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夏陳浩的計劃!

第10章 夏陳浩的計劃!

第10章 夏陳浩的計劃!

對李氏集團的員工而言,總裁李若曦是相當神秘的,因為李若曦每天到公司和離開公司的時間點和正常員工上下班規定的時間點是不一樣的。

譬如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她就已經帶着洪陽來到了李氏集團。

停車場中,空空如也不見人影。

“記住我們的約定。”

李若曦對洪陽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先離開了。

望着她那孤傲冷豔的背影,洪陽哭笑不得,她就這麽肯定三個月後,她不會對他有任何感情?

“拭目以待吧。”

洪陽眯了眯眼,也是跟着李若曦一起走出了停車場,雖然老婆很難搞,但洪陽也不是什麽簡單的貨色啊!

時間還早,不論是保安部門還是人事部,此時都還沒有人來上班,所以洪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在公司門口約莫等了半個小時,一道靓麗迷人的身影出現了。

恰好遮掩雙頰的烏黑短發,讓她的五官顯得格外清晰美麗。

緊致的襯衣包裹着她的身軀,胸前飽滿霎是誘人。

短裙之下,黑色的絲襪…

這是一個豐腴成熟的女人,即将奔三的年齡,讓她綻放出女人一生中最為出衆的魅力…

她是白素,她的美,在于氣質,她的美,毫無懸念的成為了現場大多數人視線的聚焦點。

她走到洪陽面前。

“洪陽,你這麽早就過來了嗎?離上班時間還差一點呢!”白素笑道,她的聲音很溫柔,就像一個知心又貼心的大姐姐,令人聽着感覺十分舒服。

“新人哪能遲到?要是白素姐到公司還得等我,那你不得怨恨死我?”洪陽淡笑,昨天他就和白素約定好了,今天他第一天上班,由白素來引導他。

“我不會怨恨你的!走吧,我先帶你去人事部領工作服。”白素笑了笑,提步便往公司裏頭行去。

洪陽跟上。

旁人羨煞,看待洪陽的目光有點詭異,這小子是誰啊?居然能和人事部出了名的大美女白素一起走?他們是什麽關系?

白素是人事部的一員。

新人上班,有不少手續都得在人事部辦理,有白素這個‘內部人員’的幫助,洪陽着實是免了不少麻煩。

很快他便領了兩套保安制服。

“保安部有更衣室,我帶你去換衣服。”白素說道。

“不用了白素姐,這樣你太麻煩了,我自己能找到!”洪陽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個白素對他貌似太熱情了啊!

“沒事的…”

白素話還沒說完,一道驚呼聲忽然傳來:“白素姐?沒想到在這裏都能碰到你,好巧啊好巧!我們兩個真是有緣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兩人聞聲看去,那是一個胖子。

可不就是昨天被洪陽一腳KO的夏陳浩?這家夥手中正拿着兩套保安制服…

“夏陳浩?你昨天不是被淘汰了嗎?”白素看到夏陳浩手中的保安制服,滿臉訝異道。

“嘿嘿,我爸和咱們公司的領導有些交情!這不是昨天我回家說了兩句,今天就被錄取了嘛!”夏陳浩跑到白素面前說道。

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瞥洪陽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說:能打有什麽用?這個社會是講勢力財力的,有錢有勢的人,想去哪就能去哪!

“白素姐,你怎麽親自帶這小子來領制服啊?我都沒這麽好的待遇,他憑什麽?”夏陳浩不悅道。

“他是我朋友,應該的。”白素笑道。

“……”

夏陳浩一愣,心裏固然不舒服,卻還是說道:“好吧,既然是白素姐你的朋友,那就是我夏陳浩的朋友!接下來我帶他去保安部更衣室就好了!”

夏陳浩大費周章的來李氏集團當保安,為的就是追求白素。

他已經制定好計劃了,第一,先和白素拉近關系,好歹要先做朋友吧?第二,那便是解決洪陽。

要麽讓這小子滾蛋消失,要麽就讓他丢盡臉面或者老老實實的,反正就是千萬不能讓洪陽成為他和白素之間的絆腳石!

“你帶?”白素奇怪的看着夏陳浩。

“我帶啊,這不是我也要去更衣室換制服的嗎?白素姐你放心,保安部副隊長我剛剛已經認識了,不會找不到更衣室的!”夏陳浩洋洋自得道。

白素猶豫。

“白素姐,既然這二貨要帶路那就讓他帶吧,人家貼上臉來,咱們也不能讓他太沒面子啊。”洪陽笑着開口。

夏陳浩笑容一僵,這混蛋又說他是二貨!

“也行吧,那你們快去,上班時間就要到了。”白素點頭。

“走?”夏陳浩橫了洪陽一眼。

洪陽轉身往電梯方向行去。

夏陳浩撇了撇嘴,雙眼中閃過冷笑嘲弄的神色,這小子昨天讓自己在白素面前顏面丢盡,今天就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權勢滔天,什麽叫做有的人是不能得罪的!

夏陳浩顯然事先對李氏集團保安部做過了解,輕車熟路,他帶着洪陽來到了更衣室。

“自己選個沒人用的櫃子放衣服。”他沒好氣的說道。

洪陽照做。

夏陳浩看到洪陽脫去上衣,微微一愣。

只見洪陽的上半身肌肉線條清晰,雖說沒有那麽浮誇,卻好像每一塊肌肉都充滿了爆發力。

當然,真正讓夏陳浩吃驚的還是那一道道傷疤,有長達半米的刀疤,也有圓形的子彈孔…

“我勒個去去,這野人以前是幹什麽的?”夏陳浩心裏暗自發寒。

不過很快他又适應了,當下目光一轉,臉上浮現出一抹狡猾奸詐的笑容,他早有計劃!

于是,夏陳浩也脫了上衣,露出一坨坨的肥肉…寬敞安靜的保安更衣室中,兩個男人背對背,上身赤裸。

這好像并沒有什麽,但很容易發生什麽。

這不…

砰!

就在洪陽準備穿上保安制服的時候,更衣室的大門忽然被人狠狠推開,同時一道針對洪陽的喝聲也是響起。

“臭小子,是誰人給你的賊膽,居然敢猥亵我們的同事兄弟夏陳浩?”

第 7 章 社畜與血族-7

第7章 社畜與血族-7

桑格裏安睜眼時,窗外的陽光基本消失,陰沉沉一片。

午飯還沒吃,說明沒等到下午太陽就消失了,按這樣的規律,之後每天曬太陽的時間會越來越短。

他坐直身子,揉了揉左臉,壓着太久臉頰有點發麻。

左側,鶴清垂着眼睛,手指輕輕在膝蓋上敲着。

又在“工作”。

出乎他意料,她竟然沒把自己移走,那晚之後,她很抵觸兩人接觸,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把他往旁邊推,桑格裏安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得到。

他的視線在女人的側臉流動到脖頸,發現後側有一個不明顯的凸起,馬上與從星網上吸收的生理知識融會貫通。

敏感的腺體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指戳了戳。

鶴清脊柱像通了電似的,被迫瞬間起立,站在椅子前緩了兩秒,才回頭皺着眉看着始作俑者,“你幹什麽?”

黑發青年擺着一副無辜的表情,左右手食指對着轉來轉去,“對不起,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腺體,之前沒見過。”

鶴清伸手揉了揉後頸,試圖把那股不合時宜的酥麻感像淤血一般揉散開。

衣擺被拽了一下,“對了,我看網上說,Alpha和Omega有信息素,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的信息素是什麽?”

見鶴清沒回答,他猜測道:“那天晚上我們做的時候,你身上有很濃的薄荷味,那個就是你的信息素嗎?”

鶴清嘆了口氣,重新坐下,“小點聲。”

那些暧昧的私密事在他嘴裏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他好像沒有害羞的情感。

她不愛提起信息素,信息素總會讓她想起高中時候的舍友,宿舍裏太熱的時候總會叫她“來點信息素降溫”。

這個舍友畢業後進了軍校,不過幾年時間就在蟲星立了大功,才二十幾歲就當上了少校,前途不可估量。

弱者不适合有攀比的習慣,比來比去除了心寒一無所有。

“薄荷涼涼的,聞着很舒服,就好像夏天時把棺材搬到地下室睡覺一樣舒服。”吸血鬼似乎以為她不喜歡自己的信息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鶴清道:“我沒事。”

其實,不用到地下室,在太陽底下睡進棺材裏她也覺得涼飕飕的。

“真的,我很喜歡薄荷。”他繼續說,“之前我媽媽讓花匠在莊園的院子裏種了很多薄荷,用薄荷來腌漬新鮮的羊肉,奶香味會變得很清新,一口咬下,汁水就會溢出來……”

鶴清這回是真沒事了,還覺得有點好笑,“餓的話,就去廚房找點吃的。”

一聽這話,桑格裏安馬上站起身,“真的嗎,她會給我嗎?”

他壓低了聲音,“其實,我感覺她不喜歡我,有時候她會偷偷看我。”

不懷好意的那種。

“說你想幫她忙,會有得吃的。”鶴清道,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廚房離餐廳相連,一探頭就能看到她,桑格裏安便一個人前往廚房讨要加餐,邊走邊摸了摸後背。

嗯,他知道那晚是誰推的。

桑格裏安走後,鶴清坐在原位繼續看監控,餘光掃到調酒臺有人朝她揮手。

“管家女士,喝點?”調酒師邊說邊用白毛巾擦着杯子。

調酒臺附近空蕩蕩的,“沒人來幫你的忙?”

“我剛從畫家那裏回來,那破顏料還沒攪勻呢。”調酒師不滿地呲牙,“不說這個,紅色和黃色您選哪一個。”

“紅色。”答案不經大腦思考從嘴裏蹦出,桑格裏安紅色的眼睛在眼前若隐若現,她的手插、在口袋裏,用力捏了大腿一把。

調酒師接着問:“紅色和藍色選哪一個?”

“藍色。”

“懂了。”他點頭,轉身在酒櫃裏挑選,選了幾瓶酒放在吧臺上。

他的雙手在不同的水晶杯之間穿梭轉動,拿着不同的杯子晃了晃去,這個加點,那個也加點,幾分鐘功夫,一個巨大的玻璃杯被推到鶴清面前。

透明的杯子很适合觀察其中紅藍漸變的液體,最頂層是冰川一般的淺藍色,如血液一般的深紅色藏在杯底。

身邊突然跳出一句話,“我也要喝。”

是“要”不是“想”,光聽這話也能猜到來人是誰。

鶴清:“怎麽這麽快。”

“她說明天開始才要別人幫忙,也不肯給我點心吃,我就回來了。”桑格裏安在旁邊坐下,手朝着她的杯子蠢蠢欲動,紅眸亮晶晶,“這個好漂亮,我可以喝這個嗎?”

調酒師笑眯眯地看着二人互動,“度數有點深哦,這位客人,您能喝酒嗎?”

桑格裏安信誓旦旦,“當然可以。”

“那喝吧。”鶴清道,既然很能喝,她沒有幫忙調節酒精數值。

青年拿起酒杯,直接猛喝一大口,看得出沒吃早飯現在是真的餓了。

“不好喝,又辣又涼。”他放下杯子,喝了一口後,玻璃杯只剩下底部的紅色。

看這海量,調酒師嘴角都有些僵硬,“您喝得太快了。”

他轉頭看向管家,“我幫您再調一杯。”

“不用了。”鶴清拿起玻璃杯,轉了個角度,把剩下的紅色喝完了。

“您覺得味道怎麽樣?”桑格裏安喝完那口後愣愣地撐在桌子上,眼神逐漸渙散,調酒師只能朝管家索要反饋。

“我喝不出什麽味道。”鶴清實話實說。

“差點忘了您味覺失靈。”調酒師只能點點頭。

這時,正好有兩個玩家走來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調酒師馬上回答“有”,帶着玩家藏酒室幹活去了。

感覺到身邊少有的沉默,鶴清扭頭看他,桑格裏安臉頰紅撲撲的,眼神在酒櫃裏剩下的酒上流連,感覺離流口水不遠了,“……剛才有人說自己會喝酒。”

桑格裏安:“我真的會喝,我上次去酒吧裏喝了很多酒,也沒有醉。”

反應倒是很快。

“那還是我第一次去酒吧呢。”桑格裏安撐着臉,“我偷偷去的,喝了很多酒才離開。”

鶴清:“你爸媽呢?”

桑格裏安:“他們還沒睡醒,我被樓下的聲音吵醒了就去看看有什麽好玩的。”

“你家樓下是酒吧?”

這住的還是居民樓?

“不是,我家跟着差不多,不對,比這大兩倍的莊園。”桑格裏安趴在吧臺上,昏昏欲睡,“那個月我們去東邊的小鎮拜訪喬納森叔叔,中途在旅店住了幾天。”

鶴清覺得好笑,“你偷偷去喝酒,你爸媽後來罵你嗎?”

桑格裏安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不知道啊,我喝完酒之後偷偷走了。”

鶴清:“走了?”

“嗯……好困啊。”他把頭埋在手臂中徹底安靜,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抗拒回答這個問題。

家裏有莊園,有仆人,家境挺好,脾氣一般,老愛撒嬌,特別粘人,一看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少爺。

鶴清轉着空空的酒杯,等待午餐鈴聲響起,也可能是在等小少爺醒來。

***

“現在還有調酒師,廚娘還有畫家。”三人組回到樓梯口,眼鏡詢問其他二人的意見,“你們覺得誰最危險。”

貓耳和精靈耳不假思索回答:“廚娘。”

畫家和調酒師在莊園裏存在感并不高,廚娘每天見三次,每次都與生肉和鮮血相關聯,總怕在她面前觸犯規則,當天晚上就被端上餐桌。

“那我們先去找她。”眼鏡拍板,她想在兩天內就完成任務。

游戲到後期爆道具的比率越大,這點她還沒告訴自己的同伴,她決定完成任務後再告知,避免人心浮躁。

三人來到餐廳,廚娘正舉着缺齒的鐵刀砍肉,案板上的肉塊似乎是動物的後腿,一刀砍下,兩段肉分離得幹脆利落。

不斷走近,伴随着鐵刀和案板的撞擊聲,精靈耳後背發涼又發涼,馬上就能直接替代冰櫃找到新工作。

眼鏡詢問:“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廚娘沒擡頭,“幫忙?周四才需要幫忙。”

眼鏡嘗試套話,“周四,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周四,有有史以來最重要的事。”廚娘側頭朝他們看了眼,笑眯眯地開口,明媚的笑容配上嘴角沾染的鮮血莫名的詭異可怖,說罷低頭繼續砍肉,不理會他們的視線。

三人對視一眼,決定去找調酒師。

等離開出廚房,精靈耳才敢小聲問:“今天是周幾?”

眼鏡:“周二,那周四就是第四天。”

她仔細回憶好幾遍,确認這點和她上次參加游戲不一樣,心中角落裏滋生些許不安。

路過餐廳,精靈耳被陰影裏伸出的一只腳吓到原地進行蹲起運動,被貓耳嘲笑着拽走。

陰影裏,鶴清默默伸出自己的另一只腳。

吧臺上,熟悉的青年在睡覺,頭上的小花朝他們的方向轉了轉,附近沒有調酒師的身影,精靈耳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了一句“超絕松弛感”,跟着同伴上樓尋找畫家。

畫室被玩家擠得滿滿的,目測有三十多個人,畫家坐在窗戶位置,面前的玩家以S型排隊。

“別擠,一個一個慢慢來。”前面還有玩家自發站出來維持秩序。

精靈耳看着這一幕喃喃自語:“我這是在排隊買聯名限定款周邊嗎?”

眼鏡推了推眼鏡,面前的一切陌生得可怕,連續刷了三個月的低級本的她此時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新玩家。

這場游戲結束,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一周。

貓耳想抓幾個排隊結束的玩家問問情況,但游戲已經第二天了,玩家之間的疏離已初見端倪,那幾人敷衍了他兩句迅速離開。

“我*,這是怕我搶他的活幹。”貓耳又開始罵罵咧咧。

還沒排到三人,午飯的鐘聲就敲響了,玩家們不滿地哀嚎一聲,有人排隊上頭指着畫家別浪費他的時間,甚至上前想拽他的衣領,還未靠近就化成一攤血水。

畫家陰郁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意,他對着下一個排隊的人說:“你的任務來了,在下午之前把這攤血水處理好。”

“溫水煮青蛙?”精靈耳看着地上的血水,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第 9 章 內熱

第9章 內熱

秦妙言撐着手臂起身,外面的天色還沒亮呢,她看着李扶光正揉着被狠咬的手臂,沉默地坐起來,她抓過那條手臂輸入靈力,很快上面的咬痕就消失了。

“你沒睡?”秦妙言剛從那些逼真的過往夢境之中醒來,情緒和聲音都有些沉郁。

李扶光把手收回來,伸手擡起了秦妙言的下巴,他這個動作堪稱暧昧,只是在秦妙言盤膝對上他的眼睛時,卻看見他眼中滿是歉疚。

“我看着尊上,尊上真的做噩夢了,對不起弄壞了尊上的被子。”

李扶光撓了撓自己的頭說,“我自小生活在秘境之中,沒有見過太多好東西,并不知道雲蠶絲這樣的好物,我以為我睡過的東西,尊上不會再要,我又不敢用鲛紗那麽好的衣物,我還不起尊上的恩情,才想着随便弄個東西蔽體就好……”

“尊上,”李扶光看着秦妙言,嘆息一聲說,“這世上怎會有你這樣好的人?”

“我娘說,秘境之外的人都很壞,一直不許我出來,”李扶光說,“但是我出來就遇見了尊上,尊上比我娘對我還好,不嫌我蠢笨,也不嫌棄我腿毛重……”

秦妙言嗤笑了一聲。

她半靠着床頭,這會兒是真的懶得僞裝,一條腿彎曲,一條腿伸直,腳尖距離李扶光的裆下只有一掌的距離,她再伸一下腳,就能撩到他的大寶貝。她周身上下彌漫的氣息都是傲慢與戲谑,陰鸷和孤高,當真是半點和李扶光說的好人不沾邊。

可他毫無所覺說得太真摯,看着秦妙言的眼神也太炙熱。

讓秦妙言想笑之餘,真的懷疑自己是個“好人”了。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稱為好人,當然了,那些人在知道真相之後,都會瘋狂地後悔,把世間一切難聽惡劣的話都用來罵她。

秦妙言通常會大笑,因為她比較喜歡那個場景。

她現在無比期待,等有一天這只傻狗,發現了她的真實面目和目的,會用什麽樣的态度和語言來對待她,辱罵她?

秦妙言懶洋洋地靠着床邊,意味不明地看着李扶光,說道:“沒了雲蠶絲,以後每一夜,你都會看着我入睡嗎?”

她眼神極盡纏綿,靠在那裏的姿态也堪稱是大敞四開,像一朵開到荼靡,任人采撷蹂.躏的花,她用目光化為傀儡絲,一點點将她看重的獵物纏緊。

“哥哥……”她紅唇輕啓,吐出了這兩個分明是調情的字。

李扶光下意識脊背繃緊,只覺得喉間像是被一條帶子給紮住了。

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深吸一口氣,點頭應下,“我會每天看着尊上……咳!”

他狠狠咳了一聲,把那種窒息一樣的感覺打散,認真道:“看着尊上入睡。”

他還說:“我也會好好地扮演尊上的哥哥,直至尊上尋到消解心魔的方式。”

他看着秦妙言,雙眼根本挪不開,生出一種……一種想要親近她的感覺。

但是他又對這種感覺十分陌生,畢竟在他長大的秘境之中,除了他親娘,族中的一些直系親屬女子,就只剩下其他的雌性靈獸了。

他自小上山下河,野得像匹無人能馴服的野馬。

他年紀太淺了,淺得如同沒不過河沙的溪水,自然是一眼見了底,什麽都讓人看透了。

他見過女人,卻沒見識過什麽叫女人,更不知情.欲為何物。

秦妙言伸出一點舌尖,舔了下下唇。

她笑起來,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來慢慢玷污這一汪清泉。

“你是在秘境之中長大?”秦妙言倒是有些意外,但是細想自接觸他以來他的表現,又覺得合情合理。

他确實像是嬌養長大的仙門公子,卻又帶着一股他們所沒有的憨野,身上也沒有那些刻在骨子裏的規矩禮節,進退有度。

原來還真是個野小子呢。

二十年前冥星海倒置,天地崩亂,那時候有仙門氏族不願參與仙魔大戰,躲入秘境茍且偷生,倒也很是尋常。

“是的。”李扶光說,“我這次是偷着跑出來的。”

秦妙言早就猜到他是偷跑出來的,倒是不稀奇這個。畢竟若是真的正規修真氏族,很難放心把這樣一個堪稱不谙世事的小少爺獨自放出來闖蕩。

秦妙言對他生在哪裏一點也不好奇,莫說他是二十年前龜縮到秘境的仙門之子,即便他是當今繁盛的幾大宗的繼承人,她想要,也照玩不誤。

秦妙言很快躺下睡了,畢竟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反倒是被她狠狠勾引了一番了的李扶光,這一次不是刻意熬着,卻是真的睡不着了。

他也燥得厲害,卻不知道自己為何心口滾燙,他周身的熱流在輾轉反側之時全朝着小腹彙聚,他盤膝打坐,開始修習起他父親教他的解熱心法。

其實正是修士最普遍的清心術。

李扶光的父母堪稱“老來得子”,為了要他這個孩子,近乎舍了半條命,五百多歲才好容易生下了這一根獨苗苗,那确實是含在嘴裏怕化了。

他自小與全族生活在秘境之中,與世無争,長輩也什麽也沒有教過他,總覺得他還太小,連基本的人欲,都告知他只是內熱,壓一壓就好了。

而且修士确實不宜過早洩元陽,會影響修為,秘境之中都是族內宗親,不可能有能結為道侶的對象,因此李扶光從十幾歲開始,就把人欲當成內熱在壓,只當是靈力躁動。

李扶光壓了好久,才将這股“內熱”壓下去。

他倒也沒有忘記一直在看着秦妙言,只要發現她稍有睡不穩的趨勢,就給她輸入靈力安撫。

安撫的時候,需要将掌心按在她眉心靈臺。

秦妙言倒真的難得在沒有雲蠶絲,還夢境連連的情況下,也能睡個好覺。因為每一次夢境尚未成型,便已經被白霧沖散。

第二天早上,秦妙言睜開眼,便發現李扶光靠在床頭閉目,一只大掌還輕輕按在她額頭之上的眉心靈臺之處。

她擡手把他手拿下來,他立刻就醒了,聲音沙啞地詢問秦妙言:“尊上睡得可還好?”

秦妙言拉着他的手起身,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點了點頭,心頭難得柔軟。

無論怎樣,他自從說看着自己,至少每次都踐諾,沒有偷懶。

掌心手掌滾燙,筋脈蓬勃,臂膀精壯。

他還穿着昨天雲蠶絲撕扯的破布條呢,那套鲛紗的中衣到底沒有動。

這般赤膊散發,晨起俊美卻帶些憔悴的眉目,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他看着秦妙言,只要不開口說話,就是她喜歡的模樣。

很可惜他不是個啞巴。

“尊上,我餓了。”他一開口,總是逃不過人族的基本需求,一點也不仙氣。

實在對不起他這張好臉。

秦妙言看着他修長卻并不纖細的手指,看上去似乎十分有力,晨起思淫.欲,她有些欲求不滿。

她向來不曾壓抑自己的七情六欲,到了如今這等地位,想要什麽斷然沒有生忍着的道理。

可惜的是将小寵遣走了,面前這崽子還沒弄熟。

她那兩個徒兒……算了,她不碰自己的徒兒。

“那就吃飯。”她掏出玉牌,召喚了小春。

只不過今天的飯食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已經把人弄到身邊這麽多天,秦妙言可不是一個真的“好人”。

她從昨夜他的舉動之中,得知他不通人事,自然是要推波助瀾一下,好早早能将人吃到口中。

她可沒有太多的耐心。

因此今日的飯食,是清一色的大補大燥之物,秦妙言這無間谷別的東西沒有,這等壯陽之物,可謂是應有盡有。

畢竟這谷中的邪修與妖族,哪個也不是滅絕六欲的類型,都有獨特的縱欲小技巧。

當然秦妙言可以直接給李扶光下個情蠱,保證他眼中從此連親生爹娘都不認,從此天地人間只有她一個人。

但是那樣總是缺少了一切趣味,和傀儡一樣缺少生機不夠刺激。

她正好慢慢地将李扶光将她昔年情郎的模樣修剪着,雙管齊下,待到将李扶光這枚澀果徹底催熟,他外表的“色澤”恰好也應該是秦妙言喜歡的模樣了。

難得的是因為将秦妙言的雲蠶絲給弄壞了,秦妙言沒有怪他也沒有如族中長老一樣打他,倒讓李扶光生出一些愧疚之心。

具體表現在聽話了不少。

秦妙言晨起又裝了下心魔複發,他就變得千依百順了。

“別做小動作,穩重一些,他很穩重的,你亂動就不像他了。”

“別笑,你一笑也不像他了。”

“這些衣物都是新為你準備的,從谷外買的,不是什麽金貴料子,穿吧。”

李扶光挑了一件黑色,是他慣常穿的顏色,經髒的,畢竟他自小就習慣到處野,沒有入道不會清潔術咒術之前,總将自己弄得髒兮兮。

怕母親責罵,就一直喜歡穿黑。

但是他一拿起,秦妙言便湊近他道:“別穿黑衣,他從不穿黑衣。”

李扶光動作一頓,側頭看向秦妙言,繃着一張臉,沒笑。

聽話拿過旁邊的水藍色長袍,一層層穿上了,還将一頭散了多天的長發束了起來,簡單以一根同色系的發帶固定在頭頂。

他的發質特別好,束在頭頂散落下來到腰下的位置,發絲呈現粗重的黑,墨色的瀑布一樣,透着健康旺盛的生命力。

他穿戴整齊,轉過身看向秦妙言。

依舊聽話地繃着臉,不笑,不亂動。

這一番打扮下來,簡直打扮到了秦妙言的心坎兒裏。

這才是她一眼萬年的肅冷仙君,持重美人。

他輪廓英挺,精致至極,睫毛黑長,眉目像是被工筆細細描摹加粗了一遍。

卻半點不曾因為過分精致有柔媚之感,喉結凸出,有些緊張地吞咽口水,小山一樣完美的弧度在他頸間上下滾動,秦妙言卻看得口渴。

秦妙言向來不喜歡修真界各宗門喜歡将衣袍規定為白色,她喜歡明豔的色彩,但是這會兒倒是覺得,那句俗話說得好。

要想俏,一身孝。

瞧瞧這樣子,誰能透過他這張俊美端肅的臉,看出他內裏又蠢又純的事實?

她心馳神動,上前一步,張開雙臂抱住了她精心修剪的合意情郎。

李扶光站着一動未動,在秦妙言投入他懷中的時候,喉結快速滾動了一下。

他眼睫飛速眨動,內熱像沸騰的水,讓他有些難捱。

他能吃啊,吃了太多大燥大補之物,光鹿鞭今早上一個人就幹了一大盤子,是切碎輔青菜炒的,他不知道是什麽,只知道好吃,有嚼勁兒,足足十七根呢,那可是三階靈鹿,能不“內熱”嗎?

此刻他後背都冒汗了,被秦妙言一抱,更是整個人都想蹦。

熱死了。

他想推開秦妙言,因為他從未這樣清晰地感知過她的體溫,她的柔軟,還有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馨香。

秦妙言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兩個字,就讓李扶光推拒她的力度,變為了擁抱她。

“哥哥……”秦妙言動情叫道。

她頭悶在他健壯寬闊的胸膛,笑得壞極了,她從未覺得哥哥這兩個字,竟是比心肝兒還旖旎。

李扶光聞言果真将帶着推拒目的的雙臂擡起,改為圈住了她的肩膀。

“嗯。”他以為她是心魔發作,想起了她的哥哥。

聲音沙啞地安撫她:“哥哥在呢。”

他應聲,秦妙言卻又不高興。

“別說話,你一開口,就不像他了!”

第 18 章 小朱的忍讓

“而且,我不懼怕趙元,也是因為我有實力,你看。”葉桦傲氣的說到,同時,右手伸進懷裏,拿出了一個碧綠的玉簡,示意給小朱看。

一臉好奇的小朱呆呆的看着葉桦手中的玉簡,好奇的上前摸了摸玉簡,光滑的表面讓手感十分舒适,而後,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葉哥,這又不是武器,與實力有着什麽關系,難道?……這是武功秘籍?”

小朱的猜測已經接近事實了,但還是有一點差距,這差距雖說不大,但這兩種東西的珍貴之處卻如天與地的距離,葉桦笑道:“這倒不是武功秘藉,這個玉簡比武功秘藉要珍貴許多。”

“比武功秘籍要珍貴?”小朱秀氣的臉龐皺了起來,苦苦的思索有什麽比武功秘籍還要珍貴,突然,小朱眼睛一亮,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迫切的問道:“葉哥,難道是修煉功法。”聲音中帶着隐藏不了的激動,一臉渴望的看着葉桦,期待葉桦的答案。

不得不說,小朱的智力還是挺好的,微笑在葉桦臉上出現,點了點頭,溫聲說道:“沒錯,這是修煉功法。”

小朱臉上露出興奮之色,高興的對着葉桦說到:“葉哥,這麽說來你就是修士了?”

葉桦點頭道:“不錯,我如今是個修士,不過剛剛入門,修為也是最低。”

“那趙主事的修為如何?葉哥你對付得了他嗎?”聽葉桦說修為處于最低,小朱不由再次露出擔憂之色,小臉變得有些青白。

“這我倒不知道,不過我觀他修為應該也就比我多出一點,自保倒是沒問題。”葉桦眼中露出自信,的确,他現在擁有鬼奴二層的神識,若食用雲供奉送的那種丹藥的話,也能暫時間擁有鬼奴三層的神識。而且,他現在有十顆凝氣丹,使用之後,怕是修為能突飛猛進,到時也不懼怕趙元,如今欠缺的是時間。現在葉桦擁有一個月的時間修煉,所以才自信滿滿。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怪不得你不懼怕趙元呢。”小朱開心的笑道,他總算不用再擔心趙元的報複了。

葉桦将碧綠的玉簡遞給小朱,說到:“小朱,你想不想成為一個修士啊,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所以,如果你不能修煉,也不要灰心啊。即便以後不能修煉,也有我保護你。”

聽了葉桦的話,小朱頓時呆了,他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擁有修煉的機會,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天賦,但有這個機會已經讓小朱差點高興得暈了。事情來得太突然,小朱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因為情緒波動大,聲音也變得有些大。向着葉桦問道:“葉哥,真的嗎?我真的能夠……?”

見小朱這幅傻樣,葉桦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頭,說到:“當然是真的啦,你都叫我葉哥了,我難道還能騙你不成?”在葉桦的心中,小朱就像是他的弟弟,他的親人,他當然要對他好了。

“太好了!”小朱歡呼道,連忙接過葉桦手中的玉簡,迫切的問道:“葉哥,這怎麽弄啊?”

葉桦雙手放在小朱的肩膀上,壓制小朱的興奮,說到:“小朱,在修煉之前,我要告訴你些東西,修煉之路漫長而又遙遠,若你真心想要修煉,那你一定需要冷靜,而且這條路太難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能半途而棄,任重而道遠啊,沉下心來,堅持到底。”葉桦語氣沉重,他不想小朱太過興奮,要是小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那失望會非常之大。

聽了葉桦這話,小朱鄭重的點了點頭,臉上的喜悅慢慢消失,露出一股堅毅,深吸了一口氣,說到:“放心,葉哥,我會冷靜,更會堅持不懈的。”葉桦欣慰的看着小朱,笑了笑。

不過,小朱雖說情緒已經平靜,但等到要開始修煉時,喜悅又浮現出來了。葉桦無奈的笑了笑,畢竟小朱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不是一個修煉已久的老妖怪,比較活潑。

葉桦開始為小朱講述如何去觀看玉簡,如何去修煉,更告訴了小朱一些修煉的常識。這一夜,就在小朱的興奮和葉桦的耐心講解中度過了。

……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看來,太陽是出來了,這與人界相反的規律經常令剛來冥界的鬼魂有些不适,葉桦就是這其中的一員。

“葉哥,早上了,我要去雜役院了。”小朱無奈的對着葉桦說到,因為一晚的興奮,這股勁頭也消去了,現在臉上露出了疲憊,他昨夜聽了葉桦一晚的講解常識,根本就沒修煉過。

葉桦看向窗外,見天色有些暗淡,不由愕然,随後想起這冥界的獨特太陽,這才釋然。對小朱點了點頭,說到:“好,你去吧,小心一點。若趙元為難你,你回來跟我說,我替你出氣。”

……

清晨的雜役院中,一幫雜役此時正排着隊,等待着主事發布任務。

而隊伍的前面站着兩個鬼影,其中一個衣服跟附近的鬼魂身上的格格不入,,另外一個呢,長相有些猥瑣,鼻青臉腫,一看就知道被人打了一頓。

這兩個人分別是趙元和李四,李四正一臉憤然對着趙元說着話,應該是在說葉桦的壞話,告着他的狀。

“趙主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昨天夜裏,那葉桦強闖我的住處,二話不說就将我打了一頓啊,肯定是因為昨天的事心懷不滿,惡意報複啊。”李四的腫大的眼睛閃着點點淚光,像極了一個被欺負的小媳婦,委屈的向趙元申訴道。

趙元看李四這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問道:“你不是會一些世俗的武功嗎?怎麽還讓葉桦給打了。”

“主事,你是不知道,那葉桦是有多陰險,昨天他是帶着那個小朱一起來的,二打一啊,我雙拳不敵四掌,在陰溝裏翻船了。”李四大喊冤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可不敢讓趙元知道是葉桦一人将他打成這樣,如若不然,趙元可能會看低他,以後他的地位怕是會下降很多。

李四仿佛怕趙元不管這事,接着煽風點火道:“主事,您說,這院中誰不知道我是您的人,如今,這葉桦欺負到您頭上來了,昨天夜裏,我跟他說我是您的人,可他不管不顧,硬将我打了一頓,還說,他還不把您放在眼裏。您說,這氣不氣人,我為了維護您老人家的地位,罵了他幾句,他下手就更狠了。”李四哭喪着臉,無中生有,将昨夜的事亂說一通,還不忘表一表他那不存在的忠心,企圖激怒趙元,為自己出氣。

聽了李四這般說到,趙元臉上一片鐵青,黑着臉說到:“他真這麽說的?”

李四眼中閃過一絲隐藏得很深的得意,肯定的點了點頭,他的奸計得逞了,趙元這下是被激怒了。心中暗暗的說到:“葉桦,這回看你死不死。”

“哼,好得很。看來,他還是沒把我看在眼裏。這次我定要教他怎麽做鬼。”趙元哼了一聲,冷聲道。“那個小朱也是幫兇?”趙元再次問道。

“沒錯,他昨晚也跟着葉桦一起罵您來着。”李四再次将事情搞大,臉上浮現恨意,要不是小朱這小子,怕是葉桦也不會去找他麻煩。

“那好,就先從他下手了。這子我記得上次也不聽我的話,看來,我需要立一立這威信了,否則怕是都忘了我是這裏的主事了。”趙元冷笑道。他可記得這個小朱,上次違背了他的命令,真以為後面有個廚師罩着,我就不敢動了嗎?趙元心中想到。

趙元和李四大搖大擺的走到小朱面前,看着小朱這瘦弱模樣,一臉不壞好意的說到:“小朱,你今天就不要去廚房了,跟你那葉哥一樣,去裝水吧。五十缸,沒裝完一個月都不用吃飯了。”

小朱眼中出現憤怒,這趙元竟如此報複他,五十缸水一天肯定裝不完,這是要他不吃飯一個月啊,不吃飯一個月,肯定會活活餓死他。

不過,小朱臉上閃過一縷忌憚之色,這趙元既是這裏的主事,一手通天,而且還是個修士,實力強橫,與他相鬥,讨不了好。于是,小朱咬了咬道:“是的,趙主事。”,然後轉身離開了。

“站住。”趙元大聲喊道,他可不是要餓死小朱,這種做法對于他說不夠。

小朱聽到這話後,站住了腳跟,轉過來看向趙元,心中感覺十分不妙,這趙元怕是沒想過這樣放過他。問道:“主事,還有什麽事嗎?”

“我剛剛想到一件事,這活對于你太輕松了,你們年輕人能力強,我也該給你個機會表現下,不然你心中定會産生不滿,這樣吧,就裝一百缸水,裝完了之後,我重重有賞,跟上頭講,讓你做這個院的副主事,若是做不好,你也要有所交代。”趙元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直接将任務加到不可能的地步,完成不了就直接懲罰小朱。還有,若小朱不接受,呵呵,那就直接接受懲罰吧。

小朱眼中憤怒湧現,這趙元擺明是要懲罰他,還不帶任何掩飾的,不過,形勢不容他反抗,去違反一個主事的命令,極為不智遴選,極有可能成為殺雞儆猴中那只呆萌的雞。得先答應下來,在另想辦法。口中回答道:“是的,趙主事。”

第 12 章 叫誰哥哥呢

賀洋從未見過如此粘人的葉言。

葉言是高嶺之花,是帶刺的玫瑰。雖然他時常腦補葉言對他撒嬌的情景,可真正看到小冰塊融化,對他精神的沖擊力不亞于星球爆炸。

“你叫哪個哥哥。”賀洋低聲說,“你好多哥哥呢。”

葉言疑惑地擡起頭,見賀洋竟然不回抱自己,非常委屈。

明明這個人平時經常抱我,為什麽我想要被抱的時候,他就不動了呢?

他擡起頭看向賀洋的眼睛,有些委屈地說:“洋哥,抱抱我。”

還真是找賀洋哥哥。

賀洋洶湧澎湃的alpha信息素幾乎收不住了,他用手臂圈住了異常熱情的葉言,用僅剩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失态。

“恩。”賀洋輕輕捏捏葉言的臉,“我們先回家,哥去開車,好不好?”

葉言有些不情願地鑽進了車,他燥熱且昏沉。信息素作用,本能地想靠近賀洋。事實上他知道自己已經醉的不能再醉了,卻想要借此機會靠賀洋更近一些。

賀洋沉默着把襯衣扣子解開了一顆,車裏有空調,但他依然覺得熱。

**如同罂粟一般早已種在了他的心底。而長久以來的克制讓他幾乎忘記了alpha烙印在基因裏的本能,可稍微被喜歡的人撩撥,他就覺得自己要失控了。

他想完完全全标記占有葉言,讓葉言成為他一個人的omega。

後座上傳來的omega信息素聞起來比往日更加甜膩誘人,賀洋身上的alpha信息素也比平日裏濃郁數倍。

葉言小聲道:“好香。”

“什麽香?”

酒精讓葉言對信息素比往日敏感,葉言宛若一只貓,敏捷地起身湊到了賀洋背後,靠着賀洋的肩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真好聞。”

葉言呼吸的熱氣噴在賀洋的脖頸,賀洋閉了閉眼睛,手指握緊了方向盤,對葉言說道:“你乖,哥在開車呢,你去後面坐好,哥一會兒讓你抱着随便聞,好不好?”

葉言于是委委屈屈地坐了回去,時不時擡頭盯着賀洋的後頸看。

信息素和酒精共同作用,讓他比以前要熱情的多,也渴望更多的alpha信息素。

這是omega最原始的本能,他已經忘記了所有,只想被擁抱親吻,被自己喜歡的那個味道擁抱。

只有得到足夠的信息素撫慰,他才能冷靜下來。

“我今天咬你,你可不許哭。”賀洋說,“言言,你其實不讨厭我碰你吧。”

“恩。”葉言乖乖點頭,“我才不哭呢,但你不要咬疼我。”

賀洋心道這寶貝醉了可真磨人。總算是順利回家,賀洋打開車門,看向後座癱坐着宛若一只流體貓咪的葉言。

葉言臉變得粉紅,躺在靠背上歪頭看賀洋,彎起眼說:“洋哥,你不抱我出去嗎?”

賀洋笑了,對他伸出手:“先過來。”

葉言趴過去,把精巧的小下巴放到了賀洋手掌上,乖乖地睜大眼睛看向賀洋,用臉輕輕蹭了蹭賀洋的掌心。

然後他對賀洋伸出了雙臂。

“快點抱我。”

賀洋一瞬間明白了什麽是心花怒放。

他打橫抱把葉言抱上了樓,結實有力的身體傳來讓人安心的溫度。葉言被放在卧室那張大床上,看着賀洋離去的背影,有些不滿道:“你不陪我玩呀。”

賀洋給他倒了杯水,每時每秒都在忍耐自己把人按在床上瘋狂占有的沖動。

要冷靜,要冷靜。

他醉了。

這就是信息素匹配程度百分之九十九的alpha和omega之間的不可抗力,他能聞到葉言濃郁的不正常的omega信息素,這是酒精引起的假性發_情。

但他覺得葉言估計是昏了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葉言喝了水,舌尖輕輕舔了舔嘴唇,安安靜靜地等賀洋吻他。

結果等了好久,也不見賀洋動作。

他便不滿意地看向了賀洋,那模樣真是又可愛又乖,在賀洋面前,他從未這樣柔軟過。就連去年,他們新婚後他的第一次發情期,他也是靠打抑制劑度過的。

賀洋找到和葉知空聊天的對話框,坐在葉言對面,靜靜地和小醉鬼葉言對視:“小言,我帥還是葉知空帥?”

葉言不假思索:“你帥。”

賀洋勾起嘴角,把這條語音發給了葉知空。

葉知空秒回了個:你特麽逼迫我家良家少男小言幹嘛呢!

賀洋::)反正不是搞骨科

賀洋半跪在地毯上,揉了揉葉言烏黑柔軟的頭發。

“言言好可愛。”

葉言歪着頭看向賀洋,他被信息素撩撥地迫不及待側過身自己把纖細的脖子露出來,撒了個嬌說:“可愛還不咬我,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好可愛。

下一秒,賀洋扣住了葉言的手腕把他按在了枕頭裏,尖銳的牙齒碰到葉言腺體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葉言身體猛地一顫。

接着,ao信息素融合,葉言輕輕地“哼”了一聲,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等葉言再睜開眼,他眼底已經水霧蒙蒙的一片。

他扭頭看向賀洋,眼神懵懂。明明散發着最甜美**的信息素味道,卻不明白自己對賀洋致命的吸引力。平日裏是那麽的冷漠疏離,此刻卻像融化的蜜糖。

“言言,你……”

也許是因為平時太克制,賀洋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現在很兇,所以捂着葉言的眼睛不讓寶貝看他。

可葉言就是想看他,頻頻回眸,一推就倒,結果又被按在了枕頭裏。

再一次的,洶湧澎湃的紅酒味alpha信息素裹挾着他的愛意注入了葉言的腺體,葉言握着他手臂的手指逐漸握緊,最後力度大到賀洋感覺到疼。

葉言猛地推開了賀洋。

“難受?”

葉言扶着床,一陣劇烈地過呼吸,胸膛不停地起伏。

賀洋有了負罪感,他默默接了水,遞給葉言說:“喝點水吧。”

他撫摸着葉言的後背替他順氣,葉言半天才回過神,然後推開了他,默默躺上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秒睡。

賀洋:……

第二天一早有量子力學課,葉言宿醉後醒來,癱在床上就是不想去學校上輔修。

昨晚的種種,他全都記得。

他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得。

賀洋說的每一個字,他也記得。

為什麽不能忘掉呢?喝得酩酊大醉,就應該不省人事然後全忘了啊。

葉言默默坐起來,他臉上發燒,想裝失憶。

“醒了?”

葉言一愣,這才發現賀洋還在床上。

賀洋輕輕拽了他一把,又把他按回了被窩,拉進了自己懷裏。

葉言根本無法抗拒賀洋的信息素,他被賀洋抱在懷裏,渾身都變得軟綿綿,睫毛微顫着說:“早安。”

“昨天去哪玩了?”賀洋親親老婆的後脖頸,“下回可不許喝成這樣了,不安全。”

“是和我舍友。”葉言覺得抱歉,索性裝死,“喝多了,給你添麻煩了,我不太記得了……”

最近他一直在不停地給賀洋添麻煩。先是摔了腿,又來一次醉酒。

他裝作一切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昨晚自己熱情而急切的說“抱抱我”,也不記得自己主動去讓賀洋咬他的脖子。

葉言臉更紅了,心想自己這還沒有到發情期,就已經如此沖動,真丢人。

以後不能再喝酒,還是乖乖喝奶茶吧。

見葉言悶聲不語,賀洋竟有些懷念昨晚的那個葉言。

“要上課的話該起床了。”賀洋說,“一會兒你喝一杯蜂蜜水。”

“哦……好。”葉言說,“我去洗漱。”

賀洋已經洗漱過了,他看了一眼昨晚葉言買的衣服。

又是牛仔外套啊。

賀洋好奇地把衣服從袋子裏拿出來,平展開才發現,這件帥氣的機車牛仔衣好像是他的尺碼。

葉言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到賀洋端詳衣服。

“我買給自己的。”葉言立刻不認賬了,“我喜歡這種寬大的感覺。”

此地無銀三百兩,賀洋假裝沒發現,卻把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說:“我覺得我穿很合适啊。”

是很合适。

葉言看向正在試衣服的賀洋,心想自己挑的還算成功。

賀洋平日裏穿着軍裝,成熟穩重,而套上深藍色的牛仔外套與平日裏的氣場截然不同,因為輪廓太深,賀洋帥的很有侵略性,竟然有了些許校霸的氣勢。

但事到如今,葉言又害羞地不敢承認,這是他特意給賀洋買的。

就像他別扭的不敢承認自己就是喜歡上當初百般不願的聯姻對象一樣。

“挺好,我喜歡。”賀洋故意逗葉言,“簡直像為我量身打造的。”

葉言臉紅了:“……都說了,是給我買的。”

“哦。”賀洋說,“看在我天天給你做早餐的份上,送我吧。”

葉言被盯得發慌,支支吾吾地低頭說:“你喜歡就給你了。”

醒來的小言,早已沒了昨晚讓賀洋咬他脖子的半點魄力。

賀洋還有點惡趣味,他就要看他老婆傲嬌又害羞的樣子。

得到老婆送的第二件禮物的賀洋,在試衣間拍照,發給葉知空:「圖片」我老婆給我買的:)不用嫉妒

葉知空看見這張照片就笑了,他迅速回複:哈,小言對牛仔外套有執念啊

賀洋:那是:)

葉知空:行了,我們一個弟控,一個妻控,就不要互相傷害了好嗎?!滾去上班!

家裏的掃地機器人在打掃客廳,葉言吃了兩口面包就說來不及了,匆匆忙忙去找包。

賀洋把包遞給他,說:“我今早沒會,我開車去送你吧。”

葉言微微怔住,然後說:“那好。”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我也想要言言,可不可以包郵?!

感謝各位天使留評和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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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強勢突破

越級殺人,借助夜色的掩護逃離現場後,洪淵反身再次鑽入了茂密的叢林。腳步踉跄,傷勢嚴重,更可怕的是,湧入體內的力量橫沖直撞,根本壓制不住;冰山無情劍的寒氣也越來越冷,雪上加霜。

“暴血一擊,果然兇猛!不僅威力驚人,還可以掠奪敵人的力量,沒想到,暴血真經的傳聞果然是真的!這還僅僅只是第一重啊,難怪帝君都……”

洪蝠失聲驚嘆,旁觀洪淵生死關頭的暴擊,他也震撼不已。

雖然拼死護着暴血真經逃了出來,保留了魔殿帝君的道統,但是,他也沒修煉過這門功法。只是秉承帝君的遺訓,到下界尋找合适的傳人。

剛才,眼看洪淵不是對手,就要被大群守衛圍起來,他都準備親自動手了。沒想到,才僅僅修煉到凡武一重的洪淵,硬是憑着一己之力殺了出來,幹掉了楊志那個強敵,越級殺人!

這還僅僅只是暴血真經第一重啊!

要是修煉了暴血第二重,第三重……,那還得了?

血蝠王雙眼炙熱起來,重返天界,橫掃三千聖地的夙願,無比的強烈!

“蝠伯,這次我可能是真的不行了!”

洪淵腳步踉跄,差點一跤摔倒在地上,扶着一棵大樹大口喘氣,左肩上的傷口鮮血淋漓,面無人色,“蝠伯,如果我死了,千萬別告訴小妖真相。你就說,我出去歷練了,要很久很久以後才能回來。求你……,求你幫我照顧她……”

洪淵一聲悶哼,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湧入體內的力量,實在是太狂暴了,橫沖直撞,重創五髒六腑和筋脈。失血過多,加上寒氣侵體,身體越來越冷,似乎就要徹底凍僵。

“別說話,默念法訣,引導這股力量沖擊瓶頸!”

洪蝠陡然展翅飛起來,搖身一晃,化作了一個瘦削的黑袍人。先是簡單地幫洪淵止血,跟着伸手在他背上一拍,一股陰冷的力量就湧入洪淵體內,幫他壓制狂暴的力量。

“謝謝蝠伯!”

洪淵咬牙盤腿坐下,就地修煉起來。

想象自己是一座沉重的青銅鼎,下方是熊熊燃燒的火焰,鼓蕩體內的鼎力引導狂暴的力量向頭頂的百彙穴沖去。

第一次,失敗了,狂暴的力量根本就不受掌控,仍然四下流竄;第二次,還是失敗了,自身的鼎力反過來被狂暴的力量沖散;第三次,在蝠伯的幫助下勉強把狂暴的力量凝聚在一起,但還來不及沖擊百彙穴就亂成一團;……

武府守衛們四下搜索的時候,洪淵卻在小樹林內修煉起來。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卷土重來,屢敗屢戰。

剛開始的時候,還老是擔心會不會被人發現,擔心自己死後妹妹寒小妖沒人照顧,腦海中雜念叢生。慢慢地,在蝠伯的指點下斬斷所有的雜念,心無旁骛地修煉起來。

失敗了九十七次之後,體內轟的一聲,終于成功了,鼎力氣流引導着狂暴的力量沖過百彙穴,流經旗門穴後回流到下丹田。霎時間,身體一震,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閃爍着一層金屬般的光澤,凝聚成一副血光泛動的鼎力戰甲,标志着暴血真經入門的暴血戰甲!

與此同時,身上的肌肉小老鼠般顫動起來,越來越快,帶起刺耳的霍霍聲。渾身血氣翻滾,體內的寒氣逐漸消散。

成功了!

凡武二重!

洪淵意氣風發,完成了從量變到質變的飛躍,力量澎湃,從煉皮踏入了煉肉階段。從前,錘煉的是皮膚,接下來,就是錘煉身上的肌肉了。

洪淵跳起來,猛地一拳砸出去。啵的一聲,拳頭還沒靠近,光是凜冽的拳風就把一棵碗口般粗細的樹幹折斷,力量倍增。一拳砸在堅硬的石頭上,磨盤般大小的石頭四分五裂,拳頭卻絲毫無損。同樣一招大力金剛手,威力更上一層樓,加上血光泛動的暴血戰甲,俨然成為一個傳說中的佛法金剛,刀槍不入。

“力破千軍!”

“十步殺一人!”

……

洪淵招式一變,演練國破山河掌。

和大力金剛手一樣,國破山河掌也有七招,一招比一招兇猛,全都是在千軍萬馬中殺敵破陣的絕殺。一招一式,大開大合,渾身血氣翻滾,旺盛炙熱的血氣讓叢林中性喜陰涼的毒蛇和蠍子等爬蟲有多遠就躲多遠。

“這才是修煉暴血真經的第二天,凡武二重已經突破了,凡武五重還會遠麽?”

感覺一下體內洶湧澎湃的力量,洪淵情不自禁地昂頭一聲長嘯,飛身離去。等大群武府守衛聞訊趕到,已經無影無蹤。

離開小樹林後,洪淵潛伏在大路旁一個黑暗的角落,冷冷地看着一隊隊武府守衛驅趕着衆多弟子和雜役從面前走過。觀察了好一會,趁沒人注意,悄悄從黑暗中走出來,跟在一群亂哄哄的雜役後面往前走,來到恢弘的武府廣場。

落葉武府雖然占地廣闊,建築繁多,但一味躲在某個角落,絕對不是辦法。就算隐藏得再好,總會被發現,只是遲早而已。趁亂和衆多雜役混在一起,來到恢弘的廣場,尋機逃出武府才是唯一的辦法。

洪淵膽大心細,堂而皇之地來到了武府廣場。但四下觀察一番,心裏就越來越沉,暗暗叫苦。

武府內,數不勝數的守衛四下搜索,廣場上,也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守衛,把整個武府嚴嚴實實地封鎖起來。別說一般人,就是幾個世家弟子,想憑着家族的身份強行離去,也被守衛們抓起來打個半死,讓聚在廣場上的年輕弟子和雜役們心頭一顫,人人自危。

更不妙的是,此起彼伏的犬叫聲越來越近,守衛們牽着一頭頭兇猛的雙頭獵犬走了過來,要把聚在廣場上的弟子和雜役們逐一審查。

躲起來不是辦法,混在人群中也同樣不安全。雖然在夜色的籠罩下,暫時還沒人發現自己身上的血跡,但這樣下去,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身份暴露,無處藏身。

怎麽辦?

一路強行殺出去?

洪淵臉色蒼白,四下打量一番,迅速否決了這個念頭。

武府廣場外圍,全是殺氣騰騰的守衛,別說自己區區一個凡武二重武者,就算是一個凡武七重的高手,恐怕也殺不出去。一旦久戰不下,引來武府的絕頂高手,那更是死路一條!

“讓開,讓開,沒看見是葉少麽?”

一把飛揚跋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洪淵擡頭看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龐,人稱葉少的惡少葉飛,在幾個世家弟子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哪怕在衆多守衛面前,這家夥也是飛揚跋涉,不可一世。看着葉飛這家夥一副欠打的高高在上的樣子,正愁無計可施的洪淵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大膽的主意。冷冷一笑,主動走上去。

第 9 章 線索

弘德三年,冬至

璟琮宮內,鐘鳴鼎食,珠圍翠繞。夾牆之內,火力十足,即便在寒冬臘月,屋內依舊溫暖如春。香氣陣陣催人欲醉,卻不見香爐所在。

堂中主位,一位美婦坐于正中。身着水紅彩繡蝶紋蜀錦宮裝,绾成随雲髻的秀發綴滿金玉花钿。小巧的精致的臉上,柳葉濃眉,如墨似黛。深邃的媚眼,似有數不盡看不完的蜜意。高挺的鼻子,高聳修長。唇線分明,不畫而朱。五官既有中原女子的柔媚,又有外族女子的立體。肌膚白皙異常,身量小巧。乍一看似乎并非中原人,帶着些許異域柔情。

下首左側,兩位婦人端莊而坐。一位看上去較為年長,另一位稍顯青澀。二人本也算相貌出衆,但缺少了些出挑,因此與主位女子一比稍顯遜色。三人執盞而談,言笑晏晏。四周宮婢侍立,垂首靜默。

“景妃娘娘不愧是當朝榮寵,這璟琮宮怕是比起坤寧宮也不差多少。”年紀稍輕的婦人羨慕的看着璟琮宮的奢華裝潢,語中豔羨之情不斷。“不過是伺候皇上罷了,怎敢與坤寧宮相比?興嫔這話若叫旁人聽了去還不挑錯。”景妃執盞悠哉而道。

興嫔聞言再不敢多說話,面上尴尬,只得陪笑道:“還是娘娘顧慮周全,嫔妾失言了。”言罷低頭品茶,想要沖淡這尴尬的氣氛。年紀略長的接過話道:“雖是一同伺候皇上,但娘娘與我們大有不同,這後宮乃至楚國開國至今也未見後妃之中有人所受榮寵堪與娘娘比肩,娘娘實乃我大楚後宮第一人。”

景妃笑笑,放下手中茶盞道:“司榮華誇張了,需知以色事人者,終有衰落一天。寵冠六宮又如何?終抵不過歲月的消磨。夫妻相處之道貴在相知、相誠、相惜。若能做到這三點,想必皇上也會對你二人青睐有加。”微頓,複道:“最近那批新進宮的小主們如何?可有什麽新鮮事兒說來解解悶兒。”眼眸輕掃,語調中帶着些許慵懶。

“近日來新進宮那些還算消停,看來一個個都還識相,還沒見哪個大膽的敢用了什麽下作的法子勾引黃上。”司榮華恭謹言道,語氣中略帶得意,如不用心細聽無法察覺。“倒是長信宮那位…聽說皇上下旨說是得了天花,就這麽草草火化了事,也沒入了皇陵。”微頓皺眉複道,語氣中略帶驚異。

“哦?沒入皇陵?這事兒皇上倒是未曾與我提起。不過也是,這麽晦氣怎麽能入皇陵,沒賜了滿門抄斬已是福氣。”景妃先是柳眉微挑,随後又淡淡說道,也看不出是何想法。“不過我聽說…”興嫔見二人提起此事,不由得神秘道。

“聽說長信那邊在鬧鬼…前些日子我打發小安子去禦花園拿些東西,路過長信的時候聽到…聽到裏面發出小孩兒的哭聲。我起初還是不信的,後來小安子再去打聽,聽說宮裏好多太監和宮女都聽到過,還說…”興嫔咬了咬下唇,支支吾吾不肯言語。

“還說什麽?本宮恕你無罪。”景妃漫不經心道。“還說是小皇子不甘心,前來索命。”,“索命?”景妃嘴角微揚,冷笑道:“真是無稽之談,我看這宮中的人是閑得發慌了才會傳出這些個謠言。”

“是,娘娘所言甚是。”興嫔見狀也不敢多說。景妃微頓,朱唇輕啓道:“不過說來也巧,那日飲宴回來我得到了這個物事,你們且來看看。”言罷示意,身邊溶月緩步下階,至二人面前,自袖間抽出一支步搖。

二人接過簪子細細看去,只是一根普通銜珠點藍銀步搖。來來回回又看了幾遍,也未看出端倪。未免景妃奚落,卻又讷讷不敢言,只得靜默。

景妃見二人癡樣,不屑的掃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微微搖頭,對溶月道:“給二位娘娘講講這步搖的由來。”言罷斜靠阖目養神。只見溶月對二人款款而道:“二位娘娘看這步搖的樣式和材質,又是在中秋飲宴之時所撿到,想必定是飲宴之時所參加的娘娘佩戴。”

見二人仍神色迷惘,溶月微笑又道:“二位娘娘都是宮中的老人了,皇上勤于政事,宮中幾位娘娘屈指可數。我們做下人的對各位娘娘的脾性喜好了如指掌是為了能更好的服侍各位娘娘,自是本分之內的事。但幾位娘娘相處數載,想必對彼此也有一定了解。”

興嫔聞言仍是面色茫然,似是不知溶月所言何事。倒是司容華似是略有所悟,又細細的打量了一遍步搖,皺眉緩道:“瞧這步搖的樣式和材質,倒是妃嫔所有無疑。不過宮中的幾位老人位分皆在五品之上,怎會佩戴銀步搖,即便是有也不會戴到那樣的場面上,莫不是…”

到此時,才算說到正題之上。景妃睜眸看向溶月,溶月躬身而至景妃面前,将步搖奉上,便帶着一衆宮女太監下去了。

景妃斜靠在座上,一手拄頭,一手舉起步搖。迎着光線,雙眼微眯看着手中物事,幽幽道:“對,這定是一個新入宮的嫔妃所落下,看這樣子和材質便可知道。”興嫔忍不住道:“可是即便是個新人,哪又如何?”

景妃眼光立刻變得淩厲,瞪了興嫔一眼,起身道:“看這步搖的樣式,滿月點藍銜珠。一般新入宮的嫔妃都想着如何打扮自己而引得皇上的眼光。而此人卻選用了一只看上去不甚出彩的銀步搖,都說‘百花叢中一點綠’,這便既顯出與衆不同又甚為低調。”

見司榮華和興嫔眼中所露驚訝之色,景妃滿意一笑,複道:“這還不算出奇,頂多算有些小聰明罷了。可你們看這步搖,形狀選的極為應景,滿月銜珠,中秋佳節。況且在光線照耀之下,金飾發出的光芒雖然華貴但比起銀飾略顯暗淡,所以佩戴銀飾自然出衆。”

随後,景妃語氣漸漸變得有些冰冷:“銀飾尚且如此,更何況這是一只步搖?需知步搖步搖,取得就是随步而動之意。可見此人為了引得皇上注意,費了多少苦心。若不是讓我得到了這個物事,我怎麽也想不到新來的人中竟有如此厲害的角色。”

雙眼微眯,轉頭厲聲道:“到時怕還與你等一樣,覺得這些人老實懂事!”言及此處,将手中步搖擲于二人腳前。随着銀簪落地清脆的聲音,吓得二人急忙行禮。

半晌,司容華低聲道:“不知娘娘…可查到此人的來歷?”景妃轉身回座,懶懶道:“早查過了,所以今日才叫你二人來。”二人見狀,急忙道:“娘娘盡管吩咐,嫔妾在所不辭。”

景妃皺眉道:“又不是要如何,你二人不必如此。”随後看向司榮華道:“你辦事還穩妥些,明日帶些東西先去看看,摸摸底細再說。”司容華略一轉眼珠,恭聲道:“嫔妾遵命。”景妃美眸輕阖,略一揮手,示意二人退下,便不再言語。

片刻,見堂中未有響動。睜眸見二人仍在原地行禮,不耐問道:“可還有別的事?”只見司容華面色略有些為難,卻仍擡頭道:“不知娘娘可否允許嫔妾見三皇子一面?嫔妾實在思念的緊,還望娘娘開恩。”言罷跪倒在地。

景妃聞言一笑,吩咐溶月道:“去看看四皇子醒了沒有,醒了便抱來吧。”跪在地上的司容華聞言如聞仙音一般,眼中閃爍着激動的光芒。

不多時,只見奶娘抱着一個長得白皙靈巧的娃娃走了進來。那小人兒長得精致可愛,一雙靈動的眼珠來回轉動,自一進屋就滴溜溜的轉,似在尋找着什麽。看到景妃頓時笑容面,揮舞着胖胖的小手,奶聲奶氣的叫道:“母妃…抱抱。”

第 8 章 小兒女(八)

正是月圓之夜。一輪冷月在幾片稀松的凍雲中間浮動,幾點疏星遠遠地躲在天角。

雪山上人跡罕至。西北一個山峰上,隐隐有藍光閃爍。

藍雪蓮長在冰雪懸崖之上,一月一開。

楚晔已在這山上盤旋了許久,看到這抹藍光時,心裏一松,總算找到了。

他踩着一尺多厚簌簌地作響的積雪攀到西北峰頂,便瞧見一株并蒂藍雪蓮在崖上靜靜綻放,發着幽幽藍光。剛要伸手去摘,忽然數道白光破空而至,下意識閃身躲避,側身間便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人摘了雪蓮,足一輕點,幾個閃身間,已飄然往山下而去。呵,好俊的輕功。楚晔提起真氣,向下追去。

不一會兒便追上,出手便直接扣人肩膀,阿圓回過身來,一席青鋒突現,冷不防直直刺來。

楚晔忙松手側身,紅光一閃,劍身便從臉頰邊擦過,幾縷發絲輕輕飄落。

楚晔目色變厲,手腕一翻便去奪劍,阿圓一躍而起,虛虛挽起數個劍花,一套落英劍法攻守合一,極為輕巧綿密,加上一身上乘的輕功,更添了幾分飄忽詭異……

一時間兩人已過了幾十招。

不知何時,烏雲蔽月,大朵雪花伴着凜冽的寒風一層一層地砸下來。

楚晔手下的掌法漸漸淩厲起來,掌心微微泛起紅光。

阿圓招架越來越吃力,忽地淩空躍起,一招長虹貫日用盡全力從半空中刺向楚晔。

楚晔一個翻滾,避開劍鋒。

阿圓的劍并沒有落下,左手一揮,“轟隆隆”一個煙彈砸在楚晔頭頂的雪堆上,大片的雪落下砸向楚晔。

楚晔拂開落雪,氣急,一陣密不透風的赤焰掌排山倒海地襲向阿圓。

阿圓根本看不清楚晔是怎麽出掌的,只得順着掌風,不斷向後退,幾個翻滾間,把手中七八個煙彈,統統砸向楚晔。

慌亂中人沒砸中,卻霎時間地動山搖起來。

待兩人透過煙霧擡頭看時,只見前方巨型雪塊越滾越大,發出雷鳴般的響聲朝他們飛速撲來,阿圓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吓得雙腿發軟哪裏還跑得動,雪塊砸下,他悶哼一聲,跌倒在地。眼見落下雪要将人埋了,楚晔不及多想一把撈起阿圓,扛在肩上發足逛奔。

劇響越來越近,伴着耳邊呼呼威壓,楚晔氣得要命,剛才跑得堪比玉雪龍的人,在逃命關鍵時刻卻被滾落的雪球砸暈了,成了累贅,真想丢掉他,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正在這時突然發現左邊有一個山洞,回身用盡十成十的功力一掌向後打去,緊追在身後的雪塊驟然向後碎裂開,電光火石間,人已閃身躲進山洞,“嘩”地一下,山洞洞口瞬間被掉下的積雪堵了個嚴嚴實實。

洞內一片黑暗,楚晔掏出夜明珠,環顧四周,發現洞內怪石林立,幽深深不知通向何處。他回首看了眼洞口,這裏怕是走不出去了,只好扛着人往洞內去,但願另有條出路。

走了好一段路,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肩上的人很輕,很軟,鼻息間總能聞到若有若無的熏香,似花非花,清清淡淡地卻無處不在,擾人心神。

楚晔怔了怔後找了塊平地坐下,把人抱在懷裏,掏出夜明珠,細細打量。那人雙眸緊閉,睫毛又長又翹,嘴角嘔出了血跡,卻面色如常。耳垂小巧,白白嫩嫩的瑩潤可愛……。

心弦一動,長指順着耳根一挑,一張□□便撕下來了……

懷中的人,面色蒼白,五官精致異常……很美。

楚晔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伸手探向那人胸口,一觸便回,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後,又不可控制地再度探去,隔着厚厚棉衣也能清晰感到掌下的兩團軟棉。

漸漸地心跳如擂,臉色緋紅,耳根發燙。

突然間明白了那句“我過了十五後還能更大些”。更是心砰砰跳得讓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嘴角卻不自知地高高揚起。這哪裏是什麽觀福樓小公子,分明是個俏姑娘。

獨自坐了好一會兒,心緒平緩些才小心翼翼抱着人起身。

“叭嗒”裝藍雪蓮的冰盒從那人的兜裏掉了出來,楚晔拾起盒子,毫不猶豫地揣進自己兜裏,繼續沿着山洞向裏走。

山洞蜿蜒沒有叉路,走了約一個時辰,隐隐聽到水聲,卻隔着山岩找不到路。

楚晔走了一晚上也累了,便把人放下靠着石壁坐了下來。

溫潤的夜明珠光下,那人蛾眉蹙起菱唇微抿,無意識地抱着裘衣縮緊身子,忽地“咳咳”幾聲,血腥味在這狹小的洞庭中漫延。

楚晔大驚,忙抱起她,只見她咳得厲害,嘴角都喀出了鮮血,臉色慘白如紙,慌得徒手替她轼去血跡。

心中懊悔,不該就這麽将人扔在地上。在這呵口氣都能凝成寒霧的山洞裏,即使是他也感到無比陰冷,更何況是一個受傷了的姑娘。

楚晔有些急了,該早些出去才是,這姑娘得找個地兒趁早療傷。

這麽想着一手抱着人,一手扶壁而起。

“轟”一聲響動,不知為何洞壁忽地往兩邊大開,眼前豁然是一個青翠山谷,谷中間有一個十丈見寬的水潭,潭底似有泉眼,溫熱的泉水噴湧而出,熱氣騰騰,引得潭面水氣缭繞。

此時天色微明,雪卻揚揚灑灑地還下個不停。奇異的是,雪花還未落到潭面,便已被潭上的熱氣融化,化為細雨,落在水面,滴滴嗒嗒,濺起陣陣漣漪。

楚晔一眼便看到潭邊的木屋。

阿圓醒來時已近午時,躺在一間木屋的石床上,蓋着一條大大黑狐裘,後背處雖還隐隐作痛氣血卻已通暢無阻。

摸了摸頭才想起,昨晚似乎打着打着便雪崩了,然後自己被砸暈了,然後……然後……是楚晔扛起她來着。

飄來一陣魚香,阿圓汲汲鼻子,擡頭便看到不遠處,楚晔正坐在潭邊烤魚。聽到動靜只往這邊瞥了一眼,轉過頭仍默不作聲繼續烤魚。

阿圓讪讪地走過去,挨着他坐下,“大哥哥烤魚哪。”

瞧瞧,稱呼都變了,前幾天都是不知名地“哎”、“你家主子”的。

剛說完,肚子便很合時宜地咕咕地響了一下。

楚晔伸手遞來一條,接着烤第二條,“我們被困在這兒了。”莫名其妙的觸動機關進來後,便再也找不到出路了。

阿圓接過魚,咬了一口,太淡了,但饑餓難忍只得将就。她吞下口中的魚肉,才環顧四周。

四面都是懸崖絕壁,正前方的一塊岩壁上刻着“逐日攬月”四個大字,下面還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字,小字下面的地上剛被人挖了個坑。

谷中間有個水潭,潭面霧氣氤氲、熱氣騰騰。沿岸樹木樹冠上壓着雪,枝條上卻郁郁蔥蔥,其中還頗有幾棵不知名的果樹,樹上果實累累。

潭水清澈見底,水裏竟然還有魚兒游來游去,看上去很是肥美,倒是餓不死了。

潭邊有一間木屋,中間一套桌椅,右牆邊上一個竈,竈臺上放了些鍋碗瓢盆,經年累月不用,已積了厚厚灰塵。左邊靠牆便是剛才她躺過的那張石床,也唯有那張石床被人簡單清掃過還算幹淨。

楚晔這才轉頭看着阿圓,小姑娘退去了蒼白的病态膚色後,整個人瑩潤如玉,柳眉杏眼,鼻子直挺而小巧,唇如花瓣,透着淡淡的粉櫻色,十分地柔嫩可人。

忽得口幹舌躁,手心微微發燙,不由地绻了绻了手掌,別開眼,理了理思緒才問:“叫什麽名字?”

“軒轅雲媛。”

楚晔拿起樹枝,在地上寫上,“楚晔”,道:“這是我的名字。”

阿媛也拿起樹枝認認真真地在楚晔後寫上“軒轅雲媛”。

楚晔嘴角微勾,原來不是“阿圓”而是“阿媛”。

阿媛擡眸便撞進楚晔略帶笑意的眼睛裏,平日裏疏離淡漠的眼,一時冰雪消融,雲破日出,讓人恍然失神。

阿媛揉揉腦袋,昨晚定是被砸得不輕,到現在還些暈眩。

吃完一條魚,掏出帕子擦臉,這才發現面具已經沒了。阿媛心虛且羞惱,臉皮漲得通紅,擡眸間正好對上楚晔看過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兩人一時無語。

良久,阿媛伸出一只手攤開手掌,紅着臉道:“面具呢?”

“生火了。”楚晔把目光從柔嫩的掌上移開,指指火堆,面色如常,渾不在意地說道,“這裏的柴火濕氣重,火生不起來,我瞧着那面具用樹脂做成,又被雪球刮破了,便試了下,還好一點就着,火還挺旺能燒好久。”

聞言阿媛擡手細細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沒破相。

很快第二條也烤好了,不知從哪裏掏出些調料,灑在魚上,再次遞給阿媛:“剛才看你快餓得昏過去了,忘記灑了。”

剛升起的丁點好感,在幾句話中便消了個怠盡。

阿媛平了平氣息後才接過魚,低頭悶聲吃魚,英雄向來氣短,先得填飽肚子。

楚晔接着告訴她,四面都是崖璧,無路可走,他們被困在這兒了。

阿媛望着高聳入雲的懸崖問:“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聞言楚晔的表情陰了下來,臉色卻微微泛紅。

阿媛訝異,這青青紅紅的臉色世間少見啊,一雙杏眼揉雜着天邊的雪光,便這麽無遮無掩對着人的臉龐直愣愣地看了過來。

臉漸漸地從微紅變得彤紅,楚晔不自在地側身別開臉,語氣十分生硬:“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可聽的人注意力已不在此了,厚臉皮地随他同時轉過身子,一雙眼依然盯着別人的臉發亮。嗯,紅臉的美男子越發地美了。

楚晔目光游移,越過眼前的人無焦點的落在遠處,連脖頸都已紅得透血,語氣還稱得上鎮定自若:“這裏像是有陣法,掩了出路……。”

那人身子向他微傾,目光依舊奪奪逼人,不依不饒地像要在他身上灼出兩個洞來。

楚晔終于受不住倏然站起,邁開步子快速離開,邊走邊語速極快地道:“一下子找不到出路,怕得在這兒耗上幾日了,我去清理木屋,你去找些果子來。”

阿媛望着他的背影撇撇嘴,怎麽剛才楚晔給人有種突然間炸毛的幻覺。正要找果子去,見他忽地又轉過身來,兩人隔得遠,谷中薄霧飄蕩,一時看不清他的神色,聲音卻恢複了平日的清冷:“過來。”

第 9 章 買賣要公道

把玩着手中玉佩,除了感覺其中蘊藏充裕靈氣之外,劉辛絲毫察覺有其他玄妙之處,估計也就是裏面布了個聚靈陣法吧。

這玩意給別人或許是個寶,不過對劉辛來說,他根本瞧不上眼,在乾坤戒裏,就連那山雞斑鸠天生的靈氣,都不比這個玉佩少。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如拿賣了換錢,聽說玉價上漲,這塊玉佩應該也值不少錢,并不熟悉市場行情的劉辛打定主意,騎上自行車直奔最近的天山寺古玩市場而去。

在天京市,談到古玩市場,最出名的就是南寺北橋,所謂南山就是城南的天山寺古玩市場,而北橋,就被城北的玉風橋古玩市場。

劉辛以前送快遞沒少去過這兩家地方,所以也是比較熟悉。

雖然今天不是周末,但是古玩市場內依然是人頭湧動,熱鬧非凡,誰讓天京市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現代化大都市,天山寺又是個著名的旅游景點,每天來這裏游玩的旅客是不計其數,帶動經濟增長的同時,諸如這些古玩市場的生意,也就跟着水漲船高了。

停好自行車,劉辛是一頭紮進人堆裏,先打探打探行情再說。

在市場裏轉悠了半天,劉辛心裏多少有了點底,他看中一家比較大的古玩店,走進去問道:“老板,你這收玉佩嗎?”

帶着副黑框眼鏡,瘦得跟猴似的老板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劉辛後說道:“收。”

“那您看看,這個玉佩值多少錢?”劉辛掏出懷裏的玉佩,遞送過去說道。

瘦猴接過玉佩,湊到眼前,翻來覆去打量了好一會,直到劉辛追問,他才擡了擡鏡框,故作深沉地說道:“恩,你這個玉佩品相一般,年代應該也不長遠,不過做工嘛還算精致,倒是有點收藏價值。”

“那你看能出多少?”劉辛可沒心情聽他扯淡,直接問道。

“這個數差不多。”瘦猴舉起三個手指晃了晃。

“才這點?”劉辛指着櫃臺裏的玉佩說道,“你這塊和我的差不多,你怎麽賣九萬?”

“我這可是正宗的羊脂玉,而且是清代早期,是古董,賣九萬還算便宜的。”瘦猴滿臉都是副你不識貨的神色。

“對了,還有我這三個指頭可不是三萬,是三千,你要賣就賣,不賣拉倒。”瘦猴似乎吃準劉辛不懂行的菜鳥模樣說道。

嘿,還正宗羊脂玉,你忽悠誰呢,看那光澤度就知道肯定沒自己手頭這塊好,擺明了當我是兔子,想宰一刀,劉辛心裏暗道。

“謝謝,這個價格似乎低了點,我再看看把。”劉辛收起玉佩就要走人。

“慢着,你是不是真心要賣?”瘦猴看到劉辛真要走,趕緊說道。

“廢話,不想賣我問你幹嗎?只不過你這價格我不能接受。”劉辛雖然不指望這個玉佩能賣個十萬八萬,但起碼也得賣個萬兒八千才成,那趙老爺子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的主,送出手的玉佩能差嗎?

“那你想要多少,開個價吧!”瘦猴眼神游走,目光閃爍地說道。

劉辛也吃不準這個玉佩到底值多少錢,于是說道:“你說的價格我能接受就賣,不能接受就不賣。”

“嗨,哪有你這樣賣東西的。”瘦猴揚起眉頭,雙眼一瞪說道。

“我就這樣賣,你不重新開價,那我走了。”劉辛把話一丢,轉身就要走。

“那這樣,我給你六千,成不。”瘦猴趕緊走了出來,一把拉住劉辛說道,看起來,他似乎看出這個玉佩價值不菲。

“老板,你生意這麽做可不厚道。”

劉辛似笑非笑地看着瘦猴,從口袋裏掏出玉佩說道:“我這塊玉佩能值多少錢你應該有數,給我個零頭就想蒙去,天底下沒這麽好的事哦。”

話剛說完,旁邊突然傳來一聲銀鈴般的清脆話音:“你這玉佩多少錢,我要了!”

進來的是個女孩,一頭烏溜溜的長發披肩,膚若凝脂,貌賽桃花,瓜子臉,彎月眉,水汪眼,嫩紅唇,那身橙紅色T恤不光展示出誘人的曲線,還盡顯其青春活力,劉辛暗暗給了個贊字。

劉辛剛要開口,瘦猴就趕緊上前說道:“這個玉佩我已經買了,暫時不賣。”

“咦,這就奇怪了,我明明在外面聽人家說不想賣給你,怎麽突然又變成你買下了?”女孩笑盈盈地說道。

劉辛對美女可不感冒,他可是半個修道之人,雖然談不上絕對的清心寡欲,但也不會聞色心動,不能自已,直接說道:“你想要,出多少?”

“我出三萬,這個玉佩你給我!”瘦猴連忙說道。

“不賣,你現在就是出十三萬我都不賣。”劉辛很不屑地瞥了眼瘦猴,對于這種利欲熏心的家夥,他是最為鄙視,如果他早點說這個價,劉辛說不定已經賣了。

說完,劉辛轉身對女孩說道:“你想買,我們出去談談。”

“好呀!”女孩點點頭,同時沖着瘦猴吐了吐舌頭說道:“是你自己沒把握機會哦!”

看着劉辛走出門外,瘦猴氣得是直跺腳,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

“能給我再看看嗎?”出了店鋪,女孩盯着劉辛手中的玉佩說道。

“恩,你看看,報個價吧。”聽到瘦猴出到三萬,劉辛心中暗喜,看來這個玉佩價值不菲,也不知道這個女孩能出多少,不過看她這身穿着,應該不是個寒主。

伸手接過玉佩時,女孩的手指在劉辛掌心劃過,那嫩顫顫觸電般的感覺,讓劉辛心底升起一絲異樣情緒,跟老爺子後面修煉這麽多年,劉辛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從來都沒碰過女孩子。

仔細端詳了玉佩片刻,女孩将目光轉向了劉辛,吐氣如蘭地說道:“你真的願意賣掉這塊靈玉嗎?”

“賣,不賣幹嗎?不要說是塊靈玉了,就是神玉都得賣,全家老小等着靠它吃喝呢。”劉辛很幹脆地說道。

女孩同樣豎起三個手指說道:“那好,不過我只有三十萬,你願不願意賣?”

嘿,看來這小丫頭還挺識貨,居然一下子翻了十倍,這樣買鐵的錢是綽綽有餘,劉辛可不在乎這塊玉佩到底值多少,只要能滿足他現在急需的金額就成。

“成,就三十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劉辛點點頭答應道。

“我身上沒這麽多現金,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銀行,我取給你,可以嗎?”

“沒問題,市場門口就有家銀行,咱們走把。”劉辛收起玉佩,擡手說道。

第 16 章 章

第 16 章

看着鏡子裏傻呆呆的自己,沈清和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結果才剛動一下,就被人扶住了頭。

“沈老師,正在拆頭套呢,先別動啊!”背後的化妝師小姐姐說道。

沈清和只能保持着姿勢,對着鏡子發呆。

沒一會兒,沈清和發套也拆了,妝也卸了。

對着鏡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所以然來,沈清和搖了搖頭,索性不想了,先出去找白薇薇了。

沈清和神清氣爽的走出了化妝間,朝着白薇薇走去。

白薇薇東西剛好收拾好了,一擡頭,看見沈清和已經出來了。

“你好啦!那我們走吧!”白薇薇直接走上前,和沈清和并排走着。

“你想好去哪裏了嗎?”沈清和一邊走一邊問。

“嗯?這不是請你吃飯嗎?肯定是你決定啊!”白薇薇一臉的理所當然。

沈清和聽完,就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白薇薇。

看她一臉的理所當然,沈清和沉默了一下,轉頭對身邊的助理志強伸手,說道。

“你把車鑰匙給我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開車!”

志強看着面前的手,愣了愣,只覺得世界有些玄幻,連不近女色的沈清和,都會單獨和女生出去了!

看着志強的表情,沈清和一臉的嫌棄,“你幹嘛呢!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就是普普通通吃個飯,給你搞得像什麽一樣,趕緊的,下班兒還不積極!”

志強原本還沉浸在活久見,沈清和竟然會和女生去約會的內心os中,聽到下班兩個字,騰的一下擡起頭來,雙手舉着車鑰匙,對着沈清和恭敬的道,“老板,您一路走好!”

沈清和表情更加嫌棄了,只覺得志強想送自己上路。

“走走走,去吃飯,去吃飯!”沈清和懶得和志強浪費口水,對着正一臉吃瓜群衆表情看戲的白薇薇招呼着。

“哦,哦,好,去吃飯!”白薇薇這才從吃瓜好奇中回過神來,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好,有點不好意思的對着沈清和說着。

一行人就這麽往門口走去。

剛一出門,就聽見粉絲們的尖叫,頗有些聲勢浩大,反正身在其中的白薇薇只覺得耳朵都要震聾了,只覺得之前是自己運氣好,才沒碰上這麽浩大的聲勢。

在一片尖叫環繞下,沈清和就對着粉絲們揮揮手,在志強和保安的環繞下,往前走去。

走到一半兒,沈清和覺得身邊怎麽空了,回頭一看,就見白薇薇低着頭,走在了後面,可能是粉絲的聲音太大,沒發現自己已經和沈清和離的有那麽一些距離了。

看她都要陷到粉絲堆兒裏了,沈清和直接伸手就拉住白薇薇的手,一把就把她拉到了身邊。

頓時現場的尖叫聲都頓了頓,看到沈清和抓着白薇薇的手,頓時尖叫聲就更大了。

白薇薇被沈清和拉到身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愣,有些呆愣的擡頭看向沈清和。

“你真是不讓人省心,走個路都能把自己給走丢了,別走神,走路認真點兒!”沈清和湊到白薇薇面前,對着她教育道。

沈清和湊到白薇薇跟兒前,頓時尖叫聲更大了,白薇薇都還沒來得及聽清楚呢,耳朵就被這個拔高了八個度的尖叫,給震得一陣耳鳴。

沈清和也被這個激動的尖叫,給叫的一愣,只覺得莫名其妙的,今天的粉絲好像特別激動。

要是粉絲知道他在腹诽她們,肯定得說,這那能不激動啊,你看看,你看看,這手都牽上了,啊!還有,還有,你看看,臉貼的那麽近,有什麽話,還要悄悄說,啊!

周圍的粉絲們都紛紛掏出手機,對着兩人咔咔咔的一頓拍,好發微博,分享自己激動的心情。

“啊?你剛剛說什麽?”白薇薇揉了揉耳朵,對着沈清和問道。

沈清和張了張嘴,想了想覺得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就對白薇薇搖了搖頭。

兩人就朝着停車場走去。

雖然沈清和很快就放了手,不過還是有很多粉絲拍到了照片。

沈清和發現今天的粉絲格外的激動,連停車場都要跟進來,好在片場的保安還是比較給力的,把粉絲們都攔在了門口。

就這樣那群粉絲還是舉起了手機,對着兩人的背影一通拍。

“你的粉絲可真熱情啊!”走到停車場,遠離了尖叫聲,白薇薇感嘆道。

“……我感覺他們今天好像格外的激動,他們平時就送到停車場門口,就散了的……”沈清和心裏覺得奇怪,有些遲疑的說。

白薇薇是第一次感受到粉絲的熱情,也不知道平時沈清和的粉絲是啥樣兒的,只能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沈清和摁了摁車鑰匙,車燈閃了兩下。沈清和率先坐到駕駛室,對着白薇薇說,“趕緊上車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白薇薇就點了點頭,坐上了副駕駛,兩人就從另一個出口離開了。

身後的粉絲對着兩人的身影一陣狂拍,拍到了沈清和親自開車,載着白薇薇開走的照片。

看着這張照片,粉絲心裏十分複雜。

你說這是嫂子嘛?這麽大方難道是要公開嗎?

愛豆居然親自開車,把人給帶走了!

這下,粉絲群和微博都炸了鍋!

沈清和他們才不管這些,兩人就到了一家私房菜館。

白薇薇站在旁邊,等沈清和停好車,兩人就進去了。

沈清和拿着菜單,對白薇薇問道,“你喜歡吃什麽?有什麽忌口沒有?”

白薇薇第一次來,也不知道點什麽,就都交給沈清和決定,“我什麽都吃,沒什麽忌口的,你點吧!”

白薇薇第一次來這種正經的飯店,有些不太自在。

就見她端着杯水喝着,掩飾自己的尴尬。

沈清和聽她說沒忌口,就照着他之前的印象,點好了菜,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擡眼,就看見白薇薇坐在那裏有些拘謹的樣子,沈清和不由得心裏一曬,只覺得這個時候白薇薇才有一種符合她年齡的氣質。

很快菜就上來了,時間也不早了,兩人就先沒聊天,都在埋頭苦吃。

沒過一會兒,桌上的菜就被兩人風卷殘雲,吃的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