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武學妖書

剛才由于姬清月的及時插手,沉楓其實根本沒有受到什麽太大的損傷。此時一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凝望着容貌美麗絲毫不遜于筱筱,而成熟大方豔麗誘人尚遠遠過之的姬清月。一時間,眼睛竟一眨也不眨。

狠狠地瞪了呆呆的沉楓幾眼,卻沒能得到絲毫的反應,筱筱氣得銀牙癢癢的。終于徹底放棄了在人前的淑女化傾向,伸出纖纖玉手,在沉楓的背部肌肉狠狠地掐上了一把。

“嗚,哇,哇,好痛!筱筱你幹什麽?”沉楓慘叫起來。

“這位想必就是燕沉楓燕公子吧!”姬清月瞧着面前這對少男少女的嘻笑打鬧,落落大方地一笑。“我曾從孫老前輩處聽過你的名字的。”

“孫老前輩?”沉楓詫異道。“莫非姑娘指的是——”

“爺爺!”筱筱一下子就撲到了姬清月的身旁。大眼睛裏又再度泛起了晶瑩的水花。“姐姐,你見到過我爺爺嗎?快告訴我他在哪好嗎?筱筱好想念他!”

姬清月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孫老前輩他,他已經——”

“不,這不是真的!”筱筱掩面痛哭起來。

“我只來得及見到孫老前輩的最後一面。”姬清月輕輕道。“孫老前輩與家父是交情非淺的好友。這次家父雖然遠在帝都,但聽說老友有難,卻又奈何一時脫不開身,只得派我這個作女兒的當個排頭兵,前來接孫老前輩秘密回都。只是沒想到,唉!還是來遲了一步。”

“爺爺!”筱筱又小聲地低泣起來。

“孫老前輩臨終之時,我曾在他身邊。他囑咐我一定要盡力将你們帶到帝都,保全他這個一直念念不下的孫女。”

“是嗎?‘沉楓雖然迷惑于姬清月的美麗容顏,但卻不是頭腦簡單的傻瓜。連紅面老者那般高的武功都未能沖出重圍,眼前這名嬌俏美麗的少女難不成還更厲害?如果姬清月不是自作聰明補上這一句的話,單純的少年,或許還不會對面前這名少女動了疑心的。

姬清月卻也機靈,看到沉楓臉上一閃過遲疑的神色,便知道他起了疑心。當下大大方方道:“燕公子,莫非你在懷疑我對你們也有惡意?”

沉楓一下被姬清月說中了心事,臉上一紅,本要出口的話也縮了回去。

筱筱看看姬清月,又望了望沉楓,拉着沉楓手臂道:“大哥哥,我想這位姐姐是好人的。你看她那麽和善漂亮,怎麽像是壞人呢?”

沉楓心下不以為然,心道:“你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笑裏藏刀這回事。難道壞人還會把壞人這兩個字寫在臉上不成?”只是,這麽漂亮的姑娘,再怎麽看,也不應該像是心懷不軌的壞人吧!沉楓自我安慰地想到。

心裏在胡亂想着,口中卻說道:“姑娘說笑了。姑娘救了我們兩人性命,我們感激都還來不及。哪裏還敢懷疑姑娘呢?”

姬清月淡淡一笑,忽然正色道:“我,姬清月在此對天盟誓。我若對《武神經》有半分染指之心,叫我以後不得好死!”說罷才轉身向沉楓道:“燕公子,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沉楓驚道:“姑娘,你何必如此。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怨報德,我真慚愧死了。”

姬清月笑盈盈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讓大家盡早解開誤會,不是更好嗎?”心下卻想着:這《武神經》又不是我要的,我怎麽敢有染指之心。再說,我們本意也不在〈武神經〉。再重的誓,也應不到我頭上來。

姬清月在這邊想着,沉楓卻突然記了起來。“姬姑娘,不是還有很多人在追拿我們麽?我們是否應該——”

姬清月一驚,随即搖了搖螓首,道:“不,還是你們先走一步吧!記住,在十裏外的一處涼亭等我。我會在這裏暫時替你們擋住後面的追兵的。”

筱筱吃了一驚,道:“姐姐,那怎麽成。那些人好兇好厲害,連我爺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姐姐你這樣嬌怯怯的,怎麽擋得住他們呢?我們不能這樣連累了你。你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吧!”

姬清月一揮手,略帶點焦燥地急聲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怕來不及了。我不會和那群人硬碰硬的,你們放心吧!”

沉楓深深地凝望了姬清月一眼,緩緩道:“那…好吧!只是——姑娘可要小心了!”

待沉楓和筱筱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外後,姬清月才輕嘆一聲,舉手擊掌三下。從茂林深處,蒙面人閃了了出來,拉下面巾,露出姬心冰蒼白而美麗的面容。

姬清月伸手扶住姬心冰,助她盤膝坐下運功療傷,一輪周天下來,才問道:“姐姐,你的傷勢到底怎麽樣?”

姬心冰哼了一聲,“想不到那小子竟然是名魔法師,我一時大意,未運起氣勁護身,內髒已經被雷系魔法擊成了重傷,看來要調息幾天才行。這該死的家夥,尤其他竟敢對我–”說到這裏,她冷若冰霜的俏面上竟閃過一抹紅雲。

姬清月輕皺秀眉:“姐姐,我倒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那小子如果是魔法師的話,怎麽現在會弄到這般狼狽呢?剛才他在你的劍下還不是險些喪命麽?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古怪!”

姬心冰贊同地點了點頭,冷冷道:“問題一定出在那孫老頭的身上,應該是他在那小子身上動了什麽手腳?不然他不可能這樣放心地把他那寶貝孫女交給那小子帶走的。”

姬心冰突然嘆了口氣,柔聲道:“清月,真是委屈你了。既是你想出了這樣一條計謀,卻又要你親身犯險去取東西,真是苦了你了。”

姬清月輕笑道:“姐姐快別這麽說。我們姐妹倆自己人還講什麽委屈不委屈的。總得有綠葉來襯紅花呀!姐姐樣樣都比我行,自然你是紅花了。這次同兩個傻呼呼的家夥一路,又會有什麽危險呢?”

姬心冰道:“莫非你忘了那些要奪〈武神經〉的人嗎?你又要護人,自己又要小心,我真擔心你接不下來呀!”

姬清月強笑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自有應付的方法。你好好養幾天傷,再順着我留下的标志追上來。看着吧!這次,那兩件東西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定然跳不出我們姐妹倆的手心。”

銀玲般的笑聲,輕輕回蕩着。瑩白如玉的玉掌,似乎吹彈得破,折射茂林間那透過枝葉的淡淡的微光。一時間,笑厣如花的姬清月,竟是美得如此不可方物。

烈陽正照,曬得地下的大道處處龜裂開了深長的裂縫。毒辣辣的陽光下幾少有人影閃動,路旁唯一的茶棚便是最好的去處。一杆“茶”字大旗斜斜挑出,有氣無力地顯示著它的存在。

大道上風塵仆仆地趕過來三個年青人,一男二女。其中那名年紀較長的少女看了看天色,向其他二人道:“太陽這麽大,不如咱們到茶棚裏去歇歇涼吧!”

這三人正是沉楓、筱筱和姬清月。這十幾日來,在姬清月的帶領下,先穿過從林,争取日程,再折回大道,打亂了追兵的路線。同時,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三人之間的同甘共苦,相互間也更加親近了許多了,尤其是筱筱,對姬清月甚至可以說是生出了不亞于對沉楓的依賴之心。

自在那夜被那兇形大漢暴打了一頓之後,沉楓愈加感受到在江湖上闖蕩武功的重要性了。雖然暫時有了姬清月的保護,但還自己有武功用來方便,尤其是在這種随時都會有無數仇家揮舞着大刀追殺上來的情況下,己身的武力,才是最好的保證。還有一點連沉楓自己都在潛意識中不願去承認它,就是沉楓身為男性的強烈自尊性,不岔屈于一名女性的長期庇護之下,這點應該才是最最重要的吧!

雖然李萱芬曾給沉楓留下了一本劍譜,但對于一個從未接觸過丁點武術的少年來說,要自行揣摩出點成果,那可不是三月五月就能成事的。因此沉楓也開始試探性地向着姬清月學習武功。

姬清月也樂意傳授沉楓武功,一來可以多個有用的幫手,二來也可以點點滴滴地偷學斬武堂的武功。於是前些時日穿過從林時,不少野獸遭了殃,沉楓身上也多出了不少傷疤。若是斷絕老人地下有知,知道他所創的專業殺人武功卻被沉楓用來斬殺野獸,只怕在地下也得要氣死。

這些時日下來,姬清月獲益非淺,武功長進了不少。但得益最大的還是沉楓,內力這種必須日積月累點滴都來不得假的自然是無可奈何,但斬武堂的劍法和專門用以狙殺的輕功“多影身法”倒是有了小成。雖然仍只是所謂的第八流九流的水平,但至少應付打手型的小卒單挑還是沒問題了。(可悲!)

正因為如此,沉楓對姬清月的話才奉如綸音,想也不想,就跟著進了茶棚。三人也不挑剔,随便要了幾泡粗茶來潤喉,最重要是歇歇腳。

趁著茶博士離開的空間,打量了一下周圍。茶棚裏至少也有十七八人,龍蛇混雜,很難查出是否有敵人,這讓姬清月很頭疼。

筱筱望著姬清月道:“姬姐姐,不知道那些追我們的人現在──”

姬清月低聲喝道:“禁聲,防止有人偷聽!”

筱筱立時乖乖閉上了嘴。

品著清涼的茶,沉楓突然道:“姬姑娘,有一件事,我想問很久了,但一直都沒有時間,現在──”

姬清月道:“請講!”

沉楓道:“那些人追我們的目的,不在于要那什麽《武神經》。這《武神經》究竟是什麽東西呢?”

姬清月臉色有些古怪:“你真的不知道?”

沉楓點頭道:“不錯!”

姬清月臉色平靜下來,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話說這《武神經》,出現也不過五十餘年左右,作者不詳。它乃是一部天下武學的大綱。它分上下兩卷。上卷名為《談驚譜》,記載著大陸上最為著名的二十餘家門派的秘傳武功和大陸上的一些奇功絕藝。傳說連最神秘的雁宮和魔教的武功都有不少被記錄其上,可以說是集天下武學精彙於一卷。往往有些門派自己失傳的武功,在《談驚譜》上卻有記載,這就是它的可貴之處。更別說這是那裏面每一樣武功都是當世絕藝了。”

沉楓想起了鏡柳莊那四色錦袍人,不禁點了點頭。

姬清月輕嘆一聲,“這下卷《破天邪說》,才是《武神經》的最精華所在。它本來也是一部獨立的武學典籍,不過被人收編進來罷了。相傳這書乃是百餘年前一名武癡所著。”

沉楓和筱筱對望一眼,“武癡?”

姬清月點了點頭:“不錯,武癡,但并不僅僅是你們想的那種,還包括有武學白癡之意。據說此人天性好武,但因天資和身體條件。還有家世等所限,終生不能習武。

但他好武成狂,竟不惜花半甲子時光四處收集武功秘籍,從真到假,從精微到粗淺共收集了數百本。最後他閱讀完後,又花了十年時間,才編寫出了這本武學妖書──《破天邪說》!”

“武學妖書?”

沉楓奇道:“姬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一般那些什麽秘籍都稱為奇書,但為何這本書要稱為武學妖書呢?”

姬清月淡淡一笑,道:“只只光聽《破天邪說》這名字,就已是極其詭異了,更何況——這說來倒也的是武學史上的一個奇跡。”

“哦?”沉楓的好奇心愈加被撩撥起,興致勃勃地将注意力更加投入。

姬清月輕輕嘆了口氣,道:“那武癡實則是個瘋子,書著成後,他專門請人假造一番,仿成古物,再埋入地下,好使人以為這是埋藏已久的武學奇書。甚至還專門捏造了一張子須烏有的藏寶圖散布到江湖上去。不久之後,這書果然被一武林中人起出,那人還以為是得了武學奇書,便加緊練起來,然後——”

筱筱畢竟是小孩心性,急問道:“後來怎麽樣?”

姬清月淡淡道:“三日之後,走火入魔而死!”

沉楓不自禁打了個寒噤。

“當這本書接連害死十多個武林人後,才終于有人幡然醒悟,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武學奇書,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本書并沒有毀掉,只是一時失蹤了。”

沉楓亦不禁連連嗟乎搖首:“這武癡也真是罪過了,只是為了自己的一時呈能,而因此害死了這麽多人。對了,後來他怎麽樣了?”

姬清月輕嘆一聲:“後被人查出《破天邪說》是他所著,十多個武林高手尋上他家,将他亂刀分屍。家人也被屠殺殆盡,落了個家破人亡!”

“這也太狠了吧!他家人可是無罪的!”

“那些人才不管這些呢!”

“至于那本《破天邪說》。在十多年後被一武林中人無意中從書肆中找出。恰好那人又身負血海深仇,而且碰巧又從未聽說過這本書的臭名,還以為是揀到了什麽奇書。他報仇心切,竟練了起來。

然後就像很多傳說中的一樣,那人只練了三年,就不僅報了仇,而且還跻身當時絕頂高手之列。從那時起,這本《破天邪說》才成為武林人争奪之物。但得到它的人中,百個中倒練死了九十九個,但剩下活着的那一個武功必然大進。這書也就惹人又愛又恨了。”

筱筱眨了眨大眼睛,奇道:“這是為什麽呢?”

姬清月道:“這是因為《破天邪說》記載有數十種不同的內功心法和上百種武學。

全是那武瘋子自己憑空想出來的。大多是胡亂沒有根理的,但也有少數是真正的武學。修練不同的武功,就會有不同的反應。”

沉楓突然插口道:“那麽是否有人想到過令數十人一起修練,從而找出其中真正的武功呢?”

姬清月心中一凜:這小子看來挺忠厚,但想不到心地竟然會這麽毒!口中卻道:“那些人得到書後只唯恐別人知道,藏起來還來不及,哪裏會拿出與人共享。再說,這法子務必會害死不少人,燕公子不覺得殘忍了點嗎?”

沉楓面上一紅,說不出話來。

休息一陣後,三人也動身了。走了一陣,太陽業已西下漸近黃昏。姬清月催促道:“快走,我們必須找到隐秘的地方才能休息。”

沉楓含糊地應了一聲。方才姬清月所講的《破天邪說》的故事,給他造就了很大的震駭,以致他此時還沉浸在幻想的陶醉中,無法自拔。

正想着,一陣凄涼的歌聲從前方傳來,且越來越近。一個披着長發的高大身影出現在道路前方,肩上尚扛着一柄式樣古怪的彎刀。

姬清月臉上赫然變色,驚呼道:“明殺?”

第 5 章 (5)

落了一子,對容止道:“安排的人手別動,他既然想要,就給他好了,就看他有沒有命享用了。”

容止看着棋盤輕嘆了一聲,勝負已分,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你再一味相讓,他只會更猖獗。”

楚北陌輕哼了一聲,鳳眸飛閃一抹寒芒:“誰說我在相讓?有時候退即是進。”

容止無可反駁,輕輕搖着手中的羽扇,“那我知道該怎麽辦了,你也早點把你的事情給處理好,總歸不能一直在這裏的,那些都是虎狼,你即使遠離皇都,對他們來說,只要你沒死,就是威脅,就是誘惑。”

“慕家那邊有何動靜?”楚北陌問了一句,對容止的話并不有太多的感想,他要做什麽,誰能攔住?

020大意受傷

樓婉君飯菜做好送過去的時候,容止和非離已經離開了,就剩下楚北陌一個人跟棵老松似的坐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楚……北陌吃飯了。”她話剛出口就被他犀利的眼神掃了一眼,當即改口,一臉笑意盈盈地走了過去,心中直冒汗。

楚北陌沒有言語,徑直走了過來,吃飯的時候還是那麽優雅和安靜,她就杵着下巴坐在一邊看着,一雙眼睛都要眯成了月牙兒。

“你準備怎麽收拾樓宗?”楚北陌無視她的注視,忽的開口問她。

樓婉君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後收回自己的手,嘴角微勾,明明是笑着的,卻給人一股冰寒的錯覺。

“自然是如數奉還了,在我這裏,只講究敵人和親人,不是親人,那麽就是敵人,對敵人我怎能手軟呢?”

她如實說出,精致略顯稚嫩的面龐上的笑容看起來很燦爛,卻夾着一股森寒。

“那我和你呢?”忽的,楚北陌就跟腦抽了一樣問了她這樣的話。

她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問自己。

不過有了前幾次的教訓,這一次她學聰明了:“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橫豎就是不說自己的認為的,誰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這大爺太難伺候了。

楚北陌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擡眼盯着她,那神色就像是在說‘你要是不說,我就收拾你’。

樓婉君無語了,看着他道:“我們是合作者,我給你做飯,你讓我在這裏泡源髓,互惠互利。”

“只是這樣?”楚北陌口氣有些不大好,甚至帶着一絲威脅,這女人是瞎嗎?自己對她已經夠特殊了好嗎?

“不然呢?”她露出疑惑之色,實在是搞不懂他究竟想要自己說什麽,也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守在門外的梓安聽得自己尴尬症都要出來了,這主子再這樣說下去,這樓姑娘只怕是要瘋掉了。

“宗主,你要的情報到了,你要不要現在去看一下?”

梓安大着膽子道,打破了兩人怪異的氣氛。

楚北陌斜眼掃了他一眼,起身一言不發離開,留了個冷酷的背影給樓婉君。

她疑惑朝梓安看去,問:“梓安,你們家宗主總是會這麽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嗎?”

梓安汗顏,宗主在別的事情上精明得不行,這怎麽遇到女人的事情上,就變得這麽遲鈍了呢?

主子不近女色,那也只有他們才知道,人家樓姑娘哪裏能知道?

忙道:“樓姑娘,我們宗主只是不知道怎麽跟女孩相處,你就當他這裏……有些那個就行了。”梓安一邊說,一邊比劃着腦袋,意思很明顯,說楚北陌腦子不好使。

她恍然大悟點頭,随後小心翼翼問:“請問……我能在這裏泡完源髓之後,順便在這裏附近采一兩顆藥草嗎?不然等我出去,再去別的地方就太晚了。”

“可以啊,沒問題!”梓安立即點頭,

等梓安也離開之後,樓婉君這才起身收拾好碗筷,腦子被楚北陌剛才莫名其妙的問題鬧得有些迷糊。

收拾好碗筷之後,她就選了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将身上的外套脫下,跳進了湖中,頓時四面八方的源力湧來,浸入她的就肌膚,便她的源府自動煉化,滋養着她的肉身。

正當樓婉君惬意至極的時候,忽的覺得腳踝傳來一陣刺疼,緊接着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纏上,她只來得及驚呼,就被扯入了湖中,大口的湖水摻和着源髓灌進了她的口鼻,口腔一陣火辣辣地嗆疼。

那水底下的東西力氣大得出奇,幾乎就要将她給拽進了湖底,隐約間她只能看到湖底下放着一只巨大的籠子,籠子中關押着一頭渾身都是藍色的源獸,而拽她的就是這源獸的觸角。

樓婉君驚怒,奮力向上游去,但這源獸力大無窮,尤其是她腳踝上傳來一陣陣麻痹的感覺,渾身在逐漸失去力氣。

“楚……楚北……楚北陌救我!”她本能地求救,渾身失去力氣,被那源獸觸角上的毒素侵蝕,麻痹了她的神經。

楚北陌聽見動靜,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沖這邊過來了,見到她被湖底的源獸拖拽,失去了力氣,人已經昏厥了過去,正往湖底下沉。

“放肆!”楚北陌鳳眸瞳孔一縮,怒喝而下,速度極快,飛身追入湖底,直接将人給撈了起來,揚手數道劍氣朝那源獸劈斬而去。

那源獸驚嚎,肥碩的身體搖晃幾下,一身藍色的光就跟碎裂的瓷瓶一樣炸開,死狀就跟那條花蟒蛇一樣,碎裂成無數片,連毀滅自己的源珠都來不及。

楚北陌一把抓住源珠,一把抱着人沖出湖底,直接朝墨宗的頂峰飛掠而去。

“這下完了完了……”梓安看着大湖上漂浮的源獸屍塊,一臉的驚愕,張嘴喃喃自語。

墨宗裏早就已經知道他們宗主允許一名女子待在他的身邊,都好奇得不得了,只可惜沒能見到人,這會兒就見楚北陌身上濕漉漉的,抱着一個女子就回到了主殿,一個個都興奮地想要去打聽一下。

“楚北陌……救我……我不想死……”中毒的樓婉君出現了幻覺,意識模糊,口中呓語不斷,小臉上滿是痛苦。

梓安急匆匆地追了上來,叫上了非離過來,非離是大宗師級別的源師,跟着過來一看,見居然要自己給樓婉君治療,頓時扭頭就想走人。

“你敢走出去一個試試!”楚北陌口氣森寒,狹長的鳳眸充滿了冰冷。

梓安在一旁看得着急,忙勸非離:“救人要緊吶,你就先別和主子鬧了。”

非離神色冷漠,半晌還是走了上去,擡手一道治療源紋光球落在她身上,被她瞬間吸收。

楚北陌一身濕漉漉的,皺着眉頭道:“你這源紋到底有沒有用?”

非離一張臉就黑了,什麽叫他的源紋沒有用?

這丫頭片子體內的赤鳳之靈之前就元氣大傷,這源獸是海中毒霸,被刺傷中毒者不是源府盡毀,就是身體俱損。

她能撐到現在,還不是因為她是赤鳳之體,有赤鳳之靈保護着,才沒有馬上就失去了性命。

021結契救她

“這源獸是什麽來歷殿下不清楚嗎?她沒死都算命大了,跟我的源紋有什麽關系?我現在也沒辦法救她,除非南弦現在回來。”

非離直接攤手,這源獸是深海毒霸,他就算是大宗師級別的源師,也沒辦法給她治療,頂多能緩解毒性的發作。

楚北陌眉頭緊擰,他當然知道那畜生有多可怕,當初為了捉那源獸,費了不少的力氣,可如今卻傷了她。

“不過要是有辦法讓她的赤鳳之靈變得強大一些,我倒是可以治。”非離補充了一句。

男人聽罷,墨眉微皺,看向床榻上痛苦至極樓婉君,半晌眉頭舒展,沉聲道:“你們出去。”

梓安聞言,頓時一驚:“殿下不可!”他知道殿下想要做什麽,這萬一要是結契了,這樓姑娘雖好,但畢竟背景薄弱,很難幫到殿下的。

而今殿下是四面楚歌,誰都盯着他,一旦樓姑娘成為殿下的軟肋,必然會連累了殿下的。

“有何不可?赤鳳之命,本王若是再等,是下一個幾十年?”男人口不對心,他其實就是想救她,不想見她如此痛苦罷了。

“可是樓姑娘背景薄弱,根本無法成為到殿下的助力,而且搞不好還會成為殿下的軟肋。”梓安急忙解釋,心中急得不行。

倒是非離相當的淡定,若是他救了這小丫頭,與她結契,自己倒是樂意指點她一二。

“你覺得本王會需要依靠一個女人嗎?”這句話是帶着寒意的,梓安身子一震,還想要再說什麽,一擡頭就被楚北陌犀利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

“出去!”男人再次開口,臉上明顯有幾分不耐之色。

非離率先離開,梓安躊躇,還想再勸阻的,但是被他那犀利的眼神盯得話堵在嗓子眼裏就是說不出來。

等人離開之後,楚北陌這才上了床榻,将人給扶起來,手一揮,掌中出現了一柄鋒利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指尖,又割破了她的指尖,雙掌對接。

感受到指尖的柔軟,他忍不住心頭一顫,一抹異樣從心尖飛逝,狹長幽深的鳳眸緊緊看着她精致小巧的臉頰,心中的煩躁異常地平靜了下來。

兩血相融,只見兩人體內都爆發出可怕的源紋力量,有鳳鳴龍吟之聲出現,像是共鳴歡愉一般,一龍一鳳幻體出現,在大殿中糾纏。

梓安聽着大殿裏的動靜,眉頭擰緊,不斷踱步,看得非離心煩,冷聲道:“你再急也沒用,他決定的事情,何時會改變過?若是他對那女子無意,就是死在他跟前,也不見得他會看一眼。”

“可是壞就壞在樓姑娘實力太差!家族背景……只怕皇都的一支小軍隊就能滅了幹淨,這樣就只能拖累殿下,根本就無法成為他的助力。”

梓安有些後悔,自己就應該阻止的。

非離不可置否,此女的确太弱,并且還異想天開的雙修。

先天滿源力并非有多罕見,放眼整片大荒,每分鐘都有先天滿源力的人出生,但能成為源師的,屈指可數。

一來源師這條路充滿了坎坷和挑戰,二來這源師需要極高的悟性。

即便這女子是赤鳳之主,就算是有那麽一丁點兒的特殊,但想要源師和修士同時修煉,簡直天方夜譚。

修士煉體需要堅韌、不間斷,源師需要恒心和悟性,單是修煉源師就已經極其困難了,更何況還要分神去煉體修煉,這不是異想天開是什麽?

“那也是他的選擇。”非離哼了一聲,梓安無奈,心中充滿了憂愁。

大殿裏的龍吟鳳鳴越來越和諧,幾乎融為一體,萎靡的赤鳳很顯然恢複了許多,赤芒愈發明亮。

半晌之後,楚北陌這才收回了手掌,大殿裏的轟鳴也在一瞬間安靜下來,而兩人之間隐隐像是有什麽關聯在了一起。

“非離!”将人平放在床榻上,男人起身,臉色略有倦色,沉聲朝門外喊了一聲。

梓安推門快步進來,倒是非離不疾不徐。

“看看如何。”男人沒有理會自己一身濕透,依舊站在床榻邊上盯着她。

非離應聲,上前探查了一番,旋即動手繪制了一個源紋治療光球,沒入了樓婉君的身體。

只見床榻上的樓婉君逐漸平靜下來,這會兒已經沉沉入睡了。

“已經沒事了,休養幾天毒素就能清除幹淨。”非離說道,沒有停留就離開了大殿。

楚北陌心頭這才松了一口氣,梓安見事情已經無法回旋,心情有些郁悶,只好催促他去清洗一下換一身衣裳。

直到快入夜幕時分,床榻上的人才漸漸醒過來,樓婉君只覺得腦子有些暈乎乎的,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大殿中,兀自起身坐了起來。

這一坐才發現自己身上就套着薄衫,幾乎可見她初具規模的身軀,樓婉君只好拉着被子擋住,想起白天自己似乎被什麽源獸給拖進湖底,還中毒了。

心頭一驚,急忙檢查自身,發現自己哪裏也沒有傷着,反而覺得源府前所未有的飽滿,這好像中了一次毒,自己的實力貌似變得更強了一點?

“沒死,命還算大。”房門被推開,男人一身绛紫色長袍着身,身姿颀長,五官俊美,一雙狹長的鳳眸幽深,手中拎着一個食盒。

“今天多謝你救了我。”樓婉君忽略他冰涼的口氣,烏黑撲閃的大眼睛十分靈動。

想到之前被拽進湖底,那種窒息的感覺襲上心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血腥而絕望的夜晚。

“吃了。”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沒有打開,一手背負着,眸光冷漠,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

樓婉君肚子适當的‘咕嚕’一叫,正要起身,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緊緊貼着身體,有些發窘,只好拉着被子不松手,有些難以啓齒朝他問:“你這裏有女子的衣物嗎?”

男人聞言,俊臉一黑,上前一把就握住了她的下巴,力度有些大,捏得她有些酸疼。

“你覺得本尊是那種随意的人?”語氣充滿質問,甚至還有一些怒氣。

這女人膽敢懷疑自己!這個認知讓楚北陌有些想要暴走。

022宗主挨打

樓婉君下巴一陣發酸,心底湧上幾分惱氣,拉着被子的手松開,去拍他的手,聲音含糊:“放開我……”

他心底怒意升騰,緊緊捏着她的下巴,就是不松手,幽深的鳳眸透着冷光,仿佛想要将她給看穿。

“楚北陌……你有病啊,放開我……”她實在被捏得疼,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斷了一樣,又氣又急,拍不掉他的手,倏地揚起手朝他臉上呼去!

啪!

清脆又響亮的一巴掌,回響在大殿中,剛一步踩進來的梓安張着嘴巴,瞪圓了眼睛愣在當場。

“哼!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哼了一聲,猛地一把松開她的下巴,疼得她龇牙咧嘴。

“楚北陌!你是不是有病?!”樓婉君快要氣瘋了,這男人簡直有病!沖着楚北陌的背影,抓起枕頭擲了過去,剛好砸中他的後背。

男人頓住腳步,呼吸一瞬間凝重,眸光幽森夾着怒意地盯着她看了數秒,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殿。

她被他這副可怕的眼神吓住,後脊起了一層白毛汗,直到人消失在大殿,她才回過神來,摸着自己的下巴,疼得她淚花兒在眼裏直打轉。

梓安急急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子上,沒有去看她:“樓姑娘,這是衣物,主子特意吩咐我下山去買的,咱們這墨宗裏沒有女子的衣物,遲了一些。”

說罷,匆匆帶上門離開,他得趕緊去跟着主子,也不知道樓姑娘是怎麽就刺激到了主子,不僅打了主子耳刮子,還把主子給氣成那樣。

大殿裏空蕩蕩的,安靜得有些可怕,樓婉君心頭一陣瘆得慌,心中是又氣又惱,還夾着一絲愧疚。

好歹他也是救了自己命的,貌似自己剛才有些過分了,堂堂一個宗主,居然被自己甩了耳光……他會不會殺了自己?

這麽一想,她頓時就害怕了起來,這可是人家的地盤呀,她打人也不看下地方。

想到這裏,樓婉君心底就一陣發毛,急急忙忙掀開被子下床,将包袱裏的衣物拿了出來,恰好是她的尺寸。

穿好之後,摸了摸肚子,還是沒忍住,打開了桌子上的食盒,飯菜都很可口,全部都是上乘的源獸肉,只是嗅着就令人胃口大開。

“嘶……”只是她一張口,下巴就疼得跟要裂開了一樣,根本無法好好吃東西,看着如此美食不能吃,氣得她又在心中将楚北陌給大罵了幾百遍。

最後只喝了一點湯,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心中有些絕望,這樣她要怎麽回北府?

在大殿中躊躇了半晌,她咬了咬牙,決定還是要離開墨宗,不然被娘親和大哥知道自己徹夜不歸,不得罵得自己腚上開花不可。

她一出門沒走多遠就碰到了容止,容止已經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了,見她有些淤腫的下巴,心底十分無奈,那家夥以為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跟他的那些手下一樣扛打嗎?

“樓姑娘。”容止開口,他容貌本就俊美,而且溫文爾雅,有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很容易心生好感。

樓婉君盡管想快點離開,但人家跟她打招呼,她總不能不理會吧?

“樓姑娘傷得不輕,我那裏有些藥膏,去上些藥再走也不遲。”容止聲音溫和,說話的态度讓人無法拒絕。

下巴的确很疼,她點點頭,輕聲道謝,跟着容止過去。

容止住的地方很大,一進來容止就吩咐一個弟子去拿藥,自己給她倒了一杯茶水,輕搖着手中的羽扇:“樓姑娘可是在生宗主的氣?”

她沉默,要說生氣,是有一點,因為他捏疼了自己的下巴,而且自己又沒有做什麽,他突然就跟發怒了一樣,那一刻她是有些害怕的。

容止輕嘆了一聲,看着她道:“雖然我不知道宗主為何要選擇你,但我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從未見他身邊有哪個女子能夠靠近過,能夠讓他會去主動關心過,你是我目前為止見到的第一個。”

樓婉君微愣,抿着唇沒有回應,這些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嗎?他不就是想要自己給他做飯而已,哪裏是關心了?

不過她心中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楚北陌白天才救了自己的,自己這樣腹诽他,是不是有點太小人了?

“宗主性格一向孤僻,極少跟人說話,就是我們,他說話是能省則省,他不在乎的人,即便是死在他跟前,他都不會有一絲變化的。”容止繼而道,他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自然是極好的,只可惜樓姑娘什麽也沒明白。

“這點早就領教過了。”樓婉君嘀咕了一句,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容止跟自己說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容止知道自己說得已經夠多了,再多說也沒多大的用處,感情這種事情,只有當事人自己卻解決。

弟子很快就将藥膏給送過來了,樓婉君道謝之後,塗抹了一些在下巴上。

“他……人在哪裏?”

塗抹好之後,樓婉君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現在她已經冷靜了下來,腦子也回歸了正軌,聽容止這麽一番解釋,她就明白那男人為什麽突然發難了。

原本她的意思是墨宗裏有沒有女弟子的衣物,那男人倒好理解成是自己在問他有沒有女人,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再說了他一個成年男子,身份和地位如此高,身邊有女人也不奇怪,他生個什麽氣?自己又不是問他有沒有男人。

“觀月臺,宗主一向生氣就喜歡去那裏。”容止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不然都已經結契了,兩個人沒走到一塊去,那才是悲劇了。

“那個……可以麻煩讓個人帶我過去嗎?”

随後容止給她安排了一個弟子,給她引路到觀月臺。

果不其然,觀月臺外面梓安焦急得不行,而某個男人直接坐在觀月臺的閣樓頂上,就跟棵老松似的,一動不動。

梓安見到她過來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立即小跑過來:“樓姑娘,你趕緊勸勸宗主。”

她擡眼看了一眼那閣樓頂,輕嘆了一聲,到底是自己惹惱了他的,還是得自己來收拾殘局呀。

023你有藥嗎

走到閣樓底下,她仰頭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道:“楚北陌,你先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楚北陌紋絲未動,半晌他的聲音才幽幽傳過來:“上來。”

樓婉君眼珠子一瞪,這麽高的閣樓要自己上去,開什麽玩笑。

“你下來我們好好說,我給你道歉。”

男人依舊不動,倏地一條長鞭揚起,卷在她的腰間,随着樓婉君一聲驚呼,被他給卷到了閣樓頂。

“你你你……楚北陌你讓我下去!”看着閣樓底下深不見底的懸崖,她就一陣陣腿軟,連脊柱都是發酸的。

這個死男人,生氣就生氣呗!至于要這麽報複自己嗎?

“別亂動,掉下去我可不救。”涼飕飕的口氣很有震懾力,樓婉君頓時就不動了,僵着身子坐在閣樓頂,小臉繃得緊緊的,有些蒼白,目光不敢直視那條幽深的懸崖。

這會兒樓婉君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過來找他道什麽歉,他要生氣就生氣去好了,自己幹嘛要跑過來作死。

“我身邊沒有女人。”

半晌,楚北陌突兀地來了這麽一句。

樓婉君眨巴着眼睛,聽得一臉懵,你有沒有女人,跟我有關系嗎?我現在只想離開這該死的閣樓頂啊!

她簡直要哭了,雙腿打顫得厲害,因為害怕會掉下去,只能本能地緊緊抓着男人的手臂。

“我……我知道啊,容止告訴我了……我們下去說行不行?”語氣驚慌,帶着哭腔和求饒。

楚北陌卻像是不知,倏地伸手将抱起來,坐到自己的腿上,狹長的鳳眸幽深,就跟亘古似的那般幽深。

樓婉君吓得心髒狂跳,緊緊抱着他哇哇大叫,真的是連眼淚都被吓出來了。

“楚北陌你個王八蛋!放我下去!不然我跟你沒完!”她真的是吓死了,心中又驚又氣,罵完之後,見楚北陌依舊紋絲不動,氣得淚花直掉。

她又不敢将手給騰出來,又急又氣,張嘴就朝他胸前的脖頸咬了過去。

“嗯……”楚北陌一陣悶哼,墨眉微皺,這女人屬狗的嗎?

口腔裏血腥的氣味蔓延,樓婉君又急又氣,淚花兒蹭濕了他的衣袍,跟只受驚的小貓似的,委屈又可憐。

楚北陌垂眸看她,胸口脖頸火辣辣的疼,但心情卻是愉悅的,好像因為這一咬,他的心情忽然就好起來了。

抱着人起身,足尖一點,踩着源紋落地,卻沒有要松開她的意思。

樓婉君也沒有主動下來,并非她不想下來,而是……腿軟得厲害,簡直連骨頭都軟掉了。

她發誓,此後一定要遠離這種一生氣就往高處爬的物種!絕對是有病!

半晌,樓婉君才緩過來,從他懷裏掙紮了出來,耳根子有些發燙,烏黑的雙眸噴火地怒瞪着他:“楚北陌你神經病!”

真是氣死她了!自己幹嘛要來勸這陰晴不定的男人?

“那你有藥嗎?我需要。”楚北陌嘴角微勾,揚起一抹略帶戲谑的笑意,說出的話讓樓婉君想要殺人。

“病死你活該!”她怒罵,腿現在都還有些發軟呢。

他倒也不生氣,就這麽笑着看她沖自己發火,跟一只炸毛的小貓一樣。

罵了半晌,她發現這男人沒啥反應,倒是自己口幹舌燥的,也懶得罵了,氣也沒那麽氣,就是被吓得有些緊張。

“你沒事我就走了。”她擺手,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別扭,這天都黑了,估計娘親和大哥都要急瘋了。

楚北陌上前,一把攬住她的細腰,“我送你。”

本來樓婉君是想要罵人的,不過瞅了一眼自己這副小身板,她就放棄了。

“謝了。”樓婉君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随後被他攬着上了墨狼的背上,朝北府那邊過去。

見此一幕,梓安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不過也暗暗心驚,這樓姑娘膽子還真不是一般大,不僅打了殿下,還咬了殿下。

可殿下非但不生氣,還傻笑,這腦子……難道真的像是樓姑娘說的那樣,有病了?

樓婉君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就怕自己掉下去,楚北陌也不排斥,就任由她緊緊抱着自己的手臂。

墨狼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将她給送到了距離北府不遠的一條小巷子裏。

他親自将樓婉君抱下來,目送她進了北府的大門,這才轉身離去。

樓婉君心髒砰砰直跳,好像她跟楚北陌之間有些不一樣,但她自己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一樣了。

“樓婉君!”

不等她琢磨完,樓文淵的聲音就在她的腦袋頂上炸響,一擡頭就見到急得不行的樓文淵快要噴火了。

“嘿嘿,哥~~”

撒嬌?沒用!

“去哪兒了?!”樓文淵質問,簡直快要被這小騙子給吓出心髒病來了。

樓婉君癟了癟嘴,露出委屈的神色,烏黑的大眼睛一個勁兒地眨巴,就是不說話。

見此,樓文淵是真的無力招架,這個小妹簡直就是他的克星!

“走吧,娘和爹一直在等你回來吃飯。”這人回來總歸是好的,不過看樣子自己要再讓暗衛提防着點,這小妮子現在有心思了,一天到晚都不見人影。

樓婉君立即乖巧地點頭,跟在他身後一起去了前廳,只見‘樓胤’坐在桌子面前,手裏拿着一本書,正在研讀。

而慕妤薔才是匆匆從另一邊趕過來的,見到樓婉君完好無損,這才松了一口氣,可是她見到樓婉君身上那一身嶄新的衣服時,臉色一下子發白。

“君兒,你去哪兒了?發生什麽事情了,這麽晚才回府。”慕妤薔緊看着她的神色,見她下巴有些淤青,頓時大驚:“君兒,你受傷了?!”

而慕妤薔說的受傷,是以為樓婉君受到了什麽侵犯,而樓文淵則是以為自家小妹又被人給欺負了。

倒是‘樓胤’表現得并不那麽緊張,還是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同樣關切詢問。

樓婉君心中将楚北陌給大罵了三百遍,這才開口道:“放心吧,我今天只是進山去想要采魅舌草和鐵龍花,結果運氣不好,栽到山溝裏,被磕着了。”

024宗府陰謀

清晨,天空霧蒙蒙的,厚重的雲層壓了下來,随時都會有雨水落下來。

樓婉君已經晨修完畢,正在練摘星手,今天她驚異地發現,她的摘星手竟然進入了第一重。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樓婉君練完,依舊感覺自己神采奕奕,精神十分飽滿,而且源府的氣息似乎強了很多,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鳳命之靈似乎已經完整恢複了。

瞥了一眼自己手上被劃破的一道小口子,樓婉君十分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沒能想明白,她也就不想了,從源戒裏拿出八瓶源髓,來到了樓文淵的院子。

“哥。”

樓文淵輕吐了一口氣,睜開眼睛見到她,就道:“今天你去哪兒都得帶着府中的暗衛一起去!”

他知道這個小妹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是那個成天挂在他身後的小尾巴了,不知怎麽的,他心底就一陣失落,就像是什麽珍貴的東西被人給搶走了一樣。

樓婉君頓時輕嘆,她知道躲不過去的,只好答應下來,反正自己到時候再想辦法甩開就是。

随後将手中的瓷瓶放在桌子上,“哥,這是源髓,你每日都用來泡澡,會好很多。”

一瓶也就十滴,而且濃度也不算純淨,再被稀釋,估計也沒有太多的作用。

她得想個辦法,讓楚北陌同意自己采集深處的源髓才行,那些才是真正的精華。

“你說什麽?”樓文淵以為自己聽錯了。

源髓,這東西一直都是市場上的稀罕物品,自家小妹一拿就是八瓶,這可把他給吓壞了。

“不過濃度不是很純,昨天掉進的那個山溝裏,無意間碰到的,不過很少。”

樓婉君自然不能說孤影峰那裏有一大片的源髓湖泊,這要是傳出去了,這西北另外七宗不得紅眼,到時候只會給孤影峰帶來災難。

所以她覺得還保密的好,省得禍從口出。

樓文淵明顯不信她這套說詞,狐疑地看着她,但又沒有辦法說她說的是假的。

只好是輕嘆一聲,“你沒事就好,這些東西我用不上,留着你自己用就行。聽話,趕緊收起來,別讓人看見了。”

樓婉君心頭暖暖的,嘴角露出淺笑,“我現在不需要,哥哥你要打理莊子,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磨砺,我不一樣,我可以每天出去磨砺,完成武場的任務。”

“那也不行,這東西有多精貴你知道嗎?就算是不精純,這也能讓人眼紅。”他搖頭,愣是要她将瓷瓶給收回去。

樓婉君簡直哭笑不得,就這八瓶源髓,對楚北陌那一大湖的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哥,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小臉裝作佯怒地說道。

樓文淵無奈,只得将這些源髓給收了起來。

兄妹倆一起去前廳吃早飯,奇怪的是樓胤沒有來,而慕妤薔臉色有些凝重,見到兩人過來,就松了一口氣。

“娘,那個人呢?”自從懷疑這個樓胤不是自己的親爹以後,兄妹倆私底下是不會叫他的,一律簡稱為那個人。

“昨晚半夜就不見人了,我讓人去跟蹤,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慕妤薔臉上滿是憂愁,自己的丈夫失蹤半年,而自己跟一個陌生人同床共枕了将近半年的時間,雖沒有親密的行為,卻也讓她惡心至極。

他能将樓胤模仿得毫無破綻,要不是因為這一次君兒出事,那個人的表現不對勁,她都還不敢斷定。

母女三人正說話着,一個暗衛踉踉跄跄就回來了,他身上滿是血跡,顯然受傷不輕。

“夫、夫人……”那暗衛捂着胸口,愣是提着一口氣将手中染血的一張紙交給了慕妤薔,而後就倒地昏迷了過去。

“來人!趕緊帶他回房,文淵,讓人去請藥師。”慕妤薔大驚,這正是她昨晚派出去的人呀。

頓時北府就亂成了一鍋粥,因為暗衛給了慕妤薔一張讓他們母女三人都覺得渾

第 8 章 老婆是小畫家

被親了。

還給寫作業。

晚飯也是賀洋做的。

葉言後知後覺地發現,賀洋好像就是在撩他。

晚飯後葉言在浴室沖澡,他腿不方便,特意讓家政機器人幫他。雖然機器人肯定不如賀洋照顧他照顧的好,但他不想洗澡都要賀洋幫忙。

當他披着浴衣剛出來,就被等在門口不知道多久的賀洋一把抱起來放到柔軟的沙發上。

賀洋用毛巾給他擦了擦腿上未幹的水,說道:“我先給你換藥。”

葉言頭發還沒有吹幹,濕發上的水滴落在了賀洋肩膀,把賀洋的居家服打濕了一片。

但賀洋仿佛毫無察覺,他專心低着頭給葉言的腿抹藥,動作輕柔。

“我自己來就好。”

葉言看着賀洋捧着自己的腿,有些不自在。

賀洋低着頭說:“膝蓋這個位置,如果不好好處理會反複發炎化膿,還是我來幫你吧。”

他說話的語氣一直都是這樣從容,旁人聽不出來太多感情。

白天因為作業的事情跟賀洋接吻,葉言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此時又被這樣視若珍寶般的對待,心髒又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傷口很快就處理好了,賀洋拿來了吹風機,給坐在椅子上的葉言吹頭發。

“我可以自己來。”

“這幾天就讓我來照顧你吧。”賀洋低聲說,“病人就要乖。”

頭發被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葉言舒服得昏昏欲睡,像只犯了瞌睡的小貓咪。最後又被看似高冷卻意外溫柔的某位alpha抱回了床上。

葉言窩在被子裏,眼睛卻在偷看賀洋。

賀洋把切好的水果放到葉言床頭,又把方才做好的量子力學作業發給了葉言,這才轉身走進了浴室。

葉言打開那份被填滿的作業文檔,有種被救了的感覺。

賀洋好厲害啊,畢業了這麽多年還沒忘記這些。

果然是學神。

恰在此時,葉言的哥哥葉知空給葉言發來“第38屆帝**團十大男神排行榜”的鏈接。

這個排行榜,麒麟軍團的賀洋第一,鳳凰軍團的葉知空第二,天蠍軍團的高步遠排了第八。

賀洋冷峻帥氣的臉還被後期p了一個王冠。

葉知空萬年老二,從上學的時候就回回被賀洋壓一頭,不管什麽比賽都搞不過賀洋。不過他總覺得自己得第二名是因為勤奮努力,賀洋得第一是因為他不是人。

現在連這種榜單都被碾壓了一頭,葉知空已經氣憤了一整天,心道這些無知的少男少女都被賀洋正直禁欲的外表欺騙了,賀洋才不是什麽完美男神,就是條悶騷狗,燒他弟弟追求者情書的悶騷狗!

賀知空:小言,你覺得是你親愛的二哥帥,還是賀洋帥?

葉言笑了,飛快回複:哥哥帥,哥哥,你知道賀洋喜歡吃什麽嗎?

葉知空尋思這一個兩個都來問他也是有趣,還難得真誠地回複:賀洋愛吃魚啊,上學的時候食堂的魚類都被他吃遍了,可能上輩子是貓吧。

賀洋洗完澡出來,剛拿起手機就看到葉知空發來的聊天記錄。

葉知空:「圖片」看見沒,小言說我比你帥。

賀洋:但你可愛的弟弟已經是我的老婆了:)

葉知空:我卻永遠是他最愛的哥哥:)

賀洋:我卻是你弟未來孩子的父親:)而你弟早晚會愛上完美的我:)

葉知空:靠,你自戀啊!

賀洋:我這叫王之自信

葉言渾然不知身邊安靜無聲的灰色睡衣美男正在和他哥哥互相對罵對方是狗,他心目中的賀洋是完美嚴苛的帝**神,哥哥也是保家衛國的軍團精英,都是帝**人楷模。

他想和賀洋随便聊點什麽,但看着賀洋拿着手機很專注,以為賀洋在處理公務,怕打擾到賀洋,便什麽話沒說,而是在網上看起了烹饪魚類的菜譜。

賀洋察覺到葉言的視線,停止了和葉知空幼稚的對罵。

“哪裏不舒服嗎?”

葉言搖頭。

賀洋揉了揉葉言的頭發,說道:“那早點休息,睡前要不要喝點牛奶?”

葉言說道:“不用,我不餓的。”

第二天賀洋早上去上班,葉言就叫了生鮮超市的外賣。

他覺得賀洋對他這麽好,可他從來沒個表示,甚至沒有送過賀洋什麽東西,和朋友都有來有往,何況是和丈夫。

買現成的魚太沒誠意,雖然很怕魚類,也不喜歡吃魚,葉言還是決定親自做一條美味的魚。

因為完全不敢碰活魚,葉言點了五條處理好的魚,并在備注認真地寫道:請把魚殺死,死透了那種,希望不要出現死魚在盆裏又蹦起來的現象,謝謝!!

午飯後,葉言就專心致志地烹饪紅燒魚。

燒糊了兩條,家政機器人洗鍋擦廚房,葉言又重新煮了一條。

這回醬油放多了,魚齁鹹齁鹹。

葉言受到打擊,心想自己果然是不如賀洋聰明,賀洋據說第一次做飯就做的很好。

不過,他好像沒見過賀洋做魚。賀洋做的都是葉言喜歡吃的。想到這裏,葉言又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走神水加多,鍋裏幾乎是一鍋魚湯。

葉言往鍋裏放了些鹽,自己嘗了一勺湯。

好腥。

他把窗戶打開,試圖散掉各種奇怪的味道,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在賀洋下班前他還有兩個小時可以用最後一條魚進行偉大的嘗試。

葉言耐心耗盡,已經決定如果再失敗就叫外賣,并讓掃地機器人整理垃圾放到門外。

賀洋因為擔心家裏受傷的老婆,下午結束聯合軍團會議就直接早退回家。

還未進門,他就看到掃地機器人抱着一大袋垃圾從屋裏出來,去不遠處的分類回收垃圾站倒垃圾。

賀洋蹲下來看,那垃圾袋上還貼着一張外賣便貼紙:請把魚殺死,死透了那種,希望不要出現死魚在盆裏又蹦起來的現象,謝謝!!

賀洋開門,一股濃濃的糊味從廚房傳來。

他可愛的老婆正系着圍裙在廚房裏和他遙遙相望。

葉言迅速關了火,緊張地說道:“你最近怎麽回來都這麽早啊。”

賀洋突然明白了些什麽,他換了拖鞋,走到廚房前看了看亂七八糟的魚類殘骸,說道:“不是不愛吃魚嗎?”

“啊…我…”

葉言不知道賀洋怎麽知道他不喜歡吃魚這件事的,他的确不喜歡吃魚。

可這魚明明是要做給賀洋吃,葉言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我,想要換換口味。”

賀洋眼底一片溫柔和笑意,他走近葉言身邊,手掌輕輕揉了揉葉言烏黑細軟的頭發,說道:“哦……我很喜歡魚。”

葉言臉瞬間漲的通紅,用手拉住了賀洋去拿筷子的手,誠懇地說道:“不好吃。”

賀洋用筷子嘗了一塊糊了的魚,說道:“我覺得挺好的。”

葉言默默側過臉,坐到了餐桌旁邊,開啓了沉默模式逃避現實。

見賀洋拿勺子喝了一口魚湯,葉言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說:“那個湯……很腥,我都沒喝下去。”

賀洋淡定地喝了幾口魚湯,說道:“還好。”

葉言還在低着頭傷感自己五條魚全部做失敗了,就被賀洋從背後抱住,賀洋紅酒味的信息素熏着他的每一個毛孔,柔聲說道:“第一次做這麽難的東西,已經很不錯了。”

葉言支支吾吾半天,最終掙脫了賀洋的懷抱想要跑掉,卻突然悲哀地發現自己是傷殘人士,今非昔比,跑不掉了。

賀洋深深嗅了一口老婆頸間的玫瑰香味,看着可愛的小媳婦兒呆愣的模樣,只覺得心都要融化了。

他打橫抱抱起來了葉言,把他放到了沙發上。

“我去做晚飯。晚上想吃什麽?”

葉言不好意思,說:“什麽都行,要不然我……叫外賣吧。”

“不用,我做。”

賀洋剛剛轉身進了廚房,葉言就因為難為情倒在了沙發上,他把頭埋進了靠枕裏。

結婚前,賀洋也是不會做飯的。但人家現在飯做得那叫一個專業,什麽都會,沒有什麽能難得住他的。

片刻後,葉言去了二樓的畫室,拿起了畫筆,在白紙上勾勒了一個輪廓。

他從小被家裏人寵壞了,不僅雙手不染陽春水,吃飯嘴也挑,喝個茶還要選與茶相配的瓷器,完全是一副少爺做派。

可雖然做飯不行,他畫畫卻是十分專業,半個小時之後,葉言滿意地盯着畫作上十分逼真的“紅燒鯉魚”,反正比他做的飯賣相要好很多。

但直到晚飯結束,他和賀洋都洗完澡,因為害羞,他也沒能把自己的畫送出去。

睡覺之前,賀洋發現畫室的門沒關。走進去看才發現了一盤逼真的“紅燒鯉魚”。

賀洋在短暫的迷茫之後,突然明白了這是葉言送給他的心意。他把這幅畫從畫板上拿了下來,在畫室找了一個畫框,把它裱了起來。

葉言正躺在卧室的床上為今天下午自己的愚蠢行為深度反思,一擡頭看到賀洋拿着錘子在卧室的牆壁上釘釘子。

“你要挂什麽。”葉言坐了起來,“別…這樣…”

賀洋把那條“紅燒鯉魚”挂在了牆壁上,說道:“恩,還挺不錯。”

葉言臉頓時通紅,翻了個身不說話。

賀洋把葉言連人帶被擁了起來。

葉言悶聲說:“我要睡覺了。”

賀洋恩了一聲,貼着葉言耳邊說:“謝謝,小言,你送我的魚,我很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才藝表演是下海捉脆脆鯊,然後紅燒脆脆鯊,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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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馬爾科的任務

馬爾科聽到了一豐的話,吃了一驚:

“你們也知道了國土煉成陣的事情?

好吧,也對,經歷過伊修瓦爾事件的艾紮克,多少對于賢者之石有了解的,你是不是看到過當時我領導的小組的賢者之石煉成陣?”

一豐接過話頭,沒有讓艾紮克回答:

“我們的信息來源有很多,暫且不論。

現在重要的是,中央的人造人正在開始尋找你了,你的蹤跡恐怕就要暴露了。”

聽到這裏,馬爾科更加驚慌了:

“你們連人造人都知道?看來你的消息來源真的夠厲害。

看來我逃跑了這麽久,軍方還是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明明我的研究小組也可以繼續進行試驗的,真的要對我趕盡殺絕嗎。”

一豐解釋道:

“他們現在的計劃科不僅僅是國土煉成,除此之外,幕後黑手還準備直接将煉金術的‘真理’打落凡塵,收為己用。

這個過程,需要的可不僅僅是海量的賢者之石,還有五位曾經打開過真理之門,見到過真理的人作為‘人柱’才行。

能夠打開真理之門的人才可是相當稀有的,因為你有這個潛質,再加上你掌握了軍方國土煉成的秘密,所以人造人才會一直找你。

至于你的研究人員們,據我所知,他們已經被滅口,煉制成賢者之石了。”

馬爾科聞言陷入了巨大的震驚:

“他們連我的研究人員都不放過!真是太可惡了。

你們想要阻止國土煉成吧,有什麽計劃?如你所見,我僅僅是一個研究人員和醫生,沒有多少戰鬥能力,恐怕無法幫上你什麽忙。”

馬爾科很自認地相信了一豐的話,畢竟一豐表現出來近乎全知全能的消息已經讓馬爾科信服了。

一豐回答道:

“不必妄自菲薄,你的作用非常大。

一個團隊裏面,優秀的醫生都是很受歡迎的。我也具有相當不錯的醫療能力,這一點我們以後再交流。

關于組織國土煉成,我們的計劃,主要是先凝聚足夠的人手和力量,在國土煉成陣發動之前,一舉将人造人和幕後黑手的力量都鏟除。

在這個過程中,有兩件事情,是你可以做出貢獻的。

第一件事,是研究破壞賢者之石的煉成陣。

人造人除了特殊能力以外,其恢複能力也是很棘手的。

他們的核心是賢者之石,只要賢者之石的能量沒有耗盡,他們就能夠無限制地複活。

但是反過來,只要将他們核心的賢者之石毀掉,人造人也就不足為懼了。”

原著中,馬爾科在研究過斯卡的哥哥寫的煉金術與煉丹術的資料之後,研究出了破壞賢者之石的方法,并且一舉将人造人恩維打回原形。現在一豐只不過是提前将這個課題告知馬爾科而已。

馬爾科沉思了一下,贊賞道:

“這的确是一個好思路,說不定真的可行。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是憑借我的研究,應該可以一試。”

一豐點頭,繼續說道:

“第二件事,就是請你繼續賢者之石的研究,為我方增加戰鬥力。”

聞聽此言,馬爾科吓了一跳:

“不可能的!你也知道賢者之石的材料,你難道要進行這個惡魔的研究嗎?”

一豐揮了揮手,制止了馬爾科的暴動:

“不要着急,聽我說完。

賢者之石的材料是靈魂這一點沒有錯,但是又哪裏有人規定必須是人類的靈魂了?

中央的第五研究所裏面,就有将囚犯的靈魂提取出來,固定在铠甲上,再将狗的靈魂提取出來,放入囚犯體內的成功實驗。

從一定意義上來講,動物和人類的靈魂都是一樣的。

雖然肯定靈魂的強度要弱很多,但是如果能夠用特定的方法,将動物的靈魂聚集在一起,煉制成賢者之石,即使沒有正統的賢者之石強,估計也能夠增強我方的戰鬥力。”

馬爾科一愣:

“這……為什麽之前我們沒有想到……難道我們以前犧牲那麽多伊修瓦爾人煉制賢者之石都是無用功嗎?”

看着良心受到譴責的馬爾科,一豐安慰道:

“也不一定能夠成功,用人當材料的成功率一定更大。

你們主要還是思想被束縛了,這個國家建立之初就是打算構建國土煉成陣的,他們也已經有了完整的賢者之石的煉制方法,讓你們研究,也只不過是掩人耳目,順便增添一些新成果而已。

他們給你們的啓動資料就告知了你們材料是人類,對于這個未知的領域,你們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只能用人類’這個概念,沒有跳出這個框架去思考。

不過我也只能提出這個想法,具體是夠可行,還要你的研究來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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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吓破膽

只見一幅幅畫面從葉浩腦中抽出,流經老者的手臂,直接彙入老者的大腦。“搜魂術是針對有靈魂存在的生靈才能用的。且要求是被施展對象精神力小于施法者,不過,對于這失去靈魂的生靈來說,強行使用也能得到死前最後一段意識所記錄的場景。”老者看着被抽出的畫面,心中想到。

一會兒的時間,老者右手上的藍光消失了。老者眯着眼,在識海中翻看剛剛從葉浩腦中抽出的畫面。“那小子原來叫葉桦,他父親臨死前所看的信竟然是威脅葉浩的,不與兇手見面就去殺葉桦,啧啧,人類的感情,真可笑。”老者看到葉浩因為威脅而去見兇手,不由發出一陣冷笑。“不知道那兇手有沒有離開這座城市,希望他膽子大一點吧,不然又要費一番手腳。”

老者施展神識之術,将神識覆蓋了整個城市,快速地在這座城市尋找起來。“這一界真是狹小,整個面積才這麽大,相比于冥界來說,太小了。”老者感覺整座城市都在他的神識之下,不由有些感慨。

“找到了,……咦,竟然化了妝,不過,在本老祖面前化身灰我也能找到。”老者驕傲的想到,在神識面前化妝只是個小把戲。嗖的一下,老者的身影就從火葬場消失了。那兇手化成了一個中年男子住進了一家酒店,現在正在看着電視,一直在換着臺,好像在尋找什麽。

“哼,第一次殺人這麽輕松,殺了人也不會被警察追,跟那買主說的一樣。”兇手得意地想到,他在電視新聞上找不到他所殺的人的任何信息,要知道,他所殺的人可是一家擁有千億産值的集團的董事長,身份可非常高貴,而今一點消息都沒有流傳出來,足以看出買主手段很高,封殺了所有消息傳出的渠道。

突然,一個鬼影憑空出現在兇手面前,“啊~~~~啊,鬼啊。”對于突然出現的鬼影,兇手直接被吓尿了,雙眼瞪得跟魚眼一樣,臉吓得蒼白,狼狽地從椅子上爬起,手腳并用,沖向門口,椅子離門不遠,兇手卻摔倒了幾次,顯然腿被吓得無力。而老者面無表情地浮在空中,将右手對着兇手方向一擡,一捏,兇手竟直接浮在空中,動彈不得,仿佛有只巨大的手将他捏住,聚到空中。

而後,兇手竟然自動飄到老者瘦弱的手上,被老者如雞爪般枯瘦的手掐着脖子。接着,老者左手一擡,藍光在手上閃現,左手拍向兇手腦袋,“搜魂術。”只見老者眼睛閃着藍光,仿佛能透過腦袋直接看到兇手的記憶。而兇手呢,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搜魂術對靈魂傷害很高,不經控制的搜魂術能使被施展者靈魂大傷,輕者變為白癡,重者直接死亡。老者是全力施展搜魂術,沒有半點留情,反正他也不在乎一個凡人的生死。

不一會,老者左手藍光消散,右手直接松開,而兇手直接癱倒在地。透過兇手的記憶,老者已經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了。正是華立集團的董事長。通過強大的神識,老者很快就知道華立集團的董事長所在了。“看來,事情快結束了,真是簡單。”

老者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兇手,眼光一冷,右手向他抓去,只見一個和兇手一模一樣的透明人影從兇手身體內飄出,被老者直接抓在手上,這時,老者嘴巴一吸,這透明人影不斷變小,被老者直接吸入口中。老者砸吧着嘴巴,仿佛在品嘗着什麽。自言自語道:“啧啧,這靈魂的質量可真差,沒辦法,畢竟是個凡人。”說完,鬼影一閃,老者速度非常之快,原地只留下一團殘影。

飛出酒店的老者徑直飛向那個華朔所在的別墅裏,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飛到了別墅的上空,剛想着進去,突然,老者冥冥中感到一股壓力,頓時停頓住他的身影。“奇怪,這界處于末法時代,卻讓我有一種壓迫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是……。”老者警惕地想到。突然,老者好像想到什麽,眼神閃過害怕的神色,急忙用神識看向了華朔所在的別墅,神識穿過了牆的阻礙,探向了華朔所在的房間,老者“看”到了房間裏面的場景。

房間裏面有兩個年輕人在交談,其中一個是華立集團的董事長華朔,此時正坐在沙發上和另一個年輕人交談,與華朔交談的年輕人旁邊坐着一個頭發通白的老人,當老者的神識探向這個老人時,這個老人好像有所感應似地看向老者這個方向,眼神很銳利,老者的神識注入這個老人身上,竟不能看透,而且白發老人的軀體還源源不斷地吸收着老者的神識,仿佛一個無底洞一般。

浮在上空的老者感覺到這一幕時,瞬間臉色大變,轉身就走,一刻也不敢停留,仿佛身後有噬人的野獸一般。一下子飛出了數千米的老者看向後方,發現沒什麽異樣後才松了口氣,用顫抖着的右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好險,幸好沒有追來,果然,那股壓力是那元嬰期修士身上的散發出來的,那老人至少是元嬰的存在,這個地方沒有靈氣,那個修士應該是從某些聖地出來的。

那小子的仇人竟然牽涉到了元嬰的存在,看來這仇是保不了了。不過,那個元嬰老怪既然沒追來,只要我不去惹他應該沒事,将那小子直接帶入冥界,任憑那老怪有多大的膽子也不敢追來。”老者心中這樣想到,于是,老者調轉方向,飛向葉桦所在方向。

而在華朔這邊,與華朔交談的年輕人看到那個白發老人望向頭頂,不禁向老人問道:“李師叔,有什麽事嗎?”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就一只蒼蠅而已。”雖然這樣說,可老人雙眼卻陷入沉思,心中想到,“奇怪,地府的鬼修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見白發老人這麽說,年輕人也沒有再問。

“軒轅公子,您要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完了,您看,之前您承諾的那件事是不是?”華朔用極其卑微的語氣對他面前的年輕人說道。他可知道,眼前的這兩位可是能上天入地的修士。“放心,事情完成得不錯,你可以成為我們聖地的外圍人員,替我們處理在世俗的瑣事。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那位軒轅公子高傲地說道。

聽了之後,華朔立馬起身,向着軒轅公子跪拜,口中喊道:“謝謝公子。“我也有機會成為一名修士了。”華朔心中高興地想到,在他看來,榮華富貴他已經不需要了,憑他現在的家産已經可以讓他一輩子都花不完了,他需要的是壽命,聽聞修仙者手中随便一顆仙丹都能讓人無病無悠,更能延長壽命。而一旦成為修士,也能擁有無邊的法力,且能擁有長久的壽命,這是世人所遐想的,至于是不是這樣,那就難說了。

軒轅公子看到華朔這般作态,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不過卻馬上隐藏出來,面帶笑容,和馨地對華朔說到:“對了,華朔,那個葉浩是不是還有一個兒子?”華朔剛想回答,卻聽見那個白發老人面色不悅地說道:“行了,軒轅師侄,人都死了,他那兒子這輩子估計也只能當個普通人,沒有巨額財産,只能東躲西藏的,你還想怎樣?”

軒轅公子聽了之後,笑着對老人說道:“師叔,你可誤會我了,我只是想關心一下。”“行了,我還不知道你。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白發老人擡手打斷軒轅公子繼續說下去,“這……”華朔遲疑地看着軒轅公子。軒轅公子面帶笑容,眼中卻閃過一道冷光,對華朔道:“我師叔都發話了,那這件事就這樣吧,他兒子就放過吧。“是。”華朔對着軒轅公子點頭。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一天,華朔剛回到家,就看到軒轅公子和那位白發老人坐在沙發上,起初,華朔以為他們進來偷東西的,就對他們呵斥道:“大膽,也不看看這是誰家,吃了王八膽了,敢偷到我家來。”結果,就被軒轅公子教育了一下,一把飛劍直接從軒轅公子身體射出,瞬間停在離華朔額頭一厘米處,而華朔當場吓尿。

最後,軒轅公子說明了他們的來歷,要華朔幫他辦一件事,因為他不好自己辦,事情就是殺了葉浩,軒轅公子許諾了華朔如果辦好了就讓他成為聖地的外圍人員。而華朔呢,本來就與葉浩有矛盾,而且看到有如此的好事,當場就答應了,這才有後來的買兇殺人事件。

“哎,葉龍,我能幫你就只有這些了,為你家族留個種,我也是身不由己啊。”白發老人心中默念道。原來,這白發老人是葉龍幼年結識的一位好友,叫李宗漢,因為進入了聖地,有靈氣供他修煉,也因為他天資卓越,修成了元嬰期,壽命增加,才能活到現在。

第 5 章 章節

,心中算盤打了又打,吞吐半天,她才道:“可以分期嗎?”

囊中有點羞澀哩。

分期?天啊,有沒有這麽窮?居然連九百塊也要分期?

“如果我堅持一次付清呢?”龔司浚存心刁難。

“可是……我今天真的沒多餘的錢給你。不然,下個月好不好?這個月真的被開太多罰單了。姑且寬限我一個月,下個月就給錢。”她不斷眨動眼睛,迸射出誠懇的光芒。

“這個月還是九百,下個月得還一千。”

啥米,居然馬上漲一百塊,這男人可以再沒血沒淚沒心肝一點!

可……能怎麽辦,也只能認了。

望着她擠眉弄眼的氣惱模樣,龔司浚幾度要爆笑出聲。活該,誰教她要來招惹他,這下自讨苦吃了吧。

雙方達成協議,約定好還錢的期限,何樂霏乖乖留下電話跟大名。

“你也叫何樂霏?”看見她的名字,龔司浚詫異的問。

她狐疑的瞟了他一眼。“怎麽,該不是你有朋友跟我同名同姓吧?”

“嗯……”看來他最近跟這麽名字還真有緣。

可惜他要找的何樂霏人在美國,眼前這個何樂霏不是他要找的何樂霏……

對任何事情總是勝券在握、胸有成竹的龔司浚,在這半年的尋人過程裏吃盡苦頭,大海撈針的不确定性嚴重挑戰他的尊嚴,興許是出于對這種挫敗的一種反抗,他忍不住想--

如果眼前這個何樂霏就是他要找的人那該有多好,他不用再被這種抓握不住的情緒幹擾,母親心中的大石也可以跟着放下。

可惜想歸想,事實歸事實,她不是他要找的何樂霏,只是一個同名同姓、連九百塊錢都得要求分期的窮女孩。

“很好聽的名字吧!據我所知,叫何樂霏的女孩,十個有十一個都是萬中選一的好女孩。這是個好名字,你朋友的爸媽真有眼光。”何樂霏滿臉得意揚揚。

很臭屁嘛,他就不信待會等他講完話,她還能繼續臭屁。

“是不是好女孩我不敢說,但……”龔司浚挑了挑眉,端着一臉同情與憐憫的瞟了瞟她,“我那朋友家裏夥食辦得極好,肯定不是你這連小學生都不如的身材可以比拟的。”

居然又攻擊她的身材!

有那麽一瞬間,何樂霏懷疑自己的血管爆開了--被他氣的。

好好好,今天出門沒拜拜,遇到這個黑心肝、損人精,她認了總行吧!

“請問一下,身材連小學生都不如的我,現在可以下車了嗎?”她咬牙切齒問道。

“請便。”龔司浚氣定神閑的打開中控鎖,放人下車。

沒好氣的何樂霏下車後先是走了幾步,接着又不放心的繞回車子旁--

“啊,某先生--”

某先生?這稱呼還真是有創意。

“龍共龔。”他纡尊降貴的透露他偉大的姓氏。

纖眉倏地挑得老高。龍共龔?這是什麽奇怪的名字?何樂霏一臉不解的嘀咕。

算了,就算他要叫龍發堂也是他的自由。

“龍共龔先生,既然我已經答應賠償,你可不能又把我告上法院喔!”

龔司浚臉上當場冒出三條黑線--

這女人到底是哪裏來的外星人?居然可以把他的姓氏介紹解讀成這樣。難道臺灣年輕人的中文造詣已經低落成這樣了?

唉,算了,懶得理她。

“以後不要随便在路邊上別人的車、強吻男人,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們女人才有貞操觀念,男人的嘴巴也是很珍貴純潔的,這樣四處散播病毒,當心哪天自己先毒發身亡。”

何樂霏還來不及吐血抗議,龔司浚已經搶先升起車窗,踩下油門疾馳而去,留下她原地捶胸又頓足。

後照鏡看着那氣得跺腳的女人,總是被說太嚴肅的龔司浚難得将嘴唇彎成一道優美的弧線,久久不退。

回到家,龔司浚将車子停妥在車庫。

下車前的他用眼角餘光看見副駕駛座上裝着缤紛馬卡龍的可愛小紙盒,腦中頓時浮現一張有着水亮黑眸、卷翹長睫、嘴唇微翹的誠懇臉孔--

是我自己做的馬卡龍,非常道地的法國口味,吃過的都說贊,不信你嘗嘗。

龔司浚不以為然撇撇嘴。

不是他愛拿喬,像這種女孩子吃的玩意兒,一輩子都別想收買他,因為他龔司浚打小就對這種小小又甜滋滋、看起來很夢幻、連塞牙縫都不夠還會招來螞蟻大軍的東西沒啥興趣,更別說提起欲望主動品嘗。

再說,誰知道這裏頭有沒有下毒、衛不衛生?

就算沒下毒,在馬路邊那種塵土飛揚、細菌無孔不入的開放空間擺久了,只怕也是毒物一枚,即使她表現得很誠懇,龔司浚也沒打算拿自己的健康去試驗。

他拎起小紙盒,準備帶下車去扔了,保全健康的同時也避免螞蟻入侵他的愛車。

剛進家門,龔司浚便聽見廚房傳來母親跟張媽兩個人熱絡交談的聲音,循聲走了過去。

“媽,你們在做什麽?”

“司浚,你回來啦,我跟阿姨正在研究著名的法式甜點馬卡龍。”實不相瞞,因為張洵美的體弱多病出了名,張媽根本不敢累着她,只給她一些輕松的小差事滿足她在廚房找樂趣的新鮮感。

龔司浚心中微訝。怎麽又是馬卡龍?他今天跟馬卡龍還真有緣。

“成績如何?”他笑問今天氣色不錯的母親。

“唉!別說了,沒想到這小玩意兒看起來簡簡單單,真要自己動手做,還挺不容易的。”屢屢失敗的張洵美揮揮手,不免有幾分氣餒。

忽地,她目光不經意看見兒子手中拎着一只跟他的高大挺拔不怎麽協調的可愛小紙盒,忍不住詢問--

“咦,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

“馬卡龍。”他想也沒想的回道。

“天啊,馬卡龍?兒子,你真不愧是媽的心肝寶貝,我才在想吃馬卡龍,你居然就買回來了,我們母子倆真是心有靈犀。”張洵美雙眸發亮,露出像少女似的開心表情,迫不及待上前就要拿。

“這不是我買的,是一個……半生不熟的朋友自己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衛不衛生,我推辭不掉只好拿回來,正打算扔了,媽你可別真的拿去吃。”龔司浚拎高紙盒,閃躲母親。

“什麽,你要把它扔了--”張洵美大叫。

“媽,你不要這麽激動,又忘了醫生的叮咛了?”老媽的心髒可是很嬌貴的,禁不起太多情緒起伏。

“誰教你要把馬卡龍扔了!不行不行,交出來,既然是人家自己親手做的,自然有一份心意在,你不可以暴殄天物。”張洵美端起媽媽的架子,一把将龔司浚手中的小紙盒拎走。

“媽,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要是真的想吃,大不了我明天去專賣店幫你多買一些。”

“現在就有得吃了,幹嘛還等明天?張媽,泡一壺茶來,我們一起來品嘗司浚朋友做的馬卡龍。”

“媽,你不能亂吃東西,這樣會弄壞身體的。”早知道就在路邊丢了還省事。

“只是馬卡龍,又不是毒藥。”張洵美擺明不聽勸。

因為母親體弱多病,不只當丈夫的寵她,就連他這個兒子也是盡可能事事順從她,經年累月,果然把母親寵壞了。

別看張洵美已年過半百,骨子裏的孩子氣一點也沒少,尤其是關系到她愛吃的小點心,總表現得跟個三歲的小娃沒兩樣,非吃到嘴不可,不管龔司浚怎麽勸說,她就是不管,捏起一顆黃澄澄的馬卡龍就往嘴裏送--

沒多久,她那保養得宜的臉龐露出前所未有的滿足,“好好吃!這味道很道地啊,完全就是法國的馬卡龍。張媽,你快吃一個試試。”

“太太,真的好吃,味道不死甜,硬度也剛剛好,你看,這中間的小裙邊簡直漂亮極了!”負責廚房工作的張媽趕緊送了一顆進嘴裏後,果然驚為天人。

“可不是嘛,奇怪了,我們明明照着食譜做,怎麽就做不出這麽漂亮的樣子。”張洵美很是不平,嘴巴卻也不忘多咬幾口馬卡龍。

龔司浚看着母親一臉激賞的反應,不禁一嘆,老媽完全是甜點之前無親兒。

不過真有那麽好吃嗎?該不會是為了招攬客人,那女人在裏頭放什麽鴉片、罂粟之類的玩意兒吧?

看母親跟張媽吃得津津有味,龔司浚很好奇那滋味真的有那麽贊?

張洵美看見兒子好奇的模樣,捏着一顆馬卡龍湊到他嘴邊,“要不要嘗嘗?”

“不要。”他別過頭拒絕。又不是女人,老愛吃這些甜死人不償命的小東西。

“也是,你從小就不愛甜食。”忽地,眼尖的張洵美看見兒子嘴唇上的傷口,“怎麽搞的,你嘴上有個傷口。”

母親一提起他嘴唇上的

第 7 章 章

第 7 章

謝曉影回去跟謝愛國說了想帶杜斯年去姥姥家過一個星期,謝愛國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想到倆老人家沒事就念叨着他們這些晚輩,自覺有些愧疚,并應允了。

“那明日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謝曉影給謝愛國夾了塊糖醋排骨,道:“爸爸,我和斯年自己坐車去就行了。”

謝愛國看了眼謝曉影,臉色有些嚴肅,“不行。讓你倆自己坐車過去,一來我不放心,二來,你姥姥姥爺會怎麽看?”

謝曉影頓時反應過來,吐了吐舌,道:“是哦,那爸爸你送完我們就回來嗎?”

“差不多吧,我這幾天也挺忙的,等到了你姥姥姥爺家,先把你們安頓好,再看情況。”

謝曉影點了點頭,杜斯年自始至終默默吃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在晚飯結束後,謝曉影到他屋子裏時,見杜斯年在整理衣服時,聽他不樂意道:“行李才剛收拾好,又開始收拾了。”

謝曉影靠在門上,聽他這麽一說,笑出了聲,“反正你也沒帶多少東西,也不麻煩。”

杜斯年翻了個白眼,道:“既然姐姐覺得不麻煩,那要不姐姐來幫我整理吧?”

謝曉影搖了搖頭,道:“那不行,你是男孩子,你的一些私人衣物,我可不能随便碰。而且你開學就升初二了,也是大小夥了,得意識到男、女、有、別!”

謝曉影的一陣唠叨,讓杜斯年心煩意亂,他一邊用力把衣服塞進箱子裏,一邊急躁道:“姐姐不想幫忙就直說,何必彎彎繞繞說這麽一些廢話。”

“怎麽就是廢話了?難道你們學校沒有講過一些……”謝曉影停頓了下,她在想該怎樣組織語言,既能讓杜斯年明白,又不會太過于直白。

“講過什麽?”說話的功夫,杜斯年已經拉上了鏈子,把行李箱推到了一邊,“有話就直說,別讓人跟後面猜。”

謝曉影繞過他,坐在了書桌前的椅子上,對杜斯年認真道:“你們學校應該給你們上過類似于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這類課程吧。雖然我們不在一個省市,但是這些課程也是必須的,對吧?”

杜斯年看了眼她,嘆了口氣道:“姐姐是想說性//教//育這塊嗎?”

“……”

謝曉影覺得自己多慮了,她還不如直白點,現在過于尴尬的也就不至于是她了,“呃……可以這麽理解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了桌子上的一本漫畫,打算轉移下視線,可誰知杜斯年突然靠近,湊在她面前問道:“姐姐,你有男朋友嗎?”

謝曉影被他吓得手裏的漫畫書瞬間都扔掉了,她緊張地伸手把杜斯年往後推,“離遠點離遠點,這是你一小孩該問的嗎?”

“呵呵……”杜斯年笑得一臉狂傲,道:“姐姐你連這都不好意思提,又為什麽要跟我在這裏讨論什麽性//教//育?不過姐姐大可放心,迄今為止,還沒有讓我産生性//沖//動的人。”

謝曉影真是一萬個後悔,真想上前捂住他的嘴,急道:“行行行,你可千萬別再說了,我相信你哈。早點休息。”說完拔腿就跑。

看謝曉影落荒而逃的囧樣,杜斯年輕蔑一笑,這麽容易害羞,怎麽可能談過戀愛?

謝曉影回到房間後,便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裏,她想到了杜斯年剛才的問話。

其實讀初中和高中的時候,不是沒有男同學跟她表白過,只是都被她拒絕了。一是她确實不喜歡他們,也不想跟風戀愛;二是她不想因為早戀耽誤學習。爸爸眼裏的好女兒,老師眼中的好學生,班級裏的優秀班幹,怎麽可以有早戀這種事呢?被傳出去的話,她得讓多少人失望,所以她從來不接受男同學對她的那份情意,都是禮貌且委婉地拒絕。

畢業後,班裏搞畢業聚會,也有男同學在別人的起哄下,給她表白,只是想到兩人讀的大學不在一個地方,她仍然拒絕了。可拒絕了不代表她不懂這些事,她總覺得自己的初戀應該是給那個讓她真正心動的人,而不是看周圍的同學都戀愛了,那自己也跟着談一個。這種不管對她自己還是那個男生來說都是極其不尊重的,她不會這麽做,也不想這麽做。

對于愛情,她始終抱有着憧憬與期待,真得遇到那個人時,她也會放手去追尋、擁抱和珍惜。

雖然她早就是這麽想的,可被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孩子問到時,還是害羞了,謝曉影想:她果然還是挺虛榮的。不過杜斯年這小子,說話也太直白了吧!他什麽時候才能懂得委婉點?!謝曉影扶額,杜斯年如此張揚狂放的性子,在學校真得不會挨揍嗎?

翌日,又是個豔陽天。

謝愛國将謝曉影和杜斯年的行李放進後車廂後,三人便趕早去了鄉下。

謝曉影非常興奮,時不時要開窗看看外面的藍天白雲,青山綠水。杜斯年坐她旁邊,翹着個二郎腿,很大佬的坐姿,但手裏卻在翻看時下最火的少年漫。見謝曉影一路上眉歡眼笑的樣子,杜斯年忍不住道:“姐姐,你總這麽開窗戶,空調能起作用嗎?”

謝曉影回神望他,“有這麽熱嗎?”

杜斯年把漫畫書一阖,目無表情道:“熱,非常熱,而且我很怕熱。所以姐姐你能不能把窗戶關上?”

謝愛國從後視鏡裏看着這一幕,只是微笑不出聲。

謝曉影妥協道:“好吧。”

沒有外面的風景看,謝曉影覺得非常無聊,只能閉目養神,很快便睡了過去。杜斯年偷瞥了她一眼,而後對着前座的謝愛國道:“叔叔,那我也睡一會。”

謝愛國輕輕點頭,“睡吧,到了我再叫醒你們。”

車子行駛了将近七八個小時,總算到了鄉下,謝曉影是被颠醒的。

她姥姥家的村子坐落在一個深山裏,本來這裏也是修了公路方便村裏人來往辦事的,但是前幾年附近有座高山被開采出了金礦,自此通往村裏的那條公路被大型卡車損壞嚴重,隔個百十來米便坑坑窪窪。後來挖礦的隊伍走了,有村民提議路還是得修,但村子裏統共也沒剩下個三五戶,而且都是非常不願搬走的,人一少話語權就更少了,所以被損壞的路到現在依舊被擱置着。

不願搬走的便有謝曉影姥姥姥爺。兩老人家只有謝曉影媽媽一個女兒,女兒離世後,謝愛國想要把他們接到城市裏來住,但二老怎麽也不願意離開了這生活了快一輩子的大山。謝愛國不知道勸了多少次,但也沒用,所以只能有時間便帶謝曉影過來看看他們。

謝曉影醒來後,伸了伸懶腰,見窗外的景色頗為熟悉,便知道快到了。她剛想打開窗戶,卻想到了杜斯年的話,于是轉過身看向他。

杜斯年早早便醒了,他比謝曉影其實更敏感颠簸。一個嬌生慣養的少爺,長這麽大第一次坐車坐得渾身酸痛,雖說幾年前也來過這邊,但那時候路還不像現在這樣。可他又死要面子,不肯表現出來,于是忍着不适,裝作無事發生,一臉淡定地翻看手裏的漫畫。

謝曉影見杜斯年還是那副不高興臉,心生一計,她戳了戳杜斯年的手臂,故意欲言又止。

杜斯年望向她,不明白她什麽意思,“幹什麽?”

“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了什麽嗎?”

“什麽?”

“一只猴子。就在剛剛,從一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謝曉影比劃道。

杜斯年:“……”

“怎麽你不信啊?真的。這深山裏真得有猴子!”雖然剛才的話是編的,但山裏有猴子這事可不是編的,還有狼啊野豬狍子,鮮少看見,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顯然杜斯年并不想搭理謝曉影這一番胡編亂造,他無奈道:“……姐姐想開就開吧。不用把我當猴子耍。”

謝曉影:“……”

謝曉影覺得自己和杜斯年溝通很困難,她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也沒想到杜斯年會那麽想,“爸爸你說,這山裏是不是有猴子?”

謝愛國看了他倆一眼,笑道:“以前是有的,現在有沒有就不清楚了。”

謝曉影被識破了謊言,卻不覺得有什麽,但卻聽杜斯年道:“姐姐不是才答應過不會騙我嗎?”

完了,忘記這一茬了,本來就只是開個小玩笑,杜斯年卻當真了。謝曉影趕緊擺手道:“這不算,這不算,我只是開玩笑。”

“姐姐可真會耍賴。”

謝愛國在前座聽了也跟着道:“是呀曉影,你這就是耍賴了哦。”

謝曉影心想,爸,您怎麽還跟着添油加醋呢!

“哎呀事不過三好不好,況且我真得只是跟你說着玩玩的。”謝曉影求饒。

杜斯年微微眯眼,謝曉影直覺事情不會就這麽簡單過去,果不其然,就聽杜斯年道:“我可以原諒姐姐,但是做人得講信用,是吧叔叔?”

謝愛國配合道:“斯年說得沒錯,叔叔支持你。”

謝曉影不滿哼哼,她爸又雙叒叕偏心了。這個時候好歹幫她說幾句吧。

得到謝愛國的支持,杜斯年更是有恃無恐了,直言道:“姐姐剛剛說事不過三,我覺得有點道理,而且依姐姐的性子,以後這樣的‘玩笑’說不定還會有,可答應過我的事也不能不作數,所以既然毀約了,就得有懲罰。姐姐,你覺得呢?”

謝曉影嘴角挂笑,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看她這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杜斯年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重重咳嗽了兩聲,道:“既然如此,以後姐姐騙我一次,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謝曉影覺得自己血虧,她不過就是開個小玩笑而已,換句話說,她那個也算個冷笑話吧。沒想到這就被杜斯年訛上了,這小家夥一肚子壞水,她還能有人權嗎?

“姐姐不願意?”

謝曉影沉默地思考了幾秒,只要她以後慎重點,算上今天也就一次,也未嘗不可,反正杜斯年總不會叫她去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

“可以,我沒意見。”

杜斯年心計得逞,雙手搭在腦門兒後,得意道:“第一件事我還沒想好,等想到了再跟姐姐說吧。”

謝曉影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行,都聽少爺您的。少爺您想好再告訴小的,小的一定照辦。”

誰料謝愛國竟和杜斯年同時說道:“少看點肥皂劇!”

謝曉影先是看了看她爸,又看了看杜斯年,而後生無可戀地癱在了後座上。老的□□,小的霸道,她怎麽這麽慘。

第 4 章 ∶生存值

何飛跟随鄭璇來到了她的房間後,首先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接着他卻赫然發現這裏的空間果真不小,居然有一個三室一廳的內部空間,而且廁所廚房和浴室皆一應俱全,看到這裏,何飛對這個列車門後本不該存在的空間更加感到驚訝,這些乘客口中所稱呼的詛咒,到底是一個什麽東西?

鄭璇此時并沒有在意何飛進入房間後的驚訝表情,而是随口問了何飛一句“你想吃些什麽?”何飛聽後也不客氣,畢竟從進入這個詛咒到現在好幾個小時且經歷這麽多的體能消耗,此時的他真的很餓了,所以他直接說道“有啥吃啥,我不挑食的。”鄭璇聽後點了點頭,接着走入了廚房,然而僅僅過去了兩分鐘,廚房裏的鄭璇就對着客廳的何飛招呼道“開飯了,快來吃吧。”

何飛在次一驚,接着快步走到廚房,赫然看到廚房的桌子上擺滿了七八樣的熱菜!是熱菜!剛剛炒好的那種…

“那個…鄭璇姐,桌子上的的菜加熱的也太快了吧?”

鄭璇聽後撫媚的臉上微微一笑,接着說道“哈哈,你把這些菜當成早就做好的且又重新加熱過的嗎?”

接着鄭璇指了指旁邊的冰箱道“就是這個,在你打開冰箱前,先在腦海裏想出你要吃的飯菜或者是飲料等食物,然後在打開冰箱,你就能看到裏面的食物會和你想象中的一模一樣,而且飯菜的熱或涼都由你自己決定。”

感受到旁邊何飛不可思議的目光,鄭璇又說道“不僅如此,在這個個人的獨立房間裏,任何生活用品你都可以在特定的櫥櫃裏得到,而且都是在打開櫃門之前在腦海裏提前想像好,接着打開櫃門就可以得到了,比如想要衣服,你就在打開衣櫃前提前想像好衣服的型號和款式,還有比如想要某些工具也可以照之前的方法在房間的雜物箱裏得到,另外房間裏的家電都是無限電力,永遠不會斷電,同樣水也是無限水源,所以,對我們這些乘客們來說在這輛列車上錢幾乎已經失去了意義,而且除了某些特殊物品,絕大部分都可以帶到房間外面去。”

看到身邊的何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鄭璇又繼續說道“當然,錢也是能夠得到的,不過并不是無限,每一個乘客房間裏都有一張信用卡,在卧室的保險櫃裏,每個月你的信用卡會自動多出5萬元,出現這些錢的原因據我們乘客的了解就是為了應對在執行靈異任務期間,在任務城市或地區裏的花銷用的。”

何飛聽後覺得越來越感到不可思議,這個詛咒,這個列車以及這個空間,居然存在着這麽多讓人無法理解和解釋的事物…但是,何飛在聯想到在這個空間裏連真正的鬼怪都出現了,這個房間的種種事物也似乎變得可以接受了。

接着鄭璇又提醒了一句“對了,在這個這個空間裏,唯獨武器是無法獲得的,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何飛聽後并沒有什麽反應,因為經過之前鄭璇的種種解釋,他其實已經對這個個人空間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和推斷,他也越來越理解這個設定了,畢竟這個空間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确保乘客的日常生活能運行下去,因為乘客們除了執行靈異任務之外,其絕大多數時間都要被困在這個詭異且脫離現實的列車裏向前行駛,而武器,則恰恰脫離了日常生活這個範疇,所以他對着鄭璇點了點頭。

這時,鄭璇接着對着何飛招呼道“先吃飯吧,等你填飽了肚子以後,我會将你的疑惑以及我目前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的。”

何飛答應了一聲後也不客氣,接着便對着桌子上的食物飯菜開始了狼吞虎咽了起來…

飯後,何飛洗了洗手,接着對鄭璇道了聲謝,然後幫着鄭璇将餐具放進了自動清洗的清潔箱後,他便與鄭璇二人回到了客廳的沙發坐了下來,待坐定後,何飛的眼神緊接着變得有些凝重起來,然後看着鄭璇說道“鄭姐,請告訴我這個詛咒到底是怎麽形成的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麽?還有這趟列車,以及所謂的靈異任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鄭璇坐在沙發上,聽到何飛的一連串的問題後,她先苦笑了一下,用細長的手指随手撩了一下她的劉海,然後回答道“我之前說過了,我僅僅只把我知道的告訴你,至于這個詛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以及最終目的我其實也并不清楚,眼見為實的情況相信張虎也告訴你了,每一個被卷入這個詛咒的人都會被迫進入地鐵站,然後登上這趟地獄列車,不登車的人全部都會被鬼物們殘忍殺死,登上列車後就會成為這趟地獄列車的乘客,然後就會和張虎對你說的那樣,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詛咒強迫下車去特定的地方執行一次靈異任務。”

何飛聽後面容複雜的點了點頭,随即他渾身莫名顫抖了一下,思索片刻後便又張嘴對着鄭璇問出了他心裏一直隐藏了很久的問題,同時也是他心中對深陷這個詛咒後心中最後的希望…

“那麽…真的如張哥所說的那樣,一旦進入這趟列車,就要不停的執行靈異任務…難道就沒有徹底擺脫這個詛咒從而到現實世界的方法了嗎?”

“可以!當然有徹底擺脫這個詛咒的方法。”鄭璇聽到何飛的這個問題後毫不思索的回答了下來,不過她在看到何飛的臉上露出希望的表情後…她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接着她咬了咬嘴唇,最終又說道“方法雖然有…不過,這幾乎就是不可能實現的。”

何飛聽後心裏頓時一涼,在擡頭看到鄭璇在說出那句話後臉上所表露出的絕望表情,他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希望之火頓時滅了一半,不過有希望畢竟比沒有希望強,于是他迫切的又問道“那麽,請鄭姐告訴我,是什麽方法?

鄭璇聽後也看了何飛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神色凝重的答道“你只要湊齊100點生存值就可以脫離這個詛咒并離開這趟地獄列車了。”

“生存值!?”

鄭璇說道“是的,列車上的乘客所執行靈異任務一旦成功完成,并且還存活的情況下,就會自動得到一定數量的生存值,并且會記錄在每個乘客的地獄車票上。”

聽到這句話後,何飛猛地将手伸入褲兜,然後将車票掏了出來低頭看向了那張印有骷髅頭的車票,經過仔細的觀察,他赫然在車票的背面發現了了一個短小的信息欄…

乘客名∶何飛,任務完成次數∶0,生存值∶0。

看完這個信息後,接着何飛擡頭看向了鄭璇。

鄭璇緊接着又對他解釋道“嗯,我和其他本車上的乘客的車票都和你一樣的,你完成過幾次靈異任務和獲得多少生存值都會記錄在這張車票上。”

說完這句話後,鄭璇又咬了咬嘴唇道“不過我之所以說是不可能脫離這個詛咒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每一場靈異任務幾乎全部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務,想在一個靈異任務中活下來說比登天還難雖說略有誇張,不過也差不了多少,令外,即使你僥幸的活過了一場靈異任務,你所獲得的獎勵生存值也僅僅只有2點!”

“什麽!!!”

聽完鄭璇的這段話,何飛終于忍不住的從沙發上騰的站了起來,此時的何飛心裏一片抽搐,之前被澆滅了一半的希望之火這一次幾乎被完全的澆滅,這一刻他的心裏只剩下通骨透澈的冰涼!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鄭璇在看到何飛的反後,其實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內,接着表情複雜的的又對着何飛說道“你只有成功完成50場靈異任務,并且在存活的情況下才能夠脫離詛咒回到現實世界。”

(說是那麽說,而且聽字面意義上也挺簡單的,不過,在這些個有真正鬼物存在的靈異任務裏,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輕松的逃脫那些既可怕又殘忍的鬼物們的追殺!?更何況還是50場…連鄭璇這個度過這麽多靈異任務的資深者都對未來持悲觀态度…那麽我這個一點經驗都沒有的新人豈不是必死無疑…)

聯想到在他登車前站臺上追殺他們三人的那群鬼物們,又聯想到徐海和陳曉東二人在站臺被鬼物們殘忍殺死時的下場和慘狀…何飛的心裏頓時充滿了絕望…難怪張虎在站臺第一次碰到他們就對他們說,這列地鐵列車是永遠充滿死亡和絕望的地鐵列車,那是因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活着從這裏脫離,僥幸活過了一兩場靈異任務又如何?并不代表你每一場靈異任務都會那麽幸運,此刻,何飛終于徹底的明白當初剛遇到張虎時,張虎在站臺對他說的那些話了。

此時的何飛站在那裏低着頭,雙拳死死地緊握着,甚至由于拳頭攥的太緊,指甲插入肉裏留出了血…都沒有反應…

而看到此時的何飛,坐在沙發對面的鄭璇卻并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出言寬慰他,因為鄭璇明白,每一個來到這裏的新人都要接受這個近乎絕望現實,也都必須度過心裏的這道坎,如果一個心理素質差的人渡不過這道坎,那麽還不如趁早自殺算了,省的在執行靈異任務時因為心理素質差反而拖隊友們的後腿。

但是,話說回來,一旦成功的度過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接受了這個近乎絕望現實,并且重新擁有了活下去的堅定信心,那麽這種人已經具備了最基本的在面對靈異任務時的求生條件,所以,這道坎只能由他何飛自己來過,任何人都幫不了他的。

(何飛啊何飛…你這21年是怎麽過來的你知道嗎?你出生在一個貧困的中下層工薪家庭中,父親是井下礦工,每天辛苦賣力的揮灑着體力掙錢養家,母親沒有工作且身體還一直不算好,你如今還有一個妹妹也在上學,由于你是男孩,母親更是疼你比疼妹妹還多,從小到大有好吃的好穿的都讓你先得到,而你卻從小體弱多病,浪費了太多的錢,這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的艱難,不僅如此,你從小到大學習成績卻一直差強人意,在父母的心中對你考上大學的希望也就越來越小,然而最終你勉強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學,記得當時父母在得知你考上大學消息時的喜悅嗎?母親流着眼淚的囑咐你一定要繼續好好讀書将來出人頭地,接着在你上了大學後,本就沒錢的父母又為了你将來能找個媳婦而借錢和貸款為你買了一套房子,而這時候母親的病情加重也更讓這個背負外債和貸款的家庭雪上加霜,何飛啊何飛…父母為你付出了太多太多,而你又為父母回報了什麽!?你當初在去上大學時與父母在車站告別時承諾的話呢?你說一定要好好讀書,将來找個高薪工作,讓父母後半輩子衣食無憂,讓父母後半生安享晚年,而如今呢?你要是死了,那麽父母這輩子可就被你何飛坑苦了啊!為你付出了一輩子,結果你卻死了,父母的将來怎麽辦!?父親和母親這前半輩子活的真不容易啊……)

想到這裏,陷入沉思中的何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雖說想到以後即将面對的那些恐怖的鬼物們…他的內心還是對未來充滿了害怕和絕望,然而為了父母妹妹這些家人,至少此刻的他卻拼命的壓制下了那種對未來的絕望感,他不想死,所以他明白,就算心裏再害怕,精神在壓抑,他也要暫時将其抛之腦後,因為此刻的他還要想着如何在将來的靈異任務中活下去。

于是,何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壓制下了內心的恐懼和不安,然後定睛看向了沙發對面坐着的鄭璇,接着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對其說道“鄭璇姐我沒事了,只不過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未完待續…

第 10 章 怪物

馮笙沒想到這麽深入。一路小心翼翼,看到大殿時天色将昏。

這大殿也太,太不正常了吧。

馮笙感覺現在自己所在的已經是谷中的邊緣了。大殿緊挨山崖。

看起來倒是宏偉的,但是破敗不堪。馮笙能聞到空氣中飄起的浮塵味道。

确定無人且無獸看守,馮笙慢慢走近。高約數丈的柱子上爬滿了蜘蛛網,周圍植被全都是幹枯的,但是卻都又高又大。

馮笙心頭發顫,這裏不會有毒吧?把樹啊草啊的全都毒死了?這種鬼地方。還有,師兄不是說有守護獸的嗎?果然都不靠譜,既然來了,還能不進去?

馮笙頭皮發麻的伸手推開石門。手中冰竹已經流轉着青白相間的光芒。

周圍靜寂。空餘石門的摩擦回響着。探頭,殿內烏漆抹黑的,馮笙覺得頭都要炸了。稍稍适應下,修行之人夜中視物不難,只是吓到了。

就在大殿的一排排火柱上,那麽只要進殿,應該挺近的,是迅速跑過去拿了就跑,還是謹慎的漫步觀察?

天色沒有黑透,光線順着開的門縫透了一些進去。

馮笙要是高手就慢慢來,既然是菜鳥,那就速戰速決,拿了就跑!

心數一,二,三,跑!

剛沒兩步,腳下一空,嘴上一沉,竟被淩空制住了。

後面有人一手抱緊箍住馮笙雙臂,一手捂住了嘴,猛然後退。速度快及,馮笙甚至能聽到風在耳邊的呼嘯聲。

馮笙還沒來的及掙紮,就聽到了震天的嘶吼聲,滿含不甘和怒火。

能發出這種聲音的,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

馮笙覺得耳朵嗡嗡響,一動才發現連捂耳朵都做不到。頓時怒了,掙紮下發現身後人力氣很大,自己絲毫動彈不得。

馮笙狠狠揚頭向後一頂,聽到悶哼一聲,捂嘴的手下滑了一些。原本連嘴唇都無法動彈的嘴頓時露出一半。

他還是下手很重,下巴被勒的生疼,馮笙張開嘴就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覺得自己的尖牙被咯的疼。潮濕的腥味在嘴裏飄散,有些誘人的滋味。

馮笙使勁的磨牙,感覺嘴裏的手掌一晃,跟着臉頰被狠狠一捏,下巴疼的眼淚差點流出來。

淚眼模糊中,馮笙看到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兩盞燈籠逐漸靠近。

回神的時候才想起這裏好像有東西。是什麽?呀咦,難道是守護獸?怎麽會在殿內?那燈,豈不是眼睛?若是本能下,馮笙一定立刻逃開。

馮笙緊張的思維都轉的很慢,緊盯着那燈籠,害怕它一下子沖上來。殿內的黑有些不同尋常,馮笙還是看不清楚。

後面的人還是不松手,胳膊像是鐵臂把馮笙牢牢封住,難道他是想等這怪物沖上來把我扔上去緩沖時間,馮笙哭喪臉,不要啊!

馮笙緊抓着冰竹,全身繃緊,做出最好的應戰,要是被扔進它的嘴巴,起碼也要撐住它的喉嚨防止自己被咽下去。

正胡思亂想,寂靜的大殿裏一聲低吼,那燈籠已經撲面而來,吼聲四處回蕩,馮笙卻被狠狠甩向了大殿中央。

與預估的方向偏差太大,馮笙一時穩不住身形。背後一痛,便知撞上了重家夥。那似乎是一根一臂環繞大小的鐵柱子,卻沒有鑲在地上,被馮笙一下壓在了背下。

馮笙□□一聲,這還不如撞在牆上,受力面積大。背上估計得有這根柱子的印記了。

腦裏千回百轉,身體反應很快。馮笙麻利的跳起來,剛才滿耳朵蜜蜂叫,也不知道一瞬發生了什麽。

剛站起,前面一陣疾風從旁而過,之後深沉的呼吸停留在了自己的耳側。馮笙從來不知道自己運氣這麽……銷魂。

那只怪物應該就在自己的左前方向。嘴巴裏呼出的臭氣抽打到了馮笙的耳朵。馮笙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那人很快,馮笙自認肯定比不上,那該如何躲開這怪物?

突然眼前一花。

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長長的打在了前面地面上。看着逐漸亮起的天地,馮笙覺得身上霎時出了冷汗。背後遠處點了火!

一霎那的驚恐讓馮笙手顫了顫。忙自我安慰,誰看到這樣的景象都要有點表示。

怪物的嘴巴裏流出粘稠的惡心唾液,啪踏啪踏的滴落在地上。馮笙吓得愣在那裏,一時沒了反應。可是,它怎麽也沒動作?

瞎子!

眼前的物體大小和馮笙想象中差不多,身材壯碩,得有三四頭野豬加起來那麽大,人面豬牙,勾起的獠牙又長又尖。看起來還挺白,做把劍不知道怎麽樣啊。

馮笙定下心神,才發現怪物的眼是灰暗且毫無光彩的,不過在黑暗中還是亮的挺唬人,想來已經瞎了許久,馮笙松口氣,不然自己這會燈光下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馮笙的額頭還不到它的鼻子。眼光一瞟,壞了。怪物的一顆牙尖有一絲絲滑進了自己左臂上的衣縫裏。只要一動,必然無法逃遁。

馮笙咬牙,苦惱的努力矮身,想無聲的避過去,讓它的牙遠離自己的衣裳。

可惜天不遂人願。

怪物的頭突然一沉,馮笙胳膊上的布被猛的扯了開來,整條胳膊的布料全被撕掉了,這種時候,就是真的豬也知道這有人了。

一聲殺豬般難聽的嚎叫!馮笙兩手翻轉,冰竹靈活的從手中擋住了它臭哄哄的獠牙。可是後勁不足,冰竹脫手,馮笙也來不及了,連忙用這可貴的時間回退。

“砰砰砰!”

接連撞倒了好多鐵柱。馮笙在燈光輔助下,看到了這些都是燈柱。那人在後面很遠,點了一根燈柱,不知是敵是友。

背上火辣辣的疼。

好歹後面是人,馮笙也不顧什麽,拼命轉身就奔,在那人腿邊膝蓋一軟,撲倒在地。深深的對自己表示鄙視。

無力的擡頭,這般近了,馮笙看到了一身黑和一雙冷色的紫眸。天不佑我,馮笙心中哀嚎一聲,絕望的想,怎麽運氣這麽差。

前方有一道石門緊閉。

還沒來得及頹廢,腰間一酸,男子腳尖勾了馮笙一下,直踢向他的前方。那面就是那梼杌一般的怪物。腦筋短路了一下,還是要做祭品了?

很快馮笙就發現不對,男子下腳以勾為主,自己飛的很高,且能完全活動,即便怪物猛撲,也可以做出應付。

冷冷的紫光閃了馮笙的眼睛。

馮笙輕巧的落地,迅速召回冰竹。心中安定許多。

那人結出了偌大的紫色屏障阻塞了怪物的前進。紫色的光亮中,馮笙看清石門旁有一個成人拳頭大的圓形槽洞,應該是放置鑰匙的地方。

怪物怒吼連連,一再蓄力。馮笙疑惑,他要幹什麽?

紫光瞬間消失,怪物的聲音也同時變為痛號,跟随着嘩啦啦的石頭崩裂聲。那石門被怪物撞出了一個大洞。

馮笙目瞪口呆。這……這果然是,好直接好粗暴。感覺男子似乎看了自己一眼,跳進石門內。

天啊,他的速度。他居然可以在怒極的怪物前退開,致使發力不受控制撞上去。

怪物哀聲嗚咽着,伏着頭,猛然極速後退,一下退到了大殿門口才停,痛極的表現。

馮笙在大殿中間位置,大殿的門在身後,它居然封死了自己的退路,馮笙心塞的指着殿門哆嗦着。

情況突變。一道紫色光柱從裏面的石門擊到了怪物身上,怪物擡頭,怒吼震的馮笙心痛不已。此外還有一雙冷冷的紫色眸子盯着我。

混蛋!

那人在逼自己進石門。

馮笙既打不過怪物,也跑不過怪物。如今想避開,只有進石門一條路可行!它撞出的洞還不足以塞下它龐大的身軀。

馮笙毫不猶豫的往石門跑,心裏問候男子的祖宗。猛的腳下一滞,才想到此行目的。解藥在燈柱內!略微更改下路線,馮笙在最後一個燈柱裏摸出三個小珠子,饑不擇食般撲進石門。

腳底板一涼,鞋子被門外的怪物拉扯走了。

嘶吼聲已經聽而不聞了。

剛才馮笙幾乎擔在了石門上,這厚度真是好吓人,生生的竟有兩尺,怪不得要借助莽獸之手。

男子站在那裏,看馮笙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只腳穿着鞋,一只沒有。

馮笙抱起自己的腳丫子看,獠牙劃出了一道口子,傷在腳底很麻煩的,幸虧不重。

馮笙很惱火,踢掉另一只鞋。

看看男子着裝,心中嘆息。

小心的把珠子放到腰間的錦囊裏,馮笙觀察四周。

這就是平平無奇的一條甬道。但房頂壓的很低,有種無名的壓迫感。昏暗的光線下看不到漆黑的盡頭,輕巧的步子傳出的聲音顯得格外陰森。

隔不遠就有一個火爐,一路走來,那人隔挺遠虛空點亮一個,看有無情況,沒事再繼續前行。行至無甚光亮,隔空再點一個,拂去後方亮點。

火光很微弱。不過這種不知名的地方,還是省點術法的好,免得一會無力。也不知道他來這做什麽,還非要拉着自己。馮笙看過去,撇撇嘴,他這身裝束實在是礙眼的很,跟這黑色都快融在一起了。

第 5 章 醉鬼旺子

江芙蕖這才感覺到了害怕,她拔腿就想跑,誰知才剛脈動腳步,就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

“臭娘們,大晚上地跑地裏來偷漢子嗎!”醉鬼的聲音粗啞,帶着股濃濃的痞味。

偷漢子……偷你妹啊!

江芙蕖面色脹地通紅,她以前是見過流氓,但大都是斯文敗類,可沒見過眼前這種粗糙直白燥人的流氓類型,她倒是想痛快地揍他一頓然後怼回去,但醉鬼雖然喝醉了,渾身的力氣可是沒減弱半分,以她現在這半殘羸弱的身子,估計踢他一腳都是給他按摩!

江芙蕖是絕對不可能拿雞蛋碰石頭的,她一邊死命扒拉醉鬼鐵鉗一樣的手,一邊想着對這樣的人應該說什麽樣的話,無奈腦中詞庫有點空虛,半天只憋出一句,“大哥,你放過我吧!我不是壞人!”

江芙蕖的聲音沙啞,不過字正腔圓地,跟山村裏濃濃的鄉土風味有點不一樣,那醉鬼愣了一下,忽然就“哈哈!”大笑起來。

天上的烏雲似乎都被這笑聲驚散開,月光打在他黝黑色的臉上,鼠眼牛鼻,醉鬼裂開厚厚的嘴唇,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老子是壞人!”

……

涼風吹過,“壞人”兩個字是江芙蕖最後的記憶,她被那醉鬼一拳打暈了過去。

如果可以,江芙蕖是希望自己這一暈就直接暈回自己的世界的,可是,并沒有。她是被一陣尖銳的刺痛感痛醒的,等她睜開眼睛,首先不是看自己身處何方,也不是查看疼痛來源,而是,聳動了一下鼻子,她似乎聞到了……熟食的香味。

天知道,自從穿越過來,這幾天她都吃着一些草葉,運氣最好就啃了一個野山果,都是些冷食,吃地她的胃都開始抗議了。熟食啊熟食,不要說米飯了,就是一口熱水,她也能喝地開開心心的啊。

“居然是你這個醜女人!”醉鬼這時候已經清醒了,他将江芙蕖拖進門,然後把她往地上一扔,擡腿就踢了她一腳,“給我老實點!”說完,就扔下江芙蕖離開了。

直到醉鬼走出很遠,完全聽不到腳步聲,江芙蕖才敢擡起頭,打量自己如今的處境。

只見這地方是個破破爛爛的小土屋,泥土堆砌了半尺高的牆,牆上面是幾根木頭和茅草搭起來的屋頂,土屋的正中用幾塊石頭堆了個圓柱形的竈,竈頂上放着一口缺了口子的大鐵鍋。

江芙蕖跟那竈離了只有兩米遠,能清晰地感覺到竈裏面還有餘溫,而她聞到的熟食味,就是從那鍋裏傳來的。

下意識地舔了舔幹裂的嘴角,江芙蕖眼巴巴地看着那鍋,喉嚨裏咽下一口口水,怎麽辦,雖然身處險境,但是好想吃!正這麽想着,耳邊忽然就傳來那醉鬼的怒喝聲。

“你這個醜女人,給老子死遠點!”醉鬼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向前,一腳把已經靠近了竈臺的江芙蕖踢開來。

這一腳很重,雖然江芙蕖下意識地避開了要害位置,但還是痛地眉頭都皺了起來,她緊緊抓着地上的泥土,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去,只擡頭看向把她抓來的醉鬼。

醉鬼似乎去洗漱了一下,身上的酒氣幾乎聞不到,他身形高大,方形大臉,眼睛細小,兩撇粗枝眉,鼻頭高聳,嘴唇帶黑,當真是一副兇煞之相,江芙蕖心裏打了個寒顫,罵了句娘,顫巍巍道,“大哥,你放了我吧,我真地什麽都沒有。”

話音剛落,江芙蕖忽然想到,自己好歹是個女人啊,我去,不會被……想到這裏,她再次擡頭打量了一眼醉鬼,這種蠻牛真心不是她的款,被強絕對生不如死啊。

大概是江芙蕖的眼神太過直白,醉鬼眼皮一翻,露出一對半刀眼白,滿臉地鄙夷,“醜女人想地倒是美,也不看老子對着你能不能硬起來!”

“噗”地一口老血嘔在心裏,江芙蕖被醉鬼這話刺激地不輕,想她江芙蕖活了二十多年,哪一年缺人追了?居然有朝一日,虎落平陽,被一個粗俗的男人嫌棄到了泥裏!真正是叫冤都無門,難道她還上趕着求人強?!!!

醉鬼可不管江芙蕖,他走到竈臺邊,拿開那鍋蓋看了眼,又重新把鍋蓋蓋了回去,江芙蕖正對他的舉動不解,就聽到一聲蒼老的女聲傳來。

“旺子,是你嗎?”

旺子……江芙蕖忍笑,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再挨打。

“是我,娘。”醉鬼旺子急忙應了一聲,又給了江芙蕖一個警告的眼神。

“鍋裏給你留飯了,還熱着呢,你吃點吧,別餓着了。”

許是放輕松了,江芙蕖這才注意到,旺子娘的聲音有些松散,似乎中氣不足,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道,這位老人家身體八成不好。

旺子又是忙不疊應着好,卻是站在竈臺邊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吃的意思,江芙蕖對這母子兩個的相處模式有些不解,她偷偷地觑了旺子一眼,竟然發現他的面上帶着一絲哀傷。

……一個彪形大漢的憂傷,江芙蕖感覺畫面有些詭異,正在這時,旺子一轉頭,面上的哀傷早已消失,眼神狠狠地瞪着江芙蕖,卻是沒有走上前來揍她,只對她厲聲警告,“一會兒敢出聲,老子捏死你!”

說完,幾步走出了小土屋,再次獨留江芙蕖一個人。

江芙蕖目瞪口呆地看着旺子消失的背影,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行為,作為一個合格的惡棍,他不揍自己至少應該先把自己綁住再走吧,就這麽一句口頭警告,他這是對自己的威嚴太自信呢?還是對她的膽量有什麽錯誤的估計?

确定旺子就這麽“放心”地把她扔小土屋了,江芙蕖轉頭看了眼那還誘人的鐵鍋,眼睛眨了眨,決定還是先查看下自己身上多出來的傷口要緊。

她低下頭,首先就是看讓自己痛醒過來的膝蓋,掀開裙子下擺,只見那疤痕交錯的小腿上又新添了幾道紅紅的劃痕,其中最嚴重的就是膝蓋上那一塊。醉鬼拖着她回來,這鄉間路上什麽都不多就是碎石子多,新結的疤大概是被哪塊尖銳的石頭勾開了,露出裏面的膿血。

本來已經快愈合的傷口,恐怕又要挨上幾天才能好,好在都沒有傷到骨頭。

江芙蕖從懷中摸出一把處理好的幹草藥,朝上面吐了口口水,混着口水揉碎了撒在傷口上,又用一片大一些的幹淨葉子覆蓋在上面,感覺葉子已經黏附住了,她才扶着泥土牆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追随旺子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