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鬼打牆

聲音消失後…此刻,2樓卧室間內劉超的臉色早已被吓得一片慘白,直到這時候他才徹底相信…真的有一只鬼要來殺他!而且還是在短短的5分鐘後!

然而另一旁的鄭璇與張虎兩個人卻更多的是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在聽到剛才的聲音後,鄭璇的腦海裏便立即得出了一個驚恐的結論!

——那就是接受鬼的好友添加會在幾個小時後被鬼攻擊,然而一旦拒絕鬼的好友申請…那則幾乎等于會立即被鬼攻擊!

5分鐘!襲擊時間大幅度縮短!

想到這裏,鄭璇先是面容複雜的望了一眼一臉蒼白之色的劉超,接着又看了眼一旁神情緊張的張虎,随後她便猛然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張虎焦急說道“張虎,快!快帶劉超去別墅外的院子裏,這裏空間狹小一旦被鬼襲擊連躲避的空間都沒有,而且現在是白天相信鬼也應該不會在搞一出滅燈的戲碼,快去院子!”

鄭璇緊張的說完後,張虎便急忙的點了點頭,随後他便立即毫不猶豫的走到癱坐在地上的劉超身邊将其一把将其拉了起來,然後便由鄭璇帶頭三人慌張的從卧室裏跑了出去!

“蹬蹬蹬!”

三人快步下樓的同時,鄭璇先是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便随即觀望着四周,不過目前來看四周并無異常,在她身後的張虎也拽着早已心驚膽戰的劉超緊緊的跟在後面…

但是…就這樣在樓梯中跑了約20秒後…鄭璇與張虎兩人卻幾乎同時發現有點不太對勁!

很簡單,因為雖然說這棟別墅很大,但是卻只有兩層,之前三人剛剛從二樓劉超卧室裏出來後就沒有停滞,而是立即朝着樓下跑去,算算時間,正常情況下從劉超的卧室跑到一樓客廳,往最慢了說頂多也就10秒左右,然而讓人匪夷所思的是…

他們三個人用奔跑的速度從2樓跑下,然而走樓梯的時間已經持續了接近20秒!并且放眼望去…目光的下方依舊是樓梯!

鬼打牆!

這時候鄭璇與張虎二人幾乎同時在腦海裏想到了這三個字!

想到這裏的鄭璇立即停止了腳步,而身後的一直拽着劉超胳膊的張虎也是如此,當兩人在一次目光相對後,雙方也同時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到了驚懼的神色,因為他們明白,中了鬼打牆後,就算繼續跑下去,除了浪費體力外根本依舊沒有任何意義。

“該死!居然會是這樣!”

看到這種情況,張虎先是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上面的話,随後又将不停留着冷汗的臉的看向了鄭璇并對其說道“看來這只鬼是不想讓我們出去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然而這時候的鄭璇卻一直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內心的慌亂情緒,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她明白,在遇到這種情況時越是慌亂就越想不出辦法來,但是如今的情況卻讓現在的她無論如何都很難壓制住內心的緊張情緒,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快沒時間了!她或許可以花一些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鬼殺死被保護人的規定時間可不會延遲!!!

想到這裏,鄭璇又是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不過這一看之下頓時她的內心就一片冰涼!

只剩下不到三分鐘了!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我家的樓梯怎麽會這麽長?為什麽一直跑不下去?鬼真的會在5分鐘後來殺死我嗎!?嗚嗚嗚嗚…不!我不想死啊!誰能救救我啊!!!”

就在鄭璇努力的在想辦法并與時間賽跑的同時,一直跟在張虎身後的劉超終于精神崩潰了,看到如今這種極度詭異的情況他哪怕反應在遲鈍如今也知道有鬼這事是100%真的了,并且讓他絕望是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逃了,鬼很快就要來取他的命了!所以絕望之中的他便瞬間語無倫次的哭嚎了起來。

劉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嚎聲可謂是悲慘到極點,聽起來無不讓人傷心落淚,然而此刻聽在另外兩人的耳朵裏卻無疑是極為煩人的噪音,而本就心煩意亂的張虎在發現劉超的哭嚎居然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後便猛地轉過了身子,接着就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劉超的領子并将其提了起來,随後對其兇狠的說道“你個慫包給我閉嘴!他嗎的鬼還沒來殺你呢你就吓成這幅樣子,如果一會鬼真來了,估計根本不用鬼動手,硬吓也把你個膽小鬼給吓死了!”

在他這句話說完後,張虎便又伸出左手抽出了放在其腰間匕首,接着抵在了劉超的脖子上并同時目露兇光的威脅道“你要是在嚎一聲,信不信不用一會鬼動手,老子現在就捅死你!?”

張虎的這一通狠話以及威脅果然奏效,在感受到到脖子上那把冰涼的匕首以及對方的狠話後,滿臉淚痕的劉超趕忙識趣的閉上了嘴,看到劉超終于老實了,張虎便冷哼一聲的放開了劉超,随後就重新轉過身望着前方一直在眉頭緊鎖的鄭璇。

而就在時間不停的流逝,三人被困在樓道中無法脫身的同時,一直在沉思中的鄭璇終于想到了什麽似的點了點頭!在注意到鄭璇的神色,一直都在看着鄭璇的張虎便立即充滿希望的對其問道“怎麽樣?想出脫離這裏的辦法了嗎?”

鄭璇先是點了點頭,随後她就回過頭對着身後的張虎與劉超說道“距離鬼所規定的5分鐘限時如今還剩下不到兩分鐘,我們必須盡快趕到院子裏,那麽你倆現在聽我的,全部閉上眼睛,然後憑着感覺往樓下走!”

鄭璇的話說完後,張虎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信任,并且同時對他身後的劉超說道“不想死的趕緊閉眼,然後抓着我的肩膀,我倆帶你下樓!”

随後,樓道中的一行三人便全部閉上了眼睛,鄭璇在前面憑着感覺一步步的下樓,身後的張虎也閉着眼并伸出一只手放在了鄭璇的肩膀上跟着她,而張虎的身後的自然就是同樣閉着眼并用手抓着張虎肩膀下樓的劉超。

時間在慢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感覺到腳下不在出現樓梯的鄭璇便立即睜開了眼睛,而放眼望去,前方果然沒有在出現樓梯,此刻她正處在一樓的客廳裏!

鬼打牆走出去了!

然而…就在鄭璇睜開雙眼的同一秒!在她的身後處卻猛然傳出到了一聲極為凄厲的慘叫聲!!!

——“救命啊!不!不要拽我啊啊啊啊啊!!!”

就在這一瞬間,此刻同樣正欲睜眼的張虎卻瞬間感到…在他身後那之前一直抓着他肩膀的劉超的手先是突然間狠狠地拽了他肩膀一下,接着便猛地脫離了他的肩膀,而張虎也被劉超的那一拽給連帶的身型猛地往後一仰,險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別看說起來不快,但其實這期間的過程也僅僅是一秒鐘內所發生的事,下一刻,就在鄭璇與張虎睜開雙眼并且同時聽到身後劉超的慘叫後,他倆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轉過了身!…然而讓眼望去…除了身後樓梯上所殘存的一灘散發着騷唯的尿液外,此刻身後哪還有劉超的身影!

劉超就這樣消失了!

未完待續…

第 87 章 大反轉

于是女孩兒們也忙不疊站起身還禮,一個個都是暈生雙頰,心中着實羞怯喜悅的緊,暗道果然蕭二公子和那棵狗尾巴草是鬧翻了,不然他怎會對我們這樣和顏悅色?從前他眼裏只有那鄉下的狗尾巴草,根本不把我們看在眼中的。

正暗自竊喜時,就見蕭江北已經轉了一圈,面上露出迷茫之色,最後目光落在顧蘭绡身上。衆人心中一緊,也都不由自主看向顧蘭绡,暗道莫非之前對方的話都被二公子聽去了?

一念及此,心中不由得都升起幾絲幸災樂禍來,這當中尤以肖如蘭和顧錦繡笑得最是歡暢,肖如蘭便輕輕瞟着顧蘭绡,淡淡道:“背後莫論人是非,果然這話是不錯的。”

顧蘭绡面色通紅,複又一白,她也以為自己的話被蕭江北聽了去,只這時候也不可能把那話收回來,倒還不如坦蕩些,因就索性擡起頭,目光平視蕭江北,暗道聽了就聽了,我就說了又怎樣?我就是為大姐姐不平,別人不了解她的苦處,你怎也不了解?若如此輕信人言,不是個寡情薄幸的是什麽?枉我大姐姐為你費了那一番心。

顧蘭绡從前也是謹慎性子,和顧绮羅交好後,竟也學了她幾分擔當,所以此時才有這樣勇氣,但心中終究還是有些害怕,正煎熬着,就見蕭江北上前一步,沉聲道:“二姑娘,怎麽只有你在這裏?大姑娘呢?”

“啊……啊?”

顧蘭绡愣住了,沒想到蕭江北注視自己竟是為了問顧绮羅的下落,一時間她也迷茫了,暗道他和大姐姐不是鬧翻了嗎?這會兒難道還要尋仇不成?看着不像啊。

“哦……那個……大姐姐這一次……沒……沒過來。”心中納悶,嘴上卻在本能意識下告訴了蕭江北答案。

什麽叫從天堂到地獄?什麽叫從雲端一頭紮進泥地?什麽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蕭二公子此時的臉色便知道了。從顧蘭绡嘴裏确定了顧绮羅仍然在京城顧府的一刻。蕭江北一張臉都綠了,表情也迅速從陽光和煦轉為陰雲密布。

顧蘭绡心中打鼓,她看出蕭江北很失望很憤怒,卻不知這是因為什麽?是思念落空還是沒辦法尋顧绮羅的晦氣?這個問題很重要,沒弄清楚之前還是三緘其口的好。

“二哥哥不用失望,我娘說這個時候,大姐姐正在風口浪尖上。所以特地不讓她過來呢。也省得二哥哥為難。”旁邊顧錦繡卻會錯了意,以為蕭江北是因為不能當衆羞辱顧绮羅出氣,所以才會不高興。因就婉轉提醒了一句,意思是那女人已經在各種流言中體無完膚了,還不夠你出氣?再者,今天她沒過來。那是我娘的主意,就是怕你看見了她生氣。這份兒體貼你可得記着。

蕭江北的面色已經陰沉的要下雨了,拳頭不自禁握起,不知不覺中,一縷殺氣洩出。立時讓那些心中歡喜卻偏偏要做出嬌羞之态的千金小姐們吓得如同鹌鹑般一動也不敢動。

幾位貴婦人也愣住了,女孩兒們的聲音很小,她們也不好意思全神貫注的去聽小兒女們說話。所以倒不知之前蕭江北和女孩子們說了什麽,只奇怪怎麽轉眼之間。這難得溫柔和氣的蕭二郎就變了臉色呢?這是誰啊?能用三言兩語就把他給得罪死了。

正疑惑着,就見蕭江北猛然轉過頭,盯着呂夫人惡狠狠看了兩眼。

那目光真如刮骨鋼刀一般,只盯得呂夫人心中發毛。正坐立不安時,就見蕭江北一言不發轉身離去,此時恰好一陣春風吹過,掀起他的輕羅鬥篷,竟是獵獵作響,殺氣凜然。

要是這時候女孩兒們還不知蕭江北是因為什麽不高興,那就當真是弱智了。一瞬間,肖如蘭和顧錦繡的面色變得慘白,而顧蘭绡面上卻露出喜色,微笑着看了她們一眼,動了動嘴唇,最終卻還是沒開口,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是大姐姐告訴過她的,大姐姐的話一向是金玉良言,聽她的沒有錯。

但其實有這一眼就夠了,說話不說話還真不重要,反正肖如蘭和顧錦繡已經是面子裏子都丢了個幹幹淨淨,心裏的恨已經到極限了,你不說話也到極限了。

“顧二妹妹。”卻見蕭江北都走出去十幾步了,突然又停下身形,轉回身叫了一句。

蕭靜怡直覺的就想起身,旋即才想起自家哥哥叫的是顧家那位二妹妹,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連忙重新坐了回去。

顧蘭绡也愣了一下,蕭江北可從來沒這麽叫過她,不過想起顧錦繡一直二哥哥二哥哥的叫,她也就釋然了,知道蕭江北大概是要問顧绮羅的事,于是便走出亭子,在距離蕭江北五步遠處停下腳步,微笑道:“二哥哥有什麽事?”

蕭江北垂眼沉聲道:“大姑娘……還好嗎?”

“二哥哥放心,姐姐好得很。”顧蘭绡大大松了口氣,知道蕭江北仍然是那個對姐姐一往情深的癡心男兒後,原本在她心中已經跌落樓板以下的蕭江北形象迅速蹿升,很快就回到了巅峰地位。她挑挑眉,笑容更加深了幾分,小聲道:“二哥哥應該知道姐姐的能力。”

“多謝。”

蕭江北沉默了一下,才輕聲道謝。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不是尋常女子,但再怎麽厲害,她也只是一個女子,所以怎也忍不住擔心,尤其從剛才顧錦繡的話中可以聽出,這一次完全是呂夫人從中作梗,才讓顧绮羅沒有過來,這讓蕭二爺心中怒火熊熊,真恨不得一刀把那笑裏藏刀的惡婆娘給劈了。

此時聽見顧蘭绡的話,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于是蕭江北點點頭,再次轉身離去,壓根兒就不管身後那些貴婦人和閨閣千金們已經是面色難看到極點,而原本熱烈的場面也迅速陷入了尴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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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這兩日怎麽不去顧府了?那位吳管家可盯着你的緊,萬一要是讓他知道你懈怠了,咱們的麻煩就大了。”

在永定河岸邊随意逛着,桃李謝盡後,這河岸也慢慢恢複了寧靜,此時臨近端午,天氣漸熱,加上今兒太陽也大,所以河岸邊并沒有來游玩的人家。

原子非輕輕一拂面前柳枝,漫不經心道:“顧家女眷們都去了溫泉山莊,顧明陽那老家夥索性也躲在衙門裏不回家了,就剩下一個老太太和顧绮羅,我去見誰?這種事,吳管家知道了也說不出什麽。”

“那你就去見見那個顧绮羅呗。”原子奇饒有興趣地撺掇着,卻聽自家哥哥冷笑道:“那個悍婦誰要去見?你當我腦子被驢踢了?這會兒上門,八成要被她打出來的,你看她現在是個什麽情景?流言沸沸揚揚,要是別的女人,早就羞得拿繩子上吊了,她倒是半點兒不在乎,如此無恥女人,寧可不見得好。呵呵!也只有蕭江北那個傻子,放着那些溫順高貴的世家千金不要,竟然對一匹野馬情有獨鐘。”

“嘿嘿!我倒是覺着,能讓蕭江北念念不忘的女人,或許有其獨到的好處,更何況,哥哥你敢不娶她嗎?你不娶她,吳管家身後那些人你怎麽交代?”

“娶當然是要娶的,那些人勢力通天,我們萬萬惹不起,更何況得了人家多少好處?總要回報一下。不過娶了之後,那還不是由着我來?把她冷在哪個偏院裏就是,反正我是不會沾她的,不然日後麻煩不斷。”

原子非冷笑着說完,便對原子奇道:“行了行了,讓我自己慢慢溜達一會兒,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原子奇巴不得這一聲,笑着又和哥哥說了兩句話,便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諾大河岸邊便只剩下原子非一個人悠然漫步。

楊柳依依,這柳蔭下也該系着一條漁舟才是。

負手站在河岸邊,原子非詩興大發,只可惜沒有“道具”激活本就不多的那點天賦,所以連吟了幾句都覺着只是尋常。正在氣惱之際,忽然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隐隐約約的呼喝聲:“幹什麽?你……你這無賴快走開,不然……不然我要喊人了。”

原子非猛然轉過身,抻着脖子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他可沒有心思英雄救美,只是想瞧瞧熱鬧。

聲音旋即又近了一些,一輛馬車從桃林深處駛出來,和尋常人家的車夫不同,這馬車車轅上卻是坐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此時正面紅耳赤和車下一個無賴争持着手中那條馬鞭。

那無賴面目可憎,身體矮小粗壯,看着女子涎臉笑道:“何必如此無情呢?我聽聞姚娘子過來河岸這邊,早飯也顧不得吃便趕過來了,只想着護她周全,你就是這樣謝我的?”

那女子柳眉倒豎,怒喝道:“滾你的蛋,誰要你護着周全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們娘子豈是你能觊觎的?趕緊給我滾,不然若是惹惱了我,告你個非禮之罪,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 73 章 留下

葉桦此時心中猶如萬匹馬在奔騰,翻江倒海般震撼,這太誇張了吧,竟然違背了冥界的法則,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啊,呆呆地看着那貌美女子,究竟是什麽力量才能做到這程度啊。

“咦,還有人在此窺探,不想活命了?”女子眼光慢慢放到葉桦的身上,将葉桦盯得發毛,生怕下一刻就變成血雨。

“汪汪”小獸的叫聲适宜的響了起來,拉回了女子的心思。

“哦,這是你朋友?幸好你早說,不然他就和之前那個人一樣了。”女子淡淡的說道,撫摸着小獸的圓滑的頭,聲音十分好聽,可惜葉桦沒有聽出來,他此時內心就是那種大起大落的狀态,“和之前那人一樣……”這算是撿回一條命來了嗎?

“汪汪”小獸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不知道它又說了什麽?

“好吧,我同意就是。”女子無奈的聲音傳來,似乎帶着極大的憂愁,能讓多少男子挺身而出,争破頭為女子解憂。

“小子,你随我來。”女子低下頭,對着葉桦說道,接着葉桦直接懸浮起來,飄向了女子所在。

女子轉身踏回黑洞裏,而葉桦也跟着飄進了黑洞,之後,那黑洞就迅速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現過一樣,天空也恢複了正常,一切都如初。就如同這裏從沒發生過什麽一樣,只是,這又如何可能,今天這次,怕是地獄結束之後,便會被人傳得四處都是,地獄大能出現,天地變色,逆轉法則。

……

眼前的一切如同仙境,舒适的草原,五顏六色的花海,高大的樹木,飛舞的蝴蝶,飄渺的雲霧,這是葉桦進入黑洞之後所看到的,從天空向着地面鎖看到的,仙境中的畫面,他似乎在地獄中看到了。

“這就是我們居住的地方。”柔美的聲音出現在葉桦的耳邊,葉桦吓了一跳,連忙向旁邊看去,入眼地卻是一張完美的容顏,那仿佛能吸納男人靈魂的眼睛,讓每個見到她的人都沉迷進去,很難自拔。

好在,葉桦還是有所定力的,微微一愣,便馬上回神過來,對着女子拱手施禮道:“參見前輩。”

然而,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攔了葉桦,讓葉桦不能繼續施禮。葉桦擡頭看向女子。

“不用如此客氣,既然你是我小妹的朋友,那就叫我做珠姐吧。”珠姐淡淡的開口,盡顯華貴氣息,端莊典雅。

“額”葉桦有些尴尬,他不記得有這樣的朋友啊,不會是弄錯了吧。連忙問道:“前輩,不知您的小妹是誰,會不會是是搞錯了?”

珠姐笑了起來,差點讓葉桦在這笑容中迷失,珠姐用手指戳了戳小獸的腦袋,說到;“這就是我的小妹啊,這幾天多謝你照顧了她了。”

葉桦呆了,這珠姐不是人類,她只聽過妖能化成人形,沒聽過冥獸也可以。不過,他自然是不敢開口問的,他認為在珠姐面前,多聽,少說比較好,萬一惹怒了人家,自己這小身板也不夠別人折騰的。

轉眼間,珠姐帶着葉桦從天空飛到地面了,直接飛到草原上,腳下竟是柔軟的土壤,踩得挺舒服的。珠姐帶着葉桦來到一個巨大的宮殿,金碧輝煌,宏偉龐大,不知耗費了多少資源,才鑄成這樣的宮殿。

當葉桦靠近宮殿的時候,就感受到一股神秘的氣息,籠罩了整個宮殿,似乎擾亂了人的感知,似乎隐藏了巨大的危險,卻有一股柔和的力量。

巨大的門轟然打開,轟隆隆的聲音如同驚雷,宣告着它主人的歸來,珠姐帶葉桦到宮殿的右邊,進入一間房間中,這房間十分寬敞,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視野明亮,而擺放在這件房間裏的家具,竟是葉桦許久未見的沙發,一股濃郁的現代信息,還有巨大的電視,有電影屏幕般大小。

“請坐。”珠姐手裏抱着小獸,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将小獸放到沙發上了。

葉桦也坐了下來,發現了這和葉桦在人界做過的沙發不一樣,這沙發更為柔軟,表面摸起來十分舒服,還有些溫暖,仿佛泡在熱水裏。

“還未問你叫什麽呢?”珠姐的聲音傳來,落入葉桦的耳朵中。

“在下葉桦。”葉桦老實答道。

“嗯,葉桦,我想問下,你是如何認識我小妹的。”珠姐将手摸了摸小獸的腦袋,十分溫柔,眼中也帶着慈愛。

葉桦将認識小獸的過程詳細給珠姐說過了,珠姐這麽強大的修士,他可不敢不認真對待。

“哦?原來如此。”珠姐點了點頭,看向葉桦的目光好像帶着些不同。

而小獸這時候呢,卻跳到葉桦的懷裏,用腦袋擠着葉桦的手,弄得葉桦很是尴尬,這小獸的姐姐在這旁邊,這樣對她妹妹不好吧,

“看來小妹很是喜歡你啊。”珠姐看向葉桦的目光似乎帶着一種意味,不過葉桦沒有看出是什麽。

“葉桦,我看你是一個小小的鬼奴修士,怎麽到得了第十層?”珠姐對着葉桦問道,眼中帶着好奇的神色,接下來,葉桦又把來到地獄的整個過程告訴了珠姐,不過,卻沒有告訴珠姐洗魂樹的事情,倒不是葉桦怕珠姐惦記,而是因為發了誓言,開不了口。

“這樣啊,看來你出去要小心一點了,這魏老祖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珠姐提醒葉桦道。

“嗯,謝謝珠姐提醒。”葉桦回答道,葉桦自然知道一旦出了地獄,魏老祖一定會派人查找自己的下落,

“珠姐,這裏是什麽地方啊,還是地獄嗎?”葉桦好奇的問道,這地方如同仙境,若是處于地獄,葉桦一萬個不相信。

珠姐有些猶豫,但看到躺在葉桦懷裏的小獸,還是決定把實情告訴葉桦,開口說道:“還是地獄,不過,這裏不處于十八層中的任何一層。這裏是獨立于十八層地獄的另一個界面,是我們的栖身之所。“

“那珠姐,你們是什麽人啊,是冥獸嗎?”葉桦見珠姐願意回答自己的問題,趁機多問幾個,好了解這裏的情況。

珠姐搖了搖頭,說到:“我們不是冥獸,算是一種特殊的生靈。負責守護地獄。我這妹妹叫做小包,剛剛蘇醒不久,還未化形,所以成了這模樣。”

“小包”葉桦口中念道,而躺在懷中的小獸高興地應道。

“珠姐,那我怎麽回去啊,地獄開啓結束之後,我能不能傳送回去啊。”葉桦問道,這裏雖說是仙境一般,但他可不想呆在這裏。

“要回去嗎?”珠姐眼神有些黯淡,仿佛有些傷心。“這裏不好嗎?這裏環境這麽好。”

“倒不是不想留在,只是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去辦。”葉桦老實地回答道,不知珠姐為何這種态度,竟想要将他留下。不過他确實有事情,他還要去找洗魂果,服用之後,可以提升天賦,這種重寶豈可放棄。

“也是,這裏是地獄,又有何人先留在這裏受苦呢?”珠姐仿佛有無盡的愁,聲音也有些低沉。

“怎麽會呢,這裏如同仙境,鳥語花香,若非有事,我也不願離去。”

“呵呵,仙境?”珠姐露出苦笑,“這裏是地獄,怎會有這種地方,呆在這裏有無盡的歲月了,眼前這些仙境,對我們姐妹來說只是監獄而已。”

葉桦無語,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珠姐。

“不好意思了,在你面前抱怨這些事情。”珠姐悲傷了一會後,又恢複了過來,眼神堅定,仿佛之前的愁思只是幻象。

“這裏與地獄十八層不同,不會被傳送出去,但是我們這裏也有離去的傳送陣,可以直接離去,到地獄之外,若是你想離去,大可使用。”

“多謝珠姐了。還請珠姐帶路,離去之後,我也要逃得遠遠的,以防魏老祖對我的搜查。”葉桦拱手謝道,他相信地獄之行結束之後,魏老祖肯定會派人查明他的死活,即便有一線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汪汪。”懷中的小包叫了起來,顯然對于葉桦的離去有些不舍,想要開口挽留,可惜葉桦聽不懂。不知為何,她對葉桦非常有好感,對葉桦有一種依戀的感覺。

“你要這麽快離去嗎,這裏的能量對修煉可是非常有益的,想必在外面是很難有這種能量充足的地方,你就不想在這裏修煉一段時間嗎?”珠姐卻是聽懂了小包意思,便随了小包的願,開口挽留。

“這……”珠姐不提醒,葉桦還真的沒有去感受天地的能量,這種能量好像比地獄十八層中的能量還要濃郁很多。經珠姐這樣說,葉桦有些猶豫,光是外面的能量就讓他修煉起來相當于平日的十倍,這裏能量更加濃郁,修煉起來的效果更加好,但是,他若不預留一些時間,想必傳送出去之後,會被魏老祖找到。

“這樣吧,你可以在這呆一年的時間,這樣那個魏老祖找你不到,想必一年時間他便會放棄。”珠姐提議道,可沒有人受過這樣的待遇,若非看在小包的面子上,她豈會讓葉桦在此停留。

葉桦此時心跳得很快,他不得不承認,珠姐這個建議對他很是誘惑,在這樣的環境修煉一年,那實力肯定突飛猛進,葉桦現在也沒理由拒絕了,于是便答應下來了。“那就多謝珠姐了。”

第 77 章 遇天價飯店

我立馬坐正,發現嘴角還有些口水,讓場面看起來越發的尴尬。

我裹緊披風,頂着尴尬:“阿貍他們也該醒了,我們還是去吃點東西吧。”

說曹操曹操到,我這話音剛落,便聽到後面一聲叽叽喳喳:“落兒姐姐,主人,原來你們在這兒啊。”

完了,這下可好看,以阿貍的性子,不得追根結底問個究竟?

“我和小火苗都找了你們半天了,沒想到你們在這裏呆着,你們不在,我又不知道吃些什麽,都快餓死我了。”

阿貍這個小鬼頭,一心還是只想着吃,果然是我帶的,腦子裏想的全是吃。

東海不出我所料,除了海草餅、海草粥、香煎海草、海草湯、涼拌海帶、炒海帶、海帶湯,唯一讓我想不透的是,居然還有海帶包子,真不知道這些魚精是怎麽生活的?

不過這些小吃一般散布的市井,但凡有些身份的海民都會專門去人間購買食材,東海也專門有酒館菜館,不過這标價比起人間貴了不止一點半點。

人間常見的小白菜,在這裏能賣到一顆珍珠的高價,而一顆珍珠,相當于人間的五兩白銀,所以一般的海民魚精都會選擇去吃相對比較便宜的海草或者海帶。

水龍城中,有一家金碧輝煌的閣樓,這裏,是東海貴族才敢來的地方,彙集了人間各種食材,應有盡有,随便吃一頓,沒個十幾顆珍珠是斷斷拿不下來的。

“落兒姐姐,這海裏的魚都好香呢,可是,星覺不讓我吃…”

平時我說的話怎麽就不管用,星覺說的話你都能記住。

我故意吓唬她:“你這個小鬼頭,要求不要那麽高,在東海吃魚,你怕不是想被千刀萬剮。”

她一副委屈狀縮到了七夜身後:“這麽可怕嗎?”

“當然啦,誰讓你這麽貪吃?”

阿貍略作不滿:“我貪吃?你吃花月糕的時候,怎麽就沒想想自己呢?”

“嘿,你還說起我來啦?明明就是你貪吃好不好?”

我倆看似幼稚的争辯,讓七夜和烈火看了個笑話。

七夜無奈一笑:“好了你們兩個,半斤八兩有什麽好比較的?”

“你也說我?”

他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移開了話題:“這家店不錯,先進去吃點東西。”

說完,他與烈火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這家看似金碧輝煌的飯館,沒想到屋內更是奢靡至極。

整個屋子有四根水晶燈柱,窗邊挂着珍珠風鈴,桌椅板凳上都嵌着白玉黃金,就連标價的牌子都是千年紅木所制。

“幾位客官吃點什麽?”一進門便有個打扮不俗的男子湊了過來,熱情相迎。

看他一身錦衣華服,頭戴金冠,舉止不凡,莫非是這裏的店長?不過,這樣奢靡的一家店,還要店長親自出來迎接客人?

我抱着好奇之心問道:“額…您是…店長?”

那男子笑了笑:“不是,我是這裏的夥計。”

夥計?夥計都能穿這麽好?那這店長不是穿金戴銀身披金縷玉衣了?

沒等我再繼續問下去,七夜便對那男子說:“将你們這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吧。”

“好嘞,幾位客官可去那邊小間等候,菜啊,一會兒就上來。”

一來就點招牌菜,到時候錢不夠那不得尴尬死了,總不能日後傳出去說我堂堂一界之主吃霸王餐吧?

我将七夜拉到一旁:“喂,你知道這裏的菜多貴嗎?這次出門你錢帶夠了嗎?”

他顯得十分淡定:“放心。”

聽到這兩個字,我瞬間就安定了下來,随即大步朝那小間走去。

小間內十分亮堂,關上門的那一刻,連屋外的雜音都聽不到,看來這家店确實還不錯。

前腳剛走進小間,後腳那菜便端了上來,不得不說這效率還真是高啊,可待我仔細一看所謂的招牌菜,頓時無言以對。

烤全羊????這就是所謂的招牌菜???相當于人間三十兩黃金的天價,就為了吃這一盤烤全羊??

“這是幾位客官的菜,請慢用!”

看他只端了這一盤烤全羊,其他的什麽都沒拿,難道這就是三十兩黃金的待遇?

待那男子正欲離開,我叫住了他:“喂?筷子呢?飯呢?”

男子轉過身來解釋道:“哦,是這樣的,咱們這兒呢筷子和白米飯算在一邊的,幾位,是還要筷子和米飯嗎?”

我一臉不滿沖着那男子就是一頓吼:“我說你奇不奇怪啊?沒有筷子我怎麽吃啊?沒有米飯我就吃這個嗎?”

男子躬身道:“客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得跟您說明白,咱這筷子和米飯是另外加錢的。”

怪不得這家店這麽奢華,都是這樣黑出來的嗎?居然還能在這水龍城開起來,也不知龍王是怎麽想的。

這時,七夜一臉淡定:“好了落兒,不要胡鬧。”随即看向那男子:“幫我們上幾雙筷子和一鍋白米飯。”

“好嘞,您幾位請稍等。”

待那男子将門關好,我心中的怒氣再也壓制不住,随即拍了拍桌子:“什麽黑店嘛,筷子都得收錢。”

七夜抿了口茶,向我解釋道:“你沒怎麽來過東海,自然不知道這裏的風俗。”

“你來過?”

他只道:“少時來過。”

難道是我孤陋寡聞了?不過這家店環境倒是不錯,就是這菜品太貴了,雖然對于我們來說,錢本是身外之物。

可是……幾十兩黃金還是蠻心疼的。

片刻,來了兩個男子,手中拿着幾雙筷子和一鍋米飯。

我仔細一看,這筷子呈銀色,略有些重量,分明就是白銀所造。而這白米飯粒粒飽滿,飯香四溢,确實比之前人間見到的要好,比起天宮的也相差無幾。

看來,果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要錢的總比不要錢的香,果然是我孤陋寡聞了。

“幾位客官的米飯和筷子,請慢用。”

兩個男子将筷子一雙雙放到我們跟前,躬身退了出去。

這時,阿貍一副滿足的樣子:“好香啊…”

拿起筷子随意夾起了一塊羊肉開吃,那一刻,她的表情十分浮誇,并且一個勁的誇:“太好吃了,你們快嘗嘗,真的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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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七色珊瑚

七色珊瑚!

哈哈,值了,沒想到這堆凡物中竟然能有這樣地級下品的靈藥,那把飛劍花的一點都不冤。

看着手中由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構成的珊瑚,劉辛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按照天珍地寶上面的記載,七色珊瑚産于深海,每百年增加一種顏色,眼前的這支七色俱全,證明最少也有七百年。用七色珊瑚搭配上幾種輔藥,再有合适的藥引,就可以煉出“七集丹”,直接可以将融魄期以下的修真者提高一個等級,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

這樣真正的寶貝竟然出現在修真家族的易寶閣裏面,實在叫劉辛費解,看來,只能用自己人品好來解釋了。

其實。劉辛并不知道,家族因為在世俗界的能量巨大,網羅不少好東西。但是家族修真者受到實力和見識的束縛,并不能慧眼識寶,所以,這才叫他撿個便宜。

剛才那個賣主就是航海世家包家的子弟,所以出售的都是海貨,但他并沒有劉辛辨寶的本事,只是把它當成一支稀罕的珊瑚罷了。

劉辛把玩着七色珊瑚,愛不釋手,忽然易寶閣外面閃進一條人影,道袍飄飄,黑須如怒,看到劉辛手裏的東西,來人一拍大腿:“晚了一步,又是你小子——好事怎麽都讓你撞上了!”

風涼真人眼巴巴地看着劉辛把七色珊瑚收入戒指裏面,眨巴半天眼睛,壓低聲音說道:“小——劉道友,能不能把那個換給我,我用靈符和你交換。”

“呵呵,風涼真人真會開玩笑,再好的靈符用一次就沒了,哪裏能比得上增強自身修為來得實在。”劉辛搖搖頭。

明天宗的靈符是其他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寶貝,偏偏到劉辛這裏卻給當成廢物。

風涼真人氣得是胡子翹翹,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狠狠瞪他一眼,走到一旁。

他之所以應邀來家族比武大會,最主要的就是想到這裏來淘寶,每一次,都能從不識貨的家族修真者那裏弄回幾樣好東西,不料,今年卻被劉辛意外拔得頭籌。

劉辛心念一轉,立刻就明白了老道的用意:原來是撿便宜來了。于是就笑吟吟地跟在老道的身後:“風涼道長,咱崆峒派可是鑒寶專家,讓我給你長長眼。”

老道一看他沒安好心,鼻子裏面哼了一聲,自顧浏覽。在一個櫃臺前,兩個人同時停住腳步。這次,老道發揚先下手為強的精神,一把抄起櫃臺上的一塊石頭,向賣家問道:“這個我要了!”

賣家是個中年人,識得風涼真人,于是臉上現出媚笑:“您老要是看中就拿去,我怎麽好意思要錢呢?”

“奸商,這一招欲擒故縱使得純熟無比。”劉辛心裏給中年人一個恰當的評價,然後說道:“這個我也要了!”

中年人臉上的笑意更濃,商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局面,有競争才會有更大的利益。于是,也不作聲,讓兩個買家先對掐。

“你……你成心跟我搗亂不是!”風涼真人火氣上湧。

“你這說得什麽話,我可是公平競争。”劉辛不急不火,心平氣和。

“你是賣家,你說這東西賣給誰?”風涼老道也知道嘴上功夫比不過劉辛,所以瞪着眼睛向中年人吼起來。

中年奸商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二位,這可叫我為難了,一女不能嫁二夫。不如這樣,把這塊琥珀分成兩半,你們平均分怎樣?”

這家夥以退為進,又不露聲色地把矛盾甩回來,果然是奸商中的奸商。

風涼老道真急了,取出兩張靈符拍到櫃臺上:“這個怎麽樣?”

要是平時,中年人早就屁癫屁癫地交換,但是今天不同尋常,他又把眼光投到劉辛身上,意圖很明顯:你能出什麽價錢。

他對劉辛的期望值很高,好家夥,剛才一出手就是一把飛劍,要是自己也能弄一把,那可就發達了……

劉辛的手中忽然出現一顆渾圓如鴿卵的丹藥,上面綠光流動:“這是凝翠丹,最适合築基,想要不?”

中年奸商一個勁點頭,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然後給出一副無奈神色,将靈符推還給了風涼道長。

劉辛瞥了風涼真人一眼,聳聳肩膀說道:“我可沒搶你生意,是人家自願和我交易。”

風涼真人氣得一跺腳,一拍桌子,抄起自己的靈符,轉身往外就走。

劉辛拿起那塊琥珀收入戒指裏面,然後把凝翠丹放在中年人的手心:“好好使用,莫要浪費。”

中年人也鄭重地點點頭,口中喃喃道:“我們鐵家在修真家族中一直居于末尾,有了這顆靈丹,總算能鹹魚翻身,翻身拉。”

……

從易寶閣出來時,高大壯肩膀上多了個大包袱,裏面是劉辛用飛劍換回來的那堆“寶貝”,在李穎的引領下,衆人直奔住所。

衆人來到一座十幾層的銀白色大廈,裏裏外外裝飾得金碧輝煌,絕不遜色星級賓館,李穎領着大家乘電梯一直上到第十層,據她介紹,各個家族居住的位置也有講究,四大家族在最高層,呈金字塔形依次往下類推,李家所處的是倒數第二層。

師徒六人分住三個房間,李穎和莊夢蝶一個,高大壯、瘦猴、大嬸三人一間,劉辛自己一間,房間裏也極盡奢華,顯示出修真家族在經濟方面的雄厚實力。

這個高層公寓,是由四大家族出資修建,就是為了家族比武大會的時候使用。

進了房間,劉辛取出那個琥珀,仔細辨認:入手溫熱,顏色也是琥珀常見的,比較特殊的就是裏面包裹的那個小東西。

一般說來,琥珀裏面的動物多是一些甲蟲之類。但是這個琥珀裏面的卻是一只指甲蓋大的小鳥,而且火紅的羽毛都十分完整,煞是奇異。

劉辛皺起眉頭,這個到底是什麽?就算天珍地寶裏面,也沒有關于此等異物的記載,但是他還是感覺此物絕非尋常,因為裏面隐隐有微弱的靈氣波動,而且,風涼老道肯下那麽大的本錢,也間接證明它的價值。

得,不管有用沒用,先收起來,留着以後慢慢研究。

此刻,風涼真人就在劉辛的樓上,捂着肚子笑彎腰,粗豪的臉上竟然也能出現老狐貍般的笑容,十分詭異。

坐在蒲團上的天音大師終于受不了他聒噪的笑聲,緩緩睜開雙目,兩道金芒漸漸收斂,一雙眼睛恢複清明:“風涼道友,你因何發笑?”

“哈哈,痛快,實在是痛快,能叫崆峒的那個小子吃癟,你說我能不高興嗎?”風涼道人現在就是希望更多的人能跟自己一起分享快樂。

“那個小子淘到一株七色珊瑚,貪心作怪,我假意看上一個琥珀,他就和我争搶,結果花了一顆凝翠丹換了一件廢物,你說好笑不好笑。這次也叫他長長記性,姜還是老的辣。”風涼真人眉開眼笑,手中還比比劃劃。

老和尚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就繼續閉目參禪,只剩下風涼真人喜滋滋地回味。

第 83 章 玄鳥

第86章 玄鳥

“我喜歡你!”

沈星然耳朵裏腦海裏忽然也有煙花炸開,五彩缤紛的,炸的他的思想都在這一瞬間停滞住。

“你,你說什麽?”他心髒砰砰狂跳,連帶着嗓音都在抖。

“我說,我喜歡你!”

沈星然伸手将胥清歌狠狠拉進自己懷裏,用力抱緊,像是想要将她揉進骨血靈魂中。

“清歌你真是……”他不知道能說什麽,聲音顫了兩下,“怎麽這種事你也要跟我搶。應該由我來說……”

沈星然低頭,嗅到她身上發絲上的幽香,味道極淺卻很好聞,像是隔着薄霧與森林獨自綻放的花。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了很多很多年……”

喜歡到陪你扛過天譴,守着你沉睡……

喜歡到為了能正大光明去見你剝去戾氣,不斷做好事撫平因果……

喜歡到一個人沉寂墟海百年,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

沈星然心口發顫,太過的喜悅反而撐的他心口發漲發疼。

胥清歌努力回抱他,察覺到他在微微發抖後将人摟的更緊了。

“沈星然,我也會喜歡你很久很久的。”

“嗯。”

沈星然心情略微平靜後忽然想到了什麽,他問道:“清歌,物種不同就不能有結果嗎?”

胥清歌愣了愣一時被他問的摸不着頭腦,她從他懷裏擡起頭,滿臉迷糊,“什麽物種不同?”

沈星然眸光深沉,“是你說的啊,物種不同,是不會有結果的。”

“我說過……”胥清歌猛的想起來了,她還真說過這句話。

“你還說呢,那不是你的爛桃花嗎?”

“我不認識她。”

“可人家找了你百年。”

沈星然低低笑開,“清歌,你吃醋的樣子真的特別可愛。”

胥清歌無語的看他,撇嘴推開他的手,可愛?她就再可愛一個給他看看,“她還叫你哥哥,咦……還說跟人家沒有什麽。哎,算了,我也理解,畢竟她是鲛人,身/嬌/體/軟,長得還好看。”

她越說表情越失落,最後低頭斂眸,從沈星然的角度看過去顯得格外委屈。

“清歌……”

胥清歌的臉被他捧住,她還沒來得及收回臉上假裝出來的失落時唇便被對方覆住了。

柔軟溫柔又陌生的觸感……

胥清歌臉發燙,耳朵發燙,連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乖,把眼睛閉上。”

沈星然貼着她的唇,溫聲呢/喃。

胥清歌聽話的閉上眼,感覺對方灼/熱的氣息,身體的溫度燙的她心頭跟着化開。

沈星然只覺得她的唇又軟又甜,比他想象中的味道還要好。他舍不得放開,忍不住想要更多,但又怕把人吓跑了……

雙唇分開後胥清歌無力的靠在他懷裏喘氣,雙頰酡紅的樣子看的沈星然眸色越發暗,他聲音低啞磁性,聽的對方耳根發麻。

“清歌…”

“嗯。”

“清歌…”

“……”

“清歌…”

“沈星然你是想給我招魂嗎?”

沈星然眸子帶着笑,正準備開口說什麽時卻被胥清歌包裏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他不滿的蹙眉,這時候怎麽也有人來打擾。

胥清歌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蘇筱筱”她靠在沈星然懷裏,接起電話,“喂,筱筱。”

正在西南分局加班的蘇筱筱聽到自家老大的聲音先是愣了愣,随後不放心的問:“老大,你是在睡覺嗎?”

“沒有,怎麽了?”

“那你聲音聽來了怎麽有點啞。”還有的蘇筱筱沒敢說,就是除了啞之外,聽起來還有點酥有點軟……有點撩……

胥清歌沒好氣的瞪了沈星然一眼,用眼神示意,都怪你!

沈星然沒有借口反駁,只能讨好的笑了笑。

“我沒事,你打電話過來是不是局裏出事了?”

“不是,局裏沒事,是我繼承了夢的妖丹後發現了他一段記憶,跟一個黑衣人有關。電話上也說不清楚,老大你們那邊忙完了嗎?”

胥清歌從沈星然懷裏站出來,不理會對方幽怨的眼神,“我們這邊已經完了,明天就回來。”

“那好,明天我們去機場接你們,等回到局裏再說。”

“嗯,好。”

“對了,還有件事。”蘇筱筱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微妙,“老大,莫心安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小醜’鬼王。”

“我記得,她怎麽了?”

“她最近天天往我們隊送傀儡布偶,說是給你的。”

胥清歌語氣頓了頓,“她送就收着吧,記得每次拿杯奶茶給她。”

“嗯,好我們知道了,但是……冷君知道了後,也開始天天往我們隊送禮物了。”

沈星然聽到冷君的名字,忽然湊近,胥清歌被他吓了一跳,“沈星然你做什麽?”

蘇筱筱:“……”

沈星然看向胥清歌,問道:“我聽到冷君的名字了,冷君怎麽了?又做了什麽?”

胥清歌扶額:“沒什麽,我會讓莫老頭和嘲風把他打出去的。”

“真的?”

“嗯,真的。”

蘇筱筱:“……”她是幻聽了嗎?她怎麽聽到老大在哄沈顧問?!

“老大,沈顧問在你旁邊?”

“嗯,我們出來玩。”胥清歌任由沈星然抓着她的手把玩,“下次冷君再來,讓老莫和嘲風把他連人帶東西都丢出去。”

蘇筱筱:“好,我會告訴他們的。”

她剛剛是不是幻聽了,老大和沈顧問在外面玩?!真的是玩!?老大會跟人出去玩?!

“其他的,就等我們回來再說。”

說完,胥清歌挂斷了電話。

沈星然見她挂斷了電話,才說道:“小清歌以後離冷君遠一點,他對你有非分之想。”

胥清歌:“……”有嗎?

“好。”答應完了之後可能是覺得太敷衍了,她又補充道:“我就沒離他近過,離得最近的一次還是上次把他打哭的時候。”

沈星然滿意的勾唇,握着她的手放在唇上輕輕一吻,“嗯,清歌真乖”

胥清歌:“………”已經很久很久沒被誇過乖的她,忽然很想咬他一口。

…………

“筱筱,老大怎麽說的,什麽時候回來?”

蘇筱筱放下電話,“老大明天就回來。”

“那太好了,我們明天去接老大和沈顧問。”

蘇筱筱眉頭擰着,欲言又止。

其他人見她這樣都以為出了什麽事,“筱筱,怎麽了?是不是還有什麽問題?”

蘇筱筱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老大她,她跟沈顧問的關系有點,有點微妙……”

第 80 章 相盤是誰

陌未聞笑了一笑,将那瓷瓶收入了乾坤袋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谷璃點頭:“不過你得告訴我,現在究竟什麽情況。”

陌未聞便幹脆在雪面上坐了下來,對谷璃道:“那我們慢慢說,反正他們不搜完地龍池的每一個角落,你也走不成的。”

谷璃聞言,露出不快神色:“你們天玑也太霸道了。”

陌未聞苦笑道:“天玑已經通禀各派緝拿天玑叛逆容華,各派掌門表示會讓門下弟子全力配合,你沒看剛剛寧師兄毫不客氣的盤問你。在他看來,沒讓你幫着找應該已經夠客氣了。”

谷璃聞言撇了撇嘴,道:“那不如你幫我挖冰晶,然後再告訴我容華什麽的?”

陌未聞立刻苦了臉:“你都來了三年還沒挖到冰晶,做什麽去了?”

谷璃将臉旁的頭發又是微微一掀。

陌未聞見了,愣了一下之後,很是關切的問道:“你是來吸收水靈氣的?你這樣多久了?”

陌未聞的神色倒是讓谷璃心中微微一熱,看得出陌未聞是真的擔心,便故作輕松的笑道:“剛築基沒多久就這樣了,不過到現在真元還沒有被吞噬之象,不用太擔心。”

陌未聞已起身扔出了一只精鐵獸,對谷璃道:“那你便坐着,我來給你挖冰晶。”

谷璃忙道:“你一個人挖,我坐着,那怎麽好意思?”

陌未聞已道:“剛剛是誰不客氣的讓我幫忙,現在又不好意思了?在我門派裏,好多師妹求着我幫忙我還不願意呢。”說完這句話,陌未聞頓了一頓,露出一個苦笑道:“不過,最近日子不太好過。”

谷璃問道:“此話怎講?”

陌未聞問道:“冰晶是不是就在這下面?”

谷璃将數把水靈氣劍唰一下圍出丈餘大小一個圈,回答:“就在這一塊。”

陌未聞便讓那精鐵獸去刨地,繞回谷璃身邊道:“讓它挖,我們說。”

谷璃看着那刨地的精鐵獸,再看看一派清閑的陌未聞,道:“我發現我真的不應該推辭的。”

陌未聞淡淡一笑,道:“我都說不用不好意思的。”

谷璃聳了聳肩,兩人又閑聊了幾句,陌未聞便開始說起谷璃想知道的事情。

“所謂叛逆,是我們物宗祭煉一支的的容華長老。你應該知道,天玑物宗和器宗一直以來就有分歧,這次師門內傳言,容華長老将壽元将盡的相盤長老,囚在密地要煉成魂石。雖然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不過據說容華長老已經承認了此事。為此,器宗将物宗祭煉一支的兩位元嬰太上長老和數位結丹長老全部軟禁,物宗傳承一支也受了牽連,現在天玑已是器宗一支獨大了。我陌家一直是物宗傳承一支的弟子,最近被打壓的很厲害。”

“容華長老?”谷璃問了一聲,想到被交待要去取的魂石也是名為相盤,難道那女子便是容華?

陌未聞道:“容華長老原本是器宗一支的弟子,後來因為她的姐姐蓉芮前輩被祭煉為魂石,容華長老便也轉而去研究魂石的祭煉,築基之後拜在了相盤長老坐下,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舊事了。”

陌未聞見谷璃沒什麽反應,便問道:“你可還記得清明給你講的魂石祭煉禁止一事。”

谷璃這才恍然大悟道:“我知道相盤長老是誰了,那故事裏蓉芮前輩的夫君。”谷璃忙問道:“那容華長老怎麽不是獸王殿的弟子,反而是你們天玑的。”

陌未聞笑道:“蓉芮前輩和你一樣是俗世拜入門派的弟子,與我們陌家這種世代都修行的不同,她妹妹自然可以拜入天玑。”

谷璃便點了點頭,因為心虛,也沒有多說多問。

陌未聞似乎只是想将此事找人說道說道,便也沒有在意谷璃的态度,徑自道:“祭煉魂石一事早就被禁止,而容華長老還明知故犯,雖然她說相盤前輩是自願的,但靈獸被祭魂都被禁止了,更何況是人。器宗也終于在這麽多年之後,找到機會對物宗下手了。”

一邊說着,陌未聞還一邊捏着法訣将精鐵獸扒出來的浮雪給清道坑外,嘆了口氣道:“如此一來,天玑物宗一支大概氣數已盡了。”

谷璃看着嘆息的陌未聞,問道:“你還好?”

陌未聞卻不知道在想什麽,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忽然擡頭道:“對了,有一事麻煩谷師姐。”

“什麽?”谷璃忙問。

陌未聞起身跳到精鐵獸扒得接觸到冰層的雪坑中,傳音入密道:“我們下來說。”

兩人剛才在上面随意交談,是仗着地龍池上的罡風會将話音完全吹散,現在陌未聞謹慎的選擇傳音入密,本來就心虛的谷璃也有點緊張了。

跟着陌未聞趕緊跳到雪坑中的谷璃,雙腳剛沾地,便被陌未聞快速的往手中塞過一個盒子道:“先收起來。”

谷璃也來不及細看,将那入手似乎是金屬的盒子塞進了乾坤袋。

陌未聞已經道:“此物拜托給谷師姐了,如果不是我本人來找你,你就當做沒有這件事情。”

兩人之前說的是祭煉魂石,加上陌未聞如此緊張,谷璃已經猜到了盒中是何物。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當年殺掉魚怪之後,陌未聞得到的那顆魚怪魂石。

谷璃不禁問道:“你就不怕我告密?”

陌未聞看着谷璃了然的神色,苦笑道:“谷師姐當年就常常幫我解圍,所以我寧願相信你。”

谷璃挑了挑眉,道:“你這是看準了我心軟好利用啊?”

陌未聞卻正色道:“谷師姐何不想想,我是在拿性命去相信你。”

谷璃看着陌未聞半晌,鄭重的點了點頭,正準備說話,頭頂上忽然傳來寧玄機的聲音喊道:“陌師弟,你在下面做什麽?”

陌未聞臉上神色一變,而後化出一個有些尴尬的笑容擡頭道:“寧師兄,我被谷師姐抓來當苦力挖冰晶了,搜查之事還請寧師兄多多費心。”

寧玄機聞言,在谷璃頭頂冷哼了一聲,看了看下面正在挖冰層的兩個人,最終轉身離開了。

寧玄機剛走,僞裝挖冰層的兩人松了一口氣,看着對方又是一陣好笑。

陌未聞問道:“谷師姐剛剛準備說什麽?”

谷璃将已經滑到嘴邊的話給吞進了肚子裏,笑着答道:“剛剛想說來着,被他一喊吓忘記了。”

陌未聞笑笑。

過了一會兒,谷璃道:“等有機會我再問你,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

陌未聞便沒有再問。

一個人心虛可能會害怕,但現在谷璃和陌未聞兩個心虛的人在一起,谷璃反而不怕了。加上陌未聞拜托谷璃将魚怪魂石藏在身上,總是有意無意幫谷璃将來自寧玄機那邊的試探擋下。

陌未聞作為物宗弟子,器宗的寧玄機只覺得陌未聞不合作,反而沒人懷疑谷璃。幾天後,天玑數百名築基弟子将地龍池掘地數尺,自然是沒有找到任何有關容華的線索。

而谷璃已經在陌未聞的幫助下,将探測到的兩塊冰晶都挖了出來。并将三十幾株相思草收入了蘇合香留給她的玉盒內。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谷璃便幹脆将冰晶和相思草都收好,跟着天玑的數百名築基弟子一起離開了地龍池。如此一來,寧玄機的最後一絲懷疑也煙消雲散。

回到鎮上,谷璃才知道這個小鎮名為天雪鎮,天玑的數百名築基弟子也并未在天雪鎮停留,直接往山上傳送陣去。陌未聞與谷璃簡單的告別便也離開了。谷璃看着那群人一個不落的上山,悄悄松了一口氣。

天玑的弟子雖然離開了,谷璃對接下來的事情卻有些犯難。

若是現在就啓程前往容華所留的相盤密地,也許會被布下天羅地網的天玑之人發現。如果回去師門,萬一徐劍影現在已經回了小島,在她師父的眼皮底下修習天玑的法門,說不定就會被看出端倪。

如果什麽都不管,現在前往秦嶺天坑去吸收火靈氣,萬一到時候遇上和冰晶一樣的情況又沒人能幫忙,十年之期也許就耽擱了,到時候一樣死路一條。

思量一番,谷璃決定幹脆就留在天雪鎮。

各處的執事堂內也修有幾間閉關室,設在執事分堂的閉關室,本是預備給受重傷的弟子療傷之用,不過,只要願意付給靈石或者貢獻值,執事堂的人也不會管你拿閉關室做什麽。

冰層之內的情況她現在不用測地儀也可以探測到冰晶的存在,只要多挖些冰晶來換取貢獻值,她完全可以在執事堂的閉關室內修習容華留給她的祭魂之法。

主意既定,谷璃便先往半夏居去,将蘇合香拜托之事給了了,再依計行事。

見了半夏居掌櫃,說明來意,半夏居掌櫃很快便将蘇合香寄存的丹藥給了谷璃。準備遞上玉盒時,谷璃才想起來,盒子裏是三十多株相思草,雖然火元辟谷丹幫了大忙,但也還沒慎重到,需要拿多幾倍的相思草去感謝蘇合香。

想到接下來的好幾年都要在天雪鎮度過,谷璃索性随着盒子附信一封,言明多出來的相思草,希望蘇合香都給換成火元辟谷丹。因為以後要去的地方是秦嶺天坑,便詢問了蘇合香可有水元辟谷丹這種丹藥,若是有的話,希望蘇合香能預備一二,需要什麽東西換取,則在寄回火元辟谷丹時說明一二。

将蘇合香之事辦妥,谷璃便去了一趟執事堂,将挖到的兩顆冰晶中稍差的那一顆,換成門派貢獻值,要了一間閉關室。

第 86 章 :壽宴上的吃貨

見清硯眉目間柔和了許多,禦雪疏就知自己這一招棋走對了。

不過,自己之所以拿出養魂草,可不單單是為了代禦獸宗賠禮,還因當日自己曾與眼前這修士發生過一些不愉快。

“在下曾與道友在欲望祭臺裏打過照面,彼時立場不同,還望道友不要放到心上。”

禦雪疏可是記得清楚,當時這修士可是拼命護住一女修,甚至不惜以築基之境對抗元嬰。

想到這裏,禦雪疏卻是眸光一暗,還有那個當中羞辱自己的小姑娘(阿精),似乎與這修士交情不錯的樣子。

燕九想想當時被禦雪疏追趕的四處逃命,再看看現在的閑話家常,不得不感嘆一句人生無常。

卻見一旁的清硯回到,“禦雪道友需要道歉的那人不是我,不過我會代為轉答你的歉意。”

說到這,清硯卻是換了一副肅然的外交模樣。

“在下昆侖清硯,此次乃是受到家師重水的囑咐,前來為禦獸宗宗主禦雪姬前來賀壽!”

昆侖,清硯。

禦雪疏聞言卻是眉峰一挑。

眼前這不到立冠之年的修士,竟然是正元的關門弟子?

當初正元招收關門弟子,場面何其重大,盡管自己當日沒去,卻也耳聞清硯之名。

先前他又稱“家師重水”,卻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然能身拜兩位名師。

不過,對于清硯的出身,禦雪疏也就是有一絲驚訝而已,拜入名門,卻身死道途的修士,他見過太多。

而身為元嬰尊者的他,之所以親自前來迎接,也只是看在重水六階煉器大師的面子上。

若是真想獲得元嬰尊者的另眼相看,還需走到與自己相同的高度才好。

又或者,更高。

卻見,清硯從袖中掏出一只封好的鐵盒遞給禦雪疏,“這是家師奉上的賀禮。”

而那只鐵盒卻又被禦雪疏推了回來。

“家母等會會舉辦宴席,不如到那時直接呈現給家母,相信家母收到尊師的禮物會更加開心。”

“也好。”清硯說着,又将那只鐵盒收回袖中。

“宴席要到傍晚才會開始,清硯道友若是無事,可在禦獸宗裏随處逛逛,禦獸宗雖然建立的比較偏遠,可有幾處的景致也很不錯。”

這簡直大些的“好”!

燕九和清硯本就是為了養魂草而來,借着看景觀察地勢,簡直就是再好不過。

卻見清硯微微額首,“在下正有此意。”

禦獸宗依靠着木之森而建,只要随意站在高出,就能看見遠處不見盡頭的的林海,景致可謂絕佳。

再加上這禦獸宗也是修建的十分別致,所以修士門三五結伴,把臂同游,俨然已将這場壽宴,當做另一種社交場合。

不過,清硯顯然不在此列,只這一會,就有不下五位女修上前搭讪攀談,但清硯俱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當事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卻引得旁觀者燕九大為心焦。

此處燕瘦環肥,争香鬥豔,我一點也不介意,你在忙正事的時候,抽空來一場風花雪月,又或者一場“獵豔”?

身為長輩的燕九表示,都快被“孩子”的終身大事給愁死了,那改不過來的性取向,真是燕九心裏永遠的痛。

燕九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沒有逃過清硯的眼睛,“阿九在想些什麽?”

“在想養魂草的事。”

明知燕九說謊,清硯也不戳破,“剛才那片養魂草,阿九吃下可有效果?”

燕九抓起小八,将之放到頭頂,這才“蹭蹭蹭”踩着清硯的手臂,落到清硯的肩頭。

“那片養魂草,确有奇效,我覺得我已經可以短暫的恢複人形,只是……”

燕九瞅瞅支離破碎的識海,臉上的憂愁越重,她左右看看無人,這才趴到清硯耳邊低聲說到。

“以我識海的現狀來看,估計要将整株養魂草吞下才能好的差不多。”

燕九臉頰上的蓬松絨毛,搔刮在清硯的耳廓上,引得清硯心裏一陣心跳,“砰、砰、砰”一下又一下……

清硯将燕九從肩頭抱下,放入懷中,卻并不言語,只是靜默的看着廊下的湖水出神。

燕九以為他在想事情,也沒有去打擾他。

就在燕九看不見的地方,一絲薄紅悄然染上清硯的耳根……

清泠如仙的修士,懷抱靈寵,靜默的站在湖邊看着橋下的幽靜湖水,清硯在欣賞景致的時候,自己也落入別人欣賞的景致中。

“喂!”一身形嬌小的女修,一陣風似的的跑到清硯面前。

“剛才只是覺得像,沒想到真是清硯大哥!”可随即那女修,卻站在清硯面前左右張望起來。

在确定了清硯只身一人後,那女修這才問向清硯,“怎麽只有你一人?燕九姐姐哪?她沒有與你同來嗎?她渡過雷劫了嗎?有沒有用上我的木茯苓?……”

這一連串的詢問聽得燕九暖心不已,這

這莽撞又冒失的不是別人,卻是在霖天境裏結識的阿精。

見是知道自己底細的阿精,燕九也不隐瞞,只見她對着阿精揮揮自己的小短手,小聲道:“我在這!”

“咦,”阿精顯然也發現了清硯懷裏抱着的燕九,“清硯大哥,你這靈獸居然能口吐人言,難道也是吃了五音果?”

燕九一頭黑線,姑娘,你是不是搞錯重點了。

燕九跳上清硯肩頭,這才看着阿精再次開口,“阿精,我是燕九。”

片刻後……

在聽完燕九說的前因後果後,阿精卻是笑将起來,“燕九姐姐你們那麽強大的種族,原形卻是那麽可愛嗎?”

燕九都有些絕望了,這是重點嗎?是嗎!

如同所有女修看見毛絨絨的動物都想摸一摸,阿精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想要戳戳燕九的大尾巴。

這樣毛茸茸的燕九姐姐,實在是太可愛了!

卻在清硯淩厲如電的目光中,尴尬的縮回。

阿精:我怎麽忘了,身邊還有一個把自家姐姐看的跟月亮似的清硯!

不過被清硯這如霜似凍的眼神一瞥,阿精的智商瞬間上線,“所以說,你們是為了養魂草而來。”

“阿精也知道這養魂草?”

阿精回到,“實不相瞞,這也是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燕九卻是有些疑惑,“難道阿精也需要這養魂草?”

“怎麽會,是禦獸宗的宗主托我爺爺為她煉制養魂丹,所以我才能随着爺爺一同來參加禦獸宗宗主的壽宴。”

阿精說着卻是随意的聳聳肩,“要不然我一介散修,怎會出現在這裏。”

清硯卻是問向阿精,“你的意思是說,養魂草在你爺爺那裏?”

阿精搓搓露在外面的胳膊,怎麽無端端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沒有!沒有!”阿精連連擺手,“這養魂丹要在壽宴之後才能煉制,所以養魂草還在禦獸宗宗主那裏。”

說到這,阿精卻是換了副八卦的樣子,只見她看看左右無人,這才靠近清硯二人一臉分享秘密的模樣。

“我聽說,這禦雪姬之所以煉制這養魂丹,乃是為其所愛,而她很有可能會趁着今天賓客齊聚的時候,宣布二人的婚訊。”

說到這裏阿精臉上興味更濃,“我聽說這禦雪姬還有一位獨子,到那時,肯定會有一場好戲……”

燕九:我到底該不該把書生就是禦雪姬獨子這件事,說出來?

還未到傍晚,整個禦獸宗就早早的點燃廊檐上挂着的宮燈,燕九也與阿精、清硯商量好:

阿精告知燕九養魂草送來的時間,由清硯、燕九半路攔截。

這辦法雖然看似老套,但卻是目前最為可行的,一來,若是駝道人煉丹時盜取,很有可能會連累駝道人。

二來,也實在是三人都不知,這養魂草被禦雪姬放到了何處。

而現在,卻是什麽都不想,只安心赴宴的時刻了。

布置輝煌喜慶的壽宴上,阿精不得不與燕九分開。

因為清硯的位置被安排在前列,可阿精的位置卻被安排在偏下的中央位置。

清硯帶着燕九走向那陳設果品的長案,可還未等清硯坐下,就被橫空伸出的手臂,攬住了肩膀。

就在燕九詫異來人的大膽時,卻讓燕九更為吃驚的卻是清硯竟然無!動!于!衷!

沒有發火,沒有生氣,沒有憤怒,甚至毫不意外!

燕九扒着清硯的手臂拼命向外張望,待看清來人的面目,這才一片了然的說了聲:“怪不得。”

原來,這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碧商城一別後,再未見過的清梧。

卻見清梧攬着清硯的肩膀,一副老友相見的樣子,“清硯師弟,你也來了啊,真是許久未見,你我可要好好的痛飲一番。”

清梧說着,卻對身後那位女修歉意的施了一禮,“這位仙子抱歉了,在下遇見了同門師弟,失陪片刻。”

清梧說完,也不管那女修的反應,直接與清硯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擠到了同張長案前。

虧得那長案本就是能兩人共坐,要不然還得擠上一擠。

那被冷落的女修見清梧離開,雖然氣急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忿忿的回到自己的長案前。

見那女修離開,清梧這才舒了一口氣。

“師弟,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

清梧說着拍了拍清硯的肩膀,卻在清硯冷淡的瞥了一眼後,倏忽收回那只安祿山之爪。

清梧:突然感覺被自家師弟給威脅了,怎麽辦?

燕九:好好的吃頓壽宴,卻發現自己喜歡(大霧)的人與別的女人拉拉扯扯,清硯這心裏得多難受啊。

清硯卻是下意識的看向懷裏的燕九,見燕九一副因為清梧與別的修士牽扯不休,而愁悶的樣子(大霧),清硯當即面色不愉起來。

“清梧師兄既然已經擺脫了那位女修,還是回去的好。”

燕九眨巴着小黑眼,看吧!看吧!一聽這口氣就知這是“醋”上了。

清梧雖是不解清硯為何讓自己回去,但是看着自己的長案周圍,虎視眈眈的女修,還是清硯這邊來的安全些。

“清硯師弟這是在趕我走嗎?一定是師兄我聽錯了。”清梧掏掏耳朵,一副風太大,我聽不見的無賴模樣。

更甚至直接持起桌上的酒壺,給清硯倒了淺淺的一杯,“這禦獸宗的梅花釀分外清冽,師弟應當嘗嘗。”

“不用了。”清硯淡淡的回到,卻見燕九躍躍欲試的湊向那杯口。

“這梅花釀雖是聞着清冽,可是卻後勁霸道,你還是莫要貪杯的好。”

燕九伸到杯邊的短爪驀地一僵,喜歡的人就在身邊,為什麽還要注意我喝不喝酒這種小事?

“這是師弟新收的靈寵?”

見清硯對一只靈獸如此關懷備至,清梧也有些意外,記憶中的清硯,除了提起燕九,似乎對誰都是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

“不是,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

清梧:這話很耳熟啊!

清梧還想張嘴欲言,卻見四周開始奏起樂來,這樂聲一起,就意味着這場壽宴真的拉開了序幕。

身着薄紗的侍女,手持托盤将長案上的酒水、靈果東西撤下。

燕九還沒來的及惋惜,那杯還沒來的及喝的梅花釀,卻又忽覺得目不暇接起來。

侍女們薄紗輕揚,袖角帶香,翩然而上卻又井然有序的退下,一道道山珍海味,靈果珍蔬,就那麽絡繹不絕的被端上桌來。

燕九瞪着一雙小黑眼,土包子似的開始數起來桌上的菜品來:

熱菜二十道,冷菜二十道,湯菜四道,小菜四道,鮮果四道,瓜果、蜜餞果二十八道,點心、糕、餅等面食二十九道。

整整共計一百零九道!

如果這是平常的菜,也就勝在數量,可是眼前這一百零九道菜,每一道都靈氣氤氲。

不說那些看着就珍稀異常的靈果、靈珍,只單單那看似尋常無比的壽包,上面蘊含的靈氣都堪比聚靈丹。

此時此景,燕九只想食指大動!

可是,燕九看看周圍的賓客,俱是一副正襟危坐,靜候主人到場的模樣。

燕九:吃,或者不吃,這是個問題。

清硯取過一碟點心放到燕九面前,“這鵝黃酥很是不錯,阿九可以嘗嘗。”

燕九滿是欣賞的看了一眼清硯,少年我看好你哦~

不過就算是吃東西(丢人)也要結伴才好!燕九将小八搖醒,直接将它放到了一盤靈果之後。

睡眼朦胧的小八,原本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一雙綠豆小黑眼在看見靈果後,很快就抛開了那些疑惑,投入“吃貨大軍”中。

看着甩開膀子吃的兩靈獸,清梧只覺得眼角抽搐,這清梧師弟的愛好,實在是越來越難懂了。

燕九這廂正吃的開心,卻忽聽得奏樂一停,她将最後一塊鵝黃酥塞進嘴裏,這才擡頭向前望去。

就見層層紗幔被侍女們輕柔的挽起,顯然,正主要上場了……

第 76 章

遠祭臺,只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吉利的地方。

魔淵崇尚活物祭祀,每年都有上萬魔族被拉到遠祭臺上以各種理由活祭。

此時淩風選擇遠祭臺作為會面的地點,其意圖也可想而知。

如果周睽沒有猜錯,地下石室中的凡人精魄,被傳送所至之處也正是地平天成腳下的遠祭臺。

帶路的魔族似乎對他極為放心,一路都沒有回頭看過,周睽便閑庭信步地跟在後面,左右觀望着。

與此同時,他手心裏用二指壓着一顆探骊珠,只要附近有任何陣法或者不同尋常的法術痕跡,便能立刻收到警報。

淩風對他足夠了解,應該不會用這些太過明顯的手段。但周睽向來謹慎周密,直到走至遠祭臺前,才收起探骊珠向上望去。

遠祭臺的法陣澹寧曾對他提過,此時已經被淩風打開,高聳的石階通向看不清的雲端。

淩風已經站在石階之上,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他站得并不太高,仿佛只是為了取得一點心理上的優勢。見周睽過來,他才微微颔首:“剛才火急火燎把我從夜宴上叫走的副使,現在看來的确是你的人了。”

“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帶路的魔族默不作聲地遁走,周睽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息,轉向淩風時竟帶了些漫不經心,“你不一樣也沒有多少耐心?”

多一天都等不及,匆匆要在澹姝的忌日時動手。

淩風因為他話裏多多少少的嘲諷意味皺了皺眉:“看來我不該對噬心鈴抱多大期望的——還說是絕頂精妙的玩意兒……恐怕早就被你扔到哪個犄角旮旯了吧?”

“過譽了,”周睽悠悠回應道,“如果我帶着它來見你,豈不是自取滅亡。”

淩風嗤了一聲:“真是一點都不能小看你,不過也在預料之中——地平天成的事,澹寧告訴過你吧?”

周睽面色一凜,淩風必定知道澹寧會把地平天成的事告訴他,只是心照不宣地從未提起。現在卻這麽無所謂地說出來……

只怕這才是今天的正菜。

周睽沒有回答,淩風也不甚在意,簡單點了點下巴便轉身向上走去:“澹寧之前來問我,走的時候難過得緊,不過有些事情終究不能對他說。”

好在淩風應該不至于現在對澹寧動手,那邊沒有什麽顧忌。周睽遲疑片刻,也拾級而上:“聽起來便是能同我說了?”

“不是能不能的問題,”淩風邊走邊道,“只是我也不忍心告訴澹寧諸如此類的事情。像什麽地平天成的祭祀往往選在朔日舉行,所以那一天魔族血脈分外活躍,又或者……”

淩風頓了頓,慢慢道:“又或者這些臺階根本走不到頭。”

他也并未踩在所謂高聳入雲的石階上。

周睽低頭,只見腳下堅實的石階竟然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潔如玉的白麟石地磚。

再擡頭,耳邊是明快的樂曲,眼前有華美盛宴,魔族舞姬柳腰起舞,他手裏還端着一杯未飲盡的醇酒,身上是督職繁複精美的裝束。

他竟到了魔族夜宴之上。

盡管知道這只是一場精妙絕倫的幻術,周睽卻仍感到一陣恍惚,仿佛真的回到了曾經的魔淵。

完全打不過。

這是澹寧對上天聖之後唯一的想法。

上一次讓他感到如此絕望的時刻,還是築基期時被丁弘追殺。

可當時二人的修為差距大若天塹,天聖卻和他一樣同是天魔境。兩千多年的時間給天聖帶來了難以企及的力量和戰鬥經驗,魔淵實力的天花板并不是一句空談。

澹寧從一開始就祭出了黑白短刃,然而即使用白色短刃天羅地網般的白色光幕,也難以捕捉到天聖的身形。

澹寧的周圍只有看不清的銀光。

“你啊還是嫩得很!”天聖清脆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除了魔淵地火,還沒有什麽能奈何得了我碧濤隐羽镯和破仙刺的。連魔主都死過兩個,何況是你一個剛晉升天魔境連百年都不到的!”

天聖口中說的法寶和神通根本一個都沒聽說過,澹寧絲毫不敢放松地緊盯銀光,心中暗暗叫苦。

實力沒有論資排輩的說法,但他的确是吃了年輕的虧。

澹寧将黑白短刃一分為二,右手緊握黑色短刃,左手白色短刃輕輕一劃,面前的銀色光絲被刃光撕裂,又轉瞬間恢複如初。

這招他之前已經嘗試過幾次,天聖的包圍毫無破綻,根本沒有給他留任何餘地。

好在天聖好像不急着動手,只是将他困住,再沒有別的動作。

不知道淩風對她下達的究竟是什麽命令。

繁密的銀光将他納入根本無從逃離的圍網,如果硬闖,只怕神魂都要被攪碎在裏面。

可若要反擊,必須先揪出天聖的本體,他同樣難以做到。

或者,可以做到,澹寧抿了抿嘴唇,可以做到,但必須一擊得中。

天聖的法寶與障眼法再精妙,她的本體也只有一個,只要能将其揪出來,就也許還有機會。

唯一可能的機會。

額頭滲出了一層細汗,澹寧再無暇考慮周睽抑或是淩風,他全神貫注地用神識一遍遍掃視着銀色光絲,希望能找到任何可能存在的破綻。

突然,他眼角的餘光好像瞄到了什麽。

就是此刻!

澹寧黑色短刃驟然出手,鋒刃攜帶磅礴法力凝成的尖角向着背後襲去!

“抓住你了!”少女風鈴般清亮的笑聲。

黑色短刃出手的那一刻澹寧頓時覺出不對,立刻收手想把黑色短刃拉回來。

然而覆水難收,刃柄已經脫手,就連白色短刃也因為想确保萬無一失被他跟在黑色短刃後一起送出。

下一刻,黑白短刃和他之間一直擁有的緊密聯系斷了。

銀光消失,天聖出現在他的面前。

少女原來戴在手腕上的三只镯子被她拿在手中,黑白短刃被镯子套住,一同發出叮當脆響。

“早就眼饞你這一對陰陽刃了,果然需要用點歪心思才能搞到手。”少女愉快地把镯子重新帶回去,把黑白短刃拿在手中把玩,“以後它就歸我了。”

剛才的破綻完全是天聖故意露出的,就為了引他出手。

澹寧嘴裏發幹,不着痕跡地向周圍看了一眼。

“別想着跑,”天聖不滿道,“雖然我留你到現在是為了陰陽刃,但你既然現在還沒死,就說明我不是很想殺你。”

“你之前不還說淩風不想留我了?”澹寧問。

“話是這樣,”天聖道,“但如果他讓我殺你我就殺你,我豈不是太蠢了?”

“你是他親妹妹的兒子,他是個人族。到時候你死了,就算是他的命令,他也一定會怪罪遷怒于那個動手的人,我才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天聖笑得嬌俏可愛,澹寧卻敏銳地覺出其中的蹊跷。

“不只是這個原因吧?”他說,“如果僅僅因為這個,你就算不動手,也不會和我說這麽多,以至于現在還在這裏。”

他心中一動,問:“淩風不可能只對我出手,周睽那邊……”

“周睽沒什麽希望了,”天聖開口便道,“淩風要在遠祭臺動手,滅周睽的神魂,用他的身體和修為法力重塑自身。”

“什麽意思?”澹寧一字一頓問。

“簡單,魔淵和魔族的命運都系在地平天成之上。淩風接受過魔氣灌體,身體與魔族無異,也會受到地平天成的影響。”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命拴在其他東西上,而修為達到天魔境、又同時是人族,能讓他重塑軀體的,只有周睽一個。”

澹寧的思維有那麽一段時間異常遲滞,天聖的一番話幾乎将他砸懵。

他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麽,反倒是天聖被他難以置信的樣子逗笑了。

“想問我為什麽知道地平天成?”她笑眯眯地說,“你忘了,我曾經親手殺過魔主,自然知道其中秘辛。”

“至于魔主想用周睽軀體的事,他有個大兒子叫重玄,之前已經用他做過試驗,我恰好知道那麽一點兒內幕。”

“可惜試驗失敗了,人魔雙血怎麽可能不受地平天成影響?”

“後來淩風又搞了十幾個人間大乘期,可惜魔淵中人間那一套功法根本行不通——還是必須要周睽來才行。”

淩風看上的不是周睽的神魂,而是他的身體和修為。

難怪控制周睽時,他要用只影響神魂的噬心鈴,而不是廢了他的修為抑或其他。

“噬心鈴已經沒有作用,淩風不會得手,”澹寧不知道自己在說給誰聽,“如果想要用周睽的軀殼,淩風必定下重手,周睽他……”

“你別想啦,”天聖同情地嘆了口氣,幽幽道,“遠祭臺有地平天成附帶的幻陣,平時長得像個開閉法陣,實際一旦被開啓,就是逃不掉的幻境。”

“人族一旦陷入其中,走不出來,神魂會被反噬,淩風自然能兵不血刃得到自己想要的。”

“開閉法陣……”澹寧倒抽一口涼氣,猛然想起通向地平天成的石階。

現在回想,他竟說不出關于那些石階一絲一毫的細節,再努力深想,只覺得腦中一陣頭暈目眩的恍惚。

“那幻境能直擊內心深處的渴望和弱點,比心魔都恐怖。”天聖遺憾道,“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魔族能逃出去——我看周睽也不太行。”

澹寧用他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看了天聖一會,表情是少見的肅然。

“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麽?”他沉聲問。

“果真是聰明人,”天聖擡頭看他,活了兩千多年的少女語氣輕巧上揚,“為了魔族的未來,我們打個‘商量’如何?”

第 76 章 (16)

樓婉君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家夥一大早的是吃了什麽槍藥嗎?

“你怎麽了?”

她反問小和尚,有點摸不清楚他這奇怪的态度。

小和尚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妖邪的臉上神色很個古怪。

“我要回棺材裏去。”

半晌後,他才沉着聲音悶悶地說道。

樓婉君看着他這個樣子,就好像有人惹了他不痛快似的。

她把秘金棺材拿了出來,小和尚陰沉着一張臉就進去了。

“嘭!”

棺材板就跟地震似的,狠狠蓋合在了一起,把樓婉君給吓了一大跳。

對于小和尚的反常行為,她沒放在心上。

唐歡一早就給她送飯過來了,樓婉君也沒客氣,坐着吃了早飯。

“今天晚上有晚宴,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帝都那邊有人過來的事情吧?少主讓我跟說,九王爺也會來,但是你不能靠近。你要是想去,就只能跟少主在一起。”

樓婉君愣了一下,随即眼底冒出了亮光問道:“他真的會來嗎?”

她的鼻尖微微有些泛酸,她跟楚北陌分別了這麽長的時間,她對他的蹤跡全然不知道。

他給自己的目标就是天空之戰,她也一直在努力為參加天空之戰做準備。

現在乍然聽到他的消息,樓婉君一時間有些激動。

“嗯,你要去參加嗎?但是你只能跟在少主的身邊,不然你的身份會暴露的。”

唐歡問她,樓婉君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連吃早飯的心情都沒有了,只想要早點見到楚北陌。

349 為了自己

吃過早飯後,樓婉君重新換了一身衣裳,跟着唐歡去了唐莫寒的住處。

因為來參加這次秘藏尋寶的宗門很多,弟子與代表門派前來的長老都是分開地方住的。

而唐莫寒又是這一次跟源宗合作的門派,所以住的地方比較僻靜。

唐莫寒見到她過來時,忍不住笑了笑:“你還真是沉不住氣,現在天色還早着呢。”

樓婉君聞言,有些尴尬地撓了撓後腦勺,“你忙你的,我就在這附近逛逛。”

“也沒什麽,就是一些小事情而已,都已經處理好了。”

唐莫寒放下了筆墨,一邊拿着帕子擦拭了手掌,走到桌子前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樓婉君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過來,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唐歡都跟你說了吧?”唐莫寒問了她一句。

樓婉君點了點頭,不然她也不會這麽迫不及待了。

見她眼眸中藏不住的喜悅光芒,唐莫寒心底微微輕嘆,也不知道她這一腔的柔情會不會錯付。

這是聖炎帝國的九王爺,帝國的強大是尋常人根本就無法抗衡的,更何況她還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人物。

他承認盡管樓婉君的确足夠優秀,但是僅僅是足夠優秀,還是不能作為她的籌碼。

嫁入皇室,哪裏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楚北陌是他見過同輩中最可怕的天才,可同樣也難以撼動命運的齒輪。

他生在皇家,身上就要肩負着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是他們的代價。

否則以楚北陌這樣強大的人,怎麽還會受到皇室的鉗制?

“這次來不僅有九王爺,還有姬家的天才少女姬紫月聖女。”

唐莫寒一邊說,一邊緊緊注視着她的神态。

樓婉君聞言,臉上神色僵硬了一下,這麽說來楚北陌是跟姬紫月一起來的?

想到這裏,她的腦袋中就自動腦補了一些不太那麽美好的畫面,心底微微有些泛酸。

“所以到時候不論你看到什麽,你都不要輕舉妄動,你……會相信九王爺的吧?”

唐莫寒的內心都有點忐忑,這個少女他看不穿,他也擔心這要是帶着她過去了,估計這晚宴會有點風險。

樓婉君聽罷,躊躇了一會兒後,她想了想說道:“那晚宴我還是不去了,我有點怕控制不住自己,萬一要是露出了破綻,會連累你。”

她怕自己受到刺激,楚北陌消失的這段時間,他究竟在哪裏?在做些什麽她都不清楚。

可是他既然跟姬紫月一起來了,是不是就說明了他這段時間有可能是跟她在一起的?

想到這裏,她的心底泛起了一層酸澀。

唐莫寒把她的神态都看在眼中,心底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實在是有點看不懂楚北陌這個人,為何要在兩個女人之間游離呢?

他雖然是沒有接觸過男女之情,但是父親說過,玩弄女人的感情,下場都很可怕。

這句話他一直謹記,畢竟父親的教訓他是看在眼裏的。

“這樣也好,源宗後面有一片花園,景色很不錯,這是我的令牌,憑着令牌你可以進去。晚宴會很忙,你或許可以去見見你兄長和父母,但是要小心。”

唐莫寒說完,把一塊令牌遞給了她。

“謝謝你唐大哥。”樓婉君把令牌接了過來,看得出來她的情緒有些低落。

拿着令牌離開唐莫寒的院子後,樓婉君的心底有些惱火,也有點委屈,很想去問個明白。

她拿着令牌獨自一人去了源宗的後花園,景色的确跟唐莫寒說的也一樣,美輪美奂。

她把自己挂在樹上,從流星镯中拿出了幾瓶珍釀,一邊喝一邊糾結要不要秘密去見一下楚北陌。

一口氣喝掉了幾瓶珍釀,她有點發暈,察覺到放在流星镯裏秘金棺材有動靜時,她把小和尚放了出來。

小和尚見她一臉的紅暈,就知道她是喝上頭了。

“那個楚北陌是你的男人?”

樓婉君瞥了他一眼,一想到楚北陌這麽長時間都是跟姬紫月在一起,她這心裏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不是。”

她嘴硬地回了一句,在樹幹上側過身體不去看小和尚的眼睛。

“那昨晚我就應該把他給解決了。”

小和尚說話的聲音很陰沉,想到昨晚跟楚北陌打的那一架,他這心裏就一陣惱火。

“什麽?!昨晚你們打架了?”

樓婉君一聽,頓時就坐了起來追問。

小和尚很含糊地把昨晚打架的事情給帶過,還不忘給楚北陌背了一個黑鍋:“他身上有很濃的女人味,我勸你最好管住你這顆小心髒,別被人賣了還樂呵呵地數錢。”

她心裏剛騰起來的那抹喜悅一瞬間就被小和尚這話給掐滅了,很濃的女人味?

頓時,樓婉君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就像是被無數密密麻麻的刺兒給紮了個通透,又酸又疼。

現在她已經被“姬紫月”這三個字占據了腦袋,加上楚北陌有意瞞着她,半點關于他自己的消息一點都不透漏給她,這讓她心裏萬般不是滋味。

“會喝酒嗎?”

樓婉君問他,二話不說就把幾瓶珍釀拿了出來,丢給了小和尚。

小和尚接過珍釀喝了一口,微微皺眉,神态像是有幾分熟悉。

他坐到了樓婉君的身邊,那張妖邪中又透着幾分稚嫩,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說道:“你不會指望那個男人救你父母和兄長吧?”

樓婉君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她曾經是想過的。

見她不回答,小和尚那雙妖邪的眼眸收回了視線,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任何時候都不要指望着去想要依靠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你就是你,不必因為某件事就把當初的自己給忘記了。在這萬千世界中,變數太多,如果只是為了某個人才去做某件事,那就不是你了。”

“少神神叨叨的,我不是那些千金閨秀,聽不懂你們這些深奧的大道理,不喝就回你的棺材裏躺着。”

樓婉君瞥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手裏的珍釀給奪了過來。

小和尚站了起來,妖邪的面龐上露出一抹無奈,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說道:“那個男人連我都看不透,你以為僅僅憑着你身上的鳳靈,就能留住他?憑什麽?”

“你無門無派,也沒有實力,他憑什麽要為了你去忤逆一個帝國皇室的力量?你別走錯了自己的方向,你的努力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你自己才對。”

350 血晶珍釀

“老怪物是不是都喜歡講大道理?你不喝就自己坐一邊去。”

聽見小和尚這麽說,樓婉君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每個人都在不斷地告訴她需要變強,每個人說的理由都不同。

而她,也的确是有些混亂了。

她僅僅是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而已,怎麽就那麽困難?

“既然要喝酒,這麽劣質的酒就不能入口,要喝就喝好一點的東西。”

小和尚開口道,顯然對她拿出來的珍釀很不以為然。

樓婉君聞言,斜睨了他一眼,聲音有些冷冷地問:“什麽好東西?”

“去晚宴上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源宗這樣的大宗門,招待皇室貴族是用的當然是好東西。”

聞言,少女卷翹的羽睫輕顫了一下問:“你的意思是要去給宴會上?”

“拿幾瓶好酒還是可以做到的。”

“走吧。”

樓婉君略作思忖後,點了點頭,跟着他一起就離開了源宗的花園。

“你對源宗怎麽這麽熟悉?”

見小和尚輕車駕熟地帶着自己來到源宗的酒窖時,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和尚看了她一眼說道:“源宗的秘藏我能弄清楚那麽多,這裏當然不會只有我。”

聞言,樓婉君不再多問,橫豎只要他不害自己就可以。

兩人入了源宗的酒窖,只見酒窖裏放着很多木桶,酒香很濃郁。

“這酒香的氣息,這些酒起碼有百年了。”

樓婉君的瓊鼻動了動,差點被這酒香給迷醉了。

小和尚白了她一眼,兀自擡步朝裏面走了過去,只見到這邊放着的不是木桶,而是白玉做成的器皿,連酒香都很好地密封了起來。

“這才是好東西,千年帝凰血晶釀。”小和尚開口。

樓婉君快步走了過來,見到了那幾個白玉器皿,上面瑩瑩發着淡淡紅色霞光。

“什麽是帝凰血晶釀?”

這酒的名字她聽都沒聽過,就問了一句。

小和尚沒有打開,而是催促她把這幾個白玉罐的帝凰血晶釀給收起來。

樓婉君照做,小和尚才開口給她解釋:“我的人探查到源宗曾得到過幾塊從鳳凰身上掉落下來的血晶,本來是想到奪走的,但是這源宗暴殄天物,用來泡酒了。”

“這火鳳血晶泡酒,是很珍貴我,即便是那個時代,就算是皇室貴族都沒有存貨。畢竟血晶這種東西太難得了。”

樓婉君聽了也沒多嘴問,目光在源宗的酒窖裏掃了一圈,發現這裏還有一些外面都極難買到的好酒後,一股腦地都收到了流星镯中去。

兩人把酒窖裏的好東西給一掃而空後,又摸着去了後廚。

樓婉君見到樓文淵居然在後廚裏被人使喚時,她下意識就捏緊了拳頭,準備想要沖出去。

“喂!你幹什麽?!”

小和尚吓了一跳,幸好動作很快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目光有點發紅:“那是我哥!”

小和尚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也見到了樓文淵,沉聲警告她:“你現在沖出去不僅救不了你哥,還會把他給害死。”

樓婉君強忍着心底的愧疚和怒意,她深吸了一口氣後沉聲道:“我知道。”

源宗!

她心頭大恨不已,痛恨自己的沒用,對源宗的恨意更深了幾分。

當初在夏州城的時候,雖然他們北府時常被其他三府打壓,那是因為父親的好脾氣,母親一向都是聽父親的。

而兄長也是好脾氣,這才導致他們得寸進尺。

但是他們一家人的生活卻是沒任何問題的,哥哥什麽時候 進過廚房這種地方?更別說要他燒火了。

“你知道就收起你的脾氣,沖動在實力面前是沒有用的。”

小和尚毫不留情地打擊她。

樓婉君氣結,但是卻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兩人随後拿了一些食物後就離開了後廚,小和尚好像是故意帶着她到了宴會場內。

“你要幹什麽?”

樓婉君見到晚宴大廳時,心髒忍不住狂跳了起來,忍不住沉聲詢問他。

“帶你看清楚一些事情。”

小和尚開口,妖邪的眼眸中夾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樓婉君瞥了他一眼,她目光掃了一眼大廳,宴會剛開始,所以晚宴的大廳裏仆人很多,兩人又是躲在暗處,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摸出了青銅寶方,拽着小和尚就躲了進去,藏在了一處陰暗的角落裏。

到了寶方中,樓婉君照例去看了一眼小毛球。

小毛球身上的毛發又重新長了出來,但是這貨還是沒醒過來。

樓婉君把食物擺放好,把那幾罐用上等白玉裝起來的帝凰血晶釀拿了出來。

“給你。”

她直接把一罐放到了小和尚的面前,自己抱着一罐打開了蓋子,頓時濃重的酒香和一股熾烈的氣息撲面而來。

只是嗅着這酒香就讓人感到沉醉了,樓婉君二話不說,抱着罐子就喝了一大口。

頓時只覺得像是吞了一大口的刀子,口腔和咽喉以及胃裏都是火辣辣的,感覺像是有一團恐怖的火焰在燃燒一樣。

樓婉君差點沒暈過去,但是她融合了火鳳之靈,所以這股能量也僅僅是維持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這股能量就被她給吸收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宜人的甘甜,整個人都是舒暢的。

小和尚沒來得及阻止她,但是卻也沒有擔憂之色,這血晶本就是鳳凰身上掉落下來的。

而火鳳本就是鳳凰之首,這點能量對她是沒有影響的。

“這就是你說的珍釀?這麽難喝。”

樓婉君緩過來後,臉上神色略有幾分扭曲地問道。

“你這是豬八戒吃人參果,囫囵吞棗的吃相,當然體驗不到這珍釀的好處。”

小和尚白了她一眼,這才跟她細說了一些關于帝凰血晶釀的喝法。

“喝個酒都這麽麻煩。”樓婉君嘀咕了一句。

“也就是你敢這麽喝而已,如果換做是尋常人,這一口下去,搞不好會把小命給交出去。”

小和尚無奈地解釋。

但是樓婉君顯然是沒有心思聽他說這些的,目光一直都在緊緊地盯着外面大廳的情況。

只見前來參加晚宴各個宗門的長老都依次落座,源宗的幾個長老和掌門也都坐了下來。

而楚北陌和姬紫月兩個人是最後才出來的,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樓婉君的心髒狂跳,下意識就捏緊了拳頭。

可是在見到姬紫月時,她也晃了晃神。

姬紫月的确是不愧是姬家的聖女,美得不可方物,一舉一動之間都自帶着一股尊貴而出塵的氣質。

她就宛若是一朵綻放在皎月下的蓮花,她的出現讓大廳裏的一些年輕的核心弟子眼眸露出了傾慕的神色。

351 她的東西

而對于這些傾慕的眸光,姬紫月卻是沒有在意的,她只是淺淺地笑着,似乎在與身側的楚北陌說着什麽話。

兩人之間看起來很和諧,是那麽的融洽,就像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而楚北陌似乎也不拒絕的姬紫月對自己這樣的親近,在她坐下來的時候,男人似乎還很貼心地叮囑她小心。

樓婉君看着這一幕,不知不覺就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指甲嵌入了掌心中,她卻感受不到疼痛。

她的心髒就像是被人給挖走了一大塊那樣,疼得她連呼吸都是火辣辣的疼。

晚宴中,只見楚北陌和姬紫月兩人并肩坐在一起,那樣的神态,就好像兩人是一對恩愛多年的老夫妻。

而楚北陌的目光一次也都沒有看向唐莫寒的方向,這讓樓婉君的心頭都涼了。

她的腦海中想起了很多楚北陌曾經說過的話。

他說,如果自己失敗,他會毫不猶豫地娶了姬紫月。

現在看來,他的确是沒有在跟自己開玩笑,他說的是真的。

眼下這情景不正是說明了他沒有欺騙自己嗎?

這個男人的确是足夠坦白的。

樓婉君心裏譏諷地嘲笑自己的天真,也許自己對于楚北陌而言,或許就是一件備用的器物而已。

而姬紫月才是他的首要目标,像是如醍醐灌頂那樣,頓時她像是想通透了一樣。

小和尚在一邊靜靜地喝着酒,也不做聲,就看着她這副似哭非笑的神态。

樓婉君的視線從楚北陌的身上收了回來,她見到了出現在大廳裏的父母。

頓時她的眸光驟然緊縮,雖然父母是坐在了最末尾的位置上,但是她看得到守在父母身後的兩個人,修為并不簡單。

她緊了緊自己的手,手背上冒出了青筋。

她忍不住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她看着楚北陌的目光中平靜而冷,但深處卻藏着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之色。

“你說得對,我不該為了他而努力,而是為了我自己。”

半晌後,樓婉君忽然開口說道。

她微微垂下了修長卷翹的羽睫,抱着白玉罐又往嘴裏灌了一口酒水。

火辣辣的疼痛感讓她的腦袋清醒了幾分,可心底如刀割一樣的感覺卻越來越深,宛如切膚之痛。

小和尚沒理會她,他看着楚北陌的眸光多了幾分深意。

這個男人的心思他看不懂,這個女人的心思又太單純。

樓婉君一言不發地喝着帝凰血晶釀,即便她融合了鳳靈,但是這酒水的威力也并不小,一白玉罐下去,她就暈乎了。

小和尚看着蜷縮成一團,抱着白玉罐睡在寶方裏的樓婉君時,不免微微輕嘆了一聲。

他實在是無法體驗這種複雜的情感,想到師父說的話,他的眼神不禁黯了黯,這大概就是他的宿命。

晚宴上,楚北陌雖然是坐在了姬紫月的身邊,兩人看起來也都很和諧,但是說的話卻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阿陌,你還是如此抗拒我。”

姬紫月淺笑着給他夾了一塊菜,聲音輕柔而空靈。

對于她的話,楚北陌并不回答,那雙幽邃的眼眸沒有焦距,目光四散游移。

他自然看到了唐莫寒身邊的人是唐歡,而非唐小小。

這小女人的脾氣還真是夠大的,果然還真是不來了。

心底說不出來是歡喜還是苦澀,但他也只能這樣做了。

否則小女人現在靠近自己,一旦出了問題,他會後悔一生的。

“阿陌,你似乎想要找什麽人?”

姬紫月見到他如此心不在焉的樣子,那雙剪水眸也在會場中游移了一番。

楚北陌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聲音沉沉地說道:“聖女不必如此關懷本座,你的關懷對于本座而言,一文不值。”

說罷,他便起身就離開了。

畢竟依照那小女人的性格,加上帝凰血晶釀的酒力,這會兒多半已經暈了。

姬紫月看着他離去的目光,美眸底下露出一抹冷光。

這個男人是她看中的,她絕對不會允許他變心的。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把殿下給請回來?”

在她身側的婢女問了一句,姬紫月精致美麗的面龐上露出淡淡地冷色,擡手示意她不必。

“這樣的宴會本就是為了家族而來罷了,無需因此惹他惱怒。”

她拿出了這麽多的條件出來打動他,而這個男人卻是無動于衷。

她做了這麽多,卻比不上陛下的一句命令。

“讓你們查的事情怎麽樣了?可有那個女孩的下落?”

姬紫月端着酒杯詢問,她的美眸中閃爍着點點冷芒。

婢女搖了搖頭說:“她逃出了夏州城,不過依照我們得到的情報而言,她肯定會不自量力地來找小姐的。”

“嗯,讓源宗的人多關照一下她的父母兄長,我最不喜歡有人惦記屬于我的東西。”

她淡淡地開口,目光瞥向了坐在最末尾的樓氏夫婦。

她倒是要看看,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拿什麽來跟自己争?

火鳳之主嗎?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火鳳之主有多大的能耐,能夠抗衡她,抗衡姬家、慕府、裕親王嗎?

阿陌對那個女孩寄予了那麽多厚望,她一定會證明給他看,那個女孩根本就不堪一擊,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昏睡過去的樓婉君并不知道這些情況,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人還是在寶方中,小和尚也在寶方中。

“你總算醒了。”

見到她醒過來,小和尚看着她的目光有幾分幽怨。

這個寶方他居然催動不了,連出去都不行。

樓婉君坐了起來,眼神有些迷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很暈。

好半天的功夫她才清醒過來,這才連忙催動寶方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她剛回到房間時,就聽見了唐歡敲門的聲音。

“你先在寶方裏等一會兒。”

樓婉君連忙說道,一溜煙兒就出了寶方,慌手慌腳地脫下自己的外衣,然後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去開門。

“唐歡姐,一大早的怎麽啦?”

唐歡見到她這樣,一邊端着早飯進去,一邊說道:“今天要開啓第二次秘藏,你忘記了嗎?”

聽到“秘藏”兩個字時,樓婉君整個人頓時就精神了。

“沒有,怎麽可能會忘記呢?”

她笑吟吟地坐了下來,把心事給壓了下去,想到源宗的秘藏,她整個人就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上次龍蘭的獲得,給了她很大的期待。

就算是這一次去秘藏中得不到跟龍蘭一樣珍貴的東西,別的東西一樣也不能放過。

小和尚說的不錯,她只能為自己而努力。

352 再入秘藏

唐歡沒從她臉上看出任何異樣,把早飯給她放下後就說:“那就好,你吃飯趕緊準備一下,等會兒我來叫你。”

樓婉君點點頭,心中開始盤算着怎麽樣才能把秘藏裏的東西搬到自己的流星镯中。

畢竟每個小隊成員中都有源宗的弟子,她想要避開他們還是要做得不露痕跡才行。

“昨晚可惜你我都不在宴會上,聽說源宗用來招待貴客的珍釀被人盜取一空,還有源宗的藥園子,很多品級極高的藥草都被人給挖走了,連根都給不剩下。”

唐歡沒有馬上離開,很八卦地跟她說了源宗最近發生的事情。

樓婉君聽得一陣心虛,畢竟她就是那個盜賊。

“是嗎?源宗的守衛這麽嚴密,怎麽還會被人盜取呢?”

她佯裝詫異地詢問。

“這就不是很清楚了,源宗的長老現如今一個個都跳腳震怒着,已經着手讓弟子們在徹查了。”

唐歡搖頭,她畢竟不是源宗的弟子,詳細的情況也不得而知。

他們能查得到嗎?

樓婉君心中輕嗤,對于小和尚的手段她還是相信的。

否則的話,就之前在12號秘藏的那個龍巢時,源宗早就用特殊手段揪出他們了。

“管他呢,反正與我們無關,這次來參加的宗門有那麽多,難保不會有人渾水摸魚。”

樓婉君接了一句,藥園子裏的藥現在都好端端地放在流星镯呢。

要不是也因為擔心源宗的人随意找人出氣,她早就把這些藥草都給大哥了。

源宗的源師之所以都能那麽強大,正是因為他們對源魂的重視。

那片藥園子中,幾乎有大半部分都是滋養源魂的大藥。

唐歡聽了也很認同地點了點頭,随後她就離開了樓婉君的房間了。

确認唐歡走遠後,她連忙讓小和尚從寶方中出來,立即問他:“小和尚,你确定你的手段沒什麽纰漏吧?萬一這要是被人給查出來,我們可就要倒大黴了!”

她擔心的當然不是自己,源宗只要發現她的蹤跡,她一個人逃跑當然是沒問題的。

可是父母和兄長都還在這裏,她不能因為這樣的事情而連累到他們。

小和尚斜睨了她一眼,從他的眼神中,樓婉君看到了不屑。

“除非源宗也能掌握跟我一樣的禁忌手段,否則想都別想。”

得到他的這句話,樓婉君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匆促吃了早飯後,去浴池把自己給洗得幹幹淨淨的,拾掇幹淨後就去找了唐歡。

源宗的大廣場中,已經集結了大批的弟子。

因為之前就已經分好了小隊,大家又都是一起經歷了一次秘藏之旅的,所以相對而言要比之前熱鬧了很多。

樓婉君和唐歡以及另一個唐氏的弟子過來時,就見到了源宗的另外兩個弟子,還有臉色不善的姬皓月。

見到姬皓月時,她的心情也很是不悅的。

明目張膽地給自己甩黑鍋,這姬家的弟子難道都是吃黑心肝長大的嗎?

前有姬婉月,後有姬皓月,現在還有一個姬紫月在等着自己。

因為12號秘藏的緣故,他們這支小隊目前的收益是墊底的。

幾人也并不清楚兩人之間的矛盾,也都只是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後,就靜靜地聽着長老發話。

有了前面探秘藏的經驗後,現在的這些小隊的情緒都很高昂。

樓婉君他們這一次要探的秘藏是70號秘藏,雖然她不清楚唐莫寒是用了什麽手段的,但是這個秘藏剛剛唐歡給了她提示。

這個秘藏中很有可能會出現紫尾狐心蓮。

這個消息對于樓婉君而言,是個非常不錯的消息。

這些秘藏被源宗守着這麽些年了,一些淺顯易見的寶貝早就被他們給挖空了。

現在請這些宗門過來,一則是為了面子,二則是為了不放過一些錯漏而已。

否則要真是探都沒探過的秘藏,源宗怎麽可能會讓別的宗門弟子進來呢?

就算他們帶不出去,但是在秘藏中偷偷服用一些大藥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小隊排着隊依次從長老們開啓的法陣中進入秘藏,樓婉君吊在他們小隊的後面,慢吞吞地走着。

她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她微微皺了皺眉頭,順着這道目光看了過去。

她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楚北陌,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無形地碰撞在了一起。

這要是換在平時,樓婉君一定是異常興奮的。

但是現在她不會了,昨晚小和尚跟她說的話,她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讓她的心裏很難受。

她不明白為什麽楚北陌要這麽瞞着自己,既然一邊給了她希望,另一邊卻又在親手掐滅。

這種感覺異常難受,就像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中,她就像是一個被牽線的木偶一樣。

她随後就撇開了視線,不再去看着楚北陌,但是眼角餘光還是瞥見了坐在楚北陌身側的姬紫月。

男人俊美而尊貴,女子嬌美而出塵,兩人坐在一起,就是一對天生的璧人。

見到這樣的畫面,她的心髒忍不住再一次緊縮,那種透不過氣來的沉悶感幾乎要把她的精神給碾碎。

“小小,到我們了。”

唐歡見她走神,伸手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

樓婉君回過神來,連忙把自己從這種痛苦中抽離了出來,随着小隊進入了法陣中。

法陣啓動的時候,她見到楚北陌的目光仍舊是一直在追随着自己,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昨晚的那一幕,就像是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腦海中一樣,如何也揮之不去。

随着一陣暈眩感傳來,幾人就到了70號秘藏中。

樓婉君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色,與之前的12號秘藏完全無法媲美,這裏顯得有幾分荒涼。

她驅趕走自己心頭的煩悶,把心思都放在了探索秘藏上面。

“這次我跟小小一起,你去跟姬姑娘一起吧,有任何事情記得發信號。這樣分配大家都沒有意見吧?”

唐歡環視了一眼四周後便開口詢問了幾人,她不知道樓婉君和姬皓月之間發生了什麽,但這是少主吩咐下來的,她自然是照做的。

樓婉君淡淡地掃了一眼姬皓月後,她當然是不會想要跟這種蛇蠍女人在一起的。

但是就這樣把唐氏的弟子跟這女人放在一起,她是有些擔心的,畢竟這姬氏的人黑心是出了名的。

353 照顧好她

“姬姑娘實力強大,不像我這樣弱小,我想她是不需要夥伴的,這樣我們三個人一起吧。”

“要是你們不放心,那要不就大家在一起,我可不想再發生一次被人推下懸崖,差點葬身的事情。”

樓婉君開口,她很不客氣地把事情給隐晦地說了出來。

聽聞此言,包括唐歡在內的其餘幾人的臉色都微微變得有點僵硬,下意識就看向了姬皓月,目光充滿了警惕和防備。

“唐小小你是想找死嗎?!故意抹黑我!”

姬皓月本就好面子,眼下被她這麽無情地拆穿,她頓時連吃了樓婉君的心思都有了。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氣惱不已的姬皓月,冷笑了一聲反問:“你最好識趣一點,你姬家雖然強大,但我西山唐氏也不是吃素的。你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是想要我把實情給詳細說出來嗎?”

“你……!”

姬皓月大怒不已,一張俏臉頓時就發青得跟青菜葉子似的。

源宗的兩個弟子也都是聰明人,雖然具體的內情他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一些基本的情況他們還是知道的。

就比如這個唐小小身上的傷,要不是有長老出手,她這條小命多半就交代在12號秘藏裏了。

而且現在她這樣憤怒,完全不顧及姬家的顏面也要把唐氏的弟子跟姬皓月分開,估計事情多半是真的跟她有關的。

而對于姬家的某些弟子,他們是了解的。

所以當下另一個源宗的弟子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