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範錦華把衣服遞進去之後,轉身就往外走。

啪,黑狐一把拽住他的手。

“你幹嘛去?”低聲問道。

“我去獵人他們那裏,了解一下情況。”範錦華随口應答道。

“不行,你先進來,我有話對你說。”黑狐說完用力的往裏面拽範錦華。

範錦華用手抓住門框,死死不撒開:“放開我。”

“不。”

“放開。”

“就不。”

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而又得不到的事情,範錦華竟然還不要。

不過礙于黑狐喊叫的聲音越來越大,範錦華不得不選擇放開手,跟她走進房門。

咣!

黑狐轉身關上房門,還把鎖鏈給挂上。

回過頭來,對着範錦華一臉的壞笑:“嘿嘿嘿,還想逃出老娘的手掌心,門都沒有。”

範錦華後背汗毛林立,頻頻向後倒退:“喂喂喂,別鬧啊。”

“誰跟你鬧啦,你幫我個忙。”

“什麽?”

“幫我把窗簾拉上。”

“幹嘛?”

“你說呢?我換衣服啊,難道你打算這麽一直看着我嘛?那也行,那我脫啦?”黑狐說着用手去觸碰自己的浴巾,範錦華見狀立刻把頭扭過去,一個健步來到窗邊,拉上窗簾,然後面對着窗簾站在那裏。

“你快點穿上衣服啊。”對着身後的黑狐催促道。

“知道啦,哎…你竟然知道我的三圍,厲害啊。”

“不得不說,你這眼光…讓我想吐血,你給我買文胸,買運動裝我都可以理解,敢問你給我買絲襪是幾個意思?難道你喜歡絲襪的誘惑?”黑狐半開玩笑的說道。

範錦華皺起眉頭,自己什麽時候給他買絲襪了?

難道是賣內衣的地方贈送的?該死的,你們是不是閑的,沒事贈送這個做什麽?

自己反正是解釋不清楚,索性不解釋了。

黑狐穿好衣服,範錦華這才轉過身來,她拿出電腦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在上面敲打幾下。

“這就是保護金三的那些人。”指着屏幕上的七個人說道。

AK安保集團,是一個有美國黑水安保集團所管轄的下屬公司,才安保集團的所有成員,全部都是退役特種兵,什麽海軍陸戰隊,雪豹特種兵,阿爾法特戰隊……涉及到很多國家的特種部隊。

AK的傭金算是比較高的那種,故此說明這七個人的能力絕對很強悍。

相片上的他們,全部手持全自動突擊步槍,配備紅外瞄準,強光手電,腰間配備半自動手槍,大腿上一把軍刀,身穿深色迷彩,臉上抹着幾道黑綠色油彩,夜視儀,無線對講機,GPS定位系統,高爆手雷,煙霧彈,閃光彈,戰術背包內肯定有食物和備用彈夾,醫療用品。

綜合上述,他們的單兵裝備最少在三十萬左右。

範錦華眯着眼睛,做思考狀。

黑狐敲打出另外一個頁面:“這是通過衛星地圖找到的,金三現在就躲在這裏。”繼續說道。

畫面是是一片高山,在山頂有一棟別墅,自古上山一條路,這條路就是別墅外的這一條,三側全都是懸崖峭壁,想要登上去有很大困難。

範錦華已經深深感受到這個任務的困難性。

“今天晚上去勘察一下。”範錦華做出回複。

“好。”

“不用你跟我去,你在家負責繼續尋找消息,最好可以找到讓傭兵主動離開的消息。”

“你說的這個不太可能,我盡量吧。”黑狐回答道。

範錦華點點頭,退出房間,來到獵人他們所在的房間:“獵人,狂徒你們兩個準備一下,今天晚上跟我出去探探風。”

“是!”

兩個人站起來做出回答。

時間來到晚上七點鐘,範錦華在房間換上一套深色衣服,正準備出發的時候,電話響起。

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粑粑,你在幹嘛呀?”電話內傳來範宇強稚嫩的聲音。

“爸爸在忙工作呀,你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啦。”

“那你去看會電視,然後早點睡覺,聽見了嗎?”

“聽見啦,我要玩電腦可以嗎?”

“可以,但是不要太晚。”

“好噠,粑粑再見。”範宇強說完挂斷電話,範錦華翻了個白眼,這小兔崽子給我打電話就是征求我的同意嗎?

挂斷電話,站起來拿着自己背包,離開房間。

獵人和狂徒已經準備就緒,範錦華對他們兩個人微微點頭,三人一前以後離開酒店。

開車直奔南側郊區。

“組長聽說你都有孩子啦?”狂徒開口問道。

範錦華努努嘴:“是啊,有孩子了。”

“哎,生活不容易啊。”狂徒感嘆一句。

“哈哈哈,你小子別他麽在那裏感慨啊,你還不容易?上無老,下無小,又有錢,女人又多,時不時搞一搞一夜…你這日子潇灑的不行,你還感慨。”坐在後排的獵人埋怨起來。

狂徒轉身對他豎起中指。

“你懂什麽?女人看重的都是我的錢,我他麽玩命掙來的錢,在她們手裏分分鐘給我花光。”

“那你還開心的往外撒呢,怪誰?”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哈哈哈,可是我就想跟你說話。”

這兩個家夥,看來私底下的關系很好,說明他們肯定經常在一起。

範錦華把車開到山腳下停下來。

關閉車燈,三人紛紛走下車。

帶上夜視儀,背上背包,取出突擊步槍,兩個人負責警戒,範錦華帶上耳麥:“黑狐能不能收到?”低聲說道。

“黑狐收到!”

“我們已經到達指定位置。”

“好,你現在打開平板。”

範錦華從背包取出手持平板,打開之後按照黑狐的提示一步一步進行操作。

操作完成,平板開始進入到掃描模式。

掃描完畢,屏幕上出現六十多個紅色信號源。

“這些就是監控,你們現在必須要想辦法繞過這些監控。”黑狐對範錦華提示道。

“好,我知道了。”

範錦華說完關閉耳麥,開始在這些監控中尋找縫隙,不的不說他們的監控遍布網幾乎覆蓋整個通向山頂的道路,就連懸崖那邊都有監控。

“獵人,狂徒。”

“到。”

“我們必須要形成單排陣型,這兩個監控之間應該有一米左右的監控盲區……”範錦華指着屏幕開始做出部署。

102:和王俊取得聯系

第 139 章

事實上黎國官員要進入大饒就屬于兩國之間的交往了, 這手續不是一般的繁複,黎炎因其未來國君的特殊身份,若是想來大饒那就更是要費一番波折了, 而她的安危涉及到兩國之間的關系, 一般情況就會讓人慎之又慎了,若是不隐姓埋名的确是很難來到宛臨。

不過說起來她這樣貿然來到宛臨實在是有些太過冒失了,謝宸安還是挺怕她在宛臨出點兒什麽事的,她這樣喬裝來訪若是沒事那她自然可以當做不知, 但若是她出了什麽事兒, 身份被曝出來那可就是一樁麻煩事了。

此前女皇才剛懷疑她和黎國之間有牽扯,而現在這個把柄就自己跑過來了, 謝宸安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最近的運氣,感覺好像總是有那麽點兒犯太歲的意思呢,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 或許應該抽空去找個方士給看看。

謝宸安這兒正盤算着呢, 顧子言再次開口了,說的都是交易方面的事情,基本上可以看出的确是個內行。

這些正經貿易上的事情就用不上謝宸安來開口了, 基本上楚澗和徐斌輪番上陣,蕭敬之再偶爾開口一兩次便也就能夠确定下來了。

謝宸安直到這個時候也還沒想明白顧子言來這一趟究竟是為了什麽,按理來說這樣的事情用不着她親自出馬,這黎國和宛臨的貿易也持續好幾年了, 這次除了交易的商品數量多了些之外也沒有什麽旁的特別之處, 這點兒事情不值得她關注才是。

顧子言沒給謝宸安太多猜測的時間,在拟定了交易的商品數量等內容之後, 她就開口道:“此前就聽聞宛臨的發展不一般,近日過來一看發現果然不凡。

我此前雖然未曾來過宛臨, 卻聽人提及過宛臨的情況,現在來看說是改頭換面也不為過,這兩日聽聞王上開設免費私塾讓孩子們上學,更是每年兩次在官窯和織造坊之中免費教人制瓷和紡織的手藝,當真是讓人敬佩。”

“這都是下面的人的提議,我覺得不錯便采納了,倒也算不得什麽。”謝宸安含笑說道。

這個時候她沒必要在這方面露頭,尤其是顧子言态度不明,還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我很仰慕大饒的風采,今日見宛臨發展的這般快更是心生敬意,王上既然給子民們免費開設私塾,不知可願再多教授幾個黎國的孩子呢?我很想讓她們也來宛臨歷練學習一番,想來若是有此經歷,未來發展必然不凡?”

派遣留學生,謝宸安第一時間明白了這顧子言的意思。

這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到底還是需要謹慎的一件事情。

雖然後世各國留學生不少,互相交流學習也的确是起到了很多很積極的作用,但是也難免有些間諜摻雜在其中,想要探查一些商業和政治機密,這種事情基本上是常态,難以避免的。

現在宛臨和黎國之間的貿易頻繁,基本上可以說是無關重要的東西都不太瞞着這些黎國人,瞞也瞞不住,但是較為關鍵的技術還是不外傳的,所以這方面而言還算是安全。

這些是宛臨和黎國交易的基礎,若是這些東西被學了去,那後續黎國很可能會建立起自己的官窯和織造坊,那兩者之間的貿易往來自然會受其影響。

而像是宛臨的種種政令,這些黎國人每次短暫的過來幾天進些貨物就走,倒也看不到全貌,但若是長期學習的話自然能夠得知全部的內容,這些政令都是針對百姓的,自然是瞞不住的。

這樣算下來,放黎國孩子過來學習不見得會帶來什麽好處,其中的隐患反倒是不小。

蕭敬之笑問:“既然是這般,不知道顧大人以為我宛臨也派些孩子去黎國學習,雙方互相學習交流,如此可好?”

顧子言似乎是沒想到蕭敬之會提這個,略微沉吟了片刻才笑道:“那自然是好的,正所謂禮尚往來,互相學習才能一同進步。”

顧子言這态度倒是算得上不錯,不過謝宸安覺得即使是這樣好像還是有點兒虧,畢竟黎國好像沒有什麽走漏商業或者政治機密的風險,不過她也不會就此反駁蕭敬之的話。

蕭敬之在接下來跟顧子言敲定了這批交換的孩子的條件,雙方各派五個孩子,年齡限制在五歲到七歲,到對方國家學習三年,三年後離開,三年學習期內各項費用自理,并聽從對方的安排,若是有堅決不從者則送回故國,并且這些孩子在三年內不得和故國傳遞消息等。

顧子言聽了蕭敬之的要求之後臉上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就連謝宸安聽了蕭敬之的話之後整個人都有些呆愣,這是什麽魔鬼條件,五歲到七歲,這還是懵懂的年齡呢吧,就算是學習三年估計也是剛到可以讀寫的程度,仍舊是不太懂事呢,而且這三年內不和故國傳遞消息,這也有點兒太難了,才幾歲的小蘿蔔頭,離開家人和故土,幾年下來不知道要憋悶成什麽樣子了。

這樣的話這交換學習的意義好像不是那麽大?不過當然,這樣走露機密的風險也小一些……

顧子言看向謝宸安,問道:“其他尚且可以接受,但王上覺得這孩子們的年齡是不是可以再提高一些,我以為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更為合适些。”

謝宸安看向蕭敬之,見蕭敬之眉目含笑,當即也對他笑了笑,随即說道:“我覺得孩子小些更容易适應新的氛圍,對周圍事物的接受程度也更高一些,正君提出的這些意見我覺得沒什麽問題。”

謝宸安這一副明明白白的甩手掌櫃的态度,顧子言此前就聽聞這宛臨王是個包子,今日一看倒是坐實了這番話,所以宛臨發展到今日該不會只憑借着一個男人吧?

顧子言看向蕭敬之的目光之中開始帶着幾分玩味。

謝宸安不喜顧子言的目光,側身替蕭敬之擋了,又替蕭敬之斟茶放到了他的手邊。

蕭敬之笑着接過喝了一口。

顧子言收回了目光,反倒開始覺得有些羨慕起來,她跟謝宸安差不多是同歲,卻仍舊是沒有娶正夫,家裏的側夫是鳳後為她挑選的,雖然成婚也有幾年了,兩個人的感情卻始終寡淡,她對着側夫喜歡不起來,對方見到她也是戰戰兢兢的,遠不似謝宸安與蕭敬之這般的琴瑟和鳴,讓人生羨。

只是這感情一事終究是強求不得,她此前的時候就決心娶一位自己真正中意的人做正夫,而後将他扶上鳳後之位,讓他一同坐享黎國的大好河山,只是時至今日她卻也沒能找到一個合意之人,也算是命運捉弄。

她母皇和父後都已經就正君之事催了她多次,如今她已經年過二十,卻仍舊沒有遇到一個這般讓她心動之人,而她也還不知這人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出現。

謝宸安在這一方面的确是要比顧子言幸運的多,她和蕭敬之年幼相識,年少成婚,一路不曾經歷兜兜轉轉,仿佛從一開始就注定陪伴在對方的身邊,這樣的緣分是旁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顧子言見兩人都不願退步,最後也就接受了這些條件。

這生意上的事情和游學的事情定下來之後兩邊人明顯都放松了下來,開始閑聊了起來,說着說着顧子言又說到發現宛臨的新型農耕工具不錯,想要讨教一二。

謝宸安只覺得這黎國太女還真的是各種占便宜,不過她這态度卻也可以看出是真的愛民,重視民生的,對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在意其實說明她未來會是一個好的皇帝。

與她交好對宛臨或者大饒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對方的身份畢竟就是一份保證,雙方雖然存在着成為敵人的可能,但若是真的處好了關系,未必不能做到睦鄰友好,于是謝宸安半真半假的跟她讨了咨詢費之後便将蔣和和安紹給叫了過來。

這顧子言倒也不是個小氣的,這咨詢費沒少給,蔣和和安紹來了之後倒也沒太藏私,這農耕工具并非武器,相對來說透露給對方不算是太過要緊的事情,一番介紹之後謝宸安更是做主送了顧子言兩把新的農耕工具,供她回去研究。

顧子言剛才還覺得謝宸安是個靠男人崛起的軟包子,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卻已經改變了想法,對她起了幾分欣賞之感。

幾人又聊了片刻,臨別之際謝宸安開口道:“雖然說這天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但還是希望我大饒和黎國能夠長期睦鄰友好,能夠一直做為好鄰居互相幫扶、一同發展,而不是作為敵人,将炮火對準對方。”

顧子言看了謝宸安一眼,而後笑道:“我黎國本也不是好戰民族,若非必須,又有誰願意讓自己的子民陷入戰火之中呢?我觀宛臨王也是個愛民如子的,只可惜這大饒終究不會交到你的手上,否則你我二人倒是可以擊掌為誓,彼此互不侵犯。”

顧子言這未來儲君的身份說出這番話來其實是很有分量的,而且她話語間的态度反倒是比方才謝宸安還要更明确些,這倒是讓謝宸安有些吃驚。

她方才的話說起來只是期盼之言罷了,而顧子言這話卻趨近于承諾了,雖然這擊掌為誓其實算不得數,參看戎國的作為就知道,在這方面國書其實都算不得數,但即使如此她的這番态度卻仍舊是讓人有些驚訝,尤其是謝宸安沒想到在兩人這短短的交流時間裏這黎國太女竟然就好像對她産生了幾分看重的意思。

不過轉念想到她那句‘可惜這大饒終究不會交到你的手上’,謝宸安倒是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這黎國太女說話也不怕得罪人,今日若不是她在此處,但凡是換了謝宸意或者謝宸風,聽了她這話怕都是要火冒三丈才是。

第 139 章 鏡像陣法

位于劍閣古城的土行蓮、蓬萊仙居的金行蓮、獸王殿的木行蓮、百淵府的火行蓮、射月山莊的水行蓮,消失之初毫無征兆。劍閣古城發現的算是比較早的,因為派中弟子築基,總有人會去往劍池試劍。

劍閣古城的築基弟子帶着新築基的弟子前往劍池試劍時,意外發現金行蓮上半部分出現了虛化之象,諸多靈劍在金蓮之上不停震顫,有脫離的趨勢。這情形讓許多人想起當初吞噬了十一把劍靈的谷璃,也是徐劍影寫信讓谷璃暫時不要回來的原因。

土行蓮雖然位于劍閣古城,但土行蓮出現異象就不僅僅是劍閣古城的事情了。

劍閣古城的掌門将此事告知其他有五行蓮的門派之後,得到的竟然是其他幾派的五行蓮也出現了異狀。

最慘的莫過于獸王殿,獸王殿将木行蓮的防護結界解開的那一瞬間,獸王殿內擁有兇獸血脈的數百只異獸突然發狂,不僅與獸王殿內有瑞獸血脈的異獸大戰一場,更将撫養它們長大的獸王殿弟子咬死咬傷,獸王殿一時疏忽,損失了百多名築基弟子,四十多名結丹弟子,更有二十多名元嬰修士重傷。就連獸王殿的大殿百獸庭都被戰火波及,如今還在重建中。

在五行蓮消失期間,蓬萊仙居承受了來自東海的六波妖獸襲擊,比獸王殿要好的是,蓬萊仙居的修士雖是諸派之中身體最不能承受襲擊的修士,但蓬萊仙居擅長陣法,有陣法相護,并無折損。

射月山莊的水行蓮消失之時,沒有引起任何異象,就如長白山之上的雪蓮凋謝之時一般,悄無聲息就從這世間凋落了。

百淵府的火行蓮,本就位于百淵府深處歷練之地的盡頭,收到劍閣古城掌門傳訊之後,前往查看火行蓮的是百淵府的元嬰長老,百淵府的火行蓮消失期間,百淵深處的植物猶如被撐到一般長勢兇猛,若非百淵府的修士都具備魑魅之體,哪怕是一道小的不能再小的縫隙,也能讓他們化為魑魅而行,只怕會就此被封存于百淵深處。

五行蓮完全消失,卻是在徐劍影将谷璃召回來之前不久。

而在谷璃回來之前,除了百淵府之外的九大仙門,神通大能位于派內前十的元嬰修士,都趕往了中原古皇陵。倒不是百淵府不願意參與,實在是百淵府的行功之法與各派大相庭徑,有些事情他們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徐劍影與谷璃閑話的此時,數百名元嬰修士,在古皇陵之上齊聚一堂。

世間最純粹最接近仙元的力量是白色,諸派的元嬰修士都是以白色為衣,不同的只是衣飾之上的繡紋。此時數百名白衣修士淩空立于古皇陵之上,面對腳下皇陵之中隐隐湧出的黑色魔氣,面色冷峻。

蓬萊仙居的首座臺上長老懷如玉,捧着一面光滑如水的鏡子,面色憂郁道:“諸位,為今之計只能先在這陣法之外另布陣法,先将這魔氣鎖住再說,否則,待魔氣往外擴散,可就是我大荒滅世之時了。”

聽到懷如玉的話,妙音宮身披白紗的滿天撥弄着琴弦不滿道:“既然如此,為何不早日将當年殇陽仙君的陣法拿出來給大家參詳?”

殇陽仙人當年入陣為祭時的修為,只是結丹期,但殇陽仙人和玉成真人入陣為祭,救得是這世上尚存之人,妙音宮的滿天作為元嬰期修士,将殇陽仙人稱作仙君,則是為了表達敬意。

劍閣古城的貞吉長老道:“借劍閣古城鎖妖劍閣之力,以蓬萊仙居通雲臺為道,還要開啓補天封魔印,才能将這九龍拘魔陣中的魔頭驅逐,這一環扣一環,稍有不慎,便是滅世。不至今日,如玉仙君就算提出來,大家恐怕也是置之一笑。”

白水觀一身白袍的修緣道長甩着猶如拂塵的軟毫筆,頗為仙風道骨的往前站出一步,對滿天道:“滿天樂仙,貞吉劍聖此言不虛,當年我派玉成真人入此陣之時,亦将此法留給了我白水觀。彼時這借道之陣法尚未完善,在我等看來,固然是奇思妙想,實施起來就太過癡心妄想了。”

獸王殿騎着一頭巨大黑豹的落江和和氣氣的一笑:“就算諸位要一争輸贏,也得先将這隐患解決了才行。至于鎖妖劍閣,諸位不要忘了,那裏頭還封印着魔神蚩尤。”

天玑器宗的舒論熾撇嘴道:“要我說,早日将天梯修複好了,飛升才是正經事,這什麽九龍拘魔陣的魔頭,留給剩下的人煩惱便是。”

妙音宮的另一位元嬰女修嗤笑道:“那不知舒長老為何跟我們一樣站在這裏呢?”

玉壺冢的秦妝長老亦不贊同道:“在場的諸位,乃是各派的頂尖修士,吾等将天地之間最為精華的五行靈氣納入體內,才能修出今日這般神通,災難來臨之時自然應當挺身而出,怎可如舒長老所言,只顧自己飛升。”

滿天也斜睨着舒論熾道:“這古皇陵不先封印好了,你有這個心思去重建天梯嗎?”

兵書亭已修出天将之體的方直天君則道:“只怕,僅僅是陣法,并不能将魔氣阻撓,依我之見,在場的也有百來人了,不如在此地開辟一個方寸之地,将這魔君連陣法一起挪入其中,就算來日要以借道之陣将這魔君……”

方直天君話音未落,已被修緣長老打斷:“天君此法不妥,要知道,九龍天子能将這魔君壓制,依靠的乃是世間信仰之力,一旦挪入方寸之地,只怕九龍拘魔陣會在瞬間失去效力。”

諸派數百位元嬰修士你一言我一語,最終還是只能集衆人之力,在九龍拘魔陣之外,由蓬萊仙居修士另設陣法,其他各派修士提供真元加固陣法壓制之力,将中原之地的這一巨大隐患先上一道鎖。

谷璃在天權閣藏書閣內,翻看數十年來各派發生的大小事宜之時,中原古皇陵之上,各派首座太上長老正在對古皇陵設置封印。

魔氣對靈氣有吞噬同化的特性,是以這道封印并不是直接設在古皇陵之上,若是魔氣現世只需以陣法對之進行封印就可,那玉成真人和殇陽仙人也不必入陣為祭了。

這道陣法被稱為鏡像陣法,通過蓬萊仙居首座臺上長老懷如玉,在廢城祭廟中所得的水月鏡來實現。真正的陣法位于懷如玉的水月鏡之中,再以水月鏡為媒,将陣法投影在古皇陵之上。

陣法在水月鏡中成陣之後,為了能發揮出十成效力,在投影之時,需要各派修士以真元之力對水月鏡內的陣法進行加持。如此七七四十九日,投影之象沒有不穩定的情況發生,此陣才算功成。

五行蓮消失之後,世間靈氣已經逐漸稀薄,更何況是在中原古皇陵這曾被魔氣肆虐之地。

各派元嬰修士在對鏡像陣法進行加持之時,靈氣後繼無力,只能輪流換出繼而吸收靈石之內的靈氣,或是服用玉壺冢內所制的靈丹,對體內的靈氣進行補充。

五行蓮已經消失,修士拿什麽來修行?諸派的首座太上長老看着手中靈氣被吸入體內,靈性漸褪的靈石,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世間靈氣固然在一天天減少,但這世上以前一直被忽略,只是開采一定的分量用作替代凡俗銀兩來使用的靈石,在這大荒之上卻是多處存在的。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經過了諸派的共同努力,鏡像之法終于大成,在場的九十多位元嬰修士也松了一口氣。

中原古皇陵之上,有一道如同光柱一般的鏡像之陣,閃耀着白色的光芒,從天空之中直射而下,看起來如同紗帳一般的陣法,卻将古皇陵之內隐隐透出的魔氣,全數籠罩在其中,沒有絲毫逃逸出來。

水月鏡被懷如玉收入囊中之後,問道:“陣法已成,不知諸位,是否該考慮一下,借道之法到底要不要實施了。”

之前遭了衆人鄙視,舒論熾此時一心一意保持沉默。

各派雖各有十來名元嬰修士在此,但懷如玉所問之時,實在事關重大,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決定的。

懷如玉見衆人都保持沉默,只得道:“不如諸位回派之後與派中同門商議一番,改日我們再議。”

世間諸派,大多在軒轅帝登基之後才各立山門。唯有這蓬萊仙居,卻據說是在鴻蒙初現之時便已存于世間。蓬萊仙居派中弟子修水、火、風三法,同時精通陣法之道。

各派自然各有修煉法門,唯有這陣法,卻是其他諸派都沒有的。

不巧的是,不論是天玑的傀儡制作還是劍閣古城的兵器煉制,最終都會涉及到一些法紋,劍閣古城制造的兵器為各派服務。而這些法紋的解讀,則只有依靠精通陣法之道的蓬萊仙居來進行。

讓諸派放心的是,蓬萊仙居的修士雖然不會将陣法之道外傳,卻也不會對這些法紋藏私。

更何況,每次諸派弟子要進行歷練之時,都得依靠蓬萊仙居的修士來開啓方寸之地。

因此,蓬萊仙居派中修士,雖然一個個可以稱得上是身嬌體柔易推倒,在各派中卻占有不容忽視的位置。

第 151 章 :九嬰

寧長久接過劍,履過法陣,向着會場中央走去。

沒有人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來的,更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勇氣可嘉。”方和歌看了他一眼,由衷贊嘆了一句,随後問:“不知尊姓大名?”

四峰間的天才弟子,大都名聲顯赫,哪怕沒有交過手,也都互相聽說過,方和歌此問,若是其他小有名氣的弟子,便算是侮辱了。

但其餘三峰确實無人認識寧長久,哪怕是那些師長們,對于這個弟子也處于“偶有耳聞”的階段罷了。

寧長久看着眼前白衣翩翩的少年,發現對方的白衣竟比自己幹淨。

雖是連日奔波導致,但這讓他有些不悅,他平靜答道:“寧長久。”

“寧長久……”方和歌稍一思索,倒是正想到了他:“你是寧小齡的師兄?”

寧長久微訝,心想小齡如今竟也是個小名人了,他點頭道:“正是。”

方和歌輕輕搖頭,道:“讓你師妹來吧,你不行。”

這話對于寧長久是羞辱,但對于寧小齡卻是無比的肯定,四峰之中本就有人将那位天窟峰的後起之秀當做另一個陸嫁嫁,也時常把她和其餘天才相提并論,今日寧小齡的出劍,也讓許多人期待。

守霄峰主見到陸嫁嫁回峰,松了口氣,他望向了這個挑戰自己大弟子的少年,對着旁人輕聲道:“此人我倒是聽說過,不過傳言他不是外門弟子麽?參加四峰會劍不是壞了規矩?”

“據說轉為內門了。”旁邊的長老答道:“但估計也是沽名釣譽之輩,沾沾他那位師妹的光罷了。”

“寧小齡……”守霄峰主念着這個名字:“當年陸嫁嫁參加四峰會劍時,也不過這個年紀吧。”

“你覺得她有可能與嫁嫁相提并論?”

“得看過她出劍才知道。”

“那這個寧長久……”

“興許只是一枚棋子,探探和歌的路數吧,讓寧小齡可以有些心理準備。”

“峰主所言有理。”

天窟峰的弟子對于寧長久的到場很是高興,但這高興源于師尊的平安歸來,對于挑戰方和歌這件事,大部分人的心中還是判定為寧長久不知天高地厚的。

樂柔盯着那襲白衣,過往的猜想在腦海中打轉,周圍其他人的冷嘲熱諷在腦海中嗡嗡作響,她忽然覺得心頭一熱,竟覺得寧長久能贏。

她回過頭,視線透過許多輕蔑的眼眸,望向了人群後方,白裙嬌俏的寧小齡正站在師尊的身側。

寧小齡的臉上帶着春風吹開櫻花般的笑,一旁的師尊的大人,則像是櫻花邊未融化的一牆冰雪。

她忽然覺得,自己得到了一個秘密,一個只有自己和寧小齡才知道的秘密。

所有人覺得寧長久會輸,但她們卻知道,他可以贏。

這種想法帶給了樂柔難言的感覺,她甚至想振臂高呼,把這個秘密告訴其他人,然後聽着他們的冷嘲熱諷,再看他們之後的目瞪口呆。

她握拳在胸,将這個秘密強壓在了心底,眼睛盯着那個背影,呼吸更重了些,她告訴着自己,若是寧長久真贏了,那師尊一定就知道他的原本面目了,以後肯定會小心堤防他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看錯他了……

寧長久靜立着,對于方和歌的譏諷,他像是沒聽到一樣,只等着師長宣布開始。

南承也定定地看着他,在回到天窟峰之前,他忽然抱拳行禮,道:“此人劍術不簡單,前輩務必小心。”

寧長久嗯了一聲。

前輩?

這話讓許多聽到的人都極為不解,心想這南承腦子被打壞了不成?

他們交頭接耳之中,比劍終于開始。

方和歌雖未真的将他當做對手,卻也沒有小觑,他神色認真地開始起劍。

守霄峰的劍法與天窟峰的靈秀,懸日峰的飄逸有着極大的不同,守霄峰講究的是大氣磅礴,如一人橫劍獨坐天雲,孤守九霄,劍氣一動便是四海翻攪。

方和歌劍氣泛起的那一刻,哪怕相隔極遠的衆位弟子,在遙遙的壓迫之下,呼吸也窒了些,許多人想象着自己親自面對此劍的場景,劍心便似風中燭火,搖曳不止。

立在八方的十數位師長随時準備出劍搭救。

寧長久靜靜地等着方和歌起劍,他的劍與天窟峰的劍法同宗同源,但實際施展,便是畫作之中工筆與潑墨的區別。

甚至有許多覺得寧長久長得還不錯的女弟子心中不忍,不願看接下來的一幕。

方和歌人與劍一道落下。

劍鋒之上,數道劍氣如白龍驟然出水,數道劍氣似石破天驚,在剎那間凝成之後,旋轉着撲向了寧長久。

寧長久嘴唇微動,似是說了一句什麽。

這句話在場的人無法聽到,但方和歌聽到了。

寧長久說的是:“太慢了。”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龍撞地,如浪濤卷雪,淹沒了寧長久的身影,與此同時,方和歌對着那茫茫劍氣中央再次斬去,雪白的劍氣一蓬蓬炸開,淹沒了他們的身影。

那一幕,時間似短又長。

刀劍交鳴的聲音在劍氣之中極高頻率地響起,快得只似一聲。

劍光消散,如春風吹走崖坪的霧氣。

兩人的身影顯露。

他們背對背站着,相隔不遠,表面上都看不出有什麽傷。

但是方和歌的手中卻沒有了劍,寧長久左右手各拿着一把。

寧長久看了一眼手中奪來的劍,心想守霄峰大弟子的劍果然鍛造得更好一些。

他将劍抛給了方和歌:“接着。”

方和歌完全沒有從被空手奪刃的羞辱中回過神,他木立着,眼睜睜地看着那把劍落在地上。

哐當。

如今的劍場寂靜無比,落針可聞,更何況是一把劍。

所有人都陷入了震驚的沉默。

唯有幾位修為高深的師長看清了劍氣之中發生的場景。

寧長久的出劍十分簡單,便是以自己的劍撞對方的劍,一息之內撞了不知多少下,直接将方和歌震得虎口麻痹,然後伸手拿住了他的劍柄,把劍一把搶了過來。

南承雖知前輩一定能贏,但也沒想到這般輕松,只是他不太明白,前輩這樣的高手,假裝弟子做什麽?接着他想到了那天師父帶着他獨自離開的場景,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前輩所圖……甚大啊。

陸嫁嫁沒什麽情緒波動,寧小齡則是笑得燦爛,她師兄師兄地大喊了幾聲,在寂靜的劍場裏顯得極不合時宜。

接着,許多天窟峰的弟子也歡呼起了他的名字。

樂柔回身望去,啞口無言,她猶豫着自己該表達怎麽樣的情緒,但是她實在不好意思與他們一同高興,但如果一直冷着臉,又顯得自己在嫉妒他,可是明明是自己才是最早就發現他藏拙的秘密呀……

她心中糾結極了。

但幸好,沒人注意她。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寧長久的身上。

“他使得是什麽劍?”

“沒看清,好像就砍了幾下?”

“天窟峰的劍法這麽樸實無華?”

“你懂什麽!這叫大道至簡。”

“我看未必,或許那個方和歌也是沽名釣譽罷了。”

……

“為什麽?”方和歌盯着落在地上的劍,猶豫着要不要彎腰去撿。

他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再折一次腰了。

寧長久道:“我說過,你的劍太慢了。”

方和歌不明白:“我已經是我們一代最快的劍了。”

寧長久心想那就說明其他人的劍更慢,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自己說一遍?怎麽比小齡還笨。

而此刻寧小齡還手舞足蹈地傻笑着,并不知道師兄的腹诽。

寧長久本不想解釋什麽,但想着天窟峰被其他峰壓了這麽多年,總該替陸嫁嫁漲漲風頭才是,于是他收好了劍,雙手攏袖,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清冷道:“你道心有礙,出劍如何能快?”

簡單的一句話,空泛的大道理,寧長久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在說什麽,但方和歌聽了,卻想到了過往的許多事,竟似醍醐灌頂,劍心陡然一清。

守霄峰主眉頭一皺,低聲道:“和歌竟打破了多年的心結。”

“什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另一個師叔驚訝道:“莫非這便是和歌的機緣?”

“這麽多年了,是該輸一把劍了,對他不是壞事,若是下次遇到,這個少年未必是他的對手了。”

“峰主所言極是,只是不知道他們下一次相遇而戰,是什麽時候了。”

他們說的話方和歌聽不到,但他的行為卻似為了彌補師長的遺憾,他轉過身,看着寧長久,認真說道:“這局是我輸了,但我能再問你一劍嗎?”

寧長久察覺到了他身體劍意的變化,也有些驚訝,卻沒有拒絕,颔首道:“可以。”

方和歌沒有動用靈力,而是俯下身撿起了那一劍。

這一次沒有雲海般浩瀚的劍氣,那些劍意中的雜質也似鉛華滌盡,無比純粹,他的劍依舊不快,卻讓人找不到絲毫的破綻,仿佛除了以兵器硬接他的劍鋒,便沒有其他解法。

寧長久的神色終于認真了些,在方和歌擡手之時,他也出了劍。

兩人無形的劍意碰撞,竟摩擦出了星星點點的劍火,那些劍火像是兩人之間炸開的煙花,很是絢麗。

劍與劍相交、相攪。

刺耳的聲音如音爆而起,兩人的長發盡數向後掀飛。

劍相錯而過。

劍火很快用盡,煙花一現。

他們的比劍依舊結束得很快。

寧長久左手并指夾住了他的劍鋒,而他右手的劍卻抵在了對方的喉結,方和歌伸手去抓時,寧長久已然停劍,他空抓了滿手的鮮血。

方和歌神色閃爍,他道心險些崩潰,他看着寧長久,道:“這又是為什麽?”

寧長久懶得解釋太多,只是道:“因為我比你強。”

他收回了劍,向着天窟峰的方向走去。

“等等。”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那是一個黑衣的中年男子,他說道:“四峰會劍還未結束。”

寧長久這才想起還要對敵許多人,他轉過身,詢問:“還有哪位?”

無人應答。

許久之後才走出了一位不信邪的弟子,那是回陽峰的弟子,他覺得守霄峰的劍可能被對方天然克制,自己的劍法路數與之不同,說不定能有機會。

但他與寧長久也不過走了一招,手中的劍便沒有了,又是空手奪白刃。

之後又來了一個小姑娘,說要與寧長久比試,寧長久對于小妹妹向來比較心慈手軟,假裝勢均力敵地與她過了幾招。

但這小姑娘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應戰,本是想學點受用終身的招式,不曾想被這般區別對待,她比自己被一招奪劍還覺得羞愧,竟直接氣哭了,扭頭就走。

回峰之後,另一個相貌優雅文靜的女師長揉着她的頭安慰着他。

女師長身邊還跟着一個男子。

沒有人注意到,盧元白盯着那個女子時,神色何其落寞。

寧長久立在原地,又等了一會,他其實不喜歡這種上百人盯着的感覺,他只想拿了幻雪蓮就走,那是趙襄兒所需之物 。

“你哪裏學的劍法?”薛尋雪滿腹疑問。

寧長久敷衍道:“家師教得好。”

天窟峰的弟子心想,你裝什麽裝,我就沒見你好好聽過課!

寧小齡心想,師兄果然經常和師父獨處……

陸嫁嫁對于這句話有些心虛,畢竟每天晚上,都是他在教授自己的東西。

她心中忍不住泛起了漣漪,面容卻依舊沒什麽顏色,春風拂動雪裳的身影反而更冷傲了些。

薛尋雪向來不覺得陸嫁嫁比自己強,而寧長久這句話在她聽來顯然是刻意貶低自己。

她心生暗火,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弟子,默默想着有沒有哪一位可以派出去殺殺他的威風,但放眼望去,她忽然覺得,滿目都是低着頭的榆木疙瘩。

遲遲沒有人前來挑戰。

天窟峰的衆位弟子都很高興,他們從未想過這個平平無奇的寧長久竟這般厲害,對于過去對他的非議,也不由心生愧疚。

而有幾位弟子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雲擇低聲道:“明明有境界,卻一直裝着,內門弟子的腰牌還是兩個月前才拿的,分明就是在耍我們!”

徐蔚然卻已認命,道:“也不算耍,畢竟他從未對我們說過他的境界,點亮劍星那天,我們就應該想到的……”

樂柔捋了捋自己的裙子,一想到過去自己戲耍不成還挨了師父的打,就覺得怎麽也無法原諒他。

“還有其他人麽?”寧長久又等了一會,忍不住發問。

“有。”

終于有人答話。

那一聲回答卻不是來自四峰之間,而是從遙遠的天外傳來。

桃簾震動不安。

“什麽人敢擅闖天宗!”守霄峰主勃然大怒。

其餘三位峰主也紛紛起身,共結護山大陣。

“荊陽夏,你如今的境界确實還看得過去,但你距離翰池真人,差的太遠太遠,憑你也想攔我?”

荊陽夏是守霄峰主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

比山峰更高的桃簾像是被狂風吹動的普通幕布,震蕩不安,緊閉的中心處,桃簾開始漾出一道缺口。

四峰之中,數劍齊出,一并向着那擅闖者斬去。

轟然一聲裏,紫氣東來,無數道劍彙聚成了飓風,驟然掀開了簾幕,數道身影伴随着道劍的飓風禦空而來,頃刻便到了天宗之外。

四峰的守峰大陣一同開啓,滿天劍意将流雲切割得支離破碎。

闖入者以一個紫衣老人為首,其後跟着兩人與數名紫袍者。

守霄峰主荊陽夏盯着為首的老人,聲音發寒:“十無……”

紫天道門門主十無,親臨谕劍天宗。

“你紫天道門也算是正統,莫非要做出這種修道者相殘之事?”荊陽夏已持碧霄劍起身。

十無看着他,微笑道:“怎麽,憑你也敢對我出劍?”

荊陽夏道:“翰池真人在環瀑山時,怎麽不見你來叫嚣?”

十無灑脫一笑,道:“你是想說老道仗勢欺人?哈哈,你們谕劍天宗先行不仁,今日我不過是來讨個公道。”

荊陽夏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不必找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

十無環視四周,笑意收斂,神色冷淡,道:“交出天魂燈,我不願與你們為敵。”

“天魂燈?”

“別裝傻了,幾個月前,天魂燈失竊,我們尋着蛛絲馬跡,最終确定了谕劍天宗,七意潛入過峰裏,他找到了天魂燈的所藏,卻被你們滅口了。”十無望向了天窟峰的方向,道:“七意之死為我道門之恥,不過你們若是願意直接交出天魂燈,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不動幹戈。”

十無的話語風輕雲淡,掠過守山大陣之時,卻也如風吹紗幔,震得四峰大陣搖曳。

其餘人都望向了天窟峰的方向。

陸嫁嫁挽劍走出,道:“我不知道什麽天魂燈,但外人擅闖我峰,甚至想要襲刺于我,我出劍将其殺死,并不為過。”

天窟峰的其他弟子這才知道當日陸嫁嫁遇刺之事,心中憤懑極了。

十無的身後,一個不起眼的人忽然擡起了頭,冰冷的眼睛透過護山大陣,望向了那襲白衣:“你把九傘殺了?”

陸嫁嫁冷聲道:“自己下的戰書,卻讓其他人來送死,大名鼎鼎的十四衣看來不過如此。”

十四衣卻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像是鵝卵石的摩擦,讓人極不舒服:“你可別讓我失望。”

陸嫁嫁對于這個神秘的道門高手絲毫不懼,她說道:“今日四峰會劍,乃是我天宗大事,你們挑這個時候擅闖,究竟是何用意?”

十無微微一笑,回答道:“百年之前,道門與劍宗交好,四峰會劍之時,我峰弟子也常來切磋,如今天宗勢力越來越大,是嫌棄我們弟子太弱,不将我們放在眼裏了?”

荊陽夏沉默不語,百年之前的四峰會劍,确實經常邀請紫天道門之人共同切磋道法,但後來兩宗大道越發不同,便鮮有來往了。

接着十無方向了劍場中唯一立着的少年,道:“這便是你的大弟子?好像是叫……方和歌?氣度果然不錯。”

荊陽夏神色更加陰暗。

他知道自己絕非十無的對手,但是如今在谕劍天宗之內,有四峰大陣加持,他相信哪怕是十無強自動手,自己也有機會直接将其劍斬。

但今日十無何其勢在必得……

荊陽夏隐隐擔憂,四峰之中,莫非藏有暗鬼?

寧長久對于紫天道門的到來并不意外,他直接順着十無的話問下去:“你也有弟子要來比劍?”

“還是這少年聰慧。”十無微笑着點頭:“可敢一戰?”

說話間,他的身後,走出了一個看上去比寧長久還要小一些的少年。

那個少年一身黑衣,眉目同樣極黑,卻秀氣無比,臉頰像是死人一樣白,他的瞳孔卻帶着不一樣的顏色,像是被潮水浸透過的紅色沙灘。

“師父。”他對着十無行了一禮。

荊陽夏冷笑道:“你不過想找個理由騙我們開啓護身大陣罷了,這等拙劣手段,你也妄為峰主。”

十無搖頭微笑道:“這是我新收的關門弟子,到時候送他進去就好,我等願意退到桃簾之緣,絕不幹涉。”

“誰知道他究竟是弟子還是哪位返老孩童的高手。”薛尋雪怒道:“別拿我們當傻子。”

十無臉上的微笑像是永遠高懸的旗幡:“以薛峰主的慧眼,莫非連這些都判斷不出來麽?”

薛尋雪神色陰鹜。

荊陽夏盯着那個弟子看了一會,确實找不到任何異常,只不過是個天資極佳的少年罷了。

十無道:“他叫八隐,今年不過十四。與你們的大弟子一戰,應該不算吃虧,若是他輸了,我們退出天宗,若是他贏了,你們交出天魂燈即可,如何?”

陸嫁嫁道:“我說過,天窟峰根本……”

十無打斷道:“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我要親自去搜。”

陸嫁嫁與其餘幾峰主對視了一眼,他們心照不宣,随時準備着祭出護山之劍,将十無逼出峰去。

但陸嫁嫁比其他三人更清楚,如今紫天道門定有了極大的倚仗。

但天宗開峰三百多年,豈能退讓?

“讓他進來吧。”

說話的是寧長久。

他這話不合時宜,哪怕他天賦再高,如今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一個弟子可以左右的。

十無笑道:“你們幾位峰主的氣度,難道及不上一位弟子?”

荊陽夏不理會寧長久的話語,對其餘峰主道:“護山大陣絕不可有隙。”

那個名為八隐的弟子卻好像有些不耐煩了,他皺着白慘慘的臉,聲音有些稚氣:“師父,既然他們不讓進,那我自己進去吧。”

這話有些矛盾。

但十無的臉上卻露出了暢快無比的笑。

八隐的身子輕輕飄起,在衆人瞠目結舌的凝視下,如若無物地穿過了四峰的護山大陣,輕飄飄地來到了場間。

這是十無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可這個稚童卻輕而易舉地完成了。

他站在了寧長久的身前,仿佛真的只是來比武的。

直到此刻,寧長久終于确定了他的身份,輕聲嘆息:“九嬰。”

空間本就是他掌握的零碎權柄之一。

一身黑衣的少年眉頭一點點向中間湊着,就像是小孩子被奪去了心愛的玩具。

他今日剛剛新生,原本想僞裝成普通人多玩一會兒,不曾想被這個人直接認了出來,這讓他生氣極了。

他稚氣地發着火:“爾等凡人也敢直呼我的名諱?”

這句話配着他的臉顯得有些可笑。

但下一刻,天地清明。

所有的寒霧都凝成了巨大的劍,那些劍像是橫空的舟,而船頭無一例外都對準了寧長久。

第 143 章 :陛下有疾

雕欄玉柱,金頂朱門,廊道迂回如卧龍,飛閣騰空似翔鳳,赤白的陽光落在宮殿绛紅色的琉璃瓦上,仿佛給整個宮殿披上一層夢幻的霞衣。

“咚”,悠遠空寂的銅鐘聲自南邊望星臺上傳來。

辰時了。

空蕩蕩的廣場上出現一隊隊執刀嚴凜的侍衛,幽靜的回廊中也出現一個個行走有序,或着深衣,或穿宮裙的太監侍女。

靜。

明明到處都是走動的人,卻靜地像是毫無人的氣息。

“江姐姐今日看着,精神頭好了許多。”

一道聲調略高的嬌嫩女音自瀛明宮傳了出來。

瀛明宮外,赫然站了一群人。

最當前是兩個華服宮裝女子,左邊一個穿蘇繡月華雲錦裙,頭戴八寶攢絲金鳳釵,鵝蛋臉,杏仁眼,素面朝天,右邊一個穿金銀絲鸾鳥朝鳳流彩暗花洋绉裙,頭戴鳳凰展翅綴真珠墜子,粉白面容,斜挑鳳眼,熠熠生輝。

在兩人身後,站了四個着各色華服的女子,四個華服女子身後,是一群十幾個着同一樣式宮裙做一色打扮的宮女。

開口的,正是右邊那女子。她是宮中新提上來的鳳妃,正一品宮銜,剛好補齊了宮中四妃之中的最後一個妃位。

論起品階來,其實她不能直呼左邊女子的名諱,更不能與她并駕,因左邊那女子是後宮之中僅次于皇後的江貴妃,副超一品宮銜。

可她偏與江貴妃站在了一處,甚至笑着開口喚她,江姐姐。

江貴妃轉過頭,目光似水,略瞥了鳳妃一眼,淡淡道,“還在吃着容太醫開的中和散,聽德清說,陛下病得更重了,便勉強爬了起來,我的身子,總是比不過陛下的龍體的。”

鳳妃面上一窒,旋即轉了眸子,掩嘴瞪圓了眼睛,“江姐姐此話可當真?陛下病重,鳳儀宮中竟是一點消息沒得着,養着一群吃幹飯的奴才,一會兒見着陛下,我定要讓他替我換了好的,我日日擔心他的龍體安康,可到底只是一雙眼睛,哪裏瞧地過來。”

江貴妃面上無異,微垂了眸子,許久才淡淡應了一字,“嗯。”

鳳妃瞧着江貴妃這模樣,嘴角扯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眸中暗光流動。她轉過身,與她身後的黃裙女子道,“蘭兒,咱們也來了這許久了,怎麽德忠公公還未出來,莫不是陛下他……”

“鳳妃娘娘,太醫院的莫院判在裏頭呢,有他在,陛下定是只有好的,德忠公公至今還未出來,只怕是……”令嫔吳敏蘭頓了一下,擡頭偷偷看了一眼江貴妃,又很快轉了目光,只踟蹰不語。

鳳妃斜睨着她,“怕是什麽?蘭兒你現今說話怎麽也學着那牽絲的攀藤,盡含在肚裏不吐出來。”

這話落下,她們身後就有好幾個人同時擡頭觑了一眼鳳妃,只江貴妃面上神情無異,仿佛老僧入定,聞若未聞。

“只怕是陛下煩着我們姐妹,不想見我們呢。”吳敏蘭低下頭,小聲嘟囔了一句。

她的聲音雖小,整個人群卻沒有一個人沒聽到。

一時,沒有人吭聲,安靜地能聽到空中風吹動的聲音。

鳳妃“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指着吳敏蘭道,“蘭兒這張嘴,當真是太讨人嫌,這樣看來,有些實話還當真是要咽在肚裏爛掉才對,否則若是讓陛下聽着了,只怕少不了要惱一番的。”

“吱呀”一聲,緊閉的宮門在鳳妃的笑聲中打開,一個穿着深藍色四腳龍爪太監宮服,戴着烏黑幞頭的精瘦男子并兩個低着頭的小太監無聲地出現在宮門口。

看到門口的一衆人,他朝着最前面的江貴妃微微彎了上半腰,颔首恭恭敬敬道,“德忠給貴妃娘娘見禮,給諸位娘娘請安。”

“起來吧。”江貴妃擡手,虛虛一扶。

鳳妃面色一僵,鳳眼陰晴不定地瞥了德忠公公一眼,随即帶笑走上前,做搭手的模樣,“快起來吧,德忠公公,跟我們姐妹還見什麽禮啊。”

“德忠公公有禮了。”

鳳妃之後,各種聲音此起彼伏,不過人人都穩穩地站在那裏,紋絲不動,只看着德忠公公,或者說,透過德忠公公,看他身後的瀛明宮。

德忠公公緩緩地起身,就在鳳妃的手快要碰到德忠公公的手臂時,他忽然往後退了兩步,也不看鳳妃,只淡淡道,“陛下龍體有恙,才剛醒轉,不想見人,勞諸位娘娘過來,還請諸位娘娘回宮歇息。”

鳳妃的手半橫在空中,眼中眸色暗了暗,旋即手腕一轉,便将手收了回來,放在腰腹前,姿态端莊地朝着瀛明宮微微福身,就像是在給皇帝行禮,“鳳鸾多謝陛下體諒,現今既是不便,便擇日再過來看望陛下,只盼陛下保重龍體,早日安康。”

鳳妃身後,一衆人也各說各話,俱都是祝着陛下早日康複,倒是沒一個人說擇時再來。

瀛明宮,并不是說來就能來的地方。

德忠公公只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裏,聽着衆妃嫔的話。

一衆人很快散了個幹淨,只鳳妃和江貴妃二人并兩個宮女還站在原地。

“德忠公公。”鳳妃走上前,靠近德忠公公,手中銀票若隐若現,“不知,陛下患的到底是何症,這都病了半旬了,也不曾來鳳儀宮中坐一步,鳳儀宮中送過來的鹿茸人參等物雖是收了,卻不知道用過沒,可有鳳儀宮幫襯地上的?德忠公公只管說話。”

德忠公公将交握在腹前的手垂下來,堪堪避開了那遞過來的銀票,淡淡道,“鳳妃娘娘送過來的東西,陛下都好好收着了,只說知道鳳妃娘娘的心意,讓鳳妃娘娘務須太憂心,有莫院判在,陛下十分安心,安康只是早晚的事。”

鳳妃眼中劃過冷光,衣袖中的手緊緊拽着銀票,似要把它們抓爛了,良久,她才笑着道,“陛下到底是念着鳳鸾的,也沒算虧了鳳鸾的一片愛慕之心。”

她轉過身,搭了身後宮女的手,“既是如此,那本宮便先回去了,勞德忠公公替本宮與陛下道個謝,就說,他想看的羽衣舞,等他身子好了,本宮定給他跳。”

第 150 章 終于結束了,是一切的結束嗎

一炷香的時候很多人就堅持不住了,東倒西歪。兩柱香過去了,倒地地上放棄考試的人已過多半,只有一少部分的人還在堅持。這裏面有陸花暖,當然還有玉寧。對于武功高深的玉寧來說蹲馬步都是常事,這麽短時間根本就不是問題。

到第三柱香的時候,陸花暖倒是快堅持不下去了。陸花暖感覺渾身上下像有螞蟻爬一樣,很癢很癢。陸花暖頭上的汗都形成了汗珠,一滴一滴從臉上落到了地上。陸花暖真的很像撓一下自己的後背,擦一擦額頭上的汗。小腿肚子也開始打顫,但是第三柱香它就是半天燒不完。

陸花暖現在能做的只有閉上雙眼,咬緊牙關,死撐住一定要撐過第三柱香。陸花暖嘗試轉移自己的轉移力,“一會考完試,我是去吃紅燒肉,還是馄饨,還有陽春面,那面條真是爽口,再放點油潑辣子,那真叫一個美。”陸花暖這樣的确轉移了轉移力,但是這麽想一想肚子卻有一點餓了,早上又是沒有吃早飯來的。陸花暖越想越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好想馬上放棄考試。

“怎麽辦,怎麽辦,越想我堅持不住了,不知道時間現在到了嗎?”陸花暖眼睛微微張開一點,看了下香,頓時就安心了,因為香馬上就燒到頭了。

終于陸花暖聽到了白先生說:“好了,剩下的人都考試通過了你們可以走了。”陸花暖大聲歡呼了一下,然後轉頭去看玉寧,發現玉寧已經不在。陸花暖失落地低下了頭,不過馬上就打起了精神,快步朝着食堂走去。

一到食堂陸花暖就點了一堆的菜,因為現在還不是吃飯的點,所以食堂沒有多少人,上菜就非常的快。陸花暖看到這些菜很開心,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吃着吃着,陸花暖的眼淚就流了下來,瞬間就淚流滿面,還努力把菜往嘴裏塞,混着眼淚的飯菜就這麽吃下去。

吃到一半,陸花暖就跑食堂外面吐了起來。陸花暖吐完之後,哭着說:“叫你再吃,叫你再吃。明明說好的減肥,才堅持了幾天,就開始吃那麽多。沒有人監督就控制不住自己。對自己的懲罰就只能自己來做,以後只要再吃就吐出來。”陸花暖一邊哭着一邊往回走。

路上看見陸花暖哭的人都很好奇,陸花暖怎麽又哭了?其實陸花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情緒就爆發了。本來陸花暖打算是考試結束以後去水域人家吃飯,但是就來到書院的食堂開始吃飯。陸花暖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只覺得自己的心裏好痛苦,卻不知道要怎麽發洩。

陸花暖就這樣一個人默默地一路哭着回到了竹院,回到自己的房間,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突然見陸花暖沒有活下去的信心了。陸花暖心想:“繼續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那就去死好了。死就不會在考慮這些了,呵呵,還是死了好……”

第 138 章 鬼母

第141章 鬼母

鬼姑神是正兒八經的神祇,讓他來守護華南分局八百年,怎麽算,其實分局都賺了。

但是,歐陽渠和華南分局衆人此時最關心的卻是,“真的能複活那些人嗎?”

鬼母毫不猶豫的點頭,“能,他們的魂魄在我的領域裏,沒有散也沒有走。”

說完,他長眉飛揚,“本神能造土地和鬼,複活個把人算什麽。”

胥清歌本不想打斷他難得的高光時刻,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你确定不先給歐陽局長造個手什麽的嗎?”

鬼母看着對方斷掉的那只手,有點愧疚,“我造出來的小鬼們,難免貪吃了些。他們還沒眼色,別說你了,連地皇和沈星然都敢啃。”

衆人:“……”那不能叫沒眼色了,那叫找死。

鬼母将手覆上歐陽渠的肩膀,只取了一絲絲神力打入對方肩膀,然後原本的斷口處快速的重新長回一只手。

歐陽渠動了動手,發現沒有任何不适,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若一定要挑毛病,那就是這只手是新長出來的,皮膚白皙,宛如嬰兒,與他其他地方的膚色很不搭。

歐陽渠激動的一把抱住鬼母,“太好了,太好了,他們能回來!都能回來!”

鬼母渾身一僵,表情也僵硬的厲害,他幾乎下意識的就想一巴掌拍開他,再給他個不敬神祇的罪。

但他忍住了,終歸是他欠他們的。

鬼母努力偏頭去看江婉那張美若江南朦胧煙雨的臉,絕不把目光落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中年男人身上。

胥清歌眼角彎了彎,有幾分幸災樂禍。

“沈星然,你快把這一幕拍下來。我們拿回去給老蘇他們也樂呵樂呵。”

沈星然點頭,“好。”

歐陽渠終于放開了鬼母,幾乎在放開的瞬間,鬼母就一步退回到江婉身邊,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肩膀。

前者又把目光挪到了胥清歌和沈星然身上,步子剛邁出一步,就對上了沈顧問那雙含着碎冰的桃花眼,只瞬間,他就被凍清醒了。

“婉婉呢?”鬼母看着胥清歌問:“婉婉她呢?”

胥清歌看向了江婉,“你現在可以選擇直接成為鬼修。也可以選擇再經歷幾次輪回,功德圓滿之後再修行。”

江婉看了看身邊的鬼母,她猶豫了。

鬼母看出了她的猶豫,“婉婉,這你有什麽好猶豫的,選第二條,當然要功德圓滿了。”

“可是……”江婉有些糾結,“我若是選了鬼修可以立刻陪在你身邊。”

鬼母搖頭,“婉婉,你不知道,鬼修其實有違天道。你沒必要選這條路,我可以等你投胎,然後再去找你。”

江婉嗓音低低的,“等我投胎,等我長大,還要擔心我喜歡上其他人……在一起了還要裝作普通人騙我,陪我演戲變老……等我死去,留你一個人……然後再重複的等。鬼君,你就沒有想過,這樣對你很殘忍嗎?”

鬼母愣了愣,“不會啊,為什麽會殘忍,我不是每次都等到你了嗎?”

“你看你,不管輪回多少次,還是會愛上我,我可高興了。”

江婉咬唇,“你真的是……”

胥清歌面無表情的打斷,“你們先等一下,我送江婉去投胎還能讓她失憶?!”她盯着鬼母,“你們是在看不起我嗎?”

鬼母微怔,随後激動,“地皇,你是說,你能保留婉婉的記憶?!”

胥清歌扯了扯嘴角,笑的嘲諷,“你以為我是你嗎?好好的人,看着看着還能被拐賣了。”

鬼母:“………”他剛剛的感激都是假的,這個人就不值得!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轉世了,你們也得等成年之後。要不然你就是犯法你知道不!”

江婉臉一紅,裝作沒聽懂。

鬼母卻撇嘴,“從前我與婉婉十四歲定親,十六歲成親。”

胥清歌翻白眼,“你放心,你要是敢,我一定舉報你。”

鬼母被她一噎,目光停在她與沈星然身上,忽然笑了,“你還好意思說我。沈星然,你低頭看看地皇的外貌,也就十多歲的少女模樣吧!沒人舉報過你嗎?”

胥清歌嘴角抽了抽,偏頭看沈星然,“他這是嫉妒。”

沈星然揉她腦袋,笑的寵溺,“沒事,反正我喜歡吃嫩草。”

胥清歌臉有些紅,不想接話。

她轉頭問江婉,“你閨蜜的具體信息給我,等解決了她,你就可以轉世了。”

江婉點頭,“她叫張麗,我倆都在同一所大學……”

“好。”

胥清歌點頭,繼而轉頭看着其餘人。七隊的人瞬間懂了老大的意思,“老大,你和沈顧問去吧,我們留下善後。”

沈星然拉起胥清歌的手,“行,我們走吧。”

七隊的人揮手目送他們倆離開。

…………

西南分局的早晨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劃破。

還在吃早飯,打聊游戲的人全部都停了動作。

“這特麽是有人強行破壞陣法啊!”

在這一刻,每個隊的隊長都帶着自己隊的隊員走出了辦公區,打算看看誰那麽喜歡找死。

他們在半路上相遇,不約而同的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興味,只有他們西南分局之人才能懂的興味。

他們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其他勢力敢來踢館了。

久到他們都忘了踢館虐渣的樂趣了。

不出意外的,他們在路上遇到了蘇聞和跟在他旁邊的莫老頭。

四隊隊長周末忍不住問:“局長,是誰那麽喜歡找死呢?”

可蘇聞的臉上卻沒有那麽多的笑意,“是羅門。”

“啥,啥玩意?!”一隊陳問表示很震驚,“羅門的門主羅骞不是都被七隊給安排了嗎?”

蘇聞深吸一口氣,“羅骞已經被黑衣人救走。這次,他是帶着整個羅門來的,看架勢是想找我們拼命。”

“恰好,七隊和沈顧問又都不在……總之,大家多加小心。”

幾人邊說着,就走到了大門口。

果然看見羅骞站在結界處,一張慘白的死人臉,正沖他們不懷好意的笑。

“蘇聞,我們羅門特意前來拜訪,你們分局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蘇聞下巴微擡,負手而立,在看向羅骞時神色滿是不屑。

“客人?”蘇聞笑的有些古怪,“你們羅門哪來的臉稱呼自己為客人的?就憑你現在是屍,所以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不要臉了嗎?”

第 143 章 尋人?尋仇?

(更新時間:2004-11-514:31:00本章字數:5444)

薩摩低頭思考一陣子,又擡頭環視衆人一眼,突然離題問∶“你們現在都在學什麽?”

梅裏等人一呆,莫名其妙地對看一眼之後,梅裏才開口回答∶“風倪在學魔法原理,月樊、雪彌在學武術原理,我和斐影在學魔武原理。”

聞言,薩摩沉吟了好一會才道∶“風倪、雪彌、斐影,你們三個跟來,梅裏、月樊留下。”

聞言,風倪等三人固然喜上眉梢,但梅裏和月樊卻不同意了。

梅裏首先開口抗議∶“我們不能全部跟随嗎?”

薩摩輕輕一笑,将目光轉向同樣沒被選中的月樊。他雖然不是會抗議的人,但還是瞪着一雙懇求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薩摩。

“不讓你們全跟是不想引起太大注意,畢竟你們都跟其他人類混編,全都離開容易引人懷疑。而且,我不想耽誤你們的課程,魔法部倒還好,我随時可以幫你們加強,但武術部和魔武部的課程可就不能輕易空白了。兩邊都留下一個人,回來也好照應。況且梅裏┅┅,你還要留着注意學院的動靜。”薩摩簡單地解釋。他知道學院對這群人的重要性,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安排。

聞言,衆人理解地點頭,但是,看得出來梅裏和月樊還是有點遺憾。他們都覺得,跟着眼前這個不平凡的男子,應該可以有更好的磨練。更何況,這一次,薩摩要做的一定是件大事,若不定正是要将帝國奴隸販子連根拔起,這麽有意義的事,他們沒參與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見狀,薩摩只得安撫道∶“放心,這次風倪他們跟着我,下次就帶你們兩個。”

此話一出,總算是皆大歡喜。

“你們回去準備,記住,口風要緊。找個好理由先後離開。明天晚上月出東山,學院門口往西三裏地階uX。我會差小斑去接應你們。”薩摩一邊摸着身邊銀白色魔獸柔軟的毛發,一邊吩咐。

稍晚,薩摩告知了尼路等人這項消息。

“老子也要去!”漢斯首先開口請纓。

“不可以。”薩摩斬釘截鐵地打了回票。

“為什麽?”漢斯不服地嚷嚷。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是眼中都明顯帶着不服。他們不相信以他們的能力會不如梅裏那群人,為什麽梅裏等人可以跟,他們卻不能。

“梅裏他們對帝國比較熟,有他們跟着,要找琉璃比較方便。”薩摩解釋。

“他們武功不行,會拖累王子。”皮喇板着臉道。他不認為将王子交給人類是個妥當的安排。

聞言,其他人也同意地點頭。梅裏他們武功雖然已經不錯,但若要憑他們助王子一臂之力,倒不如随便讓他們其中一個去都來得好。

尼路不愧是衆人當中的智囊,相對起其他人一面倒的反對,他就顯得冷靜多了,只聽他試探地問∶“王子不打算讓他們動手,只要他們負責察探消息嗎?”

薩摩輕輕一笑∶“沒錯!我打算一個人動手,所以不要你們跟。”

聞言,皮喇首先不同意了。只聽他嚴肅地建議∶“王子自己一個人動手太危險了!請王子至少一定要讓我們其中一人跟着。”

尼路雖然也猜出薩摩的用意,但是以護佐的立場,他也不同意。于是只得婉言分析道∶“以王子的魔法武功,雖然沒有人奈何得了。但是這次面對的是擁有帝國政商背景的人口販子,要是對方動用起私人武力,王子武功雖好,但限于只能私下從事,恐怕稍有不敵。其次,帝國人口販子派別多,又各有各的巢穴。王子一人想要掌握全體,恐有分身乏術之虞。營救琉璃小姐的工作分秒必争,我們在旁多少可以為王子分勞。”他的意思也是希望薩摩能多帶幾個人,好互相照應。

薩摩自然都知道他們的考量,而尼路的分析也沒錯。但是,惟獨這件事,他不想讓龍人族的其他人介入┅┅。在薩摩心中,琉璃是他責任,他要親手救她回來!更何況,他此行不只救人┅,不适合帶着不相關的人前去。因此,他輕輕蹙眉道∶“正因為是私下從事,所以我不想帶太多人。更何況,我料想,要找琉璃最好的方法是透過人口交易市場。像這種地方,你們跟去了也沒用。”

這話倒是真的,衆人一時也找不到理由反駁了。

好一會兒,班塔耶才嘟嘟哝哝地埋怨∶“其實,如果這樣說,王子根本不需要出面嘛!論經驗,王子又比我們嫩多了,跑到人口交易市場,說不準很快就換王子被拍賣啦!這時候我們想不跟去還真不行哩!”

此話一出,衆人盡皆愕然,倒是耐達依“噗滋”一聲,笑了起來∶“有道理,有道理,班兄此言一出,等一下就要逃亡啦!”說着還将帶着濃濃笑意的雙眼瞥向另一邊臉色鐵青的皮喇。

班塔耶見狀,這才注意到一旁面色不善的皮喇,眼珠子一轉,立刻嚴肅地道∶“耐達依,這你就不懂了。所謂,良藥苦口,真正有效的勸告聽起來都是不怎好聽的。”

班塔耶及時挽救,皮喇也沒有開口追究班塔耶的責任,僅是冷冷地看着班塔耶不發一語。

不過,這話倒是提醒了尼路薩摩不谙人情世故的事實。因此,他立刻道∶“班塔耶說得雖然難聽但也沒錯,王子一個人到那種人蛇混雜的環境,實在太危險了。”

班塔耶聞言連連點頭∶“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薩摩立刻皺起形狀優美的眉毛。他們把他當成什麽?易碎的玻璃瓶嗎?

“我沒打算到那裏。”薩摩簡單地交代。那些地方交由風倪等人去注意比較恰當。

尼路立刻猜到薩摩的意思。的确,以薩摩這樣的長相,任何公開場合都不适合去。想到這裏,尼路不得不猜測,既然王子不能參與,那麽他堅持前往的目的是什麽?只是單純督促風倪他們嗎?

因此,尼路立刻試探地問∶“王子是打算讓風倪他們去嗎?那您呢?”

薩摩不語,但是敏銳的衆人卻早已從薩摩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機瞧出端倪,心下駭然。難道,王子去的原因竟是┅┅報仇?!

隔天,魔武部的課又開始了。今天講的是各國武術流派的比較,将巴耶帝國、裏爾公國和約塔公國交叉比較。可惜,薩摩一直心不在焉。因為,他心裏一直想着今天晚上即将動身西行的事。結果,一天下來,薩摩只約略知道裏爾公國武術不像巴耶帝國那樣山頭鼎立,反而獨重大開大阖的招式。更因為貴族不像巴耶帝國那樣綿綿密密,所以宮廷派的流派不多。約塔公國剛好相反。因為過去輝煌的歷史,漫長的發展過程,約塔公國即便國勢大不如前,但是宮廷武術卻流派衆多。更因王室威嚴降低,宮廷武術外流,一般平民只要繳學費就可以學到,反而成為顯學。

課一結束,薩摩就直接找上了佛曼紐,提出暫時離開學院的要求。

佛曼紐若有所思地看了薩摩好一會兒才道∶“以我的立場,我應該問你為什麽。”

眼前這個少年是參與他們計劃的人,雖然他不怕精靈人背景的他會向帝國高層通風報信,但是,現在不論是訓練還是學院內外的監視都相當緊密,他不想增添其他不必要的變數。

薩摩當然知道他的顧慮,但他卻是非走不可。沉吟了一陣,薩摩語帶保留地道∶“我有私人的急事。”

佛曼紐目光如炬地盯視着薩摩,薩摩則是堅毅地迎向佛曼紐的目光,好一會,佛曼紐嘆了一口氣,問道∶“多久?”

薩摩搖搖頭,老實回答道∶“不确定,但不是一天兩天。”

此話一出,佛曼紐皺起眉頭婉言建議道∶“摩耶,我必須要告訴你,學院內外眼線衆多,你在這個時候離開這麽久恐怕會引起注意。”

前些天院長才讓那些打算以“監督”訓練名義進來的人碰了一個軟釘子,雖然學生上下山不至于引起他們的警覺,但這種時候實在不适合長時間離開。

“我相信只有我一個人不致引起多大的注意,更何況,我要走的是魔獸天堂,不會引起他們注意。”

這也是道理,若是只有他,走的又是監視缺口的魔獸天堂,那麽要是小心一點,說不定并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佛曼紐又看了一眼神情堅定的薩摩,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如果是這樣,你便去吧!謹記着,路上小心,別了行蹤。”

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低頭思索了一下又開口建議道∶“從大師林出去吧!那裏暫時沒有結界。”

薩摩聞言一呆,就在他還在怔愣時,佛曼紐已經轉身緩步踱開了。也因此,佛曼紐錯過了薩摩在短暫的呆楞之後,突然露出的燦爛笑容。

魔獸森林的夜晚靜得可怕,沒有陽光的映照,森林中彌漫着濃濃的恐怖氣息,仿佛随時都有兇惡的魔獸會撲出來,擇人而噬。風倪等人才剛在這裏站了五分鐘,全身的神經就已緊繃到極點。

轉頭看看一旁悠閑地享受月光浴的銀白色魔獸,風倪等人實在不解。聽說,魔獸是危機感很強的生物,怎麽在這樣到處閃着綠幽幽光點的環境,它還能這樣悠閑?!

想到這裏,風倪不由想起稍早的情景┅┅┅。

今天剛入夜,月兒還沒探頭,他們正在收拾簡單的行囊,這頭銀白色的魔獸就來了。衆人當然認得它,它就是突然成為王子寵物的那頭叫做小斑的不明魔獸。它似乎是來找他們,又好像不是,因為,它只是淡淡地撇了他們一眼,随即找了個舒适的角落—梅裏的床,趴着休息,只有兩顆銀白色的眼珠看着他們,害得他們渾身不對勁。

風倪等人實在不懂,為什麽一直跟着王子的魔獸會突然跑來找他們?!

但是,他們卻無從求證。首先,他們不能去找王子。其次,當他們試着問這頭不速之客,并期待它能用簡單的點頭搖頭來回答他們的問題。可惜,這頭魔獸對他們的問題連多投注一點注意力的意思都欠奉,只是用着輕蔑的眼神看着他們,到最後甚至閉上眼睛,來個置之不理。

等到他們準備出發時,他們才終于了解王子的用意。

因為,正當他們小心翼翼地往學院門口移動時,這頭銀白色的魔獸馬上就很不客氣地攔在他們前面,對他們哼了一聲,随即轉過身邁步前行。

風倪等三個人怔怔地看着派頭特大的魔獸,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魔獸似乎知道後面三個人類沒有跟上,很快就停下腳步,回過頭,十分不滿,是的,他們非常确定那是非常不滿的眼神,對着他們低吼一聲,像在催促他們。

風倪三人驚訝地對視一眼。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跟上嗎?”雪彌試探地問。

銀白色的魔獸瞪着他們,一點反應也沒有。正當他們幾乎要以為這頭魔獸根本聽不懂人話時,魔獸接下來的動作卻立刻讓衆人知道,這頭魔獸根本就聽得懂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它只是在┅┅戲弄他們!

只見銀白色的魔獸對着他們輕輕點頭,然後頭往前一甩,似乎是在告訴他們“快跟上”。

風倪等人幾乎不能相信他們所看到的。他們一直以為,魔獸是聽不懂人類語言的,所以當銀白色魔獸對他們的問話不聞不問時,他們盡管遺憾,心中卻沒有驚訝,因為,這是正常的,不是嗎?現在,這頭魔獸竟然對他們的話有反應了?!這怎不讓他們驚訝萬分?!

“它聽懂了┅┅?”雪彌驚訝得幾乎合不攏嘴。

風倪和斐影聞言也只能愣愣地點點頭,完全說不出話來。

銀白色的魔獸似乎也聽懂了雪彌的話,因為,它的眼中明顯浮現令人難堪的嘲諷!

風倪等人在驚訝之後,除了乖乖地跟着這頭帶路的魔獸之外,心中也不免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魔獸,為什麽竟能聽得懂他們的話,而且它的一舉一動還那麽┅┅人性化?

現在,這頭魔獸又悠閑地趴在草地上,眯着銀白色的眼睛,再度恢複對他們不理不睬的模樣了。

三人拿它沒法,只得注意着月色,期盼王子盡快到來。

“我們┅┅好像等很久了。”月樊喃喃地道。

其實衆人都知道,他們并沒有等很久,只是,四周綠幽幽的光點實在讓他們連多待一秒都覺得漫長。他們還記得,這裏不是別的地方,正是生人止步的魔獸天堂!

他們高度懷疑,那些閃閃的綠色光點應該是魔獸的眼睛。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四周現在恐怕早已圍滿了魔獸,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它們似乎都不敢靠近。

正當衆人焦躁地開始輕輕跺腳時,一直趴在地上的魔獸突然擡起頭,豎起雙耳,銀白色的眼睛也定定地看向右前方。

三人立刻驚覺,也提起精神,小心地注意前方,心中暗暗納悶。雖然從魔獸的反應猜出有人接近,但是,他們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感應。

魔獸警戒的眼神很快地軟化,豎高的耳朵也恢複原狀,服貼地斜夾腦後。巨大的身軀站了起來,甩甩一身蓬松的毛發,迎上前去。

風倪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吓傻了,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條瘦高的身影便從暗處穿出。

來人穿着長長的黑色的鬥篷,鬥篷的帽子輕輕蓋在腦後,淡淡金色的頭發在月光下泛着銀光,沒有夜風卻仍兀自飄動。那人的臉在月光下雖然看得真切,可惜鼻子以下全被一只黑色縛面巾遮掩,只露出一對斜飛潇灑的眉和一雙懾懾發亮的金色眼睛。這人踩着悠閑的步伐,仿若散步一般走近。

風倪等人看直了眼,都被那雙神才會擁有的眼睛牽走了魂,直到來人微彎下身溫柔地拍拍銀白色魔獸的頭,然後拉下縛面巾┅┅。

“王子?!”三人同時驚叫。

可不是,拉下縛面巾的人盡管沒了護目鏡,眼睛顏色也不一樣,但那出色的五官不是薩摩會是誰?

“久等了!”薩摩輕笑地道。

三人愣愣地點頭又随即搖頭∶“不久!不久!”

薩摩走到三人身邊,輕拍他們的肩膀,擡頭看看月色∶“時間還早,我們先趕一段再尋個地方睡吧!”其實他等閑兩三天不睡還不礙事,可惜風倪等人可不見得撐得住。

薩摩既然這樣說了,風倪等人自然沒意見,幾個人對看一眼便對着薩摩點點頭。見狀,薩摩微微一笑,率先領着衆人踏進幽暗的魔獸天堂。

就這樣,薩摩踏出影響他及世界各族的第一步。

第 152 章 姐夫好厲害!

第152章 姐夫好厲害!

第152章 姐夫好厲害!

包廂中,出現了一番怪象。

兩個大漢狂揍白弘,洪陽暴打牙簽哥,兩邊都是拳拳到肉,劈頭蓋臉,尤其是洪陽這邊,那樣子當真是有夠兇殘。

“我靠自己本事贏來的錢,憑什麽要給你?我打!”洪陽狠狠的給了那蜷縮在角落中的牙簽哥一腳。

“我小舅子欠的錢憑什麽要我還?我打!”洪陽抓住牙簽哥的領口又是罩臉一套組合拳。

“我長這麽帥,你怎麽還忍心欺負我?我打!”

“你長這麽醜,為什麽還要出來混?我打!”

“……”

當洪陽打到沒理由時,那牙簽哥已經無力起身,他的身體此時簡直猶如一灘爛泥,頭破血流豬頭臉,躺在地上抽搐不停,呻吟不斷。

看到那兩個大漢,仍然專心狂揍白弘的畫面,牙簽哥生無可戀。

“都特麽的是聾子嗎?老子都快被打死了,你們還打白弘,過來救命啊!”牙簽哥淚流滿面的嘶吼道。

“呃…”

兩個大漢聽到牙簽哥悲慘的聲音,這才停下對白弘的攻擊,一臉奇怪的扭頭看來,然後不禁錯愕。

怎麽着?才一會兒功夫,牙簽哥怎麽就變豬頭哥了?

好在他們也不傻,很快便是回神,看到了那拳頭上還有血漬殘留的洪陽。

“臭小子,你特麽的找死!”

“牙簽哥別怕,我們這就幫你打回來!”

兩個大漢此時自然不會再管白弘了,冷聲大喝之後,皆是邁開大腿朝洪陽飛奔而去。

看着他們這麽義氣的樣子,牙簽哥忽然感動的想哭…

“呼…總算不打我了。”

白弘緩緩的将身子舒展開來,重重的吐了口氣,旋即又感覺到渾身的酸疼,扯一扯嘴角,都能夠嘗到血腥的滋味。

“洪陽,你特麽的把我害慘了!”白弘氣的要爆炸,今天他有兩個計劃,結果,都是因為洪陽的存在而失敗,這一次,更是遭受到了毒打。

他目光望去,看到兩個大漢沖到洪陽面前動起手來,目光一轉,就準備成績跑路,等出去了再打個報警電話。

“再怎麽樣,他也是我姐夫啊,要真被打個半身不遂,老姐不得記恨我一輩子?哼,我的姐夫,怎麽樣也得我自己來教訓啊。”

白弘心裏正這樣想着,那剛剛起來的身子,卻是忍不住僵硬了。

他張開了嘴,看着洪陽那邊,膛目結舌…

只見那兩個大漢,氣勢洶洶的沖到洪陽面前後,毫不留情就出手了,然後…被洪陽吊着打。

不到一分鐘,兩個大漢便是躲到了,牙簽哥那邊的角落中,面臨着洪陽的拳打腳踢,分毫沒有還手之力,只得痛哭哀嚎瑟瑟發抖,外加求饒。

“我靠!”

白弘當場就被吓壞了,渾身一個激靈:“看不出來啊!姐夫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身份也不過是個小保安,居然這麽能打?這牙簽哥的左膀右臂,居然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良久,白弘回過神來,看待洪陽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寶,連忙跑了過去:“我的天,姐夫你太牛太厲害了!我崇拜你啊!”

此時,洪陽已經停止了對牙簽哥等人的攻擊,看到白弘跑過來一臉膜拜,他很嫌棄:“你崇拜我做什麽?”

“你能打啊!姐夫你是不知道,我從小的夢想,就是想和你一樣能打!我勒個去去,你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以後,我就跟着姐夫你混了!”

白弘眉飛色舞道。

“你要跟我當保安?”洪陽詫異。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混。”

洪陽淡淡的說了一句,沒心情理會白弘,轉頭又看着那牙簽哥問道:“那什麽…再問你一句,我贏的錢,要不要留下?”

“不用,堅決不用!我剛才想了想,發現牌确實沒問題,你是靠真本事贏去的!”牙簽哥精神一振,滿臉驚恐的說道。

“其實也不是,那張黑桃A,是我從你手上偷來的。”洪陽微笑。

“什麽?”牙簽哥大驚。

那張黑桃A,是洪陽從他手中偷去的?沒搞錯吧?他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呵呵。”

不過牙簽哥還是很聰明,他扯了扯嘴角,搖頭笑道:“哥,你偷去也是你的本事!我對你那是心服口服啊!你可千萬別把錢還給我!”

“那我小舅子欠你的錢…”

“哈哈,都是自己人,談什麽欠不欠啊?沒欠了!”

“恩,謝謝你輸給我的錢。”

洪陽這才滿意點頭,轉身便去抱起桌布包着的錢,而後直接往外行去。

“姐夫等等我!”白弘緊步跟上。

“……”

看着洪陽和白弘的身影走出包廂,牙簽哥那緊張着的身體,總算是得以放松,一陣陣鑽心的劇痛,也是自身體的各處傳來,相當難受。

“臭小子,算你有本事,給老子等着!”

到銀行存錢的時候,洪陽才發現短短不到一個小時,他居然是已經贏了足足十五萬,若是再加上沒向牙簽哥讨要的那一萬塊錢,都得有十六萬了。

“啧啧,原來賭博這麽好賺錢,難怪有那麽多人為了這玩意兒傾家蕩産。”

洪陽感嘆着走出銀行,而那白弘則是第一時間迎了上來,一臉好奇的笑道:“姐夫,你告訴我,剛剛那張黑桃A,你真的是偷過來的?”

“我會騙人?”洪陽撇嘴道。

“我靠!”

白弘又激動了:“姐夫你是怎麽做到的?那牌在牙簽哥手裏,你們之間隔了那麽遠…姐夫你也太神了吧?你是真的賭神啊!”

“如果你能躲開子彈,你也可以做到。”洪陽随意道。

“呃…什麽意思?”白弘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沒什麽意思,時間差不多了,回家吃晚飯吧。”洪陽聳肩道。

他擡腳往白弘的機車方向走了幾步,卻是發現後者原地不動,此時正一臉慚愧和自責的看着他,那模樣,幾乎是想哭了的節奏。

“怎麽了?”洪陽皺眉,這小子又要玩什麽花招?

“姐夫…”

白弘幾步跑來,眼神躲閃不敢直視洪陽,最後幹脆低下了頭,哽咽道:“我錯了!”

第 152 章 張少龍和佳佳成為情侶

第一百五十一章張少龍和佳佳成為情侶

“哼,我才不給你開門,壞人!”秦瑤在房間裏聽見門口張凡的叫喚聲後,還是有些生氣,說了半天就是不肯給張凡開門…

“瑤瑤,別這樣,等我進來我好好和你談談好嗎?”張凡見秦瑤不開門,擔心她在房間會一時想不開,繼續一邊敲着門一邊喊道…

半響後,秦瑤才緩緩的穿好衣服,走到門前給張凡開了門,望見門口連臉都沒洗的張凡,跟個花貓似得,竟忍不住發笑了起來…

張凡見狀,皺着眉頭,疑惑的問道:“你,你笑什麽?”

“哈,笑你啊!”秦瑤一邊回答着張凡的話,一邊轉身走近酒店!

“瑤瑤,你聽我解釋,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昨晚你把我趕出去以後,我就在旁邊開了一個房間,你說的找女人的事兒,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啊!”

雖說張凡和舒雅有一腿,可是秦瑤說的時間也不對,事實上昨天晚上自己還真是一個人睡的,至于他為什麽會這麽在意秦瑤的想法,原因很簡單,秦瑤是自己最上心的一個女人,因為她的單純,并且還孝順,雖說剛開始為了替母親還債差點做了韓文東的女朋友,不過所幸還好,二人似乎沒發生過什麽關系,就連最後斷,也斷得一幹二淨,毫無藕斷絲連…

至于舒雅,仔細相處下來,張凡似乎對舒雅産生了一種依賴,舒雅照顧人的那種無微不至,是張凡目前最缺少的,另外一個原因,舒雅考慮事情比較周到,所以一般自己身邊有什麽大事兒,張凡都會先打電話向舒雅咨詢解決辦法,畢竟她是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還穩舵的女人,就算不是唯一一個,但是在自己身邊,舒雅還真是獨一無二…

經過張凡的再三解釋,并且還帶秦瑤來到了昨晚自己所睡的房間,秦瑤這才半信半疑的相信了下來,望着張凡竟放出了一句狠話:“哼,你要是敢要其他女人,我就死給你看!”

這話表面上聽起來,秦瑤的确有些小孩子氣了,可是仔細想來,這是一種在乎張凡的表現,作為女人的那種天生的害怕被抛棄感,秦瑤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無奈之下只能放下狠話,吓吓張凡…

半響後,張凡把秦瑤摟在自己懷裏,伸出嘴巴在秦瑤的額頭邊吻了吻,開口應允道:“放心吧,為了你我不會的!”

“恩,這才是我最愛的小凡!”聽見張凡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秦瑤跟個小女人似得,擡起頭吻了吻張凡方才吻自己額頭的嘴唇!

兩人在房間裏一陣擁吻緩緩放開後,張凡擡起手望了望手上的手表,發現已經十點半了,再過半小時就到吃飯時間了…

“這樣吧,我給龍哥打個電話,昨晚他們睡那麽早,這會兒也該醒了吧?”望了手表後,張凡這才突然想起隔壁房間還有張少龍李大傻他們,舉起電話先撥通了李大傻的電話,見沒人接以後又撥通了張少龍的電話…

“喂,龍哥,快起床啦,太陽都曬屁股了!”電話被接通後,張凡對着電話那頭的張少龍開口喊道…

“恩,我們早就已經醒來了,正在洗漱呢,你們先去酒店前臺等我們吧,洗漱完了我們就下來!”電話那頭的張少龍話語清晰,讓張凡感覺他的酒意似乎已經全消了。

“恩!”張凡一陣應允後,挂斷了和張少龍的通話,在房間裏一陣洗漱後,徑直走到李大傻所在的房間!舉起手敲了敲房間的門…

“咚咚咚…”

“起床了,你們不會還在睡吧?”一陣敲門過後,張凡對着房間裏面喊道!

“來了,來了!”張凡話音剛落,從房間裏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仔細一聽好像是音音的。

半響後,房門被打開,音音早已畫好了妝,打開們後看見是張凡和舒雅,偷偷的伸手指了指房間裏面床上只露出兩只腳的李大傻,輕輕笑着說道:“他昨天晚上喝懵了,現在還在睡呢!”

“那,快叫醒他吧,我們等會兒一起吃個東西,然後一起回學校吧!”張凡側身望了望床上還在熟睡中的李大傻,轉身輕輕對音音說道…

“恩,我這就叫醒他,你們在酒店前臺等我們吧,很快就下來了!”

“好,那你們快點哈,我們先下去咯!”秦瑤朝着正轉身準備叫醒李大傻的音音開口說完後,伸手挽着張凡走出房門…

兩人徑直坐着電梯,走到酒店前臺,坐在前臺為客人準備的沙發上。

“早上好!”半響後,一個服務員端着兩個餐具走了過來,朝着張凡和秦瑤二人一陣道安後,把餐具放在二人面前,端來了酒店為客人準備的早餐,接着有禮貌的退了下去…

張凡和秦瑤二人還在吃着早餐之際,張少龍拉着佳佳,李大傻拉着音音陸續的從電梯裏走了出來,看見二人在享用着早餐,張少龍開口笑道:“這大早上的你們二人又準備撒狗糧啊,我告訴你們,我現在有主了,不吃你們這套了!”

張少龍的話,讓張凡和秦瑤二人一臉無奈,兩人一同側過頭望見張少龍和佳佳手挽着手的,一副甜蜜的樣子後,異口同聲的問道:“呀,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呀,這發展也太快了吧?”

你兩真是同一路人啊,說話都一模一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佳佳望着張凡和秦瑤,一臉嬉笑的回答道!

“那我們可得好好慶祝啊,慶祝你們兩在一起啊!要不今晚繼續喝?”李大傻走在張少龍身後,聽見張凡他們的對話後,補了一刀…

張少龍聽罷,轉過身連連朝着李大傻擺手,搖搖頭回道:“還真別,我現在頭還有些暈乎乎的,咱慶祝可以,換個方式慶祝啊,不一定只有喝酒才算慶祝吧!”

“對對,龍哥說的在理,今天龍哥和佳佳是主角兒,這去哪兒玩,該怎麽玩,我們得聽他們的安排呀!”張凡一邊說話一邊把早餐往嘴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