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喪蟻巢穴

田末乖乖的躺下來,把自己最愛的女人抱在懷裏……無比熟悉的馨香、無比完美的軀體、無比火熱的溫度……一切,是那麽熟悉!

可是又那麽怪異……

他現在的身體,可是比前世高出了十幾厘米呢,她的嬌軀在他懷裏更加嬌小了呢……前世今生,多麽荒誕又多麽美妙的感覺啊!

田末凝望着葉心怡俏美的面龐,她緊緊閉着眼睛不敢看他。

“讓我摸摸你的臉……”她嬌羞地說。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他臉上。

此時的田末,體溫跟正常人類只差着幾度了。

葉心怡的小手,撫摸着他的面龐,努力把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跟她心中最愛的那個平凡的農家子弟融合在一起……

眼淚,從她眼角不停的滾落。

“對不起,我傷了你兩次,一次刺穿了你的肺葉,一次挑斷了你的腳筋……嗚嗚……你很疼吧……嗚嗚嗚……對不起……”

設身處地想象着,倘若是自己像他那樣重生成喪屍,被他那樣傷害兩次的話,自己會怎麽樣?葉心怡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沒事……心怡寶貝,喪屍不會疼……看到你在我面前哭,我才是真的心疼呢……”田末手足無措地哄着她。

前世,他可從沒讓她哭過呢。

不遠處,薛牧雪、周小蕊、瑃娘屏息靜聽着裏面的動靜,校花學姐和小蘿莉甚至能感應到兩人親昵相擁的情景,都松了一口氣。

一對夙世冤家,總算是邁過那道坎了吧?

沒有料到,正在三女要蹑手蹑腳離開的時候,葉心怡卻輕輕推開了田末:“你去陪雪姐她們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田末沒有糾纏她,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依依不舍地離開。

葉心怡抛開心頭一切悲歡情愫,完全放松自己,很快便睡着了……這些日子,她還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呢。

現在她只想在夢裏,跟她愛入骨髓的男人相會,無論這個男人,是樣貌平庸的農家子弟還是英俊潇灑的喪屍三少,她都會接受……

田末去到三女那邊,她們也沒有太多的話說,壓抑着生離死別的悲苦,盡心盡力的替他按摩……田末很快也同樣入眠了。

他想在夢中,再度感應“三哥”的混沌世界,為奪舍之戰做一些準備。然而他卻夢到了前世,與葉心怡在一起的最美好的時光……

又一個黎明來臨,沒有鳥語也沒有花香,只有無邊的陰霾。

戰隊集結起來,吃過幹糧之後,迅速開拔。

葉心怡看上去沒有什麽異樣。

不過,她臉上卻跟薛牧雪幾個一樣戴了一副風雪鏡,讓別人看不到她的眼睛……這樣她凝望田末的時候,就不用擔心被他和旁人發現了。現在看到田末的模樣,她的心還是砰砰跳的,感覺很怪異的。

三百八十裏的路程,對于四級超能者算不上什麽距離。

中午的時候,戰隊已經來到傳聞中的喪蟻群出沒地域。

還沒有看到大量的蟻群,不過零星見到一些喪蟻,都被隊員們滅殺了,證明消息沒有錯的。

這裏的喪蟻是黑色的,隊伍沿途滅殺了幾百只。

一級喪蟻也如同拳頭一般大,不過四級喪蟻就遠不如四級喪蜂那麽大了,只有籃球一般大小。隊員們試探了一下喪蟻的攻擊力,它們的速度非常快,雖然是在地上爬行,前進、轉身都靈巧至極。

它們的咬合力,更是恐怖。一般的鋼鐵,被一級喪蟻咬到直接就是一個凹坑。而四級喪蟻,甚至能把特戰重劍咬崩!

螞蟻是地球上首屈一指的大力士。

有力學研究表明,螞蟻可以舉起自己體重四百倍的物體。一只籃球大的四級喪蟻有一米多長,體重大約是二十斤,常規換算下來,意味着四級喪蟻可以舉起八千斤的物體……

當然,變異喪蟻的力量是不能這樣簡單換算的。

田末親自試着與幾只不同等級的喪蟻徒手較了一下勁,确定喪蟻的沖擊力量,比人類超能者的力量要低一個等級。

也就是說,戰隊中修為最弱的葉心怡、瑃娘和吳莉三女,就能夠扛下四級喪蟻的沖擊力。

但是四級喪蟻的巨颚,張開來就像一把大鉗,巨大的咬合力,絕對可以将四級超能者直接攔腰咬斷!

而且喪蟻的軀體,變異進化以後,渾身如同堅硬的铠甲,要破開它,絕不是殺喪蛛和喪蜂兩種軟體喪獸那麽容易。

這意味着,殺喪蟻,需要消耗更多的力量。

他們區區三百五十多人,能夠對付得了一個喪蟻群嗎?

好在,喪蟻也畏火,它們堅硬的铠甲,經不起火焰槍的高溫灼燒,四級喪蟻被火焰槍噴到立刻就會喪失戰鬥力,而三級以下喪蟻基本直接喪命……最不濟,戰隊也可以在森林裏迅速築起一道火牆退走吧?

喪蟻畏火的短板,讓戰隊的士氣更加高昂。

田末命令隊伍就地休整,他只身去查探喪蟻巢摸清虛實。

這個蟻群的領地,足足有兩千平方公裏。

田末煉化了十顆四級獸晶之後,速度更是疾如風、快如電,仗着身形速度在喪蟻領地中縱橫,迅速接近蟻巢,神識逡巡到這個喪蟻窩的內部結構,從一座土山連接到地下,地形複雜、溝壑交錯。

幸運的是,田末的神識,查探到這個喪蟻群的蟻後,就盤踞在百米土山的中下部位置,并且在它的“王宮”通道中,堆積的四級、三級獸晶數量,超過喪蜂巢穴的十倍以上!

這真是太驚喜了啊!太值得一搏了啊!

田末飛快的返回隊伍,把他的發現告訴大家。

隊員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一戰固然兇險,可是幹成這一票,他們的任務就可以超額完成了,并且每個人都要發一筆大財啊!“蟻群四處活動,我無法估測它們的數量究竟有多少。不過,喪蟻夜間歸巢,我查探到六條蟻巢地下層通道,我們可以用高爆手雷,把這些通道炸塌……這項任務,由我,帶領十名速度最快的敢死隊員負責

!”田末把他逡巡到的蟻巢地下通道結構畫成圖紙,肯定還有一些他沒有查探到的通道,到時再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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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規章和條例的确是要有的, 這樣的話也有了獎懲的具體标準和行為準則,讓人可以有所依照。

謝宸安開始盤算了起來,這古代的夫子可沒有不能體罰的規矩, 這打手板應該首先提點下, 倒也不是說不讓夫子教育學生,但這方面還是要注意些為好……

剩下的謝宸安陸陸續續的又想出了兩三條,至于其他的她暫時想不到,不如就交給溫宣德和其他人來想。

謝宸安此時自然是不知蕭敬之提醒她這一點與她想的卻是頗有些出入, 她想的是崗前職業培訓和規章制度的制定, 而蕭敬之想的卻是如何給這些人灌輸理念,将忠誠的想法直接植入到她們的腦海中去。

馬車內沒有旁人, 謝宸安一放松下來整個人的注意力就又到了蕭敬之的身上。

蕭敬之今日穿了一身藏色長衫,這顏色略微有些暗,不過穿在他的身上卻越發顯得他皮膚白皙了, 他只随意的坐着, 姿态卻仍舊是顯得十分優雅,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矜貴溫潤之感。

謝宸安莫名的被他吸引了視線,只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跟着砰砰的跳了起來。

這個人果然是無論見過了多少次, 無論與之相處多久,都仍舊是能讓人感覺到這般的攝人心魂。

蕭敬之感受到了謝宸安的視線,柔聲喚道:“妻主。”

“哎。”謝宸安答應了一聲,随即覺得自己這接地氣的一聲答應瞬間讓此前的那種感覺下跌了一個等級, 她有些尴尬的繼續說道:“我在。”

蕭敬之将手放在了謝宸安的胸前, 果然感受到了手掌下不規律的跳動。

這個人在為他而心動,這一刻他第一次如此明顯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蕭敬之按住了謝宸安的肩膀, 然後俯身吻了上去。

謝宸安心髒跳的更快了,這種時候滿腦子少兒不宜的畫面, 甚至有點忍不住想來個馬車PLAY,不過可惜車夫沒給她這機會,因為很快他們便回到了府上。

謝宸安幹咳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思緒。

蕭敬之松開謝宸安,手指在她唇邊擦過,為她擦去上面濕潤的痕跡。

謝宸安一本正經的拉着蕭敬之下了馬車,然後拉着他的手回了房間,在此之後兩個人便遣散了服侍之人,将房門便緊閉。

歡-愛之後謝宸安與蕭敬之并排躺在一起,兩個人身上的薄汗未消,她的身上帶着殘存的餍足感,此前一直跳動得不規律的心髒這個時候終于恢複了正常。

她靜靜的看着蕭敬之,有的時候真的想不明白這個人到底為何讓她如此這般的心動。

蕭敬之擡手為她将淩亂的發絲捋順。

謝宸安有種想要說些什麽的感覺,想要對他表達自己的感情,卻又不知該說什麽,最後只是在他的肩頭親了一下。

溫宣德沒有多耽擱,第二天便親自到了幕府,而後與馮清和管玉、蘇迎、姚笑等人商量起了後續的具體安排。

謝宸安也過去旁聽來着,結果幾個人都表示這邊的事情有她們來即可,讓她去忙別的事情。

謝宸安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嫌棄了一樣,頓時有些相顧無言,不過想到她們這邊後續有什麽打算自然會跟她說,她也用不着一直等在這裏聽她們從頭到尾的讨論,而她之前的想法和觀點其實已經基本上都跟幾個人說了,後續若是有想到別的什麽再跟她們說就行,的确是用不着一直将時間耗在這裏,而且她在這裏或許也會給她們壓力,讓她們覺得說話沒那麽自在……

謝宸安自以為是理解了幾人的想法,于是順了她們的意,就這樣離開了。

不過謝宸安卻是不知道幾個人之所以讓她去忙別的不是嫌棄她,也不是覺得有她在壓力大,而是單純的覺得她那邊事情多,不必在此處花費太多的精力,所以催她去忙別的。

宛臨內有無數的事情需要她作出決斷,她們這邊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有了大致的安排,便用不上她費神了,而且有溫宣德在這裏,她們都覺得這件事基本上是已經穩了,所以才說出了這般的話。

不過這點兒的理解誤差卻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蕭敬之抽時間見了一次伏晗,兩個人具體談了些什麽就沒人清楚了,在此之後伏晗明顯活躍了很多,最後更是憑借一己之力帶起了一陣對于謝宸安的崇拜潮流,不過這就是後話了。

溫宣德這邊和幾人聊了幾次,最後寫了一份正式的文書遞交給謝宸安,其上對于這次大批量扶持私塾給出了種種詳細的實施方案。

謝宸安仔細看過,發現上面涵蓋了夫子的補貼計算方式、夫子的規章制度、此次招錄學生的要求、需要提供給學生的個人物品、後續一些問題的處理方式、夫子渠道擴展,以及明年第二次招收學生的一些建議。

這些人果然比她想的全面,其中不僅涵蓋了她之前所想到的所有問題,更是對其有所補充。

謝宸安覺得這基本上可以直接實行了,不過轉念想到了蕭敬之此前說的崗前培訓,這事兒倒不如讓他也來跟溫宣德說一下自己的想法,這個崗前培訓還是挺有必要的。

謝宸安讓人将蕭敬之請了過來,而後讓他在這件事情上跟溫宣德詳談。

有謝宸安在場,蕭敬之的話說的便沒有那麽直白。

蕭敬之話說得含蓄,中間繞了幾道,的确是把謝宸安給繞進去了,但是溫宣德多年在朝為官,本來也是老油條了,這件事情自然是難不到她,她對蕭敬之的意思全都了解了。

說起來溫宣德初聽之下也是皺起了眉頭,這跟她想的不一樣,她希望這些孩子能夠有自己思考問題的能力,而不是給她們灌輸進什麽樣的思想。

但是轉念想到謝宸安來宛臨後的種種作為,再想到此時在京城之中鬥得不可開交的另外幾個皇女,和滿肚子陰謀算計的女皇。她腦中将所有人過了一遍,發現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人之中竟然沒有一個比謝宸安更值得效忠的了,她一口氣卡在嗓子裏,只覺得這場面實在是有些荒唐。

蕭敬之心中對于溫宣德也是很敬重的,于是緩和了語氣,又勸慰了一番。

溫宣德聽蕭敬之這話語中的意思基本上類似于耳濡目染,倒也算不上真的強制孩子們做什麽,也就緩和了态度,兩人又商議了一會兒,最後将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讨論過後溫宣德看向從始至終都任憑蕭敬之作為的謝宸安,在這一瞬間心中忽然閃過了幾個念頭。

溫宣德雖然已經離開京城多年,卻也在早年的時候聽聞過謝宸安的愚鈍之名,她現在看起來雖然沒有大礙,但若是說她小小年紀便能在短短兩年時間之內有這般的建樹,那卻是讓她難以相信的,但若是這裏面有一部分蕭敬之的手筆的話,那倒是解釋的通了,畢竟當年楚玄可是以一人之力救下了前線數萬将士之人……

溫宣德念及如此不由有些感慨,這世上的男子真的讓她敬佩的也不過是寥寥,而楚玄無疑算得一個,只可惜他英年早逝,他的兒子能有這般的作為也就不讓人覺得奇怪了。

謝宸安此時自然不知道在她老人家的眼裏已經把她做的這些事分了大半的功勞給蕭敬之,不過即使知道了她大概也只會一笑置之,畢竟她這一路走來蕭敬之的确是在很大的程度上幫扶着她,若不是蕭敬之的話她就算是最終仍能走到這一步,卻也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而且很多事情她絕對無法做到處理的這般好。

溫宣德在與蕭敬之達成了一致,并經過謝宸安的準許開始直接進入執行階段之後便離開了。

她在這之後的事情就更多了,她需要讓姚笑把之前說到的夫子都帶過來給她看看,還有安紹那邊,她對那活字印刷術還是有些好奇的,這個她得親自去看看,謝宸安剛同意她從那邊帶幾個人和活字印刷的模板回去,之後也是該跟夫子們合計一下選用哪幾本書最為合适,還有……

謝宸安看着溫宣德的背影,心中不由覺得有些感動,她這樣的老人家願意在這個時候出來為宛臨的教育事業費心勞力,願意帶動宛臨的發展當真是不易。她這樣的人基本上金錢和權勢都已經無法再打動她了,她曾經擁有過很多,如今也是什麽都不缺,她之所以這麽做,僅僅是因為自己一顆想要有利于後人的心罷了。

溫宣德做事還是很有效率的,在這之後她很快對夫子進行了一波篩查,留下了可靠之人,同時把目前已經開設私塾的夫子也叫了過來。

溫宣德也算是宛臨的名人了,幾人自然是認識她的,在這種時候直接過來面見溫宣德,幾個人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宛臨要開免費私塾的這個事情有的人已經有所耳聞。

她們此前已經是收了錢了,這個時候這麽一大批的免費私塾開起來的話她們這邊無論是名聲上還是從觀念上,自然都是會受到其他人的排斥的,這對她們來說明顯是有些不利,在這樣的情況下溫宣德将她們召集過來未免讓幾人心生疑慮,有些不太清楚這邊對她們現在這種情況是怎麽想的,打算怎麽處理。

溫宣德對于幾人的态度很是和藹,她将自己的意思傳達給了幾人,簡單來說基本上就是招安,如果她們願意接受她這邊統一領導,将手上已經收到的學生的學費退回去的話,那她們之後就可以享受跟這邊的其他夫子一樣的待遇,也可以直接從她這邊拿錢,并且已經招收的學生也将領到書籍和筆墨紙硯,而已經招收的學生這邊也會按照人頭發放補助。

幾人幾乎沒有思索的就都同意了下來,她們的私人私塾和官府這邊扶植起來的私塾比起來的話根本沒有競争力,畢竟有了免費上學還能領書和筆墨紙硯的機會,誰還願意花錢上私塾呢,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已經是大勢所趨,既然如此不如順勢前行。而且這樣做她們獲得的收益還更加穩定,畢竟官府按照學生人頭發錢總比讓學生父母過來交錢要來的容易也靠譜的多了。

見幾人都願意,溫宣德便又溫聲鼓勵了幾個後輩幾句,而後讓她們幾人先回去退還學費,而後統一按照蕭敬之的意思與其他人一起參與‘崗前培訓’。

在‘崗前培訓’上溫宣德基本上将此前想出來的那些規章制度都跟她們說了,更是将自己對于這些孩子的培養計劃,決定使用的教材,上課方式,以及一些教書育人的經驗分享了出來。

蕭敬之這邊讓楚澗去給夫子這邊上了‘思想課’,讓她們從根本上意識到謝宸安為宛臨帶來的改變。

楚澗本來身為商人就是個貫會跟人打交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雖然核心主旨是這般,她偏生能把這話說的動人,而且她說的這些話本來也不是無的放矢,謝宸安來到宛臨之後的種種原本大家就都是有目共睹的,這等的情況下倒是有不少人真的将她的話聽了進去,從而在心中對這話産生了認同感。

楚澗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掃了一圈,對于自己的此次教育還是頗覺有成就感的,而這樣的教育不止一次,而後的次數多了便會逐漸給人以心理暗示,而且溫宣德那邊本身也會傳播相似的觀點,時日長了,這些人自然會耳濡目染,也會将這種觀念在孩子們和其他人面前無意中流露出來。

夫子這邊的‘崗前培訓’持續了三日,而後溫宣德便組織她們每個人先行領一部分錢,回去準備開設私塾了,後續等到她們把私塾開起來就可以按照此次的招生要求進行招生了,後續再根據她們招收的學生數量進行二次補助,而這些書本和筆墨紙硯都是會直接讓人送去私塾,發到孩子們的手上的,這樣也避免了有夫子誤報而從中獲利的情況。

關于這方面也是在規章制度之中有的明文規定的,一旦真的有夫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是永不會讓其再做夫子的,更會在宛臨之內将其罪行公布于衆。

在這個時代裏文人都還是比較重視名譽的,這樣的規章制度無疑能夠起到很大的威懾作用。

安紹這邊一早兒就領命做出了多個模具,等到溫宣德過來給她講了具體的使用方法之後就把人和這些模具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溫宣德如視珍寶,讓人小心翼翼的将這些帶回了自己的地方。

說到這個,謝宸安此前刻意選了個清靜之所給溫宣德,幾乎是把那片地化作‘教育局’了,更是給她撥了幾十個人任憑她差遣,此前召集夫子們‘崗前培訓’也是在此地進行的,如今她也是将這些人手和東西直接帶了回去。

溫宣德回去之後便讓人開始按照書上內容擺模板,準備争取在夫子這邊的私塾正式開始講學之前就把書籍印出來。

筆墨紙硯的事情自然也是不能多耽擱的,這件事謝宸安讓蘇迎幫着溫宣德一同置辦,這幾百套的東西不是小數目,蘇迎是個殺價能手,有她在想來能夠節省些成本。

秦單那邊也開始了各方面的宣傳,讓百姓知道這件事,等到後續私塾開設之後可以直接就近将自己的孩子送去私塾念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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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蕭敬之的建議切實可行自然是極好的, 只是這每六天才學一天,怕是短時間之內這些孩子也學不出什麽名堂,真的想要走武官之路怕是難得很。

蕭敬之看出了謝宸安的顧慮, 繼續說道:“學武一事重點不是在教, 而是在練。一日裏教授的東西足夠讓這些孩子消化幾天了,再說若是真的有心于此平日裏即使沒有課程也會自行訓練的,凡是習武之人自然是要每日勤練不辍,若非如此是不可能在這方面有所發展的。”

謝宸安聞言點頭, 的确是如此, 正所謂是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其實不光是學武一事, 方方面面都是這般,若非是長期的堅持,辛苦的練習, 不可能在這方面取得成績, 只是這每隔六天才有一次的教授仍舊是讓她覺得這時間上的确是少了些。

“先試試看吧。”謝宸安最後猶豫的說道,先試試,不行的話再做調整也是來得及的。

蕭敬之笑着應了, 随後道:“日後這些孩子若是真的在武藝方面有所建樹的話也可以讓都尉司對她們進行考核,而考核通過者直接加入到都尉司之中。”

謝宸安眼前一亮,這倒是一件好事,都尉司這邊本來就是計劃要在接下來幾年繼續招人的, 目前這些人跟最低每衛八千人相比相差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這些孩子年齡比較小, 現在開始學習的話算是趕早了,日後說不定真能出一批武藝不錯的人, 她們若是能夠通過考核進入到都尉司的話,那本身也說明了她們自身的能力, 都尉司那邊差的人太多了,那是填進去多少也不夠的。

而且這樣一來也算是給了這些孩子一個未來發展的方向,她們之中有能力有野心的可以參加科舉或者武選,而其他人可以進入幕府或者都尉司,如此一來有了未來的發展做襯托,願意将孩子送去私塾學習的自然會更多。

謝宸安笑着抱住蕭敬之,他簡直像是上天派給她的救星,無論是什麽樣的難題到了他這裏都能很快解開,再不用她糾結良久了,有了他的幫扶謝宸安覺得自己這簡直就是猶如神助。

“你太厲害了。”謝宸安稱贊道。

蕭敬之笑,“妻主喜歡我這般麽?”

“喜歡,你什麽樣都喜歡。”

“妻主不會覺得我心思太重麽?”

謝宸安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應該叫聰明絕頂,能者多勞才是,當然,以你的發量你肯定不會禿頂的,老了也不會禿頂。”

蕭敬之沒能理解謝宸安怎麽會把話題轉到禿頂上去了,不由失笑。他每次想跟謝宸安在這方面說些什麽的時候,她似乎總是有辦法很快的将話題轉到旁處,也不知是不是天意使然。

陶笑這邊很快有了結果,她去四處查探了一趟,最後給出的目前在宛臨境內開設的私塾竟然只有七個。

謝宸安雖然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然而真的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卻仍舊是一愣,一般每個私塾從招收幾個學生到幾十個學生之間不等,這般的話宛臨境內能夠上學的孩子還真的是鳳毛麟角,這比她想象中的數字要低的多了。

這是目前開設的私塾,而宛臨境內的夫子,姚元這邊大概的統計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幾個,主要是統計的現在和之前曾經開設過私塾之人。不過這一點目前倒還只是保守數字,畢竟有才能想開設私塾的這些人還不确定有多少,後續這些人或許會成為主力軍也說不定。

就算是宛臨這邊的人手不夠,附近還有玉森和臨錄等地,只要是後續給的補貼到位,想來吸引些人才過來應該不會太難,實在不行到時候給開出一些引進人才的條例也是可以的。

如此又過了幾天,安紹這邊來了消息,這活字印刷術謝宸安之前已經和她說的很是明白了,是以她回去直接讓人照做就是,目前她這邊讓人做了上千字,已經可以排列出來一些文字了,她這次過來就是帶了幾張印刷出來的文字。

謝宸安大概看過,覺得還算不錯,字跡清晰,用于學習之途已經是足夠,而後續若是夫子□□授同一本書上的內容的話那只要作出一套模板即可,這樣就能在短時間內印刷出來大批量的書。

而關于那個水寫布安紹這邊還在研究,目前還沒有什麽成果,準備繼續試試看。

謝宸安得了陶笑和安紹的回複之後心中有了底,于是很快将馮清、管玉、蘇迎、秦單給叫了過來。

馮清此前是跟謝宸安去過私塾的,也聽過她的觀點,對她的想法基本上是了解的,這個時候聽到謝宸安再次提及此事倒是不覺得有多詫異,已然是已經提前有了心理準備。

她從頭到尾仔細聽過,覺得謝宸安的計劃是可行的,基本上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不過這舉措到底要花費多少的銀錢卻是讓人有些心中沒底,她對此有些惴惴。

謝宸安之所以将管玉和蘇迎叫過來也正是因為如此,謝宸安當即給衆人展示了一下活字印刷術印出來的幾頁書,而後便讓她們開始了計算。

其他私塾基本上沒有條件,也很難像她這邊一樣提供飲食,這一點不好強求,所以這一點不在考慮之中,讓孩子自己帶飯,家長送飯,或者中午回去吃都可。而剩下就是夫子的收入補貼和學生的筆墨紙硯及書籍的費用了,這則取決于學生的數量。

謝宸安想了想,最後說了五百之數,若是有十個夫子願意領補助後開始教學的話,假設每個夫子平均教授五十個孩子,那差不多就是這個數目了。

不過這個數目其實是沒有太多的科學依據的,後續到底會有多少百姓願意送孩子來上私塾還是未知之術,若是人數太少了,或者人數太多了,後續該怎麽處理都是問題。

管玉和蘇迎分別拿了算盤開始計算,最後算出來的結果相差不是很大,其中主要的差距就是在用紙方面,這方面是個不确定因素,一個孩子最後會用多少紙張實在是不好計算。

這個價格目前來看并不算大,以宛臨的財政狀況來看的話算不得是負擔,便是一兩千之數也不會造成什麽問題,不過這算的也只是一年的花銷罷了,後續學生多了之後這方面該怎麽處理卻又是一個問題,要一直養這些夫子和學生們麽?或者說,後續有哪些方式能夠創收……這個問題倒是還需要好好想想。

不過想到這些孩子之後應該是有大半會到都尉司或者幕府之類的地方為宛臨效力的,這本身便也算是回報了,這些且當是前期投資好了,若是後續商業發展起來,百姓都富裕了,再逐漸恢複收學費的制度也不是不能考慮。

這般想着謝宸安算是松了口氣。

謝宸安又跟秦單聊了聊,讓她開始為此事的宣傳而做準備。

謝宸安又和幾人聊了聊關于後續夫子和招收學生方面的問題,不過這幾個人都不是專業搞這個的,對此都是有些不太好把控。

謝宸安瞬間覺得自己這邊不行真的得開個教育組了,專門負責教育這方面的事情,這樣的話無論是組織孩子上課,給夫子發薪水,還是印刷書籍就都有人管了,不然這些事情無論是交到安紹或者陶笑的手上都不合适,這方面的事情又多又雜,無疑會帶來很重的負擔,還是單獨成立一個部門出來比較好些。

只是這部分的負責人讓誰來擔任倒是成了個難題,謝宸安讓幾個人想想看,有沒有德高望重的老夫子推薦,馮清想了想,倒是還真的想到一個人,這人名叫溫宣德,今年已經七十歲了,她在先皇時期參加科舉曾經拿了探花的好名次,後來曾經在京中任職三十餘年,直到十年前自覺年齡大了,這才主動提出了告老還鄉,帶着一大家子人重新回到了宛臨。

因為她的才學和經歷,在宛臨之中她也算是極為德高望重的了,不過她老人家回到宛臨之後的這十來年來倒是一直都是修心養性的狀态,不怎麽理會世事,只醉心于書畫,很少見外人。

謝宸安聽了她這情況之後覺得這當真是再合适沒有了,她要是能夠出山掌管教育這方面的事情,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即使她不願意管理這些雜事,只統領全局也是可以的,剩下的這些事讓手底下的人來做也就是了。

不過這樣的人自然不好一道诏令将人強行召過來,謝宸安覺得還是她自己去親自拜訪一下比較妥當些。

謝宸安問清楚了她的具體位置,等到幾人離開之後便笑着問蕭敬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一趟,咱們也來個三顧茅廬展現一下誠意。”

蕭敬之對于謝宸安偶爾會冒出一些奇怪的詞語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已然從她的話語之中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于是便點頭答應下來。

謝宸安不知道溫宣德其人,他卻是知道的,他十歲的時候正值蕭戰被困在前線,這溫宣德是當年少數開口為蕭戰求情,懇請皇上第一時間派兵增糧前去營救之人,可惜當年女皇并未采納她的建議,而她的言官之路也就此終結,當初她是真的想要回來養老還是心灰意冷之下才做出的這般舉動卻已經是不可考究了。

蕭敬之對此人的确是有着幾分好奇與敬重的,他倒還真的想親自去拜訪一下她。

次日恰好天氣不錯,謝宸安讓人準備了些禮品,而後就由刑戮等人陪着一同前往溫宅。

溫宣德多年在京城為官,雖然是當得言官,基本上是兩袖清風,但多年下來到底還是有些私産的,而且離開京城之時她将此前在京城之中購置的宅子也賣了,是以回到宛臨之後反倒是過得不錯,銀錢上面并不缺,這也是她之所以能夠安安生生修身養性的關鍵。

謝宸安昨日裏也做了些功課,知道前年蝗災之時這溫宣德曾捐出過不少的糧食用以赈災,從這一點上便可以看出她是個正直之人的,這樣的人來做教育是很讓人放心的,至少不用擔心她會把孩子給帶歪了。

謝宸安了解到了這一點之後自然對這溫宣德更為中意了。

謝宸安到溫宅之時着實是把溫家的人給吓了一跳,宛臨王這般親自前來拜訪自然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溫家全家人都親自出來迎接。

溫宣德雖然是讀書人卻沒有在謝宸安面前擺什麽架子,而是恭恭敬敬的給她行了禮。

謝宸安匆忙親自将老人家攙扶了起來。

溫宣德長得慈眉善目,一眼看上去便有些和藹之感,謝宸安這麽一看就更加覺得她适合做教育了,她這樣的人反倒是很難想象她之前是做言官的。

謝宸安也曾經見識過朝中的言官,該怎麽說呢,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以挑刺為生的,便是連範永熙這般的德行修正之人都被言官挑過刺,足可見其威力了。

這倒也不能說是貶低言官,自古以來言官的存在的确是揭發了不少問題,也的确是為國家的發展提出了很多行之有效的建議,只是言官之間也是不同的,其中拿着雞毛當令箭,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找茬,攪得人不得安生的也的确是存在的,是以歷朝歷代的人對于言官的評價都是有些一言難盡,這也就給謝宸安留下了些不是那麽美好的印象。

溫宣德引着謝宸安和蕭敬之一同到了前廳。

在這麽多人注視的情況下有些話不是那麽好說,謝宸安見此便讓其他人去各忙各的了,只将她的夫郎和兩個女兒留下了,溫宣德到底是年齡大了,讓她幫忙這事除了她個人的意願之外也是要看她的身體情況和她家人的意思的。

溫宣德是長輩,這又是在她家中,謝宸安自然讓她坐在上位,只是如此一來她身側便只剩下一個上位了。

蕭敬之在下首和溫宣德的家人同坐自然是不妥的,而謝宸安也不想讓他站在自己的身側,所幸讓他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自己則站到了他的身側。

蕭敬之對于謝宸安這般的體貼行為是有些習以為常的,不過在旁人面前他一向都是比較注意這方面的,但是今日不同于往常,據蕭敬之所知這溫宣德本身就是個寵愛夫郎的,也一直沒有納侍,若非如此便也不會只得兩女了,由此他判斷出謝宸安這樣的舉動應該能夠得到她的好感,于是便沒有推拒。

溫宣德見到二人這般的琴瑟和鳴果然露出了幾分笑意。

溫宣德對于謝宸安的這番舉動未說什麽,溫家的其他幾人卻有些戰戰兢兢的,她的大女兒最後拿了把椅子放在蕭敬之的身側,請謝宸安落座。

謝宸安對此略微覺得有幾分好笑,但是眼見她不坐下的話溫家這剩下的幾個人也無法安心落座,便也就坐了下來。

此番倒是蕭敬之先開口了,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為她老人家當初的幫扶之舉致謝。

溫宣德從京師回來的時候謝宸安和蕭敬之的年齡都不大,是以她對二人都未有什麽深刻的了解,這個時候聽到他是蕭戰的兒子不由感慨道:“平遠将軍這些年來不易,你父親他也是個值得欽佩之人,當初的事情你倒是不必謝我,真的說起來我也沒能幫上什麽忙。”

謝宸安聽了二人的這番話之後方才知道她老人家和蕭戰竟然還有些交情。

溫宣德感慨過後看向謝宸安說道:“王上到宛臨之後的種種老妪也都有所耳聞,王上來到宛臨實乃是宛臨之幸,王上若是有什麽用得着我的地方不妨直說。”

謝宸安倒是沒想到和她打交道竟是要比自己想象的容易很多,當即笑道:“實不相瞞,倒還真的有想要麻煩您老的事情,主要是關于宛臨這些孩子們念書的事情。”

謝宸安将自己的想法和對未來的安排,以及打算采取的舉措都說了。

溫宣德未曾想到謝宸安會因為這樣的事情來找她,但是等到她聽過了謝宸安的話之後卻是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謝宸安此舉基本上可以說是前所未有,這是心懷百姓之舉,受益之人遠遠不是一兩人,而将是宛臨整整的一代人,乃至後續的無數代人。

溫宣德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她從座位上站起身,直接對着謝宸安跪了下去,她曾經猜測過謝宸安來找她到底是因為什麽,也曾想過她這樣做的緣由,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

謝宸安沒想到她會突然有這麽大的反應,倒是被她這一跪給驚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快步上前将人給扶了起來。

“這實在是宛臨之幸!”溫宣德直到站起來的時候仍舊是在這般的說着。

謝宸安見此不由心生感慨,她來之前萬萬沒想到溫宣德竟然是這樣的人,此時她對這老人家不由心生敬意。

這件事就此定了下來,溫宣德表示願意接受謝宸安的委托,花費全部的心力來幫助宛臨的這些孩子們上學,讓她們學到更多的知識,過得更好。

謝宸安至此也算是心中落定。

溫宣德實在是熱情,謝宸安與蕭敬之一行人在她家吃完午飯之後才一同離開。

謝宸安看着蕭敬之說道:“這教育方面有了溫宣德坐鎮基本上可以說是能夠放心下來了,之後這方面的事情就可以放心交到她老人家的手上了,之後讓她看看挑些輔助她的人,教育組這邊便算是正式成立了。”

蕭敬之沉吟片刻問道:“這方面的事妻主打算全部交由她的手上?”

謝宸安點頭,随即問道:“你可是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倒也沒有不妥之處,只是這夫子的人品和學識還需要考教,另外我覺得最好能給這些夫子們定下一些條例,統一進行宣講,如此也可避免在之後産生問題。”

謝宸安聽了蕭敬之這話瞬間就明白了,他這說的就是崗前培訓啊……

他的思想竟然如此潮流,連這方面都想到了,不過不得不說這方面的确是應該注意的,若是沒有一些具體的行為規範,後續很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第 122 章 合适的身份

這個時候,才聽到前面有人道:“貴客到訪,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這聲音一響起來,四下裏的魔蟲魔物就像得到了什麽召喚,不管是什麽東西,一齊原地上蹿下跳,就連邊上的樹木枝條也開始劇烈扭動,各種聲音充斥着紅箋的耳朵,她頓時就想到了一個詞:群魔亂舞!

前方黑暗中一前一後走過來兩個人,說話的是農夫打扮的漢子,身穿粗布單衣,褲腿高挽,赤腳登着一雙破草鞋。方才路上見到的那男人跟在這人身後,頭上的鬥笠已經摘下來,拿在手裏。

終于肯露面了麽?

和這人的客套比起來,紅箋的回應明顯要冷淡得多:“我不是客人。”

那人頓了一頓,問道:“那姑娘是什麽人,說實話吧,我們程家村男不外出,女不外嫁,哪裏來得什麽遠房親戚?”

紅箋态度中帶着一種自持身份的孤傲:“程長老呢,他在何處?叫你家長輩出來說話。”

那跟在後面的練氣學徒年紀不大,聞言忍不住道:“七叔,這女子好大的口氣,你何不試試她,看看她有什麽真本事。”

那被喚作“七叔”的農夫聞言本有些意動,但随即他透過夜色,發覺對方聽到這話之後面無表情,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登時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的神識早已探查過這女子,卻是一無所獲,若不是他眼睛看到,耳朵聽見,并且全村的魔蟲魔物都有感應,他幾乎要懷疑是不是真有一個人站在那裏。

并且方才這女子身上突然迸發出來的氣息既強大,又有一種一脈相承的熟悉,這種感覺他只在幾位元嬰長輩那裏體會過,哪裏還敢去以卵擊石。

他默默地咽了口唾沫,暗忖:“怎麽會是個女的?若這人真是那邊來的,該不會一來鬧得不愉快,要拿我立威吧?”

念頭閃過,“七叔”決定還是将這女子交給長輩們頭痛去吧,于是他沒有理會後面的年輕人,也不再兜圈子,徑直向紅箋道:“姑娘既是來找村長的,總不會什麽憑據也沒有吧,信物拿來看看。”

這便是承認了程家莊他們這些人天魔宗修士的身份,直接奔入正題了。

但紅箋哪裏拿得出什麽信物,幸好她也知道天魔宗宗主在這些人面前離魂降臨時并沒有提信物的事,當下神色淡淡地道:“我因穿越‘天幕’所限,無法攜帶任何帶有宗門印記的東西,你只負責帶我去見你們這一支的大長老就是,別的不必多問,我自會對他解釋。”

“這……好吧,你跟我來。”那農夫見她孤身一人,未作太多猶豫便點頭答應。

他叫身後那年輕人重新回村外守着,口裏打了聲呼哨,周圍聚集的魔蟲魔物很快停下喧騰,向四下慢慢散去,很快銷聲匿跡,村子裏重新沉寂下來。

紅箋靜靜站立,等着他将這些事情處理完,心知這第一關算是過了,對自己而言更嚴峻的考驗即将到來。

果然那農夫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口裏向她解釋道:“這裏到處都是道修,我們這些宗門弟子想活下來,只能如此小心。”

紅箋跟着他往村子裏面走,明知故問道:“怎麽大夥都不在這裏住了?”

那農夫笑了一聲,語氣中帶着些許得意:“前些天我們去給道修制造了個大麻煩,既是着了相,還是謹慎些好,以防他們找了來。”

紅箋點了點頭,未再多言。

她跟在那農夫身後自村子中央穿過,又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前面傳來水聲,二人來到了湖邊。

湖不大,依着一座小山,湖面上沒有船只,月光下風一吹水波亮閃閃的,煞是好看。

那農夫道:“這裏要走一段水路。”說罷當先下了水,向着湖底沉去。

因為井小芸的吃裏扒外,紅箋早就知道這支天魔宗所有的高手以及被他們抓去的俘虜都藏在湖對面的一個小山谷裏,那山谷十分隐蔽,再經過天魔宗的人精心布置,形成了個絕佳的藏身之處,要進去只能自水下潛入。

所以她到沒覺着驚奇,跟着潛下了湖底。

很快紅箋便再次看到了那些曾在極北冰川深海中見過的魔物,那些黑色藤蔓收縮成球,漂浮在靠近湖底的水中。

那農夫帶着她自旁邊經過,黑球不但沒有攻擊,有時擋着路了還會往旁邊讓一讓。

紅箋知道這是井小芸和魔蟲小黑在暗中起作用。若是換一個道修來闖,這湖裏早鬧騰得天翻地覆了。

兩人順利找到了洞口,帶路的農夫當先鑽進去,紅箋聽見他和旁人說話,緊随其後進了府邸。

離了湖水,眼前豁然開朗,天魔宗的人在湖下辟出來不小的地方,生長着大株植物,上面開着不知名的豔麗花朵,花香撲鼻,叫人迷醉。

紅箋晃了一下神,她若是神識稍弱,一踏進這個地方便會露出破綻。

幾個與那農夫打扮差不多的魔修正盯着她,連眼珠都不眨,目光中有暴戾,也有好奇。

消息顯然已經傳遞了出去,紅箋現身不過幾息的工夫,只見人影閃動,她的眼前突然多了七八個人。

中間為首的是個老者,看不出具體有多大年紀,紅箋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就是井小芸的外公,他的五官除了眼睛之外和井小芸都十分相像。

這老者的眼睛像金魚一樣向外凸起,眼白又多,乍看上去有些吓人,加之大手大腳,這種異相就算在田裏種地,也會吸引旁人的目光。但他個子并不矮小,不知怎麽會生出個侏儒女兒來。

很短的時間紅箋已經将對方七個人都打量了一遍,除了井小芸的外公,還有三個老者。

叫紅箋暗自松了口氣的是井小芸果然在,她站在最邊上靠後的位置,十分不起眼。

天魔宗的諸人聽說有宗門的人到了,都既是意外又覺不安,意外的是宗主遠隔萬裏離魂降臨,這才過去不久,便當真有門人穿過“天幕”,找上門來,而且宗主這親傳弟子還是個女的;不安的是寧靜被打破,不知接下來等着衆人的是福是禍。

帶紅箋來此的農夫上前禀報了一番,程大長老瞪着金魚眼睛打量着紅箋,臉上漸漸泛起疑惑,他開口道:“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當着這魔修強者,紅箋不再像一路上表現得那麽孤傲,她微微颔首,說道:“我姓齊。”

程大長老一雙長眉緊緊擰起,臉上不由自主便露出了兇光:“齊姑娘,你是道修哪個宗門的,是誰給你的消息,叫你來我這裏招搖撞騙?”

他身旁一個穿土黃衣服的老頭“哈”地一聲笑,搶話道:“還用說嗎,這些日子是誰經常跑出去?我沒記錯的話,多丫頭今天一天都沒見人影兒。”說完了這話,他扭頭吩咐邊上幾個年輕人:“還不快去看看,外邊說不定已經來了大批的道修,将咱們包圍了。”

一旁的井小芸不由變了臉色。

站在程大長老另一旁的一個老者臉上生了塊黑色的胎記,足有半只手掌大小,頭發亂蓬蓬的在腦後紮了個小辮子,神情瞧上去有些猥瑣,他道:“三哥,要我說多丫頭不會夥同了外人來對付咱們,她爹雖然不像話,但她總是秀姑的閨女,我覺着多丫頭定是像秀姑一樣沒什麽心眼,被這小娘子騙了。”

看來這就是井小芸口中的三姥爺和四姥爺,成天和這樣的人呆在一起,怪不得井小芸要将親情都寄托在沒見過面的父親身上,一心想要救出他來遠走高飛。

紅箋顧不得同情井小芸,她若再不說話,相信以井小芸的脾氣,事情馬上就會變得無法收拾。

要冒充天魔宗宗主的親傳弟子,紅箋的修為、修煉的功法甚至模樣無一不是破綻,故而眼下這個處境她沒來時便早有預料,并且已經想出了叫諸人相信的一套說辭。

所以紅箋便在衆人虎視眈眈的環伺之中,不慌不忙輕笑了一聲,将井小芸要開口嚷嚷的話堵了回去。

“呵呵,看來大家對我的身份還存有疑慮,這也難怪,想來程長老已經發覺我體內所築的乃是道基。但請大家想一想,若非道基,我又如何能活着穿越‘天幕’到此與諸位相見。請容我向諸位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齊,名秀寧,三十年前本是丹崖宗的一個練氣學徒,道修中的三大化神在丹崖宗寰華殿收徒,我被符圖宗的宗主戴明池看中,收入了門下。”

對面魔修諸人臉色齊變,這“齊秀寧”竟自己承認她是道修中化神戴明池的弟子,那她如此有恃無恐上門來,是想幹什麽?連井小芸都吃驚地瞪大了雙眼,露出疑惑之色。

程大長老阻止住身旁蠢蠢欲動的幾人,喝道:“直說吧,你這到底是何意?”

紅箋卻微微一笑:“程長老請聽我把話說完。不知各位是否聽說過一門功法,叫做‘大難經’?”

第 125 章 滅下弦之五

炭治郎還沒有回頭,就反應了過來,這個聲音是黑鐵一豐。

“一豐小心,這個是下弦之五,他的鋼線非常鋒利。”

這個其實一豐早就知道了:

“下弦啊,看來對你的等級來講有點高,你體力快沒了,沒有達到‘常中’的你還太弱,換我來吧。”

炭治郎還沒說話,被小看的累生氣了:

“一個接一個的,打擾我的家庭,可惡。”

他雙手向着一豐和炭治郎伸出。

血鬼術·刻線輪轉

大量蛛絲出現,如同車輪一般旋轉着朝二人攻擊而來。

炭治郎攥着斷刀,有些不知所措,這個時候原本在炭治郎身後的一豐已經一個閃身到了炭治郎的前面,亮銀色的日輪刀輕柔而缥缈地劃過。

沸之呼吸·巧霧。

将水之呼吸和火之神神樂結合在一起,産生的攻擊性強于水之呼吸,持久性強于火之神神樂的呼吸法,如同用火将水燒沸騰一般,既有水的特性,又有火的熱度,被一豐命名為沸之呼吸。

這個劍招是将旭日一心流的“天津風”和流水制空圈結合到了呼吸法中一同用出,劍刃輕柔,将所有碰到的蛛絲不斷撥開和砍斷,如同霧氣一般如夢似幻,炭治郎在後面只看到一陣劍影,大量的蛛絲就飄落了下來,完全沒有接近一豐的身體。

制空圈狀态下,想要突破一豐的防禦,區區下弦還不夠。

就在累咬着牙想要追加攻擊的時候,一豐的身影已經不在眼中,緊跟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第七秘劍·雷光】

一個加速,累的腦袋已經不在脖頸上了。

原著中累還曾經在被斬首之前利用蛛絲先一步将自己的脖頸斬斷,被日輪刀以外的東西斬首,鬼是不會死的,将頭顱重新接上就行。

可惜這次的敵人速度太快,遠遠超過了累的反應速度,等回過神來,一切為知已晚。

被日輪刀斬首,累的頭顱和身體開始逐漸化為飛灰,累也逐漸恢複了自己的生前的記憶,掙紮着向着還被吊在空中的彌豆子走了幾步,最終倒在了地上。

炭治郎長嘆一口氣,突然反應過來:

“彌豆子,啊不,采血。

一豐君,麻煩你再去救一下伊之助!”

炭治郎還不知道連膽小的善逸也卷入了這次争鬥中。

說着炭治郎趕快從背包中拿住了一個特制的小刀,插在了還沒有消失的累的身體上,小刀自動采集了血液,一副很高科技的樣子。

一豐知道,炭治郎這是和珠式商量好的收集十二鬼月的血液。

一豐也回答道:

“你說的伊之助,如果是一個帶着野豬頭套的家夥,我已經救下來了,現在應該是安全的,不用擔心。”

放心後的炭治郎完成采血,迅速把小刀收起來,因為一豐早就在藤襲山的時候就和他說過珠式的事情,所以也沒有隐瞞:

“我之前碰到珠式小姐了,和你說的一樣,她也是不吃人的鬼。

現在我幫她收集十二鬼月的血,争取能制作出将鬼恢複成人的藥來。

一豐君,彌豆子被吊得太高,你幫我把她放下來吧。”

一豐表示理解: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再和我詳細地說一下。

彌豆子這裏好辦,不過鬧得太這麽大的事情,死了十幾個隊員,估計已經有柱趕過來了,你妹妹的事情估計要麻煩,接下來你要聽我吩咐,才能保證你妹妹不被柱們殺死。”

關乎到彌豆子的生命,炭治郎呼吸一窒:

“好的,我聽你的!”

鱗泷、富岡義勇、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接受了彌豆子身為鬼的身份,讓炭治郎很開心,他還沒意識到其他柱們對鬼有多大的恨意,這個問題他沒有想多深,但是卻很相信一豐。

“好,先叫醒彌豆子,讓後讓她用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救下來。

吸收地脈的力量這麽久,彌豆子也該覺醒自己的血鬼術了,這是一個機會。

你喊喊她,讓彌豆子清醒過來。

哎呀,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真的有柱過來了。”

這個時候,一豐向前方一跳,在半空中攔住了一柄藍色的劍刃,将攻擊向彌豆子的劍擋住。

半空中的兩人落地。

短暫的交手,一豐已經摸清了對方的套路:

“半半羽織的水之呼吸使用者,閣下就是水柱·富岡義勇吧。”

眼前的面談男嗯了一聲:

“正是,你也是鬼殺隊,為何組織我斬鬼。”

因為氣息感知,所以一豐早就感受到了對方的接近,攔住了富岡義勇:

“因為閣下剛過來,沒有認出這個少女的身份,這兩人正是閣下兩年前放走的兄妹。

作為哥哥的炭治郎成功地加入了鬼殺隊,作為妹妹的彌豆子也從來沒有吃過人,閣下當年的判斷沒有錯。”

兩年不見,當年十三歲的炭治郎如今也十五歲了,仔細看了一下,隐約還能認出當年的樣子。

富岡義勇默認這個阻攔自己的少年從炭治郎口中得知了當年的事情,所以稍微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當年我糾結後的決定真的獲得了成功,炭治郎,還有你的妹妹,果然沒有辜負我的信任。”

這個時候,已經蘇醒過來的彌豆子,情急之下覺醒了自己的血鬼術·暴血,傷口流出的血液突然點燃,發出熊熊火焰,将困住自己的蛛絲燒掉。

蛛絲的使用者累已經死了,血鬼術逐漸消失,其實再過個幾分鐘蛛絲也會自然消散,彌豆子的血鬼術直接解除了蛛絲,向着地面落了下來。

炭治郎完全顧不上自己妹妹身上的火焰,冒着被燒傷的危險,沖過去将彌豆子接住,不讓她摔在地上。

富岡義勇和一豐還在對峙,兩人誰都沒有出手,義勇這個面癱有些擔心這個師弟,卻沒有表現出來。

接住彌豆子的炭治郎已經做好了被燒傷的準備,卻發現彌豆子身上的火焰對他完全沒有傷害,反而感覺很溫暖。

義勇也稍微驚訝了一下:

“這個是怎麽回事?”

一豐繼續架着刀,解釋道:

“鬼的血鬼術和鬼內心的願望是有一定的關系的。

彌豆子即使沒有恢複神智,仍然從內心中要保護親人和人類,抵抗将自己一家人殺害的惡鬼。

看樣子她覺醒的血鬼術,是針對鬼的殺傷,卻對人無害的火焰。”

沒等着義勇反應,一豐又嘆了口氣:

“哎,今天真麻煩,一個接一個的,似乎又有一個柱過來湊熱鬧了。”

第 123 章 :有人在對付我們

“還真是看不出來,你居然有這麽精妙的武技?”

洛昕聽着遠處洛風氣急敗壞的聲音,心裏頭就有些暗爽,同時也有些慶幸,石浩的實力幸虧不錯,要不然的話這一次他就出醜了。

“哪裏哪裏,這些東西對我們那個地方的人來說都是常識,算不了什麽的,你們這裏的靈力才是真正的好東西啊。”

一邊說着,他們一邊往自己所在的珍寶閣位置趕去,在洛昕的管理下,那個小小的珍寶閣分店的看起來挺不錯的,化妝品,洗漱用品,還有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那些發夾,頭花之類的東西,讓他們這個地方女人多了不少。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鬥,鄭家,也是這個城市的一個不小的家族,而且偏偏和洛昕他們的生意差不多,算是半個同行。

只有同行才有赤裸裸的仇恨,但是鄭家卻不敢針對洛家,畢竟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但是在這一次鄭家的人開始打算對洛昕下手了。

“三少爺,對洛昕下手的話,會不會出事啊,畢竟他可是洛家的大小姐啊。”

鄭家的家主小心翼翼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滿臉的惶恐,他們在外人面前很風光,可是在洛家面前,卻沒有任何嚣張的資格,他們的生意和洛家高度重合,只要洛家想的話,可以輕易的碾碎他們。

“大小姐,大小姐也無所謂,只要你能夠聽話,大小姐的生意我能夠交給你們去做,可是你們誰要是不乖,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洛家的那個男子拍着鄭家家主的肩膀,微微的俯視着對方,他的身體震了一下,連忙跪下來磕頭。

“就這樣了,快點去做,要不然的話明天就沒有鄭家了。”

說完之後,對方離開了這裏,鄭家的家主叫來了一個仆人。

“去把鄭楚給我叫來。”

不到一會,從外面就走進來了一個吊兒郎當的男子,二十多歲,長得還算是人模狗樣,但是就是他身上那濃濃的痞子氣質,讓人覺得不舒服,可是這樣的家夥偏偏還是一個家族之中必不可少的。

“你這個小子平日裏面混吃等死,沒幹什麽好事,我殺了你的心都有了,但是這一次,這件事情只有你出馬才行,帶上你的那些天天就只會遛狗鬥雞的狐朋狗友,去吧洛昕的生意給我攪黃了,不管你用什麽手段,還有一點,不能用我們鄭家的名義。”

鄭楚耷拉着下眼皮,看着自己的父親,随便的擺了擺手,也不管對方如何的氣急敗壞,拿着一些錢走出了大門,一到外面,半條胡同的人呼啦一下子全都圍了過來。

“去,把癞皮狗還有張麻子他們幾個人給爺我叫來,有生意了。”

很快,他的那幾個的得力幹将再加上狐朋狗友們就湊齊了,他随便拿出一把錢扔給了他們。

“替我抹黑洛昕那個小妞的那些那些上品,對你們來說應該非常簡,三天之內我就要看到效果,還有,那裏面的夥計,跑堂的,都不是什麽修真者,你們去揍對方一頓,只傷不死,還有就是去他們家裏面鬧鬧事情。

另外從今天開始,多找幾個弟兄在裏面看看,只用看不用買,誰幹的好了,小爺我重重有傷,另外叫幾個夥計在哪裏附近多聽着一些消息,天氣還真是熱啊。”

鄭楚絕對不是什麽好對付的家夥,這個家夥之所以被自己的老爹天天罵,其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責怪這個小子不學好,恨鐵不成鋼。

可是一旦使起壞,他一個比三個人都要厲害,而這個時候石浩和洛昕還都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對着什麽樣的敵人。

“知道嗎,城東的二嬸子用了那個珍寶閣的洗發液之後,頭皮居然掉了,一些手指頭那麽大的蟲子在裏面密密麻麻的蠕動着。”

茶館,靈雲王國各色各樣的人聚集的地方,什麽八卦消息都有可能傳到這裏來,然後變得面目全非。

“不會吧,我聽說那些東西挺好用的啊,最近的城主夫人們都在使用,也沒聽說有什麽壞處啊。”

“你知道個屁,城主夫人用的,會和咱們用的一樣嗎,我聽說那些洗發液之所以會有那麽大的效果就是裏面全部都是從屍體裏提煉出來的。”

兩個小子中一個看似在替珍寶閣說好話,實際上他的作用更大,這個時候周圍的人全都聚了過來,還是他們自己人搖了搖頭。

“不會吧,那麽多的洗發液,要多少的屍體才能提煉啊?”

“你們不會不知道吧,咱們靈雲王國不是正在打仗呢,西邊,別忘了前一陣子珍寶閣的大車全都蓋得嚴嚴實實的,還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呢。”

謊話中最難分辨的是用語氣和語境來騙人的,內容肯定是真的,但是老手只用一個不确定的語氣就能欺騙人。

“今天怎麽不對啊,這些人怎麽待在這裏面不走了。”

洛昕也注意到了不對的地方,往日裏面來的比較多的是那些小姐太太們,但是這一次開了門之後,湧進來的全都是一群大老爺們,這些家夥身上雖然穿的不錯,可是他們的氣質卻很有問題,一早上了,站在店裏面到處看看,到處摸摸。

很守規矩,可是問題是這些人把店鋪裏面的空間給占得差不多了,女人們根本就進不來,就算是進來了,比較封建保守的女人也沒有辦法在一群大男人灼灼目光中描眉化妝。

“這是有人在對付我們呢。”

石浩畢竟是從信息大爆炸的現代社會來的,馬上就看出不對勁了,這是有人在故意給他們搗亂。

“有什麽辦法嗎?”

石浩搖了搖頭,在他們的那個世界,那些促銷商品,免費商品之類的本來是為了招攬顧客,可是最後全都便宜了一群老太太們,和這裏的情況可以說是非常相似。

“外面呢,外面的東西賣的怎麽樣了?”

外面的夥計走進來之後說了一下,兩個人的臉色難看了不少。

“三成,外面的香皂,洗頭膏之類的東西銷量掉了三成。”

第 134 章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很快,這一行人便聲勢浩蕩的去了麒瀾殿。落座之後,皇帝好奇的打量着宮殿內部,笑呵呵道:“皇弟,托母後的福。朕還是第一次來你這裏。”

“皇兄日理萬機,怎會有功夫大駕光臨?”趙靖西不答反問。

他雖然才剛及弱冠,但整個人豐神俊朗,猶如畫中人物,相對來說,皇帝便顯得老成許多,一雙眸子精光四射,渾身上下洋溢着濃濃的氣場,讓人莫可逼視。

只是,他這容貌卻與端坐在上首,一身華貴衣裳的太後沒有半點相似。與趙靖西,也更沒有任何相似之處。若是此刻這一幕被古月華給看見了,肯定要感嘆一句: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聽了趙靖西的話。皇上撸了一把胡須,笑呵呵的看着他道:“朕聽聞你這裏有一個姿容絕色,樣樣精通的丫頭,所以特地的來瞧一瞧,看是何等樣的女子竟然能将朕這從來不近女色的皇弟迷的如此神魂颠倒。”

“那皇兄恐怕就要失望了,藍衣只不過是一個樣貌清秀的丫頭,而且除了做飯,她什麽都不會。”趙靖西淡淡答道。

“哦?果真如此?那朕更要瞧瞧了。”皇帝聽聞此言,興致更加高昂了。

一旁的太後也笑着道:“靖兒。哀家上次派常公公過來專門來請,也沒見着藍衣的廬山真面目,今兒個,總能見到了吧?”

“母後稍安勿躁。”趙靖西低頭答道:聽說您要來府上,藍衣特地的去廚房親自主廚,為您奉上一百八十道菜,如今還差一點點就完工,還請母後與皇兄稍等片刻。”

“哦?這一百八十道菜全是她親手所做?”太後相當震驚的開口問,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這是真的。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難道手藝比禦膳房的廚師還要好?

一旁的皇帝也很震驚,但他眼中更多的卻是趣味盎然:“既然如此,母後,那咱們就稍等等吧!今日朕真是來對了,有口福可享。”

太後笑呵呵的瞧了皇帝一眼,笑道:“皇上說笑了,藍衣只不過是個山野丫頭。一百八十道菜她能做出來就已經不錯了,手藝如何能跟皇宮裏的禦賜相比?你就當吃慣了山珍海味,如今緩緩口味好了。”

皇帝聞言,卻悠悠的瞧了趙靖西一眼,慢慢道:“朕只是比較好奇,一百八十道菜,那可是個不小的工程,藍衣姑娘,她真的能夠自己一個人完成?”

“皇兄多慮了。臣弟給她派了兩個人打下手,此事,你完全可以不必操心。”趙靖西淡淡道。

皇帝嘴角沁出一絲笑容來:“才兩個幫手?那這也是難能可貴的了。”

“皇兄放心,臣弟這麒瀾殿內除了藍衣之外,就只剩下紫衣與墨雲了,此刻在廚房裏給藍衣幫忙的就是這二人了,她們頂多也就是稍火,切切菜,所有一切,都還是要靠藍衣搞定。”知道皇帝想說什麽,趙靖西便直接解釋出來。

太後聽了這話,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哀家就說來了這半天也不見紫衣過來請安,感情是都在廚房裏忙活了!呵呵呵。”

皇上聽了這話,目光頓時閃了閃:“皇弟。紫衣可是母後賞賜給你的人,你怎麽能讓她如此勞累?”說着,他頓了頓:“當然,她也的确是應該給藍衣幫忙。可你這麒瀾殿內的人也實在是太少了,要不皇兄賜給你幾個人,如何?”

“多謝皇兄好意,只是,臣弟喜歡清靜,不愛在身邊放那麽多伺候的人,這習慣已經維持這麽多年,實在是不好改變,就這樣吧!”趙靖西沒有猶豫便拒絕了皇上好意。

皇上目光幽深了幾分,但他只是笑笑,沒在多說什麽。

趙靖西頓時便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對着上首坐着的兩位請了安道:“母後,皇兄,你們慢坐,我下去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麽樣。”說着,便準備離開。

“皇弟,你等等!剛好為兄也坐的無聊,不如便陪你一起出去吧!”皇帝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趙靖西回過身來看了他一眼道:“皇兄還是坐在這裏陪陪母後吧!不然母後一個人幹坐在這裏,也太無聊了些。”

太後點點頭,附和道:“是啊,皇帝,一切就交給靖兒,你過來陪着哀家坐會兒吧!”

皇帝是個很孝順的人,至少表面是,太後此話一出,他頓時點點頭,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但卻開口道:“母後,這樣好了,兒臣派張公公随着皇弟一起去,要是有什麽事情,他也可以搭把手。”

話音剛落,站在皇帝左手邊的一個枯瘦老太監頓時便站出來,對着趙靖西道:“靖王殿下,咱們這便走吧?”

趙靖西知道自己沒有反駁之力,也不願意多費那麽多口舌,當下點點頭。轉身便往外走去。那瘦的皮包骨張公公自然跟在後頭。

趙靖西一邊走,一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他知道皇帝為何非要派張公公跟着自己,無非就是想要跟着去廚房裏看一看,是不是有人在幫着藍衣做事,看自己是不是專門請了廚子在此做菜,卻硬是要此事安在藍衣身上。

說白了,就是皇帝根本就不相信藍衣是會做一百八十道菜的人。趙靖西就是說藍衣是個國色天香的美女,他都信,因為趙靖西能弄來那樣的女人,可是要說這藍衣能做一把八十道菜,他根本就不相信。

全大梁都不一定能找出這麽個女子來。

見張公公跟上去了,皇帝的嘴角頓時露出一絲甜笑來,真相到底如何,馬上便要揭曉了。心情高興之下,他對着太後恭維起來:“母後,還是皇弟他有本事,竟然能找到一個做出一百八十道菜婢女來,這可真了不得!”

“皇帝又說笑了不是?”太後呵呵一笑,慢條斯理道:“即使是再能做菜,可藍衣她始終都是個下人,這有什麽好驚奇的?”說着,她頓了頓道:“藍衣她只是個丫頭,卻被你我還有靖兒如此擡舉,日後不還得翻了天去?這些贊譽的話,還是不要說了。”

“母後說的是。”聽了太後此話,皇帝面包不改色道。

太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

趙靖西來到廚房外頭,便已經聞到裏面四溢的香味了,他神色如常,但是跟在他身後的張公公一路随着皇帝從宮裏面出來,不曾吃過什麽東西,聞見這個味道,卻是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他上上弟。

聲音有些大。

趙靖西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張公公一眼,沒說什麽推門進去了。

張公公面上有些尴尬,他在原地愣了片刻,擡腳跟了上去。

廚房內熱氣蒸騰,猶如騰雲駕霧一般,趙靖西站在門口适應了好一會兒才能看清楚裏面的情形,只見原先用來擺放那堆積如山的材料的兩張大長桌子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各色菜肴,遠遠望不到頭,粗粗一看,趙靖西竟然分辨不出那都是些什麽菜,他只知道香的過火。身後跟着的張公公已經覺得口水快要掉下來了。

而竈臺上,古月華正一邊汗流浃背,一邊将最後一道菜盛出鍋來,一邊小心翼翼的裝盤,擺造型。汗水打濕了她鬓邊的頭發,那張臉白的過火,看起來竟然比平時還要美麗動人幾分。

趙靖西從未見過這樣的她,不由的瞧的有些癡了。

一旁的張公公在看見站在鍋竈前的古月華之時,雖然也驚豔了一把,但是他很快便皺了下眉頭。

這藍衣姑娘,容貌果然如同靖王殿下所說,只是清秀之列,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竟然能拼的過哪些使盡渾身解數,也沒将趙靖西拿下的京城閨秀們。是他太落伍了,還是這靖王殿下變的太快?

什麽時候,他不喜歡山珍海味,改吃蘿蔔青菜了?

張公公想不明白,他索性便不想了,這個問題,還是留給他偉大而又英睿的皇帝陛下去想吧!現在,他就好好的欣賞一下藍衣姑娘親手做的菜好了,這實在是香呀!

在努力深吸幾口氣之後,張公公終于發現,這滿廚房裏忙忙碌碌的人,竟然只有鍋竈臺前盛菜的藍衣,還有竈膛前燒火的墨雲,而紫衣,卻不見蹤影。

“王爺,您不是說紫衣姑娘也來廚房裏幫忙了嗎?”張公公有些疑惑的問,話一出口,他便看見有個女子正風風火火的從外頭走進來,雙手端着個托盤,正是紫衣。

張公公頓時便住了嘴,他心中期待趙靖西沒有聽見他剛剛那句話。

果然,趙靖西并沒有理會他,只對着紫衣問道:“你在做什麽?”

廢話!沒看見老娘正在端盤子嗎?紫衣心中腹诽着,卻恭恭敬敬的給兩個人請了安,之後才答道:“回皇上話,奴婢正在将藍衣姑娘做好的菜擺在麒瀾殿的飯廳內。”

趙靖西聽了這話,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道:“那你繼續。速度要快點。”說着,便轉身走了出去。

張公公沒有料到他來廚房一趟,竟然只說了這麽一句話便走!至于藍衣,他更是沒有看一眼。

張公公心中有了數,當下也不多留,忙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而廚房裏,紫衣看見他們都走了,卻沒有接着去端菜,而是飛快走到古月華身邊道:“藍衣,今兒個皇上也來了!”

“什麽?”古月華狠狠的吓了一大跳。

第 134 章 :墜谷

燈柱搖晃,破風聲輕微,寧長久先前的癡醉之色一掃而空,他的眼眸被劍光照得雪亮,眸底深處是老人如石像一般古板的臉。

自稱守墓人的老人死氣沉沉的臉也被劍風吹起漣漪,他似乎沒想到一個晚輩會對他出劍。

但想得到與想不到并不重要,他伸出了手指,那手指也呈死灰色,像是風霜打磨過許多年,撞上寧長久劍鋒的時候沒有一絲顫抖,甚至沒有留下一點劃痕。

“少年人,你這是做什麽?”守墓人的話語帶着微微的抑揚頓挫,他盯着寧長久的眼球很渾濁,就像是瞎子的眼睛:“莫非,你不相信我?”

寧長久當然不相信他,在他的認知裏,能淪于此處不得出的,應該是峰中的戴罪之人,而若真是境界高深的修行者,又怎麽會無法離開這片隐峰中的天井?

老人接住了劍,捏住了扭曲的劍鋒,劍鋒的顫鳴嗡得一下便停止了,他松開了手,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望向寧長久的目光依舊平靜而溫和,沒有怪罪晚輩的無禮。

寧長久抽回了劍,卻絲毫沒有放下警惕:“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相不相信并不重要,你還活着,還能與我說話,還能學我劍法,這就是我表達的善意。”老人的語速始終沒有什麽改變。

寧長久問道:“前輩境界如此高深,為何要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守墓人搖頭道:“我說過,我是守墓人,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

寧長久問:“你在這裏待了多久?”

守墓人開口道:“三百七十八年。”

寧長久問道:“你與開山祖師是同輩中人?”

守墓人難得地陷入了緬懷:“他們都死了,只有我還存在着。”

寧長久皺起了眉頭,問道:“你到底是誰?”

守墓人說道:“你應該是內門弟子吧,如果你拜過劍堂那塊碑石,那你應該就看過我的名字……”

那塊劍碑上,刻着的都是歷代師祖或者師叔祖的名字,寧長久沒有細看過劍碑,并不知道眼前的老人是上面的哪一個,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卻不自覺地相信了對方的話。

寧長久強提了一點警惕,問道:“你說你是守墓人,你守的是誰的墓?”

守墓人無神的目光緩緩環視過這片黑霧翻騰的空間,乳白色的光點像是一只只靜立的飛蛾。

“這片陵園就是我的墓地。”守墓人開口道:“當年,我與師祖一同深入南荒,在一片兇獸橫行的荒境裏,尋到了一片埋葬着無數枯骨的天坑,那些骨頭每一根都有千斤重,而它們身邊的泥土裏,殘破的盔甲法器就像是化石一般陳列着,我們在那裏停下了腳步,沒有去往更深的空間……

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那個時候帶回來的,只是它們大部分已被污染,只有在靈氣沖刷數百年之後,才有可能可以使用,而我們原本可以再存續數百年,但是那一次深入南荒,我們還是被死去的神明影響了……”

守墓人的話語越來越沉重,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臉上的斑紋也深了一些,仿佛只要坐倒,便會成為一塊永遠沉寂在峰底的石頭。

寧長久心中還有疑惑,問道:“那你究竟在看守些什麽?還有這具蛇骨,也是從南荒發掘出來的?”

守墓人看着那具蛇骨,說道:“這也是我存在的意義。”

寧長久追問道:“為什麽?”

守墓人看着那纏繞木柱,腦袋斜仰着向上望去的大蟒,說道:“它想要逃跑。”

……

這話像是一句預言般的谶語,才一說出,寧長久回看那頭巨蟒的屍骨時,它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龐大的腔骨如無數柄利劍,每一次蠕動都是萬劍齊發般的交鳴。

但這只是錯覺,寧長久很快回過了神。

古老的蛇骨沒有一丁點生命的氣息,它靜靜地盤在柱子上,就像是這根纏龍柱上本就存在的雕飾。

而寧長久此刻才發現,那蛇骨骨錐之中,釘着許多枚大劍一般的骨釘,這些釘子将它龐大的身軀死死地固定在了纏龍柱上,就像是标本一樣。

寧長久想起了老人方才的介紹,問道:“這是……巴蛇?”

守墓人點頭道:“嗯,這是數千年前的兇獸了,它們的存在甚至比十二位神國之主還要古老,只是這些古代的妖魔終究不是真正的神明,哪怕它能活吞一頭巨象,最終還是會被神明誅殺。”

寧長久道:“神明殺死了它?”

守墓人看着那骨架,如看一副世間最美妙絕倫的雕塑,他感慨道:“除了真正的神明,誰又能殺死這樣偉大的傑作?”

寧長久想起了劍堂三幅大屏風中的第一幅,那烏紗屏風上所繪制的,便是荒人騎象斬蛇圖,接着他又想起了另外兩幅,一幅上面是人面龍身的怪物,而另一幅則是一個宛若九頭蛟龍般的大魔,他原本以為那三幅畫只不過是依據神話想象而作,卻沒有想到這座山峰之中真的藏着巴蛇的屍骨。

只在傳說中才有耳聞的蛇魔,如今就這樣龐大地盤踞眼前,他的心髒也不由地收緊。

寧長久說道:“可與你同輩之人都死了,為什麽你一直活到了現在?”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守墓人嘆了口氣,石像般的臉上露出了老态,他沉默了一會,才終于開口道:“因為天谕劍經下半卷。”

“天谕劍經?”寧長久露出了吃驚的神色,那正是嚴舟當年丢失并尋找了幾十年的東西。

寧長久問道:“天谕劍經的下半卷幾十年前才遺失,與你何幹?”

守墓人幹幹地笑了笑,他問道:“你如今的峰主是這麽對你說的?”

寧長久沒有答話。

守墓人搖頭道:“其實,天谕劍經在兩百多年前就遺失了……之後擺放在宗門裏的,不過是師祖臨死前寫下的殘篇古卷。”

“什麽?”寧長久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卻找不到源頭。

守墓人繼續道:“天谕劍經分上下兩卷,但是上下兩卷的意義卻全然不同,上半卷凡內峰弟子皆可修行,其中招式雖然精妙,但也是師祖一招一式創立的,依舊無法脫胎于人的思維,但是天谕劍經的下半卷截然不同……師祖特意寫出了上半卷,便是為了遮掩下半卷的秘密。”

守墓人轉過頭,望向了寧長久,一字一頓道:“天谕劍經下半卷,是真正的……天書!”

天書兩個人打入寧長久的腦海,他精神翻浪般震動,手中的短劍也險些拿不穩了。

在他的認知裏,谕劍天宗不過是一個擁有數位紫庭高手的宗門,而天窟峰更是四峰中最弱的一座,不曾想今日跌入峰底,竟觸摸到了百年前的隐秘。

寧長久精神微動:“天谕劍經在你這裏?”

守墓人沒有隐瞞,他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臂就像是一把厚重的劍,手臂才一擡起,一道與天宗似同宗同源又似截然不同的劍意泛起,它就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讓口渴難耐的旅人一時間無法分清虛假的到底是沙漠還是高樓。

守墓人看着自己的手臂,萬古不變的神色中也浮現出一抹驕傲。

寧長久感受着他身上泛起的劍意。

老人就像是一塊活化石,他雖置身在這片邪器遍地的陵園裏,但是身體上卻只有莊重和肅穆,沒有一絲一毫邪性入侵的痕跡,天谕劍經下半卷的無上絕學,好似早已消融到了他的血脈裏。

守墓人看了寧長久一眼,他看着寧長久始終僞裝平靜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激動與希冀之色,仿佛迫切地要将這劍經學成,然後出山,讓失傳已久的劍經重見天日,向他那一峰的峰主邀功。

守墓人繼續開口:“跪在石碑前吧,成為我的弟子,我将授予你你所有想得到的一切。”

寧長久腳步無意識地挪動着,他重新走回了那塊石碑前——那是老人給自己立下的墓碑。

寧長久張了張口,艱難地問道:“你為什麽要與我說這麽多?”

守墓人知道他的心早已動搖,他聲音平緩而有力:“能入此處者,需要有過人的膽識和卓絕的機緣,這兩者你都有,而你的天賦根骨也極佳,只要稍加打磨,便是一柄足以震驚世人的利劍,最重要的是,你敢于對我出劍,這是難言的勇氣,也是我真正願意将所有的一切告訴你的原因,我這一生,從未收過像模像樣的弟子,你将會是我最後一位,也是我最得意的一位。”

寧長久聽着,他的下颚低了下去,像是終于對對方俯首,他手中的劍也只是藕斷絲連地握着,只要輕輕一抓就能輕易奪過。

寧長久屈下了身子,向着石碑前跪了下去。

守墓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他看着寧長久,就像是看着世上最親最愛的子女,即使即将化作真正的石像,也是那樣的和藹。

接着,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身前的少年在瞬息之間換做了一個古怪的劍架,他手中那柄先前被輕易攔住的劍,此刻刺入了他堅若磐石的喉嚨裏。

他身上沒有一丁點殺意,但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卻象征着真正的死亡。

寧長久自始至終沒有相信他,他所有的虔誠、仰慕與期盼都不過是僞裝的情緒,就像是老人一直想用帶有魔力的話語使他相信自己。

但這老人太心急了,所做的蠱惑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寧長久再次刺出了那一劍。

他将漆黑神識裏唯一的那抹光點填沒。

于是劍便刺入了他的身體裏。

守墓人木讷地看着他,嘴唇張開,盡是震驚與不解:“為……為什麽?你想要天谕劍經就此失傳?你……你到底是不是本門弟子!你使得是什麽劍!”

守墓人的疑問随着他身體的倒塌而永遠得不到解答。

而他身體像是石頭般墜落的時候,口中吐出的最後兩個字,讓寧長久再次毛骨悚然。

他說:“救我。”

……

……

劍場上,寧小齡已經恢複了平靜,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的心安定了許多,沒有了那些絮亂的情緒,只是先前忽然湧入腦袋的畫面依舊像是夢魇一般呈現着,她念了許多遍宗門的清心咒都無法将其甩脫。

還有一些弟子以為她是方才輸劍之後心神受挫,當她沒聽懂規則,與她說了些敗者只要一路贏下去,也有機會奪魁的事情。

寧小齡聽着,只是敷衍地點頭,此刻她對于勝負之類的事情已經不太在意了,她只想要師兄能好好的。

她相信自己只要思緒不出問題,就可以贏過每一個人,但是這有什麽意義呢?她并非比他們努力或是天賦比他們高,她的這些境界,都是在師兄的幫助下得到的。

那是師兄送給她的禮物。

接下來的幾場鼻間,寧小齡談不上認真也談不上馬虎,對于每一位對手,她都能過上幾十招然後險勝。

一旁觀戰的盧元白看的津津有味,覺得這小丫頭的招式比自己想象中更為剛猛有趣,若是再加修行,應該就能邁入通仙中境了吧,只是那樣就和自己境界相當了,一想到這點,盧元白還是忍不住默默嘆氣,有些難過。

而雅竹則能看出更多的門道,她原本以為寧小齡是通仙初境,畢竟當日點亮劍星,衆目睽睽的時候,她突破了入玄邁入了通仙,但這場比試,她越看越心驚,她發現寧小齡與通仙初境的修行者對敵,竟沒有分毫的壓力,難不成在這一個月裏,寧小齡已經邁入了通仙中境?

才短短幾個月……這究竟是何等的天賦,更何況她那傳說中的先天靈,至今也沒有展露出來。

嫁嫁師姐當年也不過如此了吧?

而此刻,陸嫁嫁已經去往了隐峰。

峰主殿去往隐峰有一條極其隐蔽的單向通道,她入了隐峰之後,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一股戰鬥過的痕跡。

她循着自己的知覺向前走去,接着發現許多洞府的大門洞開着,其中閉關隐修的長老都已出關。

她越來越覺得不安,一顆心提吊着,她明明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卻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要永遠見不到那張白衣少年秀氣的臉,她心中空空落落的,連自己的心跳聲也聽不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只能以需要對方的金烏為自己煉體的理由搪塞自己。

她趕緊向着那個方向跑去。

那是隐峰中心的位置。

陸嫁嫁腦海中一下子想到了那個深淵。

她不知道寧長久經常來隐峰修行,更想不到他會進入到隐峰更深處……那裏明明有禁制的啊,難道沒有阻攔住他嗎?

她飛快的掠了過去。

峰中的幾位長老見到峰主前來,也讓開了身子。

“究竟發生了什麽?”

陸嫁嫁看到了那片破碎的崖壁和地上殘碎的屍骨,她心中的不安就此應驗,那堆破碎得不成樣子的屍骨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大腦嗡得一聲,變得一片空白,長老喊她的話語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傳入她的耳中。

“這是……誰的血?”陸嫁嫁心中還藏着一抹僥幸。

幸好,這抹僥幸也得到了應驗。

“這是嚴峰的屍體,他從寒牢中逃了出來,遇到了一個在此處閉關的人,兩人厮打了起來,嚴峰被殺死于此,他臨死前自爆身軀,将那個人也炸入了峰谷之中。”

陸嫁嫁俯身望向了峰底,那面深淵中噬人的黑暗壓抑着她的雙眸,她心中難以抑制地泛起了沖動,她甚至想要直接一躍而起直接下峰救人。

“看清楚是什麽人跌下去了嗎?”陸嫁嫁問。

一個最先發現動靜的長老答道:“沒有看清,但應該是一個白衣人。”

就是寧長久了……陸嫁嫁不再抱有其他任何想法。

她不知道寧長久憑借的什麽手段殺死了嚴峰,也已不關心這些了。

陸嫁嫁螓首輕點,她眼睑遮下的眸子裏看不出太多的神情,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平靜了一些,說道:“準備繩索和魂燈,我要下峰。”

“萬萬不可!”一個中年男子立刻開口:“你初任峰主不久,根本不知道這峰底藏着什麽!”

陸嫁嫁固執道:“我知道。”

“你……唉。一個弟子而已,用不着如此,去慰問一番他的家裏,送些仙緣便罷了。”

陸嫁嫁回答道:“他沒有家人。”

“那豈不是更好了?”男子急沖沖道,說完之後覺得自己說法欠妥,但也未再添補什麽。

陸嫁嫁輕聲道:“所以我就是他的家人,我不會放棄每一個弟子。”

“如果你固執如此,那你就下去,只是你入峰谷之前,拟定一份峰主禪讓的文書,你若是回不來,就按文書上的說法選定峰主,免得一場無妄的腥風血雨。”

這要求看似合理,實則極為強硬無理,在場的許多人聽完之後心中都有異色,竟有些期盼陸嫁嫁一意孤行,拟書下峰。

陸嫁嫁沒有辜負他們許多人的期待,點頭道:“可以。”

……

……

峰底,寧長久斬殺了那個石像老人之後,他的身體凝固住了。

一道輕煙于他身後浮現。

那是另一個老人的身影,若是寧長久回頭,便會發現那老人與先前的石像長得一模一樣。

“還是小觑你了。”老人只是說了一句,似乎有些遺憾。

接着,一根手指點在了他的後腦上。

寧長久神色呆滞,許多事情飛速地從他大腦中抹去。

老人伸出手,虛畫了一扇大門,将門推開,然後将寧長久的身子推了出去。

寧長久回過神時,他已經在峰外了。

這是峰底。

他想不起來自己經歷了什麽,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何會身處于此。

他只是隐約記得今天清晨自己去隐峰修行,然後想着要準時去看寧小齡試劍。

他捂着頭,很是疼痛,手摸着峰石走了幾步,跌跌撞撞地走入了回峰處的空地裏。

接着,他才發現,此刻很多人正盯着他,他們穿的皆是外門弟子的裝束。

一個執着筆的老人正在一旁寫着什麽,他有些老眼昏花了,擡頭看了眼前的少年一樣,見他也是外門弟子的裝束,便說道:“你也要參加考核?叫什麽名字,準備好了與我說一聲,馬上開始。”

……

……

(同學聚會 一半是手機碼的 明天争取多寫點吧QAQ)

第 121 章 教教我們

“呵呵噠李翺即便你再厲害,如今我派了六個隊員來防守你,我看你還能怎麽樣來擺脫我們的防守”

這時那場邊的百利文大學教練,一邊看着場上被嚴防死盯的李翺,一邊心中暗暗笑道。

雖然說這個百利文大學的教練,是非常佩服李翺的,但是再怎麽說,如今李翺也是他們大學的競争對手,他也不可能對李翺有一點心軟的。

可是雖然說如今這百利文大學球員,對那李翺施行了嚴防死守,但是卻并沒有對李翺犯規。

這一點就比那個帝國大學要強的多,那個帝國大學可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狗雜碎,他們一見不是李翺兒的對手,就在李翺面前小動作不斷,甚至還無限的犯規,而且就連裁判也幫助了他們。

但是如今這百利文大學,雖然是球技不如青雲大學,但是他們的職業道德,那可是非常高超的。

而這是那李翺見到自己被防的水洩不通,風雨不透,随即心中暗暗說道:“呵呵噠,看來這百利文大學還真有一套,如今居然是派出了這麽多人防守我,但是他們這樣雖然能将我控制,可是那其他的隊員卻是已經如入無人之境啦了”

如今李翺說的一點都沒錯,他雖然是被那六名隊員給防守了,但是其他的隊員,比如說小白,威少等人,卻是進行了無限制的沖鋒。

沒過多久便再次各入兩球,如今已經是以五比零的态勢,大比分領先了百利文大學。

見到自己的落後差距還在增大,那百利文大學的隊員們可謂是心中特別的驚恐,而這時百利文大學,突然是抓住了青雲大學一個破綻。

當即一個轉身,立即展開了防守反擊。

“好,就這這樣,馬上進行反擊,将青雲大學打的鼻青臉腫,屁滾尿流”

這時那百利文大學的教練,一經見到自己的球員開始和防守反擊,頓時是心中大喜不已,因為他早就想讓自己的球員,展開這種像模像樣的反擊了。

而這時那百利文大學的反擊雖然犀利,也是沖過了青雲大學的中後場,但是這百利文大學的進攻球員卻沒有料到。

如今他們的球,全都被那個馮埠給沒收了,而且是馮埠可是門神啊,無論這些百利文的球員如何攻擊,那馮埠都是将他們射出的球一個不落的攔了下來。

馮埠真不愧是門神的稱號,那場外的歡呼之聲更加熱烈了,明顯他們如今都非常希望看到馮埠如今雄風再起的樣子。

而此時沒過多久,下半場的比賽也随即結束。

這時裁判也終于吹響了結束的哨音,而青雲大學終于以五比零的态勢,贏得了比賽。

雖然說沒有達到以往的雙位數比分,但是他們如今對戰的,乃是百利文大學這個弱隊,因此也是沒必要用盡全力。

畢竟他們接下來還有數十場的比賽要踢,如果他們現在就将體力用完的話,那說不定就會陰溝裏翻船,這可不是青雲大學球員們所希望看到的事情啊。

而如今的百利文大學的球員們,雖然輸了球,但是他們也是非常有職業道德的,而且他們也非常佩服馮埠和李翺的球技。

因此都全都飛奔過來和他們握手,而李翺如今見到這百利文大學的球員們,這般的喜歡自己,自然也是心中大喜了。

而這時那百利文大學的教練,也立即走了過來,沖着李翺高興的說道:“李翺你的球技可真是厲害,真是令我佩服不已啊”

“诶,這位教練你千萬不要這麽說,我李翺也是一個普通的球員,我我又有什麽球技呢?你這樣說太恭維我了”

“诶,李翺啊,你現在不要這麽謙虛,我先前就聽說你的球技非常高超,但是你的性格卻非常低調,雖然說短暫的謙虛是好的,但是你也不能謙虛這麽長的時間啊,再說你如今的表現,我們可是都有目共睹,是想要是我們不派出六名球員防守你的話,那麽你可能就真的踢我們一個雙位數比分了”

聽到了那百利文大學教練的話,李翺則立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随即對他說道:“這個倒是的确有可能,不過我和并不是羞辱你的意思,而是說只有在球場上用盡全力的對待對方,那麽才是對對手的尊重”

“嗯,不錯那個這樣做。啊,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助我呢?”

“哦,這位教練您有什麽事盡管說明,我李翺也是一個大方之人,如果你需要我什麽幫助的話,只要我能辦到,我是不會拒絕的”

“好,沒問題”

這個百利文的大學教練,見到李翺這般爽快便答應了,于是立即沖李翺說道:“李翺我先前我就說了,我非常佩服你的球技,只是不知道如今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也就是來到我們百利文大學,傳授一下我們球員的球技呢?”

“這個嗎?”

聽到了百利文大學教練的話,李翺心中随即暗暗說道:“呵呵噠,既然說我李翺的球技十分高超,但是我的球技都是足球系統加強的,而我本身對那足球也并沒有太過高深的理解,我又怎麽去教你們呢?”

想到此處,這李翺立即滿臉愧疚地沖着百利文大學教練說道:“這位教練,雖然說我李翺的球技也提高了,但是我可并不是那什麽教練,這才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能幫忙的話,那還不如喊上我們的隊長,也就是馮埠先生,讓馮埠學長前去幫忙”

“馮埠嗎?”

“是的,是的,這馮埠學長雖然是守門員,但是馮埠的球技,還有他那球場上的運作,都十分的厲害,而且他的計策也是十分了得,所以說只要有他前去的話,那麽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幫助你們百利文大學足球隊,再上一層樓了”

“哦,真的嗎?”

“這是當然的啦,我李翺再怎麽說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大一新生,我是絕對不會說謊話的”

“好,那就聽你所言”

第 134 章 雨隐攻防戰(五)

“羽生、羽生,你沒事吧?”

伴随着帶着擔憂的疾呼聲,自來也等人從剛剛被撞破的牆壁開口處探進頭來……盡管剛剛的戰鬥持續時間不長,但是他們三人由于失去了羽生的蹤跡,所以不得不從高處落回地面,然後來到了羽生的身邊。

“我沒事。

你們該保持高度的。

算了,動起來,不要呆在建築裏面。”

降低高度意味着有可能陷入亂戰和包圍,以羽生的想法,就算是他死了這幾人也不該下來的,然而他們似乎做不到這樣的事情,而且現在說這些也于事無補了。

一旦接近地面、主動拉近了與敵人間的距離,就很難讓他們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往上走了。

羽生的視線越過三人的身影,然後果然看到了挂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群雨隐忍者。

三人見羽生沒什麽大礙,暗自松了口氣,然後按照他的要求保持速度向前移動,而後羽生自己也從偪仄的建築物沖了出來,綴在小隊的最後,不斷使用水遁或者火遁的範圍忍術來阻滞敵人的追擊。

但這裏畢竟是雨隐,跟在他們身後的敵人絕不會減少,只會越來越多。

羽生能跑的很快,但三人組的速度有限,所以這就注定了他們接下來即将被圍困的局面,所以這時候羽生也顧不得考慮什麽節省查克拉的問題了,只見他抽出一支苦無,拇指指尖在苦無的鋒刃上輕輕滑過,而後結印,接着他使用出了目前能夠使用的最大範圍忍術:

忍法·通靈之術。

對比雨隐村那些最龐大的塔林來說,蛞蝓的身形不算大,但如果以人類為參照物的話,蛞蝓的質量已經不止于龐大了。

它圓滾滾的樣子并不多麽兇悍,然而它也不止于兇悍。

出現在戰場上的第一時間,蛞蝓的觸角輕輕轉動了幾圈,而再接着它幾乎毫不遲疑、半點都不留情的對着結成密集陣型追擊過來的雨隐忍者們噴出了一大片酸液。

蛞蝓是一只十分通人性的查克拉巨獸,它能輕易的操縱人類的語言,然而就算它再怎麽與人類有着相似的地方,可它終究不是人類,所以更加不能指望它對那種兩腳生物有什麽特別的憐憫。

而像它這種體态、有着特殊來歷的通靈獸,哪怕是在這個世界的終極戰場上都能夠發揮相應的戰鬥力,更何況是在此時此地。

來不及閃避的雨隐忍者、鋼鐵制成的密集管道、垂立的牆壁和水平的地面,等等這一切被蛞蝓的噴灑出的酸沾落到的地方,伴随着呲呲的腐蝕聲響,瞬間就升起了一大片的白色霧氣。

空氣之中,頓時就彌漫起一股難以形容的刺鼻氣味。

忍者那脆弱的肉體,是沒有半點腐蝕抗性的,所以聲音最甜的通靈獸,一瞬間就制造出了一片最凄慘的煉獄。

溶解在酸液中的忍者,是一種能不看就盡量別看的樣子,對比起來的話,大蛇丸拷問制造出來的馬賽克都得算是人間絕色了。

蛞蝓是兇殘的殺人犯,可對于正常人來說,這筆賬是不會算在它頭上,而只會算在羽生頭上的……因為他是這只通靈獸的“主人”。

羽生戴着白色的面具,站在蛞蝓的頭頂上,一言不發的看着下面的景象,而随着蛞蝓半橫卧的身軀如同眼鏡蛇一樣緩緩揚起,它的後背開始擠壓身後的一座尖塔,它身上傳來的巨大力量,使得那整座塔都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嘎響聲。

羽生渺小的身軀,被它擡升到了更高的空中。

他威懾着戰場上的雨隐忍者,倒真有一絲睥睨天下的感覺了……盡管只是在狐假虎威而已。

但不管是不是狐假虎威,此時他的這幅賣相是絕對攝人膽魄的,忍者也是人,無所畏懼的終究只是少數,下面的雨隐忍者,表現好一點的呆立原地,差一些的已經開始轉身逃離了。

誰敢往前走一步,蛞蝓肯定不介意再噴一口。

羽生彎下身體,單手在蛞蝓頭上輕撫一下,而後就順着它的後背滑落了下去。

“調整位置,繼續作戰。”

趁着蛞蝓隔開戰場,羽生小隊迅速拉開與敵人之間的距離,而後他就随之解除了這種大範圍的通靈,将蛞蝓的分身送回了濕骨林……盡管出場的時候帶着莫名的震懾能力,但遲早敵人組織起有效攻擊的。

身形巨大有好處也有壞處,面對螞蟻般的大量敵人,蛞蝓雖然強大,但它那巨大身軀早晚會成為戰場上最明顯的靶子的,而那種情況是羽生不想看到的。

所以哪怕不用蛞蝓作戰,羽生也不想它遭到圍攻……就如同先前說的那樣,羽生對于感情單純的生物,所付出的感情也十分單純,無非是或者喜歡或者讨厭而已。

人類很複雜,肯定不能用簡單一個詞來描述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覺,但羽生肯定是喜歡蛞蝓的……動物确實比人更容易招人喜歡。

羽生回過頭去,被蛞蝓巨大的身軀擠的歪歪的尖塔下面的敵人,并沒有立刻追上來……此時此刻,這個村子的每一個角落裏都布滿了硝煙與戰火。

就算是忍者的村子,只要被少數精英敵人突破進來,也會是這樣一派末日景象,由此可見,在這個世界上談及和平的話,是一件如何困難的事情。

“羽生,通靈獸……”

羽生快速的跟上前面的三人,而第一次見他使用這種規模通靈之術的自來也等人,自然有着相應的疑問。

“借來的。”羽生簡單的解釋道。

而他說這話的時候,綱手臉上完全是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看來身為主人的她,此時還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那個被借東西的人。

羽生一邊指示着三人組回到相對安全的高點,一邊警戒着戰場上的情況……都到了這種情況了,雨隐的首領居然還不現身嗎?

都被欺負到臉上了,正常來說,此時無論如何對方都應該現身了……只要他是一個合格的首領,并且不準備放棄身為一個首領應盡有的責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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