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豈不是難逃一死?

黑波砸在了石浩腳後跟處,直接将他後面的土地砸出一個三米深的大坑出來,而巨大的沖擊波,也将石浩和洛昕還有大黃這兩人一狗直接掀翻了出去。

一時間塵埃彌漫,看不清場內景象。

“咳咳!”

吃了一嘴巴塵土的洛昕咳嗽了兩聲,她用那落滿灰塵的手背抹了一把嘴角,說:“不是剛才還說不打女人的麽?”

在這一擊之下,他們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石浩的左臂被震的骨折,腳後跟也被炸破,鮮血不斷流出,而大黃似乎腳上也受了傷,它滿臉委屈,一瘸一拐的走到洛昕身旁,想要尋求安慰。

在他們當中,洛昕算的上是最幸運的了,她不過是身上落滿了灰塵,吃了一嘴巴的土而已,身上到是沒受什麽傷,就是連一點皮外傷都沒有。

只是這堂堂洛家大小姐如今弄的灰頭土臉的樣子,恐怕是讓她最難以接受的吧?

看到這一幕,身後的江鶴冷笑一聲,嘴角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冷冷的說到:“不留活口!”話畢,他一馬當先就朝着兩人一狗飛了過去。

看到後面的索命亡魂又追了上來,石浩可是大罵該死,艱難的爬了起來,在僅有的一絲求生欲望的催使下,拖着這幅疲憊的身軀,不斷向前挪動着。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石浩和洛昕兩人還是大包小包的背着,誰也沒有放棄這次的戰利品。

忽然間,一股伶俐的冷風從背後襲來,轉眼看去,那如同死神附體一般的江鶴,已經面露兇光的向着他們急速沖了過來。

“老家夥,別等我以後修煉成了,要不然定要将你碎屍萬段!”

無計可施的石浩,放出了最後一句狠話。

然而就在他正要閉目等死的一剎那,自己的餘光好像掃到了什麽。

轉頭看去,在左邊兩公裏開外的地方,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是一個中年人,一身華服顯得異常高貴,标準的“國”字臉一顯正氣,他眉頭緊皺,東張西望着,似乎在尋找和探索着什麽人或者物。

見到此人,石浩心中頓時燃起了生存的希望,他激動的一拍洛昕肩膀,興奮的說到:“快看,那是不是你家老爺子?”

順着石浩的目光看了過去,洛昕看到在兩公裏開外的地方的那個人正是自己的父親,洛步雲洛。

“爹!”

那一瞬間,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這麽長時間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聲呼喊當中爆發了出來,炙熱的淚水也決堤般的往下流。

聽到這裏,剛趕來準備給與石浩和洛昕還有這個令人讨厭的大黃狗致命一擊的江鶴停了下來,順着兩人的目光看去,他也看到了兩公裏之外的那個人。

雖然隔着兩公裏,但江鶴明确的感受的到對方實力高出自己太多,或許很早之前就已經邁入真武境了,而且看樣子,那人還是這丫頭的親生父親,若是他來了的話,那麽還有自己什麽事嗎?

想到如此,一抹兇光在江鶴雙目閃過,他決定盡快解決掉這兩人一狗,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帶弟子迅速撤離,那麽就算他找到了這裏,發現的不過也只是自己女兒的屍體罷了。

片刻間,江鶴的右手已然凝聚出一股黑色真氣。

感受到背後殺氣濃烈,石浩轉過身來,見到江鶴這是想殺人滅口之後,立即爆發出了這輩子最大的聲音,喊到:“叔叔,我們在這啊…….雲洛叔叔……”

“爹,救命啊,爹,我們在這啊………”

“汪汪……”

感受到江鶴是要殺人滅口,就連大黃都擔心了起來,沖着洛步雲洛所在的方向吼了兩聲。

終于,洛步雲洛聽到了自己女兒和賢侄石浩的呼喊,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江鶴準備殺自己女兒。

洛步雲洛心頭猛的一顫,心想,這要是讓他當自己面上将自己女兒給殺了那還了得?

随後,他向前邁出一步,就這簡單的一步,足足移動了二百米遠,兩公裏的距離,幾乎是瞬間就趕完了。

見到這一幕,江鶴暗暗吃驚,深知他剛才使用的身法乃是只有達到四級真武境才能學習的異形換位,而且看對方如此熟練,恐怕真實實力已經在五級真武境,這可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

江鶴很知趣的退後數步,随後一手伸前,止住了那些九幽宮弟子們。

洛步雲洛擋在了洛昕和石浩身前,從容淡定的看着這一群九幽宮弟子,絲毫沒有将其放在眼裏。

見對方沒有再出手之後,他才轉過頭來。

當看到自己女兒洛昕灰頭土臉的樣子,背後還背着一個比她都高的包袱不禁皺起了眉頭,可當他看到石浩身受重傷,但神色比之前更加伶俐的時候,更是一愣,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這小子的實力竟然如此突飛猛進?

但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讨論實力如何飛躍的時候了,那一群索命鬼正在虎視眈眈的注視着自己。

洛步雲洛無奈的嘆了口氣,滿懷愛意的訓斥到說:“一個女孩子家的,不學學琴棋書畫待在家裏,整天到處亂跑,簡直就像個假小子!”

面對自己父親的訓斥,洛昕絲毫沒有在意,直接就撲進了她的懷裏,哭喊了起來,并且一手指着九幽宮這群人,哭着說到:“爹,這老頭欺負我。”

此話一出,九幽宮一衆弟子心裏直發毛,眼前這個人物可是自己二長老都不敢招惹的,恐怕就是掌門來了都只能跟他打個平手,現在自己欺負人家女兒,那人家能放過自己麽?

尤其是江鶴,自己剛才要殺人滅口的一幕可是被洛步雲洛看在眼裏,現在女兒又一告狀,這要是個不顧一切只知道護短的主,那自己豈不是難逃一死?

忽然,身後傳來陣陣破空聲,接着就看到幾個人出現。

其中一個二十來歲的白衣青年,另一個是個三十來歲的成熟女人,還有兩個都是白胡子老頭,而這些人,分別是洛家的大長老和二長老,以及洛昕的親哥哥洛銘,還有她的繼母陳雨。

第 149 章 崩潰

“今天這裏都有誰來過?”劉管家随口問到。

“報告劉管家,今天沒有人來過。”

守衛翻了翻桌子上的冊子,十分确信的說。

劉管家皺了皺眉頭,推開門進去。還沒走兩步,就看到了一些異樣的地方,地上有新鮮的拖痕,繼續向裏走着,劉管家看到,原本整齊的架子上,有些不一樣,某些匣子被向外推了一部分。

雖然只是很小的變動,但是劉管家因為每天都到庫房來确認一次,對庫房裏面的東西的擺放都快要背熟了,看見這自然能夠分辨的出來。

劉管家心裏“咯噔”一聲,一種不詳的感覺從腦海傳到全身。

果然,再向前走,只見一個小孩子正抱着一只白色的松鼠在地上揉着肚子打着嗝兒,看起來惬意極了。

這不是下午抓回來的那個小孩子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在那一刻劉管家心裏想了很多,但是眼前的主要事情是把這個孩子抓住!

劉管家迅速上前,卿小北在他靠近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一個翻身閃開,而後和小白從之前的洞裏鑽出去。劉管家一下子抓空,眼見着卿小北就從那洞裏鑽出去了,而那洞口的大小自己又過不去,所以轉過頭沖着門口大喊一聲。

“來人,給我把那個小孩子抓住!”

門外的守衛聽到,急忙全部沖了進來,幾個人都把藥架撞倒了一個。

劉管家都快要氣死了,這些蠢豬都是不長眼睛的瞎子嗎,他說的是外面的那個小孩子,這些蠢豬來裏面幹什麽?!

“在外面!”

現在劉管家也顧不上去追究守衛失責的過失,當前的要緊事情,是把那個小孩子抓住!

庫房缺失的守衛很快被其他人補了上來,整個珍寶樓,差不多都要抽出一半的人去抓卿小北了。

卿小北氣喘籲籲的抱着肚子在前面跑着,不但要提防後面的追兵,還要看着前面的人,不要被抓住,剛才吃的太飽,現在跑起來特別的累。

劉管家吩咐人去整理庫房之後,便急忙去向麒麟溪報告。

只見一向以溫和形象示人的麒麟溪聽到這個消息,突然的站起來,将桌子上的茶杯一下子全都掃到地上。

“你說什麽?”

一個小孩子怎麽可能那麽快的突破劉管家的封印,還能那樣準确的找到庫房?

“少主,屬下覺得,那個孩子可能是被別人派來的,不然,以他那樣的年紀,不可能那樣熟悉我們珍寶閣的布局,再說了,那庫房,就算是我們珍寶閣的人,都有很多不知道在哪裏,但那個孩子卻能夠很準确的找到庫房。

這說明……我們之中有內鬼!”

麒麟溪聽到這話冷哼一聲,扭着手上的扳指,意味不明的笑着。

“內鬼?厲害的小孩子,圈套?哼,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可以有這樣的心機來算計本少爺。”

跑的越來越慢,再加上不熟悉地形,雖然有小白的鼻子帶路,但是,總會有差錯的地方,終于,卿小北被堵到了一個死胡同裏面。

“哎。”

卿小北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得出手,善哉善哉,他想要低調來着,但是事實不給他這個機會啊!

還沒等卿小北出手,卿小北只感覺天旋地轉一般,整個人被提溜了起來,小白見情況不對,急忙躲在拐角的盆栽裏面。

麒麟溪一手提着卿小北舉到跟前,雙眼直接看着他的眼睛,卿小北只覺得暈暈的,其餘的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對于卿小北的這個反應,麒麟溪很是意外,怎麽會這樣,他的攝魂術失效了?!曾經可以對高自己一個等級的人施展的攝魂術,竟然在卿小北這裏失效了,這是多麽的不可思議。

要知道,中了攝魂術的人會完全聽命于施術之人,施術之人讓他幹什麽,他就會幹什麽。而麒麟溪自從學會攝魂術的時候開始,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像卿小北這樣,睡過頭去的人。

麒麟溪饒有興趣的看着手裏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卿小北,這樣“特別”的孩子,到底要不要殺了他呢?麒麟溪一把将手中的卿小北扔到手下懷裏,而後轉身,看都沒看邊走邊說道。

“把他帶到我的房間裏面去。”

既然他很特別,別人管不住,那他就親自來好了。而這一切,全都被小白看在眼裏。

卿小北只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什麽都不知道。他是被凍醒的。

閉開眼睛朝着周圍摸了摸,入手的是無盡的冰涼,卿小北皺着眉頭縮了縮手,睜開眼睛一看才知道,自己正睡在一個冰床上。小白不在身邊,神識探不出去,就連最正常的溫度,在這裏也成了奢侈。

卿小北起身,揉了揉腦袋,不遠處,麒麟溪正坐在那裏,用手撐着頭,面無表情的盯着卿小北看。

忽然之間,時間仿佛都靜止了,卿小北只覺得,這裏的氣溫極其的低,越來越低,再加上看起來分外滲人的麒麟溪,卿小北都快要凍僵了!

宮裏,卿瑤音正挎着弓箭,手裏騎着獨角馬,追逐着一頭馴鹿。

手中的缰繩操作簡直神了,獨角馬靈活跨過路上延伸出來的樹叉,一個跳躍,卿瑤音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的獵物,那頭馴鹿,手中的弓箭擡起,在落下的一瞬間放開,箭飛速的射了出去。

在現代玩慣了游戲的卿瑤音,計算敵人運動軌跡這種小事情,一點都難不倒她,箭準确的射在馴鹿身上,雖然沒有射到要害,但是馴鹿的速度一下子慢了許多。

卿瑤音操縱着獨角馬,轉眼間便追上了馴鹿,再補上一刀,又一個獵物到手了。卿瑤音高高興興的将馴鹿收進空間之中。

而被卿瑤音拿在手裏還在不斷的滴着血的墨羽的怨氣簡直要直沖上天了,她是神器,神器啊,不是殺豬的!

卿瑤音聽到了墨羽的牢騷,只安慰了一句便繼續朝着下一個獵物進軍。而那句話一直萦繞在墨羽的腦海之中,欲成大事者,必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

第 148 章 索命閻羅

(更新時間:2004-11-514:32:00本章字數:4725)

進入臺後的薩摩不敢大膽深入,僅是悄悄掩在轉角,斜眼看去。原來,臺後本是一間頗為寬敞的房間,販奴活動将高臺架在房門口,這間房間便成了後臺。方方正正的房間豪無任何擺飾,倒是牆腳放着繩索鞭子面具之類的物品,想來也是跟販奴會脫不了幹系。房間裏此刻分成分成四邊坐了約莫二十個男女,人人衣僅蔽體、神情萎頓,雙手雙腳都被指粗麻繩捆住,看來應該就是等待上臺待價而沽的奴隸們。除了奴隸之外,房間裏還站了三個大漢,監視着這些奴隸。

薩摩心中忐忑地将視線從一個個奴隸的臉上掠過,他在尋找琉璃的身影┅。可惜,這些男女中并沒有他想找的人!薩摩滿懷希望頓時落空。這是最後一條線索了,琉璃不在這裏又會在哪裏?難道會在那批半路被劫的奴隸中嗎?想到這裏薩摩只覺思緒混亂到了極點。

就在薩摩努力理出頭緒時,後臺外突然傳出驚呼,接着驚叫聲、怒喝聲陸續傳來。薩摩醒過神,預期房內的大漢必會湧出,立刻往後一退,閃到牆後。果不其然,驚呼聲後,三個大漢立刻分出兩人前往臺前看清情況。

兩人才剛閃出後臺,只覺腦後一震,便失去意識。原來竟是薩摩趁着他們穿出房門的剎那,兩手一個,打昏了兩人。

薩摩小心扶住軟倒的兩名大漢,輕輕放在地上,絲毫沒弄出任何聲響。

他剛剛趁着閃到牆後的瞬間,瞄了一下臺前,只見臺前火光熊熊,人影竄動。薩摩納悶間立刻想到了另一個入侵者。看來這人開始行動了,而且行動的時間還滿恰好的。既已得知臺前混亂,無暇後顧,薩摩也就絲毫不客氣地打昏了兩個大漢,然後大喇喇踏進房間。

“前面怎麽回事?”房內的大漢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地問。

“沒怎樣,失火而已。”薩摩簡單回答。

大漢不以為異,聞言僅是追問∶“失火?”說着,轉過頭來,一看到薩摩又立刻大驚失色。

“你是誰?”大漢驚叫。

薩摩蒙面巾下的嘴角一勾,簡短地回答∶“索命閻羅。”說着踢起腳邊一條鞭子,縱躍而上。

大漢一驚,雙手一橫架在胸前,連忙往後飛退。可惜他快,薩摩更快。只一眨眼間,薩摩便從門口逼近到大漢面前。大漢直覺一拳飛出。薩摩揚起右手,用鞭柄隔開這一拳,腳步一錯,便繞到大漢背後,趁着大漢退勢之便,一手握鞭身,一手握鞭柄,一繞一勒!長鞭頓時緊緊勒住大漢的脖子。大漢企圖掙紮,但以薩摩目前的功力,雙手交錯勒緊長鞭又豈是尋常人可以擺脫?

薩摩看着大漢逐漸失去掙紮之力,蒙面巾外的金色眼眸平靜依舊,蒙面巾下的嘴唇卻不自覺地彎出一道殘忍的弧線!直到大漢在長鞭下全然癱軟時,薩摩才松手扔掉長鞭。此時的大漢自然早已魂歸西天。

解決掉大漢之後,薩摩走到驚疑不定的奴隸面前,雙手飛快挑開幾名奴隸手腳上的麻繩,然後開口問∶“你們這批奴隸還有沒有其他人?”

獲得自由的奴隸們雖然不知道這個從天而降的救星究竟是誰,有何目的,但再壞也壞不過當奴隸的日子,能夠得到自由還是讓這群以為一輩子沉淪的奴隸們喜不自勝。

“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剛剛被賣掉的人。”一名奴隸一邊幫身邊的奴隸松綁一邊怯怯地回答。

剛剛被賣掉的人薩摩方才都看過,看來這裏的确沒有琉璃了!薩摩暗暗嘆了一口氣。又是白忙一場,看來他必須通知月樊等人再重新查起!這次焦點要放在道蘭鎮!因為那就是蒼狼口中失貨的地方,說不定琉璃就在那批被劫走的奴隸當中。既已做好決定,那麽現在要做的事只剩将那些奴隸買賣的罪魁禍首連根拔起。

這麽想着,薩摩随即邁出大步,打算到外面探清情況。

“請等一等!”剛才回答薩摩問題的奴隸見薩摩打算離開,連忙開口叫。

薩摩停下腳步,納悶地回頭看去。

“請問┅您是幻影閻羅嗎?”年輕的奴隸眼中閃着希望的光彩,滿是期待的問。

“幻影閻羅”這稱號流傳在巴耶帝國的民間已有百年以上,隐喻來去無蹤的死亡之神。帝國近日命案連連,死的人大多是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帝國投入大量人力搜捕,不僅沒有任何收獲,命案還一樁大過一樁。離奇的是,這些(?)能夠殲滅數百人的兇手,每一次犯案的地方都天南地北,距離頗遠,好似距離在他們(?)眼中不存在似的。除了曾經有人看到火焰中的人影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有目擊者,更找不到任何兇手留下的蹤跡,就如憑空蒸發一般。不久,開始有人把這些(?)來去無蹤的兇殘殺手稱做“幻影閻羅”。不一樣的是,這個“幻影修羅”在民衆口中有着希望的意涵,因為這個“幻影閻羅”只殺有錢有勢的人!

薩摩是在偶然間聽到這樣的評論,本來也不以為意,沒想到在這些奴隸裏竟然也有人知道這稱號。

薩摩仔細看了這個奴隸一會,這才發現這個奴隸很年輕,最多不會超過十五歲,也許就是年輕,所以沒有認命,他的眼中閃着的是叛逆不認輸的光芒。今天若能脫離奴隸的身分,也許有一天,這少年會開創一番事業。

薩摩雙眼如炬,讓少年心慌地移開直視薩摩雙眼的眼睛。這人的眼睛,是金色的,是屬于神的金色眼睛!

薩摩見少年移開視線,終于冷漠地回答∶“是不是幻影閻羅并不重要。”

少年奴隸聽這個神秘的男子這麽回答,一時緊張,連忙脫口說出自己的願望∶“不!如果您是幻影閻羅,就請您收我當弟子吧!”

聞言,薩摩忍不住皺起眉頭。弟子?!他不認為他已經到了應該收弟子的年紀。

“你,憑什麽?”薩摩眼中帶着譏诮,毫不留情地反問。

這話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薩摩自大,但若是知道薩摩真實身分的人,卻不得不承認,這句話的确是應該問的。試問,想當精靈人和龍人雙族儲君的弟子,豈是尋常人物可以?

少年被薩摩這麽一問,當場一滞,但他随即開口努力請求∶“我,我會很努力,很認真!如果您覺得我學不好,那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您是我的師父,不會讓您丢臉!”

薩摩的視線落在少年認真的臉上。他看得出來這少年有強烈企圖,所以他才會對自己這個不知來歷的人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這企圖是什麽呢?洛u災v?為他人?抑或是另有所圖?

布巾下,薩摩嘴角彎出一道沒有笑意的弧線∶“想當我的弟子┅,等你安全逃出這裏,不再被抓回去當奴隸之後再說吧!”話落,薩摩轉過身,揚起一搓本來藏在布巾下的淡金色發絲,再度往門口而去。

少年聞言啞然,只能怔怔地看着這名神秘救星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當薩摩穿出充做後臺的小房間時,外面的火固然已經滅得差不多,人卻也同時死得差不多了。若是換做以前,薩摩這時大可以大剌剌地四處探看,但這次不同,他知道,這裏除了他,還有一個不速之客,而這個不速之客的目的還待查清。為了保持待在暗處的優勢,薩摩行止特別謹慎,一出房門便輕巧地躍上他方才躲藏的廊柱頂端,放眼往下看去。藉着微弱的火光,只見原本用來展示奴隸的高臺上躺了好幾具屍體,有些是奴隸,有些則是販奴團的成員,倒是不見方才配合他演戲的少年。從屍體裏冒出的鮮血,兀自一滴滴從高臺流淌而下,鋪出豔麗的色彩。臺下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具具衣着華麗的屍體躺在雜亂的桌椅間。從衣着隐約可以看出死的大部分是奴隸,只有少部分是那些喜愛蓄奴的富豪們!

不用說,這些人定是死在那個後到的入侵者手上。只不過薩摩會想殺這些人的動機是琉璃,但這個人呢?是出于正義還是別有用心?

為了探知那個人的真實目的,薩摩立刻凝神搜索起那人的行蹤。這并不難找,因為薩摩很快就從廳外通道傳來的斥喝聲判斷出他的位置。

薩摩小心掩近,半毀的厚門扇可以看出方才動手的激烈程度。薩摩側身無聲無息穿過門縫,背靠門扇,偏頭看了過去。

與那人交手的不是別人,正是豺狼虎豹這四個販奴團的首領。只見他空着雙手與豺狼虎豹手中的大刀對打。不過這人似乎不是平常人,以一敵四不僅不成問題,還在薩摩剛躲到門旁的時候,用暗器放倒了蒼狼和赤豺。仔細一看,原來這人雙手穿戴着奇怪的手套,手套黑沉沉的,但在豺狼虎豹的刀砍上它時,卻會發出金屬敲擊般的聲音。這人便是利用這雙手套,出其不意,配合暗器才能迅速撂倒蒼狼和赤豺。這一下,局面立刻成了一比二!

“暗器有毒!”赤豺拔起暗器,一見暗器上藍汪汪一片便知不妙,立刻開口警告其馀了兩人。

可不是?這會兒蒼狼早已二話不說,盤起腿,就地開始逼毒。

馀下的白虎和黑豹見狀心中一凜,硬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專心注意對手的動靜。一時之間,那人固然找不到機會發暗器,白虎和黑豹卻也無力靠兩人之力拾下此人。情況頓時陷入膠着。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蒼狼和赤豺的本來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看來若不是逼毒成功,便是毒性已暫時被抑制住。情況開始對那個人不利,因為只要蒼狼和赤豺一加入,那人不僅難以脫身,恐怕還得賠掉一條小命。這次他們留上了心,暗器攻擊已經不容易奏效了。

那人似乎也清楚自己的處境,只聽他斥喝一聲,突然沖進白虎和黑豹中間,雙手一左一右分開直往白虎和黑豹胸口砸去。

白虎、黑豹見狀大喜,很有默契地往後稍退,手上的刀立刻轉向,分往那人頭頸及胸腹砍去。照他們想,這人赤手空拳,能有多長?只要稍退,不僅這人打不着他們,他們還可以靠着刀長的優勢,一舉取這人性命。

“小心有詐!”蒼狼不愧為豺狼虎豹之首,同時中毒,卻最早壓下毒性。只是,他才剛睜開眼睛,便見那人撲進白虎和黑豹之間,精明的他立刻察覺不對,連氣都來不及緩下,便開口示警。

可惜,遲了┅┅。就在白虎和黑豹的刀即将砍上那人的脖子時,那人卻突然矮下身,雙刀落空,帶起兩道尖銳的風聲!緊接着便傳來兩聲慘呼。原來,這人并非真的赤手空拳,他寬大的袖子裏竟藏着兩柄長刺,他趁着矮身而下,躲過雙刀的時機,雙刺突現,将白虎與黑豹的肚子刺得對穿。

白虎和黑豹這時才警覺着了道,振起馀力,回刀下砍!

這人胸有成竹,如今一擊而中又哪會讓白虎和黑豹有機可趁?兩把刀才剛往下砍,那人便前腳一蹬,雙手一抽,迅速後退,帶起兩道血線。

雙刺一抽離,四道血柱頓時疾噴而出!白虎和黑豹雙刀再度落空,本想再行追擊,無奈,鮮血帶着全身的力氣,迅速遠離!兩個橫行多年的惡霸,終于只來得及踏出兩步,便無力地倒卧于地,只剩兩對眼睛,憤恨地瞪着那人。

那人見狀,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上前一步來到正在地上掙紮的白虎和黑豹身前。白虎與黑豹察覺危險,很努力地掙紮着想爬起來,只可惜試了好幾回還是無力站起。

“想站?你們這輩子已經沒機會站了。”這人用着異常沙啞的嗓音嘲弄着地上不斷蠕動掙紮的兩人。

“反正你們也活夠了!風光過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這人繼續嘲弄着地上的兩人,雙手也漸漸越舉越高┅。

白虎和黑豹恐懼地看着閃着寒光的雙刺,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們心頭,恐懼得讓他們想叫也叫不出聲。

那人發出一陣難聽刺耳的笑聲,仿佛嘲弄着兩個臨死之人的醜态。

本被結果驚呆的蒼狼聽這刺耳的笑聲回過神,立知不妙,當場又急又怒地大叫∶“住手!”

蒼狼的叫聲絲毫沒有延遲這人的動作,只見他雙手倏落,兩柄尖刺畫出兩道冷光,就這麽直直刺入白虎和黑豹的心髒!兩人低哼一聲,瞪着不甘心的雙眼,微弱地掙紮了幾下,終于咽下最後一口氣┅。

那人以着讓人覺得殘忍的緩慢速度,緩緩抽出兩柄尖刺,雙眼閃着興奮的光芒看着沿雙刺滑落的血珠,等到尖刺即将離開兩具屍體時,又猛地用力往外一抽,揚起兩道高高血柱,灑向空中。那人揚着臉,承接飛濺的鮮血,狀似痛快地放聲大笑。

噬血的惡魔!這是薩摩這時心中最深刻的感覺。

第 151 章 我沒死

四面八方的劇烈爆炸,同樣向外形成一股擴張力,四周圍上來的蛇頸龍驀然遭受巨大的震蕩波,被迫将身體露出水面,借以減緩水下的聲波和破壞力。

十幾米長的蛇頸,像水桶一樣粗細,水面上漂浮的身體七八米長,寬度比我們的木筏還寬。高高在上的蛇頭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們,那種眼神極為藐視,甚至是不屑一顧的。

我們吓得連呼喊聲都沒有,在如此龐然大物面前,我們渺小的太可憐了,只要蛇頸龍将頭部砸在我們的木筏上,最可悲的結果就是船毀人亡。

七八條蛇頸龍将我們圍在中央,任憑我們發出恐慌的尖叫和無助的呼喊,卻并不急于一口吃掉我們,而是紛紛揚天長嘯,将蛇嘴裏的水柱砸在木筏旁邊,七八個水柱像水炮一樣落在我們身旁,巨大的浪花騰天而起,蔚為壯觀。木筏周圍的水面忽然被擡升幾米的高速,下面似乎有股力量将我們舉起來,我們的船好幾次差點翻了,但都被蛇頸龍吐出的水柱及時擋了回去。

終于知道什麽叫巨浪中行舟,忽高忽低的水浪驅使着木筏團團轉,巨大的颠簸幾乎将我們掀翻水下,幾位女同志已經失去平衡,如果不是死死抓住船木,早就掉入水中淹死了。

蛇頸龍仰頭發出長長的鳴叫,那種聲音渾厚有力,流露着無盡的歡快,我恨得咬牙切齒,能看出它們在戲耍我們。

我一看大事不妙,将船頭的繩索抛出去,每個人抓住繩索更可靠一些。大牛不知道什麽時候滾到船尾了,我将繩頭抛給他,風大浪急,只能大聲喊叫說道:“固定船尾上!”

木筏忽高忽低地飄蕩,船上的人無依無靠,如果沒有固定的繩子作為依靠,掉到水裏是遲早的事情。

等大牛固定船尾,八個人像一串螞蚱般連在一起。這幾只蛇頸龍覺得我們挺稀奇的,盤起高高的蛇頭,不時地向我們吐一口水柱,玩得不亦樂乎。

我很悲催,渺小的人類在它們面前無法左右生命,像一葉浮萍随波逐流,一朵小小的浪花就能打翻。

蛇頸龍畢竟是一種動物,它們想玩夠了玩累了,再将我們咬死或者淹死,成為它們肚子中的美味。

我仰着身子躺在木筏上,騰出雙手,抓住身旁的竹竿,我懷中還有一包炸藥,我想哪怕是死,也先将這幫孫子送入地獄。

軍刺挑着炸藥,折騰好幾下才将導火索點燃,我小時候經常把炮仗綁在樹棍上燃放,既嘣不傷自己,又能感覺到爆炸的刺激。

竹竿的長度最多到蛇頸龍蛇頭的下方,我覺得已經足夠了,只要爆炸傷不到木筏上的人,我就可以盡情地玩耍。

導火索刺刺拉拉的冒着煙霧,圍着看的蛇頸龍從來沒見過這玩意兒,紛紛彎頭看個究竟。轟隆巨響,我頭頂像是炸了一顆天雷,倒黴的蛇頸龍被炸藥炸得人仰馬翻,紛紛沉入水中。

我心裏暗自罵道:“玩老子!我玩死你們!”

我顧不上查看周圍情況,爬起身子向慌亂中的同伴喊道:“快劃船!突圍出去!”

衆人操起船槳,拼命地向前方劃去,前面兩座山峰夾着一條水道,肯定是這個水庫的出口,即使那裏不是出口,我們也不必擔心,龐大的蛇頸龍根本鑽不過去。

把蛇頸龍炸得不輕,半天沒見它們露出水面。

我心中沾沾自喜,以為總算逃過了一劫,站在船尾一個勁地催促大家賣命地劃船,逃命也得争分奪秒。

大牛指着我身後喊道:“老大,快看,蛇頸龍追上來了!你那枚破炸藥威力太小了,它們都沒死!”

我扭頭回看,水面上再次出現七八道水浪,筆直地向我們追來。我暗自心驚不已,猛然間給它們玩了個心跳,想必已經激怒蛇頸龍了,只要被追上,它們肯定會殘忍報複,絕對不會再戲耍下去。

我急得站在船尾直跺腳,口中發狠說:“布水雷!”

衆人像傻子似得看着我,大牛哭笑不得說:“老大,還水雷呢,老子要是開得要是艦船,我給他們發射一枚導彈!”

沈冰一臉驚慌說:“賴掌門別開玩笑行不?哪來的水雷?它們追趕的速度奇快無比,我們恐怕兇多吉少了。”

田教授迂腐地說道:“不是還有槍嗎?開火吧!”

高小梅苦笑說:“老師,這個時候還玩什麽槍啊,蛇頸龍都是龐然大物,你把所有的子彈打光了,它們依然不痛不癢的。”

看着蛇頸龍追我們的速度越來越快,我說道:“将所有的炸藥包在衣服中,集束炸彈聽過沒有?測量好距離,我們扔下炸藥,衣服漂浮着,不容易沉底,保證炸死它們!”

大牛翹着大拇指對我說:“這個水雷夠勁!”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大家數了數還有四包炸藥,悉數包在一起,外面套一個防水塑料袋子,再用一根長長的繩子拴在船尾。

大牛犯難說:“炸藥引爆容易,但火候不好掌握啊,提前爆炸呢,肯定炸不死蛇頸龍,晚一點爆炸吧,就是馬後炮,根本構不成危險。除非,除非有人跟炸藥在一起,扔掉後,再逃脫!”

衆人頓時目瞪口呆,後面追着七八只蛇頸龍,萬一被追上來,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而且這個人水性必須不錯,更要膽識過人,別到時被吓懵了,他自己被吃了事小,連累大家一塊死就麻煩透了。

這個任務很艱巨,沒有人挺身而出。方法是我想出來的,我自然責無旁貸,我說道:“大牛你操控好木筏的方向,開全力向出口行駛。”

田教授站出來說道:“老頭子我能幹點什麽呢?”

我說道:“你督促大家齊心協力地劃動船槳,能不能盡快地到達出口,你的責任重大!”

高小梅挺着胸膛說:“我年齡雖小,但我不害怕,你說讓我幹什麽吧?”

我面有難色,這丫頭畢竟是個孩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無法跟大人交代。沈冰看出我的面有難色,她将高小梅拉到一邊說道:“田教授年齡大,需要你的照顧,你跑了,他老人家怎麽辦呢?”

田教授知道高小梅脾氣倔,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囑咐說:“你還是照顧我吧,你力氣也大,劃動船槳更要靠你。”

沈冰靜靜地看着我說:“我願意當你的眼睛!”

衆人一愣,都不明白沈冰說的什麽意思。我跟她心意相通,沒想到她一下子猜中了我的意圖。

我尴尬地笑了笑說:“你不怕死的話,就當我的眼睛吧。”

我将炸藥叼在嘴裏,順着繩子跳到水中,直到繩子離開船尾十幾米的距離,我覺得這個差不多了,就算炸藥爆炸了,至少不會傷到船上的人。

大牛眼淚巴巴地看着水中的我,因為我身後的蛇頸龍離着我只有十米不到的距離,船速慢下來或者蛇頸龍追得快一點,我都是死路一條。

我的情形岌岌可危,田教授摸了一把蒼老的眼淚,他知道此時不是傷心的時候,督促大家拼盡全力地劃船,只要船速大于蛇頸龍的速度,我就有機會實行我的計劃。

我泡在水裏,被木筏拖着行走,在水面翻開一條長長的水浪,耳邊風聲呼嘯,感覺挺爽的。

我雙手死死抓住繩索,不時地向身後的蛇頸龍打着口哨,不是我心存挑釁,而是故意吸引它們的注意力。身後的蛇頸龍發現了我的存在,不停地張嘴向我打着“水炮”,我的屁股後面不停地掀起巨大的浪花,甚至将我抛起來,既驚險又刺激,有幾顆“水泡”擊打在我的後背上,我感覺到五髒六腑倒要被震散了。

遼闊的水庫,你追我逃,巨浪滔天,這場面太壯觀了。我估摸着距離差不多了,向站在船尾的沈冰打着手勢。

沈冰目測距離,給我返回手勢,雙手十指表示蛇頸龍與我之間的距離。我用牙齒将導火索咬斷一截,我希望炸藥在五秒鐘內爆炸,而這個時間極其危險,很有可能連我一塊炸死。

我真得別無選擇,要不我先死,要不大家一塊死,如果我的死能換來大家的生命,對于一個忠誠的戰友而言,這是無上的光榮。

沈冰的雙手不斷的變化,看來蛇頸龍的速度要快一些,八米,七米,六米,五米!

我凄然一笑地拉動了炸藥包的導火索,一股濃煙冒出來,我扭頭扔到身後。我閉上眼睛,心裏默默地數着,一二……

沈冰見我扔下了炸藥,慌忙操起船槳,別在繩子上,然後像個攪拌機似得轉着圈,将繩子一圈一圈地纏繞,而我離着木筏越來越近。

田教授跟大家一起劃船,我能不能活下來,就看船行的速度有多快。

當我閉着眼睛數到“五“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我的身子被一個水浪抛到半空中,然後重重地摔在木筏上。緊接着,船體被大水浪頂着飛快地跑起來,很快就到達出口的山壁之間,大牛拿着兩根船槳左右開弓,努力掌握着船體的平衡。

我半個身子被摔得疼痛難忍,心裏還納悶呢,我的繩子離着船體十多米遠,怎麽一下子就被扔到木筏上了呢?

沈冰一臉關切地把我扶起來說道:“當你閉着眼睛數數的時候,反正炸藥已經扔出去了,我拽着繩子使勁往回拽你,大牛也跑過來幫忙,要不你怎麽會跑到船上來呢?”

大牛傻呵呵地對着我樂,我一看手中的繩索,離着船尾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我感動說道:“謝謝大家,謝謝沈冰和大牛,是你倆把我救回來了——我以為再也見不着你們了!”

沈冰和大牛抱着我的身子,沈冰嗚嗚地哭起來,大牛也悲悲啼啼地說道:“老大,你誰也不用謝,如果沒有你舍生忘死地救大家,這一船人都得死!我們還要感謝你呢。”

我們将木筏停靠在山壁之間,蛇頸龍大概被炸死了,再也沒發現它們的蹤影。

凡凡惋惜地說道:“蛇頸龍滅絕了,好不容易碰上了,卻被我們給炸死了,太可惜了!蛇頸龍的悲哀,也是人類的悲哀。”

我若有所思地說道:“有什麽可惜的?記住這條河流的位置,以後依然會發現它們的蹤跡。這裏的氣溫和環境非常适合蛇頸龍的生長,你放心吧,它們滅絕不了。數億年的天災人禍都滅絕不了它,一顆炸藥能把它們都整沒了?”

凡凡目露聲望說道:“我也相信它們不會滅絕,它們還有子孫呢!”

衆人覺得好笑,頓時開懷大笑。

(本章完)

第 146 章 遭遇雪人

前方,是高聳雲天的碧河山脈。安德烈之所以能夠率領數百族人逃出來,是因為哈雅部落的領地,恰好就在神奇碧河山脈腳下。

之所以說碧河山脈神奇,是因為,從碧河穿破一個兩公裏寬度的峽谷,兩邊都是五六千米的高山,但東邊是終年積雪覆蓋的雪山,而西邊卻是森林茂密的林海。兩邊山脈峰頂的溫差達到十五攝氏度。

傳說中,雪山上有雪人,林海中有野人。以前誰也沒有見過,但是末世降臨後,哈雅部落,真的遭到雪人和野人的襲擊。

安德烈看到的雪人和野人,恍如長毛大猩猩.

不過雪人是白毛,野人則是黑毛、黃毛、紅毛都有。

他們直立行走,手和腳的特征跟人類幾乎相當,面部相貌也跟人類有九成相似度,所以絕對不是大猩猩。

他們體型壯碩、力大無比,甚至對羅剎族的女人,都生出強烈的欲望。在還沒有晉級四級超能者以前,哈雅部落,全靠有一批槍支火器,才把幾撥雪人和野人殺退,但也給他們擄走了一些婦女……

所以,拜月教和天忍道,率領徹底臣服于他們的數萬羅剎族,以絕對碾壓哈雅部落的力量屠殺他們,卻因為碧河山脈的橫亘,不能對哈雅部落實施合圍。

安德烈才能在族裏數百名五級超能青壯的拼死掩護下,帶着那些老弱婦孺逃了出來。

他們現在要殺回去,一樣面對這個難題……從碧河峽谷進入的話,那裏的地勢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沒有多大的掩護餘地。

哪怕他們只有四十多人,也很難神不知鬼不覺潛入進去。

而如果要繞過碧河山脈,得多走兩三千裏路才行。

那麽,五六千米的高山,他們能翻越過去嗎?

不說山上有兇悍的雪人、野人,數量尚且未知,就是山上面的嚴寒和稀薄空氣,他們能克服得了嗎?

田末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将禽獸普寧處置完畢、臉色潮紅的從小樹林走出來的莎娅和卡娅兩個羅剎美少女。

她們的容顏,跟校花學姐、葉心怡、瑃娘和小蘿莉完全不一樣的,具有羅剎族的別樣風情,莎娅是紅發、卡娅是金發,兩女都長着藍寶石一般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田末身邊的女人,強化到現在,哪一個都是國色天香的絕色。

但見慣黑眼睛、黃皮膚漢唐美女的田末,看到莎娅和卡娅,就不由得想起了被他震碎腦域摳出屍晶的藍眸屍後李晶晶……

心中掠過異樣的激蕩,體內的八陽半軀血脈,有一股灼熱在田末小腹部位凝聚……

這具八陽半軀,若老是對女色産生這樣本能沖動的話,以後可有罪受啊……

田末呲呲牙,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指向安德烈畫的地形圖。

“我們走雪山!”

安德烈點點頭。

這個神奇的漢唐少年,不管做出任何決定,安德烈都不會反對。

不過安德烈說明一點,山下如今開始有暖春氣息,但溫度也在10攝氏度左右,每上山一千米,氣溫就會下降6—8攝氏度,估計山頂位置現在的氣溫會在零下40度左右。

“讓你的兩個族人,和你的女兒、侄女在碧河峽谷外圍潛伏,等舒剛他們到來彙合,然後跟我們實施兩面攻擊,收複你的部落!”

兩個羅剎美少女,莎娅是新晉的四級超能者,而卡娅只是三級超能者巅峰,讓她們翻過兇險未知的雪山,可能太過勉為其難了。

“不……這兩個美麗的小姐能夠翻過雪山,我也可以!”莎娅目光灼灼地望了同為四級超能者的葉心怡和瑃娘一眼。

剛才的厮殺,莎娅看出葉心怡和瑃娘的戰力比她強很多很多,但是她不服輸的性格,讓她生出好強之心。

安德烈點點頭,他能感受到女兒強烈的複仇欲望。

“好吧……那你的兩個族人,就帶着卡娅小姐,隐藏在這個位置。等舒剛他們來了,就打出信號彈,直接對圖門莊園展開攻擊!”

田末做出最終決定。

打掃完戰場,他們一共從這夥白羅身上,收繳回兩千多斤從安德烈部落手中搶走的翡翠人參和冬蟲夏草,大家分發了修煉所需要的一部分,其餘都交給卡娅和部落兩名五級超能者保管。

然後,安德烈帶路,隊伍開始向遠處白雪皚皚的雪山攀登。

雪山坡度極陡,果然是越往上,空氣越稀薄、氣溫越低。若是正常人類,沒有專業的登山設備和随身氧氣,那絕對不行。

不過對于五級超能者來說,就不是問題了。

他們甚至在速度上,都沒有太多下降。

只有最弱的莎娅有些吃力,靠老爹安德烈攙扶着跟上隊伍步伐。別看安德烈生長在雪山腳下,對這片雪山,他也不是那麽熟悉的。

倒是少林弟子和武當弟子,他們四海雲游,在風雪交加的雪山之中,對于方位和路徑的判斷,都很有一套。

葉心怡和瑃娘雖然還是四級超能者,但是她們一路上即使趕路,丹田也在運轉着不斷的煉化獸晶,現在更是直接吸收翡翠人參超越等級的精純能量,在力量上,她們已經不比一般的五級超能者差多少了。

僅僅過了半個小時,隊伍就攀行到了山脊位置。

縱然是五級超能者,毫無防護的在五六千米寒冷雪山上,這裏的氣壓、氣溫和稀薄氧氣,也還是讓大部分人感覺到高原雪山反應。

隊伍必須盡快翻過雪山才行,否則時間拖久了,雪山反應會越來越嚴重。

倏然,一直走在隊伍中段策應首尾的田末停了下來。

“離塵道長……誡嗔大師!”

離塵道長此時在前方開道,而誡嗔大師殿後,聽到田末的叫聲,都停下了腳步。

“大家備戰!有數百雪人向我們撲過來了!”

田末的神識,逡巡到山脊上一處洞穴,竄出一批體型巨大的人形生靈,向他們動作迅猛的撲過來。這些人形生靈直立行走,但是渾身蓬松晶亮的白毛,正是安德烈描述過的雪人模樣!

第 143 章 女生都怕打雷啊

“蓬!”

“咔嚓——”

驚雷似是雷神在咆哮發怒一般,似是要将天地都劈塌陷下來一般,響徹長空。唐钰甚至能夠聽到一聲聲女人的尖叫聲四處響起,看來這個驚雷還是吓壞了不少女生。

林菲菲緊緊的抱着唐钰感覺還要好一點,不過每當驚雷炸響的時候,身體也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有些顫抖了起來。雷聲陣陣,就像是在耳邊炸響一般,讓人忍不住的生出了幾分驚懼之色。

“啊!啊!”

幾聲尖叫聲從隔壁房間傳來,看來郭陌陌和趙丫丫也都怕打雷,都吓的不輕。很快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和開門聲響起,郭陌陌和趙丫丫兩人忽然沖了進來。唐钰也是微一楞,自己又忘了關房門嗎?

趙丫丫一沖進來就直接跳到了床上摟住了唐钰,嘴裏嚷嚷的道:“啊,天要塌了,好可怕啊。”郭陌陌雖然也怕這種驚雷,不過還能保持幾分鎮定,她也是一楞看着唐钰和林菲菲以如此暧昧的姿式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如果不是有些怕的話,她肯定會馬上轉頭離去了。此時也只能是把目光瞥到了一邊,有個泛上了一抹紅暈。

“啊——”

林菲菲看到趙丫丫和郭陌陌閉了進來也是吓了一跳,馬上放開了唐钰,看了看郭陌陌道:“陌陌姐,你們怎麽進來了?”林菲菲的臉也頓時紅了起來。

“菲菲姐姐,剛才的雷實在是太可怕了,還有閃電怪吓人了。我最怕打雷閃電了,我跟陌陌姐姐都怕呢,所以就跑到你們這邊來了,有好人哥哥在,我就感覺會安全一些了。”趙丫丫道,她的眼睛也是溜溜的轉着。

“丫丫,我們還是回去睡吧,現在好像沒打雷了。”郭陌陌輕咬了下嘴唇道。

“蓬!”

林菲菲話剛說完,又是一道雷響了起來,不過這次的到是沒有前幾次的大。不過饒是這樣,也把三人吓的像是驚弓之鳥一般。唐钰到是忍不住一笑,女生都怕打雷嘛,不就打個雷有必要怕成這樣。

“啊,雷公又來了,好人哥哥你快點保護我。”趙丫丫緊緊的抓住了唐钰,頭都埋到了唐钰的肩膀上。被林菲菲和趙丫丫前後夾擊,還真是讓唐钰說不出的舒服,一陣陣爽感襲來,真是撩人。

林菲菲也是有所擦覺,本來就紅着的臉也更紅了幾分,暗看了唐钰兩眼,不過也沒敢當場點破。只能是默默的忍受着,身體也是向後挪動,但卻發現自己已經是坐到了床的邊緣了,再挪動一下就要摔出去了。

“啊不要不要,陌陌姐姐,今天我們就在這邊睡吧,跟好人哥哥和菲菲姐姐擠擠吧,這個床也夠大的,我們四個人擠擠的話應該是能睡的下的。我看今天晚上要下大爆雨了,這個雷肯定還會一直有的,在這裏我感覺好多了。”趙丫丫道。

“是啊陌陌姐姐,一起擠擠吧。”林菲菲也道。

郭陌陌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她是看的出來趙丫丫肯定是死賴着不走的。自己一個人回房間的睡的話,那也很害怕的。

林菲菲下了床從櫃子裏又拿出來了一個薄被子給了郭陌陌,又才唐钰道:“唐钰你睡最外面吧。”

唐钰睡到了最外面,林菲菲靠着唐钰睡下,兩人占了一半的位置。郭陌陌和趙丫丫蓋另一個被子睡在另一邊。這床雖然也是一米八的大床,但是一下子睡四個人,到确實顯得有些擁擠了

。所以,四人只能緊緊的靠着,這樣才能夠睡的下去。林菲菲的趙丫丫被夾在中間。唐钰和郭陌陌兩人睡在最外面,三女都是緊緊的貼在了一起,手抓在了一起,甚至是互相抱着。

唐钰和林菲菲是睡一個被子,以前兩人睡覺都是一人睡一邊,分的很開,似是劃出了一條楚河漢界一般。此時兩人也是緊緊的被擠在了一起,肌膚貼在了一起。

唐钰能夠感覺到林菲菲那如牛奶般柔滑的大腿,細嫩的肉靠着真是舒服。唐钰的手被林菲菲的身體壓着,也是讓他有了莫名的沖動。這可是第一次唐钰跟林菲菲這樣緊靠在一起睡覺,這種感覺到是很美妙,美妙到讓唐钰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個念頭。

林菲菲被夾在那裏,不敢亂動,手也不敢亂動一下,會怕碰到了唐钰。這樣睡覺,到着實很不舒服。

“咔嚓——”

一道劃破天空的閃乍現而出,照亮了整個夜空,像是天空都被撕裂了開來一般,讓人覺得異常的可怕。這種自然異像産生出來的視覺沖擊,絕對是非常的讓人驚震的。

閃電過後,緊接着轟隆隆的雷鳴聲湊響,門窗玻璃甚至還有房子床,都開始搖晃了起來,似是地震要來了一般。那驚天的聲音灌入耳中,也讓人感覺是山崩地裂一般,讓人有種面臨危險的錯覺感。

正是這種錯覺感,才會讓人莫名的感到害怕。即使心中知道,只是打雷而已,但那驚天動地的震響聲一起,還是會讓人生出一些可怕的錯覺出來。

雷聲一響林菲菲就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唐钰,由于空間太過于狹窄,倉促之下林菲菲的手一打卻是不遍不奇的落到了唐钰跨下那活之上。

本來唐钰那活就受到了點激烈有些亢奮了起來,此時被林菲菲這麽一打,自然也是讓唐钰痛的‘哦’了一聲。雖然說林菲菲的力氣并不大,但是那玩意可是男人最脆弱的東西,被慌亂中打中,自然也是痛的要命了。

“啊!”林菲菲也是吓了一跳,扭頭過來看着唐钰,一臉的擔心和抱歉,但同時臉也是羞的通紅,她可是第一手碰男人的那個東西。

“怎麽了怎麽了好人哥哥菲菲姐姐,我都沒有叫呢,你們叫什麽啊?”趙丫丫這個小鬼頭問了起來。

“沒,沒什麽,只是被東西咬了一下。”唐钰道。

“啊東西,什麽東西啊,還會咬人的啊,難道被子裏面有蟲子,我最怕蟲子了。”趙丫丫頓時叫了起來道。

林菲菲拉住了就要爬起來的趙丫丫道:“沒有蟲子,剛才我有些緊張就掐了唐钰一下。”

“啊,我害怕的時候也最喜歡掐人了,不行好人哥哥你也讓我掐一下。”趙丫丫道。

“呃……”

郭陌陌在被子裏拍了下趙丫丫的屁屁道:“好了,不要鬧了,快點睡覺,已經很晚了,不然明天起不來了。”

“可是,我睡不着诶,有打雷我就睡不着了。好奇怪哦菲菲姐姐,就算你剛才掐好人哥哥的話,也是他叫你跟着叫什麽呢?菲菲姐姐,你們剛才是不是偷偷的幹了什麽壞事啊?”趙丫丫道。

林菲菲臉漲的通紅,嬌瞪了瞪趙丫丫道:“別亂說話,我們什麽事都沒有做。好了,閉上你的嘴,不許再說話了。”

跟一個大美女睡覺,卻又不能做其他的事情,這到是讓唐钰很是難受。特別是被剛才林菲菲一弄,不僅沒有将那一份欲火潑涼,反而是更加激發了小唐钰的戰意了。

林菲菲看了眼唐钰,看到那有些怪異的神色,也是努力的向趙丫丫那邊擠了擠。

趙丫丫以為林菲菲是在跟她玩呢,也用力的擠了回來,她人小力氣到還真是大,一下就把林菲菲擠了回來,直接就往唐钰身上壓了過去。被這一波的襲擊,唐钰更是異常難忍了。

“丫丫你擠我幹嘛?”林菲菲睡了趙丫丫一眼道,被趙丫丫一擠,她剛才屁股都差點壓上了唐钰的身體了,而且還感覺到了唐钰的那根東西撞了一下自己的臀部,這讓她很是羞赧。

“沒有啊菲菲姐姐,剛才不是你擠我嘛,我以為你在跟我比力氣呢,所以我就擠你啊。”趙丫丫道。

“鬼才跟你比力氣,被你氣死了,你老實一點,不許亂動。”林菲菲沒好氣道,本來跟唐钰緊緊的貼在一起睡就夠尴尬了,還時不時的鬧了這一出,更是讓她尴尬羞澀了。

占着林菲菲的小便宜,唐钰到是春意闌珊,心猿意馬了一回。不過唐钰也是努力的控制自己,千萬不能太沖動了。小便宜占占到是無傷大雅,占大便宜是萬萬不能的。再煎熬,也只能委屈下小唐钰了。

郭陌陌睡在那裏一言不發,到也是全身都不太自在,擠到不是關鍵,關鍵是這床上還有一個男人唐钰。她可是從來沒有跟男人同床睡過,雖然中間還隔着兩個人,但依然讓她渾身都很不自在,總感覺像是要丢了什麽似的。

郭陌陌也不由想到了前天晚上,對于前天晚上的事情她一直有些懷疑,此時一想起來,也是有些了晃然,看來前天晚上自己喝醉後,确實是抱着唐钰睡了一晚了。想到這個,郭陌陌的臉也不由的紅了起來。

“睡不着睡不着,還是睡不着,好人哥哥要不你給我們講故事吧。喝歌也行啊,要不講笑話什麽的也可以啊,總之就是能分散我們注意力,哄我們睡覺就行了。”趙丫丫道。

“咳,我不會講故事,也不會唱歌,更不會講笑話,所以我無能為力。”唐钰道。

“嗚嗚,好人哥哥你騙人。”趙丫丫道。

“好了,別說話了,都睡吧。”郭陌陌道,她是有些睡意,但閉上眼睛又感覺腦海裏亂亂的。

四人都沉默了下來。

唐钰撇了撇嘴暗一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能夠毫沒約束的和她們真正的同床同枕呢?這是不是太邪惡了,趙丫丫可都還沒有成年啊。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而這一夜也注定是個不平凡之夜。

(本章完)

第 148 章 又見麗人

第二天離開小城上路返程的時候,蘭雅絲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昨日的不快,如同平日時候一般,談笑風生,言笑晏晏,見到沉楓時也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神色。仿佛昨日的一幕根本就不存在過一般。但這卻使得沉楓心中愈發不安。

“我們還會再見的!”月傾悠輕輕一笑,纖手朝着沉楓一揮,帶起一股香風撲面而來。

銀牙輕輕咬住下唇,月傾悠從懷中取出一張精致的小手絹,淡淡的磬香随風飄散,走到沉楓身前,兩人的距離貼得極近,小心翼翼地将那張小手絹塞進了沉楓的懷裏。玉手上移,輕撫沉楓的臉頰,笑道:“要把我的手絹保管好哦!若是下次再見時讓我發現你丢了這手絹。看我,看我不把你–”話說到此便為止了,但眼波流轉,俏臉溢滿紅暈,那副惹人憐愛模樣,簡直可以讓全天下所有男子都為之心動不已。

沉楓心頭微微一蕩,突然覺得不妥,轉過頭偷眼望向蘭雅絲,只見她面上神色依舊,淡然自若,仿佛對月傾悠和沉楓的親熱情景完全沒看在眼裏。

這才是沉楓所真正擔心的。換作是平時,蘭雅絲恐怕早已氣得粉面鐵青,小嘴嘟起老高了。但這時她的平淡無視,是否–是因為昨日不快的後遺,還是已經對沉楓感到了真正的失望呢?

“再見了!”月傾悠嫣然一笑,身子突然前傾,在沉楓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只是短短的傾刻,便即分開。玉手朝着沉楓輕輕一擺,留下最後那甜蜜一笑,登上馬車。在車輪的轟隆滾滾聲中,蓮源帝國的月傾悠公主終于離去。

右手輕輕撫摩着被吻的那處臉頰,原地似乎還殘留着月傾悠甜蜜的香氣,沉楓呆呆地立在原地,臉上的神色複雜無比,瞬間變化萬千,也不知究竟是喜是憂。那曼妙的倩影,仿佛直到現在還在眼前。

* * *

一路南下的速度極快。為了争取時間,沉楓和蘭雅絲選取的是最近的直線路程,而且采用快馬加程接力而下,中途有時輔以輕功趕路,不過十日時間,便已穿過大陸南北近半的距離。

這日不知覺到了一處無名的小鎮。因趕得過急,兩人也覺得頗為勞累。抵達時正是正午時分,太陽正中,即使兩人內力深厚,但長時間跋涉身體也是吃不消。沉楓以手遮陽,目光一轉,見到蘭雅絲的粉額上已隐現香汗,不由心頭憐意大生,決定停駐休息半日,但恢複體力後再行上路。

“前方的可是莫沉楓公子麽?”一把柔媚動人的女聲忽地自右後方響起。

沉楓與蘭雅絲驚異地對望一眼。想不到在這樣一處不起眼的小地方都能被舊識撞上。不知來者究竟是湊巧,還是有意呢?

沉楓緩緩地轉過身來,赫然一驚,那絕對令他無法忘懷的熟悉倩影就映入了他的眼簾內。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來者竟然會是,那曾與其有過三面之緣,曾令他為之心動不已的神秘麗人。在她身後,永遠跟着兩名形影不離的跟班。

“莫公子別來無恙!”那神秘麗人淡淡一笑,蓮步輕移,姿态大方地走了近來。今天她穿着一身素黃羅衣,玉臉沒施半點脂粉.但卻比任何的濃裝豔抹都要好看萬分.仿佛是經過精心打扮,但卻又似是麗質天成.垂腰的秀發瀑布般淋漓而下,将絕世的容色點綴映襯得恰到好處,哲白如玉的臉龐黛眉凝翠,美目流盼生波,更顯得風姿楚楚醉人. 使人意亂神迷,遐思萬分。

“小,小姐……鳳小姐!”沉楓一時張口結舌,驚得半響亦未能将話講清楚。

“怎麽,莫公子莫非是不歡迎故人嗎?”神秘麗人看着沉楓的驚态,微微一笑,道。

“哪裏的話!鳳小姐的芳駕,我是歡都歡迎不及呢!”沉楓終于平複了過來,亦是微笑道。

“承蒙莫公子還記得妾身。”神秘麗人微一欠身。

“想不到在這樣一處小地方都能與小姐相遇。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這也許就是所說的有緣吧!”沉楓幹笑一聲。

“也許。”神秘麗人只是淡淡地回應了這麽一句。美目流轉,目光便落到了沉楓身旁的蘭雅絲身上。“這位可是蘭雅絲.德.岚小姐?”

“姐姐好眼力!小女子正是蘭雅絲!”蘭雅絲目光在神秘麗人身上匆匆一掃,玉面上顯出一片迷蒙的神色。

即使連她自己亦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名神秘麗人雖然在姿容上比之自己或許稍遜半籌,但論那成熟慵懶的風情,自己比之卻要差上數分。尤其是那雙明媚動人的秀眸,顧盼間風情蕩漾,配合着那仿佛與生俱來的動心動魄的震憾美感,恐怕天下間沒有一個正常男人能夠抵禦得了。

如果将自己和這名神秘麗人擺在一起任男人挑選,說不定大多數男人還會挑選他。即使蘭雅絲內心深處萬分不願承認,對自己的美貌又有着百分百的信心,但看了沉楓盯着神秘麗人半天都舍不得移動眼睛,也不得不承認了這個事實。

“這女人好生邪氣!美得出奇,偏又媚得出奇。這樣一副外聖內媚之像,連莫沉楓這樣一個不好女色之人都被迷得運頭轉向。除非生就天生媚骨,身具內媚,再修有最上乘的內媚之術。恩!這女人不簡單!”蘭雅絲芳心突然一凜。“在這種荒鎮相遇故人,雖然可以說作是有記分湊巧。但如果是這樣一個能讓沉楓看得眼睛都舍不得一眨的絕色美女,那也太過詭異了。除非–莫非–”蘭雅絲繼續深想下去,突然間竟驚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這女人的目的,竟然和……相同。那豈非就代表,除了‘那邊’和月傾悠之外,已經有第三股勢力看清了我的布置。既然有第一個,自然也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總有一天,沉楓也會知曉,到那時–”蘭雅絲越想越害怕,簡直不敢繼續再往下想去。

“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提前……….但明顯無法如願,直到現在,沉楓他都還不把我看作他真正的女人。想不到我在他心中竟是如此的沒有地位。連剛才那個妖裏妖氣的神秘女人都遠遠不如。看來………第二條路,…………不行!絕對不行!”只是短短的傾刻間,蘭雅絲芳心中已電光火石般轉過無數個念頭,無數的選擇在心頭難以選定,尤其是那第二條路,更是讓她天人交戰不已。

沉楓奇怪地看着蘭雅絲,輕輕咳嗽了一聲,将蘭雅絲從內心的變幻中驚醒。無話找話地向神秘麗人随口道:“原來鳳小姐也知道岚?”

神秘麗人輕輕一笑。“妾身豈止知道蘭雅絲小姐,就連南宮玉瑚都有所了解。”

沉楓嘴唇動了動,本待說點什麽,突然心頭一亮。省起上次在魔教總壇時相遇神秘麗人時的情況。那魔教第一大長老奇長老都對這神秘麗人禮敬有佳,頗為客氣,說明她的身份很是不簡單。說不定,說不定她能夠知曉如今魔教總壇的所在。

想到這裏,沉楓收斂起笑容,向神秘麗人道:“鳳小姐,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雖然知道可能有所冒昧,但還是希望小姐成全。”

“既是不情之請,那便不必再說了。”神秘麗人淡淡道。

沉楓一愕。

看着沉楓呆愕的模樣,神秘麗人突然噗哧一笑,露出一個比鮮花還燦爛的笑容,剎那間,沉楓突然感覺眼前一亮,又猶如冰雪融化,春滿人間。甜蜜的笑容中送來生的蓬勃,與美的亮麗。

“和你開玩笑的。”神秘麗人收斂起笑容,正色道。“其實,這次能夠在這樣一處偏僻的小鎮與你相遇。自然也是有所安排。我也只是受人之請,專程向你來洩漏魔教總壇所在的秘密的。”

沉楓的瞳孔在瞬間張了一張,因神秘麗人的美色被迷得暈頭轉向的腦筋終于飛快地轉了起來。“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托你來向我轉告關于魔教的消息?”

“魔教內部也非鐵板一塊。在自身利益之前,即使是它的鐵杆盟友也随時可能背叛它。”神秘麗人淡淡道。“魔教劫走南宮玉瑚之事早已鬧得天下沸沸揚揚,但你這第一當事人卻在前段時間內消失匿形不知去向,惹起衆多懷疑猜測。托我之人,不過是順手轉送一份大禮而已。在他是無所謂,對公子來說,能得知通往魔教總壇所在,對救出愛妻大為有利,自是一份重禮了。”

“确是一份重禮。”沉楓喃喃地道。

“那托我帶來這份重禮之人,還要我向公子轉告一個消息,或者可以說是一個警告。”神秘麗人淡淡地道。

“什麽消息?”沉楓微微一愕。

“小心麥隆!”

“小心麥隆?”沉楓眼中精光一閃。“小姐的意思是–”

“我什麽意思也沒有!”神秘麗人淡然道。“我只不過是一名負責轉托消息的中介分子而已,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見。”

“那–請托小姐來轉送我這份大禮的那人的意思是–”沉楓眉頭一皺。

“他沒有告訴我這消息的具體深意,賤妾自然也不敢擅代揣測他人的意見。而且–即使這份消息的真确性賤妾也不敢代人擔保。公子神目如電,自是能夠明辨真僞。”

“哦?”沉楓也不再多問,沉吟了一陣,突然問道:“有什麽條件?”

“暫時還沒有開出!”神秘麗人微笑道。“只不過是需要公子一份承諾而已。等于開出一張空頭支票。等待何時收成,就與我無關了。妾身不過是一個受托轉話的人而已。”

“是鹿鐘昊嗎?”沉楓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麽一句。

神秘麗人先是微微一愕,随即淺淺一笑。“公子真是好厲害,竟然能猜得出托妾身前來的那人。”

“在下別的本事沒有,記性還是不壞的。”沉楓漠然道。“上次在魔教總壇,奇長老曾經提及過小姐來歷。在下還是記在心頭了。”話題一轉,“不知小姐與鹿鐘昊是何關系?”

“公子真是好記性啦!”神秘麗人輕笑道。似乎不願回答沉楓最後的問題,神秘麗人轉而顧其他,雪白的玉手自香懷中取出一塊青綠色的圓形玉佩。“魔教總壇,及三大重地,十二天罡分壇的位置,在這玉佩上都刻有路标。至于具體路線和一些注意機關事宜。則藏于玉佩內層中。至于有沒有什麽新的機關或位置已經轉移,但并不保證能夠完全準确,畢竟我們不是魔教中人,對魔教的內事不能完全掌握。”

沉楓心頭一顫。伸手從神秘麗人的玉手中接過那塊玉佩。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交接玉佩時,兩人的手竟在接送中輕輕一觸。

沉楓只覺所觸之處溫軟滑膩,近在身前的伊人體香又隐約可聞。目光一轉,只見那只玉手嫩若春蔥,白晰得近乎透明,關節處十個小旋渦可愛之極。不由心中微微一蕩。

神秘麗人玉臉泛過一層紅霞,神情竟略有幾分窘态,妙目流轉,櫻唇輕啓,道:“既然東西已為帶到。妾身也無其他事情交代,就不再多作停留。先行告辭了!莫公子,岚小姐,後會有期!”

“小姐且慢!”沉楓心頭兀地一急,竟伸手一把将神秘麗人的玉手抓住。把握中只覺柔若無骨,嫩滑溫潤,竟有幾分舍不得放開。

“請公子自重!放開妾身的手!”神秘麗人俏臉上紅暈愈濃,柔媚的聲音中竟透出一分惱怒。

“對,對不起!”沉楓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态,松開神秘麗人柔若無骨的玉手。“是,是現在失禮了!還請小姐見諒!”

“你母親李萱芬難道沒告訴過你,妾身是名危險人物,以後見到妾身時最好遠避為上嗎?”神秘麗人柔媚的聲音頓時轉為清冷。

沉楓駭然一驚。母親李萱芬确是曾向自己警告過:以後對這名神秘麗人最好敬而遠之。但自己再往下詢問有關神秘麗人的詳細情況,李萱芬卻是怎麽也不肯再說了。只是–這神秘麗人卻又怎得知曉的。

摹然擡頭,這才發現那神秘麗人竟在自己思索間,已帶着她那兩名跟班,婷婷然轉身遠去了。

“難道她剛才竟真的惱怒我的失禮?”沉楓低聲自語嘀咕了一句。

剛才,蘭雅絲自始至終都在一旁冷眼旁觀着沉楓與神秘麗人的“表演”,卻再無以往的飛醋表現。直到此時神秘麗人離去,看到沉楓似是尚沉迷于回憶之中。終于按捺不下心頭的惱怒,冷冷道:“那女人的武功不弱呀!”

沉楓這才赫然一驚。即使剛才他是沉迷在思索之中,六識神通移心旁殆,但那神秘麗人能在他不知覺間去得那般長的一段距離,功力已可列入當世一流高手之列。即是她那兩名跟班,能躲過六識神通,也大不簡單。

“你真以為人家會那麽好心把有關魔教的消息就這麽告訴你。既然能夠得知魔教的這麽多隐密,就必然與魔教內部高層有密切聯系。鹿鐘昊是什麽人?天下第一殺手組織‘黑芒’之主。可不是一般的善男信女。你認為他會為了你一個随時可能反悔的空頭承諾而毀壞與魔教的關系嗎?”蘭雅絲把玩着那塊青綠色的圓形玉佩,冷言諷道。

沉楓沉吟半響,目光在蘭雅絲身上停留片刻,嘴角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将那塊玉佩收進懷中,淡淡道:“走吧!先回到龍州,再見其他分曉。”

* * *

目送着沉楓與蘭雅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稀疏的人影間。神秘麗人才緩緩自路旁拐角處的一間民舍中移步出來。櫻唇邊挂着一絲淺淺的笑意,明哞中流露出一絲欣賞之色,突然道:“依你看來,認為此子如何?”

神秘麗人身後居右的那名跟班嘴唇微動,一個模糊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頭腦還算清楚。雖然遠比不上昔年的莫煌,不過還堪算可以造就。只是–”他冷冷一笑。“見到女人就像被豬油蒙了心。這點倒真是從他老子那裏繼承下來的。瞧他看你那神魂颠倒的樣子,我都真替莫煌害臊。将來說不定也是如他老子一般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那你倒錯了!”神秘麗人頭也不回,淡然道。“莫沉楓絕非好色之輩。他對南宮玉瑚的深情天下皆知。那蘭雅絲號稱當世第一美女,卻也沒怎麽放在他眼中。你若真是以這般角度去看他,謹防将來要吃上個大虧。”

“說了半天!原來你還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個人魅力呀!”右後那人喉嚨中發出一陣低笑。“你如果真這麽有信心把這小輩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話。那也随便你吧!只是–你可千萬莫要陰溝裏翻船,對這樣一個小子動了真情。那可就–呵呵!”

“鹿鐘昊!”神秘麗人俏臉一沉,語聲頓時變得寒若如冰雪。“你不要太過份了!要知道!我可不是你那麽任你指使的殺手屬下。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否則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原來,神秘麗人右後首的那作跟班打扮的人,竟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黑芒”的創始人兼龍首,昔年斬武堂七弟子之首,如今的殺手之王–鹿鐘昊。

他怎麽會親自來到這處偏僻的小鎮。神秘麗人與他又是什麽樣的關系?

鹿鐘昊緩緩擡起頭來。這當世最著名的殺手王,竟還是一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由于內力深瀚,看來也不過三十許人。只不過左臉上那道自鼻梁斜劃而至嘴角的傷疤,破壞了整體的美感,終于能給人以冷酷的意味。

眼中閃過一道森冷的光芒,但随即又很快被埋入眼簾深處,鹿鐘昊嘴角一扯,算是略為笑了笑,緩緩道:“瑰–”

“住嘴!”神秘麗人兀地一旋身,美目中首度閃出一絲怒色。“我不想再聽到那個稱呼!如果你還想保持你我間的還算和睦的合作,就最好給我換個稱呼!別再激怒我了!”

“你又何必如此生氣。我這廂向你陪罪便是!”鹿鐘昊眼睛一眯,柔聲道。“只要你高興!随便拿我怎麽都成!若是你不願意,我又怎會勉強你出來走動奔波。其實你早該回到深閨內院中去享清福了!”

神秘麗人看着鹿鐘昊,玉面上的怒色突然一斂,換上甜蜜的笑容,柔聲道:“鹿鐘昊啊鹿鐘昊!你果然不愧是當世的殺手之王,枭雄之材!能屈能伸,笑裏藏刀的本事果然厲害!難怪當初–哼!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你那套笑裏藏刀也不必在我面前拿出來賣相。我只要你給我記住!以後,千萬不要落到我手裏,否則–我會和你前帳後帳一起算!”

話說完必,也不再理睬鹿鐘昊後來如何變幻的臉色。嬌軀再度回轉,凝視着沉楓遠去的方向,美目輕輕眨動幾下,一時間竟似是癡了。

“莫沉楓,莫煌之子!”

“莫煌?”

“莫沉楓?”

“莫煌之子啊!”神秘麗人以着只有她才能聽清楚的聲音低語喃喃着。“希望你不要再像當年的莫煌一般,讓人失望了。”

“其實–”回想着沉楓在她面前的幾度窘态,神秘麗人的嘴角,不知不覺地露出了一絲笑意。“你真的比莫煌可愛多了!”

第 148 章 克敵

“諸位,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就先走了。”

方雲對着冷月派衆人點了點頭。衆人連連道謝了。

“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方雲看着鵝黃長裙女子,都見了兩次了,還不知道對方姓名。

“我叫藍黛月。”

藍黛月施了一禮,回道。

方雲灑然一笑,沒有多問。身子一撥,離地而起,同時手指一彈,一枚萬年靈芝彈到那名臉色蒼白的道門弟子面前:“這枚靈芝給你治療傷勢!”聲音一落,幾個閃爍,消失的無影無蹤。

“師姐,我們現在怎麽辦?”

一名嬌俏的冷月派弟子問道。

藍采霞望了一眼四周昏死過去的龍虎宗弟子,一咬牙:“還能怎麽樣!今天的事情,已經和我們冷月派脫不了幹系。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都殺了!”

衆女弟子,臉上露不出不忍的神色。但都知道,若是不怎麽做,恐怕一幹師兄妹都要受牽連,甚至冷月宗都可能從修道界除名。

片刻後,一陣慘叫聲,在山崖上響起。

……

龍虎宗身上的收獲,令方雲大受刺激。本來是無心之舉,沒想到,居然有這麽多收獲!

方雲立即就起了心思,想要在這附近,再劫上幾單。

道門中人,得了寶物,大部分都走了。但是邪派中人,卻依然盤桓不散,互相想着黑吃黑。這就給了方雲機會。

方雲身上帶了匿息珠,在這北方轉了一圈,打殺了十多名邪派弟子,又搜羅了八瓶品質不一的丹藥,還有上好的靈芝仙草,順帶還弄了幾本上古功法。

漸漸地,邪派中人,也感覺到了,這附近有個精魄期巅峰的高手,在暗中打劫。也不敢停留了,一個個相繼散去。

方雲轉了幾圈,發現人漸漸稀少,也沒什麽收獲,就打消了心思。

“收獲不少啊!”

入夜時分,方雲生了一堆篝火,坐在火堆邊清點收獲。

上品丹藥七個瓷瓶,中品丹藥三個瓷瓶,下品丹藥四個瓷瓶。靈芝仙草四袋,還有六本上古功訣。

邪道中人的收獲,遠遠沒有龍虎宗多。不過聊勝于無,也不少了。方雲收好,全部放入放置靈芝仙草的袋子裏。

“噼啪!”

突然篝火閃爍了一下,黑夜裏,一陣腳步聲傳來。方雲擡起頭,只見一雙野狼般的眼睛,正從黑暗裏,朝自己走了過來。

“紅中帶紫的氣運精芒,沒錯,就是你!”

不遠處,黑袍加身,長得虎背熊腰的壯漢,站在火光邊沿,俯視着方雲。

他的目光掃過方雲放置丹藥仙草的,閃過一絲不屑,又落在方雲身上。這種上品丹藥,仙草靈芝,對于精魄期的高手來說,基本沒什麽大用。也就是那些功力不高的武者,才會奉若至寶。

“紅中帶紫?”

方雲沒有擡頭,心中卻是若有所思。他知道來的是天邪宗的高手,對于天邪宗的內力氣息,他實在太熟悉了。

“那些邪派中人傳言,在暗中打劫的,就是你吧?”

方雲淡然道。

“打劫?”

壯漢愣了一下,随即哂然一笑:“弱肉強食,他們搶劫別人。我搶劫他們,如此而已。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還不找不到北冥洞府,搜羅不到,這麽多的兇獸內丹。”

這名男子,正是極道先生派出來,找尋方雲的天邪宗高手。他遠遠看到方雲紅紫精氣,就一路跟了過來!

方雲心中咯噔一下,站起身來:“你得了裏面的兇獸內丹?”

“不錯!我在北冥洞府的第二層,得了二顆兇獸內丹。出來後,殺了幾名邪派高手。又奪了兩顆內丹。總共四顆內丹。我自己吞服了一顆,增長了兩龍之力。餘下的三顆,正好帶回門派做貢獻!——僞裝成我們天邪宗人,潛入謝道韞營帳的,就是你吧?”

壯漢眼神冷凜。

精魄境的武者,沒一個簡單。

方雲一身錦衣華服并沒有什麽問題,除了上京城的王公子弟,不少宗派中弟子也有這麽打扮的。但這樣人身邊,大都有侍從。不會像方雲一樣,身邊沒有一個師兄師弟。

而且他一路北上,早注意到方雲是由狄荒而來,而且之前還以六道紅色精芒掩飾自己的氣運。這人要不是有問題,為什麽這麽遮遮掩掩。

壯漢腦袋裏轉了幾圈,立即就認定,方雲就是潛入謝道韞營帕的人。

“哈哈哈,”方雲大笑三聲,也不掩飾:“不錯。就是我!”

他如今功力暴漲,自信也相應水漲船高。不怎麽害怕顧忌這人。

“既然你坦白了,那就更好。公主和長老,都已經下達了擊殺令。看在你這麽坦白的份上,一會兒,我會給你留條全屍的,以示尊敬。”

壯漢道。

“嗯,”方雲點了點頭:“同樣的,為了表示對你的尊敬,一會兒殺了你之後,我會把你身上另外三顆兇獸內丹帶走的。”

壯漢搖了搖頭,嘴巴張了張,似乎是要說什麽。突然目光一冷,腳下砰的一聲踏出,立即飛彈向方雲。

吼!

巨龍咆哮,在壯漢彈出的剎那,虛空扭曲,一條接一條巨龍從虛無中鑽出,顯現在壯漢身後。

一條,兩條,三條,四條……九龍,十條!

足足十龍之力,精魄期巅峰的存在!

砰!

幾乎是同一時間,方雲彈起,背後光影變化,九龍巨龍在虛空中嘶聲咆哮。

轟!

黃金大手與壯漢轟出的拳印,轟擊在一起,百丈範圍內,空氣一波波炸開,仿佛起了一陣滔天巨浪一樣。

砰砰砰砰!

兩人拔地而起,拳掌相交,拳拳到肉,當仁不讓。方雲憑借着這天地萬化鐘的作用,抵抗了這名天邪宗高手的一龍之力。

功力達到氣魄巅峰後,方雲操控天地萬化鐘更加如意。和這名十龍之力的高手,硬撞硬,居然沒有受到任何創傷。所有侵入的內力,全部被他納入了天地萬化鐘內。

“這個少年練的什麽功法,我的內力明明侵入到了他的體內,為什麽會毫無反應!”

壯漢暗暗驚訝。更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對方的掌力,有股奇異的力量,似乎能不斷消磨自己的力量。

“不能和他對掌!”

壯漢心神一動,身形一晃,突然彈開。右手一掌,取出一柄漆黑的三尺長劍來。

“邪神降世!”

壯漢長劍一刺,風馳電騁,長劍劍身內,逸出濃濃的黑霧,劍形上方,隐隐有一尊舞動的邪神。

“動武器了!”

方雲身上雖然有劍,但卻并不精于劍術。心思一轉,方雲立即使出了撼世皇拳。

“皇龍撼世!”

方雲一拳轟出,一道頭顱有房屋大的巨龍破掌而出,一把轟在壯漢的邪劍上。

“皇龍升天!”

“皇龍撼鬥!”

……

方雲一套“撼世皇拳”使出來,立即一條條百丈長的皇龍破拳而出,虛空之中,全是龍影。

《撼世皇拳》霸道剛烈,施展起來一拳接一接,連綿不斷,越到後來威力越大。

“原來《撼世皇拳》居然有疊加的功效。只要不被人破去,一招接一招,一拳接一拳,達到最後,幾乎相當于前面所有拳招的結合!”

方雲平常的時候,都不怎麽使用撼世皇拳。這還是第一次完整的把撼世皇拳使出來。

“居然是撼世皇拳!”

壯漢大吃一驚,他此時感覺方雲的拳勢,重如山岳,一拳重過一拳,最後居然像水流一樣,綿綿不絕的湧過來。自己的長劍,劍勢還沒的施展開來,就彈開了。

“撼世皇拳!”

方雲終于使出最後一招,漫天飛舞的皇龍消失的了,所有的拳勢疊加在一起,化成了一只碩在的拳頭。這只巨大的拳頭,閃爍着黃金色的光澤。五指巨大的手指上,閃現了龍一樣的鱗片,體現出一種皇者的霸氣和尊貴氣息!

轟!

壯漢被這一拳轟中,仿佛被無數座山峰砸中。胸膛斷了無數根肋骨,整個人都被這股力量打得抛起,飛了出去。

方雲只有九龍之力,相距這名壯漢還差了一龍之力。但這最後一拳,卻是相當于,方雲十多拳的力量,疊加在一起,力量遠遠超過方雲真正的水平。就算方雲自己,也躲閃不過。

“原來撼世皇拳是這麽用的!”

看着飛出去的天邪宗高手,方雲也呆了呆。他這是第一次,體悟到人皇所創這門拳法的厲害。

“你居然會人皇的《撼世皇拳》!”

天邪宗高手一臉驚駭地看着方雲。傳聞之中,人皇創立的這門絕學,是集合了上古數種頂級功法的,威力玄奧莫測。

“砰!”

腳下一踏,他朝外飛遁。剛剛那一拳,他就像是同時面對十多個方雲,只一擊,就讓他身受重傷。他現在內髒重創,論實力,還打不過方雲,哪裏還敢再停留。

“哪裏走!”

聽到破空聲,方雲立即回過神來,想也不想,立即氣魄大掌印,一掌拍出。巨大的黃金大手破空飛出,方圓千丈內,滾滾的元氣湧入到氣魄大手印中。

這門功法,是越離越遠,威力越大。

天邪宗的高手,剛剛奔出百丈,這只手掌就膨脹到一畝大小。

轟!

百丈開外,一聲巨響,這名十龍之力的高手,身軀整個在空中炸開了……

第 150 章 妖胎

妖胎

皇後心中一驚, 連忙上前辯駁道:“妾自認對晏婕妤小心照看,衣食住行皆是一一過了目, 也不知曉怎得就成了如今這情形。”

說完,皇後眸光一淩,對含章喝道:“怎麽,還未查出來問題麽?”

含章一抖,連忙求救性地望向一旁仔細查驗的太醫。

錦妃站在一旁細細瞧了,面上刻意擺出一副關切之色,沖孟璋輕聲道:“聖上, 可有瞧過晏婕妤的身子?這皇嗣已然沒了,晏婕妤可不能再出事了。”

孟璋聞言扭頭朝床榻看去,只見晏婕妤滿頭冷汗, 瞧不出一絲血色。

“賀言致,你去給晏婕妤瞧瞧。”孟璋冷聲道。

晏婕妤聽了錦妃的話後心中升起一股惶恐, 幸好孟璋吩咐的是賀言致,想起松枝送去的銀子, 晏婕妤才微微舒了口氣, 總算是将心中那股子恐懼壓下。

賀言致原是在查看晏婕妤今日用的膳食, 聞言也不敢耽擱,連忙去床榻邊跪下為晏婕妤診脈。

見狀,錦妃幽幽道:“這般長的時間, 皇後娘娘竟也不曾叫太醫給晏婕妤瞧瞧麽?萬一這皇嗣, 尚且有的救呢?”

皇後見她這般姿态, 面色一怒便道:“錦妃妹妹來的遲, 不知前因, 本宮不怪你,可你也不能随意污蔑本宮清白。”

待微微一頓, 皇後才沉聲繼續道:“本宮方趕至東側殿,便已經瞧見那成了型的胎兒已然沒了生息,這才敢肯定皇嗣定然是沒了。”

錦妃不提還好,錦妃一提,便叫皇後想起來那個成型了的男胎,若是這胎安穩生下來,那自己手中便握有一個皇子,也算與貴妃有一較高下之力。

沒了一個名義上的嫡子,很難t不叫皇後急火攻心。

錦妃見她神情真切,心中便有了幾分成算,只怕此事乃是晏婕妤一人的手筆。

果然,那邊正在為晏婕妤整治的賀言致便是雙眉一擰,眸子微擡,一臉正色道:“主子,可否能讓臣瞧瞧您的肚子。”

晏婕妤一聽,臉色陡然一白,連忙抓緊了賀言致的衣袖拼命搖頭,眼神示意他別再說了。

可賀言致卻仿若未聞,仍舊道:“臣心中有些疑惑,尚且無法斷定,還請主子掀開被子一看。”

晏婕妤臉色愈發慘白,死死咬着嘴唇,淚眼惺忪地看向松枝。

松枝心中一橫,便怒斥道:“你倒是好大的膽子,主子千金之軀,豈是你說看便看的。”

不遠處,将一切盡收眼底的錦妃登時便冷笑道:“賀太醫身為醫者,自然是為了查明晏婕妤的病情。你們這般阻攔,莫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錦妃目光銳利地看向晏婕妤主仆,随即朝孟璋道:“聖上,醫者仁心,晏婕妤糊塗,咱們可不能與她一般,還是要顧及晏婕妤的性命。”

孟璋身為帝王,自然不是個傻的,事已至此,他若是還不知曉這其中有貓膩,那他也枉為君主。

只是,這貓膩到底要不要赤裸裸地揭開,全在他一念之間。

見孟璋垂眸沉思,晏婕妤慌忙掙紮着望向孟璋,滿臉淚痕地求道:“還請聖上體諒,若是叫旁人知曉妾被除您之外的男子瞧了身子,那妾便是活不下去了。”

至此,賀言致才有些難以言喻地拱手道:“啓禀聖上,想必晏婕妤是誤會了什麽,臣只是想要晏婕妤掀開被子一瞧,便是穿着外衣也可。”

松枝聞言,頗有些豁出去的架勢,冷喝道:“我家主子如今這樣躺在床上,還要折騰着穿衣,賀太醫是嫌她命太長麽?”

這一番話可謂誅心,賀言致面色一冷,便要将自己的揣測說出來。

卻見孟璋輕輕環視衆人,才道:“賀太醫留下,其餘人等,出去。”

衆妃心中了然,聖上此舉便是要将此事壓在小範圍內,不論各自心中是怎麽想的,見狀都只能先去坤儀殿的正殿候着。

皇後只得帶着衆妃在正殿坐下,又吩咐含章給衆人看茶。

東側殿內室中,孟璋冷冷負手而立,語氣意味不明道:“如此,可以給賀太醫瞧瞧了吧。”

觸及孟璋眼神,晏婕妤更是猛地一抖,一雙手緊緊抓住身周的被子,直将指骨擰的發白。

她不肯,賀言致自然也不敢硬來,而孟璋早就被晏婕妤這遭弄得沒了耐心,皺眉吩咐道:“将被子掀開。”

一旁的宮人們得令立即便走上去,晏婕妤心中絕望,整個人皆開始顫抖,只是手中仍舊死死拽着被子。

松枝倒是個忠心的,見狀,想也不想便沖上去,擋在晏婕妤身前,拼命想将衆人揮開。

只是雙拳難敵四手,不過幾息的功夫,松枝便被壓至一旁跪下,絕望地瞧着晏婕妤身上的被子被掀開,露出被中景象。

孟璋不過微微往那邊一瞟,整個人卻猛地一震:“這…這是!”

賀言致瞧着晏婕妤仍舊隆起的肚子卻毫不意外,再上前摁了摁,才在孟璋身前跪下回禀道:“啓禀聖上,臣方才為晏婕妤診脈時,便察覺其上仍有雙脈,那股胎兒的脈相似乎并未消失,只隐隐有異。”

孟璋當即便覺得不對勁:“那小産下的胎兒?”

賀言致道:“臣不知,臣進來時,便已見到那胎兒躺在地上,沒了生息。”

孟璋面色一凝,一手狠狠拍在桌案上,就連其上的茶盞都被震了震,一雙銳利的眸子直直刺向晏婕妤,冷聲道:“晏氏!你還不從實招來!”

孟璋這番态度,徹底叫晏婕妤沒了希望,只閉了閉眸子,一行清淚從眼角滑下,嗓音喑啞:“妾不知,妾真的不知。”

她執意想要隐瞞,孟璋卻不願做個蒙在鼓裏的傻子,看也不看她便道:“去叫皇後進來。”

皇後在正殿本就心氣不順,好好的孩子沒了,日後還不知曉怎麽同貴妃鬥,乍一聽聖上喚她,雖是不明就裏也立即起身過去。

剛一過去,便瞧見晏婕妤崩潰般地趴在床榻上大哭,那隆起的肚子就這樣映入眼中,刺得皇後一顫。

“這是怎麽回事?”皇後聲音顫抖。

孟璋冷聲道:“朕還想問你怎麽回事,不是說流産了麽?這肚子又是怎麽回事?”

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是漸漸冷靜下來,走至晏婕妤面前道:“你還不說實話麽?”

又扭頭問賀言致:“她這胎,到底是怎麽回事?”

賀言致恭敬垂首,不卑不亢:“臣方才所觸脈相與晏婕妤往常一般無二,那個沒了生息的胎兒,只怕不是晏婕妤腹中所懷。”

什麽!皇後眸子一睜,頗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晏婕妤的肚子,猶疑道:“那她腹中這孩子,便是還在?”

那胎兒,難不成只是為了嫁禍給其她人?思及此,皇後忍不住暗恨晏婕妤蠢,怎麽才能想出這麽個蠢出生天的主意。

孟璋面色陰沉,“繼續說。”

賀言致微微擡首,謹慎道:“聖上,皇後娘娘,臣觀晏婕妤這脈象,雖與尋常有孕之象相似,卻隐隐透着一股怪異之氣。臣鬥膽猜測,這腹中胎兒或許…… 或許并非正常胎兒。”

這可能,也是晏婕妤為何不惜這麽大的代價,也要弄出小産一事的原因。

皇後心頭一震,“你這話何意?”說完,便有些後知後覺地回憶起晏婕妤有孕以來的行為,驚疑道:“妾突然想起來,晏婕妤有孕後,這肚子便很快漲大了,可這身上其它地方仍舊是纖細如初。”

“妾原本以為,晏婕妤不過是消瘦了些,可如今看來…她腹中的,難不成,是個妖胎麽?”

說完,皇後忍不住朝身後一退,冷不丁撞上桌邊,桌上的茶盞被灑在地上,濺起一地碎片。

孟璋最是不喜那些鬼神之說,聞言便警告地看向皇後道:“皇後!慎言!”

皇後這才惶惶然看向晏婕妤。

至此,晏婕妤也沒什麽好隐瞞的,突然便在床榻上發狂般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卻淚流滿面。

孟璋眸色愈發冰冷:“晏氏,你還不說實話麽?”

晏婕妤面若死灰,如木偶般呆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妾不知,或許…這真是個妖胎呢?”

說完,晏婕妤微微偏了偏頭,定定看着孟璋與皇後,原本就慘白的臉瞧着格外滲人,皇後只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那死胎又是怎麽回事?”孟璋問道。

事已至此,晏婕妤也沒什麽好隐瞞的,索性一塊兒交代了:“那死胎,不過是我讓松枝去民間買回來的罷了。”

“你為何要這麽做?”孟璋眸色複雜,他自認是個還算開明的君主,對後宮衆人也未曾虧待,實在不明白晏婕妤為何要做出如此瘋狂之事。

為何?晏婕妤偏了偏頭,她不過是想要一個孩子而已,誰知道會是如今這般局面。

皇後這會兒總算冷靜下來,突然問道:“你腹中的孩子,可是有何問題?”

若非如此,晏婕妤為何要做這個局,此局的目的瞧着可不像是為了陷害某個妃子,倒像是真想叫別人以為她這胎沒了。

晏婕妤慘然一笑,問題?或許是直到現在都不曾感覺到胎動吧,涉及皇嗣的事,那可是要抄家滅族的,便是她做了錯事,也不能牽連整個家族。

所以,她便心一橫,做了這個局,若說現在後悔,那便是後悔沒有心再狠一點,直接一杯毒酒要了自己的命,屆時還能保全整個家族。

“可能确定晏氏腹中皇嗣是何情況?”孟璋眸光輕輕移至晏婕妤身上,冷聲問道。

第 147 章

謝宸安聞言笑道:“在我手下的時候倒是不見你這般的賣力。”

“王上這說的是哪裏的話?臣也只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謝宸安笑了笑, 沒再就這這件事繼續說下去,這本也無需辯駁,白如在謝宸風那邊的行為謝宸安也是有所耳聞, 跟在宛臨的時候的确是大不相同。

來這一趟其實是沒有必要, 這點謝宸安和白如心裏都明白,不過當着謝宸風的人手兩人自然都不會這麽說。

謝宸安又跟白如聊了片刻,随後說道:“宛臨這邊的情況你也都熟悉,後續貿易方面的事情你直接跟徐斌談就行, 剩下的再有什麽事情你可與太守商議。”

白如應了, 又說了幾句感謝的客套話。

謝宸安沒想在白如這兒多耽擱,此後就直接起身離開。

蕭敬之最近也在關注人工運河的事情, 最近這段時間也是變得稍微有些忙,謝宸安回到王府的時候他正在看輿圖,研究這運河的河道選址。

謝宸安在一旁坐下, 沒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等蕭敬之将輿圖收起來之後才道:“白如那邊我讓徐斌去應付了,聽她話語中的意思似乎是被謝宸風強迫着過來的。”

“晉陽王信不過她也是正常,這次晉陽王大概是聽聞了宜霖王那邊的情況, 所以讓她過來打探消息的。”

謝宸安有些哭笑不得,“我和謝宸銘都是棄子一般的人物,也不知道她這般小心謹慎是在做什麽,好像我和謝宸銘走得近些就會威脅到她似的。”

“心思重之人多疑多慮, 總是想要萬般周全, 做出這樣的事情倒是可以理解。京中有消息,太女準備動手了, 謝宸風這邊應該之後就抽不出空再在妻主身上動心思了。”

“總算是準備動手了。”謝宸安聞言失笑,說起來太女以往也沒這麽沉得住氣, 謝飛平的事□□發到現在都快一年了,這個時候才出手明顯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由此可見面對着謝宸風她也是很小心謹慎了。

蕭敬之在謝宸安的身側落座,謝宸安下意識的就抱住了他,随即問道:“你剛說心思重之人多疑多慮,總是想要萬般周全,你也是這般麽?”

“妻主以為呢?”

謝宸安摸了摸鼻子,“我感覺你也是想的比較多,做事很周全,不過卻也未見你多疑。”

蕭敬之笑了,“怎麽不見我多疑,我此前測試過妻主多次,妻主莫不是都不記得了?”

謝宸安想了想,除了之前尤筠的事情之外,其餘的她倒是真的沒有什麽印象了,也或許是蕭敬之行事隐蔽,所以她未曾發覺,

這麽想來她以前的處境其實還挺危險的,兩個人能夠走到現在想來是她通過了他多層測試的結果,若是當初有哪一步行差踏錯兩個人或許就沒有現在了。

這般想着謝宸安問道:“那你現在可是信我了?”

蕭敬之伸手輕輕梳理着謝宸安的頭發,她的一番真情他又怎麽會有半分的懷疑,只是心底終究是有着隐憂,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頻頻在意自己不能有孕一事。

人都是會變的,這一份情誼萬鈞不知能不能扛住歲月的流逝,能不能扛住這世間諸多的不足。

蕭敬之的這一份沉默已然代替了回答,謝宸安輕輕抱住他,“沒事的,那你就在一旁慢慢的看着我,一點一點的認清我,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呢。”

蕭敬之環抱住謝宸安,有時候他想不明白人心為何能夠如此溫柔,自己又怎麽會如此的幸運,得以遇到這樣的人。

謝宸安倒也不是個多愁善感之人,而且蕭敬之待她如何她自己心裏清楚,蕭敬之對她用情至深,兩人既是兩情相悅,她心裏總歸是安穩的,所以雖然感慨自己初時幸運,在不知不覺間度過了蕭敬之的考驗,現在心中卻是半分懼怕也無。

這麽想着謝宸安突然覺得自己這大概就是恃寵而驕了,因為對于蕭敬之和她之間的感情十分确定,所以才會這樣。

“不過話雖如此,妻主還是寫封信送去太女手中的好。”

謝宸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跟太女說一下這次白如過來的事情?”

“是,誇大其詞些也無妨,最好顯得無所适從和不安,也可以向太女就此事求教。”

這其實就是在提前和謝宸風劃清關系,以安謝宸遠的心罷了。

不過謝宸遠這多疑的性子,确實是應該把這件事情跟她提前交代一下,不然若是她後續懷疑她跟謝宸風有所牽扯的話,那的确是幾張嘴也說不清了。

謝宸安當即動手寫了封信,而後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京城。

白如在宛臨盤旋了幾天,買了些瓷器和繡品,而後便帶着人手回晉陽了。

謝宸遠此後不久回了謝宸安一封信,讓她不必驚慌,并且表示謝宸風嚣張不了多久了。

這基本上坐實了蕭敬之得到的消息,謝宸遠的确是已經準備對謝宸風動手了。

在這一個多月裏工部的人把宛臨這邊的情況勘測的差不多了,後續準備從宛臨啓程,去旁的地方也都勘測一番。

謝宸安擺宴為衆人送行,而江泉和于造也在此後随着工部的人一同離開了。

謝宸遠果然在這之後不久便對謝宸風出手了,兩個人的鬥争自然又在朝堂上攪起了一番波瀾。

謝宸安原本以為兩個人之間開始了鬥争之後自己這邊就可以真的放松下來了,卻不想事情的發展超過了她和蕭敬之的預料,女皇竟然突然提出讓她回京面聖。

在聖旨尚未抵達宛臨的時候蕭敬之便先一步的收到了消息。

蕭敬之看過信之後眉頭緊皺。

謝宸安看過信之後也是有些茫然,按理來說女皇沒可能會無端的想起她才是,而現在京城之中就只有謝宸遠在,這件事情莫不是有謝宸遠從中幹預?

可是謝宸遠現在正在跟謝宸風鬥着呢,應該是正忙的時候,怎麽會抽得出空來做這樣的事情,而且若是這樣的話謝宸遠的葫蘆裏面又賣的什麽藥呢?

明明在此前的時候她就已經特意跟謝宸遠提過不希望參與到奪儲之争中,謝宸遠也答應了她的這個要求,而今不過方才過去幾個月而已,這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若是因着謝宸風的事情的話那也有些不應當,在白如過來的時候她還特意給謝宸遠去了信澄清了她和謝宸風之間并無關系,謝宸遠此後也寫了信回來,當時還在安撫她,并且表示很快會對謝宸風出手,就她此前的反應來看并不像是對這件事産生了懷疑,也不像是因此而忌憚她。

可若不是因為謝宸遠的話,這等的事情她身在東宮自然能夠最先得到消息,既然這樣的話她為什麽沒有阻攔女皇,也沒有讓人來送信跟她提前說起這件事,告訴她其中的緣由呢?

若謝宸遠還想要繼續從宛臨這裏拿錢的話,讓她呆在宛臨其實才是最為妥當的方式,沒必要讓她回去京城的,畢竟她回去京城之後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謝宸安又想到了靜宜君,若是這件事情真的跟謝宸遠無關的話莫不成是靜宜君想她了,所以跟女皇提起了此事,讓她回去一趟?

可是這也有些說不通,靜宜君就算是想讓她回去,也應該會先寫信詢問過她的意見才是,他們之間的信件往來一直很頻繁,按照京中的動靜來看,正是靜宜君上次來信後不久發生的事情,若他真的有此意的話,應該會在信上談到此事。

而且女皇一直将靜宜君當做邊緣人物,對他的寵愛實在是有限,封地之王一般情況下無诏不得入京,就算是靜宜侍君在女皇的面前提及此事,女皇也不太會理會才是。

可若是女皇自己想要這麽做的話,又是為着什麽呢?

上次女皇分明已經派人過來宛臨查詢過了各方面的情況,基本上已經對宛臨和黎國之間的往來了解的很是清楚了,也根本沒必要來這麽一回,所以說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謝宸安火光電石之間突然道:“難道是黎國太女來宛臨的事情被母皇給知道了?”

“不會。”蕭敬之說道。

在确定了黎國太女的身份之後蕭敬之就一直派人跟在她們的身側,時時警惕身份暴露,直到将人送回黎國之後他的人才撤離,整個過程中他能确定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當初見過黎國太女的人本來也不多,其中羅藝澤、徐彬等人都是可信的,幾人這段時間的行為也都沒有任何的異常,而且真實情況他和謝宸安二人其實都沒有說出去,其他幾人也只知道她是黎國的官員罷了,再具體的也是不知。

況且若真的是這等的消息透露出去的話,現在女皇就不止是下旨讓她回去了,按照女皇的性子,這個時候應該是直接帶人來将她綁回去了。

謝宸安聽了蕭敬之的話之後也覺得認同。

這麽一來這件事倒是成了無頭懸案了,就這樣莫名的讓她回京,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哇一聲哭了出來,大家為什麽都不理我了,不想單機啊……哭的好大聲……感謝在2020-05-21 16:18:48~2020-05-24 12:23: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笑笑 7瓶;xiaodingdang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