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到底怎麽了

就在谷璃束手無策時,形勢又發生了變化。

搖搖晃晃的鐵樹從根部到樹冠都是一陣顫抖,從樹身**出了無數青色的靈氣團,那些靈氣團與樹林中飄着的靈氣團看起來很相似,但樹林中的靈氣團是飄着的,柔軟溫和沒有攻擊力,從樹身**出的靈氣團則更凝實,光看那速度就應該充滿了殺傷力。

谷璃正要禦起劍影防護,張中陵道:“都住手。”

香草和小七聞聲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谷璃雖慢了一拍,卻也和衆人一樣将劍影停在了當場。

一陣柔和而溫暖的白光忽然将她從上至下籠罩住。緊接着,便有無數的靈氣團砸在了白色光罩上,雖然隔着光罩,谷璃還是感覺到了一陣疼痛。而開始射出青色靈氣團的鐵樹,無論樹根還是樹冠上的藤蔓都不再攻擊人。

谷璃往其他四人看去,便找到了白色光罩的來源。之前一直閑閑站在一邊的憩書,此時捧着一只玉瓶,玉瓶內不斷的散發出霧氣,霧氣延伸到五人身上,就形成了白色光罩。

砸在光罩上的青色靈氣團并沒有消失,從光罩上彈開,被後來射出的靈氣團砸中,再次往五人撲過來。一時間,空中滿眼都是飛舞的青團,一陣陣的鈍痛在身體上散開。随着身上白色光罩越來越薄,從鐵樹**出的青團數量也慢慢變少,最終,鐵樹身上的青碧色光華消失,靈氣團也告磐了。後繼無力的青色靈氣團在空中彈動數次後,終于變得和其他靈氣團一樣柔軟而溫和。

谷璃便感覺身邊幾人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下一瞬,香草的劍影已經往失去了光華的鐵樹樹幹撞去。香草這劍影一撞,沒有了靈氣護體的鐵樹,吹枯拉朽間轟然倒地,揚起了無數木塵。唯有青翠如玉的鐵木心,爆發出青碧色的流光從這些木塵中冉冉升起。

張中陵腳下大劍微微一動,谷璃已和張中陵一起出現在鐵木心附近。張中陵手中一道法訣“啪”得打在鐵木心之上,鐵木心外暴起一團金光,瞬間縮小被收入了乾坤袋內。

豈料,谷璃那些還未收起的木靈氣無鞘劍影忽然光華大作,飄在空中的木靈氣劍全部震動起來。

憩書大叫:“不好。”随着憩書這聲大叫,他将正在收回的白色霧氣光罩再次護在了幾人身上。

之前已經恢複溫和無害的木靈氣團,在木靈氣劍的震動之下,竟從空中紛紛往木靈氣劍上聚集,位于正中的谷璃,這次便用背部承受了木靈氣團的撞擊。

劍影在吸收了木靈氣之後,震動的越來越厲害,仿佛那已經不是幾十道劍影,而是幾百道。

谷璃雖不知是怎麽回事,卻也知道是無鞘不對勁了,在心中喝道:無鞘,回來。

震動着的木靈氣劍團發出一聲清鳴,忽然全部一頓,正在靠攏的靈氣團也全部一頓。緊接着數道劍影往被圍在中心的劍影撞去,瞬間合為一體,再來,便攜着無比強大的氣勢鑽進了谷璃的劍心所在地。

劍影歸位,外面頓住的靈氣團也像失去了束縛一般,以微不可查的慢速緩緩飄開。

而劍影與劍心合為一體的那瞬,被劍影吸收的木靈氣,卻在谷璃的下丹田內猛然炸開。

谷璃感覺下丹田傳來一陣劇痛,緊接着,因為下丹田容量不夠,炸開的木靈氣往經脈內竄去。

剛剛松了一口氣的憩書,便看着谷璃如斷線的風筝一樣,從張中陵劍上往地面摔去。

張中陵也吃了一驚:“谷璃”想搶在谷璃落地之前将她接住,畢竟,幾人為了避開樹根的攻擊,離地面還有五丈多的距離。

結果,在張中陵就要抓住谷璃的那一瞬間,谷璃身上猛然炸開一團青碧色靈氣,将張中陵重重撞開。

憩書忙道:“先別碰她。”

張中陵站穩身形一看時,卻吓了個半死,剛剛還好好的一個谷璃,此時被青色的木靈氣團包裹着,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竟然暴起了無數根青色脈絡。那樣子與剛剛藤蔓從樹冠上蔓延下來的情況非常相似。只不過從樹皮換成了人的肌膚,這白與青的對比更加明顯,也更加可怖。暴起青碧色靈氣團之後,谷璃也沒有繼續往下摔,而是就那樣飄在了空中。

張中陵急急的對憩書道:“這是怎麽回事?”

憩書卻皺着眉,未發一言。

被劇痛吞噬的谷璃再次醒來,便發現自己和築基那次一樣,又被吸進了十大奇穴之中。盡管如此,疼痛也沒有減少半分。

神識往身體上掃過,谷璃也吓了個半死,雖然她看不到外面什麽情況,但體內十二正經的脈絡,卻被爆開的木靈氣撐得只剩下薄薄一層,似乎随時會爆開。而爆開的結果就不用想了,若是經脈都寸寸斷裂,她還有可能活着嗎?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下丹田內已經無比凝實的木靈氣團裏,還有一把無鞘式樣的木靈氣劍,不管不顧的在往外散發木靈氣。

下丹田的劇痛讓谷璃想到築劍心之時,奇穴內的靈氣全部湧入下丹田時那種脹痛,與那次不同的是,這次劍心已經在那裏了,她不可能再築一個劍心。

對了,奇穴

雖然在築基之後,奇穴內也被她慢慢吸收了靈氣填滿,但與築基時候奇穴內吸收壓縮後的靈氣完全不同,如果說平常的靈氣是氣體,那麽,築基時被吸進奇穴內的靈氣,則被壓縮的接近液體了。

雖然下丹田的木靈氣多到飽脹,但只要能和築基時一樣,将這些木靈氣引入奇穴,并且讓它們在奇穴內旋轉壓縮,應該就不成問題了。

谷璃如此想着,便開始将十二正經內的木靈氣往奇穴內引導。順着當初築基時一一貫通的奇穴,木靈氣果然被引導了進來。奇穴剛開,木靈氣就仿佛發現了一個新大陸一樣,以無比迅猛的速度順着脈絡從下丹田竄進了奇穴之內。而這一沖擊,則撞得之前的木靈氣在奇穴內滾動了一個周天。谷璃期盼的旋轉竟不需要她使力,就自動形成了。

而随着木靈氣的湧入越來越多,奇穴內形成的旋轉也越來越快,奇穴就像吃不飽的小陶一樣,下丹田內散發的木靈氣被他毫不吝惜的納入,從開始的木靈氣自動湧入,到後來竟變成了奇穴從下丹田的木靈氣劍上吸收,而下丹田的木靈氣劍也在奇穴的強力吞噬之下,顏色慢慢變淺,最終消失不見。

接着,情況又來了,将木靈氣全部吞噬之後的奇穴徹底變成了饑餓的小陶,将谷璃十二正經內的真元也一并給吸收了進去。

谷璃無可奈何的大叫:喂,适可而止啊

但奇穴不是無鞘,你說什麽它就懂。好在體內十二正經被掃蕩一空後,奇穴終于不再聞香而動,而是合上了那數十道閘門,開始專心繞圈。

谷璃便見着剛才還無比嚣張的木靈氣,在奇穴的旋轉之下被迫壓縮,竟凝出了一顆清透圓潤,看起來與鐵木心無比相似的小紡錘。這顆小紡錘出現之後,在奇穴的管制下還在繼續繞圈的木靈氣,則紛紛想脫離跑圈行動,投入小紡錘的懷抱。雖然大部分是不成功的,但總有小部分木靈氣脫離跑圈成功鑽進了小紡錘內。因為木靈氣的脫離跑圈行動聲勢無比浩大,奇穴內靈氣的旋轉也漸漸慢了了下來。随着時間的推移,木靈氣終于全部脫離了跑圈行動,鑽進了小紡錘內。奇穴內只剩下一條純白的化作小龍姿态的真元,在奇穴內緩緩游動。直到此時,奇穴內被合上的十道閘門才終于打開。

與奇穴內靈壓強大的空間不同,十二正經因為空蕩而顯得自由。真元自然是應該回歸十二正經的,盡管之前充滿了十二正經的真元,如今變成了不足三寸的小龍,那也比十二正經空空如也的好。小龍也甚是乖覺,不用谷璃引導,它已從奇穴內鑽了出來。

讓谷璃更欣慰的是,從奇穴內出來的真元,竟在回歸十二正經的那一刻,仿佛百川歸海一般,從小龍身上散開,最終,小龍消失不見,真元将十二正經再次充滿。

同時,慢慢按照修煉法訣開始在體內運轉的真元,也讓谷璃感受到了從真元被吸入奇穴後就消失的疼痛。

被撐到幾乎爆開的十二正經,似乎柔弱到不堪碰觸,只是真元從經脈上運轉而過,便有一陣陣的刺痛傳出,而真元游走過全身之後,谷璃也痛得全身發抖,忍不住呻吟出聲。

“谷璃”張中陵飽含擔憂又顯得驚喜無比的聲音響在耳邊。

谷璃想回應一聲,卻發現自己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想睜開眼睛告訴張中陵自己沒事,眼簾也重如千斤。

下一瞬,一股刺痛從手腕傳來。

若說真元游走是由內而外的痛,那手腕上的痛就是由外而內的痛。

谷璃動不了,也阻止不了這痛楚,卻暗自咬牙:別讓我知道你是誰啊,有這麽雪上加霜的嗎?

憩書的聲音道:“氣血已經平複了,真元也恢複了,不過身體狀況不太好。”

谷璃默了,回想一下剛才手腕那處除了疼痛以外的觸感,才發現似乎是在把脈。

誰來告訴她,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把個脈也能痛得咬牙啊。

第 65 章 鬼龍舟

“膽敢反抗者,死!”

李玉站在斜坡上,一拳轟出,數十名礦奴慘嚎一聲,被震成血沫。沒有了方外高手的節制,大周軍中的精銳開始騰出手來,每到一處,便是一片血雨。

在斬殺了數千的礦奴後,這場由方外妖道引起的暴動終于平息下來。無數礦奴雙手抱頭,跪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礦洞裏,方雲側耳細聽了一陣,感覺到天空那股龐大的氣息消失了,這才松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寶物,這是一件雕刻極為精細的四方蟠龍印。以不知名金屬打造,入手極沉,通體漆黑,周身魔氣滾蕩,流露出一股極其邪惡的氣息。

“這應該是件攻擊性的寶物,不過,邪氣太重,這種東西,我要是拿出來使,只怕被朝中大臣看到,立馬就要扣個勾結妖邪的罪名,得把他重新煉化了才行!”

寶物被祭煉後,就帶上了使用者的氣息。方雲如果想使用這件寶物,必須重新祭煉了才行。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從洞外傳來。方雲循聲望去,只見孔雀迎面走來,她的眼神陰暗,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找到什麽沒有?”方雲問道。

“沒有,除了一瓶治療傷勢的青葉丸,其他大部分都被他帶走了!”

孔雀臉上覆蓋着面具,不過方雲猜測她面具下的臉孔應該很難看。

“你撿到了什麽沒有?”孔雀随口問了一句。

方雲随手把四方蟠龍印托在了掌中:“剛找到了這件東西。”

“你居然找到了聖巫教鬼龍舟!”孔雀眼神閃爍了一下。

“鬼龍舟?”方雲問道。

“嗯,這件法器是鬼王宗為門下核心弟子煉化的,平時對敵,可以幻化為方印對敵。不用的時候,又能化成鬼龍,作為代步工具!傳說,鬼王宗的長老為了煉制這種法器,特地進入蠻荒,殺了二十八條古蟒,取了它們的魂魄,封入法器中,作為器靈。”

“這一套鬼龍舟共有二十八件,被這位長老賞賜給了他門下的核心弟子。”孔雀解釋道。

“這件法器是個方印形,你說它能幻化成鬼王舟代步騰空,應該有什麽竅門吧?”方雲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法器的功能,大部分需要煉化後,才能顯示出來。持有這件法器的鬼王宗門人,已經被擊殺。現在這件也算是無主之物,你不妨煉化了試試看。”

方雲點點頭,化身青龍,騰空飛行,對內力的消耗極大,而且,也不能飛得太高,只能是作為權宜之計。擁有一件法器,像這些方外武者一樣,毫不費力的騰空,才是王道。

他這個時候,也知道原來的看法有點過于簡單了。能夠禦空飛行的,除了境界達到脫胎境之外,只有境界達到陣法級,有法器,照樣也是能騰空飛行的。

這件鬼龍舟,對他的吸引力極大。

方雲心念一動,一條符箓真龍,纏繞住了這件鬼龍舟。一陣陣魔霧翻滾着,帶着一股腥臭味,從這件法器裏湧了出來。魔霧裏,無數妖魔幻滅不定。

“喝!”方雲大喝一聲,符箓真龍轟入了鬼龍舟的內部。只見這件四方形的法器,猛烈的顫動了一下,随後一條黑色的蟒影掙紮着,從法器裏沖了出來。在空中盤旋一周後,猛然沖下,和符箓金龍交錯在一起,融合為一。

咔!

四方印中傳來陣陣機括聲,只是眨眼間,這件四方形的印記,就變化成條金色的五爪蟠龍,在虛空中盤旋飛舞。乍一看去,活靈活現,就像活的一樣。

方雲瞬間煉化了這件鬼龍舟,心中立即産生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手指對着虛空中的鬼龍舟一指:“漲!”

蜥蜴大小的鬼龍舟猛然迎風暴漲,化成一條三尺多粗,十來丈長的金龍,舒展在空中。

“哈哈哈,終于也有一件法器了。”

方雲心中大喜,把手一招,這條鬼龍舟立即飛入體內,和血肉結合為一。方雲心念一動,立即緩緩地懸浮在空中。

“孔雀,你也不是脫胎境的武者吧?”方雲笑道,他這個時候,也大約知道,孔雀身上有件法器,能讓她的速度極快的增加。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是脫胎境的武者。”孔雀冷冷道。

方雲微愕,仔細回想了一下,孔雀進入四方侯府之後,确實只是沒有說過這句話。當時自己問她能不能禦空飛行,孔雀也确實只是表演了一手禦空飛行的本事。

方雲煉化了這件鬼龍舟,也就知道自己原來的認識是錯誤。禦空飛行,只需要達到陣法級,擁有煉化法器的能力,在一定情況下,照樣能禦空飛行。

“暫時不說這個了。你那瓶青葉丸給我。周昕被自己的箭射傷,正好需要你這瓶療傷藥。”

“拿去吧。”

孔雀想都沒想,便把用小瓷瓶裝着的青葉丸扔了過去。這件東西,對她實在作用不大,屬于可有可無的東西。

“多謝了。”

方雲接過瓷瓶,向周昕所在的礦洞走去。剛剛周昕想幫助自己,用箭射擊攝天魔君一袖甩回,反傷了自己。方雲看得清楚,知道周昕傷得不重,這才敢沒有擔心。

“方兄,讓你見笑了。”

礦洞裏,周昕被三根箭刺穿了胳膊,釘在了礦洞裏的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看到方雲帶着孔雀走進來,不由苦笑。

“別說這些話,我只會感激,怎麽會笑話。”

方雲用力一撥,把箭矢從岩石裏撥了出來。這三支鐵箭只不過是普通箭矢,方雲豎掌一削,立即将這三根箭矢削斷,然後取了出來。

“把這個吃了。”

給周昕上了金創藥後,方雲取了些青葉丸出來,遞了過去。

周昕也沒多想,直接吞了下去,随後苦笑道:“說起來,還要多虧攝天魔君沒把我放在眼裏。要不然,恐怕你就要給我收拾了。”

兩人說笑一陣,方雲問道:“張英呢?你們兩個不是在一起嗎?”

“地底下基本沒有什麽礦奴了,也沒什麽威脅。我和張英不放心你,所以就派我先上來了。他們一群人,只要不慌亂,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周昕解釋道。

“還在礦洞底下就好,我還真怕你們全部跑出來了,那就糟了。”方雲舒了口氣道。

等周昕氣色好一點,方雲和孔雀便把周昕擡到了洞窟裏,讓他在石床上躺好。不一會兒,張英帶着地下的士子,也返回了地面。

原來周昕離開後為不久,張英便派了一名士子到地面來查探消息,發現暴動已經結束,便立即返回地底,通知了張英。一群士子聽到這個消息,都歡呼起來,随着張英返回了地表。

一番寒暄之後,衆士子也返回了各自的住處。經此一役,方雲知道,這些返回上京城後,基本上,也就上了自己的戰船了。

“對了,剛剛那個白衣年輕人是誰?我看你好像知道?”等洞窟裏安靜下來後,方雲問道。

“方外門派,不管道門魔門,基本上沒有不認識那位年輕人的。”孔雀淡淡道。

“哦?名氣怎麽大,我在上京城,好像從沒見過這個人。”

方雲疑惑道,有這樣的名氣,他不應該一點都不知道。

“沒有見過,但應該聽過。浩然書生李億玄,你們大周朝九年前的狀元郎!”

“什麽,是他?!”

浩然書生方雲不知道,但李億玄他是知道的。大周朝立朝以來,以十二歲的年齡連中三元,并且高中狀元,在當年引起轟動。寫出的文章,造成京城紙貴,連皇宮之中的娘娘們,也愛不釋手,互相傳閱。

真正讓他名動天下的,還是三公對他的評價。大周朝三公,太宰、太傅、太保都認為,這位李憶玄在他們百年之後,可以主持朝廷之事,位列三公之尊。

方雲前世的時候,甚至私底下,聽說這位傳奇狀元郎注釋過《尚書》和《大學》。

不過,後來不知怎麽回事,這位大周朝最年輕的狀元郎,突然失蹤了。最令人驚奇的是,整個大周朝在一昔之間就淡忘了此人,再沒有多少人談論李億玄這個名字。

“當年李億玄高中狀元之後,立即被破格錄入稷下學宮,直接棄文習武,學習儒家心法,拜在你們大周朝三公中的太保門下!”

第 63 章 身陷迷魂林

吃飽喝足,看他們二人還是沒有着急的意思,我頓覺着這一趟是白來了,心中再沒有什麽期盼,卻還是想發發牢騷:“我說你們,到底要帶我走到什麽時候啊?僅僅靠着雙腳走路,好累的…”

七夜一臉無奈:“好了,若是累了,先休息會兒。”

“休息?我們是來辦正事的,還休息?你不是在逗我吧?我大老遠跑這兒來,就為了吃這頓飯?”

他安慰道:“等到入夜,一切就結束了,相信我。”

怎麽感覺我什麽都不知道,他卻胸有成竹的樣子…

算了,反正也來了幾天了,不在乎多等這幾個時辰,我倒想看看,他到底能耍什麽花招?

關鍵是,這個無影,似乎也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兩個串通一氣,就是不讓我知道一樣。

入夜,永寧繁華的街道依舊燈火通明,夜市往往比白日裏更加的熱鬧,幾個表演雜耍的馬戲團,将人群都集中在了那一塊。

不過這裏好生熟悉,好像什麽時候來過…

嗯…對啊,上次送那個沈慕寒就走過這條路,寒王府離這兒也挺近的。

這時,我方才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妖氣,正是我們走的這個方向。

是寒王府!

“有妖氣…”

他們二人不慌不忙,拂袖間,盡數施了隐身之術。

寒王府中,今日在‘醉玲珑’見到的那位紅衣女子,獨身椅坐院內,望着天上的明月,而在她看不見的身後,紅衣小妖離得很近。

原來,這小妖一直躲在這裏,怪不得找不到他。

雖說那女子看不見紅衣小妖的軀殼,可她的直覺卻十分靈敏,察覺到身後的不對勁,瞬間警惕:“誰?!”

轉過身,她雖與那妖怪四目相對,卻也看不見,摸不着。

只腰間七夜給她的那個镂空盒子隐隐發出光亮,讓那小妖瞬間痛苦不堪,也瞬間察覺到我們的所在,慌亂逃開。

“落兒,護好自己。”

“靈主大人,我也去幫幫夙堯仙上!”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便追着那紅衣小妖瞬間消失,而那女子眼看就要昏倒在地,我只好上前去扶住她。

這女子,還真是瘦弱,只是,深深的功夫卻一點也不弱。

雖生的一副惹人愛憐的模樣,可看起來,似乎從小便受過極其痛苦的訓練,直到如今,練就一身不凡的功夫。

這時,我才注意到這女子手上的銀鈴。

這不是,月老的銀鈴?

這女子仙緣不錯,竟能得到月老的銀鈴。

可是,月老怎麽會輕而易舉的将銀鈴給一個凡人?

聽到由遠至近的一聲呼喊:“小景?”

我不得不将這女子松開,聽到這一聲焦急的呼喊,便明白這個男子是将她護在心尖上。

但那男子匆忙跑來抱住那女子時,我才瞧清楚那男子的容顏。

原來,是沈慕寒。

那這女子,莫非就是西褚一手遮天的林宣義女,沈慕寒的王妃——林小景。

“小景,你怎麽了?”

看這樣子,沈慕寒極其緊張這林小景的安危。

只見他在林小景額頭印上一吻,十分小心地将她抱起。

不過是一場不得已的聯姻,沒想到這沈慕寒對林小景還生出了真感情…

呵,有意思…

哎呀,七夜…

完了,已經走遠了…

我這腦子,什麽時候這麽不夠用了,光來看這邊小夫妻濃情蜜意,正事也給忘了。

循着他們一路的氣息,我追到一條三岔路口,這裏似乎已經不像是人間,并且不管哪一條路,都蒙着厚厚的濃霧。

此時氣息紊亂,我根本不辨他們走的哪一條路。

這可怎麽找啊…

“落兒?”聽到這一聲熟悉的輕喚,我興奮地轉過身去,七夜一副奇怪的表情站在離我不遠處。

我下意識問了句:“那妖呢?”

他詭異地輕笑:“就在前面,跟我來。”

怎麽這麽奇怪…

“那…無影道長呢?”

“他……有事先離開了。”

大晚上的,這麽着急的嗎?

他突然拉起我的手,一點也不分輕重:“快跟我走吧。”

手被這樣拽着十分不舒服,我下意識想要脫開,卻發現他越拽越緊。

“你先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他不再回答,一臉的冷漠。

不對,不是他…

我拼着全身的力氣總算掙脫束縛,一直退到離他約莫一丈遠的地方。

“你是誰?”

‘七夜’停住了腳步,一陣詭異的冷笑:“被你識破了。”

這聲音,是那個紅衣小妖。

七夜不是去追那妖怪了嗎?怎麽他還在這裏?

那個三岔路口…

這裏…不對…

是迷魂林,能夠窺探人的內心,将眼前之人幻化做心愛之人的模樣。

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覺他一掌向我送來,我沒能控制住身體,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漸漸又出現迷霧。

我知道,我入林了…

此時,眼前漸漸變得光明,此處的景象變得十分熟悉,隐約感覺到手上的戒指再次發出光亮,而我,卻十分清醒。

這時我感覺到身後有些動靜,下意識地轉過身去,直接撞在一個熟悉的懷抱:“叫你護好自己,怎麽就這麽不聽話呢?”

是七夜?

不,這是迷魂林…

我略帶驚慌退後了幾步:“妖怪,休要再騙我。”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化作輕笑:“原來,你所看到的幻象,是我?”

“你這妖怪,還要與我狡辯,識相的就告訴我他們在哪裏,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他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随即将我攬入懷中,迎來他炙熱的唇。

我愣了許久,看着眼前這個距離自己無比親近的人,連感覺都一模一樣。

這世上,除了他,還真沒人會這麽直接地對我。

随着周圍迷霧越發濃烈,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一點的意識模糊,反而十分清醒。

難道,真的是他?

半響,他小心翼翼離開我的唇,在離我最近的距離,輕聲道:“這世上除了我,還有誰敢這麽對你?”

他這話倒是說的一點兒也不害臊,活脫脫一個風流少年的模樣,每一次都沒經過我的同意…

要證明,也不是這麽個證明法呀…

“那…那你為什麽沒被這迷魂林的濃霧所蠱惑?”

第 79 章 賜婚聖旨

短短時間裏,她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七上八下,久久都沒有落到實處。

趙靖西吃好了飯,由才十三歲的丫鬟紫衣伺候着漱了口。這才轉身來到花廳裏,他淡淡瞧了一眼藍衣,慵懶開口道:“你想好了沒有?本王等下便會進宮去看望母後,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藍衣聽了這話,頓時吃了一驚,她跪坐在那裏,緊緊的抿着雙唇,卻沒有開口答話。

趙靖西道:“你可想清楚了,你不去的話,本王可就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了。”

這話大有深意。

藍衣聽了這話,目光之中頓時露出驚恐之色來,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趙靖西,顫抖着問道:“王爺,你。你想怎麽做?”

“本王想怎麽做?這不應該問你嗎?”趙靖西淡淡道:“就是剛剛的那兩個條件,你若按着本王說的去做,那麽,本王什麽也不會說,倘若你在母後面前将昨晚上的事情和盤托出,那也沒關系,本王頂多就是告訴母後,你早就看上了青松,所以才趁着昨晚……”

“王爺!不要再說了!奴婢答應您!”藍衣忽然間大喊了一聲。淚水再次滾滾而下。

趙靖西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記住了,這是你自願的。”

“奴婢是自願的!”藍衣咬牙切?道。

“好了,趕快去換身衣裳,洗洗臉去!你這幅模樣實在是太難看了!”趙靖西有些嫌棄的道。說着,他便轉身出去了。

藍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坐在那裏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被自己的主子兼愛慕對象嫌棄的說出這種話來,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加悲慘的事情嗎?

到了慈寧宮,藍衣果然什麽都沒對太後講。

趙靖西在邊上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來。

……

趙靖西那晚上走後,古月華越想越生氣,她暗恨自己因為忌憚對方身份而沒有出手殺了他,但是第二日早上一醒來,她便發現自己雙臂上的疙瘩似乎變小了一些。

這都這麽些天了,不管古月華暗中絞盡腦汁的想了多少法子,都沒能讓這些醜陋的傷痕好一些,趙靖西送來的藥膏抹了一次就好轉了?他介長號。

她低頭瞧着自己的胳膊。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就在這時,房間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被人推開了,錦瑟端着洗臉盆進來,看見古月華低頭坐在床上,當即詫異的開口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古月華下意識的便将胳膊上的衣袖放了下來,她努力裝作神色平靜道:“沒什麽,錦瑟,你叫琉璃她們進來吧!”

“是!小姐!”錦瑟有些詫異。但還是恭順的出門去喊人了。不一會兒,古月華的幾個大丫頭都從外面走進來開始伺候她了。

“咦,這窗戶怎麽是開的?”錦瑟忽然吃驚的開口問道。

話音剛落,古月華的目光便立刻轉移了過來,她瞧了一眼那扇窗戶,卻見錦瑟已經将之關起來了。

“一定是昨夜裏風大,所以将窗子給吹開了。”錦瑟走回來一邊幫着古月華梳妝,一邊淡淡道:“今晚上奴婢可一定要将窗子關好。”

古月華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古月華便收拾妥當,在西間飯廳裏坐下了,她剛拿起筷子,便看到外頭有人急匆匆的奔了進來。

“二小姐!快!夫人請您去前院裏去!宮裏面有公公傳旨來了!”來人正是錦安候夫人身邊的王嬷嬷,她奔的氣喘籲籲,一進門。便對着古月華焦急萬分的喊道。

古月華狠狠的吃了一驚:“宮裏的旨意?”她的心頓時劇烈的狂跳起來,同時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啊!小姐!您快跟奴婢去前院裏吧!”王嬷嬷催促道。說着,她瞧見古月華面前桌上那滿滿的菜肴,當即開口道:“二小姐,原來您還沒用早膳啊!等下回來再用吧!”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小姐!”錦瑟當即焦急的喊了一聲。

古月華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柔和道:“你讓人将這些飯菜都端到廚房裏熱一熱吧!等下我回來了再吃。”說着,她便轉身毫不猶豫的跟着王嬷嬷走了出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又有什麽好怕的?最差的結局也就是做敏王妃而已,又不是死。

王嬷嬷一邊走一邊打量古月華,她發現從前遇到點事情便只知道往人後縮退的二小姐最近變化好大,整個人的氣勢似乎是比大小姐還要沉穩些。

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模樣,再配上這樣的性情,二小姐無論是嫁到京城哪一家權貴人家,做個長房長媳那是綽綽有餘,這一輩子絕對是富貴榮華,但如今皇上竟然要她去做敏王妃,這是硬生生的毀了她啊!

王嬷嬷深深的在心底嘆息,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問。

等到了前院,古月華看見古家人基本上都已經到?了,就等她一個了,最中央的地方設着香案,此刻一個面白無須,身穿藍色太監服侍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裏,看見古月華來了,頓時輕輕咳嗽一聲道:“錦安候府衆人聽旨!”

古月華忙上前兩步,與衆人一起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錦安候府古二小姐古月華娴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衆,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現賜婚于三皇子敏親王,待及笄之後,便可成婚……”

這麽一長串的話念下來,古月華當真是有聽沒有懂。只不過,那句‘現賜婚于三皇子敏親王’的話她還是聽的很清楚。

沒有想到,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古月華不由的在心裏苦笑了一聲。

那中年太監念完了聖旨,當下尖着公鴨嗓子喊道:“古二小姐,趕快來接旨罷!”

古月華當即從地上站起身來,走到那太監面前,重新跪下去,舉雙手去接那道聖旨,口中道:“臣女謝主隆恩!”

“咯咯!古二小姐,你如今也是有婚約的人了,日後可不能出去在外頭招蜂引蝶了啊!”那太監叽叽咕咕的笑着,只是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這是太後娘娘的原話,咱家只不過是原封不動的傳話給您!”

“多謝公公。”古月華伸手接了聖旨,一臉平靜道。

那公公不由的詫異望了古月華一眼,心中很是有些吃驚,要是一般的姑娘,接到這樣的聖旨,肯定早已經哭昏過去了,可這古二小姐居然就跟沒事兒人一樣!這也太奇怪了點吧?

他心中詫異歸詫異,但古月華一言一行都做的分毫不差,他根本就挑不出任何的刺來,只能轉過頭去對着錦安候道:“侯爺!恭喜啊!”

女兒以後就要守活寡去了,這算什麽喜事?錦安候氣的嘴角只抽搐,但他卻也只能點點頭道:“同喜,同喜。”說着,給身邊的人遞眼色,很快便有侍衛上前來,在那太監手裏塞了個鼓鼓囊囊的荷包。

“侯爺,咱家這就回去複命了!”那太監收了東西,總算是準備離開了,錦安候再三挽留也沒能留住。

他一離開,古家上下立刻便陷入了愁雲慘淡當中。

“侯爺,沒想到皇上居然真的能狠下心來對我們如此……”錦安候夫人眼淚汪汪道,她終日以淚洗面,面上早已經是憔悴不堪,卻還是硬撐着到了現在。

本以為還有希望,可是這道聖旨卻是斬斷了所有人心裏面的僥幸。

古月彤從聽到這聖旨的內容之後,便一直都沒說話,此刻,見雙親如此難過,她不由的回頭望了古月華一眼,一霎時,她便呆住了。

第 72 章 滅門之戰

看到百花門主突然變得蒼白的臉孔,李雷心裏樂開了花,他知道百花門出了什麽事情。一幫礦工挖光了百花門靈石礦下邊的靈石,見頭頂百米之內還有不少,幹脆又開挖起來,随着岩石層越挖越薄,終于給挖塌了。礦工們跑回了浮空仙島,可礦洞內修煉的百花門成員算倒了黴,很多人被活埋在了裏面。

“我要跟你天龍教門派戰……”

礦洞坍塌之時,有人看到了黑衣蒙面的身影,門派最為重要的靈脈被斷了根,沒有其他方法補充靈石,丹藥在供給不上,門派将逐漸陷入衰落之中,百花門主變得歇斯底裏,随着她的大吼出聲,所有人全都動容。

由于有妖修和魂修兩個大陸的死敵在,靈修大陸禁止各門派和家族之間互相殘殺,一經發現十大宗門會聯合懲處,但有的矛盾無法調和,也就有了門派戰這一說。門派戰就是境界相差不大的人員在擂臺上生死鬥,一直死的哪個門派扛不住人數為止,也可以限制人數參加。

當然,輸的一方不但死人最多,還有沉重代價的,割地賠款都是小事,有時候賭注太大,把自己整個門派的底盤都輸掉也發生過。沒了地盤就是流浪門派,只能投靠其他門派或是被并吞,再有就是幹脆解散,沒有其他路可以走。

“各位做個見證,我同意門派戰,并提出滅門之戰,你可敢?”

更讓人震驚的話從天龍教主口中發出,滅門之戰就是最嚴重的情況,雙方把所有地盤和財物押上,輸了就一無所有,絕對不死不休的戰鬥。

“很好,我們夫妻就做個了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別跟我提夫妻,我很多年以前就休了你,一個月後滅門之戰上見,送客……”

一個歇斯底裏一個怒氣爆發,李雷縮縮脖子暗嘆一聲。

“卧槽!這得多大的仇,這次玩大了,不滅門一個是不行了。”

百花門主掉頭就走,留下四個門派掌門尴尬不已,本來是湊個熱鬧,可竟弄成這樣,他們本意可不想把事情鬧大。不管誰被滅門,獲勝方都會擴充大片的勢力範圍,若幹年後将強勢崛起,對其他門派可不是好事。可這個世界的人極重諾言,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

事情已經決定,仙坊區域主管又在場,連通知仙坊的人,讓十大宗門派人主持都省了,只能是一個月後前來觀戰。四人嘆息一聲,帶着門下弟子搖着頭走了。

“無涯兄,可有把握擊敗百花門?我可聽說花莫愁最近和葵女宗走的挺近,他們那的主管可就是葵女宗之人,不過你放心,有我在葵女宗的人搗不了鬼。但要約束門下弟子,千萬別被美色誘惑跌了實力。”

大殿裏只留下區域總管一個外人,他關心的開始詢問,這事已經跟他脫不了關系。滅門之戰也關乎到他的地位,如果天龍教輸了,只能卷鋪蓋卷回宗門,再也當不成這土皇帝。反之若是贏了,百花門境內的仙坊也會并入他管理之下,在仙坊之內的地位就越發的穩固。

“呵呵,總管大人客氣了,托十長老的福,我教實力大增,有信心鏟除這為害一方的百花門。”

天龍教主不敢對這區域總管發威,客客氣氣的回答,讓區域總管看向李雷的眼神越發複雜起來。李雷心中一驚,暗罵天龍教主多事提自己幹嘛,天龍教以為自己是什麽世家之人,他們也查不出來,可淩天宗這麽龐大的宗門,想查誰的底細還不容易,要是發現地球人是莫名其妙,沒有任何根底的出現在這世界可就麻煩了!

“老弟果然也是非常人,那我就去安排滅門之戰的事宜,告辭了。”

這仙坊區域主管拱手告辭,可一個“也是”弄得李雷心驚肉跳,意識到張亞楠拜入淩天宗宗主門下絕對遭到過調查,包括自己這個冒牌的表哥也不會落下。

他們根本查不出什麽,肯定遭到了懷疑,只不過淩天宗宗主霸氣無雙,只管多個好資質的弟子,才不管什麽出身來歷,這才躲過一劫。看來滲透到其他宗門的事情必須慎重,萬一手下人拜了個愛刨根問底的師傅,那簡直糟糕透頂。

對方走都沒起身相送,直到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這才清醒過來,原來教主和長老們要開會了。

“教主,我怎麽搞不明白這百花門主為何突然神情大變,提出這門派之戰,莫非得了失心瘋?”

“估計是百花門出了大的變故,才讓她失了分寸,正好給我們這個機會滅掉它。各位回去一定要召回所有弟子并嚴加約束,讓他們在這個月內苦練一番,靈酒丹藥敞開了供應,争取提升些境界。那些要突破大境界的弟子暫緩突破,定要給百花門致命一擊。”

九長老提出疑惑,教主開始安排事宜,接着五長老眉頭緊鎖的開口。

“那葵女宗不得不防,弟子召回後就嚴禁外出,并派官府盯緊了那些突然出現的妖嬈女子。并派人去百花門探查一番,到底發生了何事為好。”

“額……不用探查了。”

李雷有些尴尬的聲音出口,人們都齊齊的望了過來,一幫子老頭就他一個年輕人,不會又跟他有關吧?知道事情瞞不住,幹脆坦白。

“這個……這個……怎麽說好呢,我家老爺子聽說釀酒師被俘,一邊派人解救還派人把百花門的靈脈給斷了!”

驚愕,震驚,都不能表達這些人現在的心情,擄走你一個釀酒師,你毀了人家靈藥種植地還不解氣,還斷了一個門派的根本,這十長老背後到底有多大的背景!

“痛快,十長老你又立大功了,如不嫌棄,我把教主之位讓你如何?”

天龍教主說的很是真誠,李雷卻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你想都別想,我這長老之位都是趕鴨子上架,身邊人多了我都煩,你讓我管理一個門派,那還不如要了我的命呢。”

這話讓衆人一笑,對李雷如此信任,跟他不争權奪利也有很大關系,也确實發現他不喜歡熱鬧,要不然也不會靈酒峰頂的宅院裏連個使喚人都不要。他們那知道那是李雷怕進出浮空仙島不方便。

“對了,正好我有幫子屬下是靈士境界,滅門之戰時,靈士境的先期戰鬥交給他們吧,省得他們閑的蛋疼。”

“閑的蛋疼,哈哈,你小子總是這麽多的妙語。讓他們參加沒問題,只不過這擂臺上的生死鬥生死難料,死了你可別心疼。”

面對大長老的話語,李雷笑了笑,他想的是讓島裏人多些實戰的經驗。而且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島內就是四個月,練功房裏就是一年多,再加上各種輔助,絕大多數人靈師境界沒問題,資質好的已經可以問鼎大靈師。

讓管家将他們僞裝成靈士,要是這樣還死了,那留着以後也沒什麽價值,也正好試驗下島裏人的膽量如何。讓管家把消息通知島裏人,所有東方面孔的都可以參戰,一切全憑自願,讓他們自行選擇并抓緊修煉。接着心思轉回沖衆長老一壞笑。

“你們說我要是先參加靈士境界的死鬥,在參加靈師境界的怎麽樣?”

“你連靈徒都不是……嘎嘎嘎,你太壞了!”

九長老話說一半就變成壞笑,意識到這李雷是個怪胎,實力一直在增長,卻境界全無,怎麽測驗都測不出來。別說靈士,平時教裏人對練,連靈師都打不過他,手癢了還能跟大靈師對練很久不落下風,招招還大開大合同歸于盡的架勢,看着都讓人膽戰心驚。讓他參加生死鬥,百花門絕對慘透了,別忘了他還是個毒師。

“參加可以,但要注意安全,一有危險就跳下擂臺,你不是常說嗎,人死了要面子也沒用。”

教主叮囑,李雷點頭,他才不傻,這生死鬥不一定必須分生死,跳下擂臺就算輸,只不過不能再參加,而且會被人不恥。如果可以,他還想試試實力全開,能不能對付初期境界的大靈師,大不了受傷再跳下來,一般人想弄死他很難。

該說的已經說完,人們各自散去,李雷打着去叫人的借口趕往京城,一進已經成總部的酒樓就消失不見,打算在浮空仙島內開始閉關修煉,剛到裏面就聽到個好消息。

有人到七王郡的酒樓吃霸王餐,還抽了掌櫃兩耳光,這掌櫃的是個無事可做的居民,在地球卻是個上層人士,哪裏受過這樣的氣,立刻就把此事上報。把仙島內治安和人員安全視為己任的島衛們立刻就不幹了,跟蹤這家夥出了城就敲了悶棍。

弄到靈根閣剝奪靈根,卻意外的剝離出1級風屬性異靈根,這可是李雷苦苦尋覓的好東西,雖然等級低,但勝在可以培養。賞了那幾個敲悶棍的島衛一人兩千靈魂之力,立刻屁颠屁颠的跑進了靈根閣,看着那散發着青色光芒的靈根,口水都流出來了,可接着再看靈根閣內的儲備,蛋碎了!

第 64 章 信仰

關世傑和袁旭談到現在的局勢,國軍節節敗退,日本軍隊已經侵占了大半個中國。

袁旭說:“關教官,你認為中國會亡國滅種嗎?”

“國共合作,軍民上下一心,同仇敵忾去面對外辱。最多七八年,一定會趕走日本鬼子。”

“哦,關教官為何如此肯定?”

關世傑總不能說,我就是穿越到民國的後世人吧?

“我是這麽想的,日本軍隊不僅侵占了中國領土,同樣也侵占了朝鮮,泰國,老撾,菲律賓等東南亞國家。日本軍隊所拉的戰線太長,國力,財力,以及人口都不足以支撐他們長期打下去。

盡管也在侵占領土上劫掠了一些石油,煤炭,糧食等物資,但軍費消耗巨大,靠劫掠來的,還有本土的供給,總有一天會枯竭。如果英美法等國都對日宣戰,勝利必将屬于中國人民。”

“關教官很有遠見,對局勢的分析也非常透徹。”袁旭說:“你認為英美法都會對日本宣戰?理由是什麽?”

“太平洋……”

關世傑說出這三個字後,才想起來太平洋戰争的導火索,是日本人偷襲珍珠港開始的。而太平洋戰争爆發是1941年,據現在還有三年的時間。于是剎住了口。

“太平洋?”袁旭狐疑地問道。

“我是想說,日本軍隊侵占中國,讓太平洋周邊國家的利益在華受損。比如美國,英國在華貿易,租界等相關利益都因為日本的侵略,蒙受了巨大的損失。這些國家應該不會繼續坐視不管。”

“關教官的見識非比尋常,無怪乎書記長很看重你。”袁旭沉吟了一下,又問道:“對于國共合作,關教官又是怎麽看的?”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兩個政黨,所持政見不同。再往下,我就不便多說了,你是主抓政訓工作的,說多了,怕你把我弄個親共的罪名。”關世傑半真半假地說。

在沒有确定袁旭的真實身份之前,一切還是小心為上。如果袁旭不是共産黨人,現在是有意試探自己的話,也不能給人留下口實。

“關教官對信仰共産主義的人,是怎麽看的?”

“袁主任,你又是如何看的呢?”關世傑反問道。

“我最近幾天,在整理劉明亮留下的一些材料。”袁旭所問非所答地說:“他想懲戒一些有親共傾向的學生。”

“哦!袁主任想接續劉明亮的工作?”

關世傑只想要袁旭一個态度。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國共合作是歷史的選擇,也是四萬萬同胞的民心所向。我不贊同劉明亮先前的做法。”

“袁主任這樣說,就不怕我把話傳出去嗎?”關世傑說。

抗戰以來,蔣介石被迫同意國共合作,承認中國共産黨為合法黨派。但實際上,還是把共産黨視為心腹大患,包括國民黨上層人員,也都心領神會,極力打壓共産黨人。

“中華民族已經到了危亡關頭,內鬥內戰,百害而無一利。一致對外,團結抗戰,才是中華民族複興之路。我這種說法,不知道關教官是否贊同?”

“我贊同袁主任的說法。不過,在臨澧特訓班學校,你主抓的政訓工作,想必上面已經對你工作的主要內容,會有所交待吧?”

“我也只是對關教官說說罷了,相信關教官不會出賣于我。”袁旭笑着說。

“何以見得?”

“良心不泯,正義不滅。”袁旭說:“我篤定關教官是有良知的人。”

“袁主任是國民黨員?”

“是。”

“那袁主任信仰的是三民主義了?”

“我更信仰真理。關教官你信仰什麽?”

“我也信仰真理。”關世傑一語雙關地答道。

關世傑相信袁旭是聰明人,應該聽得懂自己話裏的意思。

兩個人相互試探了一番,此時已經酒冷菜涼。

“關教官,來,為了我們共同的信仰,幹了這杯酒。”

兩個人碰了一下杯,都一飲而盡。

關世傑心裏清楚,今天這一次交談,是袁旭在試探自己。他雖然沒敢表明真實的身份,但言語中已經透露了一點信息。估計他還要對自己考察一段時間,然後才能吸納自己。

兩天後,袁旭又在操場上跟關世傑故意偶遇了。

兩個人閑聊了幾句之後,袁旭問道:“關教官,你在長沙警備司令部裏有沒有認識的人?”

“長沙警備司令部?怎麽了?”

“我一個親戚被他們抓了。想找人幫忙,看看能不能就出來。”

關世傑猛然想到,來臨澧縣城的時候,所認識的長沙警備司令部的楊凡。

“我倒是認識一個人,只不過是就是認識。袁主任的親戚為什麽被抓的?”

“莫須有的罪名,說我家親戚參與了搶米事件。”

關世傑對這件事兒有所耳聞,最早這個消息就是劉明亮收集來的,作為污蔑共産黨的證據。

其實,事情的起因并不複雜。上海淪陷後,廣州珠海等地也都相繼淪陷。

長沙作為國統區,也湧入了大量的難民。一時間長沙米價節節攀高,當地政府又沒有及時的赈濟難民,導致難民饑餓難耐,搶了十幾家米鋪。

國民黨借此時機,抓捕了一些進步青年。而後大做文章說,搶米事件說是共産黨人領導和指使的。

這跟後來成都的搶米事件如出一轍。

“你親戚是難民嗎?”

“被抓的是我表弟,他哪裏是什麽難民,是長沙一家報社的記者。”

“哪一家報社?”

“大公報駐長沙記者。”

“我還以為是新華日報記者。”關世傑意味深長地說。

“記者就是幹捕捉新聞事件的工作,這也犯了忌諱。”

“我試試看,不一定能幫上忙。”

“那就先謝謝了。”

關世傑望着袁旭的背影,暗自琢磨,袁旭口中的表弟,也許真的是共産黨人。

袁旭之所以求助自己,一來,一定了解到自己跟楊凡有一面之緣。二來,就是借着這件事兒,來考驗自己。

關世傑相信,長沙警備司令部對袁旭表弟的罪名指控,應該就是鼓動教唆難民搶米。或許還是主謀之一。

其真實的目的,就是打壓共産黨人在長沙的勢力。而袁旭的所謂表弟,毋庸置疑就是共産黨人。

怎麽救,如何救?還需要想出一個辦法。

第 64 章

聽了韓協的話,劉意映突然想到周淑妃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命運?如果等待着這兩個孩子的,将會是如此悲慘的命運,那還不如別把他們生下來。可是,要她放棄他們,她又舍不得。可是,到底要有什麽辦法,才能救下他們?

這時,司馬珩的名字突然從她腦中跳出來。也許,他便是這兩個孩子最後的希望了。只是,到了如此地步,他還會幫自己嗎?這個時候,就算自己跑到他面前說腹中骨肉是他的,他肯定也不會相信的。不過,不管怎麽樣,總還是要試一試才會死心的。

想到這裏,劉意映咬了咬唇,然後擡起頭,看着韓協,朗聲說道:“韓将軍,司馬珩在哪裏?我想見他一面!”

韓協輕蔑地瞅了劉意映一眼,說道:“事到臨頭,昭平公主還是怕死嗎?想叫阿珩來救你?”

劉意映冷着臉,說道:“我要見司馬珩!”

韓協冷哼道:“昭平公主,你以為阿珩還是原來那個你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驸馬嗎?到了這個時候,你想見他便能見?再說了,你們已經和離,你如今已是張家婦,你以為阿珩還想見到你?如果他想見你,今日進這靈泉宮的,便不是我了!”

劉意映面色蒼白,怔怔地看着韓協。

“我告訴你,你見不到阿珩的!”韓協冷冷說道,“他早已經帶兵前去截殺你如今的驸馬張煊了。不出意外,張煊會在黃泉路上等着你兒子,讓他們父子在地下再相聚吧!”

聽了韓協的話,劉意映心如刀絞。看來,司馬珩真的已對自己斷情絕義了。自己真傻,為什麽還對他抱有幻想,從他下令殺皇兄的那一刻起,他肯定早已将自己抛之九霄雲個了。

劉意映努力将自己面色變得平靜,不想讓韓協看出自己的軟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着韓協說道:“我們一家在哪裏團聚,便不勞韓将軍操心了!對了,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沒話說我便回去了!”

韓協睨着劉意映,頓了頓,又說道:“這靈泉宮已經姓司馬了。你們劉家的人,三日內要搬出這裏。”

“用不了三日,我們明日便可以離開。”劉意映擡起下巴,眼神是透着倔強,“只是不知韓将軍打算如何安置我們?是把我們下到大獄裏,還是叫我們自己另找居所?”

韓協頓了頓,說道:“你們可以自己尋住處,只我會派兵護送你們一道去!”

護送?其實是監視吧?劉意映冷冷一笑,說道:“那便多謝韓将軍了!”說罷轉身往宮門內走去。

“對了,叫安平公主出來見我!”韓協在她身後叫道。

“我皇姐不會見你這個亂臣賊子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劉意映頭也沒回,徑直走到宮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劉燕竹站在門前迎劉意映,聽到她敲門,便趕緊将門打開。門剛開了一個縫,劉燕竹半張臉便現了出來。

韓協見了,大叫道:“安平公主,我有話要與你說,你出來一下!”

劉燕竹擡起頭,恨恨瞪了他一眼,說道:“我與你無話可說!”說罷便将劉意映拉進門去,然後“砰!”地一聲把門閉上。

見此情景,韓協一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劉意映進了門,便看見周淑妃摟着劉玉瑩,滿面是淚站在自己面前。

“太妃,你怎麽了?”劉意映一驚,趕緊問道。

“公主,我肚子裏的孩子與玉瑩,也會這樣被他們這樣對待嗎?”周淑妃淚眼婆娑地問道。

想到先前韓協所說之話,劉意映心底一黯。看周淑妃哭得傷心,她心中實在不忍,趕緊說道:“太妃,你別亂想。韓協先前說的是我肚中的孩子,沒有說要這樣對玉瑩和你這未出世的孩子。”

“他們對張煊的孩子尚且如此,何況陛下玉瑩他們是陛下的骨血呢?”說到這裏,周淑妃掩面而泣,“公主,我們該怎麽辦啊?快想辦法救救我的孩子吧!”

劉意映看見周淑妃懷裏的劉玉瑩見母親大哭,面上一臉驚惶之色。她怕吓着劉玉瑩,忙對着劉燕竹說道:“皇姐,你先把玉瑩帶走,我再慢慢勸周太妃。”

“哦,好。”站在一旁的劉燕竹這才回過神來,上前拉着劉玉瑩的小手,輕聲哄着她說道,“玉瑩乖,跟姑母去後院陪着姐姐睡覺。”

劉玉瑩癟着小嘴,看着周淑妃,哭着叫着:“母妃。”

周淑妃捂着臉,嘤嘤的哭泣在院中悲涼地回蕩着。

劉意映躬下身子,對着玉瑩輕聲說道:“玉瑩,你別怕。昭平姑母會照顧你母妃的,你先跟着安平姑母去後院歇息吧。”

劉玉瑩望着劉意映,乖巧點了點頭,小臉蛋上挂着淚花。劉意映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便叫她跟着劉燕竹往後殿去了。

見劉玉瑩與劉燕竹走遠了,劉意映這才轉過臉,對着周淑妃說道:“太妃,你別再哭了。你看你先前那模樣,都吓到玉瑩了。”說着又寬慰道,“你也別急,這急也是急不來的,我們靜下心來,再慢慢想法子吧。”

“還能有什麽法子啊?”周淑妃擡起淚眼,一臉絕望地說道。

“會有辦法的。”劉意映望着周淑妃,勉強笑了笑,“你先前也應該聽到了,我這肚中的孩子其實不是張煊的,而是司馬珩的,他就算不要我了,總不會不要自己的孩子吧?”

“就算是真的,又怎麽樣?他是不會信你的。”周淑妃搖了搖頭。

“他就算不信我,但他也不敢說這孩子不是他的。”劉意映說道,“不管怎麽樣,他總還是會有些顧忌的吧?他總還是會想,萬一這孩子是他的怎麽辦?他總不能害自己的孩子吧?”話雖這樣說,其實她心裏也沒有一點把握。

周淑妃似乎被她說動了,慢慢斂住哭聲。

“只要司馬珩松了口,我們就還有機會逃出生天。”劉意映又說道。

“公主,我死不要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這兩個孩子啊!”周淑妃哀求道。

“太妃,別說什麽死不死的。”說到這裏,劉意映把手輕輕貼到周淑妃的肚子上,“玉瑩和這孩子都還要靠你這個母妃養育成人呢,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好。”周淑妃重重點了點頭。

“外面冷,我們進屋去吧。”說罷,劉意映扶着周淑妃往殿內走出,又叮囑道,“進了屋,太妃可千萬別在母後面前提起這些事。”

“我明白的。”周淑妃用繡帕擦了擦臉,讓自己的面容看不出哭過的痕跡,然後擡腳上石階。剛邁開腳,突然,她驚呼一聲“哎呀”,然後一臉痛苦地捧着肚子。

劉意映面色一變,急忙問道:“太妃,你怎麽了?”

“公主,我肚子突然痛,可能是孩子要出生了。”周淑妃的手指緊緊抓住劉意映的手腕,因為用力,手指尖泛着青白,額頭上慢慢有汗沁出。

看見羊水從周淑妃身上流出,将她的裙子都浸濕了,劉意映大驚,叫道:“太妃,你怎麽這個時候要生孩子呀?這可怎麽辦啊?”

“快,快去幫我找穩婆。”周淑妃一臉痛苦叫道。

本來宮裏早有備好穩婆。不過,原來選好的穩婆在城破之後已随着宮人們逃命出宮,如今又到哪裏去找穩婆呢?如果實在沒法子,只有去求韓協去找個穩婆來。

想到這裏,劉意映對着周淑妃的侍女雲桃叫道:“雲桃,你到宮門口去跟那個兇神惡煞的韓協說,讓他找個穩婆進來。”

“是,公主。”雲桃行了一禮,慌忙向外跑去。

劉意映扶着滿臉痛色的周淑妃往殿內走去。秋霜和冬雪聽到動靜,趕緊跑出來幫着劉意映将周淑妃扶了進去。

田太後看見周淑妃這時候要生産了,大吃一驚,趕緊讓紫芸扶着自己起了身,讓周淑妃躺在了床上。

劉意映從未經歷過女人生産的場面,看着周淑妃躺在床上不停哀號着,她緊張得渾身發抖,緊緊抓住田太後的手,叫道:“母後,這可怎麽辦啊?”

田太後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說道:“別怕,有母後在。快,派人去找個穩婆來。”

“我已經讓雲香去找韓協了,他應該會幫着找一個穩婆吧。”劉意映的語氣有幾分不确定。

到了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叛軍會不會管這屋中人的死活,說不定,他們巴不得周淑妃一屍兩命。

田太後默了片刻,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就要看淑妃的造化了。”

聽到周淑妃痛苦的叫喊聲,劉意映更是手足撫措:“母後,快想辦法幫幫她呀。”

“淑妃産過一胎,這是第二胎,只要胎位正,應該不會太難生産的。”田太後安慰着劉意映,“當初我生你皇兄的時候,差點痛得暈死過去,生了半天才生下來。生你便順利多了,只用半個時辰便将你生了下來。”

“那便好。”劉意映長舒一口氣。

正在這時,雲桃走了回來,對着劉意映與田太後行了禮,說道:“韓将軍說,他立刻派人去找穩婆。”

“那便好。”田太後點了點頭,“你去照顧你主子吧。”

“是。”雲桃退了下去。

田太後轉過臉來,對着劉意映說道:“婦人生産,這血腥氣太重。意映,你自己也有了身孕,最好先回避一下。我們在這裏也幫不上忙,還是出去等着吧。”

“嗯。”劉意映應了一聲,扶着田太後出了屋,在外殿候着。

劉燕竹得了消息,也趕了過來。一見劉意映,她便急忙問道:“周太妃不是還要一個月才生嗎?怎麽突然要生了?”

“不知道。”劉意映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孩子命也苦啊。”田太後長嘆一聲。

劉燕竹一聽,便默不作聲了。周淑妃懷孕不久,便逃亡出雒陽,不久前丈夫又被殺,如今又被挾持在叛軍手中,可能終于熬不下去了吧。

“對了,玉瑩呢?”劉意映問道。

“已經睡下了。”劉燕竹似乎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又說道,“母後,意映,你們先到側殿去歇息一會兒吧,我去看看周太妃。”

“我們還在就在這裏等着吧。”田太後一臉憂心道,“如今這時候,哪裏還靜得下心歇息啊!”

“那讓紫芸拿件襖子給母後披上,別受了寒。”劉燕竹關切地說道。

“嗯。”田太後點了點頭。

劉燕竹又轉過臉,對着劉意映說道:“意映,你照顧好母後,我進屋去了。”見劉意映應了自己,劉燕竹便進了屋去。

劉意映與田太後便在屋外焦急地等待着孩子的降生。可半個時辰過去了,周太妃呼痛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似乎已經筋皮力盡了,卻還沒有聽到嬰孩的啼哭聲。

劉意映着急地說道:“母後,你不是說第二回生産應該很順的,怎麽周太妃還未誕下孩子啊?”

田太後皺着眉頭,說道:“照理應該不用這麽久啊。”說罷田太後又叫了紫芸進去看看。

紫芸領了命,便進了屋去。沒多久,她便跑出門來,一臉驚慌地說道:“太皇太後,昭平公主,安平公主說周太妃難産,必須得讓穩婆趕緊過來。”

一聽周太妃難産,劉意映的臉“刷”地變得雪白,望着田太後無措地問道:“母後,這,這可怎麽辦啊?”

田太後臉色青白,張開沒有一絲血色的雙唇,顫聲說道:“如果外面的人不幫忙,我們還能到哪裏去找穩婆?如今這時候,只能看她們娘倆的造化了。”

劉意映一聽,一下将嘴捂住,破碎地哭泣聲從指縫中不斷溢出。難道,真的是天要亡劉氏嗎?

突然,一陣重重地擂門聲突然響起,将衆人都驚了一跳。

“誰在叫門?”紫芸跑到殿門前,大聲問道。

“勞煩姑娘開一下門,穩婆來了!”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這應該是看守仁和宮的士兵。

劉意映一聽,又驚又喜:“謝天謝地,這穩婆總算來了!紫芸,趕快去開門!”

“是!”紫芸應了一聲,便前往開門。

劉意映心中着急,便跟在紫芸身後走上前去。

紫芸走到宮門前,伸手剛把門闩放下來,只聽“砰!”的一聲,大門便被人粗魯地撞開,緊接着一個身着銀色铠甲的人便沖了進來。

那人背對着光,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

看見闖進來的是一個軍人,并非穩婆。劉意映一愣,下意識地問道:“咦?不是說穩婆來了嗎?你是誰?”

那人聽到劉意映的聲音,身子震了一下,轉過臉來,看着劉意映,驚聲叫道:“公主!?”

這是司馬珩的聲音!

劉意映只覺得腦中“轟”的一響,整個人便像中了定身術一般,呆呆地站着,似乎周圍的一切全部都忘記了。

他慢慢向着自己走過來,英俊的面容慢慢從陰影中現了出來,燈光暈在他身後,仿佛他整個人都在閃着光似的,讓她覺得恍然在夢中一般。緊接着,她便覺得自己墜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耳邊聽到他喃喃說道:“公主,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他們跟我說你小産了……謝天謝地,你還好好的!”

聞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氣息,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劉意映的身子越發僵硬,眼中一片模樣。她想要大哭一場,張了張嘴,卻又哭不出聲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那位應酬回來,沒吃飽,又叫我幫他炒飯,又幫他剝橙子,又叫我幫他熬姜湯,折騰了我半天。而且,我也沒想到碼了這麽久才碼到驸馬出來。快到十二點了,我先發出來,明天有空再來捉蟲和修改語法。

對了,周淑妃在劉祯死了之後,應該是太妃了,不過,我寫的時候為了方便,還是寫的淑妃,不過他們叫的是太妃。如果大家覺得這樣不太适合,我有空再改改,麽麽!晚安!

第 66 章 交易

淩霄的心思徹底活泛了,反問道:“董校長,你覺得我能在全國高中交流賽走多遠?”

就這一個問題,就把董柳川給問住了。

要是真說實話的話,董柳川覺得以淩霄現在展現出來的戰力,資格賽應該是沒跑了。

至于資格賽之後的決賽,甚至都有很大希望可以闖進去。

但是問題是,董柳川這話能說嗎?

他這話一說出口,以淩霄的性子,還不得坐地起價?

可如果董柳川昧着良心說,淩霄闖進決賽的幾率小呢?

那他董柳川,一個泉省武大的校長,陪着一個高中生浪費這麽多時間幹嘛啊?

這話說出口,別說淩霄信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董柳川立刻感覺有些頭大,他最開始還以為能手到擒來,結果剛一接觸就發現,淩霄很精明。

現在他更是發現,淩霄難纏的出乎他的意料。

淩霄見董柳川不說話,立刻趁勝追擊道:“我覺得以我的天賦,進入決賽難度并不大。

具體能拿到什麽名次不好說,但是我想到那個時候,很多武大會我對我有興趣。”

董柳川一言不發,思索片刻後,道:“你就這麽有自信?”

“自信?算是吧,即便我沒能闖入決賽,我依然有信心考進一個不錯的武大。”淩霄淡然地說道。

董柳川頭大如麻,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聰明了嗎?

淩霄繼續補充道:“至于泉省武大到底怎麽樣,董校長比我更清楚。”

董柳川很無語啊,你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我還說個屁啊!

“那你的意思是?”董柳川只能這麽問道。

淩霄微微一笑,道:“我需要很多東西,比如命魂境的鍛體訣、煉魂訣,以及異界靈草、靈獸資料等等。”

“那泉省武大能得到什麽呢?”董柳川很快做出了決斷。

淩霄聞言,立刻來了精神,道:“在同等條件下,哪怕對方是京都武大和魔都武大,我依然會選擇進入泉省武大!”

淩霄這話一出,董柳川渾身一震。

這提議看上淩霄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但是實際上并不是這樣。

如果淩霄真的進入泉省武大的話,這一切本來就會對淩霄開放。

這麽一看,那就是泉省武大占到便宜了。

不管淩霄到時候,表現有多出色,只要泉省武大能拿出京都武大、魔都武大同樣的條件,那就能夠将淩霄變成泉省武大的學生。

以淩霄的天賦,做出這樣的承諾,那就足夠讓交易成立了。

董柳川想清楚之後,立刻笑道:“那行,那就這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淩霄同樣笑着說道。

這個交易對淩霄來說,也絕對算不上虧。

對于異界,哪怕在參賽選手,有人保護的狀況下危險不大。

但是淩霄依然覺得再小心都不過分,畢竟自己的性命可就一次,淩霄絕對不會拿這個去開玩笑。

更何況比起捉摸不定的未來,淩霄覺得把握住看得見的現在,這才是更好的選擇。

兩人都沒有提立個字據之類的東西,因為對于董柳川這樣強大的武者來說,實力比一切字據都要來得可靠。

第 71 章 :暗懷鬼胎

燕九和清硯一至那多寶閣門口,就覺得一股“土豪”的氣息迎面撲來。

鎏金的飛檐,朱紅的琉璃瓦,描金的廊柱還有那散發着寶光的“多寶閣”的匾額,無一不顯示着“有錢”兩個大字!

清硯和燕九一踏過那黃金描繪的搖錢樹門檻,就見一排姿态曼妙的女修,向着自己齊齊的行了一記福禮。

聲若黃莺出谷般清脆悅耳,“恭迎道友來到多寶閣。”

那纖濃和度的腰身,垂首時露出的修長脖頸,還有那薄紗掩藏下的起伏曲線,簡直就是引人遐想。

燕九見此眉梢一挑,看來這多寶閣的老板,深谙“銷售”一道。

自己身為一介女子,都有些承受不住,更別提那些男修了,恐怕腦袋裏也就只剩下“買!買!買!”。

想到這,燕九暗自瞥了一眼身旁的清硯。

只見清硯神色如常,眼神清明,仿若眼前不是一堆撩人心神的美女,而是一堆雜亂無章的亂石。

燕九補充到,好吧,清硯當然也不在此列。

燕九無奈的聳肩,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一位身穿黑色紗衣的女修,蓮步輕移,行至燕九面前,弱柳扶風般的行了一禮。

那女修朱唇微啓,輕聲詢問到:“妾身華衣,不知道友要上幾樓。”

燕九疑惑的問:“不知這多寶閣的樓層,有何分別?”

“道友是第一次來這多寶閣吧,還請道友聽華衣一一道來,這碧商城的多寶閣一共分為上、中、下三層。”

“碧商城的多寶閣,”燕九接到,“難道這多寶閣還設有其他分店?”

“是的,”華衣回到,“多寶閣在中洲十二城裏,均設有分店。”

燕九點頭,示意華衣接着往下說。

“多寶閣第一層,可買賣成品法器丹藥,第二層,則有多位煉丹師、煉器師鎮守二樓,修士可以自己提供材料、靈藥,前去定制丹藥法器,至于這第三層……”

華衣說到這裏輕輕一笑,“平日裏是關着的,今日特意開啓用作賭寶。”

“賭寶?不知是怎樣一個賭法?”

“閣主定下規矩:凡是到多寶閣的客人只要拿出百枚中品靈石,或者與之相等的法寶靈藥,就可以在第三層任意選擇一個箱子。”

說到這裏,華衣頓了一下,“這箱子上設有陣法,在沒打開之前,你無法知曉其中是何寶物,有的人在箱子裏開出神通法術,也有的人只開出空箱。”

華衣看向燕九和清硯,“這開箱賭寶,賭的就是氣運二字!”

燕九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味,賭本來講的就是運氣,可這華衣偏偏在我和清硯面前提起氣運,這其中有些耐人尋味啊。

“你說你家閣主今日才打開的第三層,那之前第三層是否開啓過?”

華衣思索片刻後回到,“據我所知,沒有。”

“那你這閣主有是出自何門何派”?

華衣聞言,輕搖臻首,“華衣不知”。

“那……”燕九還想再問,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道友何必問她一介小小侍女,直接問我不是更好。”

燕九看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卻見一位穿着十分金碧輝煌的男修,自樓梯上緩緩走下。

雖然用金碧輝煌形容一個人很奇怪,但是來的這人就如同這多寶閣一般,金光閃閃。

按理說,穿金戴銀挂寶石的人很難給人留下好印象,但是這人卻不一樣,皆因這人長了一張肉肉的小圓臉,笑着的時候仿若自家小弟一般親切。

“這位道友有禮了,在下天機閣商丘,也是這多寶閣的閣主。”那商丘拱手行禮,一副柔軟無害的模樣。

清硯聞言卻是眉頭一皺,這人竟然來自天機閣,恐怕,這就是先前在閣樓上窺探自己的修士。

天機閣,燕九心想:這大概就是華衣提起氣運的原因了,這天機閣除了推演天機外,還修有一門望氣之法,可觀他人氣運。

不過,這商丘的修為不過築基後期,估計那望氣之法也沒學的太過通透。

即便他看出了清硯氣運如虹,但是應該也不敢十分确定,所以才有這賭寶一事,為的就是肯定他的猜測。

所以,他必定會想方設法的讓清硯參與到賭寶中,看來,此人不可小觑。

“清硯,小心。”

“阿九,小心。”

兩人相繼傳音到,繼而相視一笑,即使不用言語,兩人之間也是默契無比。

燕九率先拱手回禮,“散修燕九,見過商丘道友。”

說罷,燕九向着商丘介紹到,“這與我同行的,乃是昆侖弟子清硯。”

燕九直接亮出清硯的師門,有時候一個有底蘊的師門,往往能起到威懾的作用。

不管這商丘打的什麽主意,總要掂量一下清硯身後的昆侖。

“原來是昆侖掌門的親傳弟子清硯師弟,真是久仰久仰。”那商丘笑得一臉親切的向着清硯拱手。

燕九見此,提防之心更重,這商丘言語間沒有一絲驚訝,顯然已是暗中調查過清硯,更有甚者,已早在暗中觀察清硯許久。

不得不說,燕九猜對了。

燕九評斷商丘的時候,商丘也在打量燕九,在他看來,燕九不過是一位利用自己漂亮臉蛋,攀附強者的女修。

一位“菟絲子”罷了,商丘暗下斷語。

清硯沒有言語,只是向着那商丘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那商丘見清硯冷淡,也不多言,直接轉向燕九,“聽聞道友是第一次來這多寶閣,不如由在下為道友介紹一二?”

燕九一副榮幸之至的模樣,欣然點頭,“那真是有勞商丘道友了。”

那商丘在前面引路、講解,燕九和清硯則跟在身後,如同觀光旅游般浏覽着多寶閣,不一會三人就行至售賣靈獸蛋的閣架前。

因為靈獸品種不一,所以靈獸蛋也大小各異,有的形如頑石,也有美的好似藝術品。

但是顯眼的不是架子上排列的靈獸蛋,而是那一塊塊标有“天文數字”的價格牌。

貴!很貴!非常貴!

這就是燕九對這群靈獸蛋的所有評價。

那商丘卻看着那些靈獸蛋,說到:“燕道友第一次來這多寶閣,不如選枚靈獸蛋回去,修行之路漫漫無期,不論孵出什麽樣靈獸,做個伴總是好的。”

燕九一聽,就知這商丘把自己看做攀附清硯,而獲得修煉資源的女修了,要知道這靈獸蛋的價格,那裏是一位築基期的散修買的起的。

盡管燕九還真就買的起。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燕九看向身邊的清硯,那語氣裏竟帶了幾分撒嬌,“清硯,我挑選一個靈獸蛋怎麽樣?”

清硯見狀,心中輕笑出聲,燕九從來不會是這副模樣,這一看就知她是生氣了。

不過這樣的燕九也很吸引人就是了。

清硯的眸光柔和下來,頗為寵溺的注視着燕九,“只要阿九高興,怎樣都好。”

簡直就是犯規!犯規!

這種寵溺任性妻子的氛圍是要鬧哪樣!

清硯同學你可以進擊奧斯卡了!

燕九忽略掉已在腦海中刷屏的訊息,煞有其事看向眼前一排排的靈獸蛋,猶如老太太挑揀雞蛋般,挑剔起來。

“這個太圓,不好不好,萬一孵出個貪吃的怎麽辦?這個也不好,花紋太過精細,一看就不好養活,這個顏色看上去就像發黴的米飯,孵出的妖獸肯定不好看……”

燕九一邊碎碎念,一邊問向身旁的商丘,“商丘道友,你我如此有緣,身為多寶閣閣主的你,不會不給我一些優惠吧?”

“燕道友,你這個問題可難倒我了,”那商丘滿臉愁苦的說到。

“我雖然是多寶閣的閣主,但是也只是管理多寶閣而已,多寶閣底下的生意,我是不好插手的。”

“這樣啊,”燕九頗有些失落的看向清硯,“清硯,我們不如換一家吧,這靈獸蛋不是每家商鋪都有的嗎?”

清硯點頭,還沒等清硯開口,一旁的商丘就笑着回到:“燕道友說笑了,即使在下不能插手多寶閣的生意,給燕道友些許方便卻還是可以的。”

“不知這“些許”指的是?”

商丘沉思片刻,“這樣吧,不論燕九道友在這多寶閣買了什麽,我都減免掉三成!不知燕道友意下如何?”

“三成?這麽多?”燕九有些疑惑的看向商丘,“這真的好嗎?”

那商丘卻是一臉大方的說到:“這有什麽,誰叫我與燕道友一見如故,只減免掉三成這種小事,我還是能做的了主的。”

見價已砍掉,燕九卻怯怯的看向清硯,“其實,我只是想買枚靈獸蛋而已。”

這就好比買衣服時百般砍價,結果雙方都訂好價格後,那人卻告訴你:其實我就買雙襪子!

不過商丘可不是小販,只見他随即回到:“那燕道友就更應該在此挑選。”

“這是為何?”這次說話的不是燕九,卻是一旁的清硯。

見清硯應聲,商丘暗道一聲“好。”他就知道,讨好燕九這條路是行的通的。

“這清硯道友就有所不知了,多寶閣二樓有一位六階馭靈師,燕道友不僅可以到二樓鑒別出靈獸的品相,還可以使用二樓的孵化池……”

“讓馭靈師鑒別?那豈不是需要許多靈石?”燕九一副窮散修的窘迫模樣。

“這若是外人,單單只是借用孵化池就需要百枚上品靈石,更別說請動六階馭靈師鑒別靈獸,不過……”

那商丘話鋒一轉,接着說到,“我先前也說了,我與燕道友一見如故,天機閣與昆侖也多有往來,至于這靈石我就擅自做主給燕道友免了,燕道友覺的可好?”

燕九狐疑的看向商丘,“真的全部免費,一枚靈石也不要?”

商丘點頭回到:“自然是真!”

“真的不僅讓六階馭靈師幫忙鑒別靈獸蛋,還讓我免費使用貴閣的孵化池?”燕九不相信的再次确認到。

“六階馭靈師!那可是堂堂元嬰尊者!”

“真的。”

燕九舒了一口長氣,“沒想到商丘道友如此仗義!既然商丘道友都如此提議了,我再扭捏就太過了!”

燕九豪氣的說到,“實不相瞞,在下有一枚靈獸卵已是多年沒有孵化,既然商丘道友如此仗義,我就卻之不恭了,還請貴閣的馭靈師幫忙鑒別一下……”

商丘突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所以我這是非但沒有賣出靈獸蛋,還倒貼財力,物力相助?

但是,之後發生的事更讓商丘悔不當初……

第 66 章 精靈之魂

(更新時間:2003-10-1116:10:00本章字數:4471)

時間往前推移一天,也就是琉璃被移到這棟小木屋的第二天,木精靈從精靈人的讨論中得到消息,知道當初常常陪他玩的小女孩回來了,而且已經死了!木精靈覺得就算人族的壽命在怎麽短也沒有短到這種地步的,因為精靈眼中從來沒有“意外”這回事。納悶之下,木頭便抓着同樣興致勃勃的火精靈前來,想要看看當初那個小女孩是不是真的死了。

來到小木屋,他們看到了一個躺在床上的少女,認了一會兒才确定少女的确是當初的小女孩。

看着少女的裝扮,木精靈不解地問:“火把,你說,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們為什麽不把他埋起來?”

火精靈偏着頭猜測:“也許她沒死。”

木精靈一聽更迷惑了,繼續反問道:“那為什麽他們說他死了?”

火精靈皺起眉頭又猜測:“也許他們看錯了!”

木精靈呆了一下,又問:“那你說,她到底有沒有死?”

火精靈一呆,瞪着床上的少女一會,才苦惱地道:“我看不出來。你看得出來?”

木精靈聞言,也沮喪地說:“我也看不出來。”

語畢,兩只精靈沉默了一陣,兩對綠眼睛盡是瞪着床上的少女看。

沉默中,火精靈在少女四周繞了一圈,突然遲疑地問:“木頭,你覺不覺得,這小鬼很怪啊?”

木精靈聞言也繞了少女一圈,接着同意道:“有那麽一點。”

火精靈一聽同伴附和反倒納悶起來反問:“哪裏怪?”

木精靈拍拍身後的翅膀,轉了幾個圈圈,将問題又抛了回去:“說不上來。你說。”

火精靈思索了一會,放棄地攤攤手道:“我也說不上來。”

兩只精靈又沉默下來。他們明明覺得古怪,偏生弄不清哪裏怪。

過了片刻,木精靈終于提出建議:“我們去叫長老來好不好?”

自從八年前那場大變,所有長老全數辭世之後,全族中唯一符合資格,并且得到全族認可接掌長老的只有一位。因此這一位便成了如今精靈族唯一一位長老。

火精靈思考了一下,似乎也想不出其他辦法,只好也點點頭答應。火精靈想,雖然那位長老瘋癫的本事沒有自己和木頭大,說話也沒有自己和木頭有道理,不過起碼活得久,說不定真能看出點什麽。因此就這樣,兩只精靈決定叫來長老。

片刻之後,只見三只精靈拉拉扯扯地進了木屋。

“你們拉我這把老骨頭來這幹嘛?”一只嬌小的精靈問着拉着他的另外兩只小精靈。從這精靈的嬌小身材看來,好像比前面兩只小精靈年輕,事實上他已經快滿五千歲了。

“風長老,你看這小鬼是不是怪怪的啊?”火精靈不理嬌小精靈的抗議,兀自問道。

風長老被兩只精靈拉到床邊,強迫他看他們口中的小鬼。本來還是應付了事,怎知這一看卻看呆了。忍不住揮開兩只精靈的手,兀自靠在床上少女身邊研究起來。小木屋裏卷起微風,籠罩着床上的少女。兩只精靈一見風長老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已經完全陷入研究癡狂狀态。最可怕的是,風長老一陷入這種狀态,是完完全全沒有理智和邏輯可言的。兩精靈對看一眼,忽然覺得全身發冷。

“奇怪了………奇怪了……”風長老一邊研究一邊喃喃自語。

聞言,兩只精靈立刻将那莫名的寒冷感抛到一旁,異口同聲好奇地問:“什麽奇怪了?長老?”

風長老沉默了一下,才迷惑地解釋道:“這孩子的靈魂明明就是精靈,為什麽卻裝在人類的肉殼子裏呢?”

“咦?!”兩只精靈驚叫。這怎麽可能呢?精靈是種純能量組成的生物,生活的必需品也是大量的能量,怎麽可能會存在于對能量吸收力近乎零的人類軀殼裏?

風長老沒有理會兩只精靈的驚訝,繼續道:“沒有錯!……她的靈魂是精靈,現在,精靈就要成熟了!需要大量的能量,可惜無法獲得補給,只好從她的肉體汲取。……照靈魂成長的速度,她的肉體應該早就死了……不過,她體內還有一股奇怪的能量,支撐她的身體。也幸虧精靈人族的那幾個傻蛋,陰錯陽差,把他們的什麽天地石給了這小鬼,靈魂有了這兩個同調不同質的晶石,總算沒再大量吸取身體的能量了。看來………還來得及。”

兩只精靈被這個完全不合理的論調吓得一愣一愣的,聞言也只懂傻傻地反問:“來得及什麽?”

風長老賞了兩只精靈一個大白眼:“來得及讓靈魂和肉體結合,免得肉體沒了,這個新出現的精靈又會惹起大麻煩。”

兩只精靈愣愣反問:“大麻煩?”

風長老一邊驅動風元素,一邊解釋:“這個靈魂雖然是精靈,但是,它并不是正常形成,沒有精靈的性格和能力,無法在大自然中生存,況且這個靈魂與人體共生太久,已經無法脫離,肉體毀滅之後,這只新生的精靈壽命恐怕也不長,所以讓它留在肉體裏,以人的身軀生活,或許會比較好。”

既然要讓它留在人的身軀哩,那麽現在的第一要務便是維持肉體的存在。要不然等天地石供應的能量消耗完畢之後,這肉體的完全死亡也就是必然的事了。

保留肉體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它停止吸收肉體的能量,而要它停止吸收肉體能量最快的方法就是提供它,它最喜好的能量類型。它既然是精靈,那神殿中聖靈岩的高密度能量就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這具肉體實在太脆弱,不用鎖魂池的元素來改造,實在無法承受成熟後的精靈靈魂。風長老心中既有決定,也不理兩只精靈的反應,低喝一聲“去!”,床上少女随即在一陣旋風中消失。

追蹤少女已安全抵達鎖魂池,風長老心情一松,這才回過頭來,吩咐道:“到神殿去,守着鎖魂池和聖靈岩。要出什麽事,看我怎麽對付你們。”

鎖魂池和聖靈岩?兩只小精靈大驚失色。那地方是外族禁地啊!長老竟然把小鬼送到那裏去了?!這下慘了,要是被女王知道,他們這兩只可憐的精靈就等着死無葬身之地了!兩只精靈想到那嚴重的後果,當然也知道要好好守着鎖魂池和聖靈岩,最好等到小鬼救活了,女王還不知道最好。一想清楚,兩只精靈立刻駕着風,風風火火地趕到神殿去了。

就因為它們将琉璃帶走了,因此隔天靈珊到時,才遍尋不着琉璃。

木精靈與火精靈來到神殿深處後,發現少女就躺在鎖魂池裏,柔和的光線由聖靈岩散出,籠罩着少女。鎖魂池的池水是各元素所組成,流體狀的元素依循自然演化的規律不斷循環變換着。就是藉着鎖魂池這種特殊的結構,才能牢牢鎖住聖靈岩中精靈們等待重生的靈魂。所以說鎖魂池與聖靈石是精靈族的命脈那是一點也不誇張的。

木精靈蹲在池邊觀察了一會,突然疑惑地問:“火把,你說,風長老在打什麽主意呢?”将這個小鬼送到鎖魂池裏,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歷來只有族人受到致命傷害時,才會将族人浸入鎖魂池的。現在,長老竟然将這個不完全屬于精靈族的小鬼送到這裏,要是被知道了……那……木精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火精靈搖搖頭,也是不解,但它試圖解釋:“也許小鬼的傷太重……”

木精靈沉默了一會兒,遲疑地問:“你說,要是女王知道……我們把這個外族人帶到這裏……”它最擔心的是鎖魂池和聖靈岩周遭五米除了族人不準進入的規定,更別說,一向只有長老與女王同時答應才能将人送進鎖魂池了。

“不能說!”風長老的聲音傳來。

兩只精靈聞聲回頭。

“為什麽?”火精靈問。這可是蒙騙呢!雖然他常常捉弄其他精靈,可是他卻從沒說過謊。

風長老興奮地吸了一口氣:“我的想法如果成功了,這小鬼就肯定活了,而且完全地脫胎換骨。但是要是失敗了……這小鬼的靈魂和肉體都會全部消失。我要試一試!”

兩只精靈一呆,他們差點忘了這位長老最大的優點也是最大的缺點就是,他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實驗迷。越具危險挑戰性的實驗,他越是樂此不疲。也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當初的十三位長老才會沒它的份,等到長老全辭世了,才輪到他當長老。想到這一點,兩只小精靈終于知道為什麽長老也不多考慮一下,或是與巴蘭商量,就将琉璃送到神殿,而且還送進了鎖魂池。因為一但問了巴蘭,答應也就罷了,萬一不答應,實驗不就沒了?!因此,他就自己決定先做再說,要是失敗了,琉璃消失,死無對證。但是要是成功了!他可就完成了一個新生的族類!這該有多偉大啊!于是,這件事就在風長老刻意的隐瞞下,讓琉璃在鎖魂池中繼續浸着。

前一天的這段插曲讓靈珊尋遍中央大陸。在久尋不果的情況下,靈珊終于決定去問問她的女王好朋友,巴蘭!

來到了精靈之森,靈珊透過精靈層層傳訊才見到巴蘭。

“小丫頭,怎麽有閑心拜訪我這老人家?”巴蘭揮舞着紅色的薄翼,不無埋怨地道。

換成是平時,靈珊定會與巴蘭夾纏一陣不可,可惜此時卻沒這心情。

“巴蘭,你們族裏有沒有看到一個人族的女孩子?”靈珊憂心地問。

“咦?什麽意思?”巴蘭見靈珊這般好打發已是驚訝,又聽她這一問更是不解。

靈珊知道如果不解釋是休想從巴蘭這裏得到任何消息的,于是便将琉璃如何到模裏邦聯,如何受傷回來,他們又如何決定追封她為儲妃,接着又如何将她安置在風眼外的小木屋,她又如何發現琉璃失蹤一事簡略說給巴蘭聽,當中自然隐去了琉璃被關在神殿的事以及琉璃如何救薩摩的事。因為,前者連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圖蘇将琉璃關在神殿地下,後者則是太過敏感,所以靈珊只是輕輕帶過。

巴蘭也不以為意,她是認識琉璃的,尤其在薩摩待在風眼的日子裏,她更常與她見面。這孩子沒有人族令人讨厭的味道,她是滿喜歡的。前幾天也聽說琉璃回來而且已經死了,但她并沒有追問,因為在她的想法中,生死是自然循環的一部份,沒有值得特別高興或特別難過的,她們也從來不懷疑大自然對她們的安排。

只是沒想到,琉璃沒死,還有一絲氣息,這樣的狀況竟然還會失蹤?!

巴蘭低聲吩咐一旁的綠色精靈:“你問問其他人有沒有見過。”

綠色精靈點點頭,對着空氣吹了幾口氣,這是精靈遠距通知的方式,利用特殊的波動讓其他遠處的精靈得知消息,并分辨發出訊息的是哪一只精靈。小精靈發完訊息之後又在四周轉了一圈,搜集回應的訊息。

收集答覆回來,小精靈開口道:“女王,族人們沒有看到,也沒見到有什麽可疑的人進出。”精靈族人很少懷疑自己的族人,根本料想不到真正可疑的人會是自己人,因此竟沒查出端倪。

巴蘭聞訊點點頭,轉頭向靈珊說:“族人沒有發現,這樣吧!這幾天我讓他們注意一下,你們也四處找找,真的找不到的話,以她的狀況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靈珊明知道巴蘭說的話有道理,卻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雖然知道琉璃死亡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想到到最後自己還沒辦法讓他好好地入土為安,心裏卻總是覺得內疚,不安。對于這點,自然是受到人族思想的影響。精靈對于死亡看得很淡,死亡了軀體會消散,自然也沒有埋不埋葬的問題,而在哪裏死,那就更是順乎自然,哪裏死了哪裏就是他的終點,如此而已。

之後一整個禮拜,靈珊發動了大部分的族人配合精靈族幾乎将整個中央大陸翻了過來,偏偏琉璃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一點蹤跡也沒有。沒有人想得到,她現在正在鎖魂池裏,面對她迷茫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