來,随便選了處僻靜的角落,左右看看無人,便一頭鑽了進去。

要知道這蠱修派的蠱蟲,乃是和主人的本命真元是息息相關,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根據實力強弱,蠱修能夠擁有的蠱蟲數量和等級也有區分。

像這種純粹以食人精血成長的化血蠱,是蠱修中檔次最低,口碑最差的一種蠱蟲,唯一的好處就是煉養簡單方便,要求并不繁瑣,适合那些不入流家夥的修煉,好充充門面罷了。

劉辛默運沌天心法,将靈力化為無數條絲線,轉眼就将那在血脈之中流竄,正吃得爽快的化血蠱纏得是動彈不得。

化血蠱似乎察覺出有點不對勁,可是卻未曾想過離開,劉辛那飽含靈力的血肉,可是有着無上誘惑,讓它欲罷不能。

“哼,這等只知食血肉而生,靈智未開的垃圾蠱蟲也好意思拿出來獻醜。”劉辛心念暗動,靜靜盤旋在丹田的那顆火丹頓時有了反應,是直奔蠱蟲而去。

那化血蠱見到一團火丹襲來,猛然張開羽翼,瘋狂煽動着想要離開,卻被絲絲縷縷的靈力線給纏住,無法脫身。

“化!”劉辛猛然睜大雙眼,低喝一聲。

那火丹頓時化為一股洶湧火流席卷而去,那化血蠱是聲都沒來得及吱,就被黑焰吞沒,燒得連渣都不剩。

……

帶着手下正到處轉悠的陸平,心中陡然一陣劇痛,臉色變得慘白怕人,張口“噗”的一聲,噴出口鮮血。

“少爺,你怎麽了?”周圍人立即圍上前問道。

“媽……噗!”陸平剛要咒罵,又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中間還隐隐夾雜着黑色肉塊。

“快,快送少爺去醫院!”看陸平這個樣子,手下不禁都慌了,趕緊擡着他上車。

“帶……帶我……回家……噗!”噴出的第三口血液已經變得成詭異的黑色,陸平跟着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趕緊送少爺回家,通知老爺!”身邊的一個壯漢反應過來,立即讓司機改了方向。

黑色加長凱迪拉克是一路呼嘯,沖入了天京市的一片豪華別墅區中,停在一棟歐洲三層小樓前。

從屋內急匆匆走出個身穿唐裝,年過半百,面容精瘦的男子,看着被擡出來,昏迷不醒的陸平問道:“平兒怎麽了?”

他正是陸平的老子陸展鶴,也是修真界三流萬蠱門的一名俗世記名弟子。

“老板,我們也不知道,少爺在路上,好端端的突然噴血,然後就昏了過去!”一個黑衣大漢戳戳不安地說道。

陸展鶴目光掃過陸平身上,看到胸口那灘凝固的黑色血跡,面容不由得驟然變色,疾步上前伸手搭住陸平的手脈,略一試探便知不好。

“立刻送少爺去我書房。”陸展鶴沉聲說道。

“是,老板。”

“你們今天出去有沒有得罪誰,或者跟別人發生沖突?”陸展鶴問道。

“沒有沒有,哦,對了,在古玩市場時,遇到個不識趣的小子,和少爺有所頂撞,但是少爺可是笑臉相對,根本就沒讓我們動手。”手下人回到。

“你們是沒動手,他自己動手,卻吃了大虧。”陸展鶴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性格,臉色是一片陰桀,揮手喝道:“立即派人去查那小子的底,就算翻遍整個天京市,也要給我找出來。”

“是!”衆人立即應聲離開。

“慢着,查到那小子的住處後,立即回來告訴我,別輕舉妄動。”陸展鶴想了想又叮囑道,既然能夠毀了兒子的本命蠱蟲,那小子後面肯定有高人,弄不好是哪個仇家故意找人來對付自己的。

随後,陸展鶴匆匆進了書房,關上房門,看着躺在椅子上氣若游息的獨子,臉上是寫滿了悲痛,忍不住是老淚縱橫,厲聲說道:“平兒,平兒,想不到你剛剛才煉化了本命蠱蟲,眼看就要踏入固基階,卻慘遭此毒手,你放心,父親一定會給你報仇,一定會的!”

陸展鶴轉身打開隐藏在書屋內的暗門,露出一條漆黑深邃的地下入口,陣陣嘶嘶瑟瑟的叫聲和腥風從下面湧出來。

“平兒,你蠱蟲已毀,想要活命,也只能如此,你可別怪父親心狠啊!”說完,陸展鶴一把抱起陸平走進了地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