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2)

這一晚,柏廷蔚直到快午夜十二點才返家,只為了不想和她待在同一個空間、不想看到她,可是才剛踏進家門,打開客廳的燈,放眼所及一片明亮,第一個竄進腦中的念頭居然是她做了一整天的家事,不曉得累不累,他甚至對于這樣的她,感到稍稍不舍,甚至雙腿先一步行動,領着他來到她的房門前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臉色倏地一沉,而不知何時放在門把上的右手,因為不自覺想要握拳的動作,順勢打開了房門

柏廷蔚有些訝異的看着門縫,沒想到她真這麽聽話沒鎖門,突地他有股沖動想看看她,于是他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而她似乎真的累壞了,完全沒察覺到動靜

牆上的一盞壁燈開着,透過微弱的燈光,他看着她漂亮、細致的睡臉,莫名覺得此刻的她看起來無辜又純真,他的臉部表情也跟着柔和了幾分,有那麽一瞬間,他燃起了一絲絲的憐惜,十年前他的确深愛着她,只是他沒有想到她從未真心相對

餅往的沉痛回憶猛地襲來,讓柏廷蔚再次板起了臉,他從未忘記過她對他的羞辱,現在他有能力了,他要一點一滴的讨回來

握着門把的手一緊,随即他把房門帶上,把方才所見抛諸腦後

回到房間後,柏廷蔚看到她已經把簽好名的契約放在他的床頭櫃上,不禁嘲諷的勾起唇,更确定剛才對她的不舍,只是一時恍神

棒天早上紀晴六點就起床了,吃完早餐,都已經開始打掃了,卻仍不見柏廷蔚起床上班,她本以為他一夜未歸又或是他早就出門了,但看到玄關的車鑰匙時,她的心不免一沉,她多希望他快點出門,這樣她才能好好享受她的一人世界

直到十點多,柏廷蔚才走出房間,就看到陶悅然正在整理客廳櫥櫃裏的東西

聽到腳步聲,她馬上回過頭,親切的問,“你醒了?我早上蒸了包子,我幫你再熱一下”

“我不吃早餐”他不客氣地馬上拒絕

“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還有晚睡晚起……”當紀晴一對上他那有如尖刀一般犀利的目光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又管太多了,馬上改口,“那要不要來杯咖啡呢?”

“咖啡可以”柏廷蔚像是大爺般坐到沙發上

“我馬上幫你倒”紀晴很高興有事可做,立即到廚房準備

她其實完全不知道他的口味喜好,只是覺得現代人都習慣早上來杯咖啡,再加上他家有高檔咖啡機和咖啡豆,便推測他應該也是這樣

望着她快步經過身邊的身影,他實在不習慣這麽柔順的陶悅然,怎麽出了一場車禍,她居然變得判若兩人,仿佛天生就是傭人命

把咖啡端到他面前後,紀晴考慮着是不是要順勢坐下,畢竟她現在是陶悅然,又不是他的傭人,應該可以和他平起平坐吧?

最後,她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和他保持了點距離,以策安全

“你今天不上班嗎?”她試探的問道

“我有一個月的婚假”聽出她話中之意,柏廷蔚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一個月我們每天都會膩在一起”

“啊”紀晴是難掩失望,她本來還以為白天的時候她可以獨享這間大屋子

“你似乎不希望你的新婚夫婿在家陪你?如果我結婚後馬上就去上班,你不怕別人覺得你沒有魅力?”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道:“我只是直覺以為你是個工作狂”

沒錯,他是!他拚鬥了十年,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成就地位,放松一下不為過“但是要當工作狂就會失去和你相處的樂趣,所以我選擇放自己一個長假”

他只是怕失去整她的樂趣,他才不是在乎和她在一起的樂趣,這一點紀晴心裏有數,她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免得又給了他什麽靈感,話鋒一轉道:“家裏需要添購一些東西和食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不是魔術師,變不出那些日常用品和三餐

“你指的是……”輕啜了口咖啡,柏廷蔚譏笑道:“錢吧?”

“買東西需要錢啊!”她理所當然的回道

“而你連這點錢都沒有?”

“我身邊是沒有什麽錢啊!”以她當服務生的薪水,每個月要付房租、要應付日常開銷,根本存不了什麽錢

如果不是太了解陶悅然的家世背景,柏廷蔚可能真的會相信她的說法,因為她回答得毫不心虛遲疑

他只是怕失去整她的樂趣,他才不是在乎和她在一起的樂趣,這一點紀晴心裏有數,她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免得又給了他什麽靈感,話鋒一轉道:“家裏需要添購一些東西和食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不是魔術師,變不出那些日常用品和三餐

“你指的是……”輕啜了口咖啡,柏廷蔚譏笑道:“錢吧?”

“買東西需要錢啊!”她理所當然的回道

“而你連這點錢都沒有?”

“我身邊是沒有什麽錢啊!”以她當服務生的薪水,每個月要付房租、要應付日常開銷,根本存不了什麽錢

如果不是太了解陶悅然的家世背景,柏廷蔚可能真的會相信她的說法,因為她回答得毫不心虛遲疑

“我載你去”他的表情依舊冷然“你一副你很會烹饪的樣子,那麽我就要來考考你”

“考我?”紀晴不免有點忐忑不安

“我來指定你煮什麽,看看你是真有本事,還是只會口出狂言”柏廷蔚等着看好戲

“那你把菜單開出來,我會自己去采買”她可不敢麻煩他當她司機

“我得去付錢啊!”他揶揄道,“你沒有錢耶!”

“哦”紀晴幹笑道,“我懂了,那我等你準備好”

“現在就可以出門了”柏廷蔚率先站起身,反正只是去超市,這身家居服已經足夠,用不着西裝筆挺

“好,那我們走吧”

“你這樣就要出門?”他不可置信地看她穿着一條短褲、一件T恤,甚至連口紅都沒擦就荽出門,完全不像以前他至少要花一個小時等她化好妝、挑選好衣服,可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素顏的她更顯得有韻味

“不然呢?”紀晴本能的回應,“只是去超市而已,況且你也穿得很休閑,還是你要再帶我去其他地方?”

她出院那天,陶振宏就請人把陶悅然的衣服送來給她了,可是那些衣服她都穿不習慣,不是太正式就是太華麗,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幾件樸素一點的可以穿,雖然可惜了陶悅然的好身材,但至少不會讓她覺得扭捏

“哼!你想太多了”柏廷蔚忍不住譏諷道,“你還希望我帶你去哪,天涯海角嗎?”

他的話仿佛重重甩了紀晴一巴掌,再次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

“不……”她垂下了頭,不想再看他那有些殘酷的表情“超市就好了”

柏廷蔚沒料到她會出現這般好似滿懷了無奈與心酸的表情,心頭狠狠一震,但他連忙告誡自己,千萬別再被她給騙了,她現在可是人人稱羨的柏太太,他還充當司機載她,她還有什麽好委屈的

“走啦!”他不悅地道

紀晴不語的跟在他身後

紀晴除了買了柏廷蔚指定菜色所需要的食材之外,還買了很多日用品,推車非常重,加上推車的輪子有點問題,她愈推愈吃力,尤其在經過一個轉彎處時,推車整個卡住,她推了老半天推車還是一動也不動,但她又不敢向他求援,只好不斷嘗試

柏廷蔚故意視而不見,但他心底深處明明有一個溫暖的靈魂,低咒一聲後,他仍走到她身邊,把她擠開後,他雙手一個使勁,推車就順利轉彎了,紀晴見狀馬上要搶回推車的工作,但……

“笨手笨腳!我來!”

紀晴連忙後退兩步,可是卻不覺得他是在指責她,反倒覺得他明明就想要幫忙,卻又故意擺出高姿态,這模樣別扭得有點好笑

苞着他在貨架之間走着,她突然看到架子最上層的醬料是她要買的,可無奈身高不夠高,任憑她拚命踮起腳還是構不到

原本迳自往前走的柏廷蔚感覺到她似乎沒有跟上,回過頭就見她在貨架前像只小猴子似的跳啊跳的,便将推車推到一旁放着,快步走回到她身邊,輕松一伸手就把東西拿了下來,同時沒好氣地道:“不會出個聲嗎?”

“我不想麻煩你……”她說的是實話

“如果你沒拿穩,東西掉下來是要砸你還是砸我?動動腦好不好,該開口就要開口!”

紀晴點點頭,腦中莫名出現一個突兀的想法,他似乎有點口是心非,表面上他好像是在指責她很笨、不曉得變通,可是他的行為又令她覺得窩心

這樣的念頭,讓她對他的感覺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接下來她還會不由自主地問他有沒有什麽想買的,甚至詢問他的意見

起初柏廷蔚也沒想太多,很自然的會回答她,可突地他卻發現自己這樣的反應太過反常,便又立即板起臉

“你買完了嗎?真當我們甜蜜夫妻一起來逛超市嗎?”

有那麽一瞬間,她是真的這麽以為,因為他的态度變得好溫和,不過他的話将她拉回了現實,她馬上回道:“我要的東西都買齊了,可以去結帳了,對不起,一時有點閃神”

他有些氣惱的突然抓過她的手放到推車把手上,再次把她的身分降為傭人

他是中了什麽邪,為她想這麽多做什麽?他是要刁難她,不是要幫她!

“拜托你随時要留神,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處境!”他昂首走在她前面,明擺着告訴她他才是主宰

紀晴笑嘆了一下,這個教人哭笑不得的柏廷蔚,等他嘗到她的手藝之後,他才要留神呢,說不定他會再也吃不慣其他人煮的菜!

第 78 章 寒園(五)

寒園(五)

“王掌門有何打算,直說就行。”

秦政輕聲道。

他現在還不知道王淵這個道門掌門的真實想法,但是相比于大殿上的其他宗門,王淵顯然是一個更值得信任的人。

道門與承天之間的聯系可不僅僅是表面上那麽簡單。

其他人也都對王淵翹首以望,希望王掌門能夠主持公道。

“大家可以設想一下,如果八百年前是天外飛仙贏了,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王淵沒有正面回答秦政的問題反倒反問了一個問題。

八百年前封魔之戰,是人間所有修真勢力一致禦敵的結果。如果沒有陸吾真人和天啓大帝或者說沒有這樣的人,現在的人間恐怕就已經在天外飛仙的統禦之下了。

宗門?恐怕天外飛仙瞧不上人間的修行功法,宗門勢力的處境一定不會比現在更好。

王淵的問題讓大殿上再次陷入沉默,道理都懂。

八百年前的封魔之戰已經把承天王朝和宗門修真界綁到了一起,誰都無法獨善其身。

問題就出在封魔之戰的結果,承天王朝突然崛起,宗門修真界一蹶不振!

如果封魔之戰再重演,宗門勢力不知道會被削弱成什麽樣。

“八百年前陸吾真人和天啓大帝是師出同門,可王掌門和當今陛下畢竟不是親如兄弟。諸位神仙還有什麽好顧慮的?有些話王掌門不想說也不能說,那老朽就替他說吧。當年天啓大帝能從封魔之戰中讓承天王朝崛起,那這一次的滅魔之戰為什麽王淵就不能讓修真界重新崛起呢?”

劉通古站起身,白花花的胡子和有些沙啞的嗓音都意味着這位老丞相是真的衰老了,若不是胸中有正氣顯得老當益壯,恐怕此時走路都要拄拐。

“既然大家都把話挑明了,那我只有兩個問題,如果能夠得到滿意的答複,那本宗就賭上瑤琴宗兩千餘名弟子的性命殊死一搏。”

劉通古一席話不是沒有效果,既然王淵沒有反駁,那就說明王淵真的有這種想法,而且王淵也真的不能說。

“說。”

秦政的耐心已經漸漸消磨了,這群不怕死的宗門真是難搞,王淵都說了光是西涼的十五萬春秋大軍就能将八位陸地神仙的栖霞寺在三個時辰內滅掉。

承天有多少精銳?八十多萬!還有大內府、太常寺,以及隐秘的皇宮供奉。

承天若真想吞并修真界,說易如反掌有些自大,但并不用廢很大的力氣。

秦政只是怕斬草除不淨,在承天後方搞小動作,萬一再和朝中大員勾結上,北狄戰争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一切只是為了穩妥!

“第一,宗門修真界派出的長老弟子由誰統帥?第二,戰争勝利,成果如何分配?瑤琴宗一旦參戰,自我開始,都可以戰死沙場,但是瑤琴宗絕不會被利用。”

從千代說得铿锵有力,沒有方才的魅惑,倒顯英姿飒爽。

“北狄戰争最大的勝果無非就是靈氣将近的解決之法,不過有沒有朕無法保證,朕只能說如果有就一定與諸宗共享。至于其他你們在意的諸如功法秘技等成果,朕現在就可以開出讓你滿意的條件。宗門的統帥嘛,你們自行決定,但是必須聽命于承天軍務府。當然,軍務府不會派給你們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何?”

從千代提出的兩個問題都是人之常情,如果秦政這都滿足不了那未免有些太過強硬,對付宗門勢力不能這樣,攻心為上!

“不知道陛下會給出什麽樣的條件呢?妾身可是心動得很!”

從千代顯然對秦政的安排很是滿意,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再次變得妩媚起來。

大殿上其他人也都沒有說話,靜悄悄地看着秦政,都想知道秦政能夠給出什麽樣的條件。

“作為演武的三件古神器朕就不提了,另外,所有參與北狄戰争的宗門都可以得到承天王朝額外提供的一把古神器!你們給誰朕不管,但是必須用于北狄戰争。同時所有宗門在戰争中的消耗一律由承天王朝承擔,戰死宗門弟子按修為最低給予什長軍官撫慰金!”

秦政說話時很平靜,秦驚仙和劉通古的心卻在滴血,一下十餘件古神器沒了,最起碼十億兩黃金也沒了。

宗門雖然實力不容小觑,但是修道之人最為惜命,戰争所消耗之丹藥、法器相比承天王朝的正式軍隊要高上不少。

最低什長撫慰金更是一筆巨額消耗,北狄戰争這種規模死人必然以十萬甚至百萬記,宗門修士就算再惜命也不能都幸免于難。

最低以什長撫慰金發放,也就是說要比承天王朝的正式撫慰金高上十倍。

這些各宗都懂,都知道秦政已經拿出了足夠的誠意了。

尤其是那件古神器,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這下所有的宗門都有些動心,就算封山不參戰,等戰争結束後,不管哪一方勝利都會秋後算賬的,誰能保證這兩方擎天巨鱷的戰後實力不能滅掉自己?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只有玄臨真人苦着臉,九玄宮一共也就十八人而已。

想到這個,大殿上的氣氛又輕松幾分。再不濟,還有九玄宮墊底不是,人家可是一不小心就會斷了傳承。

“九玄宮弟子可以不參戰,其他宗諸如梧桐院的傳承弟子也可以不參戰。”

似乎是看出了九玄宮玄臨真人的為難,秦政特意提醒了一句。

“謝陛下,不過在下方才考慮一番還是算了,九玄宮已經很久沒有真正做回九玄宮了,不如借此機會做回一次九玄宮吧。”

九玄宮之所以能以十八人位列承天一宗,不僅因為功法強大更因為九玄宮的曾經。

過萬人的輝煌宗門,聲勢一度可與道門争鋒,可是九玄宮千不該萬不該觸怒承天王朝。

也是那一輩的九玄宮掌門故意作死,希望将九玄宮九字真言傳承與天下,這就不僅是與道門争鋒了更是在藐視承天王朝的權威。

不過還不等承天王朝和道門出手整治,九玄宮弟子修行功法就出了問題。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 9 章 章

第 9 章

等白薇薇中午個回家的時候,就收到了陳導的微信回複。

陳導比較正式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給白薇薇發了一個試鏡的地點還有時間,然後把劇本簡綱發給了她。

白薇薇看到消息的時候,一下心跳變得特別的快,覺得有些恍惚,我真的要去試鏡女二了!

白薇薇激動的在原地蹦了兩下,只覺得興奮不已。

把手上的點心放一放,給沈清和截了一個圖,又發了一連串的狂喜表情包,讓他感受一下自己的激動。

稍作休息,在下午的時候,白薇薇就提着一大堆點心,坐上了去往沈清和劇組的車。

白薇薇帶着口罩,也沒化妝,素面朝天的,但也掩蓋不住她精致的面容。今天李姐還跟着別的藝人在跑通告,白薇薇只能自己打車去探班。

出租車大哥看着後視鏡裏白薇薇清秀的眉眼,只覺得她漂亮的像是女明星。

“姑娘,你這是去拍戲還是去找人的?”司機大哥看着她手上拿着一大包東西,有些不确定的搭了個話。

白薇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去探班的……”

司機大哥聽她這麽說,有點驚訝,“哎,我還以為你是去拍戲的呢,你長那麽漂亮,跟那裏拍戲的明星也長得差不多啊!”

白薇薇被跨服聊天臉上一紅,只能弱弱的說,“我是演員,我是去給朋友探班的……”

“嗨,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去追星的呢!我說呢,你長那麽漂亮怎麽可能不是明星?!!”司機大哥一聽,覺得自己的眼光沒問題,感慨道。

白薇薇被司機大哥說的都不好意思了,就笑了笑不再搭話。

很快就到了影視城,白薇薇給沈清和發了個消息,就往裏走。

白薇薇不太清楚沈清和是在哪個地方拍,沈清和沒說,她也沒問過。

站在偌大的影視城,白薇薇有點兒茫然,想了想,還是先在他可能拍的地方轉轉吧。

白薇薇就提着個大袋子在影視城轉圈,偏偏白薇薇方向感不太好,轉了老半天不知道在哪兒。

白薇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對自己有些無語。

這時手機響了一下,是沈清和發來了消息,【你在哪,我去接你!】

白薇薇一看沈清和竟然要出來接自己,趕緊拒絕,【不用不用,我來給你探班送東西感謝你,不用你接我,我自己過去!】

發完消息白薇薇就有一次踏上了去尋找劇組的旅程。

路過了好幾個別的劇組,終于白薇薇順着一些粉絲拿着的手幅,才找到了沈清和的劇組。

拎着一大包東西,白薇薇有些氣喘,畢竟還是有點遠的。

擡手擦了擦汗,白薇薇正想往裏走,就被沈清和的粉絲攔了下來。

“姐妹,你是來探班的吧!”旁邊有個等着沈清和下班的粉絲小姐姐問道。

“啊?哦對,我是來探班的!”白薇薇被問的一愣,回答道。

“你帶了這麽多禮物啊!”小姐姐看着白薇薇手上的一大包有些驚訝。

“啊對,這是我親手做的!”白薇薇笑了笑回答。

“哇!你好有心啊!那你直接給工作人員就好了,我們粉絲是不能進去探班的!”小姐姐客氣的說。

白薇薇聽的愣了一下,“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見前面的人群騷動起來,傳來陣陣驚呼。

白薇薇一轉頭,就見到沈清和穿着戲服,長發發套在腦後豎着,提着下擺,正朝着這邊走來。

旁邊的小姐姐直接驚呼出聲,“天,沈清和!!!!”

“啊啊啊啊!他朝這邊走過來了,啊啊啊啊!!!”白薇薇感覺旁邊小姐姐的尖叫已經要把她震聾了。

就見沈清和穿過人群,打了個招呼,走到了自己面前。

看見沈清和停在自己面前,旁邊的小姐姐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雞,“嗝”的一下,聲音全都憋回了嗓子眼,激動的都快要暈過去了。

沈清和伸手接過白薇薇手上的大袋子,白薇薇有點愣神,“不是說不用出來接我嗎?我自己進去就行了!”白薇薇脫口而出。

旁邊的小姐姐看到這一幕,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大,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看看距離你給我發消息都過了多久了,我再不出來看看,我都怕你在這影視城走丢了,等會兒我還得去找!”沈清和有些無語,離兩人發消息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在片場都已經拍完好幾個鏡頭了,結果白薇薇人還沒出現,沈清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而且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出來接你,等會人保安大爺都不讓你進去!”沈清和看着白薇薇打扮的就和旁邊追星的女孩兒沒啥區別的樣子,吐槽道。

白薇薇哽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衛衣配運動褲,除了帶了個口罩,一點都不像圈裏人的樣子,沉默了。

沈清和吐槽完,就幫白薇薇把東西拎進去。

看着他一手提着下擺,一手拎着一大包的東西,白薇薇趕緊要把東西拿回來,“我來吧,你這樣多不方便啊!”

手還沒夠到袋子,沈清和就把手一縮,不讓她夠,“算了吧,你看看你拎這東西都在影視城瞎逛了一兩個小時了,還是我拎吧!”

白薇薇手夠不到袋子,有些着急,“哎呀,又不重,我可以的,我以前還經常去地裏幹活呢!”

沈清和瞟了白薇薇一眼,表情有些微妙。

白薇薇一看他不信,“我說真的啊,我騙你幹嘛!”

兩人就這樣一路拌着嘴走了進去,沒發現身旁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剛才和白薇薇搭話的小姐姐,眼睛已經瞪得要從眼眶裏掉下來了,捂着嘴一臉的震驚。

其他沈清和的粉絲也是一臉震驚,從來都知道沈清和堪稱業內男徳标杆,對女明星一向是不care的,甚至每次有通告,離女明星都是八百裏遠,恨不得和女明星站在太平洋的兩端。

結果今天!沈清和!竟然!!和一個女生走的很近!還一臉熟撚!語氣自然的拌嘴!!!

粉絲們都震驚了,有的不由自主的就拿起手機把兩人的背影拍了下來。

第 7 章 可憐的倒黴蛋

燕十一渾渾噩噩的躺在柴垛上,有一線光亮在眼前微微晃動。燕十一伸出手去,用掌心去觸碰那些,從窗戶縫隙裏溜進來的陽光。

燕十一笑的眉眼都彎了起來,真暖和呀。

肚子還在“咕嚕嚕”的叫着,燕十一凝出一塊冰放在嘴裏含着,入口的冰涼使得他精神一振。可是咽進肚子裏的冰水,卻使得胃更是抽痛一片。

這是第幾天了?

燕十一昏昏沉沉的想到,為什麽還不來人将自己帶出去?明明以前都是過個兩、三天就能帶出去的?為什麽到現在還是沒有人來?哪怕有個人跟自己說說話也是好的。

燕十一用手指摳弄着手下的幹柴,手指剮蹭着粗糙的木柴,發出“噼蔔噼蔔”的沉悶聲響。

他已經獨自在柴房裏呆的太久,寂靜陰暗的柴房裏,連老鼠都沒一只。周圍太靜了,靜到好像全世界都已經将自己遺忘。

燕十一撥弄着木柴,那個姐姐哪?燕十一想到,那個給自己糖吃的姐姐,是不是也忘了自己?

燕十一眨眨沉重的眼皮,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那麽好過,好想再見一次那位姐姐。

“吱呀”……

有開門的聲音傳來,燕十一扭過頭,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鎖着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刺目的陽光傾洩而入,這使得一直盯着門口的燕十一眼前一片黑暗。他用力的眨眨眼,幾息後,那種失明的眩暈感才漸漸散去。

是姐姐來了嗎?

可門口顯露出的身影,卻是将自己關在這裏的宋嬷嬷。

宋嬷嬷端着一個粗瓷碗,走進了這間散發着黴味的柴房。

身後的門慢慢的合上,短暫的光亮過後是更加窒息的黑暗。

燕十一期待的看着宋嬷嬷,她是來帶自己走的嗎?

宋嬷嬷踱着步子,走到牆角矮小的木桌前。她放下手中端着的粗瓷碗,用火折子點亮了桌上的油燈,這才在一旁的木墩子上坐下來。

油燈微弱的光亮,照亮了這間狹小的柴房。

真奇怪啊,燕十一看着油燈裏晃動的微弱火苗。明明是黃豆大小的東西,卻可以映的滿室光亮。

“噼啪”,那油燈炸了一朵燈花,跳動的火苗使得粗瓷碗裏一陣波光明滅。這聲響就像投進平靜湖面的石子,擾碎了柴房裏的寂靜。

宋嬷嬷看着自己腳上穿着的緞面鞋,年輕時,她一直想要一雙這樣的緞面鞋。可現在她卻看着看着就捂着臉,哽咽起來。大滴大滴的眼淚順着她捂着臉的指縫,一顆顆滲了出來,落在她繡着蝙蝠的緞面衫上,浸濕了萬字不到頭的花紋。

燕十一也聽見了哭聲,但他不懂。

他不懂宋嬷嬷為何哭泣?明明挨打的是自己,餓着肚子的是自己,被關起來的也是自己。

他想不明白,為何哭的是宋嬷嬷。

宋嬷嬷哭了一會子,這才用汗巾擦擦眼淚。她看着面色蒼白,瘦骨嶙峋的燕十一,眼睛又是一陣發熱,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宋嬷嬷頓了頓,她想了許久才決定将這些事實告訴燕十一,為她曾經做的錯事,和将要做的錯事。

“我不知道該叫你什麽,因為你不是燕府的十一小姐!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一切……”

桌上的油燈照在宋嬷嬷布滿皺紋的臉上,在光影昏暗的柴房裏,猶如夜中惡鬼一般,則人而嗜。

“那年,十一小姐夭折,夫人找到了我…………”

沉悶淩亂的柴房裏,宋嬷嬷幽幽開口,她将如何撿到棄嬰,為何抱回燕府,今天她又為什麽來這,這些前因後果給燕十一,一五一十的講了一個明白。

她的聲音裏甚至還帶着哭過的顫抖。但卻一字一句聲如炸雷,将燕十一的腦海轟成一片空白。

柴房裏又恢複了寂靜,只有油燈裏的燈花“噼啪”作響。

燕十一盯着頭頂上房梁,那裏好像潛伏着一只巨獸,它正在睜着妖異的眸子,嘲諷的看着自己。

燕十一疲憊的閉上眼睛,心中卻好似翻江倒海一般難以平複。

原來,自己竟然不是家主的孩子嗎?怪不得夫人從不讓自己叫她娘親!也是,怎麽會有娘親這樣對自己的孩子!還有宋嬷嬷說的“骟勢”,自己雖然不清楚那代表着什麽,可是需要“動刀”的事情,又能好到哪去。

胃抽搐的翻攪着,明明沒有吃下任何東西,可燕十一卻覺得惡心的厲害。

那怕當年把自己丢在荒野中,也好過來這肮髒惡心的燕家!

燕十一張開眼睛,在他的眼中似有黑色越發濃重……

如果是燕九在這裏的話,她一定會瘋狂的揍這個孩子一頓!少年,你的關注點是不是錯了!重點難道不在你是男!孩!子!這件事上嗎!

可是六歲的燕十一根本不懂,什麽叫男!女!之!別!

宋嬷嬷敲敲門,示意門外的人進來。

那扇帶來光明的門,再次推開了,只是進來的是一個彪形大漢。常年的殺豬宰羊使得這人身上有一股彪悍的匪氣,讓人一見之下頓生提防。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宋嬷嬷的兒子,殺豬匠宋大壯。

這宋大壯除了拎着骟勢的家夥什,還拿着一盤細繩索,那是“骟豬”時用來捆住豬蹄,防止豬受疼發怒的。可如今這繩索的作用,也就剩下捆燕十一了。

“娘,要先捆起來嗎?”

“不用了,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道,把這碗麻藥往他嘴裏一灌就老實了!”

“娘,這能行嗎?我只骟過豬,還沒在人身上試過哪,這要是出個好歹,可咋辦?”

“大壯,如今不是你願不願意的事了,若是你今天不動手,活不下的就是咱娘倆!”

“行,娘,我聽你的!”

宋嬷嬷端起桌上的藥碗,一步步靠近。

“這藥是上好的麻藥,我還特意多熬了會。你放心的喝吧,喝完了你就睡一覺,等醒來這一切就都結束了。你也不要怪我,你有今日的确是我的緣故。可是,人都有親疏遠近。你也聽見了,如果我不這樣做,死的就是我們了。你別怨我,我也不想這樣的!”

宋嬷嬷掰開燕十一的下颚,拿着那碗麻藥就像燕十一嘴裏灌去!

燕十一拼命的掙紮着,他使勁的搖晃着自己的頭,躲避那不斷靠近的藥碗,手腳不斷的踢打在宋嬷嬷的身上。

“大壯,快幫我按住他的腳!”

宋大壯聽話的按住燕十一的雙腿,即使燕十一是一個有靈根的修士,可他現在也只是一個餓了好幾天的孩子。不管他再用力掙紮,也抵不過一個大人的力道,更何況還有一個殺豬匠出身的宋大壯。

那碗麻藥終究還是灌了下去,藥灌的太猛,有不少嗆進了鼻子裏,燕十一趴在那裏難受的幹咳着。一直咳的眼淚都出來了,也不知是因為他嗆的難受,還是為自己默哀。

“娘,現在就動手?還是等一會?”

“等藥勁上來再說吧,你先去捆住他的手,免得一會疼起來傷着你。”

“還是娘想的周到。”

宋大壯将燕十一的雙手熟練的捆上,還打了一個十分結實的繩扣。

燕十一渾身軟綿綿的,他想躲開纏繞的繩子,卻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

燕十一晃晃腦袋,他的眼前一片迷蒙,給自己綁繩子的宋大壯都開始變得越來越多起來。

誰來救救我?誰能幫幫我?燕十一在心裏絕望的祈求着。他用力的眨眨眼,想讓自己變得清醒起來。

一想到“清醒”,燕十一突然想到自己凝出的冰塊來,若是這冰塊能割斷繩子就好了。一想到這裏,燕十一的丹田位置就有一股略帶冰涼的氣息順着奇經八脈緩緩流過,剛剛運行到指尖時,燕十一卻已經不省人事的昏了過去,那氣息只在指尖堪堪凝出一朵霜花,就消散了。

藥勁上來了,燕十一最後的感覺就是身上一涼……

宋大壯扯掉了燕十一身上的裙子。

“娘,原來真是個男孩啊!”

“主子的事那是咱們議論的,快做事吧,我也好早點回家去看我的小孫孫,我還給他打了一個大金鎖哪!”

“娘,他還小那,做那破費幹啥。”

“行了,快點吧!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

“您請好吧,別的不敢誇口,這個我是慣做的……”宋大壯遲疑到。

“娘,那可是個男娃啊,沒了那個,以後還怎麽成家?”

“成家?若是沒了,沒準還能活下去!夫人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姐了,大壯,你給我記得,若想活命就把今天的事給我爛在肚子裏。就是你家婆娘,你也不許給我透漏一絲口風。否則,我宋家一門老小可就沒命了!”

見宋嬷嬷滿面肅容,宋大壯也曉得了其中的厲害,他拍拍胸脯保證到。

“娘,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宋大壯解開了自己帶來的布兜,在那布兜上整齊的插着十幾把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刀具。

宋大壯挑挑揀揀,最後選了一把最小的半月形狀的彎刀。他在那把磨的十分銳利的小刀上,噴了一口自己帶來的燒酒,用純白的棉布上仔細的擦拭幹淨,這才拿些着燒酒,提着油燈走到燕十一跟前。

宋大壯放下油燈,接着微弱的燈光,在燕十一身上随意的比劃着,他略帶猶豫的看向自家娘親宋嬷嬷。

“我可真下刀了?”

“下吧!”

宋嬷嬷不忍直視的背轉過身去。

宋大壯将燒酒倒在燕十一身上,濃烈的酒香擴散開來,燕十一卻是昏死過去,即使酒澆在自己身上,他也紋絲未動。

宋大壯給自己灌了幾口酒壯膽,這才挑了一個比較好的角度,一刀揮下!

說時遲,那時快,當時只聽的大門“轟”的一聲炸開!緊接着就是“啪!”,“啪!”兩聲脆響,宋大壯就捂着被踢斷的肋骨“啪叽”一聲摔到了地上。他手上拿着的刀“唰”的一聲插在他的手指邊上,入地三分!吓得宋大壯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誰?如此的殺氣逼人!

“大壯!”

宋嬷嬷慘叫一聲,連忙跑到宋大壯身旁,對着他好一陣查看。

“娘,我沒事!”

宋大壯捂着肋骨,小心的坐了起來,只是肋骨斷了,接回去就沒事了。與斷肋骨相比,宋大壯更想看看将自己打成如此境地的“英雄”。

難道是她?

宋大壯看了一圈周圍,也就只多了一個像年畫娃娃一樣好看的小丫頭。

燕九走到宋大壯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殺豬匠。

“九小姐,請您饒了我的兒子吧,都是我的錯,您要是處罰的話,就罰我好了!我罪該萬死,求求你放了我的兒子。”

宋嬷嬷急急的磕着頭,跪在地上卑微的乞求着。身為燕府的一員,她怎麽可能會不認得赫赫有名的九小姐。

九小姐?宋大壯也吃了一驚,能讓母親如此忌諱,并且能将自己打成這樣,這位九小姐肯定是位修士。

“大壯!”宋嬷嬷拉扯着宋大壯的衣袖:“快給九小姐磕頭,求求她放你一馬!”

“娘,您別這樣!哪有當兒子的讓娘擋在前頭的!九小姐要處罰就處罰我好了!”

燕九卻沒有理會地上的母子,她彎腰揀起了地上的小刀。

能為了自己的孩子如此卑微,也能對着別人的孩子如此惡毒。燕九不知道是應該誇贊母愛的偉大,還是感嘆人性的醜惡。

她走到了燕十一身前,用那把刀割斷了捆住燕十一的繩子。她仔細的瞧了一下燕十一,很好,自己來的很及時,沒少什麽重要配件。

燕九摸摸下巴,這種主角昏迷,衣衫淩亂的情景好符合小說裏“破布娃娃”的設定。

據說很多小時候遭受家暴,虐待的小孩子,長大以後十有八九變成心裏不健全的變态。

燕九在心裏雙手合什,念了巨“阿彌陀佛”。

但願這件事不會給他留下心裏陰影,以後還能成家立室。

燕九晃晃頭,搖走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個!她掐了一個“避塵訣”,将燕十一身上的酒漬、塵土清理幹淨,用自己的披風,将安靜沉睡的燕十一包好。

燕九将這個睡着的倒黴蛋,像麻袋一樣甩在肩上。沒辦法,自己的年齡擺在那裏,“公主抱”什麽的根本不現實,如果不是那麽一丢丢可憐對方的話,燕九可能仁至義盡的将對方拖回園子。

燕九扛起包成毛毛蟲一樣的燕十一,向着門口走去。

但燕九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挪動雙腿,她皺着眉頭看向抱着自己腿的宋嬷嬷。

“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九小姐,您不能帶走十一小姐啊,”宋嬷嬷哀哀的哭訴:“十一小姐要是被您帶走了,夫人不會放過我的。”

“那你覺得,我會放過你?”

燕九用空着的那條腿,狠狠的踢了宋大壯一腳。

宋大壯的小腿應聲而折,“啊!”宋大壯抱着自己斷掉的小腿,在地上疼成一條翻滾的蝦米。

“在燕家,你還沒有和我讨價還價的資格。”

其實燕九遠沒有看上去那麽“霸道總裁”,其實她心裏也苦啊。別看這燕十一看上去瘦巴巴的,可抗在肩上死沉死沉的,肩膀都快被壓斷了!偏偏還有只“絆腳虎”攔在路上。

燕九厲色道:“還不放手!”

宋嬷嬷抱着燕九的手臂終是松開了。

宋嬷嬷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看着疼得直冒冷汗的宋大壯,泣不成聲,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燕九扛着燕十一,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宋嬷嬷的視線。

正如唐僧取個經都得八十一難,而燕九要做的事情永遠不會進展的十分順利。

燕九被攔住了。

第 6 章 節

第 6 章節

傷,那個吻技很差、膽子很大的女人面容馬上從他腦中跳了出來--

想到她最後吃癟下車的模樣,龔司浚心中湧上一股反敗為勝的痛快,正不自覺的要漾開笑,忽地,母親眯眼湊近他打量的鬼祟樣子,讓他當場臉部線條僵住。

“怎麽弄的?該不會是被女人吻的吧?是誰這麽熱情?你們在交往嗎?到幾壘了……”張洵美一臉興奮,連珠炮似的發問。

他摸了摸嘴唇,面對母親的逼問,臉上有幾分不自在,“媽,你不要胡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總不能真的承認是被女人強吻的,更何況還是個素昧平生的陌生女子!

呿,這兒子真是小看她了,她也曾經年輕過好嗎?她是身體不好,又不是腦子不好,不過,鬧鬧他總是開心的。

“張媽,你過來看看,司浚嘴巴上的傷口到底是被親出來的,還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面對兩個婦人的聯手夾擊,主将還是他嬌弱的母親,龔司浚毫無意外的節節敗退,幸好這時電話響了,他趕緊大嚷--

“我電話響了!”好不容易脫困,龔司浚趕緊拿出行動電話,“喂,我是龔司浚。”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只見他身子猛然緊繃。

“你說的是真的?人在哪裏?确定是在紐約……好,我知道了,你馬上把詳細資料傳真給我,我馬上安排時間,親自跑一趟紐約。”

結束電話,張洵美馬上靠了過來,“是不是霏霏有消息了?”

“對,Kevin輾轉從一個在矽谷工作的朋友那裏打聽到消息,意外發生後霏霏就搬到東岸的紐約了。”

“跑到東岸去了?難怪我們一直在西岸找不到人。既然知道人在紐約,你還等什麽,趕快出發啊!”

“別急,我現在馬上聯絡秘書安排機票跟酒店。”

每當夜裏想起好友的女兒正一個人過着孤苦伶仃的生活,張洵美就心疼得無法成眠,可不管他們怎麽找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她近乎絕望的以為這輩子要找到好友的女兒怕是希望渺茫了,沒想到好消息來得這麽教人措手不及。

她現在只希望能夠盡快把霏霏接到臺灣來,好好替好友照顧這唯一的女兒,讓這個沒了爸媽的可憐女孩能重新擁有家庭的溫暖。

“太好了,我們終于找到霏霏了,真的是太好了。”張洵美熱淚盈眶,“媽真想跟着你一起去紐約把霏霏接回來。”

“媽,這麽長的飛行時間對你目前的身體來說負擔太大,還是讓我幫你把霏霏接回來吧。聽話,再等個幾天,你就可以看到霏霏了。”

“好吧,我在臺灣等你們,你一定要把霏霏平平安安帶回來喔。天啊,終于等到這一天了!你爸在書房,我現在就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張洵美話畢,便歡天喜地的上樓去。

第二天,龔司浚馬上搭飛機前往紐約。

經Kevin轉述友人的談話後得知,當年何家一家人到了美國後,選擇在西岸落腳,何叔并沒有從事老本行,反而大膽投入科技業,在矽谷成立華威科技。

公司成立不到幾年就蓬勃發展,一度寫下華人在美國創業的亮眼紀錄,在美國科技界頗有名氣,何家也因此累積龐大財富。

但意外發生後沒多久,何樂霏卻選擇離開傷心地,一個人搬到東岸住在紐約。

龔司浚心想,何叔的事業這樣成功,想必也為何樂霏留下不少財富,只要不誇張奢華,用來照應生活肯定綽綽有餘,這讓他放心不少。畢竟,何樂霏這些年若是過得太艱難,頭一個難過自責的肯定是他那體弱多病的母親,而這恰恰是身為兒子的他最不樂見的。

到了紐約後,龔司浚一刻也不停歇的馬上依着Kevin給的地址上門拜訪。

原以為尋人任務就要圓滿落幕,誰知道當他風塵仆仆出現在何樂霏位于紐約的住所,表明身份來意後,得到的卻是何樂霏已經離開的消息。

“請問,霏霏她去哪裏了?什麽時候會回來?”按捺內心的失落,龔司浚客氣問道。

“哼,誰曉得。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丫頭,某天醒來就逃得不見蹤影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也不想想這些年來我跟她叔叔好心收留她一個孤女,供她吃供她穿,怕她冷怕她熱,活像是個公主似的養着她,她居然用不告而別來回報我們,活像我們虐待她似的。像她這麽個不知感恩的家夥,最好她有臉回來!”說話的婦人據說是何樂霏的嬸嬸。

所以,何樂霏到紐約是來投靠親戚了?

這說明她沒有孤孤單單一個人生活。只是……

龔司浚看着眼前這打扮得花枝招展,言談尖銳刻薄的婦人,不由得對她的話感到強烈懷疑。

她當真把何樂霏當公主一樣養着?

若真是如此,誰會放着舒适的日子不過硬要離開,除非,何樂霏覺得這裏是個令人窒息的華麗監獄。

俗話說的好,親近易生傲慢,面對他這不過是上門尋找故人之女的外人,她嬸嬸都可以這樣毫不掩飾的數落何樂霏,私底下想必對她也不會多客氣友善,他敢說,何樂霏在這個家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與其看人臉色,還不如走人去過自己的生活,他想他可以理解何樂霏的離去。

“請問,她離開多久了?”

“應該有三個月了吧。”婦人悻悻然回答。

已經離開三個月了……

沒想到千裏迢迢跑到紐約,結果又是一場空,龔司浚想到出發前母親對他此行所懷抱的熱切希望,心情頓時無比沉重。

“有個不情之請,若是霏霏有跟你們聯絡的話,請務必通知我一聲。”龔司浚向何家的兩位長輩遞出名片。

“你是遠美集團的執行長?”在一旁始終端着一臉高傲、默不吭聲的何家叔叔終于被龔司浚名片上的頭銜喚起興趣。

這抹突如其來的興趣龔司浚并不陌生,只是像何家叔叔這樣毫不掩飾的還真是沒幾個。

“龔先生看起來很年輕,應該還沒結婚吧?”何家嬸嬸跟着開始對龔司浚上下打量。

“還沒。”

何家嬸嬸又問。“家裏可有兄弟姐妹?”

“沒有。母親只有我一個兒子。”

“是獨生子啊!那将來遠美集團就由你一個人繼承了?要撐起遠美集團這麽大的事業不容易啊,這時候挑個好太太就很重要。不是我自誇,我有個女兒人長得漂亮有氣質,跟你在一起,肯定很登對……”

當天晚上在紐約的某間餐廳裏,龔司浚把白天在何家經歷的事情全都钜細靡遺的告訴Kevin,包括他差點就被何家抓去當女婿。

Kevin再也克制不住,當場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該找的故人之女沒找到,倒是未來的老婆自動送上門了,有趣,真有趣。”

沒找到人,還惹了一身烏煙瘴氣,龔司浚已經悶透了,見好友笑得如此開心,他更不爽了,森冷警告。“夠了,我并不想要跟你嘴裏的蛀牙打招呼。”

知道他是真的不爽,Kevin乖乖收起笑容,回到嚴肅的話題。

“你把消息告訴龔媽媽了嗎?”Kevin問。

“我怎麽敢講,我媽一直以為這次一定可以成功找到何樂霏,現在正在臺灣眼巴巴的等着我把人帶回去,要是讓她希望再度落空,我怕她會承受不了。”

“可你明天回臺灣,看見你兩手空空,龔媽媽還是會追問,到時候你還不是得說。”

“我當然曉得,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你也知道我母親的健康狀況向來不穩定,什麽時候要倒下誰都料不準;上次希望落空後,她整整病了一個月無法下床,把我跟我爸吓得半死,更別說她不久前才動了心髒搭橋手術,要是讓她知道人還是沒找到……”龔司浚完全不敢想像失望會怎樣擊潰體弱的母親。

龔司浚的母親是個病美人的事情,Kevin怎會不知道,可人就是沒找到,總不能随便抓個人--思維停頓的瞬間,一個大膽的念頭從Kevin腦中迸了出來。

“司浚,要不幹脆找個人冒名頂替算了,畢竟找人這種事情誰也沒個底,要是拖上了三五年,龔媽媽一顆心就這樣牽挂着,這對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絕不是好事。”

“我知道,可是……等等--”他猛然擡眸望着好友,“你是說,找個女孩子來冒充何樂霏?”

“沒錯。”

“不行,太離譜了,這不是個長久之計,你說能冒充多久,一輩子嗎?”

“能冒充多久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現在得先安撫龔媽媽才行。只要我們能找到真正的何樂霏,就算龔媽媽事後知道

第 2 章 離開

離開

“哐哐”的敲門聲,像是要把葉棠住的房門敲壞。

葉棠不悅的皺起眉,将手中金子重新放回自己最開始藏的地方。

做完這些,葉棠站起身來,走到門前猛的打開門,向後退了兩三步,就只見敲門的人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就“彭”的一聲跌倒在地。

葉棠并沒有表現的出竊喜,看着摔在地上的人有着厭煩感。

就這幾天了,還要看着她。

摔在地上的人猛然起身,甩了甩袖子上的灰塵,一臉嫌棄的看着葉棠的院落,手環抱在胸前剛想要趾高氣昂的對葉棠罵到,就被她身後的兩個扯了扯她的袖子。

似乎記起來自己是做什麽來的,便嘲諷的說道:“以後這葉二小姐我們應當是再也見不到了,葉二小姐還是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時光吧。”

語氣說的極為傲慢像是自己的身份遠遠高與于葉棠之上,甚至她都沒有看得起這個宗門的二小姐。

葉棠并不在意,輕飄飄随便說道:“是呀!又不是這裏面有着賣身契的女仆,自然想要去何處都是可以的。”

可是現實中她好似都沒有他們自由快活。

那丫鬟像是不滿意葉棠的說法,怒等着她一字一句說:“我可是這千華宗葉家掌事一等。”

葉棠翹着腳,低着頭望向腳面,她知道這人是誰了,在門宗裏面她是不是就可以聽到芳顏怎樣怎樣的。

沒想到今日竟然見到了真人,比平時的流言甚至更加的肆無忌憚嚣張跋扈。

但也是方管家頗為得意的丫鬟而已。

她的嘴角閃過一抹快速的譏笑,她似乎從來活的都不如一個仆人,在這個偌大的門宗之內,都沒有一個可以為她撐腰。

只有自己一人的孤軍奮戰。

葉棠淡淡的擡頭,像是認真的打量一樣,“人無志,便會困在一處無法脫身。”

芳顏聽見她說的話,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皺着眉頭,雙手插腰,大聲說道:“你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再說我的壞話。”

葉棠笑了笑并未回答,她望向空中,不知道這次可不可以真的如她心中所想一樣。

見到葉棠沒有吱聲,芳顏似乎也沒有了剛才挑釁的氣勢,留下一句:“葉二小姐你就好好的呆幾天,別給我們找什麽麻煩就好。”說完轉身離開,像是有氣沒有在葉棠的身上發洩完一般,重重的将院門關緊。

這不大的小院,似乎有恢複了如同每日的平靜與惬意。

葉棠雙眼望着陽光,被強烈的光線晃的眼睛閉起來,坐在院中,吹着微微的暖風,兩鬓的頭發又時會随着風吹到臉頰上,有些癢癢的感覺。

這樣的美好,她想要是在其他的地方可以感受到,她一定會心生歡喜,喜歡上這種感覺。

她緩緩睜開雙眼,她回想起剛才與芳顏說過的話她剛明就是想要說她沒有大志只是當一個小丫鬟就高興的沒有分寸,或許只是對她沒有分寸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可是她低頭淺淺一笑,她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最沒有志向的人。

她要是可以離開千華宗就是最好的事情掙脫這個束縛她的枷鎖。

可她又想要可以與喜歡的人平靜的過完一生也是最好不過的。

她想的事情似乎都是簡單的不能在簡單,她将所有的期望都壓在被送完魔族的路途之上。

葉棠為了表示那天可以成功,雙手合十,緊緊的閉上眼睛,心中在不斷的祈禱,像是一個虔誠禱告的信徒。

只為求成。

不知道何處的花瓣落在葉棠都的指尖,正好安安穩穩都在她的指尖之上。

她望向空中,并未看到這樣的樹葉開出的花朵。

可是不是長在樹上的花朵,并不可能被微風吹到空中穿透院中的圍牆,穩穩都落在她的指尖之上。

這個花瓣葉棠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

葉棠手中輕拿着花瓣進了屋中埋在了她為數不多的小花盆之中。

做完又走到門前擡頭望了一眼。

要是手中沒有那一朵別樣的花瓣,她會覺得剛才或許是自己大意的錯覺。

——

時間似乎一天天的流逝,說快似乎轉瞬即逝,倘若要是說慢便覺得一天竟然如此磨人。

只有五天,短短的的五天對于葉棠來說時間似乎太過慢了些,讓她都一瞬間都錯覺。

有可能是在上次大殿之上引得他們不快了,那次她感覺自己做的會不錯。

沒有什麽太大的意外。

她也沒有大吵大鬧,很安靜的糾結了他們強壓給自己的一切。

那次回來之後自己都一些震驚,那日她表現的多乖多聽話啊。

就連自己都要喜歡上了。

就在葉棠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聲響起,芳顏恭敬走在葉棠身邊,身後還跟着一排排的婢女,每人手上的東西不同,但都透漏着精致。

就像是那天一樣,葉棠明白自己這次是要被送走了。

靜靜的等着芳顏也其他奴仆的擺弄,頗有一種她在畫本中讀過的,新娘子在嫁人的頭一天晚上都會被精心的捯饬一番,嫁給心愛的夫君。

可是她不是,身上沒有大紅的嫁衣也沒有滿頭的珠釵。

她一聲白衣上面繡着絲絲的銀線,白色的衣裙飄逸,銀色的絲線在陽光的裝飾下,有一種波光粼粼的感覺。

在袖口的邊緣處用着黑金色的絲線勾勒出來的細線。

或許沒有人會仔細的發現,黑金色的絲線并不是簡簡單單的繡在上面,而是黑壓壓細小的咒術在衣服上面。

額頭上帶有紅色的小珠子,那珠子紅的發亮,遠遠看去一身白衣額頭上的珠子像是眉間一點的觀音痣一樣,讓人止步,不予上前。

頭發挽在身後僅用着白色的絲線全部束在身後,多了幾分都随意,又像是以為隐士多年的仙子從新沾染到凡塵之中。

葉棠不知道自己的一身白衣到底意味着什麽。

她想或許是為自己提前穿好的喪衣,又像是即将被祭司的少女。

葉棠在走出房門的時候,她沒有想到這陣仗竟然如此之大,就連從來都不喜歡她的父親都會笑着望向她。

許多人的人嘴角都帶有着微笑,想是只要是舍棄她一人,便可保住他們性命的喜悅。

她在人群中只是回望,并沒有看到她的姐姐。

葉棠覺得她們好似不應該如此生分。

芳顏恭敬低聲開口說道:“葉二姑娘該走了。”

走了,走出這個困住她年少的院子,走出她被人不喜的千華宗。

葉棠生活在這裏仿佛有很多地方都沒有看過,她好像是不認識這裏面的沒一處。

有些站在高樓之上地的修仙弟子,站在閣樓高處,仿佛修了仙有了靈力,便可以真的像仙人一樣俯視衆人。

葉棠好似第一次踏出宗門,走出這個千華宗的大門。

她身後的人紛紛向後退去,一個黑色的轎子在停在自己面前,突然一個黑衣人出現在葉棠的面前,随之而來的出現在的黑衣人都站着轎子側邊。

她被下了一跳,心瘋狂撲通狂跳。

眼前的人渾身都被黑色的布料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

這是葉棠第一次與魔族人接觸,她慌張想要向後褪去,手掌藏在袖中,緊握,手心發出來虛汗。

她怕。

還是她自己想的好簡單。

她回頭望向身後,他們低着頭,也是有些懼怕。

他們的身後就是大氣磅礴的千華宗,真的好似她聽說,像是纖雲缭繞,仙人之地。

可惜竟無一人敢在魔族人面前擡頭。

現在的宗門早就不如之前,這裏面肮髒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葉棠轉過頭來,閉上眼睛,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睜開。

領頭的那個黑衣人語氣中帶着客套,“既然貴門宗已經選好了女子交予魔界,那我們便帶走了。”有對葉棠說道:“請葉姑娘進入轎中。”

領頭的人開口說完,站着旁邊的黑衣人拉開轎子外面都的簾子。

簾子上的寶珠,穿成一排一排的,只是微風拂過便可以挺到清脆的聲音。

葉棠好似沒有什麽眷戀,一頭便紮了進去。

簾子落在,葉棠坐在轎子中,外面看着雖然黑黑的,裏面似乎別有洞天,軟軟的墊子,裏面還有這香薰讓人安生神,裏面放茶幾上還有零食或是一些無聊擺弄的小玩意。

領頭人對着他們說:“既然人接到,我們便離開。”只不過這次都語氣帶着些許的狂傲。

魔族的人,帶着轎子用着魔力飛向空中,轉眼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似乎他們從未來過。

藏在高樓柱子後面都葉宓看到葉棠離開之後,手背過去整個人靠在柱子上,空中不斷喃呢這着:“走了……走了也好……”

“既然走了就別在回來……”

葉宓閉嘴心中泛起酸意,靠在柱子上的樣子,帶着從來都沒有過都落寞,像是她也被人孤立不喜歡一樣 。

迎面走過來衣服手拿着劍的弟子站到葉宓的身邊,看着他的年紀不大,少年的氣息充斥在眉眼之間。

“葉師姐你怎麽了。”少年說着說着眉頭之間染上一層怒意,語氣也變得有些憤恨,“要是這次又沈師兄在就好了,我們千華宗便不會在魔族面前如此卑躬屈膝 好要讓着他們面子。”

“真是可氣。”

葉宓不冷哼一聲 ,語氣微弱說:“不要說沈初白,這件事情應該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他要是會了多半也是什麽都做不了。”

少年不知道葉宓說的是什麽事情,迷然的眼神出現一絲的無措,他是有什麽事情還不知道嗎?

葉宓一步一步走下階梯,“要是覺的可氣,口頭上數落,算不上解氣,只有自己練出真本事,有了讓人畏懼的實力,才算的上是解氣。”

吹着風葉宓覺得身體不适,喉嚨處開始發緊,輕輕的咳了好幾聲,才覺得好一些。

最後随着風聲葉宓的聲音漸漸消散。

第 6 章 忽有稀客臨天門(一)

章節名:第三回 忽有稀客臨天門(一)

卻說那甘棠回了天外宮,就見白塵坐在他屋裏等着他,不由得奇怪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白塵道:“好神君,這天外宮裏數我年歲最小資歷最淺。我不知道這宮裏的許多事情,那日跟仙尊說起世華園也是一時興起。卻不知仙尊是因為什麽事情不喜歡去那世華園?你若是不說,只怕之後他不喜歡這裏不喜歡那裏的,我也都不清楚。”

甘棠當日也是親眼見她剛化了仙體的,此時白塵一撒了嬌,倒也沒什麽氣了。于是坐了下來,與那白塵道:“也不怪你不知。只是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知了又能如何。不過是來我這裏聽新鮮打發時間的。仙尊若是知道了,還能饒了我。何況我又沒跟你說過仙尊不喜歡世華園。想必還是紅雪先告知了你,又不把緣由說出來,偏偏讓你來找我,倒是會算計。”

白塵一聽,便笑了:“一個兩個都把這事藏着掖着,難不成我還打聽不出來。”

甘棠笑道:“你別說,這事除了知道的,你從別處還真是打聽不出來。如今天上也沒幾個老仙翁。即便年歲對上了,恐怕又不知道內情。且這事跟你也無甚關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白塵見他幾番緘口不說,便知此事也是關系重大,便不敢再問了。而屋子裏自從甘棠進來後,就一直彌漫着一股酒香,便知他是吃了酒,于是便道:“不說便不說。倒是你是從何處吃來的酒,卻是比釀酒仙子釀出來的香多了。”

甘棠道:“是呂仙君的酒。”

白塵笑道:“怪不得了。早就聽聞他那白水洞府的水是那些神仙洞府中的一絕。只是他雖和你交好,你一回來就去找他,必是他催得急了。是有什麽要緊事?”

甘棠便把下界妖怪作亂的事情說了,卻只隐去了那雙修的話,只說是妖怪要吸人的精氣,危害無辜性命罷了。

白塵聽了便一笑:“說起來我倒從未見過妖怪。你什麽時候去找那妖王?倒是把水鏡帶上,到時候施了法給我看看妖怪都長什麽樣?”

那甘棠一聽完,卻是哼了一聲道:“何必如此辛苦,我直接将你混入那同去的小仙童裏,你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看個夠不就成了。”

白塵一愣,道:“你說真的?”

甘棠頓時瞪大了眼睛,只差沒把手中的筆摔出去。白塵一看,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時間須臾而過,天庭素來安詳太平。而天外宮在天庭之外,平日裏也沒什麽敢來随便叨擾。一溜煙,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過去。而讓白塵和紅雪等人不安的是,九方至今還在那樹下睡着。

白塵沒見過這場景,而紅雪先前卻是見過。原是當年九方上神因傷閉關,便是睡了百年才恢複了元氣。如今這一睡去,恐怕也是元靈沉寂,也不知這一會還是百年或是千年。雖然九方睡在那世華園裏,靈氣照得滿園的花木都光彩耀目,毓秀清香,就連海棠樹落下的花瓣也是經久不殘,将周圍鋪得滿滿當當。但閉關也是怕被打擾,終究還是在屋內才妥當。只奈何他已經睡下一月,如今已進入了沉寂期,卻是不好再扶動他。

紅雪就和白塵商量,兩人命人将世華園封閉了,又在四周布下防禦的陣法,以防某些不知道的或是想要偷溜進裏面玩的小仙子誤入。

如此過了一年有餘,古樂樓裏冷冷清清的。原本白塵一直在九方身邊服侍,因此住在內院裏古樂樓旁的一間較低的小閣樓,名喚追凡閣。而今九方在世華園中閉關,內院一直以來又有封禁,除了她和紅、甘三位,其他仙子都不得進入,而紅雪每日要管着天外宮上下,因此無法搬進來與她同住。白塵便搬過去和紅雪一起,奈何半個月後又嫌棄外面太吵,于是又搬了回來。

這日,天外宮門口卻來了一金光萦繞的華貴步辇,前後皆是十幾個仙人圍繞,且個個穿着官宦朝服,又有人打着黃金龍曲蓋傘和明黃萬鳥朝儀,那守門的仙童們看了,雖未見過,卻也認得上面的字,連忙恭恭敬敬地過去跪拜道:“玉皇大帝永壽恒昌。”

坐在步辇上的神仙下了來,頭戴珠冠,身披華衣,不是那玉帝是誰?然而他快步上前,讓人将那仙童扶起,臉上略帶焦灼之色,只道:“麻煩仙童進去告知一聲,便說朕有要事欲拜見上神。”

那仙童雖不知九方上神如今正在閉關,卻也知道自家仙尊不見外客已經多年。只是眼前站着的是天帝,掌管着九重天上所有事物,位高權重,如何能回此話,少不得現将其迎進了外院裏,又趕忙去告知甘棠神君。偏那甘棠亦不在宮中,又有仙子去找那紅雪仙姑。

那小仙子半走半跑,神色慌張,待見裏屋出來的,卻是一身素白绫裙,系着大紅宮縧的白塵仙姑,忙道:“白仙姑好,而今那天庭的天帝來了天外宮裏,要求見仙尊。”

白塵一聽,皺起了眉頭:“天帝?他為何事而來?若只是拜訪,便說仙尊素喜清靜,并不見客。”

小仙子低頭回道:“回仙姑,說是有要事相議。我們不敢随便妄問,只得先來回了仙姑。”

聽得是要議事,白塵卻有些慌了。偏偏那甘棠紅雪都出了門,不在宮中。如今她倒成了主事的。

白塵沉吟了一會,對那小仙子道:“我現在先去回了仙尊,你就回去讓他稍等片刻。”

小仙子只得應了,又出了裏院來了外院回了玉帝。那玉帝也只好先等着。不一會兒,卻見一仙娥雖着素裝,但衣飾繁複,亦是盛裝,不知是誰。身後還跟着一衆七八個仙子,便猜着應該是個說得上話的掌事仙娥,于是起了身上前問道:“這位仙姑是……”

原白塵把那小仙子打發了之後,就回去換了衣服,帶了幾個常和紅雪一起辦事的仙子出來拜見天帝。待見了,才發現眼前的華衣貴客卻是年輕得很,才想起這天帝似乎也是不久前才繼位的,好像自己的年歲還比他長些,便有了底氣。然而還是照了規矩行了禮,那天帝哪敢輕受,連忙道免。

第 96 章 祖神遺言

第九十四章 祖神遺言

韓立按捺住內心的興奮,心中念頭翻滾起來。

看來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當初獨目巨人發出的那道帶有遲滞效果的光線,正是蘊含某種法則之力的攻擊。

只是這獨目散發出的究竟是何種法則,他還不敢确定。

不過此巨人施展的手段大都是土屬性的,且此前曾施展過某種加劇對手重力的神通,莫非這獨目之中蘊含的土之法則中附屬的重法則?

“或許吧……”

韓立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不管蘊含的是什麽法則,知道這是一件蘊含法則之力的材料便足夠了。

韓立心念一動,身前的那個黑藍眼珠一閃消散開來,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之色。

他翻手取出一株雲鶴草,吞服了下去,片刻之後才恢複過來。

韓立将獨目收回儲物法器中,又翻手取出一物,卻是那顆此前用神識探查過一二的人面核桃。

韓立抿了抿嘴,口中再次念念有詞起來,雙眼和眉心的破滅法目再次一閃的射出三道光芒,凝聚出那個黑藍眼球。

黑藍波紋籠罩住了人面核桃,神念晶絲也再次出現,滲透進了核桃內部。

時間一點點過去,韓立嘴角再次上揚,睜開了眼睛。

黑藍眼球一閃消散,神念晶絲也從核桃內退出。

他再次取出一顆雲鶴草服下,然後把玩着手中的人面核桃,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雖然很微弱,不過他這次确實感應到了,核桃裏面蘊含着一絲頗為純粹的土之法則。

接下去的時間裏,他又取出了其他幾個人面核桃,一一探查了一遍,果然都是一樣。

看來自己運氣真是不錯,偶然在界面間隙中得到之物,竟如此不凡。

“眼下看來,修煉地仙的兩個問題似乎解決了其一,但這獨目和核桃如何選擇,可要好好想清楚才行。”韓立長呼了一口氣後,雙目微眯的再次沉吟起來。

根據從洛風處得到的信息來看,地祗化身會凝聚何種法則,和雕像本身煉制時所用的材料偏向哪種法則之力有不小的關系。

他要煉制的這種特殊地祗化身,更是直接和材料本身蘊含何種法則之力相關。

韓立很快搖了搖頭。

現在考慮這個還為時尚早,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高階地仙功法再說。

他将人面核桃也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再次翻手取出一物,卻是那面白色玉牌。

韓立雙目浮現出藍色光芒,施展出清明靈目。

在他的視野中,白色玉牌表面被一層淡淡的水藍光暈籠罩着。

這藍色光暈給韓立一種奇怪的感覺,絕不是簡單的禁制。

藍光之中隐約能看到許多波濤般的虛影,蘊含着一絲淡淡的水屬性波動,顯然在這玉牌上施展禁制之人,也是那位洛蒙祖神。

不過洛風他們似乎察覺不到玉牌上藍光的樣子。

韓立看着手中玉牌,眼中浮現出一絲好奇,手指連彈。

十幾道白光飛射而出,落在周圍,卻是十幾杆白色陣旗。

耀眼的白光從陣旗上浮現而出,凝聚成一個蓮花形狀的白色法陣,嗡嗡運轉不休。

韓立揮手将白色玉牌扔了出去,立刻被白色法陣兜住,懸浮在半空。

他兩手掐訣,打出一道道法訣。

周圍的蓮花法陣光芒流轉中,無數白色符文浮現而出,随着韓立的法訣,朝着玉牌彙聚而去,朝着裏面滲透而去。

玉牌上的藍色光暈立刻一亮,抵擋着白色符文的侵入,不過這些白色符文在韓立的操控下變化莫測,一點一點還是突破了藍色光暈的封鎖,侵入到了玉牌中。

白色玉牌上的禁制不凡,要想強行破除殊為不易,所幸韓立對于陣法禁制一道本就頗有研究,外加強大的神識之力和明清靈目加持下,已看出了不少端倪,并非無計可施。

時間一點點過去,玉牌上的藍色光暈越發暗淡,很快只剩下薄薄一層。

“去!”

韓立低喝一聲,雙手掐訣驟然加快。

白色蓮花法陣驟然一亮,無數白色符文湧現而出,彙聚到了一處,形成十幾根白色尖錐,狠狠刺在玉牌之上。

砰!

玉牌上最後一層藍光劇烈閃爍了幾下,終于碎裂開來。

韓立心中一喜,正要揮手将玉牌抓住。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玉牌上的一些符文陡然蠕動了起來,仿佛活物一般。

耀眼無比的白光從玉牌上散發開來,凝聚成一團團的白色雲霞,發出轟隆隆類似悶雷般的聲音。

“這是什麽!”韓立心中一驚,豁然站了起來。

只見大片白色雲霞源源不斷的從玉牌中噴出,圍繞其盤旋起來,很快形成一個數丈大小的詭異漩渦。

漩渦中心出現一個烏黑的空洞,一開始只有拳頭大小,不過随着漩渦的轉動,越來越大,幾個呼吸後化為磨盤大小,劇烈的空間波動從中擴散開來。

黑黝黝,看起來深不可測,不知通往何處。

韓立看着眼前的奇異通道,很快冷靜下來,閉上雙目,放出神識朝其中探查而去。

不過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

在這通道內部似乎有一種奇異力量,阻隔了他的神識,令他無法詳細探知裏面的情況。

這股力量說起來倒也不弱,他若想要強行探入,以他的神識之力自然能夠做到,只是他現如今一半的神識之力,被都用來隔絕元嬰與外界的聯系了,根本無法全力施為。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略一猶豫後,最終還是身形一晃,縱身躍入了烏黑空洞中。

空洞之內,是一道方圓丈許的通道,裏面四周盡是明亮白光,百步之外,則在虛空中浮着一個黑洞洞的出口。

方一走出洞口,一股奇異的芬芳氣息,立即撲面迎了上來。

韓立下意識皺了皺鼻子,蹙眉向四周掃視而去。

只見周圍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古木山林,方圓不過裏許,四周全都籠罩着濃重的霧霭,看起來似乎是一片小型秘境。

略一觀察之後,他便發現此處天地靈氣似乎和黑風海域差不多,也不像是什麽洞天福地。

周圍古樹大多都有百餘丈之高,樹幹筆直,靠近頂端處才斜分出許多枝桠,撐起一大片蒼翠的樹冠,彼此連接遮蔽下,使得整片山林都顯得有些幽暗。

林中少有灌木生長,也見不到任何動物,看起來死寂一片,沒有多少生氣。

韓立透過古樹之間的間隙,看到樹林深處,有片較為開闊的地帶,似乎有一片廣場。

他穿過樹林,緩步走了過去,就發現那裏并非是什麽廣場,只是方圓十丈的範圍之內沒有一棵古樹,顯得此處有些空曠而已。

在這處開闊地帶中央,則孤零零地生長着一株奇異的紫色大花,其形如牡丹,卻大若蓮葉,通體暗紫,花葉有些類似于芭蕉,花蕊卻形如雞冠,看起來頗為妖異。

方才他聞到的陣陣異香,便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

在距離此花數丈之外,還有一座高不過三丈的兩層木樓,因為年久失修的關系,門扉窗棱皆已朽化,屋檐也已經坍塌了大半,屋牆之上到處都生長着滑膩的青苔,看上去十分破敗。

在木樓門口左側,還有一具灰白色的屍骸,正半倚屋牆癱坐着,兩只枯骨手掌探在身前,似乎在做着抓取之狀。

而其手指的方向,正是那株紫色大花。

韓立目光在屍骸之上打量片刻,眼眸突然一亮,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神色。

他立即快步走上前去,半蹲下來,仔細在屍骸身上觀察起來。

這具屍骸衣衫早已腐朽,到處都破爛不堪,看起來就像一片片污泥一般,而其遺骨上面,則附着了一層厚厚的泥土和灰塵。

然而透過灰塵,卻能看到在其骨骼之上似乎還留有絲絲瑩光,看起來頗為奇特,想來生前多半也是修行得道之人。

韓立伸手輕輕一揮,一股清風瞬間掃過,徑直将枯骨上的塵土和衣物殘片全都掃去,露出一具瑩光閃閃的雪白骨骼。

“吧嗒”

一陣輕響從枯骨之上傳來,卻是數枚玉簡和一只儲物戒指掉落了下來。

韓立随手撿起一枚玉簡,打量了片刻後,一擡手将其貼在了自己的眉心,神識便沉入了其中。

玉簡之內別無他物,只有聊聊數百言:

“如有吾洛家後人有緣入此境者,不必驚訝。吾乃爾等祖神洛蒙,先前化身受重創,入此閉關已九千餘載……本欲培植誕魂花,重鑄地只化身,奈何距花成之日尚餘三千餘載,卻遭遇強敵,雖殺之,吾亦負重傷,積重難返,恐已不及,望日後……”

片刻之後,韓立雙眼霍然睜開,心中不由有些唏噓,這洛蒙竟然已于千餘年之前悄然隕落,其族中之人卻還尚且不知。

不過,或許也正是因此,才沒有絲毫消息傳出,以至于藍晶族等敵對勢力,雖早已觊觎,但仍是硬生生等到了近些年,才開始對烏蒙島發難。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第 5 章 章

第 5 章

“你就這樣将人拉黑了?”

“你是沒看見江堰那副要吃人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麽生氣。”

葉南覺得,要是被江堰知道她的微信列表還有那個大學同學,指不定怎麽折騰她呢。

既然有那麽強的求生欲,衛殷也不太明白葉南還跟江堰置什麽氣。

“那你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想要氣死誰呢!”

說起這個,葉南也是沒什麽立場狡辯,只說:“後來我追出去了,但是電梯都下去了,我能怎麽辦。”

“你就不能多追兩步路啊。”

“沒穿內衣沒帶口罩沒拿手機,還沒穿拖鞋,最重要的是,我沒做核酸,出去了回不來咋辦?”

“……”

道阻且長啊。

“放心吧,我剛剛去樓下做了個核酸,明天就去出去。”葉南揚起略帶得意的眉梢,“到時候我就突然出現在醫院,準能吓江堰一跳。”

和林京在一起的時候,葉南完全不是這樣的狀态。衛殷不由感嘆:“感情你不是對醫生過敏,你只是對林京過敏。”

以前和林京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被爽約,又總是被遺忘,便讓葉南有了自己不能和醫生談戀愛的錯覺。可自從和江堰在一起之後,她完全改變了對醫生的偏見,原來讓她沒有安全感的不是醫生這個職業,而是林京這個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那個時候你跟我說不敗兄有可能是個醫生的時候,我也打過退堂鼓的,只是後來江堰馬甲掉了,我倆又住一起,要是因為醫生這個職業跟他分手似乎有點渣,相處了那麽些日子,又發現他和林京不太一樣。”

尤其是那次,他們去附近的一個公園騎行,正好撞見一個大爺突發疾病,如果不是江堰救治及時,怕是大爺早就命喪黃泉了。

那是葉南第一次感嘆醫生這個職業的神聖,而江堰卻說:“通常這種情況,袖手旁觀是最好的。”

“那你為什麽還去救他?”

他低頭一笑,略帶自嘲:“大概因為年輕氣盛吧。”

他說:“等混成老油條了,估計就不會這般沖動行事了。”

為何說是沖動?

又為何說是年輕氣盛?

江堰說:“你不去救他,只是接受內心的譴責,如果你去救了他而沒有救活他,有可能會接受法律的審判。”

“所以你是因為接受不了內心的譴責才去救人的?”葉南反問他。

江堰聽了,還是搖搖頭:“你聽過醫者仁心嗎?”

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沒有辦法看着病人在他面前死去而不作為。

“所以我們的江大夫是一位有慈悲心的醫生。”葉南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繼續說道,“反正,我以你為榮啊。”

聽着她說起那些和江堰有關的事情,眼底的愛意久久揮散不去,衛殷忍不住嘆了口氣,吐槽她道:“有時候你談起戀愛來也挺上頭的。”

“什麽談戀愛!”這話葉南就不愛聽了,“我和江堰已經在談婚論嫁了,我看過他支付寶的消費記錄,戒指他都買好了,要是今天我倆沒有吵架,估計我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

“那你為什麽要跟人家吵架?你不知道人家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又好一段日子沒見着你,猛地一見,你還跟別的男生打游戲,換誰誰不生氣?”

“好啦好啦,”葉南也沒想着跟他吵,只是話趕話,她又被江堰給寵壞了,自然低不下頭來,當她想要找他和好的時候,人又走了,“我明天就去找他和好,放心吧我的衛大工程師,耽誤不了你存錢給我包紅包。”

“……”

大抵是見她沒事,衛殷看了眼時間也就撤了。

比起葉南一夜王者的厮殺,江堰倒顯得有些可憐,自他被緊急召回醫院後,忙的可謂是腳不沾地,睡覺也只能見縫插針,兵荒馬亂一個大夜之後終于迎來了片刻的寧靜,他回到休息室摁亮手機一看,發現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兩個是葉南的,三個是陌生號碼的。

急忙給葉南回過去,卻被無情的女聲提醒已關機。

正困惑着,吳昊忽然闖了進來,神色慌張地:“快!馬上去急診室!”

“我交班了,葉南電話……”打不通,我一會兒得回去一趟。

話還沒說完,人就被吳昊拖着往急診室趕。

奔跑的過程中,江堰聽見吳昊嘴裏斷斷續續傳來一句:“葉南剛被120接上,正往醫院趕。”

江堰趕到急診室門口的時候,救護車還沒來,他惶惶的目光有些發怔,垂落的雙手也開始變得冰冷,在那一刻,他腦子忍不住回想起昨天和葉南吵架的點點滴滴,最後他因為醫院的緊急召令,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他在想,葉南會不會偷偷的難過,有沒有一邊罵着他一邊掉眼淚。

他忍不住祈禱,如果上天憐惜,那就別讓她出事,他一定會好好的跟她道歉,然後把準備好的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娶她當自己的新娘。

當葉南被推下救護車的時候,江堰腦子嗡的一聲響了起來,然後麻木地跟着推車拼命地往急診室跑。

他什麽都聽不見,只是順從肌肉記憶和條件反射向護士發送指令和給葉南做急救措施。

吳昊将人拉開的時候,江堰還在發着瘋,激動的咆哮聲響徹整個急診室:“誰讓你宣布死亡時間的!她是我的病人!我沒說她死她就不能死!葉南沒死!她沒死!”

“江堰!夠了!你已經做了半個多小時的心肺複蘇了!真的夠了!”

在送來醫院的路上人已經不行了,剛推進急救室,心跳就沒了,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了。

但江堰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他拼了命地給葉南做心肺複蘇,可她的心髒再也不會跳動了。

“她沒死!她還沒死!”

江堰直接一拳掄到吳昊臉上,雙眼猩紅發狠,來來回回只有這麽一句:“她沒死!她還沒死!”

吳昊站穩後想去拉他,卻被江堰一手揮開。

發了瘋的人繼續撲到病床前,用标準的姿勢繼續給葉南做心肺複蘇,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直重複着那個動作,仿佛只有那樣,她就會回來了。

吳昊看着完全失了心智和理智的江堰,眼眶逐漸濕潤,想再上前拉,卻怎麽都拖不動沉重的腳底。醫者最絕望的,大抵就是他可以救活很多人,卻要親眼看着摯愛死于眼前而無能為力。

警察來了解情況的時候,衛殷早就哭成了淚人,一直埋怨自己去的不夠快,否則一定可以為葉南争取到黃金的搶救時間。

救護車在崗亭就被攔下來了,根據崗亭的說法是受疫情防控,非本社區的車不允許進入。救護車聯系病人的時候,電話已經沒人接了,再打,便提示關機,把這情況告訴了崗亭的工作人員,可就是不放行。

在衛殷打車趕到葉南居住社區的崗亭門口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二話不說跳上一輛攬客的電動車,一路狂奔到葉南樓下,索性她來過葉南家幾次,知道她家的密碼。

這頭,葉南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态,另一頭,救護車依然沒被崗亭放行,最後在房東的幫助下才将葉南送上崗亭外的救護車,走之前衛殷還不忘交代房東通知江堰,大概是不太放心,最後還是給吳昊撥了個電話告訴他情況。

最後還是晚了一步。

“如果不是崗亭攔着救護車不讓進,她也許就不會死了。”和前來醫院調查的警察說完最後一句話,衛殷就因為情緒波動太大暈過去了。

吳昊這邊剛把昏迷的衛殷安頓好,轉頭就發現江堰不見了,問了幾個護士都說沒見江醫生,後來聽門衛科的大叔說看見江醫生打車離開了醫院。

“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我叫他他也不理我。”

聽了這話,吳昊二話不說就攔了車,飛快趕到葉南住的公寓,果不其然,江堰已經和崗亭的工作人員幹了一架,被人拉開的時候,雙方都是鼻青臉腫。喪失理智的江堰明顯還想要撲上去給對方一拳,卻被上前制止鬥毆的警察反手鉗制。

那是吳昊認識江堰以來見過他最頹廢的模樣,從警察局出來以後,吳昊拖着他上車,回了公寓,翻出藥箱,替他處理了下傷口。全程江堰就像是個被抽走靈魂的提線木偶,毫無生氣。

吳昊将口袋裏的一只手表掏了出來,遞給江堰:“這是護士在急診室撿到的,說見你戴過。”

那是一只男士智能手表,原本是他的,自調到急診後,他幾乎沒戴過,一直擱在家裏。只是那天和葉南去順德吃雙皮奶的時候,碰見一個小姐姐戴着同款的女表,當場她也嚷嚷着要手表,一邊撒嬌一邊将他腕上的表摘了下來套到自己手上,橫豎一看還覺得不錯,她眨了下俏皮的眼沖他說:“沒收了。”

他無奈搖頭,由着她耍性子,反正上班也不能戴表。

眼淚掉下來的時候,江堰掀起諷刺的唇角:“最後見她的時候,我還沖她發了通脾氣。”

從來沒有那樣對她發過脾氣,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

他怨恨自己,為什麽在走之前不哄她兩句,又或者給她留條微信。

起碼,在她咽氣之前不會還想着他們還在吵架,他還在生氣!

葉南,你就是這麽懲罰我的嗎?

第 8 章 ☆、桃花怨靈

我和慕華将小金龍從幻境中接出來以後就準備去找第一個桃花仙靈,只見小金龍似乎不願意動,我問:“怎麽了?”

小金龍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我忽然想起,住在我隔壁家的龍好像失戀了,他以前的心理素質就是極差的,我怕他會做傻事,作為兄弟的我焉有不管之理,我想去開導開導他。”

我知道它想去找那朵花,忍不住沖它吼了一聲:“滾!”

“好噠!”于是小金龍很愉快的就飛走了,就剩下我和慕華倆個。

慕華見我一直怒瞪着他,忙解釋道:“它隔壁家那條龍失戀真的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啊!”

我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随着碧靈珠的指引,我和慕華來到了南洛國,找到了第一個桃花仙子,她叫洛顏,她在凡間的身份是南洛國君主和天下第一美人花蕊夫人唯一的一個女兒,洛顏的父親因為從小身體不好,洛顏才出生沒多久,就離開了他們母女,南洛國基本上就是花蕊夫人一人操持,而洛顏也因為繼承了她父親的身體不好,從小并沒有在後宮中長大,而是被她的母親送到紫薇山養病。

說來也巧,我們來到南洛國皇宮的時候,正看到洛顏倒在她現世丈夫慕容弈的懷中,只見她面色慘白,我大致可以推算在人間她只有半柱香的活頭了。

我忍不住開心起來,站在我一旁的慕華十分費解,“你可不可以有點同情心,她都這樣了,你還笑的這麽燦爛?”

我紅着臉辯解道:“我本是來助她歸位的,她如果不在凡塵做個徹底了斷,我如何幫助她,本想着可能要多耗上個幾年,不曾想竟不費吹灰之力。”

慕華看着洛顏的丈夫慕容弈哭成了淚人,嘆道:“他一看并不是一個會輕易流淚的人,他能哭成這樣,想必心中極為悲痛吧!”

我也把視線轉移到慕容弈的身上,他的身上散發着君王冷厲狠辣的氣息,心中唯有一股柔情是對洛顏的,看着他現在的反應就顯而易見了。

洛顏開口了,在我年少的記憶裏,我的母後是個很強勢的女人,很多人都很怕她,包括我。

十六歲那年,我和我的師哥蕭楓私定終身,和他在一起的時光,都是快樂而讓我眷戀的。

可我的母後,卻認為他配不上我,硬要活生生的拆散我們,我曾想,無論她想用什麽樣的辦法來拆散我們,只要我們的心足夠堅定,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

無論是我母後怎樣的威逼利誘,我師哥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他挺了過去。

可就當我母後無計可施的時候,她選擇了用極端的方式,讓我心愛的人死在了我的面前,從那個時候,我活着的意義就是為了報複我母後。

慕容,這些年,我讓她過得很苦,我不計一切讓你愛上我,就是想徹底毀了你,毀掉整個南洛國,我要讓我娘知道,她當初毀掉我的一切,我也要加倍的還給她。

你看到的我其實是兩面的,表面上的我善良天真,可愛無邪,可最真實的我卻是無比陰暗,充滿怨恨。

慕容,我原本想先毀了你,然後再毀了我自己,因為從一開始,我就認為,你和母親一樣都是愛玩弄權術,心狠手辣的無情之人。可和你相處越久,我就越發現你沒我想象中的那麽壞,你的內心是善良的,只是同樣你也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慕容,南洛國就交給你了,別再為我掉一滴眼淚了,因為那并不值得!

洛顏正準備伸手去擦慕容弈臉上淚痕的手浮在半空中就落下了,只聽到慕容弈一聲絕望的嘶喊,讓我的心也是一顫一顫的。

慕華拍了拍我:“走吧!”

“上哪兒去啊?”

“自然是辦正事,找桃花仙靈啊。”

被他這麽一提醒,我忙使用碧靈珠,念起催靈咒語,不一會兒,洛顏的仙靈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我試着和洛顏對話,”洛顏,你是千年桃花樹的仙靈,跟我走吧,我是來幫你重新歸位的。“

只聽她說了一聲好,朝着我的碧靈珠走來。

沒有找到其它五位桃花仙靈之前,洛顏依然回不了千年桃花樹,而死去的桃花仙靈在凡間待的時間久了,又要進入下一次六道輪回,洛顏只有暫時在碧靈珠裏面才可以保證真身不滅,可最關鍵的問題來了,她始終進不了碧靈珠裏面。

正當我十分費解的時候,慕華說道:“充滿怨恨之心的仙靈是始終無法與至純的碧靈珠相互融合的。”

“那怎麽辦呢?”

“只有讓她放下恨,才可以重新歸位。”

“我該如何做?”

“用碧靈珠先看看她恨的根源在哪裏吧!”

我和慕容通過碧靈珠看到了一個畫面,洛顏依偎在慕容弈的懷中,慕容弈很寵溺的親了親她的額頭,小顏,你什麽時候去看一下母後?”

洛顏含羞帶笑:“夫君希望我什麽時候去?”

“母後很想你,你什麽時候去都好。”

“那我現在就去。”

可來到花蕊夫人寝宮的那一刻,那個柔弱愛撒嬌的洛顏瞬間像變了一個模樣。

花蕊夫人看到洛顏,很激動,忍不住流淚道:“顏兒,你還好嗎?”

只聽洛顏冰冷的開口:“拜母後所賜,我每天都在仇恨中煎熬,母後,你知道我回來是做什麽的嗎?我要毀掉你的一切,甚至整個南洛國,包括我自己。”

“其實顏兒,我真的沒想到一個男人可以那樣愛你,真的可以為你喝下□□,我原本是吓一吓他,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他真的喝了,我也很後悔,我當時氣糊塗了,我想我的女兒是天上的鳳凰,應該只有天上的龍才能與她相配,他憑什麽?而且當時你還小,什麽都不懂,萬一他是欺騙你的怎麽辦?我只有你這麽一個女兒,我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寧可錯殺,也不願意放過的。”

“你在愧疚嗎?收起你的愧疚吧!人都死了,還能活過來嗎?你現在什麽都不用做,因為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恨你,恨之入骨。”

洛顏聽到了敲門聲,她立即收起狠厲的目光,輕輕在花蕊夫人耳邊說道,”母後,你就等着看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