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章 神一樣的曲子

算盤打的很好,可惜的是,外頭沒有一個人進來。

古月華遙遙望着秋月,目光幽冷。她以為這十二個人中大多數都是一些可憐的女孩子,畢竟沒有哪個女人心甘情願的想做妓子。她自己一門心思的想要逃出去,就以為她們也是,可是如今看來,是她錯了,這些女孩子進了玉春樓這樣紙醉金迷的地方,早就已經被金錢迷失本心了!

換句話說,那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古月華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全神戒備,她自問不是壞人,但也不是任由別人欺負的傻子,秋月看她弱不禁風,便想算計她,那當真是打錯主意了!

就在這時,秋月咬牙再一次的撲了上去!

她今日要是沒有将古月華撂倒。那麽她自己就會失去一切,而這,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

因為要上臺表演,古月華穿的是一件拽地長裙,行走之間很不方便,但即便如此,在秋月撲過來的時候,她還是迅速的往一旁閃過去,并且迅速出手。一根銀針悄無聲息的紮在了秋月腰側大穴。

秋月一下子便定在那裏不能動彈了。

“春嬌!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秋月渾身不能動,憤恨不已的喊道。

然而就在這時,門口簾子一掀,金玉急匆匆的從外頭走了進來,她瞧見秋月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卻是只瞧了一眼便撇過頭去,笑靥如花的上前拉着古月華的手,殷勤無比道:“我的姑奶奶!你趕快上場吧!當朝的靖王殿下來了!這可是千年難遇的機會,你要是能讓他滿意了,那咱們玉春樓裏日進鬥金那也不在話下呀……”

古月華的腦子在聽見趙靖西三個字的時候,頓時轟的一聲炸了,一時之間,她險些有些熱淚盈眶,在妓院的柴房裏整整被關了半個月,她曾經無數次的想起這個名字,但如今身陷囫囵。她沒想到竟然還能再聽見這個名字!

“媽媽,當真是靖王殿下來了?”古月華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一旁的秋月則是瞬間紅了眼,她不停的喊着媽媽,可是金玉根本就不理會她。他司住血。

“哎呀!我怎麽能騙你呢?”金玉聽了古月華的話,當即搖頭:“就算我不認識,可外頭坐了多少貴客!是不是靖王,難道他們還認不出來麽?”

古月華聽了這話,面上頓時出現一絲欣喜來。

金玉見了,當即笑道:“我的好牡丹。等下你可要使出渾身解數,只要能将靖王殿下給迷住了,你想要什麽,媽媽我就給你什麽!”

古月華擡眸瞧了她一眼,淡淡應道:“好,我盡力。”

“好好好!你快些上臺吧!”金玉笑不攏嘴的催促着古月華上臺,至于一旁的秋月,她連看也不看一眼。

秋月急了,當即喊道:“媽媽!”

可金玉一直眼睜睜的看着古月華上了臺,這才轉過身來叱道:“你嚷嚷什麽!給我去後院裏呆着!”說着,便扭頭走了出去,

秋月渾身都不能動,只能用更大的聲音喊道:“媽媽,我不能動了啊!牡丹她不知道在我身上施了什麽法術……”

金玉聽了這話。頓時吓了一大跳,忙轉過身來走近秋月,見她的确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當即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在她身上戳了戳,可是沒想到,秋月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金玉吓了一大跳,差點驚呼出聲,她心中一直記着靖王殿下在外頭看表演,她也沒敢聲張,悄悄喊兩個進來,将秋月堵上嘴擡出去了。

而玉春樓寬廣的前廳內,最中央的舞臺上,古月華靜靜站立其上。

上輩子,乃至這輩子,她都是第一次站在這樣的舞臺上,至于表演什麽,心中根本就沒個章法。當初她之所以答應金玉代替牡丹,那是因為一來她想借着這個身份逃走,二來,她也根本就沒得選擇。

如今事到臨頭,她才發現內心中一陣空白。

一向都鎮定自若的古月華,這下真的有些緊張了。她的眼睛,根本就不敢去看臺下的那些個觀衆。

可是,原本寂靜無聲的大廳內,卻因為她的出現,激起了一陣陣的竊竊私語。

“天哪!她就是牡丹?叫這麽豔俗名字的人,居然長這麽好看!”

“對啊對啊!瞧那渾身的氣質,分明就是哪個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

“她比那前十個姑娘加起來都要好看!”

……

議論聲一聲接着一聲,随風飄入二樓的包廂內,趙靖西獨自一人坐在聽音閣裏,面前的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美酒無數,身後更是站了數十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可是這些他一概都不理會,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位于他對面包廂內的梁子安。

今晚上,他來這兒的目的就是梁子安,其餘在沒旁的人,旁的事情能夠打動他的了。

而與聽音閣中間只隔着一個包廂的添香閣內,三皇子趙钰卻也只看了一眼樓下臺子上的美人兒,輕飄飄的收回目光,神色凝重道:“本殿下這位七皇叔霸道是霸道了點,可這種地方他從來都不來的啊?今晚上這是怎麽了?”

聽了這話,坐在他對面的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開口道:“三殿下,既然靖王殿下來了,那咱們要不要過去請個安?”

趙钰扭頭側耳細聽了一下隔壁包廂的動靜,搖搖頭道:“罷了,七皇叔他今晚上是一個人來的,說明他不想被人打攪,咱們還是不要過去招人嫌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幾位公子都極有默契的點了點頭:“三皇子言之有理。”

這會子,被趙靖西緊緊盯着的對面包廂內,氣氛卻是有些壓抑。

梁子安這會兒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嚣張與氣焰,打趙靖西進玉春樓之後,他臉上就沒有怎麽笑過,實際上,他的內心之中卻是更加的緊張。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他的腿肚子都是打顫的。

老天爺!是誰将靖王殿下這個活菩薩給請來的?不是說他今兒個進宮了麽?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今晚上,梁子安安排了許多的人手混在人堆裏,目的就是等着古月華上場的時候,然後趁機将她的身份公之于衆,這樣的話,不出明日,趙靖西身邊的藍衣姑娘在妓院裏登臺表演并且被人包養的事情就會傳遍全京城,到時候,不論是靖王殿下,還是宮裏的皇太後,都會極力壓下這個醜聞,然後處死藍衣。

這樣的話,靖王身邊就幹幹淨淨,再也沒有一個礙眼的女人了。而他的妹妹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讨好太後,制造與靖王殿下相遇的機會,只要假以時日,靖王妃的寶座就是他妹妹的了。

可是,這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什麽本來應該在宮裏面的靖王殿下會出現在此處?這樣子的話,他還要怎樣抖開藍衣的身份?只要趙靖西在這裏。今晚上沒人敢動藍衣一下。

而且,他還會帶走藍衣!

他們這一切的計劃就泡湯了!

梁子安渾身僵硬的坐在那裏,臉上的笑容挂也挂不住,同坐的公子關切的問道:“梁公子,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我很好!”梁子安連忙答道,只是,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連自己也聽不出來的顫抖。

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已經被趙靖西給盯上了。

剛剛就與梁子安有些不對付的那個公子瞧見他這幅慫包的模樣,頓時嗤笑出聲:“我說梁兄,該不會是從前你得罪過靖王殿下,被他教訓過吧?不然你為什麽連手都在發抖?”

他一說,衆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紛紛嗤笑不已的瞧了梁子安一眼,又扭過頭去瞧樓下臺子上的古月華了,說實話,他們長這麽大,真沒幾次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子……

“你們胡說什麽?”梁子安瞧見了大家的嘲笑,一張臉兒憋的通紅。但再多的話她卻也說不出來了。

趙靖西将梁子安的表情全數瞧在眼裏,臉上露出了諷刺的表情來。在他看來,梁子安就是作則心虛。

不管樓上衆人的表情再不相同,一樓舞臺上,古月華終于還是動了,她已經站了許久了,再不表演的話,恐怕就要被人懷疑了,可是,她到底表演什麽?

古月華心中有些焦急,她如今的面貌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怎麽樣才能引起趙靖西的注意,讓他不動聲色救下自己呢?

這個變故是她計劃之外的,但無疑省下了她許多的事情,她只要好好表現,就能輕而易舉的得救。

所以,表演什麽,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古月華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

“咦,這牡丹姑娘為何光站在臺子上,怎麽不表演節目呢?”這時候,臺下忽然有人起哄道。

衆人紛紛附和。

而躲在人群中的幾個面貌猥瑣的年輕男子,在瞧清楚古月華的樣貌之時,眉頭頓時深深的皺了起來。

怎麽辦?這和東家交代的不一樣!眼看這十二個女子全部都上場了,可是為什麽就是沒有藍衣姑娘?

人不對,他們也不好起哄。

可是,再等下去,今晚上可就散場了!

幹還是不幹?

幾個人不由的深深為難,轉過頭來盯着樓上某一處包廂瞧了一眼。果然看見一個年輕男子沖着他們狠狠的搖了一下頭。

這是叫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了。

幾個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站在人群裏專心看節目。

而臺上,古月華站立良久,終于有了動靜。

她轉過身來,吩咐金玉給她拿一把古琴上來。

這個要求不能算過分,金玉聽了,連忙答應了,不一會兒,兩個丫鬟便擡着一張琴送到了臺子上。

這之前的十一個姑娘都是表演跳舞,沒想到這最後一個卻來了個新鮮的,直接選了彈琴,衆人看到這一幕,頓時紛紛在心中期待起來。

古月華緩緩在琴凳上落座,深吸一口氣,擡起了雙腕,似模似樣的撥動第一根琴弦——

琴聲流暢,聲音優美,是一曲衆人從來都沒有聽見過的曲子。

而二樓一直都注視着梁子安的趙靖西,在聽見這琴音之後,頓時渾身一震,然後第一次将目光緩緩落下,盯住了那個臺子上彈琴的女子。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琴音,趙靖西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再聽到!還記得很久以前,他以學琴為由逼着古月華,非要她學會一首曲子之後,再放她離開,然後,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子,就選了這麽一首超級短的曲子蒙混過關了。

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神一樣的曲子!

而現在,她再談這一首曲子,卻是熟稔了不少。

趙靖西的目光久久落在彈琴的女子身上,盡管那容貌是他所不熟悉的,可是那獨屬于古月華的氣質,他卻是一眼就分辨了出來。

是她!他的華兒竟然被人弄進了玉春樓裏!

怪不得梁子安今晚上會呼朋引伴的來這裏……

趙靖西的目光裏頓時出現一絲陰霾來,他恨不得立刻就沖下樓去,将古月華帶走,然後狠狠掐斷梁子安的脖子!

但是等等!他還不能直接下去帶着華兒離開,至少現在不能!這種場合根本就不對……

趙靖西硬生生的忍住了內心的渴望與憤怒,他再也不肯施舍一個眼神給梁子安了,而是雙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樓下彈琴的古月華。心中卻是忍不住想到,他的華兒該不會是因為知道他要來了,所以才彈這一首曲子的吧?

想着,趙靖西的眼角頓時有些濕潤。他是不會承認,他的華兒是因為琴棋書畫什麽的都不會,只會彈這個的。

曲子很短,用不了幾分鐘,古月華便彈奏完了,在衆人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她已經輕輕巧巧的起身,面對觀衆謝了個恩,然後轉身往後臺退去。

可是這時候,衆人不滿意了,一個個的都在叫嚣着:“牡丹姑娘,你再彈一個呗!我還沒聽清楚怎麽就沒有了呢?”

再彈的話,她哪裏還會啊!古月華暗暗翻一個白眼,加快腳步溜去了後臺。

這時候,趙靖西卻已經命人将老鸨金玉請到了自己的包廂內:“牡丹姑娘是吧?她多少價錢,那你出吧,本王買下了。”

金玉聽了這話,頓時笑不攏嘴:“好好好!王爺您能看上她,那是您的福氣!”

第 213 章 反轉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李氏如今既在蕭家,就不該總是幫着娘家。但蕭家人向來重情義,如果李氏真是對李家的危難淡漠以對,勢必會讓蕭老爺心中失望鄙視,李氏又是個要強的人,若知道公爹把自己看成一個沒情義的人,那份兒委屈不能分說,會有多痛苦?加上娘家人不争氣的煎熬,這要是沒有自己提前做了安排,要熬掉李氏一條性命真不是難事兒。

這樣想着,越發覺得這方瓊華心思缜密陰毒,果然,過一會兒,就見方瓊華派出去的人回來禀報道:“回老爺話,那位李公子這會兒冷靜下來了,說是無顏再進門見老爺,容他日後上門賠罪,如今讓奴才先代他來向老爺道歉,他還說他父母從今年冬天起就得了病,一直遷延不愈,他把家産能變賣的都變賣了,可錢流水般花出去,二老的病卻不見強,沒奈何之下,才來尋大奶奶想辦法,因為大奶奶給的錢不多,他滿心不高興,所以上次就說了難聽的話離去,果然,這不到一個月,那點兒錢早已經花光,走投無路之下,今天才又來了,因為心憂父母之病,所以口氣沖了些,連老爺也得罪了,又出去說了許多過頭話,這會兒正後悔不疊呢。”

“原來如此。心憂父母之病,失态跳腳也屬正常。”蕭東海颌首慢慢道,他也是個孝子,別看他不願意為了許老太君放棄方瓊華,但孝心是實實在在有的。世事如此,就如今日,又有多少人肯為了父母而放棄愛人?只不過蕭老爺眼光實在不咋地,沒看出自己傾心相愛的這個女人是個蛇蠍心腸罷了。

因此時聽了仆人的回報。他便感嘆了一句,接着又皺眉道:“南兒媳婦也是的,她父母既是重病,就多給些錢又何妨?難道誰還能說她什麽?”

方瓊華連忙勸道:“老爺也別這樣說,京城如咱們這樣的人家也少有,為人媳婦,還幫着娘家。本就是忌諱。南兒媳婦也是怕在我們面前不讨好。不然我聽說她就經常去接濟彭家,你能說她沒情義嗎?表姑娘和她什麽關系?她連表姑娘都能照顧到,又怎會舍了娘家不顧?無非都是那些大家子的規矩害人罷了。”

“那也不該置父母于不顧。只想着讨好公婆。”蕭東海果然被方瓊華帶到溝裏去了,幾乎立刻就認準了李氏看似賢惠,實際上卻是個心機深沉的冷漠之人,心中不滿油然而生。

方瓊華不着痕跡的看了顧绮羅一眼。只見她和蕭靜舒香姨娘等人一樣,張口結舌好像完全愣住了。她心中不由大大吐了一口氣。暗道你不是要保着那個病秧子嗎?你就保呀,不是很能說會道嗎?回來才幾天?就把府裏這些人都籠絡到一起了,有本事你連老爺也籠絡住,這會兒替大奶奶分辯幾句啊。哼哼!和我鬥?你還嫩着點兒。

正得意着,就聽上首許老太君冷哼道:“你好歹也是個做官的,看事情就這麽武斷?只聽信一面之詞。你媳婦說南兒媳婦不好,她就不好了?”

蕭東海聽母親發話。且又怪罪上妻子,心中又是無奈又是苦澀,見方瓊華誠惶誠恐站起身,只說自己萬萬不敢挑撥離間。他只覺十分心疼,暗道瓊華進門這大半年,盡力周旋到現在還是不讨好,也難怪青蓮說她身心俱疲,怎麽母親就不肯想她的好處,她說什麽做什麽都非要看作是包藏禍心呢?

一念及此,便站起身正色道:“娘,瓊華并沒有說什麽,您當着孩子們的面兒這樣說,置她于何地?她剛剛還幫着南兒媳婦的娘家說話,還說要資助他們,難道您沒聽見?這分明是她一片好心啊。”

“她是好心,所以我是壞心腸?”許太君也壓不住火氣了,心想這傻東西是我生出來的?怎麽就沒繼承半分我和老頭子的精明和眼光呢?對着這麽個煽風點火的妖女,那一雙眼睛就跟被牛屎糊住了似得。

眼看母子兩個之間的氣氛緊張起來,方瓊華連忙站起身柔聲道:“老爺別和老太太這樣說話,老太太說的也不無道理。”

顧绮羅一看她開始表演了,那自己也不能落于人後啊,于是也起身勸道:“老太太息怒,老爺也沒說什麽,太太進門大半年,把府裏管理的井井有條,可見是個心思缜密的,說不準那李家公子真像她所說,是個好孩子,不過脾氣暴躁了些也是有的。”

說到這裏,又轉向方瓊華和蕭東海微笑道:“老爺太太也不用急,老太太應當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說詳加調查罷了,畢竟大奶奶一向都是細密溫柔,她怎麽可能置娘家于不顧呢?那李公子的人品,倒要好好查問查問……”

不等說完,蕭東海便沉下臉道:“這麽說,你也覺着你們太太是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顧绮羅忙道:“我怎敢這樣想……”一語未完,就聽門外一個婆子的聲音響起道:“啓禀老太太,老爺太太,門外梁總管說有要緊事要禀報,是否讓他進來?說是關于和府外李公子有關的。”

蕭東海眼睛一亮,梁柱在他們蕭府做了二十多年,從家生子兒幹到總管,對蕭府忠心耿耿,既然他要禀報那李青雲的事,這一次必定會讓人心服口服了。于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看了母親一眼,沉聲道:“既然梁柱要禀報這件事,不如就讓他進來在門外禀報,母親看如何?”

“你做決定。”

許老太君冷哼一聲,似是餘怒未息的扭過頭去,眼睛卻看向顧绮羅,見對方給了她一個眼色,老太太才放下心來,暗道這丫頭讓我大張旗鼓把所有人叫來,顯然是已經安排好了,看來我今日只等着看戲就成,嗯,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不一會兒梁柱就進來了,跪在簾子外給主子們請安,之後爬起身來,就聽蕭東海和聲問道:“你說要禀報那李家子的事,快快道來。”

“是。回禀老太太,老爺太太,二奶奶,這李青雲在門外鬧将起來後,奴才就一直在門口苦勸,卻怎麽也勸不好。眼看人越聚越多,接着老爺太太就派人出去問話,誰知那李青雲忽然就改了态度,只說自己沖動暴躁了,還托人向老爺太太道歉,哭得十分凄慘。奴才當時還跟着掉了幾顆眼淚,想着男兒有淚不輕彈,若不是真到了傷心處,這麽一個斯文人怎會哭得如此傷心?一時間,奴才忍不住就動了恻隐之心,想着給他幾兩銀子,助他度過難關。奴才雖然是下人,但因為主子們慈和,這些年着實也攢下了幾個體己。”

蕭東海和方瓊華都頻頻點頭,面有得色,似乎很為自己的“明察秋毫”而滿意,卻不料梁柱接着話鋒一轉,咬牙道:“誰知奴才讓他在那裏等一等,回來拿錢的工夫,再出去,就見有幾個人抓住了那李青雲吵鬧不休,奴才便挺身而出大喝一聲,說這是鎮北侯府不得喧嘩。結果那幾個揪住人的大漢便嚷嚷起來,說這李青雲欠他們賭坊一百多兩銀子,今兒好不容易才把人抓到,一時忍不住,就立逼着他還錢。忘了這是鎮北侯府,還十分客氣的和奴才道歉,接着就要帶那李青雲離去。”

事情急轉直下,蕭東海直了眼睛,方瓊華心中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有心讓梁柱住口,然而衆目睽睽之下,她敢這樣做無疑是說明自己心虛,而許老太君和香姨娘蕭靜舒等人的眼睛都亮起來了,見梁柱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香姨娘甚至忍不住催促了一句道:“你快說啊,後來怎麽樣了?”

梁柱連忙繼續道:“奴才當時也懵了,就攔住他們問是怎麽回事?結果……結果才知道這李青雲簡直就是個敗家子中的佼佼者,聽那賭坊裏的人說,這厮吃喝嫖賭無所不會,起先家裏還有個空架子,到後來這空架子也被他敗光了,偏偏他在人前還要裝出斯文模樣,今天去這個姐姐家要一些錢,明天去另一個姐姐家要些錢,其實就是個斯文敗類,乃至于偷雞摸狗,行騙訛詐,就沒有他不幹的壞事兒,連那賭坊裏的人都瞧不起他。可是這小子實在比泥鳅還滑溜,他們也是今天聽說這厮在侯府前大鬧,所以才趕緊來抓人的,結果還險些被他跑了。那些人還說,可憐那李家夫妻兩個,垂垂老矣,兒子卻這樣不省心,靠着街坊四鄰接濟才勉強過活,還不敢把這凄慘境況讓女兒們知道,唯恐女兒們上火,埋怨兒子,斷了他的活路。”

“怎麽會這樣?這世上還有如此狼心狗肺的人?真是氣死我了。”

蕭靜舒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氣得咬牙罵道,這一次方瓊華也不說她不夠沉靜了。卻聽梁柱接口道:“可不是?因為這位親家公子這兩場大鬧,下人們中還有說大奶奶閑話的,說是大奶奶連親生弟弟都不管,實在涼薄。啧啧,奴才真是替大奶奶冤得慌,這是哪一世造的孽,這輩子攤上這樣的兄弟?這哪裏是兄弟?分明是仇人。”

第 204 章 厚土城

距離妙法門越來越近,方蕩一行的速度卻變得越來越慢。

“再往前就是百象帝國的地界了。”半卧在靈光大鳥背上,大王子手搭涼棚眺望遠方道。

在遠處,地平線上,有一道郁郁蔥蔥的叢林,那叢林延綿不知道有多遠。

百象帝國和夏國之間的國界線,就是這一片叢林,踏入叢林就意味着踩在了百象帝國的地界上。

大王子那張總是笑嘻嘻輕松無比的臉上終于露出了謹慎嚴肅的神情。

現在夏國和百象帝國之間因為百蠱道人之死關系惡劣到了極致,百象帝國指責夏國殺了百象帝國的特使,而夏國則指責百象帝國意圖颠覆吞噬夏國。

國與國之間的鬥争,總是先從打嘴架開始,兩國此時都在做着準備,一方準備迎敵,另外一方則準備開疆拓土。

事實上,若不是最近妖族和蠻族一路挺進,侵入夏國的區域越來越深,同時百象帝國也遭受了幾次蠻族的大舉入侵,拖住了百象帝國的手腳,不然百象帝國早就動手了。

至于顧之章當初所預料的百象帝國已經派兵從孫青山的轄區進入夏國的事情,卻并未發生。

所以,在這個時候,夏國人進入百象帝國,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身份越尊貴,越危險。

大王子在夏國的土地上自然輕松自在,一旦踏入了百象帝國就完全不同了。

“妹夫,一會進了百象帝國,你最好不要再用靈獸飛行,另外,我給你帶了一樣東西。”說着大王子從懷中取出一張面具來,送到方蕩面前,道:“你的模樣在百象帝國之中已經衆人皆知,在進入妙法門之前,你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百象帝國的人是絕對會叫你有去無回的。”

方蕩接過那張面具,他對于這種東西并不陌生,但這張面具摸在手中如同活物一般,叫人有種這面具和自己的皮膚生長在一起的玄妙感覺,相當不凡。

方蕩其實自己有改變容貌的辦法,但方蕩并不想叫大王子知道,所以将這張面具戴在臉上,随後方蕩抽出千葉盲草劍,照看之後覺得驚訝無比,他此時的面孔變得和自己原本的面孔完全不同了,甚至連臉型都發生了變化。

此時的他看上去一下成熟起來,下巴上滿是胡子茬,面頰也變得更豐滿,肌肉輪廓更明顯,這張臉就算是弟弟妹妹見到了,都一定認不出他來。

更奇妙的是,這張面孔戴在臉上後,方蕩竟然自己都找不到,面皮的邊緣了,不論是用指甲扣摸,還是用手指搓動,都完全無法将面皮揭下來,并且這張面皮貼在臉上方蕩完全感覺不到有任何異樣之處,似乎這就是自己跌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方蕩詫異的望向大王子。

大王子笑道:“這面皮最大的缺點是只能用一次,而最大的優點則是這面皮一旦粘上就無法摘下來,除非你用修為震碎了他,唉唉,不要試,一試這價值幾十兩黃金的面皮就白瞎了。”

大王子生怕方蕩當場實驗,連忙說道。

方蕩當然沒有實驗,而是奇怪的問道:“有必要戴面具麽?我從未去過百象帝國,那個認得我?”

大王子笑道:“你或許不知道,百蠱道人沒有被你殺幹淨,他三魂七魄有一魂潛逃回了百象帝國,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容貌完完整整的帶回了百象帝國,月耀尊者已經派出了百象兇卒去殺你了。不過你不用擔心,百象兇卒只殺目标,你的弟弟妹妹不是目标,百象兇卒不會對他們下手的,況且父王早就有所準備,百象兇卒固然厲害,但真的感到火毒城的轄區搗亂,父王也不是吃素的,你不知道,你一走,父王就已經派了一千黑甲劍戟軍士在你的城堡周圍巡弋。”

方蕩沒想到洪正王竟然還在做這樣的事情,心中的感覺還真是不好說明白,一方面,方蕩對于洪正王沒有什麽好感,不想占用洪正王的一針一線,因為方蕩對于自己相當了解,一旦吃人拿人的,那麽就是嘴短手短,太平無事還好,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方蕩不會坐視洪正王出事。

另外一方面,洪正王所作所為都叫方蕩無法簡單的拒絕,這也正是方蕩覺得洪正王聰明的地方,換成別人的話,做出這些事情來,非但不能叫方蕩感到不能拒絕,說不定還會叫方蕩生出敵意來。

大王子此時接着道:“方蕩從這裏開始,我就是前往百象帝國觀禮的使者,而你還有你們三個一個是我的侍衛,你們三個則是我的仆人,只有這樣,我才能順利的帶你們進入妙法門。”

方蕩對此并無異議,母蛇蠍三人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物,所以齊齊點頭。

方蕩道:“我還欠缺一樣毒物,得想辦法弄到才成。”方蕩對于妙法門已經有了一些了解,他必須得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從大皇子手中搶回十世大夫玉,而不是将自己葬送在妙法門,所以力量對于此時的方蕩來說,重要得無以複加。

大王子琢磨了一下後,開始伸出胖嘟嘟的竄短粗手指,來回掐動,似乎是在計算時間。

随後大王子笑道:“運氣不錯,你不是想要尋找毒物麽?天底下毒物最多的地方就是百象帝國了,天底下毒物最強的兩個地方,一個是無盡妖洞,另外一個就是九色叢林。”

“我知道百象帝國有一種叫做鬥蠱大會的活動,那裏的蠱物交易最活躍,什麽樣的稀世毒物都有,只要你有錢,根本不必辛辛苦苦的自己去抓。”

方蕩聞言看向母蛇蠍,母蛇蠍點了點頭道:“這種鬥蠱大會我曾經參與過幾次,不過那個時候我才剛剛入門,只能看着別人鬥蠱。”

定下目标,靈光大鳥直墜地面,最終迸碎在密林邊緣。

在這密林之中,就算是靈獸也無法自由穿行,所以方蕩沒有放出靈獸,靈獸在這裏意義不大根本不可能跑得起來。。

方蕩一行人在密林之中穿梭,這裏到處都是堅硬的樹林,還有數不清的藏在陰影之中偷偷盯着他們的一雙雙眼睛。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方蕩等人身上的氣息彪悍,一路走下來,整整兩天的時間都沒有任何東西攻擊他們,反倒是方蕩一邊走着一邊抓那些毒蟲毒獸,方蕩現在已經吃不下了,就都給了母蛇蠍,母蛇蠍直接将毒蟲毒獸丢進了千裏毒疆之中,這些對于母蛇蠍來說,都是極為珍貴的材料。

第三日的時候,密林逐漸變得稀疏起來,不久之後,方蕩一行走出密林,遠處有一座城池聳立在地平線上。

大王子道:“就是那裏,厚土城,鬥蠱大會應該正在厚土城中進行着。”

第 201 章 惡作劇和心結

闫長青神情郁郁,直接進來內室,坐在了床榻上。

他果然沒有發覺自己的屋子裏還藏着一個大活人。

紅箋停了半晌,沒聽到他那裏有動靜傳出來,悄悄探頭,見他後背挺直,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估計着已經開始了打坐修煉。

這短短時候,紅箋唯恐幻法蘭入酒時間不夠,不能發揮應有的作用,一時也不敢輕動。

闫長青這一坐就是兩個時辰,紅箋見他仍未打算收功,暗忖:“師父其實還是很用功的,并沒像我想的那樣時時借酒澆愁,怎的就是修為上一直沒有進境呢?”

時間差不多了,紅箋悄悄自乾坤袋裏摸出了一根“千足膽”的尖刺,“千足膽”是金丹期妖獸,紅箋将“中空劍”煉化為法寶之後拿它試的手,順利将其斬殺。它的尖刺足有一尺多長,刺身硬過神兵利器,黑漆漆泛着幽光,紅箋拿在手中,小心地将刺尖蘸上酒液,縮在一旁等待機會。

打坐修煉的時候真元遍布全身,偷襲很難得手,又過了半個時辰,紅箋聽着師父深深呼吸,他要收功了!

闫長青睜開眼睛,兩手按膝,身體微動想要站起來。

就在這須臾之間,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背後生寒,有人!

這是在內室,太不應該了。

闫長青做夢也沒料到在堆雪崖自己的內室之中竟會有人一直埋伏着,等他反應過來背後有人,紅箋已經距離他很近了,而手中的尖刺更是只差寸許便觸及他後背。這點兒距離連“八步趕蟬”都用不上,紅箋沒有攻擊闫長青的要害,以尖刺輕輕在他肩頭紮了一記。

闫長青感覺肩上微微一疼,他起先并未在意,一邊運轉真元護體,一邊想要祭出法寶來抵禦一二。

但叫闫長青大吃一驚的是他那充足的真元忽然間像是被一條看不見的鎖鏈鎖住,竟不能調動分毫,更不用說施展什麽護身法術。

他暗叫“不好”,向前疾縱,想要拉開距離回頭去看。

有上回對付景勵的經驗,紅箋知道幻法蘭真正起作用的時間非常短暫,她不敢叫闫長青再有別的反應,一掌擊下,正中他的後腦。

這一下力量拿捏得很好,闫長青脖子扭到中途,直接便被這一掌打得昏了過去,連哼也未哼一聲,向前摔倒。

紅箋伸手扶住了他。

人雖然是暫時制住了,但闫長青好歹是金丹後期,放任不管立時便會轉醒,紅箋調動真元将他壓制住,扶着闫長青慢慢躺倒在床榻上,暗忖:“你還是睡一會兒,等我走了再醒過來吧。”

由這麽近居高臨下看自己的師父,這還是頭一回。紅箋心中感慨,伸手過去将他的乾坤袋拿到了手中。

先做正事要緊。

紅箋掐法訣打開了闫長青的乾坤袋,神識深入進去,不由暗自“啧”了一聲,師父多年的家底看來都在這裏了。

好東西挺多,看得有些花眼,不少東西以紅箋對闫長青的熟悉,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她到沒有動念想要據為己有,只想着趕緊找一件名氣大些的寶貝。

很快紅箋便鎖定了目标,她沒有猶豫,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件法器。

這是一杆“碧血槍”,躺在手心裏看上去精致小巧,一旦施法放出去卻有極強的威勢。天下間槍形的法器不少,一般而言都是其它四系的修士在用,水修因為水真元攻擊力稍弱,選擇這類法器的并不常見,紅箋對它印象極深,因為這槍是闫長青為了徒弟丁春雪精心準備的。

丁春雪築基之後選擇了修煉輔助類功法,與人争鬥時不免大大吃虧,闫長青搜集材料煉了這杆槍,是希望他在法寶上能稍稍彌補這一缺憾。槍乃百兵器之王,使出來堂堂正正,丁春雪根基紮實,在闫長青想來這麽一件法寶他足以駕禦。

這件事當時晚潮峰很多人都聽說過,至少謝俠真謝師叔肯定有所耳聞。

可惜直到丁春雪被殺的時候,這件寶貝還沒有最終成形,丁春雪自然也就沒有機會将它祭煉成自己的法寶。

紅箋将“碧血槍”收了起來,她這邊還有多出來的幾只“锢魂章”,幹脆将那些妖獸屍體連同一時用不上的材料靈草一股腦給闫長青塞到他的乾坤袋裏。

忙完了這些,她低頭看向師父闫長青。闫長青臉色泛青,模樣看上去頗為憔悴,連眉毛都白了,雖然昏睡過去臉上還帶着幾分猙獰怒意。

紅箋撇了撇嘴,低聲道:“你這老頭兒,怎麽做人師父的,這般偏心眼兒,對我一點兒都不好。”

闫長青閉着眼睛沒有反應,紅箋惡作劇心起,伸手拿出為扮“蕭蕭”随身攜帶的眉筆來,先将師父兩條長長的白眉毛塗黑,又在他鼻子下面畫了兩道彎彎上翹的胡須。

大功告成,紅箋收起眉筆,再看闫長青,這會兒他的臉色可是顯得和藹多了,只是一張長臉上多了四條突兀的黑杠杠,看上去頗為滑稽。

紅箋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又看了片刻,突然俯下身去張開雙臂抱了抱闫長青,雖然明知他聽不到,仍輕聲耳語道:“師父,我去了,若是有緣咱們再聚。”

她不再遲疑,轉身迅速離開洞府,等到了洞府外邊,才放松了對闫長青的壓制。

估計着等闫長青醒來,弄明白出了何事,紅箋早跑得連影子也不見了。

此時天際微白,東方朝陽還未升起,山風猶帶着很重的涼意,紅箋面帶笑意步履輕快,好似一直埋在心底的一個結突然打開,自裏而外一身輕松。前路艱難又如何,敵人勢大又如何,萬事無需杞人憂天,且行一步看一步,就連方峥的事,也等到了小瀛洲再說。

她心情好得不得了,至于師父闫長青,這會兒那得是快氣瘋了吧。

※※※

小瀛洲是個海島,位于丹崖宗的東北方向,二者相距上千裏,但這在道修大陸尚屬相距很近的兩大宗門。

因為海中修行方便,小瀛洲也聚集了不少水修,淩虛子活着的時候兩家交流頗多。

現任宗主樂游是土靈根元嬰圓滿,他上任之後致力于加強其它四系力量,如今宗門內金、土兩系修士亦是不少,木修、火修稍稍次之,又有擅長煉丹、制器、布陣的修士,總體實力不容小觑。

這麽一大家子不知怎麽協調約束的,內憂外患困擾了這麽多年,即使是處在戴明池的陰影下門人心也很齊,若不是數年前樂游實在病得起不來床,大約連那位被誅殺的本門長老也不會起異心。

對于小瀛洲,紅箋實是有許多好奇,就不為了弟弟方峥,能有機會混進去見識一番,她也不會錯過。

只是這機會,卻需要自己創造。

無盡海小瀛洲北部海域地勢複雜,大小島嶼林立,時常狂風大作巨浪翻湧,究其原因,一個是氣候多變所致,再一個這些島嶼上生活了許多實力不一的妖獸。

此時正有兩位修士冒着瓢潑大雨在海上追殺一只金丹期蛇龜。同樣是傳說中的由蛇、龜交配而生,蛇龜和龜蛇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妖獸。龜蛇龜首蛇身,雖然亦是用腳爬行,它的很多攻擊手段脫不開蛇的習性,依舊是依靠着強而有力的尾巴。而這只蛇龜卻是頭如巨蟒,身如玄龜,背上馱着重重的殼,以致那兩名修士的很多攻擊落在上面都顯得不痛不癢。

饒是如此,兩名修士依舊咬着牙緊追不放。

其實不但是他們,任誰在海裏發現了蛇龜大約都舍不得放棄。

蛇龜這妖獸別看是金丹期,卻沒有什麽厲害的攻擊手段,只要拉開了距離,就是築基期修士也敢同它鬥一鬥,更重要的是蛇龜的壽命遠遠超過同階妖獸,它的妖丹是傳說中煉制續命丹的必備材料,只這一點便叫天下修士趨之若鹜。

此時追着這只蛇龜的兩名修士一個是金丹初期,名叫江無非,一個是築基圓滿,名叫巫錦,兩人都是小瀛洲門下的水修。

這種風雨交加的天氣,換作其它靈根的修士來追擊妖獸或許覺着麻煩,可水修們卻很樂在其中。

巫錦甩了甩頭上的雨水,笑道:“師兄,咱哥倆運氣真是不錯,小牛島時常有同門去修煉,竟一直沒人發現它。”

江無非擡手打出一道白練,蛇龜側頭閃過,在水中稍稍偏轉了一下方向,向下一沉,龐大的身體沒入海水之中。

江無非放出神識,緊緊鎖住妖獸不放,道:“不要大意,這只蛇龜前額生角,快進階了,咱倆奈何不得它,我已經送出了消息,師父馬上就會趕來,你我只要跟住了就是大功一件。”

巫錦應道:“放心吧!”

因為同符圖、丹崖兩宗交惡,小瀛洲修士在外修煉都盡量結伴而行,并且與宗門随時保持聯系。

流水知音之類的聯絡法器在小瀛洲大量存在,此時江無非身上就帶了一只,這套法器的另一半留在了一位師弟那裏,片刻之前他已通知那師弟将法器交到師父手中,過不多久,二人的師父謝俠真就會趕來。

第 199 章 森羅萬象宗

“這個可以,不過,我還要三千的法器,還有大量的靈芝靈草。另外,地元法器至少要一個。否則貴閣也太沒有誠意了!”

方雲繼續要價道。

華服老者銀白的眉頭微微抖了抖:

“無品法器,只要材料足夠,倒不是很練難制。三千法器的話,可以答應你,但你必須提供至少一半的材料,另外還需要分批的給。靈芝靈草,我們每個月可以供應給你們一點。至于地元法器……”

華服老者搖了搖頭:“這種東西,極其珍貴。絕不可免費贈送。這一點沒有商量。真要鬧翻了,我們聚寶閣把這一處的交易,移到別處就行了!”

“真的沒有商量?”

方雲冷聲道。

不管是中品、下品的丹藥,還是不入流的法器。對于聚寶閣來說,都是無所謂的東西。這點從他們容許黃金買賣就能看得出來。對于方雲來說,這些都是不具有分量的。只有地元級的法器,才是真正吸引他的東西。

真正說起來,若不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方雲倒是不介意把這聚寶閣給端了,那收獲絕對比現在多得多。不過,他也知道,這不太現實。這個聚寶閣敢做這種生意,顯然是有萬全準備。

華服老者微微一笑:“什麽事情都有個萬一。地元級法器,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必須是我們聚寶閣,至少客卿級別的朋友。對我們聚寶閣,做過巨大的貢獻!如果小侯爺,能對我們聚寶閣的發展,起到巨大的作用。我們倒也不是不可以贈送一件地元法器的!——當然,小侯爺必須得達到地變級才行!”

方雲倒是知道,所謂的客卿,也就相當于免費打手。用一件地元級法器,拉攏一位地變級強者。到最後,法器還是相當于留在聚寶閣不說,而且還賺回了一個免費打手!

“這個聚寶閣,倒是好計算!”

方雲目光轉動,心中千思百轉。他也知道,地元級別的法器,确實很珍貴。聚寶閣不太可能,随意贈出去。不過,凡事留下一線機會,總是好的。

“地元法器的事,暫且放在一邊。另外,我還希望,在這裏買東西,可以打個五折的折扣。”方雲道。

華服老者搖了搖頭:“聚寶閣有聚寶閣的規矩,不是某個人說了就能算。像客卿有一定的機會,獲得一件地元法器,這就是規定。你若是真相打折扣的話。我倒是可以增送你一張貴賓卡。在聚寶閣,折扣再低,不能低于貴賓卡。這是規矩!所謂人無信不立,小侯爺,應該明白我們的苦衷!”

方雲微一沉吟,也知道這真的就是他們的底限了。

“那好吧,”方雲點了點頭:“不過,将六位老師移出西洱城的事情,恐怕我是做不到。”

幾個人臉色,頓時就變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第一個,就是我以後若是駐守某個城池,你們的人也可以遷開去。另外,你們若是等個三、五年。等我的老師們自己走了,你們這裏也就恢複了!”

方雲知道。幾位老師,也是因為西洱城,商貿氣息太濃,才會想到,要在這裏授課講學。等到學堂辦立後,賠養出了第一批儒生,秀才,并建立了其他學堂。他們也就可以離開,前往其他城池,傳播儒家學問了。

至于,将請幾位老師,主動請出西洱城的事。那是毫無商量餘地的。方雲絕不可能,因為一些丹藥就答應他們。

就在方雲以為華服老者會反對的時候,沒想到對方卻點頭了。

“好吧。”華服老者微微颔首:“方将軍若是能夠鎮壓其他城池,我們自然高興!”

說罷,雙方又商讨了一下大概的步驟,然後方雲就帶着管公明離開了。

“六爺,這麽一來,我們豈不是什麽都沒撈着?”

方雲一走,十三爺就從幕後走了出來。

“沒有關系。這次拉他過來,本來就不是為了邪派的事情。”

華服老者淡然道:

“只要搭上了方雲這根線,以後,和四方侯就好說話。四方侯鎮壓蠻荒,一直不同意我們在蠻荒邊界,建立分樓。四方侯的修為深不可測。我們這邊,還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建立分樓!蠻荒那邊,大好的機會,只有白白浪費了!”

十三爺聞言恍然,立即佩服的神色:

“閣主高明,六爺高明。是我目光短淺了!”

聚寶閣消息靈通,十三爺也知道,蠻荒那邊,可是坐着一尊絕世兇橫,跺一跺腳,地面、天空、南溟,三方都要震動的強大存在。若不是因為這一尊兇神,以四方侯的實力,都可以三進三出,把蠻荒夷為平地了!

蠻荒說是愚昧未化,荒涼貧窮之地,但有這樣一位兇神坐鎮,各種人元法器,是層出不窮。連地元法器,都煉制不少。當然,天元法器是不可能僅僅煉制,就能煉出來的!

這些法器,可都是聚寶閣垂涎的!

……

地面上,煙闕樓的小二,一臉恭敬的把方雲和管公明送了出來。

“大人,這一趟,我管公明還真是開眼界了!沒想到,這個西洱城地下,還藏了這樣的玄虛!”

管公明被冷風一吹,感慨道。

“嗯。”

方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人還真是大方。他們明明是我們,把幾位老先生的講堂搬走。但我們不答應,他們照樣同意,給我們丹藥和法器!”

管公明說起來啧啧稱奇。

“不是他們蠢,而是他們太精!”方雲搖了搖。

“大人,”管公明怔了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們根本不在意,幾位老師離不離開洱城。”方雲擡起頭道。

“啊!”

管公明露出吃驚的神色。這些陰謀詭計之類的,卻不是他的所長。

“我所同意,他們覺得更好。我說不同意,他們也無所謂。這些人所圖的,根本不在我身上!”

這個被稱為六爺的華服老者,演戲演得太好了。不過,他還是答應的太爽快了一些。而且,這種合作,本身就有問題。

方雲雖然掌握了西洱城,但這些只要不願意。他就不會知道這個聚寶閣。或許等他離開了,也不知道,這個西洱城地底,還有這麽個龐大的丹藥交易場所。但這些人偏偏請他過去了。

“大人,如果他們所圖的不是這個,那會是什麽?”

管公明想了想,疑惑道。他還是想不通,自己一幹人身上有什麽是他們瞧中的。

“這個不難猜。他們既然所圖的不是我,那自然是和我有關的人和事了!我最大的靠山,無疑就是朝廷。但朝廷要是知道這裏的情況,那絕對是要派大軍鎮壓的。而且,我一個士子,也不可能幫到他們。所以,那也就只剩下一樣了!”

“什麽?”

“蠻荒!”

方雲一下子就起了自己的父親。自己身上,唯一能讓這個聚寶閣圖謀的,估計也就是自己那位深藏不露的父親了!

可惜了,前世的時候,他就沒怎麽出過上京城。而且,對于文事之外的事情,也不太關注。對于父親和蠻荒的事情,實在是沒有什麽印象。

“蠻荒?”

管公明詫然,問了一句。

“別說這些了。回将軍府吧!”

方雲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聚寶閣這件事,人家都送上門來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方雲自覺,沒有道理拒絕到口的肉。至于父親那裏,方雲相信,以父親的為人,自有自己的判斷。不會因為自己,而受到影響!

“回去?恐怕你是回不去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每個字,都像是從牙齒縫裏崩出來的。

方雲擡頭望去,只見一片霧氣突然在頭頂上空化開,霧氣之中,電閃雷鳴,更有種種符箓,旋轉流梭。就在方雲擡頭的剎那,一只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

這只手掌碩大無朋,裏面有無數雲氣,海洋,風、雲、山、木浮現。這只巨大的手掌往下一按,一把撈住方雲,便提上了天空。

“不好!”

方雲心中一震,一青一黃兩條符箓真龍飛出,圍繞身體,把這股霧氣逼開。他如今身具四十龍之力,兩條符箓真龍飛出,聲勢驚人,一時倒也迫不開他。

管公明見一個眨眼,就不見了方雲,心中大驚。他修為也不弱,一個彈身,立即縱向空中。同時一聲大喝,收拳在腰,就使出萬古兇獸拳!

吼!

一聲咆哮,一頭巨大的兇獸飛出,迎風化形,向上迎去。突然之間,另一道如山的手掌按落,一下就掐滅了管公明的萬古兇獸般,順帶将管公明由空中,鎮壓到了地下。

轟隆隆,天空灰霧聚攏,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西洱城的一座府第之中。北鬥君王龐巨源身下墊了一塊蒲盤,靜靜坐院中,觀望星象。突然之間,天際一縷灰雲從天空蕩過。龐巨源心中氣血一陣翻騰,立即掐動手指,以‘紫微鬥數’推數。

“風雷門被控制,森羅萬象宗的人出手了!這一劫,合該我來出手!”

龐巨源身形一晃,立即化為一道驚虹,從院中飛起,各那灰雲追去!

第 197 章 氣息再現

第一百九十四章 氣息再現

身外豢獸園外門弟子的劍眉男子聽到黑膚青年此言,正要開口說話,眼睛餘光突然看到韓立手拿着的玉牌,笑容微微一僵。!

“葉師兄,這頭雙首獅鷹獸看起來已經被這位師兄租下了……要不,您再看看別的靈獸?”劍眉男子看了韓立兩眼,遲疑了一下,有些為難的說道。

黑膚青年眉頭微皺,朝着韓立看了過來,眼透出一絲疑惑。

眼前這個身穿便服的青年身氣息內斂,若有若無,以他的神識竟然也感應不出深淺。

青年視線從韓立手的玉牌一掃而過,随即瞥了身旁的紫發大漢一眼。

紫發大漢會意,踏前一步,拱手道:“閣下看着眼生的很。卻不知,是哪一位長老座下弟子?”

“我是什麽人,閣下不用關心了。所謂先來後到,這頭雙首獅鷹獸是我先看,幾位還是去另選一頭靈獸吧。”韓立淡淡說道。

他随即轉過身,不再去理會紫發大漢等人,對圓臉青年道:“我還有事要辦,這便開啓禁制,放此獸出來吧。”

圓臉青年瞅了黑膚青年等人一眼,神情有些遲疑,不過還是答應了一聲,翻手取出那塊青色玉圭。

黑膚青年見此情形,臉色一沉。

紫發大漢更是心無名火大起,冷聲道:“閣下好大口氣,你可知道葉風師兄的身份,竟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識相的,馬交出這頭雙首獅鷹獸,租金方面我們自會給你雙份作為補償。否則的話……”

“哦,否則的話,怎麽樣?”韓立神色不變,雙目精芒流露,一股無法言喻的氣勢從身散發而出,讓紫發大漢接下去的話語,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為避免引人注意,所以才收斂氣息,畢竟一名新出現的真仙,還是頗為惹人矚目的,不過如今看來,一味隐藏未必是什麽好事,有時反而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韓立心念頭一轉,一步踏出。

轟隆!

一股可怖靈壓從其身散發開來,空氣嗡嗡狂顫,浮現出肉眼可見的波紋,朝着葉風等人罩去。

那些合體期修士臉嗤笑瞬間消失,頓時化為了駭然和畏懼,被這股靈壓一沖,他們盡數蹬蹬蹬往後不斷退去,直退出了十幾丈,仍然站不穩。

紫發大漢黃芒一閃,祭出一個黃色玉如意狀的法寶,幻化出一個黃色光圈護住全身,不過也連退了七才勉強站穩身體,黃色光圈劇烈波動。

只有那黑膚青年全身噼啪聲大作下,一道道銀色電弧浮現而出,纏繞住了他全身下,仿佛一尊雷神,赫然抗住了韓立的龐大靈壓,沒有被震退,不過臉色也微微一白。

在韓立有意識的控制下,這股龐然靈壓除了黑膚青年等人外,并未波及其他。

雙首獅鷹獸身為妖獸,對氣息感應極為敏銳,清楚感應到了韓立散發出的可怖氣息,眼露出敬畏的神色,龐大身軀從天而降的匍匐在地,簌簌發抖起來。

在此刻,韓立心一怔,望向黑膚青年的目光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驚喜。

雖然很微弱,這此人身竟然帶着一絲蟹道人的氣息。

韓立深吸一口氣,神色立刻恢複如常,龐大的靈壓也随之消失。

“真仙……”那些合體期終于勉強站穩身體,身體還在一陣陣發軟,眼滿是畏懼。

紫發大漢滿頭大汗,心追悔莫及。

他平日裏仗着葉風狐假虎威,今天真是流年不利,竟然招惹到了一個真仙。

黑膚青年身的銀色雷電消散開來,臉色也陰晴不定,沉默的站在那裏。

他雖然實力不錯,但是也有自知之明,和真仙還是遠遠無法相。

場內一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他是什麽人,行事如此嚣張?”韓立看向圓臉青年,語氣平靜的問道。

“厲長老,這位是仙元殿摩邪長老的弟子葉風,已經修煉到了大乘巅峰,據說近些年便打算渡劫成仙,是最近內門弟子的風雲人物。”圓臉青年低聲說道。

“原來是內門的驕子,難怪行事這般張揚。我且問你,你想要這雙首獅鷹獸?”韓立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道。

“既然這雙首獅鷹獸是厲長老先看的,自然是您的。在下先前魯莽無禮,還請長老不要和晚輩計較,見諒一二。”葉風此刻已換了一副笑臉,拱手說道。

“你修煉的是雷電神通,這雙首獅鷹獸身負不弱的雷電血脈,也難怪你想要。我雖身為長老,但也并非持強淩弱之人。這樣吧,我站在這裏不動,也不用任何法寶,接你一招,你如果能讓我腳步移動一下,這頭雙首獅鷹獸,讓給你了,如何?”韓立含笑說道。

葉風一怔,詫異的看着韓立,不明白其為何突然示好。

但是旋即,他心便恍然,眼前這人定然是聽剛剛那圓臉青年提及他是摩邪長老的弟子,心生顧忌。

摩邪長老在內門長老名氣極大,實力已達真仙後期,又執掌仙元殿,眼前這人既然是執事長老,成是剛剛加入宗門的外來散仙,沒有絲毫背景,哪裏敢得罪。

一念及此,葉風心大定,臉露出一絲和煦笑容,朝韓立拱手行了一禮道:

“既然厲長老有此美意,在下便鬥膽冒犯了。”

別的不敢說,但lùn gōng擊力,他對自己絕對有信心的,即便對方是真仙,又如何?

其他人聽聞二人對話,盡數退開,露出了一大片空地。

韓立一揮衣袖,數十道黃芒飛射而出,落在周圍,張開了一個巨大半透明黃色光幕,籠罩住了二人。

葉風眼見此景,眸光一閃,口驀然長嘯一聲,兩手掐訣。

轟隆隆!

一道道粗大銀色雷電在其身浮現而出,發出巨大雷鳴聲。

下一刻,他嘴巴一張,一顆拇指大小的銀色圓珠飛射而出,小巧玲珑,但是散發出駭人的靈力波動,表面隐現雷光,懸浮在其頭頂。

随着其兩手一舉,身銀色電弧盡數朝着其銀色圓珠彙聚而來,滴溜溜一陣瘋狂旋轉後,凝聚成一顆足有百丈的巨大銀色雷球。

此雷球體型巨大,表面銀色電光刺目耀眼,仿佛一個銀色雷電驕陽一般,散發出可怕的雷電威壓。

雖然隔着黃色光幕,紫發大漢等人仍然被雷球散發出的可怖威壓波及,又往後退出幾步,眼浮現出驚嘆之色。

連隔着兩層護罩的雙首獅鷹獸,也都發出不安的低吼聲。

韓立看着銀色雷球,神色如常,心卻是一動。

轟隆!

不見他有任何動作,身也驟然浮現出無數粗大銀色電弧,雖然亮度起葉風身的銀色電弧略有不及,但異常靈動,恍如無數靈蛇般下竄動。

随即韓立身又是紫光一閃,浮現出無數紫色電弧,散發出一股狂野暴戾的氣息。

銀紫兩色電弧散發出的氣息截然不同,顯然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雷電,卻非常流暢的交織在一起,絲毫沒有互相排斥的感覺,甚至隐隐有些相融為一體的感覺。

一圈圈的銀紫雷光從韓立身散發開來,朝着周圍蕩漾而去,聲勢絲毫不弱。

葉風眼見此景,臉色頓時一變,沒想到韓立也精通雷電之力,而且這種控雷手段,他還要精妙一些的樣子。

他心微微一沉,臉色陰晴不定,驀然大喝一聲。

他身再出浮現出一層銀色電弧,盡數沒入頭頂雷球之,使得銀色雷球再次漲大了一圈。

“去!”葉風雙臂一揮,赫然将巨大銀色雷球猛擲了出去,朝着韓立狠狠砸去。

一個眨眼的功夫,巨大雷球便出現在韓立身前,仿佛隕石般狠狠砸下,一圈圈的無形波動爆發開來。

韓立面色平靜,左手似緩實疾的虛空一抓。

轟隆!

他身的銀紫兩色電弧朝着手臂彙聚而去,一閃化為一柄百丈長的雷電巨劍,表面浮現出許多細小無的銀紫兩色的雷電符,瘋狂跳動。

他手臂一揮,雷電巨劍橫斬而出,和巨大雷球撞在了一起。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兩種雷電光芒交織在一起,掀起巨大的氣浪朝着周圍席卷而去,被周圍的黃色光幕擋了下來。

雷電巨劍和銀色雷球一時相持在了那裏,威力似乎不相下!

巨力反震而回,葉風身軀一抖,連連後退了幾步,才站穩身體。

韓立右手仍然負在身後,神情看起來輕松無。

葉風眼見此景,臉色一沉,兩手車輪般掐訣,驀然張口噴出一口液體般銀色光芒,沒入巨大雷球。

銀色雷球頓時一陣劇烈翻滾,光芒大放,從飛出十幾枚巨大的銀色雷電符。

每一個雷電符都有磨盤大小,散發出絲絲法則之力,一飛射出,便流星般朝着雷電巨劍打去。

轟轟轟!

每一個符打在雷電巨劍,巨劍都猛地一震,晃動了一下,表面的光芒被打散一些。

十幾個雷電符輪番轟擊後,雷電巨劍光芒黯淡了許多,但是韓立仿佛沒有注意這些,眼睛只是看着銀色雷球,似乎有些走神的樣子。

第 200 章 溜門無需撬鎖

闫長青是金丹後期。

紅箋絲毫不擔心會被師父發現。

他洞府裏的那些禁制一看便知二十年未曾改動,紅箋對之爛熟于心,如入無人之境。

聽說那件事過後闫長青幾乎将自己封閉起來,無事很少踏出洞府,紅箋已經做好了悄悄窺見他的準備,但她進去了才發現,洞府裏面竟然沒有人。

闫長青不在,洞府裏空蕩蕩的,他休息的屋子角落裏随意扔了幾個空酒壇,桌上有酒壺,床榻上被褥單薄,冷冷清清根本不像住人的地方,更不要說找到一件信物。

紅箋呆立片刻,心中百味雜陳,悄悄又退了出來。

沒有得手,今夜那就是白跑了一趟。可故地重游,卻叫她生出許多感慨來,既然回來了,總要去看看師祖和大師兄,這麽久了,他們原來的住處也不知有沒有荒廢,或者改做別的用途。

紅箋先去了師祖孫幼公的洞府。

她在心裏暗道:“師祖,我回來了,你的大仇還沒有報,不過我明天就要再度離開丹崖宗了,你放心,此次出去我定會找到一個好的辦法,以便來日幫着陳師弟重振丹崖宗,恢複你和淩宗主那時候的榮光。”

孫幼公的洞府自遠處看黑沉沉的,紅箋在距離洞府不過幾丈遠的暗影裏伫立良久,正準備進去瞧瞧,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靈氣波動。

洞府裏竟然有人!

不知道為什麽,紅箋第一個念頭便猜到裏面的人應該是師父闫長青。

她暗暗嘆了口氣,悄無聲息進了洞府,師祖的洞府現在全不設防,比闫長青的住處還容易進入,紅箋現在也是金丹高手,再加上“仙霓霞光”,有心接近無心,這種情況下世上還能發現她行藏的不過寥寥數人,這幾人此時也都不在丹崖。

紅箋怕驚動裏面的人,不敢先以神識窺察,一直到距離很近了才發覺此時在師祖洞府中的是兩個人:二師伯霍傳星和師父闫長青。

孫幼公這洞府裏面其實很寬敞,起居的,修煉的,會客的,還有用于煉器煉丹的,他用慣了的物品擺放依舊,只是先前接受徒弟們拜見問安的那間屋子有了些改動,裏面擺放了香案供桌,青煙袅袅,供桌上燃着長明燈。

一看就是師父和一衆師伯師叔時常來拜祭。

“師弟,你越是如此固執,心境便會一直受到這些事情的影響,進而變成心魔,阻礙你的修煉。這麽多年你始終沒有更進一步,難道還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嗎?”

“那又如何,師父他老人家元嬰後期大能,金大長老更是堂堂化神,還不一樣為人所害,到他們那種程度,仍然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霍傳星如此勸說闫長青顯然不是頭一次,眼見事情過去這麽久了,闫長青心态上仍然沒有什麽起色,他嘆了口氣,道:“天道循環,你切勿如此灰心喪氣,咱們今天來祭拜師父,不就是因為齊天寶死了嗎?你那徒弟方紅箋說,師父和宗主是符圖宗的人所害,不管齊天寶怎麽死的,終是斷了那戴明池一條手臂,師父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也可稍稍告慰。”

闫長青聞言冷笑一聲:“大約也只有咱們晚潮峰的人才會相信那丫頭的話吧。”

紅箋聽着師伯師父提到自己,不由豎起了耳朵,她很想知道他們尤其是師父闫長青究竟會如何看待自己,結果她聽到了,闫長青的口氣中有不滿,有憤恨,但這不滿和憤恨聽上去卻并不像是僅僅針對她,似乎對着所有的人,連他自己也包括在內。

那連番變故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了,若是這種心态,怪不得看不到進階的希望。

霍傳星道:“長青,要不你換個環境吧。我沒有大師兄那麽有擔當決斷,看這樣子,穆逢山也不會長久叫晚潮峰維持現狀,到時候,只要不是太過份,我準備學師父當年,退讓求全。咱們這一支,有我留下來守着就夠了,你的修為還可以往上再升一升,争取早日結嬰。”

結嬰對于現在的闫長青看上去有些遙不可及,按說應該是叫他非常向往的,他聽了霍傳星這話卻沒有絲毫動容,只是漠然問道:“我還能去哪裏?”

霍傳星猶豫了一下,道:“橋卿他們幾個臨去小瀛洲之前,曾經同我打過招呼,當時我考慮他們處境艱難,幫他們向樂宗主寫過一封信。後來謝師弟也來同我說他要帶着弟子去小瀛洲,說實話那時候我是不大高興的,不過,長青,你這情況和他們又不同,不要想得太多,不行就去小瀛洲散散心吧。”

紅箋心中動了動,霍傳星所說的橋卿,紅箋認得,是大師伯井白溪的得意弟子,大名窦橋卿,大師伯出事的時候這位窦師兄已經是金丹中期的修為。而謝師叔謝俠真她更是熟悉,這麽說晚潮峰果然去了小瀛洲好些人啊。

闫長青問道:“謝師弟同你還有聯系?”

紅箋暗中贊了一聲,她從來沒覺着師父闫長青這麽順眼,這也正是她想知道的,若二師伯同師叔他們還時時聯系,她可不敢貿然上門去投奔,非得改換策略不可。

幸好霍傳星道:“自他們走後,再便沒有消息了,小瀛洲形勢緊張,他們去了始終不是樂宗主的嫡系,總要有些忌諱,他們不送信來,我也不好主動聯絡。”

他等着闫長青拿主意,闫長青卻緩緩搖了搖頭:“我哪也不去,師兄不必為我操心了。”

霍傳星見他犟脾氣上來,再勸說只會起反作用,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闫長青拒絕去小瀛洲,叫紅箋松了口氣。她又想起此行的目的,心念微動,暗忖:“我幹嘛非要在師父這一棵樹上吊死,他洞府裏沒有什麽東西好拿,還有二師伯嘛。現在他人在這裏,正是下手的好時候。”

若是來之前,叫她打二師伯這元嬰的主意,她還真有些不敢,不過既然洞府裏沒人,那還有什麽好怕。紅箋運轉着“仙霓霞光”蹑手蹑腳退出師祖的洞府,直奔二師伯住處。

丹崖宗這些洞府在主人不在的時候,只要裏面沒什麽秘密,很少有人還去設置禁制,實是根本想不到會有誰惦着進去偷東西。

故而紅箋十分順利便溜進了霍傳星的住處,待她轉了一圈,不禁大失所望,二師伯這洞府裏好東西是不少,靈草、靈藥都有,大件的器物也不少,但這些都不合适做為信物啊。二師伯十分謹慎,能代表他身份的東西,顯然他都随身帶着呢。

紅箋不敢久呆,她現在腦袋裏轉得飛快,一見此計不通,立刻抽身退出,改而直奔大師伯井白溪的故居。

不過到這時候,她已經是在死馬當做活馬醫了,想也知道大師伯被誣與魔修勾結,被抓起來的時候雖然很突然,不可能收拾自己的住處,但當時肯定已被旁人搜過,便剩下什麽有意義的東西,也肯定早被徒弟們收拾起來了。

事實果然同她想的一般無二,井白溪的住處空蕩蕩的,桌椅床榻布滿了灰塵,她只是進去一站,放開神識掃了掃便知自己是在浪費時間。

至于謝師叔那裏就更是連去也不必去了,人家是有計劃的離開,該帶的東西肯定都帶走了。這麽說,轉了一圈,還是要回去打闫長青的主意。

洞府裏沒有什麽可拿的,就只能看看他身上、乾坤袋裏。闫長青再是心灰意冷,多年積蓄的家底想敗也敗不光,更何況他也沒那心情,想來都随身帶着呢。

紅箋全不覺着自己在打着大逆不道的主意,她只想自己怎麽能既順利拿到東西,又不驚動旁人,最好連師父闫長青也不明所以,想追究也無從追起。

師父和二師伯不會在師祖的洞府裏久呆,留給她的時間着實不多,紅箋急着需要她的腦袋趕緊給她想出一個主意來,她一邊趁着夜色遮掩往闫長青的洞府方向疾奔,一邊将手伸進乾坤袋,一樣一樣翻着自己的收藏。

每到有需要的時候,才發覺能派上用場的寶貝真是少啊。紅箋暗暗發誓等離開丹崖宗,一定要想辦法好好充實一下自己的乾坤袋。

妖獸屍體、玉簡、丹藥、幻法蘭……有了,幻法蘭,就是它吧。

紅箋記性很好,方才她在闫長青的洞府裏看到了不少靈酒,當時她還感慨了一下師父也學會借酒澆愁了,現在不禁想:“這不都是給我準備的嗎?”

剛才這幾處洞府,她只是進去一站便走,花的時間并不長,等她小心再度摸進闫長青的住處,不由松了口氣,暗道:“謝天謝地,這真是太順利了。”闫長青還沒有回來。

紅箋拿出那個裝過靈液的空瓶子,悄悄将師父的靈酒倒了一些進去,酒壺給他原樣放好。紅箋縮在角落裏找了個藏身之處,取出幾株幻法蘭,泡到了酒中。

一切準備好,就差師父闫長青了。

這會兒已經到了半夜,紅箋估計着闫長青很快會回來,果然,過不多時,氣流微動,闫長青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第 200 章 誅仙

當劉辛在冰層中下鑽百丈之後,非常失望的發現,還沒有潛到水層。而且,更麻煩的是,後面已經傳來一股強大的氣息,顯然是那個白面散仙追上來。

劉辛不知道下面的冰層還有多厚,如果在那個散仙追上自己之前,還不能潛到水裏,那就等于被對方逼到死胡同,絕無幸理。

不能拿生命當賭注,急切之中,劉辛想到一個辦法:捉迷藏。也許在別的地方,這個法子行不通,但是在冰下,則可以制造出一個大型的迷宮,将那個家夥拖住。

于是,劉辛不再直線下潛,而是開始在冰下兜起圈子。用混沌玄火開路,劉辛制造出一條條通道。

白面散仙開始的時候也非常納悶:這家夥怎麽改變方向?不管他,只要沿着通道鑽下去,肯定就能逮住他。于是,也沒有多想,繼續循着劉辛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追下去。

可是,很快問題就出現了,當他有追出一段之後,卻驚愕地發現,前面出現兩條岔路!

原來,劉辛的通道漸漸開始連通,而且,越連越多最後竟然如同阡陌一般縱橫交錯,叫白面散仙理不清頭緒,最多的時候,眼前竟然有四五個岔路,而且岔路之中還有岔路,轉得人暈頭轉向。

白面散仙知道自己肯定已經迷路,也想出一個笨辦法,也不再繼續鑽洞,而是感應到劉辛的位置之後,手中發出三昧真火,自己打開通道。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原來冰層竟然十分堅硬,三昧真火的消耗極大,所以,他很快就放棄這個自殺性的做法:萬一找不到歸路,仙力耗盡,豈不是要被埋葬在冰層之下。

劉辛在把大迷宮制造的無比混亂之後,也感覺到靈力消耗太大,而且,就連他也找不到最開始下來的那條道路。

好在戒指裏面還有藥,補充一片大還膏之後,劉辛開始奮力向上開鑿洞穴,終于重新回歸地面,至于白面散仙能不能逃脫,那就不在劉辛的考慮範圍之內。

剛鑽出冰面,幾看到嘻哈上人和白乘風激戰正酣,劉辛連忙将他們攔住,并且在白乘風的追問下,講述了一下在冰層中的奇遇。

白乘風聽了,身上也覺得一陣寒冷:幾百丈的堅冰,足以困死一名散仙,更何況,下面那個散仙的修為比較低,頂多度過一次天劫。看來,實力在交戰中很重要,但絕不是唯一标準,天時、地利在戰鬥中都能成為克敵制勝的法寶。

劉辛則取出山河社稷圖,準備放出那個紅臉散仙。不料,嘻哈上人卻臨陣退縮:“劉小子,我老婆告訴我,不到性命攸關的時候,堅決不能傷害人名。”

“推三阻四的,我自己來。白大哥,怎麽能殺死散仙?”劉辛只是怕自己的實力不夠,不足以殺死散仙,所以才叫老嘻動手。現在見他跟和尚一樣,就真心向白乘風請教,畢竟他們都是散仙。

雖然白乘風聽着有點別扭,不過還是說道:“從修真者升入仙人,絕對是質的飛躍,不僅肉體經過仙力的重新塑造,比修真者強悍百倍,最主要的還是元神的壯大,修真者的元神只有幾寸大小,仙人的元神卻和本體一樣,而且也具有攻擊力,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這麽說,必須徹底消滅他的元神才行?”劉辛覺得和對付修真者也差不多。

“也可以這麽說,不過,仙人的元神都十分強大,不是那麽容易消滅的。老弟,我現在天劫将至,不好制造殺劫,這次就不能幫你了。”白乘風也覺得稍稍有些歉意。

劉辛忽然靈機一動:“能不能把他的元神放入鼎中煉化?”

“應該可以,只是一般的丹爐,根本無法困住仙人的元神,就是散仙也不行。”白乘風覺得這個小兄弟的想法都很奇特,往往能突發奇想。

“這個好辦,老嘻,把你的金鈴借來用用。”劉辛想起嘻哈上人的蕩魂鈴,專門攻擊元神。

嘻哈上人小心翼翼地将金鈴拿出來:“用完趕緊還給我。”

劉辛這才取出将山河社稷圖展開,向下一抖,紅臉漢就滾落在地。他剛要掙紮,卻發現腰酸腿軟,站立不起。

随後,劉辛祭出從靈妖界得到的大鼎,提着紅臉漢的兩腿,将他扔到裏面。然後,将蕩魂鈴祭起,停留在巨鼎上空,随時準備蕩魂。

紅臉漢也意識到情況不妙,肉身被制,看這架勢是要煉化自己的元神。這厮也真有一股狠勁,立刻施展元神出竅,準備逃出巨鼎。

猛聽得嘩楞楞幾聲響,元神立刻動彈不得,随後,下面溫度迅速升高,卻是劉辛的混沌玄火已經發出。很快,鼎中就被黑色的火焰包圍。

凄厲的嚎叫從鼎內傳出,震人心魄,紅臉漢雖然是散仙之體,卻也架不住混沌玄火的煅煉,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一名修真者殺死。

漸漸的,裏面的嚎叫聲越來越弱,顯然,紅臉漢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就在這時,狐媚兒忽然飛速向巨鼎旁邊掠去,劉辛以為她是心軟,看不下去。于是向嘻哈上人吼道:“老嘻,把她弄到一邊去!”

只見狐媚兒手中忽然揚起一枚翠綠色的玉片,奮力投入鼎中,立刻騰起一片綠光。

“狐媚兒,你搞什麽鬼?”劉辛騰不出手,只能厲聲喝問。

“藍先生,對不起,我只是想救一個人。”說完,狐媚兒猛然飄起,向空中的蕩魂鈴抓去。

劉辛心念一動,蕩魂鈴發出一陣無形的波動,将狐媚兒震暈,從空中掉落下來。就在這個時候,鼎中綠光一閃,紅臉漢的身體從裏面竄出來,抱起狐媚兒,向遠處飛遁。

嘻哈上人急了:“站住,把人放下。”然後飛身追上去,還順手取走空中的蕩魂鈴。劉辛見他們去勢甚急,自己的速度顯然是跟不上,氣得大罵:“老嘻,你個混球,弄個騷狐貍破壞我的好事,以後咱們兩不相欠,再也沒有一點關系!”

白乘風眼界比劉辛高明,疑惑地說道:“兄弟,不對啊,剛才從鼎裏逃脫的不是那個散仙,我感覺到一股濃烈的妖邪之氣。”

劉辛也擰起眉頭:“我也感覺裏面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想起來了,是綠袍老祖!狐媚兒剛才向裏面扔了一塊玉片,很明顯,那是綠袍的玄牝珠的寄身之物。然後,他趁着那個散仙彌留之際,吞噬元神,強奪肉身。”

這個推測,基本接近事實真相。當日,百蠻山發生巨變,綠袍被黑山老魔制住,玄牝珠也被收。狐媚兒這個狐女心機深沉,假意歸順黑山老魔。在床底之間,施展狐媚之術,将黑山老魔弄得飄飄欲仙,被她偷取出綠袍的第二元神,逃離百蠻山。因為怕立刻被黑山老魔發現,所以不敢連玉瓶也拿走,只是帶走玄牝珠。

黑山老魔過了一天才察覺,不由勃然大怒,立刻派出手下追殺。綠袍的玄牝珠離開肉體,時間太長,靈氣就會漸漸消失,變成沒有意識的能量。

所以,狐媚兒就混跡在鬧市,一邊躲避追擊,一邊為綠袍尋找寄魂玉。此女野心極大,想借此機遇,叫綠袍對她感恩戴德,然後傍上綠袍這棵大樹,早日踏上仙途。

不料,在天京市遇到劉辛,她知道劉辛是黑山老魔的死對頭,所以就想暫時把劉辛當成保護傘。正好有夾纏不清的嘻哈上人收留,而且還幫她弄到一塊上好的美玉,解除燃眉之急。

當她聽說劉辛去北極是準備看散仙朋友渡劫的時候,狐媚兒又動了歪心眼:以自己的修為,很難為綠袍找到一個能夠強行奪魄的軀殼,但是,散仙應劫的時候,必然全力以赴,或許可以趁虛而入。所以,這才撺掇着老嘻來到北極。

叫她意外的是,劉辛竟然捉住一名散仙,然後開始煉化,這才給她可乘之機,冒險一試之下,竟然一舉成功。

想通事情的來龍去脈,劉辛也不由感嘆起來,看樣子,綠袍老祖命不該絕,這家夥,真比小強還命硬。

既然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劉辛隐隐有一種預感:既然綠袍是他帶到這一界的,最後恐怕還得由他來解決這個麻煩。

收回巨鼎,鼎中空空如也,似乎也驗證劉辛的猜測。将巨鼎收起,劉辛整理一下心情:“白大哥,現在終于清靜,估計不會來人打擾,走吧,現在就去你渡劫之地,早點做好準備。”

白乘風點點頭:“應該還有三天的時間,雖然這次準備很充分,可是散仙的天劫,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的威力增加一倍,所以我也只有五六分把握,盡力而為吧。”

劉辛哈哈大笑:“大哥放心,天道無常卻有情,像剛才昆侖的那個散仙,多行不義,所以不用等到天劫,自然就假借別人之手将他收去。大哥行事磊落,少有殺戮,定能安全渡劫。”

“但願如此。”白乘風臉上也現出淡定之色,然後飛身飄起,向遠方的一座冰山掠去。

第 200 章 ∶荒野中的飯館

第一百九十九章∶荒野中的飯館

不過當鄭璇的頭顱即将于脖子徹底分離的那一刻,鄭璇竟然和前不久那次一樣其腳下居然又一次瞬間出現了一道五星芒陣,并在全身猛地散發出一片耀眼的白光後消失不見了!

是的,萬般無奈以及在即将死亡的威脅下,鄭璇只好在一次使用了光芒傳送卷軸的瞬移能力,同樣的…至此為止,光芒傳送卷軸的兩次使用次數也在這場靈異任務裏徹底用光,這也是鄭璇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畢竟這個光芒存送卷軸對于她來說可是說是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可以有效擺脫伽椰子與俊雄瞬移攻擊的道具,而現在…一旦接下來再次遭遇瞬移攻擊的話…

另一方面,深夜淩晨1.35分,用了差不多接近一小時,右臂已經完全失去知覺的趙平終于走到了那片荒地靠近市區的邊緣處,但是仍舊距離市區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可就在這時最前方卻有一棟标準的日本民宿出現在趙平的視野裏…通過觀察民宿的門口挂的那一塊大大的招牌,似乎還是一家店,雖說由于目前是夜晚根本看不清上面都寫的什麽字,不過在月光的照射下,看清楚那塊招牌的樣子還是辦得到的。

“趙平,等等我啊,你別走得那麽快啊!我的腳好痛!”

伴随着身後傳來的聲音,見前方的趙平終于停了下來,之前一直緊跟在他身後的錢學玲也是一瘸一拐的匆忙跟了過來。

是的,自從趙平在一個小時前将她從駱元的手裏救下後,她就始終緊緊地跟着趙平,不過有一點卻讓她有些納悶的是…之前趙平明明情緒激動的拼命救她,甚至是為了救她将他自己也陷入了危險之中,這也讓當時的她極為感動,可奇怪的是…自從趙平用照相機将駱元定住并逃跑後,後面的時間裏趙平對她的态度卻是180度的大轉彎,一路上趙平走得很快不說,而且始終對她愛理不理的,她腳踝受傷走路費勁趙平也是不聞不問,要不是因為趙平看到前方出現了一棟房子才停下,說不定再走一會趙平就會将她完全甩下。

其實這件事對于趙平來說很好解釋,畢竟最早趙平在見到錢學玲登入地獄列車的時候就有些驚訝,是的,沒想到這個二十七八歲與他年齡差不多的女人竟然長得與她的女友極為相似,是的,先不提別的方面,僅就那張臉就很像了,一剎那間他甚至還以為就是他女友本人呢,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對,因為他深愛的女友早已經死去約有兩年的時間了,絕不可能是她,在當錢學玲向資深者們介紹完自己的時候他才明白這個與他已經死去了的女友相貌極為相似的女人叫錢學玲,其實趙平是一個很現實的人,畢竟他一生最愛的人已經去世,哪怕有另一個相貌極為相似的女人出現了但也終究也不是她女友,所以趙平便熄滅了剛看到錢學玲第一眼的激動心情,對這個叫錢學玲的新人也是不再搭理,至于剛才發生的事…或許也僅僅只是由感而升吧。

後來在衆人進入靈異任務後,錢學玲腳踝受傷無法走路,雖說趙平冷酷的性格使他在任務裏萬事始終以自己存活為主要第一要務,不過當發現這個與他深愛的女友相貌完全一樣的女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後,趙平的心裏不由的莫名一顫,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産生這種心裏,最後趙平竟然支開了何飛主動背起了無法行走的錢學玲,這也讓身旁的何飛以及其餘的幾名資深者有些吃驚,這還是平常那個除了只關心自己的死活對別人的事情一概不過問的趙平嗎?當然,別說資深者們吃驚,就連當時的趙平自己都有些驚訝…他這是怎麽了?

如果說後來錢學玲傷口惡化急需藥物,趙平去為她買藥他還可以拿那個計劃來安慰自己,不過後來駱元襲擊錢學玲以及即将把錢學玲殺死的時候,趙平的情緒竟然無法控制的爆發了,當時他根本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他竟然主動并不顧自身安全的出去救了錢學玲一命,而且還搭上了自己的一條胳膊,這根本就不符合他趙平冷酷陰暗以及萬事以自己保命為前提的生存法則。

所以當他的胳膊被打斷的那一刻,他重新恢複了理智,同時也重新恢複成了之前的那個趙平,一路上他始終對身後緊跟着的錢學玲不理不睬,漠不關心,是的,這才是他趙平應該有的樣子以及作風,絕對不會胡亂發善心以免被新人拖累,而且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折手段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做出一些陰暗的事。

話歸正題,當趙平以及身後的錢學玲二人注意到前方100米處竟然有一座房子,并且通過觀察,這棟民宿的窗戶裏還散發的一片燈光似乎裏面有人住的樣子,所以下一刻腳踝疼痛難耐的錢學玲對着身前的趙平說道“那個,前方有一棟民宿,這一路上走了那麽久好累,我的腳也實在是太痛了,而且還有些餓,要不咱們進去休息一下吧,順便吃點飯在問人家要點藥物包紮下我的腳踝以及你的手臂如何?”

說完這句話的錢學玲就滿臉期待之色的望着趙平,希望趙平能答應,不料趙平在眉頭緊鎖的觀察了那棟民宿半天後先是用剩餘的左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鏡,随後他則面無表情的說道“不,我們不進去,繞過那棟民宿繼續往市區的方向走。”

趙平的話說完後就根本不再搭理身旁錢學玲那失望的表情與目光,而是直接大步朝前方走去,不過錢學玲卻是極為的不理解,為什麽?為什麽前方明明有一棟民宿卻不進去呢?但是看到趙平已經越走越遠…所以她先是委屈的用牙齒咬了咬嘴唇,随後又一瘸一拐的跟了過去。

是的,趙平無論怎麽說也算是度過了數場靈異任務的資深者了,或許他的任務經驗依舊不如鄭璇那麽豐富,又或許他的分析能力比不上何飛,但是他趙平的謹慎程度卻不會輸給任何人,在靈異任務裏的趙平其危機意識極強,就比如目前他們二人所處的這個荒野上居然會有一棟亮着燈的民宿,雖說已經接近了市區的邊緣不過荒野四周就這一棟民宿還是有些不太自然了,或許也正如剛剛錢學玲所說的那樣,他趙平也是既累又餓,而且廢掉的右臂也始終隐隐作痛,但他卻不敢冒險,畢竟再累再餓也總比丢了性命要強,靈異任務裏幾乎到處都是死亡的陷阱。

所以目前的他選擇了繞過那棟詭異的民宿,不過走着走着…在走了約幾分鐘後,下一瞬間趙平卻是猛地停止了腳步!同樣的,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錢學玲也是在看到趙平停下後也停了下來…

看到趙平停止了腳步,錢學玲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然趙平卻是沒有理她,因為如果此時将鏡頭拉近至趙平的臉上時,那麽就會看到…這一刻的趙平竟然露出了非常恐慌的神色,同時冷汗直流的他其一雙眼睛則是死死地盯着他的5米外的正前方…

那是因為…不知怎麽回事,如今他與錢學玲二人竟然直接走到了這棟民宿的大門口!!!.

這太詭異了,因為他趙平當時明明就是故意錯開那棟民宿的前進路錢行走的,按理說他們二人會遠遠地繞過這棟民宿并繼續朝着市區的方向走去才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到這棟民宿面前的,然而萬萬沒想的是…不知不覺中…他與錢學玲二人居然依舊還是詭異莫名的走到了這棟民宿的門口,當然,當這一次近距離接近了這棟民宿後,他們二人也是看清了這棟民宿門口那塊牌子上所寫的字…

大中飯館。.

不過目前極為恐慌的趙平卻根本不在乎這招牌上寫的是什麽了,而是在下一刻立即側過身朝着旁邊走去,是的,他是絕對不會進入這家店裏的,而他目前最需要做的事就是盡快離開這裏,并且越快越好!這時的錢學玲也終于注意到了趙平那一臉慌張的表情,雖然不解,不過她依舊還是緊跟在趙平的身後朝着店鋪的右側快步走去。

然而,正當趙平剛朝右側走了不到10米的時候,忽然之間他卻看到…不知何時他行走的正前方竟然出現了數個黑色的人影!這一刻的他頓時大驚,随即就擺出了戒備的樣子,伴随這一陣陣沙沙的腳步聲,幾秒過後這幾條黑影也終于來到了趙平與錢學玲的面前,當距離近後趙平二人才看清…這幾個人全部都是男子,一共有4人,而且全都是一副上班族的裝扮。.

看到對方是人,錢學玲大大松了一口氣,但趙平卻是始終面色凝重的看着對方,不過随後4人裏的一名瘦高男子卻對着趙平與錢學玲二人面無表情說道“真是沒想到,沒想到半夜三更的除了我們幾人外,竟然還有別人來這個飯館吃飯,真是讓人感到驚訝啊。”

未完待續…

第 203 章 郁悶兄弟

“大哥,現在我們應該是整個天下的笑柄了吧?”

三皇子臉上是驅之不散的郁悶之情,伸手抓起旁邊茶幾上的茶盞,将滾燙的茶水一口吞了下去。

坐在對面的大皇子臉色也相當難看,誰能知道原本必敗的炫龍皇帝現在竟然又牢牢坐穩了江山?

他們原本為了光複夏國忍辱負重投奔妙法門,本來是充滿大義凜然的悲壯,但是現在卻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覺得他們兩個是貪生怕死,一見到情況不妙,立即掉頭就跑,而且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跑得快有錯麽?

當他們得知炫龍皇帝帝位穩固的時候,他們甚至已經完成了妙法門的測試,并且成績優秀,大皇子更是得到了夢紅塵的青睐,即将成為夢紅塵的丈夫。

這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甚至是一件能夠叫大皇子感到自得的事情,但炫龍皇帝重掌皇權的消息,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叫他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随後另外一個消息傳來,這個消息簡直就是雪上加霜,當面被人又劈了一刀。

炫龍皇帝傳诏,廢太子,将太子和三皇子從族譜之中抹掉,也就是說,炫龍皇帝不再承認大皇子還有三皇子是皇族成員,兩個人被無情的抛棄了。

這使得他們越發陷入被人嘲笑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原本他們兩個雖然覺得自己這一次丢人丢大了,但炫龍皇帝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兒子了,其餘的龍子龍孫都被顧之章給虐殺了,一個不留,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兩個之中的一個很有可能成為未來的皇位接班人,炫龍皇帝就算續命成功,但也不可能真的永生不死,早晚都會死,到時候就是他們揚眉吐氣的時候。

幸好,在得到炫龍皇帝重新掌握大權後,他們就得到了炫龍皇帝廢太子,将他們兩個驅逐出皇家的消息,不然,他們兩個轉眼之間,就有可能重新彼此對立仇視。

消息來得太快,兩兄尚未來得及翻臉相對,炫龍皇帝廢太子将他們驅除出皇室的消息就劈了過來。

随之一起到來的,還有另外一個消息,炫龍皇帝開始選繡女入宮,上一次炫龍選繡女還是五十年前的事情。

這個消息震得大皇子和三皇子一點脾氣都沒有,事情很清楚,炫龍皇帝先是将他們這兩個唯一的皇族正統血脈驅逐出皇族,然後招繡女入宮,擺明了炫龍皇帝要以百歲高齡重新生出一窩嶄新的皇室來,反正大皇子和三皇子本來就叫炫龍皇帝不滿意。

一想到炫龍皇帝那枯朽的身子壓在一個個妙齡少女身上,大皇子和三皇子就覺得厭惡惡心,這簡直就是老不修!

被炫龍皇帝徹底遺棄的兩人此時對坐喝着悶茶,從始至終他們都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但結果卻叫他們兩個完全無法接受。

他們本應該成為皇族忍辱負重的功臣,現在卻成了貪生怕死的天下笑柄。

“大哥,你說人是不是真的有氣運?”三皇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如同被大風壓倒的稻草一樣,整個人氣息都頹廢了。

這樣的三皇子是大皇子從未見到過的,大皇子疑惑的看着三皇子:“這可不應該是我的那個天生高傲,不将任何人看在眼中,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存在于自己之上的弟弟應該說出來的話語。”

三皇子雙目有些發直:“大哥,我從未如此挫敗,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對,從小到大,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很明白自己的目标是什麽,也堅信自己一定能夠完成目标,但,但自從碰到了那個家夥,那個卑微的不值一提的家夥,我的人生就完全改變了,我的驕傲,我的堅信,我的一切的一切全都被他摧毀了,他斷了我一手一腳,他搶走了我的女人,搶走了我的皇位,搶走了我的哥哥和母親的神魂,最可笑的是,那家夥不過是個淬血境界的武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光是我,還有你,大哥,你也是受害者,你看看你被他害成什麽樣子,堂堂太子,竟然入贅妙法門,我若是父皇也一定廢了你,将你驅逐出皇族。”

“對,還有父皇,父皇拼着命以國運的延壽,但那個左右了天下大勢的卻是那個家夥,我簡直不敢相信,決定夏國命運的,不是顧之章,不是孫青山,不是父皇,不是你我,不是任何一個仙門,也不是玄天帝國,更不是百象帝國,而是這個微不足道,如同臭蟲一樣的家夥,方蕩,他憑什麽?”

三皇子原本發直的雙目說到後來,血灌瞳仁,雙目之中的獰厲猶如枉死的厲鬼一般,無數種情緒在三皇子眼中盤旋轉動。

提起方蕩,大皇子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大皇子原本以為方蕩已經死在了鬼冥世界,沒想到方蕩非但沒死,竟然還回到了凡間。

“方蕩不過是走運罷了,得了十萬陰兵得了萬靈浮屠,這樣的兩件堪稱鎮國的寶貝,若還不能左右天下大勢,那才是奇怪,現在你我已經不是皇族,被世人嘲笑,但沒關系,只有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勝利者。你我既然已經進了妙法門,就要利用好這個機會,在未來,我們要狠狠地抽那些在今天嘲笑我們的人的嘴巴。”

“記住,這是你我洗刷恥辱的唯一機會,所以,你必須振作起來,進了妙法門,方蕩不過就是一顆小小的石子,我們不能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不然,我們的世界将變得狹小無比,你要時刻清楚地知道,我們的未來,我們的世界,是整個夏國,至于方蕩我們大可以先不要去管他,等我們完成了心中的夢想,重新掌握了天下,再狠狠地将他踩碎,呵呵,到時候,你或許會覺得這是一件非常無趣的事情,記住,我的弟弟,永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方蕩不過是我們兄弟前行路上的一個小小點綴。”

三王子聞言,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睜開雙目的時候,內中的血色消散無蹤,三皇子笑道:“大哥,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無用之人,現在我明白了,你比我強,你的世界比我的世界寬廣,你的眼光比我的長遠。不錯,仇恨使我陷入漩渦之中不可自拔,方蕩猶如魔咒一般,叫我困惑無力,但現在,方蕩确實不算什麽了,我們是心懷天下的人,當然不應該在這些疥癬般的小東西身上浪費時間。”

大皇子哈哈一笑,掃去一身晦氣,重新變得英姿勃發:“對,只要你我兄弟同心,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叫父皇明白,他做了一個多麽愚蠢多麽可笑的決定,這個決定将成為他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三皇子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神之中充滿不屈和堅決,他們兄弟現在踏上了一條嶄新的旅程,雪恥的旅程。

方蕩此時已經被三皇子完全遺忘在腦後了。

大皇子腰間突地一跳,大皇子微微蹙眉,用來盛放吞噬之主的镂空球最近越來越不安分了,大皇子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也無力改變這種狀态,只能靜觀其變。

……

方蕩擦了擦嘴,這是他們前往妙法門路上尋找到的第四只毒物,毒性極烈,但對于想要将奇毒內丹催化到大圓滿地步從而能夠進入黑化狀态的方蕩來說,這種毒性遠遠不夠,還缺了一點什麽,就好似寶器和靈器之間的區別,就只是那一線靈性一樣。

現在,方蕩的肩膀成了器靈娃娃的專屬座位,累了後,器靈娃娃就藏在方蕩的後腦勺上。

母蛇蠍三人勤勤懇懇,母蛇蠍收集方蕩殺掉的那些毒物的殘肢用來煉毒,丁苦兒、丁酸兒兩姐妹則周到的伺候方蕩衣食住行,母蛇蠍本不希望自己的兩個女兒做這些下人才會去做的事情,但看得出兩女樂在其中,母蛇蠍私下裏說了兩次,完全不湊效,也就眼開眼閉,假裝看不見了。

至于不速之客大皇子,這家夥總是喋喋不休天南地北的胡侃,最初方蕩懶得理會他,但聽了一些之後,方蕩發覺大皇子說的東西都是一些很有用,很實際的東西,走到一地就說一些這裏的風土人情,奇聞趣事,言之有物,廣博得和那張蠢兮兮的胖臉完全不相符,甚至還提供了一處毒物的巢穴,這個是連母蛇蠍都不知道的。

方蕩發覺,從這一點上,這位大皇子像極了那個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的洪正王。

洪正王不論外形還是言語看起來都是一個蠢夫一個無智兇殘的怪物,但若是去看洪正王所做的事情的話,就能發現,洪正王總是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做出最正确的選擇,從這一點上來說,不管是不是運氣,都說明洪正王絕對沒有那麽蠢,甚至比一般人都要聰明。

正如眼前這個肥肥胖胖的大王子。

而二王子和四王子則和洪正王和大王子完全不同,一個是把自己的聰明完全寫在臉上,另外一個則是真蠢,掩飾都掩飾不了。

大王子依舊是不受歡迎的客人,但大王子言語能夠叫人傾聽,久而久之,叫人覺得,這個家夥也不是那麽讨人厭。

至少這一路上,若沒了大王子,或許會變得很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