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玉髓膏

她這一說話頓時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古月華的胳膊上。

“妹妹這胳膊上上的是什麽藥?聞起來怪好聞的。”古月彤湊近了問道:“可是,我記得我們家沒有吧?”

正好錦瑟在一旁,聽到問話,連忙答道:“這是之前靖王殿下留下來的藥膏,剛好這兩日小姐傷口有些痛。奴婢便替她抹上了,小姐的原話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奴婢只能遵從。”這話真假半摻。藥膏是趙靖西的不錯,卻是昨晚上才送來的。

古月彤頓時便信了,因為趙靖西之前送過來的藥也是此種類似的藥膏,只不過都沒什麽用而已,她撇撇嘴道:“我說妹妹,那個什麽靖王害了你一輩子,自己卻逍遙快活的很,你還用他的藥膏不覺得心裏面憋屈?這種東西應該扔了了事!”他盡豆弟。

她的語氣裏有對趙靖西掩飾不住的厭惡。

古月華微微睜開雙目,剛好将古月彤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她目光閃了閃,卻沒有多說什麽,只閉上眼睛繼續沉睡。昨日勞累了一天。她這身子居然受不住給病了,真是氣人!

想到趙靖西還要她正午去靖王府裏報到,古月華心中便一陣煩悶。這一刻,她真的贊同古月彤的意見,趙靖西的确是該死。

“彤兒!你說什麽呢!”錦安候夫人有些不滿的望着大女兒道:“你妹妹她病成這樣,家裏只有這一種藥膏,珍貴無比,怎麽能扔了呢?”

古月彤不屑的看了一眼古月華胳膊上塗抹的藥膏,面帶鄙夷道:“他害了妹妹的終身。拿這些無用的藥膏糊弄我們,怎麽就不能扔了?”

錦安候夫人聽到這裏,想到太後宮裏趙靖西一力促成古月華做敏王妃的事情,神情裏頓時湧現出一絲黯然來,眼眶也有些濕潤,梗咽着道:”彤兒!你快不要說了!“

古月彤這才悻悻然住了嘴,但是望向古月華的時候,那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惋惜與同情。

古月華瞧了一眼,心中卻有些感慨,這古月彤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優越感,她就能夠肯定嫁給趙恬就是一個美滿的結局?

這一生,她必須要費盡力氣才能将這一切都改變。

想着,她掙紮着說到:”水……水……“

錦安候夫人還在暗自感嘆小女兒的悲慘命運,她與古月彤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丁海蘭靠的最近,她聽見古月華的呼喚。忙自告奮勇的從丫鬟手中接了杯茶過來喂古月華喝。

只是不知道她是手打滑還是怎麽的,那茶水在遞到古月華嘴邊的時候,忽然一個不小心,便倒了古月華滿頭滿臉!

”啊!……“古月華頓時尖叫一聲。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華兒!你怎麽樣了?“錦安候夫人聽到動靜吓了一大跳,一擡頭便看見小女兒臉上一臉的茶水。她頓時轉過身來朝着已經吓的呆若木雞的丁海蘭質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姐姐,我聽到華兒喊口渴,所以便倒了茶水過來……”丁海蘭覺得很是委屈,她也是一番好心呀!

錦安候夫人并不想聽她說,當下不耐煩的拜拜手道:“所以你就拿茶水潑了她一頭一臉?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思!”

“姐姐!你誤會我了!”丁海蘭性子潑辣的很。她才不願意自己這麽被人冤枉,尤其那個人還是她最親愛的姐姐,當下更加費力的解釋起來:“我只是要讓她喝水而已,誰想到會……”

“好了好了!華兒還需要靜養,你回去芳荷院裏呆着去吧!”錦安候夫人一邊忙着拿出帕子來小心翼翼的給古月華擦臉,一邊不耐煩的道:“這裏人多,這兩日你就先不要過來了!”

丁海蘭被訓斥,頓時面色灰敗,瞧的一旁的古月彤不禁一樂。

錦安候夫人卻已經轉過頭去繼續給古月華擦拭了,幸虧那茶水在桌上放置的時間已經不短,潑在古月華臉上沒有造成什麽傷害,不然的話,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丁海蘭悻悻離開了落梅居。

錦安候夫人幫着古月華擦拭了臉上的茶水,又命丫鬟婆子進來。幫着她換了衣裳床褥,直到一切都布置的清清爽爽的時候,她才俯下身對着古月華問道:“華兒,你想吃什麽,娘讓底下人這就去做。”

丁海蘭既然已經打發走,古月華便不打算再委屈自己,當下便道:“娘,我想喝粥……”

錦安候夫人當即便轉身對着一旁的丫鬟茗香吩咐道:“按着二小姐說的去做!”

“是!夫人!”茗香應了一聲,當即便轉身退下了。

就在這時,梁太醫終于姍姍來遲。

錦安候夫人連忙親自迎了出去,好聲好氣的将其帶進來給古月華診治,小女兒這次又生病,她是真的有些方寸大亂了。

但是沒有料到的是,梁太醫所說的話與剛剛那位大夫并無二致。

錦安候夫人聽了頓時便有些疑惑:”太醫,我家華兒她真的只是有些偶感風寒?”

“回夫人,自然是真的,老夫還能騙你不成?”梁太醫摸了一把胡子道。他轉身預備離開之時,目光掃到古月華袖子下隐隐約約露出的胳膊,頓時吃驚不已道:“敢問夫人,二小姐胳膊上的藥物,可是玉髓膏?”說着,還湊近了些,似乎想要看的更确切一些。

古月華連忙将自己的胳膊收回,錦安候夫人在一旁問道:“太醫,玉髓膏是什麽東西?”

“一種相當珍貴的藥材,千金不換。老夫還從來沒有在皇宮裏面見過這種東西,沒想到卻在這裏一睹真容……”梁太醫頗為感慨的道:“敢問夫人,這藥還有剩下的沒有,可否借老夫一觀?”

“你都沒有見過,怎麽就知道這是玉髓膏?“錦安候夫人扭頭看了古月華一眼,有些遲疑的問道。

梁太醫微微一笑,道:“夫人,這有何難?玉髓膏的香氣,氣味,顏色,乃至于用途,藥經上面都有記載,老夫又怎麽會記錯?”

古月華在邊上聽見這話,心中卻有些吃驚,昨晚上趙靖西大搖大擺的跑來,在她那裏貧嘴半夜,差點都驚動了整個錦安候府的人,他送給自己的藥膏竟然是玉髓膏?真的假的?

難怪她今日起床,覺得胳膊上的疙瘩變小了一些……

第 88 章 消耗戰

看着一臉淡然的葉桦,白景龍臉色陰沉,眼中隐藏着恐懼,卻使自己強行鎮靜下來。冷聲說到:“你想怎樣,我可不是趙濤那個傻瓜,若非他大意,也不會讓你殺了,我身上法寶無數,符咒更是不少,你也不一定能殺得了我,放我離去,今日之事就這樣過去,我也不找你麻煩。”

“哼,白公子好大的威風,既然這樣的話,你幹嘛一直跑,直接将我殺死就好,何必與我多言。”葉桦嘲諷着看着他,雖說他知道白景龍的法器符咒肯定不會少,拼起來也不知誰贏,但是他也絕對要将白景龍留下,因為白景龍代表着一個恐怖的鬼将老祖,他可不信放了白景龍之後,白景龍就當沒發生事情一樣。

“哼,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無情了。”白景龍陰狠地看着葉桦,從儲物袋中拿出數張符咒,從其中蘊含的鬼氣可以看出,這些都是二階的符咒。

葉桦頓時變色,若是這些符咒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他絕對得隕落,頓時掐起決來。

白景龍看見葉桦施展起法術起來,頓時大驚,生怕葉桦施展其法術來,從剛才趙濤對付葉桦可看出,葉桦的法術可以直接破除鬼差級別的防護罩,所以他取出三張符咒,貼在自己身上,頓時白景龍身邊出現三個防護罩,金光閃閃的,都是鬼差級別的,之後将手上剩餘的符咒轟下葉桦。

頓時,一個粗大的植物枝蔓出現,化成一條鞭子,向着葉桦抽去,于此同時,天空中浮現密密麻麻的冰針,向着葉桦激射而去。

然而,但這些法術落下的時候,葉桦的身影消失,這些法術落在葉桦之前站着的地面上。

“驕陽怒火。”

白景龍身後出現金色的光彩,來不及反應,他便感覺自己身上的護罩直接消失了兩層,只剩下單薄的光罩,吓得白景龍臉面一白,轉身看去,只見葉桦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白景龍身後。

葉桦雖然略占上風,但是心情起伏跌宕,若是他剛才來不及施展幽冥閃,恐怕直接死去了。

白老大果然有錢,最為他的兒子的白景龍身上恐怕都是二階符咒,這二階符咒跟不用錢似的。

白景龍雖說被葉桦這手段吓到了,但是有迅速恢複了,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盾牌出來,注入鬼氣,盾牌頓時懸浮起來,護在白景龍身邊。

“上品法器?”葉桦瞪大了眼,忍不住罵了一聲,上次賠償小朱的時候,只是拿出了中品法器,這厮竟然有上品法器,這太誇張了。

“哼,讓你看看我的身家。”見到葉桦這幅模樣,白景龍不屑的說到,葉桦這幅模樣,讓他覺得必勝了,也是,以自己的身家,砸錢也能砸死他。

白景龍又從儲物袋中拿出東西來了,赫然是一把鋒利的寶劍,驕傲的說到:“這可是一把上品攻擊法器,我父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還附帶有飛行功能,等到我晉升鬼差,就可禦劍而行了。”似乎覺得自己贏定了,白景龍開始炫耀起來

葉桦差點開口罵人了,送個生日禮物送件上品法器,果然哪裏都可以拼爹啊。葉桦沒去理會他,心中更加謹慎起來,試探般的凝聚出一個鬼火球,扔向白景龍,只見,那塊懸浮的盾牌感覺到火球的到來,自動阻攔他到他的前面,擋住了火球,而那塊盾牌安然無恙。

葉桦心中有些發苦,果然有錢就是不一樣。

這時,龍澤說話了。“這小子戰鬥經驗太少了,不知他家人怎麽想的,竟給他兩件上品法器,他區區一個鬼奴修士,也得駕馭得了,他身上的鬼氣也不能夠支持,你只要撐過了他的幾波攻擊,想必他連使用法器的鬼氣都沒有。”龍澤的聲音在心中響起,以他的眼界,自然能看出白景龍的缺陷。

葉桦一喜,眼中爆出精光,若是這樣的話,那……那這些上品法器可都是自己的了。

葉桦連忙從儲物袋中拿出幾張符咒出來,往身上一貼,頓時符咒化成靈光,築成幾層防護罩,将自己保護住,葉桦沒有白景龍那麽富有,這些防護的符咒,都只是一階的符咒,同時拿出幾張符咒,向着白景龍扔去,而白景龍身上環繞的盾牌,将這些攻擊都阻攔了,白景龍沒受到任何的攻擊。

白景龍見此,哈哈大笑,催動手中的寶劍,向着葉桦刺去。

葉桦掐起法決,“幽冥閃。”頓時,葉桦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十米之外,而寶劍轉而向着葉桦刺去,速度十分迅速,葉桦剛剛出現,便再次掐訣,施展起幽冥閃,這才險險地避過寶劍。

當葉桦再次出現的時候,寶劍已經到了身前,似乎能夠察覺到他幽冥閃的方向,葉桦無奈,只能再次施展其幽冥閃來,同時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青色的尺子,雕刻着一條龍,正是中品法器“青龍尺”,直接拿起,朝着寶劍打去。

頓時,一股大力從手中傳來,那青龍尺直接飛出,落在地上,而寶劍也飛出,之後穩穩地停留在空中。

“怎麽?不跑了?”白景龍嘲諷道。

葉桦冷哼一聲,控制着神識,将地上的青龍尺弄起,鬼氣注入,頓時靈光大振,懸浮在空中。

白景龍冷笑一聲,繼續控制着寶劍向葉桦刺去。

見寶劍飛來,葉桦連忙控制着寶劍去抵擋。金光閃耀,寶劍和青龍尺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葉桦臉色變化不斷,身為青龍尺的主人,他能感覺到青龍尺似乎有所損壞,怕是抵擋不了多久。

而白景龍臉色有些蒼白,但笑意仍存,劇烈的碰撞加快了鬼氣的消耗,但他也能感覺到青龍尺的損壞,堅持一會,看葉桦怎麽抵擋他,想到這,白景龍臉上不由笑意更甚,似乎看到葉桦落敗的場面了,跪在自己面前求饒,不由再次大笑起來。

金光再次閃起,青龍尺和寶劍再次交接,白景龍似乎想盡快結束這場争鬥,加快了攻勢,不斷控制着寶劍落在青龍尺上。

葉桦感覺到青龍尺不斷的損傷,心中不由有些焦急,對龍澤說到:“龍澤,他怎麽堅持這麽久?”

“放心吧,他加快了攻擊速度,也意味着鬼氣消耗的速度變快。”龍澤淡淡的說道,一點也不着急。

過了一會,白景龍似乎意識到身體內鬼氣的劇烈消耗,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顆丹藥,直接扔到嘴中服用,剎那間,白景龍蒼白的臉頰恢複了一些紅潤。

而一直等待着白景龍鬼氣耗完的葉桦,自然看到了這一幕,“我操。”瞬間罵起來。

他差點忘了,像白景龍這樣富有的人,身上肯定有恢複鬼氣的丹藥,那現在怎麽辦。

“龍澤,現在怎麽辦?”

“他維持兩件上品法器,一件只是出于低消耗的狀态,你若攻擊他,讓他的那件盾牌産生更大的消耗,那他即便有恢複鬼氣的丹藥也沒用。”龍澤還是那樣淡然,即便葉桦死去了,他也有辦法不死。

“你攻擊越強,那盾牌消耗的鬼氣也就越多。”龍澤繼續說道。

葉桦眼前一亮,既然如此,那他就要主動攻擊了。

右手一顆火球開始凝聚,幾秒後就漲大了,經脈上注入一些金色的陽氣,頓時,火球顏色瞬轉,散發出更加恐怖的溫度,熊熊烈火凝聚成球,葉桦念頭一動,火球朝着白景龍激射而去。“驕陽怒火”

見葉桦凝聚出金色的火球,白景龍不由有些緊張,之氣葉桦和趙濤的戰鬥還歷歷在目,葉桦那火球不知道有什麽鬼怪,竟能破除鬼差級別的護罩。剛剛他使用了三張二階的防護符咒,直接被這金球破去兩張,可見這火球的威力。

金色的火球來臨,環繞身邊的盾牌擋在火球面前,火球便直接砸在盾牌上,而後化為火星,掉落在地上。

白景龍臉色一白,倒不是吓到,而是盾牌抵擋葉桦的驕陽怒火,耗去了他很多的鬼氣,連忙再次拿出一顆丹藥,吞入口中。

見火球被盾牌擋住,葉桦也沒氣餒,更沒閑着,右手繼續施展驕陽怒火,而趁着白景龍取出丹藥的時候,加大了青龍尺的攻勢,讓白景龍的臉色更加不好看。

吞食丹藥後,白景龍才穩住了鬼氣的浮動,丹藥的發作也需要時間,可這消耗的速度太快,鬼氣的恢複抵不上鬼氣的消耗,他也意識到自己存在的問題,但是這時候盾牌不能撤銷,否則葉桦能顧輕易的殺死他。而寶劍正在和青龍尺激鬥,也不能撤回,否則對他很不利。

就在白景龍思考的時候,一聲脆響傳來,白景龍擡頭望去,只見青龍尺裂開,光彩暗淡下來,直接掉落地上,見此,白景龍不由大喜,不再擔心,現在只要刺到葉桦,那他就贏了,那些一階的符咒,對于上品法器來說,只能算是豆腐,可以随便切割。

而葉桦這邊,也十分着急,此時驕陽怒火已經凝聚出來,連忙朝着白景龍激射而去,而天空中那寶劍朝自己射來。

葉桦連忙掐訣,準備施展起幽冥閃,躲過這一劍,卻見天空的的寶劍掉落,葉桦向白景龍那邊看去,只見白景龍那邊,盾牌掉落在地上,身上的那層護罩也不見了,顯然是鬼氣消耗過大,不足以支撐法器的消耗了。

第 87 章 紛紛擾擾

而且,知己知彼技能在計算下限的時候,給出的成功率有時可能為一個負數。顯然,即便罰球不成功,成功率最低不過就是0,不可能出現負數。這也就是說,技能在計算任意球成功率下限時也會出錯。

事實上,實際的最低成功率為任意球屬性值除以100。對于楚江而言,他當前的任意球最低成功率就是22%。就算現在就遇到塞薩爾、布馮等世界級門将,楚江主罰任意球的成功率也不會低于22%!

不過,即便是22%,和楚江現在的進球效率相比,還是遜色很多。

如果按照“知己知彼”這個技能的算法,到了意甲聯賽之後,楚江雖然依舊是一個優秀的任意球高手,但,顯然不複往昔在意乙聯賽時的風光無限。

真的會這樣嗎?

亞梅蝶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這個算法并不完善,許多關鍵因素的考量都不确切。

比如說,罰球時位置的不同,這個因素對任意球成功率影響頗為明顯。

再比如說,“洞悉人牆”這個技能,可以削弱甚至完全無視人牆的防禦功能,可以極大的提高主罰任意球成功的機會。

亞梅蝶告訴楚江,洞悉人牆這個技能,不僅能削弱人牆的作用,還能提醒使用者成功率最高的罰球路線。如果楚江的腳法足夠好,技巧足夠高明,按照技能提示的路線,罰進任意球的機會就會大幅度增加。

而且,在學會洞悉人牆這個技能之後,楚江就可以開啓任意球的中階技能,弧線球和大力球的奧義!

根據亞梅蝶的講解,這兩個技能其實就是任意球技巧的學習。通過學習相關的技巧,系統将賦予楚江對應的任意球技巧技能。如果得到技巧技能,不僅能極大的豐富楚江任意球套路,使得對手難以防範,還能進一步的提高任意球直接得分的機會!

不過,任意球中階技能的學習方式,将和以前的技能獲得方向不同,不僅需要技能點,還需要楚江不斷的進行練習。只有在整整領悟相關技巧之後,達到系統考核的标準之後,才會被授予相應的技巧技能!

如果學會洞悉人牆,再掌握全部的任意球技巧技能,楚江照樣可以在意甲聯賽遇神殺神、大殺四方!

事實上,任意球技巧帶來的好處,楚江已經嘗到過兩次。

在對陣克羅托內的聯賽中,楚江曾模仿卡洛斯,罰出一記外腳背大力任意球,獲得一粒精彩進球;而在那場與巴裏交鋒的意大利杯賽中,他模仿巴喬,罰出一個直上直下的電梯球,從而完成了任意球帽子戲法的壯舉!

如果不是這個電梯球,單憑40%的命中率,想要攻破吉萊的十指關,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由于楚江并沒有通過系統訓練,掌握電梯球的提法;而只是單純靠模仿和想象,在實際比賽中,失敗的可能性也不小。

雖然得益于任意球的高屬性,楚江的嘗試很幸運的獲得成功。但是,一旦他嘗試技巧性任意球失敗,任意球的成功率就會不升反降,為球隊帶來不小的風險!

想要真正掌握這些風騷的技能,楚江就必須通過系統的訓練,獲得任意球技能。

至于對戰巴裏時,楚江發現的那個神秘的“加分系數”,亞梅蝶沒做過多解釋,只是告訴他,在意乙聯賽中沒有這個,暫時不用去管它。想要獲得加分系數,要麽就是和更高級別的球隊比賽,要麽就需要參加更高水平的比賽。

有了亞梅蝶的幫助,楚江對自己目前的水平有了一定的認識。同時,也進一步加深了對門神系統的了解。

每當他看到系統經驗一欄寫着12950點的時候,楚江就禁不住傻樂,就好像一個窮困潦倒的人,突然發現自己的銀行存折的尾數後面多出四五個零一樣。而且,多出來的都是真實的,可以使用的,不用像某位倒黴的許先生,取完銀行卡的錢然後就被跨省,差點被判無期……

12950點啊,楚江還從沒有見過這麽多的經驗!

有這麽多的經驗,楚江可不想存着。但是,由于要準備比賽,他暫時不能開啓特訓。因此,他就花費2800點經驗,兌換成4個技能點,将洞悉人牆激活!

不得不說,技能點現在越來越“貴”了。當初一個技能點才370點經驗,現如今都已經超過700了。“物價飛漲”的速度,和現如今天朝的真實CPI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在兌換完“洞悉人牆”之後,楚江依然還有10150點經驗,足夠他開啓10次特訓。而這次花掉的2800經驗,也可以在他用光全部經驗之前,通過參加比賽再賺回來。

考慮到還要留下充足的經驗進行特訓練習,因此,在兌換完“洞悉人牆”之後,楚江并沒着急開啓任意球的中階技能。

随着比賽的臨近,都靈的媒體卻有些反常。

往常的這個時候,都靈的報紙上出現的文章,無非就是比賽前瞻、都靈隊近況分析,都靈名宿展望、客隊實力以及近況分析等等諸如此類的內容。每逢臨戰之前,這樣的內容往往能吸引都靈隊球迷的眼球,從而增加報紙的銷量。

然而,現在充斥在都靈城報紙上的,最熱點、最吸引讀者的內容,卻都是有關楚江的內容。

一個熱點話題是關于楚江那次帽子戲法的讨論。

都靈體育報和都靈郵報的記者認為,楚江是歷史上第二位完成任意球帽子戲法的球員。雖然他年僅17歲,但是單憑這次帽子戲法,就足夠可以與世界上諸多的任意球高手比肩,應該被尊稱為任意球大師。

而數據體育報的記者伯托內卻認為,意大利杯資格賽的級別太低,雙方的俱樂部重視度不夠,球員普遍缺乏求生欲望,而且巴裏隊上的還是一個替補門将。所以,即使楚江撞大運,進了三個球,那也是能說是運氣好,不能說明太多問題。而且,稱呼一個17歲的少年為任意球大師,未免顯得太過兒戲。

雙方報紙各說各有理,誰也不能說服誰。為此,都靈體育報還做了一次讀者調查,讓讀者們票選,看在球迷心中,楚江到底算不算是一位任意球大師。

結果很有意思,40%的讀者認為是,39%的讀者認為不是,剩下21%的讀者則認為說不清楚,還需要繼續觀察。

認為是和認為不是的讀者數量,剛好接近于持平。都靈體育報的主編笑稱,大概都靈隊的球迷都選擇了是,而尤文圖斯的球迷則相反,所以投票結果才會如此接近。

另一個熱點問題是楚江什麽時候會離開都靈隊。

關于這個話題,幾乎所有媒體的态度都很一致,幾乎沒有媒體認為楚江會将所有的職業生涯都獻給公牛。

唯一的區別就是,都靈郵報和數據體育認為楚江會在賽季結束之後,離開都靈;都靈體育報則認為只要冬季轉會窗口一打開,楚江機會馬上離開。

即便是都靈隊的喉舌媒體,都靈體育快訊,也無奈的認為,楚江最多只會留在都靈2到3年這個結論讓所有的都靈隊擁趸都感覺失望,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依靠都靈隊的財力和聲望,想要留下這位明日之星,真的很難。

最後一個熱點話題是楚江會轉會哪一支球隊。

這個問題,所有的報紙都是衆說紛纭,沒有一個統一意見。

都靈體育報為楚江寫出一個潛在目标俱樂部的名單,這個名單上既有阿森納、尤文圖斯、馬德裏競技這樣的豪門球隊,也有烏迪內斯、帕勒莫、紐卡斯爾這些中流球隊,甚至還包括頓涅茨克礦工、凱爾特人、聖彼得堡澤尼特這些偏處一方的強隊。

這份長長的名單,讓每一位讀者都感到咋舌。不過回過頭來想一想,以楚江的實力和潛力,能夠吸引那麽多球隊的關注,其實也很正常。

首先,在這個年齡成名的球員,一般不是前鋒就是前腰,很少會有防守球員,尤其是門将。所以,作為唯一一個天才門将,自然會影響整個歐洲大多數球隊的特別注意。

再者,一個17歲的球員,通常都不會花費太高。用一個不高的價錢,就能将一個潛在的未來巨星收入麾下,這對每一個俱樂部都是一種誘惑。就算,楚江在以後的成長不盡如人意,由于年齡小,球隊仍然很容易将他出售,不會像老将那樣爛在手裏。

所以,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如果感興趣的俱樂部名單太少,那才是不正常!

對于媒體上熱火朝天的讨論,作為漩渦中心的楚江,卻只是一笑了之。

誇我、贊我,不添我一份才;

毀我、謗我,何傷我一寸能?

媒體的炒作只是為了報紙的銷量罷了,楚江的事情也只是一個噱頭而已。草根出身的楚江,對這些事情還是有一些認識的。

就在這鬧哄哄的氣氛中,都靈隊終于迎來了聯賽第十二輪的對手,阿斯科利。

第 86 章 ∶不為人知的交易

王志強額頭上的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不過正待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趙平卻直接攬着他的肩膀半強迫半推搡的把他拉進了廁所…

“咚…”

随着廁所門的關閉,此時在在這間廁所內也只有王志強與趙平兩個人,緊接着,不待王志強想說什麽,眼鏡下趙平的雙眼就瞬間閃出了一股極為淩厲的狠色,接着他就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王志強的左臂然後把其袖子向上一撸!

果然,王志強的左臂赫然纏着繃帶!

“你…你在做什麽!?”

王志強被趙平突然地動作給吓了一跳,随即就趕忙掙脫了趙平的手并一臉疑惑的問道。

而看到這裏,趙平心裏确實瞬間全都明白了,他伸出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然後用低沉的聲音對王志強說道“你裝的挺像的,但是你手臂上的傷口與纏着的繃帶卻出賣了你,驅魔之血…是你掉包的吧,如今客廳茶幾上的那個瓶子裏裝的其實是你的血吧,至于真正的驅魔之血…應該被你藏起來了吧?”

趙平此言一出,王志強頓時大驚!同時其額頭上的冷汗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但是他嘴上卻依舊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偷驅魔之血,我左胳膊上的傷口是我不小心摔傷的!說我偷驅魔之血,證據呢?”

不過趙平在聽後卻嘴角立即一揚,随後就冷冷的笑道“啧啧,王志強啊王志強,如今你就算不承認也不行了,至于證據也更不需要了,因為只要我把這件事以及我對你的懷疑與猜測告訴客廳裏的其他人,相信根本不用證據,光是一直在憤怒中的張虎就能直接把你活活打死!”

趙平的話說完後,王志強則瞬間呆住了,随後他便低下頭陷入了無語的沉默之中…

然而他身旁的趙平在看到這裏,其臉上的冷笑則是愈發的凝重,但他并沒有打擾王志強的沉默,僅僅只是站在那裏默默地看着他。

過了約一分鐘後,一直沉默的王志強就猛地将頭擡了起來,随後就面容扭曲并且兩眼充滿血絲的對着趙平惡狠狠地低聲吼道“憑什麽?憑什麽我就非要死在這個詛咒空間裏?我家裏還有妻子,還有一個正在上學的孩子,我不能死!我不想就這樣死在鬼的手裏,那只鬼有多可怕多殘忍你應該也很清楚!所以為了活下去憑什麽那瓶驅魔之血就非要給那個叫鄭璇的女人來用!?憑什麽!?”

就在王志強說完這句話後,緊接着神情激動的他就立即走到馬桶旁并伸出手揭開了馬桶的水箱蓋,随後就将一個裝有紅色液體的瓶子給拿了出來!

果然是驅魔之血!原來藏在那裏!

不過此時手持驅魔之血的王志強他的神情可謂是極為猙獰,這一刻他一邊惡狠狠地看着趙平一邊又對其說道“沒錯,驅魔之血确實在我手裏,你去客廳舉報我吧,被你們這群輪回者幹掉和被鬼幹掉沒有任何區別,反正我已經想開了,沒有驅魔之血早晚都要死,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毀掉這瓶血!誰也別想得到!”

在惡狠狠的說完這句話之後,王志強就迅速的擰開了瓶蓋并打算将剩下的這小半瓶血全部倒入馬桶裏!

不過…就在他即将動手的那一刻,旁邊一直都面無表情的趙平卻在此刻突然對着王志強說了一句話…

“誰說我要去舉報你了?”

“什麽!?”

“不打算舉報我?”

趙平此言一出,瘋狂中的王志強則是立即一愣,他先是定了定神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就眉頭緊皺的對其問道“你…你不舉報我?”

趙平點了點頭。

看到趙平點頭,站在馬桶邊的王志強有些疑惑,随即又繼續問道“那你想怎麽樣?”

王志強的話說完後,趙平則是擡起腳向前走了兩步,在靠近王志強後便壓低聲音對其說道“其實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如今瓶裏的血液還剩下約有半瓶,據我的估計應該還能勉強使用兩次,只要你将驅魔之血分我一半,那麽我就當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你依舊能夠有一次用這血液保命的機會,而我也和你一樣,咱倆互利互惠,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

趙平的建議說完後,他面前的王志強便頓時兩眼瞪得老大,随後就陷入了沉思當中。

不過就在王志強似乎正在考慮的同時,趙平卻依舊在一旁繼續說道“這個方法其實已經是最完美的處理方式了,只要你将血液分我一半,我就會替你保密,那麽首先你掉包驅魔之血的事情便不會暴漏,那麽你的生命安全也就有了保障,雖說分出一半後血液的量少了但是你卻依舊能夠免疫一次鬼的襲擊,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總比你将驅魔之血毀掉然後被客廳裏的那夥人活活打死要強吧?”

趙平的話語猶如魔咒一般的不停傳進王志強的耳朵裏,最終,王志強在考慮些許後先是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随後他就神色複雜的對着趙平感慨道“趙平啊趙平,你真是好算計啊 ,将偷驅魔之血的罪名全推給我,而你就這樣直接坐享其成,啧啧…何飛那夥人有你這種隊友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另外我得提醒你,咱倆在廁所裏呆的時間夠長了,如果在不出去,客廳的人就要開始懷疑了。”

王志強最終嘆了口氣道“好吧,那就按你說的做,反正這血也分了你一半,我也不擔心你會出賣我。”

趙平又一次的點了下頭,下一刻他就将手伸入了褲兜掏出了一個印有哇哈哈商标的小塑料瓶…

“把驅魔之血往這個小瓶子裏倒一半吧。”

“看來你趙平還真是有備而來啊,你可能在來之前就算準了會是這種結果了吧?”

“哪裏哪裏,有備無患而已。”

當王志強将瓶裏的驅魔之血倒出一半在趙平手裏的那瓶哇哈哈瓶裏後,趙平滿意的對其點了點頭,接着一臉陰郁的王志強就對其說道“血已經分給你了,這件事結束了,那我先出去了。”

說完這句話後,王志強就伸手拉開了廁所的門走了出去…

然而,就在王志強剛剛走出廁所的那一刻,望着王志強的背影…此時依舊站在廁所裏的趙平那本來平靜的臉上卻在瞬間轉換成了一臉的陰狠!

…………

“叮叮!”

當王志強強作鎮定的從廁所走回客廳的同時,忽然之間,一聲短信消息的提示聲卻又一次在這個本就死寂沉沉的客廳裏在次響起!

在聽到這個聲音後,客廳裏的衆人其心裏便同時咯噔一聲,緊接着就紛紛将頭轉向了聲音傳出的方向,而這個收到消息人則先是面無表情的将手機掏了出來,随後就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并同時對着四周的幾個人開玩笑似的說道“呵呵…看來這回輪到我中獎了!”

未完待續…

第 98 章 :攪亂婚禮

燕九這才知道,清硯為什麽先前并不着急攪黃婚禮這件事了,梼杌一出,這婚禮就已經被攪黃了。

只是不知梼杌的出現是清硯的主意,還是禦雪疏的想法,不過,前者的幾率看上去要大些。

燕九下意識的看向禦雪姬,卻見禦雪姬臉色淡然,似是并不不在意出現的梼杌,如果她将握緊的手松開的話,或許看上去會更有說服力。

禦雪疏卻是不急,只見他看着那梼杌道:“這只白骨參差的妖獸乃是上古四大兇獸梼杌的後代,也是我想要獻給我母親大婚的賀禮。”

禦雪疏頰上的酒窩,笑得越發醉人“而且,我已經找出解開縛魂鎖的方法,母親,你想不想看一下這梼杌,被解開縛魂鎖化作一具白骨的模樣。”

“夠了!”被觸及逆鱗的禦雪姬,終是換下那張淡然的臉。

她眸蘊怒火直視禦雪疏,“帶着你這梼杌給我退下!”

“母親這是生氣了?這大喜的日子,母親還是多笑笑的好。”禦雪疏說着眸光溫柔的看向懷中的阿精。

“你說是不是?嬌嬌兒,還不快給母親打個招呼。”

阿精面色扭曲,嘴巴張合了數次,才從嘴巴裏擠出了“母、親”二字。

“梼杌,”墨鲲一改之前的溫和親切,眼神漸冷,“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

梼杌張開那雙已不甚清明混濁雙眼,看向眼前的墨鲲:“墨鲲,一別百年,你還是如同以前一樣。”

“而你卻是大不一樣了,出賣妖主者鎖魂斷道,不入輪回!你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是你咎由自取!”

“我這副樣子的确是我咎由自取,可是,”梼杌看向墨鲲,“誰不想要權利哪?當我可以獲得更大的力量,我為什麽不去争取!”

“祝書你是否忘了,沒有妖主,我們什麽都不是……”

墨鲲說着,眼前卻是現出多年前的一幕,那時的自己,不過還是一只因為羽色晦暗而暗自垂淚的小金烏。

“所以你成了萬獸城的城主,而我卻是成了這副模樣,墨鲲,我悔了,可是卻再也回不去了……”

伏在燕九披肩裏的人面大嘴花,靜默的看着這一切,那隐在蓬松皮毛裏的花葉,擡起數次,終是悄然捏了一個法決。

夜看向晝,“你決定放過他了?”

晝卻是冷笑一聲:“有什麽區別嗎?不管如何,他都是要死的。”

說到這裏,晝的眼睛危險的眯起:“況且,我也想知道那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那纏縛于梼杌麟麟白骨間的縛魂鎖鏈,于衆目睽睽之下化作金色的光點消逝無蹤。

“不要!”

卻見禦雪姬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些消散的金色光點。

梼杌早已身死,他之所以還能以腐敗之軀留存世上,皆依賴與那鎖住其三魂七魄的縛魂鎖,如今縛魂鎖一消失,梼杌的魂魄也将會消亡。

介時,這世上再也沒有梼杌祝書。

禦雪姬抓住那消逝的縛魂鎖,卻也只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金色的光點,從自己手中溜走。

“不要走!不要走!”禦雪姬徒勞的抓着,想要将那縛魂鎖留下。

“瑤姬,”梼杌對着禦雪姬搖搖頭,“妖主已經原諒與我,我要前往輪回了。”

“我不要你走!祝書,我不要你離開我!”禦雪姬看着梼杌,卻已是紅了眼眶。

梼杌本以混濁的雙眼,似是回光返照般恢複了一絲清明,甚至就連獸軀也化作成,一位披散着頭發的清俊男子。

祝書輕柔一笑,臉上是久違的坦然和解脫,“瑤姬,若我還有來世,我永生伴你。”

祝書輕輕的許諾,此事無關風月,但卻又緣起于心。

“不!我不要什麽來世,祝書,你不要走!”

祝書拍拍禦雪姬的肩膀,就如同從前一樣,“瑤姬,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的。”

禦雪姬眼角含淚,聲音卻是越發的嘶啞瘋狂:“沒了你,我怎麽會好!祝書!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你說過的!”

“可我早已死去,瑤姬,我已經不在了,放下你的執念吧,你只是害怕一個人而已,可是你看……”

祝書看向禦雪姬身後站着的禦雪疏,“你和他的孩子都已經那麽大了,你已不是孤單一人,沒有人會再次将你舍棄。”

“不!沒用的!沒用的!他們都會走的,都會走的!只有你,只有你,”禦雪姬說着卻是抱着祝書哭喊起來。

“祝書,只有你,只有你不會離開我!我會将辦法找出來的,你等等,你再等等!”

祝書卻是微微一笑,用指腹抹去禦雪姬的掉落的眼淚,“瑤姬穿嫁衣的樣子真的很美,所以不要再哭了。”

“你喜歡我穿嫁衣是不是,我以後天天穿給你看!”禦雪姬說着卻是眸光一轉,眼神狠厲的看向一旁的燕卿。

“将那個秘密說出來,否則,我現在就要你死!”

燕九:這神轉折!好好的婚禮怎麽瞬間就變了味道?

燕卿眸光閃爍幾下,卻是輕輕的笑起來,“瑤姬說的什麽,我怎麽有些聽不懂?”

“夠了!別在這裏給我裝糊塗!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禦雪姬說着,左臂一震,一股恐怖的威壓自她手掌之下凝聚起來。

卻被一只骨節修長的手掌輕輕覆住,“瑤姬,已經太晚了……”

禦雪姬急忙回身,卻見祝書的身形已經開始變淡,只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半透明的模樣。

就在祝書快要消失前,他看向燕九的方向,嘴唇微微掀動,随即,祝書看向眼前的女子。

他曾許諾會永生相伴,如今,終是食言了。

“祝書!祝書!我不讓你死,你又怎敢離開!”禦雪姬雙手掐決,似是施展了極為恐怖的禁術,只這一會,禦雪姬的青絲就以寸寸成霜。

禦雪疏卻是揮手打斷了禦雪姬掐決的動作,他眸蘊怒火,“你瘋了!竟敢使用禁咒!”

“走開!”禦雪姬雙眼通紅,眸中似有瘋狂之色,“若再過來,我連你一起殺!”

“那你就殺我好了!”禦雪疏再次出手,卻見禦雪姬卻是絲毫不顧念母子親情,直接一掌拍向禦雪疏,看那掌上的威壓就知她不是兒戲。

禦雪疏閃身避開,一旁的阿精卻是看的清楚,就在這片刻之間,禦雪疏的眼中卻是明明白白的寫着痛心。

阿精想到,與自己敬愛的母親刀戈相向,大約他心裏是十分難受的吧。

禦雪疏還欲出手阻止,卻被一旁的墨鲲伸臂攔住,“放棄吧,那是她的執念,若是祝書就此消失,她也就毀了。”

禦雪疏看看禦雪姬通紅的雙眼,又看看她滿頭的霜發,終是選擇了退後。

禦雪疏的眼裏卻是布滿迷惘:母親,他對你,真的就那麽重要?

而就在禦雪姬不斷掐決的兩手之間,卻是慢慢的出現了一盞油燈的虛影……

那是一盞空空的黑色燈臺,既沒有燈油也沒有燈芯,可那通體散發出的不詳光芒,又在彰顯着它的不凡。

此時祝書的身影已是幾不可見,禦雪姬直接掐決,将那淺淡的身影引到那燈臺上來,遠遠看去,祝書的魂影宛若一朵火苗。

只是這“火苗”看上去,一副贏弱不堪,即将熄滅的勢頭。

禦雪姬不在遲疑,她直接取出一柄短劍反手紮在自己的心口。

殷紅的心頭血,化作一串血珠落在那燈臺上,乘放燈油的位置。

将殘魂做火,心頭血做油,如今卻是只缺一條将兩者連在一起的燈芯,禦雪姬持有短劍的手再次舉起,只是這次她瞄準的是自己的臂膀。

高高舉起的短劍,卻是被一只拂塵穩穩的托住,這拂塵橫空而來,而其主卻是洛神閣掌門花尚。

只見花尚眉峰微颦,卻是有些疑惑的看向禦雪姬,“禦雪掌門,為一殘魂斷一臂膀,當真值得?”

禦雪姬卻是揮手避開那阻擋自己的拂塵,“只要你覺得值得,那就是值得!”

“那或許這個能幫上你。”花尚說着卻是取出一支玉蓮藕來,“這七孔火蓮藕,乃是出自我派的花海秘境,應該能幫上你。”

“多謝。”

“你不用謝我,這本就是洛神閣的賀禮,如今只是物盡其用而已。”

禦雪姬連忙取過,将之煉化成一條燈芯,有了燈芯和燈油的火苗順時亮了不少。

雖然,那火苗還是看上去單薄了些,可已不是随時都會熄滅的樣子。

禦雪姬高興壞了,卻是握住那燈盞,喜極而泣,花尚見此,心中迷惘漸深,她開口問到。

“我觀你與他并無情/愛之心,甚至,你明知讓他輪回才是最好的,又為何将他拘住,甚至不息損耗壽元,剜取心頭血?”

禦雪姬卻是捧着手中的燈盞,微微失神,“因為我自私啊,說好了要陪伴我永生,怎麽能随意的反悔哪。”

“所以,你就為了這個狗屁不通的“陪伴永生”而去傷害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甚至殺了他!”

随着花尚一同前來的無心,拔劍直指禦雪姬:“說!你為何要害我弟弟性命!”

“放肆!”禦雪疏,手中玉扇一展,卻是攻向無心的方向。

無心卻是揮劍避開,她看向攻來的禦雪疏,卻是冷笑出聲:“好侄兒,真不愧是那賤人一手養出的種,怎的連聲姑姑都不叫……”

第 85 章 (25)

子雖然是遺留下來的寶物,但卻是有個很雞肋的屬性,就是只能用一次。

用一次就會冷卻一個月的時間,這比披風還要坑一些。

這電光靴雖然是坑了一些,但是樓婉君對它卻是有些興趣的。

這對于別人而言,這樣的屬性或許有些沒那麽實用。

但是這在穿着人原有的基礎上增幅五倍,這樣的速度只怕是得讓人望塵莫及的。

而另外的三件,則是陸府自己祖輩傳承下來的寶物。

從剛才到現在,她多少也能猜測到一些這陸府是主要營生是什麽了。

是另外一種較為稀缺的職業,煉器師。

煉器師不比源師和煉藥師,源師已經成為了大荒的主職業之一,而煉藥師随少,但也不是沒有。

只是一些大藥,就算是修士,只要懂得一些基本的藥性,用源力糅合就能服用,否則讓等級一般般的煉藥師來煉制,那就等于是好白菜讓豬給拱了。

390 一枚源符

一支是用極其罕見的鳳凰羽毛制作而成的源紋筆,極為精致美麗,外面有赤金色的源紋盤繞。

這支源紋筆一看就是極其罕見的,只是這源紋筆的标注讓源師有些望而生畏。

必須是大宗師級別以上的源師,這對于大部分源師而言,這是一個很高的門檻。

很多的源師這一輩子能摸到宗師級別的門檻就已經是極其幸運了,大宗師與宗師之間是一個分水嶺,就像是的修士在聖者層次與諸天層次是一樣的。

這支源紋筆雖然是足夠精致,但是要求太高,對于絕大部分的源師而言,這完全是沒必要的。

她有《六道天紋圖》和《六藏源錄》在手,所以她不需要再去研究源珠。

但是別的源師沒有她這麽幸運,能夠得到《六藏源錄》這麽珍貴的至寶。

所以他們想要提升自己,就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去購買源珠。

而這一支源紋筆的價格,就足以讓他們買到很多的源珠。

源珠、源紋都是很神奇的存在,即使是同一顆源珠,不同的源師來參悟,都會得到不同的感悟。

所以除了最基礎的源紋之外,每個源師所掌握的源紋都是獨一無二的。

源紋筆雖好,但是如果沒有掌握精湛的源紋,就算是最貴的源紋筆也沒有用武之地。

所以源師更願意将金錢花費在研究源紋上,而幫人在源府上镌刻源紋,繪制源紋卷軸,這些都足以讓源師擁有大量的金錢。

但就算是這樣,源珠珍貴,尤其是等級稍低的源師,在镌刻源紋和繪制卷軸方面能賺到的金錢有限。

所以他們更加不會把大量的金錢花費在源紋筆上面,而大宗師以上的源師,在用慣了一支源紋筆之後,除非是損毀了。

因此也鮮少有大宗師以上的源師會中途更換源紋筆。

這支源紋筆她是用不上,她的源魂得到了幾次提升,她繪紋是完全不需要源紋筆來作為媒介。

但是這支筆她倒是可以買下來給父親,大哥現在還用不上這支源紋筆。

而這支源紋筆之所以會被列為是保命類的法器,是因為它是用的是鳳凰羽。

鳳凰是神獸,本身就擁有極強大的源力,加上這支源紋筆還有用了其他的特殊材料,因此擁有極高的防禦。

這要是加上源師本身的實力,以她推測來看,應該是可以抵擋住神王層次的修士。

越過源紋筆,另外一件是一塊盾牌。

盾牌是常見的防禦類法器,但是這一塊看起來有點笨重,這并不适合她。

樓婉君直接就略過了,她看向了最後一件,最後一件是一枚看起來有點古樸的戒指。

這戒指就是一件保命手段的法器,能夠在瞬間将人給轉移到別的地方,轉移的範圍在萬米之內。

這足以讓人在短時間內得到逃生的機會,看起來倒是一件很不錯的法器。

只是這些法器在她看來還是有點雞肋。

她有寶方,這些東西對她來說作用不大。

而且她未來的對手都會很強大,至少目前就裕親王是最可怕的。

她需要的是能夠保住性命的法器,這些法器充其量只能算作是防禦類較強罷了。

“那個……陸少府主,就只有這些嗎?”

她把卷軸收了起來,看了一眼陸竹南,這陸府會場弄得這麽恢宏大氣。

她還以為會有什麽驚人的收獲,看起來剛才是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

陸竹南聞言,那雙赤目中露出了幾分贊許。

他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淡然自若的唐莫寒,又将目光看向了她,這才開口:“唐姑娘好眼光,給你看的這些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可以買到的。”

“以唐姑娘現在的實力,我認為這些足矣。要是唐姑娘想要點別的,可能就不是金錢能夠買到的了。”

他很好奇,這個姑娘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能夠讓那個人親自過來交代自己,還把那樣一個珍貴的承諾給用了。

樓婉君微微蹙眉,這個陸竹南給她的感覺不是那麽的好。

但是既然連唐莫寒都承認這陸府會場的強大,那一些珍藏的東西肯定是還有的。

“我想我付得起陸公子開的價碼,如果陸府實在沒有,我可以換別的地方。”

“我是誠心要買東西,如果陸公子這樣藏着掖着說話,我想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剛才陸竹南那一笑,讓她很不舒服。

對方很顯然是有意在試探自己。

既然這四層這麽特殊,剛才那幾件東西也的确很珍貴,但是這四層被布置成這樣,交易的東西肯定不僅僅是這些。

至少特殊性肯定不是這些等級的,既然是稀世珍品,那絕不可能是這些。

陸竹南并未生氣,他只是想試一試這個女子罷了。

現在看來,這個女子倒是有些與衆不同的。

“來人,去将那件東西取過來。”

他吩咐随從下去,很快随從就取來了一個漆黑色的古樸盒子。

“這是一枚替死符,前段時間陸府剛從一座大墓中得到的。這原本是要上拍賣的,現在唐姑娘你有優先權。”

陸竹南開口解釋,并且讓人把盒子給打開了。

盒子裏果然放着一枚約莫兩指寬的黑金色源符,散發着濃郁的源力。

這是樓婉君第一次真正的源符。

源符與源師之間是有千絲萬縷的相連的,但是由于斷層的緣故,源師是無法煉符的。

而源符師太少,即便是在那個輝煌的時代,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源符師的存在,比修士和源師要更為逆天。

替死符這樣的東西,也比任何的稀世珍寶要更加逆天。

畢竟滴血重生的說法誰都沒有親眼見證過,但是這替死符,在現世中卻是有出現過的。

相比于滴血重生的說法,替死符要更加可靠得多。

唐莫寒在一邊看着,見到這枚替死符時,他也是吃驚了一下。

這東西他西山唐氏當然也有,只是這種絕世的保命手段,是不會有人拿出來交換的。

尤其是是這種大家族。

一枚替死符,是一條性命。

而一個大家族的成長,是需要建立在後代弟子中,損失一個優秀的核心弟子,對于家族而言都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所以大家族中都會在這些弟子出來歷練時,把最珍貴的保命法器讓他們帶上,為的就是降低這種風險。

391 無法交易

而現在這樣珍貴的替死符,陸府會場居然準備拿來拍賣,這陸府是想要做什麽?

陸竹南察覺他的視線,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唐莫寒頓時就會意過來了。

這應該是楚北陌要求的。

但是他既然要對樓婉君好,為什麽不光明正大的呢?

要用這樣的方法來保護她,這家夥究竟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唐莫寒作為商人,心思敏銳,自然是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

看樣子現在的聖炎帝都裏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是他目前沒有得知的。

連楚北陌都能威脅到,只能說明這件事情很棘手。

樓婉君并不傻,這種才真的是算得上稀世珍寶。

這種替死符的珍貴程度不是她能想象的,因為這種源符的使用是沒有界限的,任何修為層次的人使用,效果都是一樣的。

這樣的東西,別說是陸府了,就算是皇室,輕易也不會拿出來的。

而剛才陸竹南說是準備拿出去拍賣的,這得用什麽對等的東西才能交換?

“那麽陸少主的價碼是什麽?”

她詢問陸竹南,這樣一枚替死符,的确讓人很心動。

但是她并不認為陸竹南會把這麽珍貴的東西拿出來拍賣,這種東西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任何一個家族得到,都會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在危機關頭是可以改變局勢的。

陸竹南看着她的眼神充滿贊許,這樣的女孩還真是特別。

他倒是有些理解為什麽那個人會對她如此特殊了,他看了了一眼唐莫寒,見他臉色如常,這才把目光放在了樓婉君的身上。

“唐姑娘放心,我要的價碼很低,以唐姑娘的實力是完全可以支付的。”

陸竹南淺笑,這枚替死符的價碼,那位早就已經支付過了。

“但是這個價碼要在唐姑娘參加完天空之戰後才有用處,所以這枚替死符唐姑娘完全可以提前拿走。”

聞言,樓婉君皺眉。

這麽珍貴的東西,讓她提前拿走?

這個陸竹南到底在搞什麽鬼?難道就不怕她拿了東西就不認賬了嗎?

她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東西,天上掉下的不是陷阱就是代價。

就像是她重生的代價,她觸及到了一些她無法想象的秘辛。

這些秘辛在未來,是有可能會要了她的性命。

而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所以她不信這種東西,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陸竹南,她是不信對方會這樣無緣無故地拿出這麽貴重的東西來幫自己。

有好東西拿,這當然是好事。

但是不知道拿了這件東西,她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在不清楚這件東西的代價之前,她是不會輕易就這樣拿走這件東西的。

這枚替死符對她而言,的确很重要,畢竟能在要命的關頭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的目光看向了唐莫寒,從方才的情況來看,她能确定他跟陸竹南的關系僅限于見過面的那種,算不得深交。

所以陸竹南也不會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會給自己這麽誘人的條件。

平心而論,陸竹南給出的答案,的确是讓然很心動。

但是太過容易到手的東西,反而讓她感到不踏實。

“陸少主,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我唐小小是不相信的。并且,你看起來跟我表哥的交情也算不得是很深厚。”

她說着,美眸眯了眯,露出了精明的冷光,盯着陸竹南,似要把他給看穿一樣。

“替死符有多珍貴,不用我說,陸少主也比我清楚。這件東西,你如果不說清楚,那這筆交易我們就取消。”

她的話讓陸竹南臉上的笑意更深。

他是答應了楚北陌的要求,但是以什麽方式來完成這筆交易,那就是他說了算的。

“你的确很特殊。”

他開口說道,像她這樣的女孩的确少見。

“實話實說,這枚替死符是陸某幫一位朋友轉交到你的手中而已。”

說着,他的目光別有深意地對視着她的眼睛。

樓婉君一怔,幾乎是瞬間她就明白他所說的這個“朋友”是誰了。

她認識的人當中,除了唐莫寒有這樣尊貴的身份之外,也就只有楚北陌了。

一時間,她心中有些混亂。

她想不明白。

為什麽楚北陌要這麽做?他為什麽就不能當面跟自己解釋清楚呢?

“是楚北陌嗎?”她詢問。

陸竹南喝了一口珍釀,微微點頭。

見到他這樣的反應,少女下意識就捏緊了粉拳。

在源宗她見到的那些,在她的腦子裏飛速掠過,竟然顯得有些不真實。

這一刻,她剛剛冷硬下來的心,又開始動搖起來,像是被浸在了蜜糖裏一樣。

但這樣的動搖也緊緊是剎那間,她又恢複了理智。

她不能總是因為自己感受到的那一點點一絲絲道不明說不清的溫暖,就要動搖自己當初的決心。

這樣搖擺不定,容易受到楚北陌影響的她,讓她自己感到十分厭惡。

“那我想陸少主,你是弄錯了。我有足夠的能力跟你交易,我也有能支付你要的籌碼。看這樣子,這筆生意我們是做不成了。”

她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冰冷下來,語氣生冷,霍地起身就站了起來,連看人的目光都像是一般淬了毒的刀子。

“表哥,我們走吧。”她看了一樣唐莫寒,邁步就朝着房門走過去。

的确,她欠了楚北陌不少。

但是她欠下的這些都是有條件的,她是喜歡楚北陌。

但是她不接受對方時而冷漠如霜,時而溫暖體貼的變化。

時冷時熱,讓她捉摸不定,很大程度地影響到了她的情緒。

她不想再受到這樣的困惑,要麽楚北陌就痛快點給自己一個答案。

要麽,她就自己親手斬斷這情絲,她不需要這種拖拖拉拉,沒有明确的感情。

她是不清楚他現在面臨的困境,但是他為什麽就不能相信自己呢?

難道她就永遠那麽弱小嗎?難道他就對自己這麽沒把握嗎?

這種感覺讓她不舒服。

見到她這樣的反應時,陸竹南略微怔愣了一下,直到唐莫寒也站起身要走出會客廳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兩個侍從見到他的眼神,立即就伸手把她給攔住了。

見狀,樓婉君的眼裏露出森冷的寒色。

392 強買強賣

樓婉君的目光森冷,她微微側身凝視着陸竹南,語氣含着譏嘲:“怎麽?堂堂陸少主,莫不是還喜歡強買強賣不成?”

既然楚北陌沒有想要跟自己說清楚,那她為什麽一定要配合他呢?

他以為把一切都為自己計劃好,這就是對她好了?有沒有想過這些是不是她願意要的?

她需要的不是這些,她需要的是他的一個解釋。

陸竹南臉上露出了笑容,邁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眼底那抹別有深意的神色如何也藏不住。

“我還是頭一次遇到你這樣的女子,堂堂九皇子也有被人拒絕的時候,倒真是讓陸某大開眼界。”

“陸少府主,如此就沒意思了。小小既然不要,你沒資格攔着我們。”

在一邊的唐莫寒皺眉,下意識就伸手攔在了對方和樓婉君之間,語氣透着絲絲冰寒。

他是商人,向來都是不喜形于色的,尤其是面對陸竹南這樣交情不深的對手。

但是他今天失态了,這是他第二次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唐莫寒雖然意識到這不是什麽好苗頭,但他卻沒有克制。

他的心底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他不這樣做的話,将來會後悔。

這是他自從學着接管家族事務之後,第一次憑心情做事。

這種感覺讓他有股說不出來的輕松。

“替死符麽?我西山唐氏也不是沒有。”

他那雙狹長的鳳眸浮現絲絲寒色,眼角餘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替死符。

話落,他伸手拉住樓婉君的手腕,擡手就劈開了兩個侍從攔起來的長槍,拉着她就離開了會客廳。

陸竹南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杵在原地略有幾分呆滞。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唐少主嗎?

只是等他反應過來時,唐莫寒已經帶着樓婉君離開了陸府會場了。

“少主,需要我們去将人給攔下來嗎?”

陸府會場的侍從詢問。

陸竹南眼底神色深了深,嘴角勾起了一抹怪異的笑容:“不必了,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九皇子府。”

“唐大哥,你可以松開我了。”

唐莫寒一路拉着她出了會場,直到走到了另外一個街道,樓婉君這才提醒他。

他腳步一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心中略有幾分懊惱。

“哦……實在是不好意思。”

他連忙道歉,也應聲松開了她的手。

但是他溫厚的手掌中,那抹細膩柔軟的觸感就像是烙在了上面一樣,讓他的掌心微微有些發燙。

“沒關系,謝謝你剛才幫我說話。”

樓婉君搖頭,她并沒有注意到唐莫寒臉上神色不對勁。

“那要不,我們再去別的地方……”

“唐大哥,不必了,我想回去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少女給打斷了,他見她情緒不佳,盡管心底略有幾分失落,但還是帶着她回了唐府。

回到府上,樓婉君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唐莫寒看着她緊閉的房門,眼底神色略有幾分深沉,吩咐了在外面伺候的婢女後,這才轉身回了書房。

到書房後,他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然後就帶着人離開了唐府。

而樓婉君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沒一會兒她就進了寶方中。

她現在連楚北陌的面兒都見不到,根本沒有機會問清楚他事情。

她一個人在這裏胡思亂想是沒有什麽結果的,索性就抱着那三顆蛋進了寶方中。

那三顆蛋卧在四象泉邊上,蛋殼上瑩瑩發光。

她正準備要盤腿打坐時,就察覺到了流星镯中傳來的異動,随手就把秘金棺材給丢了出來。

小和尚掀開棺材板出來,而一身火紅的小毛球也跳了出來。

“悶死大爺我了!”

小毛球一出來,就抖動着那一身火紅如焰的毛發,一臉的精神抖擻。

它正伸着懶腰的時候,目光忽然就怔住了。

幾乎是瞬間,樓婉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就丢出了四象泉,連帶小和尚和秘金棺材也一起都送了出來。

她差點就犯了大錯,怎麽就忘記這兩個祖宗對這些大藥虎視眈眈呢?

“喂!你怎麽能如此小氣?你有那麽多的大藥,給我一兩株你又不會死!”

小毛球察覺自己被丢出來後,頓時就炸毛了,氣憤地沖她吼道。

小和尚冷眼旁觀,對于她此舉,他是有點鄙夷的。

雖然那些大藥是很珍貴,他也很需要。

但是他之前才吃了兩株下去,藥性根本就沒有完全吸收掉,現在就算是逼着他吃那些大藥,他都是不會吃的。

不過這個小坑貨就說不定了,大藥對于它們源獸是沒有什麽壞處的,藥性不藥性的,對它們來說并不重要。

樓婉君心情不好,雖然見到小毛球活蹦亂跳的了,但是它這樣的态度跟自己說話,她的心情頓時就糟糕到了極點。

“就是會死,你想怎樣?我帶你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你救了我一命,我們之間一筆勾銷了,你可以走了!”

見到她突然之間變得這樣冷酷,小毛球嚣張的氣焰頓時就萎靡了下來。

它那雙金色眼珠子疑惑地看向了小和尚,這個女娃子是吃了炸藥嗎?

以前它也是這樣跟她說話的,她每次也都是冷冷淡淡的罷了,也沒見她這麽生氣過。

這今天是怎麽了?

小和尚妖邪的面龐上神色平靜,他剛才就看出來了她的心情不佳了,這個蠢貨是自己沒眼見兒能怪誰?

“我要出去一趟。”

小和尚平靜地開口,絲毫不受她這樣冷酷的情緒影響。

秘金棺材是特制的,雖然對他有好處,但是他長時間躺在裏面,藥性就無法吸收完全,所以他得找個地方把那些藥性給煉化。

樓婉君斜視了他一眼,手一揮,把他跟小毛球都一并送出了寶方。

“這……她是吃了炸藥嗎?我說什麽了我?那麽多的大藥,她給我一兩株她又不會死的……”

小毛球一出來,先是愣了一兩秒,這才沖着小和尚嚷嚷道。

小和尚目光涼飕飕地斜視了它一眼:“不想死就管好你的嘴巴,本座可不是她,吵得本座厭煩了,你會死。”

面對小和尚的威脅,小毛球是很慫的,當即立即噤聲,但是心中依舊憤憤不平。

那些可都是稀世大藥啊,那女娃子究竟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又走了什麽狗屎運了?

393 你在玩火

寶方裏一下子清靜了下來,樓婉君暗自深吸了幾口氣後,把心底的煩躁給壓了下去,這才轉身進了四象泉中。

四象泉裏的源力充沛,四周的大藥都彌漫着誘人的清香,能夠很好地舒緩她心底的煩躁與壓抑。

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卧在四象泉邊上的三顆蛋,她看着四象泉,深吸了一口氣後跳了下去。

雖然她服用了兩株大藥,但是藥性還沒有完全被吸收幹淨。

并且她的第三次蛻變是在四象泉內完成的,所以現在的四象泉對她的影響并不大。

但是四象泉內那種奇異的能量,能夠讓她的壓抑煩躁的心情得到緩解。

樓婉君幹脆在四象泉內待着不出來,另一邊的陸竹南在交易失敗後去了楚北陌的府邸。

楚北陌的府邸極大,陸竹南跟着府中的仆從走了半刻鐘的時間才到了他的院子。

但是在楚北陌的院子中,陸竹南見到了美麗不可方物的姬紫月。

他深邃的眼眸中頓時露出了笑意,這個九皇子究竟想要做什麽?

“姬姑娘。”

面對姬家,即便是陸竹南也是帶着三分尊敬的。

姬家帝都別的貴族不同,別的貴族是受制于皇室,但姬家是聖炎皇室的座上賓。

因為姬家掌握的秘術,很受聖炎皇室的重視。

姬紫月的身後跟着的是楚北陌府中的婢女,她俨然就像是女主人一般,很顯然她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陸公子。”

姬紫月見此,微微颔首,算作是已經打過招呼了。

她也不多說什麽,而是叮囑了院子裏伺候的下人後,就帶着人離開了院子。

她連多看一眼陸竹南都沒有,這樣清傲又美麗的女子,很難有男人會拒絕。

陸竹南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院子裏時,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陸少府主,這邊請。”

伺候的婢女示意他跟着自己進去,陸竹南這才走了進去。

卧房中,楚北陌只穿着雪白的蠶絲亵衣,即便是病态的他,也掩飾不住他身上的矜貴氣質。

見到陸竹南進來,楚北陌狹長的鳳目中掠過一抹幽深,嗓音低沉地吩咐屋子裏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男人靠在軟枕上,亵衣稍稍滑了下來,敞開了幾分,露出了他富有力量的胸肌。

“事情辦妥了?”他沉聲詢問陸竹南。

陸竹南手中拿着自己的那柄霜花飛葉扇,嘴角勾着笑意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

“她是很有意思的女子。”

他的話成功地讓楚北陌眼眸中的神色變得冰冷,猶如兩把剛出鞘的利刃。

“她沒要,她猜到了。”

陸竹南見此,暗自輕輕嘆息後也不再賣關子。

“我想,唐少主應該會很樂意送一枚給她的。畢竟這樣特別又美麗的女子,世間少有。”

他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眼中神情很是戲谑。

即使樓婉君做了僞裝,但是她的僞裝在陸竹南眼裏卻是形同虛設的,這是那間會客廳最奇特所在。

任何僞裝的人,只要踏入那間會客廳,真實的容貌都逃不出他們的眼睛個。

楚北陌眼底神色變得極為冷酷,即使這樣虛弱的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懾力仍舊很驚人。

“我其實有點不大明白,你既然是不同意這件事情,為何還要讓人進來你的府邸呢?她就像是一個女主人,我若是那個女子,肯定也不會收。”

陸竹南輕呷了一口茶水,語氣夾着幾分疑惑。

他的目光始終都落在楚北陌的身上,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能夠贏過這個人。

“而且西山唐氏的少主,身份似乎也不比你這個九皇子差勁,最起碼一點,人家潔身自好,身邊沒有女人。”

陸竹南見他臉色只是陰沉冷漠,沒有任何變化時,忍不住又刺激他一番。

姬紫月跟楚北陌的事情,在帝都貴族的圈子裏早就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只是這麽多年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樣讓姬紫月接近過他的身邊。

自他從西北回來之後,倒是變了,兩人幾乎走到哪裏都是成雙入對的。

他實在是有些搞不懂這個家夥想要做什麽了?

“你說本座拈花惹草?”

楚北陌擡眸盯着他,俊美的面龐上神色很冷漠,語氣充滿了冷酷與威脅。

“我可沒這麽說,只是我覺得你這樣是在玩火。姬紫月不好惹,那個少女也不是好惹的,你這樣玩,會把自己給玩死的。”

陸竹南擡手表示投降,臉上卻是挂着戲谑的笑容。

楚北陌鳳眸中神色變得很幽深,就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讓人看了會感到無比的心悸。

“你可以走了。”

男人的聲音很冷,看着他的目光更陰冷。

陸竹南微微聳肩,起身站了起來,嘴角勾着一抹痞邪的笑意,然後離開了他的卧房。

陸竹南離開後,楚北陌掀開了被子,赤腳從床上站了起來。

男人的身材很完美,他的眼眸看着格子窗透進來的光,明明是很明亮的光線,但卻是透着一股陰森。

他半晌後收回了視線,赤腳走出了卧房,見到他出來的下人誰也不敢出言阻止,只得悄悄去彙報給姬紫月。

楚北陌去了書房的密室,密室裏挂着數十幅樓婉君的畫像,每一張都栩栩如生,她的每一個神态,都十分的生動。

他凝視着這些畫像很長的時間,直到容止出現在密室中。

“如何?”

他沒有回頭看容止,聲音冷冷地問道。

容止臉上挂着一抹愁容:“很困難,這次損失了不少,那處是禁地,我們的人連進去都困難。”

他的話透着焦急,男人擡頭看着這些畫像,暗自捏緊了拳頭,手背冒出了青筋。

“準備一下,本座要去見唐莫寒。”

他付給唐莫寒的酬金已經夠多,他如果不遵守他們之間的條約,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容止見他身上戾氣騰起,心中暗自凜然,有些欲言又止。

“你也學他們?有話就說。”楚北陌收回視線,轉過身子時,他波動的情緒已然克制了下去。

“既然她願意,主子你又何必克制壓抑?只要你們結合,主子你的傷勢恢複,要保住她的性命是完全可以的。”

容止這才沉聲開口,在他看來,樓婉君既然已經成功融合了源珠,那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394 別的心思

“這種話,本座不想再聽見第二次,按照吩咐去辦事。容止,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僭越你的本分,本座痛恨叛徒,也不需要任何人來替本座做決定。”

他的話讓楚北陌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整個人透着一股讓然窒息的壓抑。

容止心頭猛然一跳,知道這是踩到了他的底線了。

“是。 ”

他連忙應聲,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後脊更是陣陣發涼。

一直以來主子對他們都是極為寬容的,也鮮少有這樣發怒的時候。

但是今天因為他說的這些話,主子怒了。

容止退出了房間,刺骨的寒風迎面吹了過來,他感覺後脊就像是被一道冰錐刺入了一樣,冷得他發顫。

他在門前緩了半天,這才緩過來。

樓婉君在四象泉中陷入了冥想中,準确地來說,她對《六道天紋圖》又有了新的感悟。

就在她沉浸在這些繁奧的源紋當中,沒有發覺卧在四象泉邊的那顆龍蛋顫了顫,冒着光的蛋殼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唐莫寒帶着人出府直到深夜才折返回到唐府,他剛進門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何人?!”

他一向溫和風雅的俊臉上神色凜然,渾厚的源力暴漲,真個房間頓時充滿了極大的威懾。

“是本座。”

楚北陌聲音清冷,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他,充滿了危險。

見到是他時,唐莫寒瞬間爆發出來的源力波動這才轉瞬消失無形,臉上神色也恢複如常。

“你的傷好了?來我這寒舍,怎麽也不讓通知一聲?”唐莫寒俊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臉上神色雖然是放松的,但是他心中卻警惕着。

楚北陌是什麽人他很清楚,他無緣無故地出現在自己府上,肯定不會是簡單的問題。

而他從楚北陌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怒意,這股怒意很明顯,是針對自己的。

“通知?”

楚北陌坐在了椅子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冷峻的面龐上似笑非笑。

他擡頭看着唐莫寒,深邃的眼眸神色就像是剛凝結成冰那樣冷:“那你通知過本座嗎?”

他真是犯了蠢,居然把小女人交給他來照顧。

唐莫寒聽着他說的話,感到很困惑:“我不太懂殿下你的意思。”

他做什麽了?需要通知他?

“本王付給了你足夠的酬金,讓你護她周全,但你似乎動了別的心思。”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在這平靜之下卻含着濃濃的怒意。

唐莫寒聞此,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氣。

他一向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也能控制自己,但這一次他的反應已經脫離了他自己的掌控。

他知道這很不妙,但是他卻并不想再克制。

也許是因為這麽多年以來的克制,現在得到了釋放的縫隙,他就不想合上了。

其實在他做出這樣的舉動時,他就

第 85 章 ∶自私與人性

道具名稱∶光芒傳送卷軸

道具介紹∶消耗性道具,當輪回者在兌換完此道具後,此道具便會自動融入輪回者的身體中同時讓輪回者擁有瞬移的能力,而在輪回者感受到危險時可以通過自己腦海中的意念對自己的身體進行瞬間轉移,移動範圍未知,但是所傳送的區域必須是輪回者有印象的地點,否則傳送無效,本道具為消耗性道具,可以使用兩次,兩次間隔無冷卻時間,而使用兩次過後輪回者便會自動失去瞬移能力。

兌換價格∶4點生存值。

此刻在何飛的視線內…之前消失的鄭璇現如今就這樣躺在客廳的地面上!

“這…這是…鄭璇姐!”

看到這裏,何飛以及其餘人便瞬間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緊接着何飛幾人二話不說便趕忙走到了此刻正躺在地上的鄭璇身前,随後何飛就将鄭璇抱起,只見這時的鄭璇一臉的蒼白,身上雖說并無傷痕,不過透過她那蒼白的臉色…就能大體猜到之前她消失的這一小段時間裏她絕對遭遇了非常可怕的危險。

至于蹲在何飛旁邊的程櫻卻先是伸出手試探了下鄭璇的鼻息,雖說呼吸較為微弱不過畢竟沒有死,這也讓四周的幾人紛紛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然後何飛便轉過了臉對程櫻問道“怎麽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在聽到何飛的問題後,程櫻并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繼續将手從鄭璇的鼻子下轉移到了她的脖子處,随後摸了摸…

幾秒種後,程櫻才擡起頭對着何飛以及其餘人說道“脖子上有明顯的烏黑,顯然脖頸處受到的傷害最為嚴重,不過幸虧頸骨沒有斷,骨頭只是受了點損傷,倒是沒有性命之憂,不過最近幾天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程櫻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是一陣猶豫,緊接着他就又一次說道“但我建議還是送往醫院比較好。”

然而程櫻的話音剛落,何飛以及張虎二人便同時搖了搖頭,開玩笑,如今鬼正在瘋狂的攻擊他們這些輪回者,一旦送到了醫院,則肯定會有很多的麻煩,雖然對他們來說錢根本不是問題,但是在醫院裏以鄭璇的傷勢必定會被安排住院,到那個時候,他們這些人為了避免鄭璇落單則肯定也要住在醫院裏保護她,然而人來人往之下被襲擊的可能性也将會大幅增加,所以在何飛看來,既然沒有生命危險,只要在堅持幾天,等到了任務結束回到了列車裏,鄭璇的傷勢自然會在詛咒空間裏被治愈。

看到何飛與張虎搖頭,程櫻聳了聳肩便不在說話了。

将昏迷中的鄭璇重新抱到客廳沙發上并将其橫卧在上面後,何飛先是給她喂了一些水,随後就又從卧室裏拿了一條毯子給鄭璇蓋上,然後…何飛、程櫻、張虎、趙平以及王志強5人便重新聚集在客廳中商讨了起來。

望着眉頭緊鎖的何飛,一旁的張虎先是将目光望向了現如今茶幾上的那瓶餘量只剩三分之一的驅魔之血,接着就神情疑惑的對其問道“何飛,你不是說驅魔之血能夠克制鬼物嗎?可是為什麽2.00的時候鄭璇依舊會被鬼成功襲擊呢?另外…為何她卻最終又成功的逃離了鬼的追殺?她之前不是消失了嗎?”

張虎的這一連串的問題雖說問的何飛有些頭大,不過在經過腦海裏的分析與推測後,何飛先慢慢擡起頭看向了茶幾上的那瓶驅魔之血,下一秒他就伸出手将其拿到面前并端詳了起來…

将瓶蓋擰開後,何飛先是聞了聞,然後他就将目光掃向了附近的衆人,而後便對着衆人冷冷的說道“我懷疑…這瓶血被人掉包了!”

(看來我之前一直太把人性往好的方面去想了,當初明明可以在下樓吃飯時順便帶上驅魔之血的,但我卻認為沒必要如此謹慎所以就沒有這麽做,這是我的過失…以後對于人性方面,我應該真的要留意了…)

此言一出,不光是問問題的張虎,就連一旁的趙平與程櫻也是大吃一驚!至于一直沉默寡言的王志強在聽到何飛的話後,他的心髒則立即猛地一顫,然而緊接着他就又勉強露出了與其餘人一樣的驚訝表情。

聽到這裏,一旁的程櫻不解的問道“掉包?怎麽會…我記得這瓶驅魔之血自從你拿出來後就一直放在茶幾的上面,除了之前鄭璇姐用了一次外,其餘人應該都沒碰啊?怎麽會被掉包?”

程櫻的話說的頭頭是道,這也讓張虎深感贊同,因為他與程櫻一樣都絕不相信何飛會故意拿一瓶假的驅魔之血來坑鄭璇,更何況程櫻還是親眼見過驅魔之血的功效的,然而如果說是掉包的話,他似乎也與程櫻一樣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但接下來何飛的另一句話卻讓二人心中猛然一驚!

“不,期間是有真空期的,還記得早上我們去樓下餐廳吃飯的時候嗎?在我們下樓的時候,我們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東西,并将其遺留在了房間內!”

他的這句話說完後,其餘人才恍然間想起了這件事,聽何飛的意思是…驅魔之血是在他們下樓吃飯的時候被掉包的,也就是說如今放在茶幾上的這個瓶子裏裝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傑西卡的血,而是其他人的血…是假的!

想通這一點後,下一刻張虎便猛然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随後他就用一副極為兇狠的表情掃視了一圈房內的衆人,接着惡狠狠的吼道“他嗎的!是誰!?是哪個王巴蛋幹的!?老子弄死他!”

從張虎的這聲怒吼聲中可以聽出此刻的他可謂是極為憤怒,是的,就因為這個掉包驅魔之血的混蛋,甚至差一點害死他們的隊長鄭璇!

張虎的怒吼過後,其餘人卻紛紛沉默,雖然如今何飛的憤怒情緒絲毫不亞于張虎,但是他也知道捉賊要捉贓的道理,白白發怒毫無意義,還有從早上就被掉包的東西到現在在查起來則必定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另外他堅信這掉包的人絕對不會是非輪回者以外的人,因為非輪回者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就算當初他們都不在房間有人進來偷東西,那也只會偷一些值錢的東西或是錢,而絕不會偷一瓶裝着紅色液體的瓶子!所以…掉包之人100%是他們這些輪回者中的其中一人!

想通了只一點後,何飛就将眼睛掃向了如今客廳內的所有的輪回者…

視線之內,張虎正一臉狠色的坐在沙發上喘着粗氣,程櫻則是眉頭緊鎖的似乎在思考着什麽,而趙平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茶上的那瓶假的驅魔之血…

随後,當何飛的目光掃向王志強的那一剎那,王志強的後腦勺立即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不過下一刻,他就強做鎮定的也流露出了一副思考的表情…

掃視完一圈衆人後,何飛先是一陣沉默,随後就呼了口氣的對其餘人說道“掉包的事,我會繼續調查,而抛開這件事不談,下面我們來談談關于鄭璇姐是如何逃離的問題。”

聽到何飛這麽一說,這也立即引起了其餘人的興趣來,是的,因為通過之前的事件他們都知道…凡是被這只鬼襲擊的人幾乎都是死路一條,尤其是被鬼搞的消失後那更是必死無疑,但是為什麽鄭璇卻能從鬼的襲擊中逃離并且破天荒的在被鬼弄得消失後又重新出現呢?

想到這裏,一衆人便帶着疑惑的神情重新看向了何飛,何飛既然敢談這個話題,那麽他的心中自然有了一定的答案,所以在感受到其餘人的目光後,何飛便對張虎等人說道“雖說我不知道這是什麽特殊的東西,但卻可以肯定,那就是鄭璇姐使用了她在詛咒空間裏所兌換的道具,而且…既然鄭璇姐能夠從消失中突然返回,那麽我據我猜測…這或許是一個能夠掙脫束縛的特殊道具。”

(話雖如此,可是為什麽當初在上一場靈異任務中,我能夠在張哥的身上找到道具,但卻無法從鄭璇姐的身上找到她所擁有的道具呢?莫非是當時的她還沒有道具?亦或是…一個看不見的道具?)

就在何飛繼續猜測的時候,一旁的王志強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的動作也立即引起了其餘人的注意,看到這裏,王志強先是伸出手撓了撓腦袋,随後就對着衆人笑了笑說道“那個,中午水喝多了,我去趟廁所。”

“鄭璇姐說過,盡量不要一人單獨行動,雖說鬼在殺人前都會給發個信息,但是誰也不敢100%保證鬼不會突然襲擊落單者,還是找個人陪你一起去吧。”

當何飛對着王志強說完這句話後,王志強卻趕忙擺了擺手并同時說道“不用了,不用那麽麻煩,撒泡尿而已很快就出來了,所以就不用找人陪我了。”

雖然何飛這樣說,但是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程櫻卻察覺到了王志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是的,身為終日與危險為伍的殺手,他對眼前注意到的各種不自然的細節一直都很在意,這也是絕大部分普通人所不具備的,或許也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所以在發覺王志強那不易被人察覺的不自然神色後,他雖說并沒有說什麽但卻陷入了沉思當中…

然而同時,就在王志強剛剛表示拒絕的同時,一旁的趙平居然也緊随其後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先是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随後他就眯着眼對這王志強緩緩的說道“真巧,我也想去趟廁所,正好咱倆結伴同去吧…”

未完待續…

第 98 章 :人鬼何處不相逢

這是大街上一家古玩店中擺放了十餘年的舞女瓷傭,有半人高,上面還有一些極為掉價的裂縫,據傳是瑨國兩百年前的古物,但是沒人相信。

而近日,這古玩便被一個冤大頭買走了,放在家中僻邪。

先前女子在侵占對方的身體之前,已感應出是個人形,所以她毫無顧忌地侵入了進去,想着哪怕那少年警惕,偷偷将玉墜放在一具死屍身上,那也無妨,她照樣可以操縱這具死屍,找到他将其殺死。

而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所感應到的人形,居然是這奇醜無比的瓷傭!

憤怒一下子點燃,她想要将自己立刻剝離這具瓷傭,但一時間無法做到,而更令她寒冷的一幕出現了。

她察覺到,自己的身後,站着一個少女。

她知道這個少女,這少女與他以前都是寧擒水的徒弟,如今也同在一個師門出生,這般黃毛小丫頭,平日裏自己應是可以随手捏死的,而此刻她卻惶恐不安起來。

因為這少女拖着一把大鐵錘站在她的身後,死死地盯着自己。

這顯然是她那師兄的準備。

而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個極為致命的錯誤——随着她想要掙開這間瓷器,她身子一動,惹得這瓷傭也動了。

見到這瓷傭異動,寧小齡嬌小的身子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她神色一凜,心想師兄果然不騙我,壯起膽子,立刻學着那評書中所說的一般,威風凜凜地喝了一聲:“妖怪看打!”

接着,她毫不猶豫地拎起榔頭,砸了下去。

乓得一記聲響裏,那看似很脆弱的瓷器竟然只是出現了裂縫,并未直接破碎。

寧小齡一驚,她知道自己手上的力道,不曾想這瓷傭竟然這都未破,難道真是那瑨國的古物,看來師兄還是挺有眼光的,只是可惜了這古玩……也不知花去了多少銀子。

想着這個,小齡悲從中來,下一記鐵錘猛地掄圓,用上了渾身的勁。

瓷傭想要躲避,但是根本無法挪動這副身軀作靈活的反應。

清脆的聲音響徹整間屋子,那瓷傭的碎片嘩啦啦地掉落一地,紅紅綠綠,很是淩亂醒目。

高樓之上,那妙齡女子猛地噴出了一口血,她身子搖晃了兩下,纖細的手指按着紅唇一抹,試去了嘴角的血跡,眼神中再無半點玩味,而是不死不休般糾纏的怨毒。

而這怨毒一半是來源于那少年該死的算計,另一半則是源于那黃毛丫頭那句“妖怪看打”。

這對師兄妹……都該碎屍萬段!

……

……

城門早早地閉合了。

此刻小年夜,蓄勢了半年的飛花樓頭牌歌姬,在梳攏之日忽然墜樓自盡,那在民衆心中聲望極高的城主大人,竟也跳河了斷了自己的生命。

幾個原本在河畔猶豫不決的商賈和文士,原本還想着要不要鬥膽上前與那城主大人搭話,但是傳聞有說城主大人年輕時候可是鐵血閻羅,如今老了也不喜歡人叨擾,哪怕是平日裏出來走走逛逛時,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但他們猶豫之中,卻目睹了這樣的驚天變故。

一開始,那歌姬的墜樓只是讓他們心驚憐惜,此刻老人的跳河則是讓他們感到震撼。

而先前那一閃而過的白衣少年又是誰……是眼花了麽?

不安的氣氛在普通的民衆之間才剛剛爆發出來,而在他們所看不到的地方,暗流已經激湧成旋渦,即将掀起滔天的浪潮。

許多人慌張地要往家裏跑去,而他們的視角裏,無法看見那門口的大紅燈籠已換上了蒼白的顏色,而每一扇的門的背後,也不知有什麽東西在等待的自己。

當然,這些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還未實際降臨的恐懼,接下來即将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正割開心中恐懼的刀子。

……

此刻,在尚且還算平靜的長街上,那老婆婆的身軀血肉已經以極快的速度腐爛殆盡,化作了一具白骨。

寧長久沒有去那具白骨身上尋找蛛絲馬跡。

就在方才,他原本依附在那瓷傭身上的一道靈性破碎了,他知道此刻那個幕後操控一切的妖應該也受了點傷。

那個妖怪與這種城池極為契合,哪怕是他也無法探知到對方的位置,但此刻對方神魂損傷不小,勢必會露出短時間內難以修複的破綻,這抹破綻的存在或許會讓對方兇性畢露直接降臨當前,也可能讓對方反而安心地推動計劃的進行。

寧長久希望是前者,但是這條安靜的長街已經冥冥之中兆示了答案。

寧長久在這兩日之間已經推演了許多事,但是如今眼前的這座城池,依舊展現出了超乎預料的變化,他能感受到,這城中的陽氣,就像是急劇落下的太陽,等到陰陽徹底颠倒之際,這座城中,所有的人便都會不知不覺地死去。

而那些提前自盡之人,顯然是事先便知道了這些,不知他們被那幕後的鬼給予了什麽許諾,竟這般果決地紛紛了斷,甘願化作不見天日的鬼魂。

寧長久閉上眼,最近城中發生的許多事情在腦海中串聯着,穿城而過的河水、潛伏暗殺的樹白、橋邊歌舞的少女、墜落的歌姬、跳河的城主、化作屍魔前暗算自己多次的老婆婆……

這些思維的碎片在他腦海中風暴般聚集拼湊着。

最後,那小姑娘口中哼哼的曲子在腦海中經久回蕩。

“蘆花成雪幾年頭,珠黃玉老,一聲一聲嘆奈何……奈何。”

奈何,奈何!

相傳中,人死之後會前往陰曹地府,而那必經之路上,一座跨越生死之隔的橋梁,那座橋便是奈何橋。

而那橋下潺潺流淌去的河水,便是黃泉。

最初的猜測在基礎上更添磚加瓦形成了完整的模樣。

他腦海中構建出了那計劃的輪廓——那暗中的大鬼已布局多年,設下了所有關鍵的節點,想要将這座城池活生生地煉化成完整的幽冥酆都!

若即将發生的一切真如自己預料,那麽那頭大鬼,哪怕境界不算太高,也必然手握着一部分關于幽冥的權柄。

傳說之中,最初的冥君早已在千年之前死去,冥王的權柄也四分五裂,或許這大鬼便得到了其中的一份,所以如今擁有了煉化一城的恐怖力量。

如果一切所料不差,那此刻他第一時間要想的,應該是如何逃離這座城……

但一切為時晚矣,這個念頭才一閃現,寧長久立刻感應到了什麽,他擡起頭,只見天空之中,已挂上了一彎猩紅的殘月。

那輪紅月不是真實的月亮,而是滿城幽冥煞氣凝成的月牙。

這座城中的幽冥之氣在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已攀升到了極為濃郁的地步。

“師兄!”

對街,寧小齡推門而出,對着寧長久所在的位置招了招手。

寧長久點點頭,神色卻難掩的不安。

“師兄怎麽樣了?”寧小齡快步跑來,視線落在了他身邊那副白骨上,驚訝道:“這……這是?”

寧長久道:“這是來敲我們門的老婆婆。”

寧小齡睜大了眼,回想起那滿臉荷褶紋的老婆婆,驚恐道:“這是怎麽回事?婆婆……婆婆居然是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送我們的對聯和門神是不是也……”

寧長久點點頭:“應該也有玄機,但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麽。”

“我這就去撕!”寧小齡急忙道。

寧長久搖頭道:“不用了。”

寧小齡焦慮道:“那舞女是鬼,歌女是鬼,拉琴的是鬼,現在老婆婆也是鬼……這,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啊?”

寧長久長嘆道:“是啊,都是鬼。”

嗤!

寧小齡的身後,刀刃刺破後背,穿透而出。

她擡起頭,死死地盯着寧長久,渾身顫栗,滿臉的震驚與不解。

而此刻,她的手中,握着一柄幽冥之氣凝成的深紫色長刀,那刀極為狹長,藏于她的衣袖之中,此刻她捏着刀刃将其滑出,瞬息間便緊握住了刀柄,只是出刀的動作才剛剛出現,她的身體便被刺穿。

刺穿她的,是那把剔骨刀,出刀的力道極大,已沒入身體,從後背透出。

“你怎麽知道?”寧小齡的話語中聽不出太多的痛苦,更多只是驚疑。

只是那一刀恰好刺中了某塊控制身體的軟骨,她還未來得及等到答案,便飛速腐朽化灰。

“師……師兄。”

寧長久的身後,少女抱着拎着兩把佩劍,看着眼前這一幕,震驚無語。

那具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就這樣當着自己的面,飛速潰散。

寧長久拂了拂袖,那骨灰煙雲而散,他回頭望向師妹,笑了笑:“放心,師妹你化成灰也認得。”

寧小齡則是一陣膽寒,方才第一眼之時,她甚至以為自己看花眼了,而師兄反倒一眼便甄別了出來。

她看着師兄,很是感動,卻哭喪着臉道:“師兄你可千萬別瞎編樣子,我可認不出你啊。”

寧長久以靈力馭刀,刺透那塊軟骨,将其死死地釘在地上,再如法炮制,以劍火焚去上面的魔性。

他本想寬慰師妹幾句,但話還未說出口,他所有的神色便都斂去了,冷漠如寒霜。

寧小齡吓了一跳,第一反應是方才那幕不會是妖怪演戲,這師兄該不會也是假的吧……她一下子抓住了劍柄,準備橫劍格擋,可她的動作卻僵住了。

她擡起頭,順着寧長久的目光望去,只見長街上,浮現出一個袅袅依依的影子。

随着那身影一同到來的,是秋林般的輕煙與霧色,那纖細婀娜的身段在霧色中娉娉婷婷,袅袅依依,宛若一條上下輕輕翻騰的彩帶,映照出了妙齡少女的身影。

她一襲翠色雲羅紗裙,肩上是月白披風,裸露出的白暫手臂色如新乳,那腰肢間的一束更是纖細得極為誇張。

她左手提着青砂罐,右手托着綠瓷瓶,身影随着腳步輕輕起伏着,那本該是很美的一幕,此刻卻籠上了詭異的霧紗,只讓人生出一種黏稠的惡寒感。

寧長久負後的手張了張。

寧小齡回神會意抛出了劍,寧長久接過劍,只是還未來得及抽出,那鬼魅般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明明那雙手都拖着精貴之物,可一個不知哪來的粉白拳頭,還是落到了身前。

寧長久自始至終都保持着高度的緊張,這魅影般浮現的一拳,他看清了來路,也反應了過來。

只是此刻他做不出太多的動作,只得以靈力凝結身前去抵擋。

紅粉胭脂氣的拳頭落在胸口。

時間像是停格了一個剎那。

轟!

寧小齡額前簾子般落下的發絲被一下子吹了起來,轟然炸響裏,空氣排雲分浪一般後退,僅僅一個眨眼,寧長久便被一拳砸到了數十丈外,将一排木門竹架白漆牆壁撞得粉碎。

廢墟之中,寧長久白衣滿是塵土。

他将自己的身體從裏面拔了出來。

那花容月貌的少女嘴角一點點挑起,她緩緩走來,步步生煙,盈盈而笑,那宛若莺燕啾鳴的聲音卻說不出的森寒瘆人:“怎麽了?我,不是很弱嗎?”

煙塵裏,寧長久走了出來,拔出了劍。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那張美麗的臉,道:“原來是你。”

妙齡少女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看着寧長久,說道:“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寧小齡已拔出了劍橫在身前,她聽着師兄與那女子的對話,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麽?他們之前難道見過?

如果樹白此刻就在眼前,那他同樣會大驚失色,因為眼前這個少女,便是他那早該死去的白姐姐。

而寧長久則是通過她身上的熟悉的氣息,洞悉到了她的身份,雖然那個答案極為不可思議——她便是自己死而複生那日,出現在皇城之中,殺死了寧擒水的鬼。

……

……

(PS:明天要交論文定稿了 改了一天論文,所以……今天只有一章)

第 80 章 番外(慎買)

司馬珩第一次看見劉意映的時候,是他剛進宮做羽林郎的不久。

那天,他與一隊同為羽林郎的少年在宮中巡邏,突然,聽見有少女柔聲低聲說話之聲和男子嘤嘤哭泣之音。

他心中甚為好奇。他從記事起,自己便沒有哭過,他不明白,怎麽會有男子像女人一般哭泣?想到這裏,他便帶着人循聲而去。走近一看,只見一個身着寺人衣衫的少年坐下地上苦臉哭泣着,他的身後站着一個上身着杏色繡海棠上裳,下着粉色縷金絲紗裙,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那少女明目皓齒,桃腮櫻唇,甚是貌美,他不由得一怔。

此時,那少女手中正捧着一只雛鳥,微微彎着腰,對着那坐在地上的少年寺人柔聲說道:“喬林,我平日見你也是心善之人,今日怎麽就不肯做做好事呢。我們若不把這小鳥放回巢穴中,它可就活不成了。”

原來,那少女是叫寺人把雛鳥放回巢中。看她對那小寺人聲音溫和,面上還帶有祈求之色,想必是位宮女吧?難怪父親一心想做這天下之主,這皇宮裏,連宮女都如此動人。

那叫喬林的少年寺人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委屈地說道:“公主,這鳥巢那麽高,小人害怕啊!若是爬到半路,小人一個腿軟摔了下來,到時活不成的,可就是小人了。”

公主?聽到寺人喬林口中所言,司馬珩有些意外。這少女居然是公主?先帝只有兩女,安平公主已經出嫁,那麽,這少女應該就是田太後的親女昭平公主吧?

喬林又擡起頭來,望着昭平公主,一臉可憐狀:“公主,你就忍心看小人沒了命?”

昭平公主聽到喬林如此說,又好氣又好笑:“我哪有叫你不要命啊?不過是叫你爬上樹将這雛鳥放回巢中而已。”

聞言,喬林把頭搖頭像撥浪鼓:“那巢太高了,小人不敢上去!”說罷又欲咧嘴大哭。

少女頗為無奈地看着寺人,又瞅瞅自己手中正啾啾叫着的小鳥,然後長長嘆了一聲。

聽到她那一聲嘆息,司馬珩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一嘆。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對着少女行了一禮,問道:“公主,你可是有事?”

看見他,她眼睛一亮,唇角一彎,對着他笑道:“你是侍衛,應該學過武的?”

“小人略懂一些皮毛。”他點頭應道。

她向着他伸出自己的雙手,仰起如海棠花一般嬌豔的臉,對着他說道:“它不小心從巢裏掉下來了,你可否幫我把它放回巢中?”

他低頭,看見那猶如白玉雕就一般的手掌心中,一只長着褐色絨毛的小雛鳥正在她手掌心中可憐巴巴地望着自己。

“好,小人去試試。”他應了一聲,然後伸手從她手中接過那雛鳥。手指間觸到她的手掌時,只覺得那肌膚潤滑無比,比絲錦似乎還是嫩滑。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猛然跳了起來。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

他趕緊轉過身,掩飾住自己的失态,然後小心将雛鳥放到自己懷中,将手中的劍交給同伴拿着,迅速地爬上樹,找到那個鳥巢,将那只雛鳥從懷中取出,輕輕放回巢中。

看到雛鳥歸了巢,她在樓下拍掌大跳。

聽到她的歡叫聲音,他似乎聽到自己的心,呯地一下,綻開了花。

此時,正值六月,天氣已經有些炎熱。羽林軍的軍服本就厚重,平日微微一動便是汗。因而,他從樹上下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珠。

她看見了,忙叫侍女給他送了一杯茶,笑意盈盈地對着他說道:“這茶與一般的茶不同,叫做荷露茶,是用荷葉上的晨露煮制的,有清熱解暑的功效,你嘗嘗。”

“謝公主賞。”許是有些渴了,他端過茶杯,将杯中的茶中一飲而盡。那茶水,帶着荷葉的清香,飲在口中,他只覺得甘冽無比,只這一回,便讓人再也忘不掉了。

就是那一天,她就這麽闖進他的心裏。可是,她似乎沒有記住他。後來在皇宮裏,他再遇到她時,她表情淡然,似乎根本不記得那個夏日的清晨,那個幫她把小鳥送回巢中的羽林郎。

後來有一回,他在禦花園裏,看見她身邊伴着一個相貌俊朗的少年。她彈琴,他奏笛,兩人猶如金童玉女。他知道,那人是太尉張唯之子,張煊。看着她對着張煊巧笑嫣然,他心裏說不出的苦澀,可是,他也只能黯然神傷,将自己對她的情感默默地藏在心底。

在他聽說太後準備讓昭平公主與張煊定親之後,他還是心有不甘,他想要争取一下自己心中的女子。他設計故意讓劉祯發現自己癡戀昭平公主,還暗中叫人替劉祯出主意,讓他把昭平公主嫁給自己,讓她來替他作內線。

可是,他得到的消息卻是太後叫欽天差擇吉日為昭平公主定親。正在他百般焦急之時,卻突然傳來敬國公的死訊,張煊重孝,他與昭平公主的婚事不得不暫緩。對此,他欣喜若狂,靜靜地等待着劉祯會不會有下一步的行動。可是,劉祯那邊一直沒有消息。看來,他還是不願意将自己唯一的妹妹作為棋子。要想娶昭平公主,還得另想他法。

中秋之夜,他在宮中當值後,準備回家陪父母過節賞月,剛出了宮,卻看見裝扮着宮女的昭平公主與侍女一起溜出宮來。看到她,他覺得自己的雙腿便不受控制了。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想着遠遠地看看她便好。怕被她認出,他買了一張後羿面具戴在臉上。可看見她被小賊竊了銀兩,他忍不住上前制止,不曾想這一次卻有意外的收獲,不僅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在河畔放燈許願,還與她約定了明年的相會。

第二年的中秋之夜,他已不在皇宮當差。不能再時常見到她,卻讓他對她的思念更深。他提前兩個月便準備與她相會之事,到了中秋那日,他更是早早便出了門,來到雲記香粉鋪外的黃桷樹下,等待着她。她如約而至,他給了她一個最難忘的河燈之願。當她狡黠使計要他摘下面具,想要看她的真面目,他卻将計就計,還偷吻了她。看着她生氣的模樣,他驚慌失措地跑了,連自己身上的玉佩被她拽掉也不顧得了。

之後,他又異常後悔。這樣,下一年的中秋之夜,她應該不會再出來見自己了吧?可是,他沒想到,下一個中秋之夜,他還能陪在她身邊,而這一次,他的身份是她的丈夫。

當時,眼看着張煊守孝期滿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知道,離自己親眼看着她嫁給張煊的日子不遠了。他原本都有些死心了,沒想到,在端午之宴上,劉祯突然說要把昭平公主嫁給自己。他當時一下便呆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應該上前謝恩。他偷眼看她,只見她淡然地低着頭,一臉認命的模樣。他知道,她心中之人,是張煊,自己不顧她的心意強娶了她。那一刻,他心虛不已,甚至不敢再去看她。他心裏更多的歡喜,就算這是一杯毒酒,他也會心甘情願地飲下去。

終于到了大婚之日,他拉着她的手下辇,心中是從來沒有的激動,以至于手心裏全是汗。新婚之夜,是他這一生中,最美妙的時刻。那個讓他魂牽夢索的女子,終于成了他的妻子。唯一遺憾的是,她心頭的人,不是自己。那時的他,怎麽也想不到,她心中的人,其實是自己,那個戴着後羿面具的自己。

直到兩人歷經了種種磨難,他成了皇帝,而她成了他的皇後,她才告訴他,她所愛過的兩個人,都是他。而且,最終她心裏的人,并不是那個戴着面具的自己,而是驸馬司馬珩。

那一刻,他終于明白什麽叫守得雲開見月明。他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付出和等待都是值得的。

後來,曾有臣子上奏讓他為了龍嗣考慮應該要充實後宮。雖然他沒有準奏,不過回了寝殿,他卻逗她,将此事告訴她。

聽了他的話,她先是一怔,随即低頭不語。

看她這模樣,他心一疼,趕緊上前摟着她,問她是否生氣。

她咬着唇,委屈地說道:“我又不是不能生!我們不是有阿慎了嗎?我肯定還能替你生幾個兒子的。”

他笑:“可我更想要個女兒。”

“不行!”她搖頭,“我一定要多生幾個兒子堵住那幫人的嘴,免得他們又找借口讓你納妃。”

“我不會納妃的。”他緊緊抱着她,輕聲說道,“有了你,我便心滿意足了。”

她沒說話,只用力地回抱着他。

她還真是說到做到,居然一連又生了二個兒子,終于在第四胎的時候,才終于為他誕下了一個女兒。抱着女兒,他欣喜若狂,對女兒的疼愛遠勝于三個兒子。他不僅讓女兒住在海棠殿裏,而且還冊封她為昭平公主。

劉意映聽到女兒的封號為昭平公主時,驚得合不攏嘴。他不像劉意映那樣叫女兒阿萱,而是叫昭平。

等女兒長大了,會跑會跳了,他每日下朝後,最喜歡做的事,便是對着女兒說:昭平,去給爹爹端茶來。

昭平,給爹爹捶背。

昭平,爹爹教你寫字。

昭平,爹爹喂你吃糕點。

昭平,讓爹爹親一個。

劉意映:……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重生之公子勿近》已經在四月十九日開坑,請大家多多支持。

第 95 章 千魔嘯夜

正愁眉苦臉間,隐隐聽到前方有人蹒跚的腳步聲。天武神将打了個眼色,側耳細聽,只聽那人邊走邊喃喃自語道:“漓,我做錯了嗎?或是做對了?對嗎?錯嗎?”他反反複複的念叨着這幾句話,搖搖晃晃朝衆人這邊走過來。

“誰?”天武神将疑道。四人均是搖了搖頭,待得那人走近了,林飄遙猛然認出此人正是與林無崖一路的那個什麽祭使夏侯儀!

“是夏侯儀!”林飄遙喊道:“他一定知道蚩尤正體在哪裏!咱們先把他拿下。”說話間,幾人已電射而出,本以為會遭到一番反抗,哪知夏侯儀面無表情的盯着幾人,竟是絲毫沒有掙紮的意思,瞬間便被制住了全身幾大要穴。

“是你們?……”夏侯儀口中喃喃道:“是來殺我的嗎?來吧,只要我死了,便能去幽界與漓相見,再也不用受着無窮無盡的孤獨煎熬了……”

“想死還不容易!”幾人一心只想着蚩尤正體的下落,哪顧得上去理會他的什麽兒女情長?林飄遙脫口便道:“說出蚩尤正體藏在何處!說了就讓你去死!”

這句話的語病是大大的有,向來都只有逼迫人時說“說!說了就免你一死”的,哪有要別人說秘密,還直接道說了就讓別人去死的?

紅葉先生從背後拍了他一記,說道:“我們也不殺你,只曉說出蚩尤正體在哪裏,便饒了你性命!”

夏侯儀瘋瘋颠颠的笑道:“還是林家公子哥兒的話我愛聽,說了便讓我死?好,我帶你們去便是!不過免我性命就算了,但求一死!”

幾人均覺奇怪,哪有求着別人殺自己的?小倩忍不住道:“為什麽一定要死呢?活着不好嗎?”

夏侯儀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生又何歡?死又何苦?林姑娘,你我原本也是一路人,都是心中挂念着對方,卻知道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這種日子我過了上千年了!這千年中,我受盡了無盡孤獨、思念的折磨,卻因為這個該死的不老不死之身,讓我想死也死不了!還要永生永世的痛苦下去!”他這番話說得真情流露,絲毫不似做作,每一句話裏都無不在向人述說說一個古老悲涼的故事。衆人都感受到那話中的蒼涼之意,各自感懷良多。

小倩細細體味他話中的意思,想起自己确實是明明在心中挂念着林飄遙,卻又知道永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心酸之意一下子湧上胸口,擡頭去看林飄遙,卻見着他也正好看向自己,兩人均是忍不住便掉起淚來。

天武神将幹咳數聲道:“那這蚩尤正體究竟在哪裏?你若能在此事上幫助大家,不管你是要死還是要活,我們都必定全力助你便是。”

夏侯儀好似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呆看着前方:“千年前,我和她受暗夜之命來到這個世界,只盼能早日打通人、幽兩界的通道。但來到這裏後,她便愛上了這裏所有的花花草草、飛鳥走獸。她喜歡看日出、也喜歡在湖裏戲水。”夏侯儀的思緒似乎已飛回到了一千年前,臉上慢慢流露出一種幸福:“她是個很不稱職的魔祭使,從來未曾害過一個人的性命,直到她死那天,也還在對我說:雍,我愛這個世界,能幫我保護她嗎?……”

這種時候衆人本是沒有時間聽他唠叨他的回憶錄,但見他傷痛欲絕的表情,卻又都不忍心打斷他,只聽他繼續道:“為了她這句話,我吃齋守戒了一千年!我四處打着‘霍冰’的名號去拯救那些她所深愛的世人!但是我得到了什麽?我得到了千年的孤獨!”夏侯儀苦笑道:“我本以為老天終會受我真情感動,我本以為我總有一天還能遇見她,但我錯了……我根本就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這裏的老天爺是不會幫我的!”

“于是你便極力去複活蚩尤,想借他左眼的通道回去幽界?”天武神将接口道。

“不錯!只有回到了幽界,只有暗夜大神才有能力讓冰漓重生!”夏侯儀道:“但是我突然發覺好累,活得真是太累了。就在他一劍擊敗我和林無崖的時候,”他指着林飄遙:“我腦子裏突然一驚,我猛然想到,如果讓漓知道我為了讓她複活,竟親手毀掉了她最愛的世界時……我想她不會高興的吧……與其讓兩個人都不高興,還不如就此死掉了幹脆些,何必要去複活?”

幾人沉默了一陣,紅葉先生突道:“任你說得天花亂墜,我等又豈會相信你這魔頭?”

夏侯儀大笑道:“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你們不願殺我也行,那我便去找蚩尤,讓複活後的它親手宰掉我!解穴!”

幾人互望一陣,薛放猶豫着解開他身上受制的大穴。夏侯儀看着小倩:“林姑娘,但願你不會像我這樣……”一句未完,不再多說,轉身便走。

待他走出裏許,天武神将才沉吟道:“你們看他說的話可信度有多高?”

“五成……”紅葉先生和薛放齊聲道。小倩和林飄遙卻默不作聲,天武神将看向他二人,小倩緩緩開口道:“我看得懂他的眼神,我絕對相信他沒有說謊!”林飄遙在一旁點了點頭:“不錯,那種傷心之色絕非可以假裝出來,我們不防跟去看看。就算前面是個陷阱,那也總好過我們幾人呆站在這裏無所事從。

天武神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便跟他去瞧上一瞧。林小哥說的不錯,在這完全沒有頭緒和線索的情況下,即使前面是個陷阱,也只有闖它一闖了!”

“你們跟來幹什麽?”夏侯儀的腳程并不算快,幾人施展輕功,眨眼間便追上了他。

林飄遙開口道:“我們相信你說的話,這便跟你去消滅蚩尤。只盼能拯救人間大地,也算幫你那昔日戀人完成她最後的心願。”

“哼!”夏侯儀冷哼一聲,腳程加快,幾人閃電似的朝東奔去。

“這裏便是魔界的血栗池了。”夏侯儀指着正前方一塊方圓約有半裏寬的血池。但見那血池裏沸沸騰騰冒起的全是濃濃的鮮血。整個血池被一片腥臭刺鼻的血霧籠罩起來,讓林飄遙混身都長起了雞皮疙瘩。

“好臭!”林飄遙皺眉捂住鼻子,夏侯儀冷聲道:“是很臭,所以即使是魔道中人,也從來不願意來這裏。而你爹能在這個血池中得到重生,也正是拜它之臭所賜。”林飄遙想起林無崖說自己在這個血池裏養傷逃避魔道高手追殺長達十數年之久,心中暗自佩服。

“瞧那前面!”夏侯儀指着那血池正東方位置,幾人順着他手指看去,只見一尊巨大的骷髅架正半坐半窩的睡在那裏。

“蚩尤?!”幾人驚呼出聲,林飄遙曾見過在人界找到過的蚩尤筋和蚩尤骨,均不過丈餘長,但看眼前這座蚩尤遺像……好家夥!怕不少有十來丈高!

“正是蚩尤遺體!”夏侯儀沉聲道:“借着血栗池超快的療養恢複速度,再用半天的時間,那蚩尤本體就可以恢複完全了!”幾人仔細瞧那蚩尤的模樣兒,只見那頭蓋骨上還有幾個磨盤大小的窟窿洞,全身上下的骨骼也有不少殘缺不全的地方。那兩只丈餘長的手上隐隐長出了些肌肉,卻是血淋淋的一片,生不齊全。整個身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尊腐爛的屍體,唯一不同的是這具屍體上沒有亂爬亂咬的蛆蟲螞蟻罷了。

衆人均是面露喜色,沒想把寶壓到夏侯儀身上還真是壓對了。如此一來,只消打碎蚩尤殘體,那他便永世也不能複活了。

天武神将喜道:“此刻時間尚且寬裕,打碎殘體後回天庭複命定然也還來得及!”夏侯儀在一旁冷聲道:“可別高興得太早!這血栗池可不同于魔界其他地方!在這個池子裏沉澱了無數千百年前聖戰中慘死的魔道高手,此刻身受蚩尤魔力的招喚,只怕那些魔将們的靈魂也将逐漸蘇醒!而林無崖也只不過是受了重傷而已,以他的頭腦,要想借着這血栗池将你們阻擋上半天卻是再簡單不過了!”

衆人心中一凜,擡頭看向四周,果覺魔氣漸漸加重起來,卻并未發現林無崖、甚或是任何一個所謂魔将的蹤影。

天武神将道:“時間緊迫,可由不得我們去顧及那許多。”他轉身對林飄遙道:“在場諸人中,當數你功力最高,便由我們護法,你使盡全力去斬那蚩尤殘體,若是成功,那便皆大歡喜!”衆人均是點了點頭。

正要行動,乍聽前方有人道:“你們終于來了……!”

“誰?”血霧中瞧不真切,衆人運足目力朝前看去,但見那血栗池濃霧之上,飄立着一尊人影。那人手中抱着一團綠光慘慘的光球,發出陣陣哀鳴之聲。

“誰?!”林飄遙大聲喊道。

“聽不出我聲音了麽?飄遙兒!”那人猛然提高音量,正是昨日晚上被林飄遙一劍擊敗的林無崖。

衆人見他突然顯身,均知最後的戰鬥即将開始,心裏不由的提足了萬分精神。天武神将低聲道:“他手中所抱的光球應該便是蚩尤兇魂了。想是那兇魂昨日被我追丢以後又找上了他,一道來此間進行最後的複活儀式。”衆人暗暗點頭,林飄遙喝道:“老爹,昨日你便已不是我的對手,如今你身受重傷,卻還有什麽力量來阻止我們?別在執迷不悟下去了,早日消滅了蚩尤,我們一道返回人間去吧!”

“回人間?”林無崖喃喃自語了幾句,笑出聲來,臉上滄桑之色更甚,輕聲念道:“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上有孤獨身,悲嘆有餘哀。為伊負罪傷累累,天涯之大莫藏生,縱使心中留明月,人間豈能容我回?容我回?”他念完這首小詩,呆立一陣,又道:“有些事一旦有了開始,便一定會有結尾。一個人既然決定了他的道路,那便只能一直朝前走下去。回頭?那豈是我林無崖所願為之的!”

衆人均知他是說自己已犯下滔天大罪,萬萬沒有改邪歸正的機會了。只能一意孤行的将這條路走完,半途而廢并非是他林無崖的作風。

林飄遙大聲道:“娘當年雖然是妖,但也是只善妖吧?若是蚩尤的複活真讓她重生了,你認為她會高興嗎?!現在十萬天兵天将已集中南天門,馬上便要殺下魔界來,到時候別說整個人間會被那狂雷天火毀于一旦,便是已經複生了的娘親,也會被天兵天将再殺死一次!爹,難道你對娘親的愛就是讓她再死一次嗎?!”

林無崖呆立半晌,猛然冷哼道:“我受了這許多年的折磨,為的便是想再看你娘一眼!當年我在這血栗池活了下來便是最大的不幸!即使天兵天将殺來此間将我二人擒住問斬,也好過讓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活在世上!”

林飄遙怒道:“難道就為了想看我娘一眼,你便要整個人間,你的親生兒女一起陪葬嗎?!”

“親生兒女?”林無崖冷笑道:“親生兒女會用刀劍指着自己的父親?你非但不想着幫你爹完成最後的心願,卻一心想要殺死我,有你這樣的親生兒女麽?”他的口才自然不是林飄遙所能應付的,幾句話便說得林飄遙無言以對。

天武神将道:“休要再與他羅嗦!他手中所抱的蚩尤兇魂已在開始逐漸控制他的靈魂,現在的他早已入魔,就算是佛祖下凡也決計無法感化得了他,何況是你!”

夏侯儀接口道:“看那邊,”他指着先前蚩尤殘體的地方,衆人順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具殘體恢複速度越來越快,兩只手漸漸開始長出了外皮,胸口中的光骷髅架也逐漸長出血肉來。

“再不動手更待何時!”天武神将怒吼一聲,手中長劍飛速出鞘直擊向林無崖。原本以為林無崖身受重傷之下定然擋不住這天神一擊,哪料他在這血栗池一晚上的功夫,已将傷勢恢複得七七八八,而他自身的功力本就和天武神将旗鼓相當,一劍之後,竟是個不分勝負的局面。林飄遙此時已對父親完全死心,再不抱着能勸他回頭的念想。一咬牙之下拔劍騰空,喝道:“老爹!既是你執迷不悟,那便休怪兒子無情了!”

林無崖狂笑道:“誰勝誰負此刻言之尚早!”但見他懷裏的蚩尤兇魂綠光猛的暴漲,衆人只感覺整個血池好一陣晃蕩,接着無數的人影從血池底冒了起來!

“幹烈?!赤鳥?!黑魔?!還有……你們、你們!!!!”天武神将看着那些從血池地冒起來的一張張曾經威風八面的臉,心中的驚訝之情自是大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幹烈?!”紅葉先生似乎對那些名字有些記憶:“就是傳說中那只人頭馬身的怪物?曾與後羿大神在泰山大戰三天三夜不落下風那位?啊!”他話沒說完,霍然便看到一只人頭馬身的怪物緩緩在血池中冒了出來,果然是幹烈無疑!

“還有赤鳥?黑魔?這些可都是當年各時代裏名動一方禍害天下的大魔頭啊!”紅葉先生不愧是博聞強記,對這些典故倒是知道不少。林飄遙、小倩和薛放見他二人如此動容,心中立刻知道這些從血池裏冒出來的家夥絕不是易與之輩。

那些人影越升越高,直到整個身子都浮出了血池表面,衆人才看清楚他們眼中并無一絲神色。天武神将道:“還好他們只是受蚩尤魔力的召喚,勉強變成的屍魔而已,并沒有自主意識!功力應該剩下不到以前的一半,但、但數量如此之多。”他臉色慘白起來,雖說那些怪物功力只剩下了不到以前的一半,但那也絕不是一股可以小看的力量!

在他的印象中,下面血池裏那些魔頭每一位可都是曾經轟天動地鬧得沸沸洋洋,若是換做他們那年代成長起來的神仙到此,只怕還沒打,光是看到池裏那些魔頭就已經吓得全身發軟了。

他正不知所措間,卻聽林飄遙那小子道:“哪裏召喚來這許多小鬼?有什麽用?”天武神将大聲道:“這些可不是什麽小鬼!”他喊話間扭頭去看林飄遙,卻見那小子當真是以一副看待小鬼的姿勢看着池裏的魔頭們,且臉上絲毫沒有那種發瘋似的自高自大感。

林飄遙喝道:“還楞着幹什麽?你們去對付我老爹,這些小鬼就交給我了!”但見他青鋒劍在半空中畫了個火焰狀,默念心法,這次卻不是靠火靈神劍來出防禦招數。但見他的劍尖上無端端的冒出火星來,林無崖臉色一動,便見一只火鳳凰騰空而起,離劍而出。還記得天烈五劍的那本修習冊子上說道:火靈神劍修習,初步元嬰境界者,劍端生火焰,柄頂冒微光。再三持久,終得大成,引鳳凰天降,人神合一。而此刻的林飄遙何止元嬰期的功力?只要他願意,以他眼下的功力簡直可以是直接升上九十九重天了!

擡手便甩出火鳳凰,林無崖和蚩尤兇魂均是大驚。但見那火鳳在血池面上輕輕刮過,所有的所謂超級高手魔頭們便全都乖乖的化成了一堆灰燼!

天武神将看得目瞪口呆,他只是在林飄遙和附身小倩身上的蚩尤兇魂戰鬥時看過他出手,偏偏那時候兒又正是林飄遙不忍心出招,被動挨打的時候。所以在他心目中,雖然已經把林飄遙‘高估’到了比自己厲害一點的程度,但仍沒想到這小子竟會有如此功力!幸喜之餘,不再停頓,手中神劍直射林無崖而去。

林飄遙目視着衆人的攻擊臨近林無崖身側,心中一緊,不忍看下去。正要扭頭對付那蚩尤殘體,突聽一聲巨響,只見林無崖竟将那蚩尤兇魂從頭頂灌下,整個人混身發出一陣綠芒,将所有攻擊都震彈開去!

“他和蚩尤合體了!”天武神将狂叫道:“天哪!他瘋了!”衆人均被合體時産生的餘威震得飛蕩開去。而薛放和紅葉先生都不會飛,林飄遙趕緊架劍前行,在半空中接住他二人。

只見林無崖低着頭懸在半空中,肩膀不停的聳動,先是低笑、随即明笑、接着便狂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身體可比那丫頭的強了不知多少倍了!!”

林飄遙見他眼神完全變得和先前的林無崖不同,恰和昨晚在十裏坡見到過附身在小倩身上的蚩尤眼神一模一樣!兇殘、野性、且不帶半分情感色彩。

“籲……是你?”蚩尤緩緩擡頭,看到飄立在半空中的林飄遙:“汝之凡俗賤輩,一再與我為敵,實在是罪無可恕到了極點!”他臉色逐漸變得紫青起來:“今日你便有天神相助,我也定要教你碎屍萬段!”

這魔主蚩尤的威力,林飄遙可是見識過的。當時它藏身在小倩那柔弱不堪的體內便已經猛得不行了,此刻進了林無崖這一代魔頭的身體,威力豈不是會更大上許多?!

衆人均是面色嚴峻,知道眼前乃是最後一關的大考驗,若是能打敗眼前與林無崖合體的蚩尤,那便再也沒有什麽力量可以阻止他們毀滅蚩尤正體的任務了。

血栗池上空的氣氛頃刻間凝固起來,天武神将、薛放、紅葉先生,都自知絕沒有能力和眼前的蚩尤所抗衡,而小倩則是更不用提了,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林飄遙身上。但紅葉先生和薛放卻是知道的,林飄遙早就說過自己不是附身在小倩身上蚩尤的對手,這一戰真的有希望嗎?

紅葉先生朝薛放和天武神将打了個眼色,趁着蚩尤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林飄遙身上時退開到一旁。

“怎麽辦?”薛放低聲道:“眼下的蚩尤并非昨晚在平臺上所見到的那般容易對付,林老弟對付昨晚的蚩尤已是勉強之極……”

天武神将并不太了解蚩尤的真正實力,只是方才見到林飄遙那威力絕倫的一式火靈神劍後,對他是沖滿了信心。此刻聽到薛放的言語,不由怔道:“難道說以他剛才那種功力,仍然沒辦法對付蚩尤?”

紅葉先生和薛放齊齊點頭,只聽小倩道:“那我們怎麽去幫飄遙哥哥?”

天武神将征了半晌才道:“以剛才那招神劍的威力來看,我們若去幫忙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而昨天之所以我能偷襲得手,那是因為蚩尤完全沒有防備。現在有了昨天的教訓,它定會留心我們的一舉一動,要想再靠乾坤鏡偷襲也是行不通了!”

幾人均覺無奈,夏侯儀突道:“雖說幫不了林飄遙的忙,但你們仍是有事可做的。”

“什麽事?”

夏侯儀冷聲道:“聽了你們的說話,似乎并不是太懼怕蚩尤的樣子。你們真正怕的,應該是天兵天将下凡時會将人間毀與一旦吧?”

衆人猜想他話中意思,卻聽他又道:“而天庭其實也在乎一個小小的蚩尤能掀起什麽大浪,他們在乎的,只不過是蚩尤左眼與幽界的通道吧?”

天武神将眼睛一亮:“不錯!我們只把問題考慮到如何去消滅蚩尤,卻沒想過我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麽!就算林小哥打不過它,但若趁他們戰鬥的時候把蚩尤殘體給毀掉,那便算大功告成了!天庭怕的不過是蚩尤複活後會引開與幽界的通道,他們只是怕暗夜由通道來到這個世界後無人能敵,只消把蚩尤的正體毀了,就算他在下界鬧得再厲害,天庭也不會理會的!”

薛放和紅葉先生齊齊點頭:“不錯,只要天庭不出兵,人間正道合力之下未必便不能收拾附身于林無崖身上的蚩尤!”主意一定,趁着林飄遙還在和他被附身的老子互瞪眼兒時,天武神将架起飛劍,直帶着衆人一起躍到蚩尤殘體之前。

“無知鼠輩!”蚩尤低聲喝道:“想毀了正體?”它這顆兇魂出世已有天餘,不再像昨晚那樣一根筋的只想殺人了。逐漸開始有了思想,看着天武神将等人躍到自己正體跟前,忍不住嘲諷道:“就憑那幾只蟲子,也有能力毀掉我?哈哈哈哈!”

林飄遙見他絲毫沒有慌張之色,心知它說的并不假,不然還不馬上飛身便去相救?當下不敢再拖延時間,二話不說,手中火靈神劍、日輪神劍、幻月神劍三式齊發!

那火靈神劍召喚出的是鳳凰,日輪神劍召喚出的則是一只小麒麟,兩式都乃兇猛霸道至剛至陽之招!再加上幻月神劍的惑心之效,但見滿屏的火光劍影華麗之極的飛射而出。

蚩尤哪裏懼他?探手虛抱,一團黑氣濃芒瞬間在手中成型,越聚越大,隐約中似一組太極的圖案承全黑色頂在它頭上。那黑太極不住旋轉,林飄遙攻勢雖猛,卻擰不過那股柔勁,居然被紛紛蕩開到一旁,并未對蚩尤産生一點傷害。

這太極是?林飄遙心頭大震。照常理來說,身為遠古頂級魔頭的蚩尤,怎麽會知道太極的手勢?難道說這是我爹的招數?來不及細想,下方的蚩尤已開始出招。因為這是飄浮在一片血霧之中,所以要想在高速移動的戰鬥中看清楚對方每一個動作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雙方都只是估摸着對手的大體位置、大體招式來進行攻擊和防禦。林飄遙那三式劍法雖說耍起來霸道好看,但收招卻極慢。相反蚩尤将太極罩打開之後,便剩有充足的時間準備下一個攻擊。

一片血霧中林飄遙剛剛收招移位,蚩尤的攻擊便已到了眼前。這次卻似乎不是昨天的破魔波,而是比昨天那禁招威力小了許多的一股能量球。

林飄遙心頭疑惑:是蚩尤在拿我試招?

他往旁急閃,卻見那跟射而來的能量球轉了個彎繼續追擊自己,簡直和昨天蚩尤用過的那招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道理?林飄遙想不通透,一便高速移動躲避那光球的同時,一便運足目力去觀察蚩尤的動向。卻見他一如昨天那樣雙手操控着能量球追擊自己,就連姿勢都和昨天沒差半分半毫。

故意示敵以弱?林飄遙還在腦子裏繼續冒着疑問,心生一計,掉頭朝蚩尤身邊飛近。待得俯沖到它面前時,猛的上移,幾乎是貼着蚩尤鼻尖兒躲開的。但他身後追蹤過來的能量球可就沒這麽高超的技巧了,瞬間擊在了合體的蚩尤身上。但聽一聲慘叫,蚩尤胸口冒着青煙被擊飛出去。

天武神将那邊努力了半天,卻是連蚩尤正體的一根毛都沒傷着,懊惱之餘,猛聽這邊的慘叫,齊齊扭頭看來。本以為林飄遙會被蚩尤揍得很慘,哪知道見那小子傻楞楞的飄在半空中,而蚩尤與林無崖的合體卻被打得不知去向。衆人開始還以為是蚩尤故意示弱,或是藏身到了何處準備一舉偷襲得手。但瞬間又立刻感受到此間的魔氣似乎淡了一點,顯然是蚩尤受傷所至。

“不可能!不可能!”平靜片刻之後,蚩尤突然從血池裏高高躍出,口中狂喊道:“爾乃凡俗界無知小輩,怎可能打贏我!”他發狂似的念動咒語:“破魔波!封龍咒!出!”但見半空中大大小小的能量球飛速擊向林飄遙。但這些能量球的威力和昨天那枚破魔波比起來可就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了。林飄遙甚至都沒動,就任由那數百數千的攻擊直接轟到自己的能量罩上,居然連将他打顫一下的能力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