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開誠布公

對上江芙蕖清澈如水的眸子,司硯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垂下眸子,讷讷道,“居士要與我說什麽?”

“我叫江芙蕖,不知為何流落到陳家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記憶。”江芙蕖心中将跟司硯開誠布公的一幕演繹了很多遍,所以這個時候說起來沒有絲毫慌亂,“後來在都嶺城的恩慈庵遇上一個親人,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吳寧侯江家的嫡大小姐。”

說到吳寧侯三個字,江芙蕖仔細地看着司硯,果然見到她眼神躲閃,心中的猜測便有些落了實,司硯,只怕還真是江家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為什麽她在書裏從來沒見過這號人呢?

她記得,書中江芙蕖身邊最得力的丫鬟有三個,分別叫做知心,聽琴,镯衣,其中知心嘴巧心思玲珑,最為得寵。她們三個俱都是溫順的性子,因為江芙蕖喜歡溫馴知禮懂規矩的人,在她的身邊,也差不多都是同類型的人,根本沒有司硯這號的。

吳寧侯夫人原依蓮出身詩書大家原家,也十分恪守規矩,府中下人,尤其是侍女大都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個個守規矩地很,略莽撞些的都被遠遠地打發或者送了出去,吳寧侯府後宅的守禮是整個上京城貴圈裏出了名的。

司硯是個女的,又來自吳寧侯府,這種脾性,怎麽看,都不像是能接近江芙蕖的人。

“可惜,被除族了。”江芙蕖嘆了口氣,“雖然他沒有告訴我是什麽原因,但他告訴我,吳寧侯府一直在找我,我的親人們也都在找我,這樣看來,他們許是原諒我了吧,我這次去上京城,也有一些想找回之前記憶的意思。”

江芙蕖的聲音有些低落,這都是她心裏打好譜的詞,缺的也就是臨場發揮,哄騙的對象又是司硯這種心腸子直的人,她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掩飾,漏多少破綻只怕她也懷疑不到她在說假話。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為什麽被驅逐的,若是我做錯了,那我便都改了吧。”江芙蕖低着頭,似乎在克制情緒,好一會兒,她才擡頭,幽幽地看着司硯,“我見到你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熟悉,便想着跟你同行,許是能想起來點什麽,可我,總是想不起來。”

司硯看着江芙蕖,嘴張了張,眼中猶疑不定,似乎在做什麽決定。

江芙蕖見她這個反應,後邊準備的一籮筐煽情話也不說了,只看着司硯道,“司硯,今日我與你說了這些從不與人說的實話,你可願意告訴我,你可是認識我?你也是我的親人嗎?你是不是知道我以前的事情?你可是特意來找我的?”

“我……”司硯咬了唇,看着江芙蕖面上的期望,她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忽然起身,直直地跪到了地面上,“小姐,我是司硯啊,是你的貼身丫鬟,你忘了我嗎?”

我靠,碟中諜,騙中騙啊?要不是知道原書劇情,就司硯這麽一跪,她指不準就信了她的話了。什麽貼身丫鬟,江芙蕖的貼身丫鬟就那麽幾個,根本就沒有司硯。

“司硯,你這是做什麽,我現如今已經不是什麽小姐了,你快起來吧,我怎麽受地了這種大禮。”想是這麽想,但江芙蕖還是地佯裝慌忙起身将司硯扶起來,人生啊,總是有做演員的時候。

“不,你就是小姐。”司硯抓着江芙蕖的手臂,力氣很大,江芙蕖本來要扶人的,結果被她抓地絲毫不能動彈。

江芙蕖心裏嘔血,真地司硯你表演太用心了,不用這樣的,大不了出了白塔城散夥啊,別這樣,她有點怕。

“那天,小姐你讓我去買桂花糕,我當時太過不小心,讓歹人鑽了空子,等我買了桂花糕回來,小姐便不見了,我找了很久,這才知道出事了,只能去原府告信,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小姐,可怎麽都找不到,我每日地求佛拜菩薩,只求小姐你平安無事。”

司硯眼中帶了晶瑩的淚水,她看着江芙蕖的眼睛裏滿是欣喜,“後來,三公子找到我,跟我說,找到小姐了,我那時候太高興了,可是我又很害怕,我怕小姐你又不要我了。可是三公子跟我說,小姐記不得從前了。”

司硯抽噎了一下,“三公子讓我做成江湖兒女的模樣,想辦法跟着小姐,那時候我是打算暗暗跟着小姐的,誰知道事情那麽巧,山下就恰好救了小姐,小姐後來又邀我,我便沒忍住同意了,小姐,這些年,你吃了太多的苦,都是司硯的不是。”

聽司硯抽抽噎噎的說完,江芙蕖的頭有點大。怎麽回事,這司硯不是騙她的?怎麽還把原無緒給搬了出來,而且假扮江湖俠女還是原無緒給她出的主意?這個原無緒,他倒是挺懂看人的心思啊。

不過,既然提到了原無緒,那要确認倒也不難,不是還有那黑不溜秋,據說一召喚就會出現的神氣小鴿子嗎?江芙蕖打定主意找機會去信問一問他以做最後的确認。現在嘛,肯定是選擇相信司硯了,她說地太真實了,根本找不到破綻。

可是,原書中确實是沒有提到過司硯這個人,好在自己“失憶”了,江芙蕖心中慶幸了一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有些尴尬,還沒被人這麽跪過呢,總感覺,一跪就跪出了人跟人的階層?

入鄉随俗是要的,可她現在被江家除族了嘛,而且又不是在上京城,以後回江家的可能性也幾乎等于零,所以,還是把人拉起來吧。

“司硯,我知道了,你先起來說話把,如今在山賊窩裏,你這樣,讓人撞見了反倒是麻煩。”

司硯這次倒是沒有掙紮,她站起身,在江芙蕖身邊坐下,定定地看着她,好像看不夠似的,那目光直白地讓江芙蕖的老面皮都有點熱,她忙出聲道,“你剛說又不要你了,這是怎麽回事啊?我以前把你趕走過嗎?”

既然是江芙蕖的貼身丫鬟,除非是被江芙蕖本人趕走,不然是不可能不出現在書裏面的。

“小姐沒有趕走我,小姐只是讓我不要進馨園。”司硯忙擺手,她的語氣有些慌亂,“都怪我,小姐本就不喜歡我咋咋呼呼的,我偏愛在小姐面前放肆,私自看了小姐房中的書卷不說,還跑去廚房沾了煙灰味,莫說罰我不進馨園,就是攆了我走,我也是沒有理的。”

額,看書?下廚?這兩樣事情都是後宅丫鬟們打發時間的尋常事啊,怎麽獨獨拎了司硯出來說事?這個司硯,肯定是無意中做了什麽讓江芙蕖不高興的事情,被她随意找了借口攆了,她還當江芙蕖是在罰她……

難怪當時她問她是不是認字,她說自己不看書,一副慌亂的模樣,感情是有心理陰影的。

嗯,這樣說的話,倒也能解釋,為什麽書裏面沒有司硯了,只怕是在江盈惠穿越來之前,她就被攆走了……逆襲女配沒出現,戲就沒開始,此前出場的甲乙丙丁書裏面哪還會介紹?水文都沒有敢這麽水的。

她說去給江芙蕖買桂花糕,然後江芙蕖出事,那應該是在西南發生的事情,也就是江芙蕖來了西南之後,如果她被攆了,怎麽又會讓她跟到西南來呢?聽她的語氣,在西南應該是一直貼身伺候的,既是司硯來了,那另外三個丫頭呢?

把江芙蕖送到西南來,是原依蓮一手安排的,她身邊的人也肯定是原依蓮覺得信得過的人,原無緒不是個莽撞的人,他為什麽偏偏找了司硯來接近她,是不是說,這個司硯最靠譜?

“嗯,原來是這樣,我都不記得了。”對于原身的行為,江芙蕖不想過多評價,萬一她走了江芙蕖回到本尊了,到時難堪的就是司硯了,她看向司硯,“你是與我一同來西南的嗎?你到我身邊之事,可是只有阿緒哥哥才知道?”

“小姐出事以後,我一直求見夫人讓我見見小姐,可夫人總是不見我,後來小姐走了,夫人才來見我,她讓人把我送到了小姐在的莊子上。”司硯的語氣有些低落,似乎是回想起了那個時候的畫面,“小姐出事後,夫人便不肯聽我的訊兒了,我沒辦法給夫人報訊。”

不是同一個時候過來的,那就是說江芙蕖被送到莊子上後,還出現了什麽變動,然後原依蓮才把司硯送過來。原依蓮不理司硯卻又沒對她怎麽樣,只怕是堵着氣,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說明司硯是值得信任的,雖然是對原身江芙蕖,可她現在不就是江芙蕖?

以前的事情,還有上京城的故人,有了司硯在,應該能省下不少的功夫。

不過現在的話,上京城的事情可以暫時擱一擱,先想想怎麽出去這個“賊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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