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他想要她
第17章 他想要她
秦妙言這輩子沒有碰見過這麽莽的傻缺。
饒是她也傻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李扶光到底做了什麽。
她立刻制住他,以靈力瘋狂灌注他的身體,将他手中長劍擊飛,而後迅速擊入他周身大穴,減緩血液和生機的流失,又從床頭摸出先前給他治療傷處,還未放回私庫的鲛人油,不要錢一樣糊在他的傷口上。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總算是把李扶光豁開的脖子給接回去。
為了防止他再幹什麽蠢事兒,秦妙言以傀儡絲控制了他的行為,這才一身是血地站在床邊上,不解又糟心地看着他。
他奶奶個禿孫子的。
她不過是好個色而已,她秦妙言要什麽樣的男人要不到,怎麽就把這麽鬧心的一個玩意弄家裏來了?
秦妙言是真的生氣了,再加上她确實查出了尹荷宗那邊的叛亂,依照她和莫澤的那點狼狽為奸臭味相投的交情,她還真的不能置之不理。
她和莫澤都有着相似的經歷,都是從地獄爬上人間的惡鬼,既成惡鬼,又怎能被小鬼欺負?
因此秦妙言把李扶光一個人關在寝殿裏面,這兩天都在變着法地審訊那幾個攜帶“湮靈球”來無間谷的尹荷宗叛徒。
直接搜魂,秦妙言功法霸道至極,是完全損人不傷己的路子,一個個搜過去,總算是明白了莫澤栽在了什麽地方。
秦妙言不由得嗤笑,見遍人間險惡的邪宗頭子,竟也會相信什麽純善之人,他是被個女子哄了騙了,重創之後還給甩了。
莫澤也算是作惡多端,那女子據說正是他殺過的仇人之女,也算是孽力回饋。
秦妙言嘲笑他之餘,只覺得這世間之人都是蠢笨至極,看不清人心。
這世上,哪有什麽人間真情,左不過都是些癡男怨女為了上床和繁衍,編造出來的幻覺罷了。
秦妙言派她的大弟子秦鴻飛,帶人去尹荷宗看看狀況,若是莫澤需要他們幫助,她再出手不遲。
至于尹荷宗的弟子們,若只是尋常被雇傭,看在莫澤的面子上,秦妙言好歹是要留他們狗命的。
但是這些人既已叛宗,秦妙言自然是搜刮了他們剩下的湮靈球,而後将這些人剁碎喂魚了。
她養的鲛人,之所以兇性不減,多年圈養依舊如海中兇獸,能夠抵抗住長老們的圍攻,自然是因為他們常常便會食用生人血肉。
秦妙言不是喪心病狂的殺人魔,但是總有那麽一些不自量力的叛徒,巴巴地送上來做魚糧。
雷厲風行處置了一行叛徒,把全體叛徒剁碎喂魚那天,秦妙言專門召集了無間谷的長老們,請他們圍觀鲛人進食。
長老們神色各異,心中無論怎麽罵秦妙言泯滅人性,也不敢在面上洩露出一絲一毫,只管撿着好聽的說,同仇敵忾地憎恨叛宗之人。
暴力鎮壓的結果,總是格外的好用。
至少短時間內,無間谷地能夠過上一段時間的平靜日子。
秦妙言喂魚之後回到寝殿,坐在桌邊上喝水,心緒平靜,卻也有種難以形容的疲憊湧上來。
她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她這一生背叛了無數的人,也被無數的人背叛,她從不肯對任何人付出半點真情,自然旁人也不肯對她真的忠誠敬重。
這都是非常公平的事情,即便是有一天,無間谷當真有一位長老能夠勝了秦妙言,而後将她也剁碎了喂魚,那秦妙言也不會有任何難過。
只是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她心中也難免深覺疲憊。
她嘲笑莫澤,但也非常能夠理解莫澤想要窩在秘境不出來,不理宗門叛變的心情。
活得久了,是真的會膩的。
秦妙言出神地坐在桌邊,她剛從後山歸來,全身還保持着緊繃敏感的狀态,因此很輕易感知到了有一道視線的窺伺。
秦妙言放下了茶盞,看向了床鋪之間。
她起身走到了床邊,果然居高臨下,正對上了李扶光的雙眼。
李扶光到底是木系靈根,恢複得比秦妙言預想之中還要快。
他脖頸之上被厚厚的白布圍着,雖然秦妙言功法高深,鲛人油效用神奇,但是她先前并沒有說假話,腦袋斷了,是接不上的。
即便是脫凡境的修士,被切了腦袋,也是要死的。只有步入了繭魂境,才能夠化神為體,靈降到任何地方。
幸好李扶光當時方才蘇醒,虛弱無力,只是割開了喉嚨,并未傷到脊柱骨頭。
否則饒是秦妙言,也是回天乏術。
兩個人對視,俱是面無表情。
一個是因為身體之中的傀儡靈絲,做不得表情,一個是對面前之人完全喪失了所有的興致,不再浪費自己的表情。
秦妙言甚至都不想知道,李扶光為什麽要對她謝罪自戕。
重溫舊夢的游戲她沒有做成,也玩夠了。
她之所以救李扶光,是打算把他做成傀儡。
因此秦妙言沒有任何的關心話語,坐在床邊上,仔細看着李扶光的眉眼。
她伸手,扶過他鬓邊發絲,而後手指劃過他的面頰,落在了被層層白布包裹的脖子上。
“什麽都別想,先養好身體。”秦妙言說。
等這具身體養好,她會重新種入最精純的靈絲,蠶食掉他的經脈內髒,将他的靈魂纏縛成繭,鎖在他完美的軀殼之中。
他會是她最喜歡的藏品。
秦妙言手指一直逡巡在李扶光的身體上,帶着一些愛不釋手的意味。
無論是因為昔年執着,還是喜好作祟,她是真的喜歡他的皮相。
而李扶光躺在那裏,嘴唇動了好幾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更動不了。
秦妙言又救了他一命。
李扶光自愧難言,看着秦妙言心緒翻騰。
他不願再叫她尊上。
從他在夢中将她化為牲畜,對她行那等淫.邪之事之後,他便沒有臉再叫她尊上。
他沒臉見她。
可是她為何還是如此溫柔,為何還是如此包容,李扶光難受極了。
他絲毫不覺得秦妙言是在禁锢他,他知道她是要避免自己再度自戕才會用如此手段。
他自小生長在秘境之中,雖然修習的功法不夠精妙,卻學的都是煌煌正道功法,是匡扶天下舍己為人,是行之端方,無愧于天地人心。
他不曾入世,僅紙上談兵,學成了一個執拗且莽撞的直腸子。
他無法接受自己對恩人産生孽欲。
但是他自醒來開始,雙眼又根本無法離開秦妙言的身上。
他從未如此認真去看一個人,看進眼中,看到心裏。
少年人的□□堪比黃泉業火,能将世間的一切燒灼殆盡,哪怕他将自己身體一部分的熱血洩出身體,也阻止不了身體裏見風連天的大火。
他不能言,不能動,可身體卻已經因為秦妙言的治療逐步好轉。
秦妙言治療他,是為了讓他在接受傀儡絲寄生的時候,以最好的狀态,保持住神魂不裂。
可是李扶光能控制自己自戕謝罪,卻控制不住雙眼看向秦妙言,更控制不住只是這樣看着她,便産生了不可抑制的反應。
他身上蓋着被子,看似老老實實地躺在那裏,卻覺得自己猶如赤身,連靈魂都毫無保留地袒露在秦妙言的面前。
被子頂了老高,李扶光羞憤欲死,面色紫紅。
但是他連咬牙也做不到,只能閉眼。
可是他很快又不由自主地睜開,癡癡望向秦妙言。
他忘不了她散開在水中的長發,那些發絲仿佛化為了蛛網,将他的人,他的靈魂,他的一切都纏縛在了那裏,畢生難以掙脫。
他忘不掉她滑膩的魚尾,她微微揚起的下颚,迷離的含着水的雙眸。
忘不了她比鲛人還要曼妙的吟叫,忘不了她看着自己那種縱容的眼神。
忘不了他按着她,肆意宣洩自己的惡欲,也忘不了她伸向自己面頰安撫的雙手。
他忘不了那一切,哪怕他知道那只是夢。
他會在看到秦妙言的每一刻,都在腦中回蕩她被自己壓住的模樣。
他無法自控地将那銷魂蝕骨的滋味一遍又一遍重溫,他是個畜生。
李扶光自厭自棄,眸光卻像盯住骨頭的狼犬,寸寸攀過秦妙言的輪廓,将她周身上下都舔舐了一遍。
他看着她,幾乎兇狠,眸中血絲寸寸蔓延,直至變得猩紅。
秦妙言卻不再去理會他的任何反應,一個傀儡的思想,她沒興趣知道。
況且她一直也猜不透他下一刻要做什麽,膩了。
她沒理會李扶光,有些累了,便散了發髻,脫了外袍上床睡覺。
就睡在李扶光的身邊。
這可苦了李扶光,他死死盯着秦妙言,渾身血液沸騰得猶如滾油之中落入了涼水,簡直要炸了。
他非常慶幸自己此刻根本動不得絲毫,否則他無法去想象,秦妙言這樣淡然躺在他身邊,與他手臂相抵,他能做出什麽禽獸之事來。
他這樣看着她,一整夜。
而之後他養病的每一天,秦妙言都不再跟他說話,而是仔細照顧着他的傷勢,甚至把他身上每一寸的陳年舊傷疤,都給祛除掉了。
看着越發完美的傀儡,秦妙言滿意極了。
而于李扶光來說,和秦妙言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夜,都不能平靜。
第一夜,他的心像是狂瀾疊起的大海,翻天覆地攪合。
第二夜,他的心猶如沖天而起的飓風,将海水掀成了沖天的巨柱。
第三夜,江河倒流向天,赤地千裏,山巒崩裂。
第四夜,烏雲密布,雷暴登陸,大地上的一切,在雷暴之中翻攪為煙塵,最終散落在晨曦的風中。
第五夜,焦土被春風撫開,灰燼之中生出了顫巍巍的嫩芽,頂着兩片晨露,在眨眼之間,長成了參天大樹。
而後山巒閉合,海水回落,電閃在散去的濃雲之中化為碎裂的繁星,天地漫生無盡的生機,郁郁匆匆,遍布大地。
他整整五天五夜都沒有睡,他無數次想要壓抑甚至是摧毀自己的念頭。
但是閉上眼再睜開眼的時間內,他的世界就會因為秦妙言而毀滅又重生一次。
李扶光于情感之上,絕不是一個敏銳之人。
他原本将秦妙言當成了和秘境家族之中的那些族中親人一樣,會包容也會縱容他的長輩。
但是現在,他只要看着她,滿腦子想的沒有一件事與敬重和孺慕相關。
從前他內熱,喜歡放血用疼痛轉移注意力,但他在切開自己的脖子也無濟于事之後,不得不承認,他無法再将秦妙言當成恩人長輩。
他也根本無法壓抑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她。
像雄獸想要雌獸那樣。
與之相互嬉鬧、舔舐、相貼而眠,交.媾、繁衍、永不分離。
想通了這一切,他的心緒便如暴雨後的山林,煥發出了水洗後的濃豔生機。
第六天晨起,他看着秦妙言的眼神,已經變成了從未有過的新奇和癡戀。
他将秦妙言當成一個女人來看,當成像他的父親和母親那樣最近親的人來看。
他發現她真的好美。
如書中所言,妖姬魅魔般勾魂奪魄,令人神魂颠倒。
或許是今天李扶光的眼神太奇怪,秦妙言早起穿衣服的時候,回頭看了他一眼。
而後發現李扶光眸光熱烈如火,在她轉過身之後,從她的眉目開始,如刀割一般,滑向她的山巒疊起後定住。
然後他鼻腔竟是湧出了血來,半掀的被子遮不住沖天而起的蓬勃生機。
秦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