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劉意映悄悄退回到前院,正看見藏書閣的寺人歲安抱了一卷書走了回來。

歲安也看見了劉意映,他趕緊上前行禮:“小人參見公主。”

“歲安,你方才去了哪裏?為何我進來的時候,這院中一個人都沒有啊?”劉意映問道。

歲安一聽,趕緊回話道:“回公主,先前景福宮的夏桑姑娘來藏書閣裏找書時,發現一僻靜地角落裏有些書被蟲所蛀且有發黴的跡象,奴婢便招呼着衆人将那一堆書擡到後院去晾曬了。公主來的時候,奴婢們應該都在後院晾書呢。”

聽了歲安的話,劉意映心中冷冷一笑。景福宮是李儀韻所居的寝宮,而那夏桑正是李儀韻的近身侍女,想必是李儀韻故意叫夏桑支開藏書閣中寺人,好讓她與司馬珩相會吧?

想到這裏,劉意映不動聲色地一笑,然後對着歲安說道:“歲安,我剛剛在藏書閣中沒有尋到驸馬……”

歲安一愣,說道:“驸馬不在?小人離開的時候,驸馬正在二樓上閱書呢。那小人這就去幫公主尋驸馬。”

劉意映點了點頭,說道:“這宮宴馬上便要開始了,我還要回海棠殿拿些東西。你一會兒尋到驸馬,便跟他說一聲,叫他戌時到倚蘭殿赴宮宴。”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又接着說道,“對了,你千萬別跟他說我來過,只說是我派人來傳的話。”

“是。”歲安應道。

劉意映這才出了藏書閣的院門。

看見劉意映一人從院內出來,秋霜有些意外,忙迎上來,問道:“公主,驸馬怎麽未與你一起出來?”

“他正看到緊要處舍不得罷手,我便叫他一會兒自行前往倚蘭殿。” 劉意映笑着說道,“我怕晚上風大,想回海棠殿找件披風,就先出來了。”

秋霜不疑有他,趕緊扶着劉意映向宮辇走去:“公主,那我們趕緊回海棠殿去吧,再耽擱時候可就晚了。”

“好。”劉意映點了點頭,扶着秋霜的手上了宮辇。

一進海棠殿,看着立在宮門的寺人,劉意映突然想起了什麽,對着其中一人問道:“喬林回來沒有?”

寺人恭敬地回答道:“回公主,喬林半個時辰前便回來了。”

劉意映面色微微一沉,說道:“叫他來見我。”

“是。”寺人行了一禮,然後便快步跑去尋喬林。

劉意映剛回到自己的寝殿,喬林便過來了。只見他面色有些青白,邁着略微蹒跚的步伐走到劉意映面前,深深一禮,說道:“喬林參見公主。”

劉意映讓秋霜去為自己拿披風,然後再轉過頭,對着喬林問道:“喬林,我不是讓你在驸馬身邊侍候嗎?為何你一人先回了海棠殿來?”

“回公主,小人确實跟在驸馬身邊的伺候着。只是小人在藏書閣外等候驸馬之時,正巧遇見景福宮的夏桑姑娘來藏書閣中尋書。因小人與夏桑姑娘皆為平陽人氏,便與她說了幾句話,夏桑姑娘身上正好裝有一塊平陽特産米糍,便給我了。小人離開家鄉多年,思鄉情切,待夏桑姑娘離開後,便将這米糍吃了。不知道是否因天熱致這米糍不新鮮,小人吃下之後,未幾便覺腹疼不止,驸馬心善,便讓小人先行歸來。”

聞言,劉意映眉頭一皺。怎麽又是夏桑?看來,這李儀韻為了與司馬珩麽會,真是煞費苦心啊。

突然,喬林面色一變,也未行禮,便撒腿跑到門外去。

劉意映一驚,忙問道:“何事驚慌?”

“回公主,小人腹中又在作祟,需去恭房,怕沖撞了公主,只好避了開來。”喬林漲紅了臉。

劉意映一愣,下意識地用手輕輕摸了摸鼻端,然後說道:“去吧。一會兒找個醫工來瞧瞧。”

“多謝公主體恤。”喬林轉過身,便飛快地往恭房跑去。

待劉意映從海棠殿趕到倚蘭殿的時候,司馬珩已經坐在殿中了。見狀,劉意映心中微微有些吃驚,沒想到這司馬珩動作如此快,居然比自己還先到倚蘭殿。

司馬珩看見劉意映進了屋來,忙站起身來,一臉微笑地望着她,輕聲叫道:“公主。”

劉意映擡頭望着他,看他表情平淡,看向自己的眼中笑意盈盈,應該沒有發現他與李儀韻之間的私情已經被自己撞破,遂對着他笑了笑,說道:“驸馬,這麽快便過來了?”

“我接到旨意後,便趕緊來了倚蘭殿。”司馬珩笑着應道。

劉意映點了點頭:“皇兄他們應該很快便到,我們先坐着等會兒吧。”說完便走到他身邊,與他一起坐了下來。

她端起身案幾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側眼看了看他,只見他一臉從容之态。從藏書閣到倚蘭殿可是不近,想必他得了信兒可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可看他如今倒是不急不喘,想是從小練武的原由嗎?她唇角輕輕一撇,然後将茶杯輕輕擱回案上。

未幾,劉祯的嫔妃們也陸續來了倚蘭殿。劉祯并不好女色,後宮也只有六個嫔妃。位份高的除了貴妃李儀韻外,還有就是臨國公之女周淑妃,其餘皆是貴人、美人之類低位份的嫔妃。

先前與司馬珩在藏書室中幽會的李儀韻也來了。

走進殿中,她的眼睛便向着司馬珩含情脈脈地看了過來。司馬珩也看見了她,向着她微笑點了點頭,面色甚為平靜。

見狀,劉意映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唇角。這司馬珩真不愧是司馬曜那老賊的兒子,心思可真深沉。不到半個時辰之前,他還在藏書室中與李儀韻卿卿我我,互訴衷腸,這時見到她,倒一臉如此疏離的模樣,這掩人耳目的手段可真高超。

沒過多久,便聽見有宮人尖細着嗓子高唱道:“聖母皇太後駕到,皇帝陛下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劉意映等人一聽,趕緊下座伏身行禮。

随着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接着便聽見劉祯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來:“衆人皆平身回座吧。”

衆人聽劉祯這般說,紛紛謝恩起身,然後坐回了自己的座上。

見劉祯看着劉意映,笑着說道:“意映,今日是你回宮歸寧之日,這座上也無外人,只是一場家宴,你與驸馬就不必講那麽俗禮了,随意一些。”

劉意映擡起頭,望着兄長,一臉清淺的笑容:“皇兄厚愛,意映心中感激不已。”

劉祯擡了擡眉,一臉意外地說道:“喲,意映還知道跟皇兄客氣了?”說罷轉過頭來望着田太後笑道,“母後,看來意映出降之後,倒懂事不少了,早知道便早些讓她出降了!”

田太後看了看女兒,一臉感慨道:“如今意映已是為□□了,以後也要為人母,自然要懂事些了。”

聽到母親的話,劉祯神情微微怔了怔,随即眼睛撇向劉意映,見她面上波瀾不驚,心中遂定。然後他轉眼對着司馬珩笑了笑,說道:“驸馬,我只有意映一個妹妹,從小在宮中嬌生慣養,若有什麽不當之處,還望驸馬多多包涵呢。”

司馬珩一聽,忙站起身對着劉祯行了一禮,微笑道:“陛下折煞臣了。尊敬愛護公主,是臣份內之事。”

劉祯望着司馬珩笑吟吟地說道:“驸馬快坐,都說了今日是家宴,無需這些俗禮的。”

“多謝陛下。”司馬珩坐了回來。

劉祯又說道:“今日大家都在自己座上說話便好,勿需站起回話。”

衆人紛紛稱是。

陳皇後附在劉祯耳邊輕聲問道:“皇上,這宮宴可以開始了嗎?”

劉祯點了點頭。

陳皇後轉過臉,對着立在身旁的尚席使了一個眼色,說道:“開席吧。”

尚席會意,低頭一禮:“是。”然後便退下去傳膳。

很快,便看見一群身姿窈窕的宮女魚貫而入,将精美的佳肴擺在衆人面前的桌案之上。

劉意映看了看,有珍珠雞,燴鴨脯,醬汁牛肉,金銀烏魚絲,冬瓜盅,清蒸蘆筍,糖藕。佳肴一上案之後,香氣便在這倚蘭殿彌散開來,甚是誘人。她此時腹中也有饑餓之感,看見這滿桌佳肴,正等着大快朵頤之時,只見又來了一隊宮女,每人手中捧着一個玉白瓷盤,每個盤中裝有三只肥美的螃蟹。

看見螃蟹,劉意映的眼睛倏地一下亮了起來。

陳皇後似乎頗為了解劉意映,看見她這模樣,抿嘴一笑,然後對着她說道:“意映,這道菜可是陛下特意為你安排的。”

劉意映擡起頭,用滿含笑意的眼睛望着劉祯,說道:“皇兄有心了。”

劉祯望着劉意映的眼神中充滿關愛和疼惜:“知道你喜歡吃蟹,今日是你歸寧之宴,這桌上怎麽少得了蟹呢。”說着,他笑了笑,“只是現在時候還有些早,再過兩月入了秋,這蟹更是肥美。中秋節時你再進宮來,皇兄再請你吃蟹。”

“多謝皇兄。”劉意映望着劉祯,一臉的微笑,“只是皇兄的美意,意映只能心領了。意映如今已與驸馬成親,中秋之日自是應當陪丞相大人一家過節,怕是無法回宮伴駕。”

聽到劉意映的話,司馬珩眼睛輕輕閃了閃,卻沒說話。

劉祯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來:“是啊,我們的意映已經出降了,怪皇兄一時忘記了。那皇兄到時派人将蟹給你送到公主府來。”

劉意映一臉溫柔的笑意,點頭應道:“好。”

劉祯笑了笑,然後轉過臉,對着田太後說道:“母後,那我們這便開席吧?”

“嗯。” 田太後微笑着應道。

開宴,衆人先飲了一巡酒,劉意映便伸手抓了一只蟹過來,正準備動手,突然聽見陳皇後驚呼道:“貴妃,快放下,差點忘了,你不能吃蟹的!”

聽到陳皇後的叫聲,劉意映一怔。她擡起頭來,看見陳皇後正一臉着急地望着李儀韻,而後者手中拿着螃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皇嫂,怎麽啦?”劉意映問道,“貴妃為何不能吃蟹?”

聞言,陳皇後回過臉來,望着劉意映笑道:“對了,意映,還未告訴你,宮裏最近可是雙喜臨門,你剛出嫁,第二日李貴妃便診出有了身孕。這有了孕的人,哪還能吃螃蟹呀?” 劉祯因不好女色,膝下子女也不多,只有陳皇後所誕的一子和周妃所出的一女。如今李儀韻既有孕,說起來也真算是喜事一樁。

可聽到陳皇後的話,劉意映卻是大吃一驚。

李儀韻,居然懷孕了?

第 19 章 (19)

在就撕碎了她的,但是她在強行克制自己,秋獵在即,她不能為了這賤人就壞了自己的好事,今年的秋獵,墨宗也參加了,自己很有可能會再見到他的……

086廢了你喲

“你經常去孤影峰做什麽?”忽的青穎姿話鋒一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她。

樓婉君不由得疑惑,自己去孤影峰她是怎麽知道的?忽的想到之前自己在小巷子差點被她給伏擊的事情,頓時眼眸一寒,冷笑着道:“原來青大小姐喜歡幹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我又不是去你家,憑什麽跟你彙報?”

“你!”青穎姿氣得猛地一把抓住了樓梯的扶手,雙目噴火,波瀾壯闊的胸口上下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

“真是晦氣,走到哪裏都能遇到蒼蠅,昨天是天武宗,今天是青陽宗,等會是不是還要遇到樓夢菲她們?”

樓婉君一臉的嫌棄,發覺她就不應該選擇今天這個時辰出門,真是染了一身的腥臊。

然而她的嘴巴是真有毒,話音剛落,就見到樓子陽、樓夢菲幾人到了鋪子門前,幾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就跟見了幾輩子的仇人的似的。

“喲,這臉上的傷這麽快就好了呀?看樣子下次小舅應該換一條結實一點的鞭子才是。”

“賤人!你再說一次!”樓夢菲氣得跳腳,一想到自己這張臉被抽得面目全非,要不是花大價錢買了丹藥,只怕她這臉就毀了,這賤人居然還想着要抽自己!?

“我說下次一定要買根好點的鞭子。”

樓婉君不厭其煩地說了一句,一手背負着,一臉的無辜加無語。

“賤人!我殺了你……”

“行了!我們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聽你在這裏罵街的!”

樓夢菲的潑婦樣兒還沒鬧出來,頓時就被一道清冷的女音給喝止住了。

樓婉君看了過去,只見是個穿着素雅衣裙的女子,容貌生得不錯,就是很清冷,整個人就是很冷豔的那種,讓人很難忘卻。

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陣,才想起來此人不是南府的長女樓皓月嗎?聽說她自小就被一個外來的修士看中,一直帶在身邊悉心教導,這麽多年了也不見她回來過,今年怎麽就突然回來了呢?

而且感受着她身上的源力波動,要遠在樓子陽之上,那至少也是引神二層的實力了。

樓婉君不敢小觑,這樓皓月可不是樓子陽和樓夢菲等這幾個草包,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對付的主兒。

“可是這賤人……”

“沒有什麽可是,自己技不如人就別出來丢人現眼,有本事你就打回去,在這裏罵什麽?還嫌不夠丢人嗎?”

樓皓月面色冰寒,直接冷斥樓夢菲,吓得後者愣是一句屁話也不敢說。

樓婉君沒有說話,只是俏臉帶笑地看着這幾人,這次的八宗秋獵只怕會很精彩呀!

“你很不錯,希望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也還能這麽嚣張!”

樓皓月走過她的身邊時,斜眼掃了她一眼,聲音極冷地說道,言語之中不難聽出她濃濃的鄙夷和譏諷。

“嗯……我也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能這麽……深沉!”

樓婉君絕對是氣死人不償命的那種,那樓皓月頂多也就是二八年華,只是清冷了些許,居然被說成是‘深沉’?!

樓皓月只覺得心頭生出一口悶氣,冷哼了一聲,沒有再理會她,這種喽啰,對于她來說,要殺她如同殺雞屠狗般簡單輕松。

要不是這夏州城是有規定的,她真想現在就動手殺了這猖獗之人,他們南府的人也敢動?!

一想到樓皓柔和樓皓瑩兩人那張恐怖的臉,這要是沒有買到丹藥,那這兩人就是毀容了,這小蹄子下手當真是毒辣得很。

“樓婉君!你不是很厲害嗎?有種你就去魔勒森林呀,我樓宗不介意給你這個名額,雖然你已經被逐出樓宗了,但是看在你這麽可憐巴巴的份上,這個名額還是可以求爺爺給你的。”

樓皓瑩一臉的得意之色,看着她的目光充滿了幸災樂禍。

“原來是被逐出府的呀的,啧啧啧啧……看樣子樓婉君你很可憐哦,連個參賽的名額都沒有,要不要我們青陽宗給你一個呀?”

聽見樓宗的人這麽一說,頓時青陽宗裏也有人跟着起哄,一起洗刷樓婉君,只覺得心中痛快至極。

樓婉君頓時眼眸半眯,露出一抹冰寒的鋒芒,盯着樓皓瑩,口氣陰測測地道:“樓皓瑩,将你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樓皓瑩頓時瑟縮了一下,眼底露出了驚懼之色,顯然是有些害怕樓婉君的,頓時慌忙道:“好話不重複!”

說完就匆匆從她身邊走過,跟在了樓皓月的身邊。

樓婉君轉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人,旋即目光又帶着涼意地掃了一眼青陽宗的人,嘴角露出一抹陰森的弧度,道:“我樓婉君再說一次,我樓府是主動脫離的樓宗,若是還有誰膽敢嘴巴不幹淨,哼……”

倏地,只見她手一揚,直接動用《摘星手》,速度迅猛如閃電,手中的幾枚細如發絲的玄金針剎那間飛射進入樓皓瑩的源府。

“啊……”樓皓瑩頓時痛苦大叫,整個人就跟遭受了巨大的沖擊一樣,直接在地面打滾,痛不欲生。

“你!”樓皓月臉色一邊,作勢就想要動手,忽的感覺空氣中有一道極強的氣息出現,她頓時忌憚收手,眼底露出一抹幽冷的寒芒掃了她一眼。

“玄金針!”青陽宗的弟子見狀,頓時都冷抽了一口涼氣,這玄金針可謂是十分堅韌的,可以說是無堅不摧,當做暗器來對付引神層次以下的修士,絕對是克星。

而且這一根玄金針至少是一千金幣起,剛才她那一手,一甩就是三枚,三千金幣就這麽沒了。

“下次你嘴巴如若還是這樣胡言亂語,我可是會直接廢了你的源府喲。”

樓婉君得手,頓時笑吟吟地看着幾人,而她的兩指間還夾着一枚赤金色如發絲般的細針,這三千金幣她一點也不心疼。

“哎呀,下手重了一點點,看樣子樓皓瑩你是參加不了這次秋獵,要不你求求我,我或許能讓我爹出手,幫你解了這玄金針呢?”

她笑得一臉的狡黠,口氣又是譏諷又是輕嗤,那一臉的無辜氣得樓宗的人牙根癢癢的,樓皓瑩更是痛得大哭起來,捂着自己的肚子一陣打滾,想要罵她卻又不敢。

087故意激她

“樓婉君!你要不要這麽惡毒!?”樓皓宣見自家妹妹受傷,頓時氣得臉都青了,那可是玄金針呀!直接就封閉了源府,使不出來源力,皓瑩還如何參加秋獵?

樓婉君聞言,頓時輕嗤了一聲,嘴角微挑道:“這就是嘴賤的下場,怎麽?你也想嘗嘗?”

“你……”樓皓宣憋悶得要死,但是忌憚她手中的玄金針,他可不想失去這次秋獵的機會。

每年的秋獵,拔得頭籌除了能夠讓家族得到一年夏州城的修煉資源以外,更重要的是這一次是去的魔勒森林。

魔勒森林廣袤,那裏的物種豐富至極,這一次前往,即便是家族不能拔得頭籌,想來他們的收獲也不會太差的。

他投鼠忌器,瞬間就噤聲了,只是那雙眼睛卻是跟冒了火焰似的,惡狠狠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給盯出幾個窟窿出來。

“夠了!先送人回去!”樓皓月出言,擡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在隐忍,眼底的寒意已經出賣了她想要殺了樓婉君的心思。

“慢走不送啊!”樓婉君臉上帶着笑容,看着幾人從自己的身邊過去,笑盈盈地說道。

笑話,她又不是傻子,知道現在是多事之秋,身邊沒有楚北陌在,她還能自己一個人出來?不然那父親養的那些的暗衛豈不是都是成了飯桶了?

青陽宗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樓宗的人匆匆就走了,不由得一陣疑惑,雖然很眼饞她手中的玄金針,但是那玩意兒真的太貴了,就跟頭發絲兒似的,一枚就要一千金幣,這一千金幣都足夠他們買好一點的法器了。

“喲,這麽虎視眈眈地看着我的法器,是不是想我送一點給你們呀?”

感受到青陽宗幾人的視線,樓婉君頓時欠揍地開口,面上還帶着笑容,這一臉燦爛的笑容差點沒将青陽宗的弟子給氣死。

“哼!我們走!”跟一個宗師的女兒比錢財,他們又不傻,這不是自取其辱麽?

只要樓胤願意,在夏州城吼上那麽一嗓子,多的是人前來給他送錢,這個賤人居然敢在他們面前顯擺!

不過這一次青穎姿已經沒有那麽沖動了,剛才空氣那一抹淩厲的氣息她不是沒有感受到,上次就因為自己的沖動,才害得父親跟着自己一塊出醜。

這個賤人等她此番秋獵回來之後再好好收拾,現在她不能出任何的意外,這一次她一定能再次見到那個如神祗一樣的男人。

每次一想到的楚北陌,她的心頭再大的怒火都會平靜下來,父親說得沒錯,就算她是青鳳之命,也未必會輸給這個賤人。

這個賤人廢物了十三年,不過是借助火鳳之靈,加上反吸了自己的源力才會有今日覺醒六重巅峰的實力罷了。

而自己呢?從小就是天之驕女,只待她這一次秋獵再一次名聲大噪,她要的榮耀還不是照樣穩穩地落在自己的頭上?到時候這個賤人又算得了什麽?

樓婉君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的,只是在青穎姿幾人路過的時候,她沖着那店夥計道:“夥計,你們店裏所有的玄金針我都買了,哎呀,這要去魔勒森林嘛,還是得準備齊全才是,不知道多少人嫉妒本小姐的天賦和錢財呢,得準備好保命的手段才是,就這玄金針不錯。”

青穎姿聞言,頓時淺紫色的身影一僵,想到之前那抹身影是從爺爺的院子出去的,而後爺爺就重創卧榻了許久,用了好些好藥這才恢複過來的。

而爺爺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許他們任何一個人去找樓婉君的麻煩,而這賤人又經常去孤影峰,孤影峰是那墨宗的地盤,莫非是這賤人與墨宗之間……

一想到那如神祗般的男人會跟眼前這個賤人有什麽糾纏,她眼底倏地就噴出了兩束怒焰,緊緊地盯着樓婉君,冷聲質問道:“你要去魔勒森林?你以什麽身份去?”

樓婉君掏了掏耳朵,故作一副不耐,斜眼掃了她一眼:“那魔勒森林又不是你家開的,我為何不能去?真是搞笑,青穎姿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吧?莫不是以為那魔勒森林是八宗的了吧?”

其實她是想說八宗算個屁,但是一想到某人是墨宗的宗主,還是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你!”青穎姿又被噎了一口氣,頓時氣得面色鐵青無比,一雙美眸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樓婉君像是十分嫌棄地跳開了一步,她就是故意這麽說的,魔勒森林那麽大,她不給點口風出去,這些人怎麽能找上門來呢?

那樣兇險的地方,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不正是再好不過了嗎?

“青穎姿你穿得可真老土!”她又嫌棄,感覺她這身紫衣怎麽跟楚北陌的那麽相似,頓感不爽,又嫌棄了青穎姿一把。

“樓婉君!信不信我殺了你?!”青穎姿一忍再忍,一邊又得不到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已然是氣得半死了,現在居然被一個廢了十三年的廢物嫌棄,她當場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樓婉君巴不得她動怒呢,當即又挑釁道:“哎呀呀,我好怕怕呀,青陽宗的天才大小姐呢,我打不過呀怎麽辦呀……”

“你!”青穎姿見她故作這樣驚駭的模樣,氣得真是要咬碎了一口的銀牙,當即就抽出了自己的佩劍,想要砍殺過去。

“穎姿!你冷靜!她手中有玄金針!”只見一個高挑的身影直接就将青穎姿給拉住了,動作極快地一把将她手中的佩劍給奪了下來,狠狠地剜了樓婉君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提醒青穎姿。

青穎姿這一聽,頓時身體一僵,臉色有些發白,她真是被這賤人給氣糊塗了,差點就着了道了。

這要是被玄金針封住源府,她還怎麽指望去參加秋獵?

“你給我等着!”她惡狠狠地剜了一眼樓婉君,氣得鼻子都要歪了,随後帶着人離開了鋪子。

樓婉君看着幾人離開的背影,頓時聳肩,只覺得無趣,冷嗤了一聲:“真是沒勁。”

随後在鋪子裏買了不少的暗器,簡直花錢如流水,嘩啦啦的買了一堆,她的小金庫瞬間縮水。

088源晶之危

樓婉君買好這些東西之後,又到了別的地方逛了逛,卻沒有發現這鋪子裏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去,問一下店夥計還有沒有玄金針?”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衛雪晴,她絕美面孔上的寒意與她昨日的溫柔笑容看起來反差極大。

“是!雪晴師姐!”衛柔嘉就跟得了什麽極好的差事似的,喜滋滋地就下樓去了。

“師妹似乎很讨厭那個樓婉君?”做在衛雪晴對面的男子忽的開口,男子身姿偉岸,一身青袍着身,一雙眼眸狹長而深邃,相貌不凡,英姿勃發,是個還算英俊的青年。

只是他身上的散發出來的修為氣息很厚重,顯然他的實力不凡。

“大師兄你是不知道昨日那小賤人是如何欺負柔嘉師妹,還如何讓大師姐難堪的!那賤人逼得大師姐不得不教訓師妹,還害得師姐在大庭廣衆之下跟那賤人低聲下氣地道歉,就連我們天武宗都願意給她一個名額,讓她去參加秋獵,她都一口回絕,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師姐難堪……”

衛詩彤是個極會看臉色的人,當即抓住機會就噼裏啪啦地說了一通,就差沒把樓婉君給說得是十惡不赦了。

“要你多嘴!”衛雪晴故作佯怒地瞪了她一眼。

衛詩彤是聰明的人,豈能瞧不出來衛雪晴是想讓自己再繼續說的,頓時面露委屈和憤怒之色:“師姐!就算這口氣你能忍得下去,我可看不下去了!昨天那麽的人都看着呢,那賤人那麽嚣張,師姐就差沒給她下跪了,還有你瞧瞧那賤人今日嚣張的模樣!那樓宗好歹曾經也是她的宗門吧,樓夢菲幾人好歹也是她的親人,她卻能如此狠毒用玄金針封了樓皓瑩的源府,她還說自己要去魔勒森林,還買那麽多的玄金針,誰知道她想幹嘛……”

“此話當真?!”衛赫眼眸頓時露出了幾許陰狠之色,看着衛雪晴那張絕美的面龐,只覺得心疼,自己只是才晚來了一日而已,就讓她受委屈了。

“當然!這還能……”

“行了,這件事就別提了,我剛才不也讓柔嘉去買玄金針了嗎?雖然是貴了點,但帶着防身也好,她是宗師的女兒,我們又不能傷及她的性命。”

衛雪晴輕嘆了一聲,像是委屈又像是無奈的說道。

“簡直豈有此理!我天武宗的弟子怎能容他人欺負?!”不等衛赫惱怒,坐在他身側的另一個少年頓時就火了,一巴掌拍在了大理石的桌面上,頓時就出現了裂痕。

衛詩彤見此,又繼續添油加醋道:“別人是不敢的,但是那樓婉君就說不定了,她父親可是宗師源師。”

衛謙頓時冷哼一聲,他看起來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左右,身上透出來的氣息卻是引神一層的修為氣息,此時一臉的陰戾之色:“那又如何?!就算是宗師之女,如此橫行霸道,當真就沒有人能将她怎麽樣了嗎?她此番若是去魔勒森林,我定叫她難忘終身!”

衛赫在一邊點頭:“不錯,我天武宗雖不是西北八宗之首,地位卻在樓宗之上,區區一個樓宗之女,豈容她放肆?”

“可是……如此一來可能會讓宗門清譽受損呀。”衛雪晴面露幾許擔憂之色地說道。

若是這兩位師兄沒有出關,她是有一千種方法讓那小賤蹄子痛不欲生的,從前沒有人敢忤逆自己,今後她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忤逆自己!

“這個師妹你就不用擔心了,等到了魔勒森林,她就會知道宗師之女這個名頭不是那麽好用的……”

衛謙露出一抹陰測測的笑容,這裏就只有他和衛赫去過魔勒森林,當然知道那裏面是有多麽的兇險無比。

“這些都是小事,這一次我們都要努力,聽說這一次皇都那邊送來了源晶,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拔得頭籌才是。”

“什麽?!源……”衛赫話音剛落,衛詩彤頓時就尖叫了起來,被衛雪晴掃了一眼之後立即就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嗯,這是長老們得到的消息,我們能得到這個消息,其他宗門肯定也能得到,這一次的秋獵很有可能會出人命,幾位師妹師弟都要做好十足的把握,趁着今日多買幾件趁手的法器和寶甲之類的。”

衛赫沉吟,饒是他眼底也是露出了幾許興奮之色,若是得到了源晶,那麽自己将會突破引神到達合虛層次,屆時自己将會是整個西北八宗最年輕的合虛層次天才!

一想到這個,他內心就隐藏不住的激動。

衛赫的猜測是沒錯的,不僅天武宗得到了這個消息,其餘六宗都已經知道了,而這個消息正是墨宗給放出去的。

這個消息對于這些宗門來說,可是極大的好事,源晶這種寶物,根本就是有價無市,罕見難求至極。

但是這個消息對于掌管夏州城的侯府來說,卻是一道晴天霹靂,這皇都一向不過問這些城市的事務的,只要每年按時納貢就可以,今天怎麽就會突然送源晶過來呢?

而且偏生還是這個節骨眼兒上,樓宗玄鐵礦的事情風波可是還在持續發酵着,只是這兩天對上了秋獵,衆人只是轉移了注意力而已,一旦秋獵開始,注意力必然又會轉移到這件事情上面來。

不管怎麽說,那礦山的确是被挖空了,也是真真切切地死了人,這若是皇都那邊追究責任下來,他這侯爺多半是要涼了。

更何況這上面還有西山唐氏插手,就算是他想捂也難以捂住,這可把楊鐵雄給愁死了,早知道那樓宗如此貪得無厭,他才不會冒如此大的風險任由他們嚣張。

現在北府的事情鬧得極大,那樓胤可是一位宗師!這就算是放在皇都,也是極其受人敬仰的,樓甫那老匹夫居然為了一己私欲就将人給關押起來,這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要知道這大荒的源師,但凡是上了中級以上,都是受到四大皇朝的保護的,并且還有源宗那種底蘊的宗門罩着,只要樓胤想,這樓宗和他這侯爺是分分鐘馬上完蛋的節奏。

089兩家危機

“侯爺,你先別晃了,這得好好想個法子才是,要不上門去見見樓胤,看他是個什麽态度?”

青冰看着自己的丈夫愁得火燒眉毛,今日這個消息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并且一點預兆也沒有,根本就不容他們考慮。

皇都送源晶過來,那必然是身居要職的人物,雖然不知道這人物是誰,但是卻讓楊鐵雄心中拔涼拔涼的,總感覺自己脖子涼飕飕的。

“都是你個敗家娘兒們教出來的好兒子!娶誰不好,要娶樓宗的人!”

楊鐵雄一腔怒火無處可發,頓時就沖着青冰一通怒斥,青冰也是心中有氣得很,轉身對身邊丫頭說道:“去請二少爺和那小賤蹄子過來!”

她不敢對楊鐵雄發火,但卻是敢對樓茜發火的,她已年過五十,但是臉上依舊風韻猶存,可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只是發怒起來的樣子實在是可怕。

很快次子楊永峰和樓茜就被請了過來,楊永峰也是面色一陣難看,他已經聽見了今天的消息,但是他卻舍不得責怪樓茜。

只見樓茜已有過三十的年紀,卻保養得如十六七的少女一般,身段曼妙,婀娜動人,那張臉也是生得極美的,此時微微有些泛白,垂着眼眸,不敢去看楊鐵雄和承受了火氣的青冰。

“賤人!看看你們一家子做的好事!要是侯府保不住了你這賤蹄子就滾出楊家!”

青冰最見不得樓茜這副柔柔弱弱,受盡委屈的樣子,一想到丈夫沖自己撒火,頓時就沖上去要撓她的臉。

“娘!現在是想辦法解決事情!你打茜兒做什麽?!”楊永峰護着樓茜,差點沒把青冰給氣死。

“瘋婆娘你做什麽!?”楊鐵雄怒瞪青冰,一臉的煩躁之色,眼底露出濃濃的厭惡之色。

青冰氣得幾乎要後仰,這一家子都被這小賤蹄子給迷得團團轉。

“爹,這件事情我會去求四哥的。”樓茜眼底飛逝一抹寒意,心中極冷,她心中倒是巴不得她四哥助攻一把,把這樓宗和侯府都給弄死了才好呢,她一輩子都被他們給毀了。

“好好好……那你幾時去?可是我聽說現在去見樓胤先生,只怕是要請帖呀。”楊鐵雄一聽,頓時連連點頭。

樓茜心底冷嗤,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依舊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四哥哥……應該是會見我。”

因為她複仇的機會來了,樓宗和侯府毀了她一生,她就要拉着他們一起陪葬!怎麽可能會真的求樓胤放過他們?!

侯府亂作一團,樓宗也好不到哪裏去,這層裏面的利害樓甫當然也明白,之前因為樓胤一直很聽話,也在自己的掌控中,他也就沒有太在意這裏皇朝律例,但是哪成想現在居然成了他樓宗的催命符!

“父親,現在該怎麽辦?你說四弟會不會……”樓璞也是心驚肉跳的,樓宗這接二連三地出事,現在居然連皇都都來人了。

現在尤其是玄鐵礦出事,這件事情明明他們捂得很緊的,但是卻還是被人爆出來了,緊接着就是西山唐氏入駐夏州城,還直接跟樓文淵合作了。

這就算不是那一家人的主意,那也跟他們脫不了幹系,若是樓胤再借助他宗師的權力……那後果不堪設想。

從前他們從未想過這些問題,因為他們都認為北府軟弱,需要他們的庇護,樓胤必然是不敢反抗他們的,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是錯了。

“哼!逆子!他敢!”樓甫猛地拍了一把桌面,額頭上青筋怒跳,就跟蚯蚓蠕動似的。

樓璞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心驚膽戰道:“可是四弟他如今已經不似從前那樣在乎我們樓宗了,況且他還脫離了樓宗……”

他不說這個還好,他一說這個樓甫就氣得想要手撕了樓胤!

“派人去叫他過來,就說我要見他!”樓甫下命令,态度一如從前那樣,似乎根本就沒有顧忌今天這樣的局面,依舊用他從前的态度待人。

樓璞也不傻,心中對這個父親也是怨言頗多的,只是實力不足,不敢反抗而已。

這事到如今了,居然還擺譜,自己要是樓胤,誰會來見他?又不是腦子進水了,還來見你這個老匹夫,更何況他後來聽了那日的情況,似乎樓胤并不是父親的子嗣。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若不是父親的子嗣,那又有何懼的?他們樓宗欺壓北府這麽多年,他就不信樓胤沒有感覺。

“他若是不來,就休想知道他自己是誰!下去辦!”樓甫心中是盛怒的,一想到自己掌控了這麽多年的棋子突然之間脫離自己的掌控不說,還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一擊,他就恨不得撕碎了那一家四口!

當初自己就不應該大意的,就該将他給弄成一個廢物!哪裏還有如今這麽多的事情?

但是這一切也只能後悔罷了,現在他只能想辦法壓制住這件事情,讓那混賬東西有所忌憚,若是不行……他也只能上報給那個人了。

這一家老小的命在他眼中就是算不得什麽,但是他自己的命很值錢呀,他好不容易從一個野修走到今時今日這樣的地位,他什麽情況沒有見過,大風大浪都經歷了,卻要折在自己養的兒子手上,他怎麽可能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樓璞一聽,頓時心頭一驚,心中也跟着好奇樓胤到底是誰,竟能讓父親如此忌憚的。

但是他不敢多問,立即轉身就匆匆去辦了,還是他自己親自去辦的。

但是他剛到了樓府的門口,就見了長長的隊伍堵在樓府的跟前,都是沖着樓胤這個宗師來的。

見此樓璞很是不甘心,臉色很臭,捏緊了拳頭。

“喲!這不是東府的府主嗎?怎麽也有空來我們這樓府寒舍了?”

不等樓璞發洩完心中的嫉妒時,他身後就響起了樓婉君清脆又譏諷的聲音,一轉身就見到樓文淵還有慕雲飛兩人也在。

瞥見慕雲飛那雙冰冷的眼眸時,他到嘴邊的怒罵頓時就被迫給咽了下去,皇都慕府,他斷然是不敢招惹的,一想到樓胤居然能娶到這樣權貴之家的千金,他心中又是一陣不甘和嫉妒。

090當人兒子

對于樓璞心中的腹诽樓婉君自然是不知道的,只不過從他臉上的神色來看,也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麽好話。

“好累呀,小舅,哥……我們晚上吃什麽?不如就烤了那只合虛層次的源獸吧?那肉質鮮嫩得緊。”

見樓璞梗着脖子,憋紅着臉,又是仇視又是嫉妒的複雜神色,被自己一句話嗆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反應,樓婉君幹脆也不搭理了,一邊伸着懶腰,一邊懶洋洋地說道。

周遭的人一聽,合虛層次的源獸!居然拿來當成是家常飯那樣吃,頓時看着三人的眼睛都直了。

樓文淵和慕雲飛無奈,從前小妹性格孤僻得緊,又不愛說話,也不喜歡顯擺這些東西,如今經歷了這麽一遭,不僅牙尖嘴利的,骨子裏還生出了一抹狂傲。

那合虛層次的源獸當然不是他們買的,也不是他們獵殺的,而是墨宗那邊隔三差五就會一只兩只過來,有時候是飛禽,有時候是猛獸,但是總之都是修為不低。

起初樓文淵是抗拒的,因為源獸修行也困難,居然被這樣給端上餐桌來當成美食,他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但是後來梓安解釋說,這些源獸是符合律例他們才獵殺的,再者四大皇朝雖有這樣的律例保護源獸不被濫殺,但是源獸濫殺人族卻是屢不見鮮的,現在大荒的源獸休養生息多年,數量已經是極其龐大了。

而且這些源獸還時不時會發生獸潮,攻擊人族居住的城鎮,每年都有大量的人族死于源獸口腹之中,所以适當的獵殺也是在正常範疇之內。

因此樓文淵這才接受了這說法,但是吃過一次有品質的源獸肉之後,他就直接上瘾了。

源獸的肉質并非一般家畜可以相比的,源力之濃郁,完全可以直接吸收,所以也導致了現在他對楚北陌提防已經少了那麽一丢丢。

“就聽小妹的!”樓文淵嘴角微挑,見着樓璞那一臉的憋悶,那模樣就跟吃了死蒼蠅一樣臭的神色,只覺得心中很痛快。

他算是再一次深刻地體會了什麽叫做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從前樓宗的人不就是這樣的嗎?

“小舅我今天聽說皇都那邊會送源晶過來?”她瞥了一眼樓璞還是一副愣在原地的樣子,真是想上前一巴掌給扇醒過來,這傻叉過來必然不會是有什麽好事的,雖然知道不是好事,但是她還是很迫切想要知道。

慕雲飛見她這副樣子,哪能不知道她心中想着什麽事情,立即就接話道:“我來之前,宮中似乎又有一位小皇子要出生了,許是皇朝恩典吧。”

雖然他心中也納悶這是怎麽回事,這即使是有皇子降生,皇朝賞賜也不至于源晶這樣的寶物吧?但是旋即想到宮中的那位貴人,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樓璞還滿心嫉妒着樓胤,乍一聽慕雲飛說到源晶的事情,頓時後脊寒毛就倒豎了起來,眼見着樓婉君幾人都快要進門了,急得他追了過去,不慎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

“小……樓婉君你站住!”

樓璞心中又驚又怒又恨,張嘴差點就喊了樓婉君是小賤人了,一想到現在是他們有求于人,頓時改口,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

樓婉君嘴角微翹,但腳步就是不停,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當真以為她會怕樓宗嗎?

見三人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樓璞又是一急,恨不得上前将樓婉君給抓過來賞幾個耳光才解恨,居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給自己難看。

“樓婉君你等等!你爺爺有話要說!”樓璞還不算傻,急中生智将樓甫給擡了出來。

旋即樓婉君腳步一頓,轉身背負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哦?我可沒有爺爺,樓甫那老家夥是樓夢菲他們的爺爺,跟我一毛錢的關系也沒有,我爹又不是他親生的。”

她此言一出,頓時早前的流言蜚語頓時就坐實了,樓甫殘害北府,如此迫害樓胤,原來竟因為不是親生的兒子,所以不會心疼呀,一瞬間樓甫又被冠上‘歹毒’二字。

“你!”樓璞指着她,氣得臉紅脖子粗,這件事情雖然大家只是猜測而已,但是這一旦得到證實,對他們樓宗的名聲只會更臭。

“有

第 10 章

因為差點在辦公室被人撞破奸情,曾雯霜愣是好幾天都沒讓柏翔川上自己的床。柏翔川一面覺得頭疼,一面又覺得,自家霜兒這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最後他連續送了一個星期的玫瑰花,總算把人哄回來了。

這天柏翔川下班回家,手裏拿了一封信件,曾雯霜正好趴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了那封郵件,随口就問了一句,“是什麽信件?”

“高中母校,建校五十周年,邀請我回去演講。”柏翔川放下公事包,走過去将曾雯霜抱起來吻了一下,才在沙發上坐下,将她抱在懷裏。

“哦,那你要去嗎?”曾雯霜問道。

“你打算回去玩嗎?”柏翔川不答反問:“那天剛好是周末。”

“周末?那應該可以吧。”曾雯霜偏着腦袋想了想,“畢竟是五十周年,還是很難得的,到時候肯定很熱鬧。”

“那我陪你去。”柏翔川不可置否。

他本來對這些是沒什麽興趣的,畢竟他功成名就,想邀請他去演講的機構多了去了。但是既然曾雯霜想去,他就陪她一起,順便做個演講好了。

而且他們很久沒有一起牽着手在高中校園漫步,想想還有點懷念。

不過柏翔川這麽悶騷的人,肯定是不可能說出口的。他除了在床上會變着花樣玩弄曾雯霜之外,平日裏還是很正經的人。

于是兩人就說好了,到了校慶這天,一大早曾雯霜就起床打算打扮自己。

“再睡一會兒?”柏翔川摟着曾雯霜的腰不肯放。

“再睡下去就要遲到了!”曾雯霜好笑的扳開柏翔川的手,給他挑了西裝和領帶,“我可以晚一點去,但是你今天是關鍵人物,不能遲到,很多學弟學妹在等着你的演講。”

柏翔川無奈的跟着起身,看着曾雯霜為自己忙碌的樣子,又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很淺的笑容。

校慶果然很熱鬧,到達學校門口的時候有學生在賣紀念的T恤,正面是母校的名字,背面是建校五十周年六個字,曾雯霜覺得好看,也買了一件作紀念。

本來是打算直接穿上身的,但是柏翔川怕T恤沒有水洗過不幹淨,穿了皮膚容易過敏,就沒讓她穿。

曾雯霜也不介意,和柏翔川一起手把手就往學校走。

迎面走來高中時期的班主任,曾雯霜瞬間做賊心虛,就想把手抽回來,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時候,那個每每看到班主任都覺得自己帶壞了學校學霸的心虛日子。

可惜柏翔川力氣很大,根本不讓曾雯霜松手。

曾雯霜下意識扭頭用眼神示意,快放手,要被老師發現了!

柏翔川心想,這傻丫頭。

班主任笑眯眯的走近了,“曾雯霜,柏翔川,好多年沒見到了,你們結婚了嗎?”

“啊?”曾雯霜傻乎乎的,沒有反應過來。

“暫時還沒,不過已經在計劃了。”柏翔川有禮的叫了老師好,又回答了班主任的問題,“到時候請老師一定抽空來參加我和霜兒的婚禮。”

“那是一定的,當年你們這一屆,你們都是我最喜歡的學生。”班主任笑着說道。她是術科班的班主任,曾雯霜這種才藝出衆的孩子,她自然是很喜歡。至于柏翔川,作為學校當之無愧的狀元,無論大小的考試從來沒有拿過第一名以外名次的學生,沒有哪個老師會不喜歡的。

正說着,柏翔川的手機響了,演講的時間快要到了,學校主辦單位在催他了。柏翔川挂了電話扭頭對曾雯霜說:“我先過去了,你要是有興趣就來禮堂聽聽,沒興趣就去學校裏面轉一圈,等我給你打電話,別亂跑,嗯?”

“好。”曾雯乖乖點。

柏翔川叮囑完了,又向班主任告別了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班主任自始至終都含笑看着柏翔川的背影,等他走遠了,才感嘆的對曾雯霜說:“雯霜,你真是好福氣,我們學校這學霸,當初有多少女生愛慕,可他偏偏就只喜歡你。”

曾雯霜吐了吐舌頭,她高中的時候就和老師關系很好,現在又想起自己不是早戀根本不用躲着老師了,便也不怕了,而是挽着班主任的手臂笑着說道:“那我也很優秀,老師你當初也很喜歡。”

“我是喜歡你,但是當時我們學校的老師,誰也沒料到你會和翔川是一對。一個是理科資優班,一個是術科資優班,我一直覺得你和劉俊彥是一對兒的。”班主任其實也挺八卦的。

“這是什麽跟什麽。”曾雯霜好笑,“我和劉俊彥就是普通朋友。不過我一直也沒想通柏翔川怎麽會看上我,我一直覺得以他的性格,應該也會找一個女學霸,而不是我這種……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這就是緣分,誰能說得清。”班主任笑着嘆息,“當初發現你和柏翔川早戀,想着你是個女孩子,所以我和理科資優班的班主任都先找了柏翔川談話,想着你們着實不太合适,是不是分開比較好,畢竟青春期的懵懂在所難免,但是他是要當狀元的,你也是要參加甄試,壓力很大。”

“什麽?”曾雯霜愣住。

她一直以為自己高中早戀的事情應該瞞得很好,老師們不應該知道,因為老師們都沒找她談過話。

“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啊!”班主任好氣又好笑,“老師的眼睛,都是火眼金睛。班上有哪些學生在早戀,根本瞞不過,區別只在于我們想不想插手幹預而已。”

“可是你當時沒找過我……”曾雯霜有點懵。

“因為我們找柏翔川談話的時候,他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班主任嘆息一聲,“我們當時問他,是不是和你在早戀,他很幹脆就承認了,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幹脆的學生,當時還在想果然不愧是學霸,就是和一般學生不一樣。你也知道術科班成績向來不是最重要的,當時那理科資優班的班主任可是急壞了,生怕柏翔川這麽好的學生就被早戀給耽誤了,一直态度很強硬,想讓柏翔川和你分手,你猜柏翔川怎麽說的?”

曾雯霜傻傻的問:“他怎麽說的?”

“柏翔川說,老師,我不會和曾雯霜分手,如果你非要我們分手,那我只能轉學了。”班主任說着,頓了一下,似乎有點咬牙,“果真是個狠人!他這麽好的學生要是轉學去了別的學校,他的班主任怕是要被校長罵死!當時柏翔川這話一出口,直接就把他的班主任給鎮住了。”

曾雯霜也有點目瞪口呆。

“不過柏翔川很快态度也軟化了下來,跟我們保證不會因為戀愛而影響學習,還會盡力把你的成績也拉高上去。”班主任笑呵呵的道:“當時我就想,你理科成績這麽差,雖然在音樂和繪畫上确實很有天賦,但是真要到了考試,分數能多一分肯定也是多一分保障,所以就沒再插手了。柏翔川的班主任還是有點不能接受,于是柏翔川就說,只要有一次考試,你的成績沒有進步,他的成績也下降了,他就和你分手,說到這裏了,他的班主任才勉強同意你們在一起。”

曾雯霜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些事情。

她以前總是覺得自己不被柏翔川重視着,每次和他一起,他總是逼着她看書。曾雯霜成績不太好,學習并不能給她帶來成就感,反而很枯燥,所以被強迫學習,難免就會發脾氣。

她最火大的一次,直接将柏翔川花了好幾天心血寫出來的筆記給撕了,可是她當時不僅不愧疚,還滿身心都是委屈,覺得自己的男朋友心裏只有功課,根本沒有她這個女朋友。

卻原來,他默默為她做了那麽多。

如果不是柏翔川一直以來的堅持,她考試不會有那麽好的成績。

曾雯霜只覺得鼻子酸酸的,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現在只想跑到柏翔川面前,狠狠撲到他懷裏撒嬌。

“後來高中畢業柏翔川出國,我一度以為你們分手了,沒想到兜兜轉轉,你們還是在一起。”班主任笑着拍拍曾雯霜的肩膀,“要好好珍惜,現在的感情很不容易了,尤其你們還是從高中一直到現在。”

“嗯,我會的,謝謝老師。”曾雯霜使勁點頭。

柏翔川演講結束後,本來打算直接閃人,不過被學生快一步開口留下了,“柏先生,在場的同學們都對你這位傑出校友很好奇,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不知道可以嗎?”

柏翔川原本是要拒絕的,可是一擡頭,發現曾雯霜就站在禮堂的大門處,隔着遠遠的人群看着他,他的心立刻安定下來了,也不着急了,只淡淡的點頭,“可以。”

在場的學生都很熱情,提了好些個問題,最後一個問題,麥克風落在一名女孩子身上,看穿着打扮倒不像是學生,應該是社會人士了。

她拿着麥克風站起來,畫着精致妝容的臉上洋溢着得體的微笑,“冒昧問一下柏先生,你有女朋友了嗎?”

在場的學生頓時爆出一陣尖叫歡呼聲。

柏翔川定定的看了那個女人一眼,搖頭,“沒有。”

那女人臉上正要浮現出笑容,就聽到柏翔川繼續說道:“不過我有未婚妻了,而且我和她很快就要結婚了。”

那女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有點難看,勉強說了謝謝兩個字,就坐了下去。

柏翔川沒興趣再陪那些學生互動,微微欠身,就下了臺,和校長打了招呼就離場了。

走出禮堂,果然看到曾雯霜在門口等他。

“等很久了?”柏翔川迫不及待的牽起曾雯霜的手。

“也沒有很久,看我男朋友在臺上綻放光芒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曾雯霜笑眯眯的說道:“好帥氣的!”

“你真是……”柏翔川瞪了曾雯霜一眼,又換了話題,“我們轉一圈學校?”

“好啊。”曾雯霜好心情的挽着柏翔川的手臂,将大半的身子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怎麽回事?沒骨頭嗎?好好走路!”柏翔川雖然嘴上這麽說,卻并沒有揮開曾雯霜,反而不着痕跡的換了一下動作,讓她能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我就喜歡黏在你身上嘛。”曾雯霜笑得很甜。

“你心情很好嗎?”柏翔川心神一動。

“對啊。”曾雯霜點頭,一點也不隐瞞自己的好心情。

“為什麽?”

曾雯霜的眼珠子轉動了一圈,扭頭哼了一聲,“不告訴你!”

“你呀。”柏翔川無奈又縱容的嘆息一聲,兩人正好路過藝術樓,曾雯霜立刻興致勃勃的想進去看看。

她高中的時候可在這裏渡過了不少的時間,練習鋼琴,畫畫,不知花了多少精力。

藝術樓裏很安靜,大部份學生都在禮堂那邊聽校友演講,或者是在操場活動。曾雯霜拉着柏翔川一路上樓,中途一名學生都沒有遇到。

“這裏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曾雯霜輕輕推開音樂室的大門,裏面靜靜放置着架鋼琴。

她大學畢業後從事繪畫工作,鋼琴難免就有點閑置了,不過現在再看到,她還是能夠順暢的彈出一串優美的音符。

指尖與琴鍵的觸碰是極美好的交融享受,曾雯霜臉上不由得就帶上了溫柔的笑意。

柏翔川走到曾雯霜身邊,看着她沉浸在琴聲裏的模樣,想了想,也有點懷念的開口道:“我第一次對你動心,就是你在臺上演奏貝多芬的鋼琴曲的。”

“嗯?”曾雯霜回想了一下,“就是元旦時?我和劉俊彥第一次一起演奏的時候。”

“你還記得是和他一起第一次演奏。”柏翔川的語氣有點酸。

曾雯霜噗哧一笑,“怎麽?吃醋了?”

“是啊。”出乎意料,柏翔川居然承認得很幹脆,“自從我對你動心之後,我看劉俊彥,就再也沒有順眼過。每次看到他和你一起出現,我就巴不得把他撸了,然後我站到他的位置去。”

可惜柏翔川本人對音樂實在不怎麽感興趣,他感興趣只是彈鋼琴的人而已!所以注定能和她一起站在演奏臺上的人,不能是他了。

“那你的想法還真的是很惡劣。”曾雯霜捂着嘴,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

“我還有更惡劣的想法。”柏翔川突然傾身靠近曾雯霜,雙手撐在她的兩邊身側,讓曾雯霜無意識的彎曲着背往鋼琴那邊靠了靠。

“你想幹嘛?”曾雯霜被脖子後面的熱氣呼得有點癢癢,心裏閃過不好的預感。

“什麽都想啊。”柏翔川的語氣有點惡劣。

曾雯霜先是一愣,随機反應過來,頓時漲紅了臉。

這個人簡直是……越來越讨厭了,果然是悶騷!

“以前每次看到你坐在鋼琴面前,我都很想把你壓在鋼琴上,好生折磨……”柏翔川啞着嗓子說。

曾雯霜睜大了眼睛,“你當時可還是個高中生,想法居然這麽龌龊!”

“男人在面對喜歡的女人的時候,天生就有一種征服欲,和年齡沒關系。”柏翔川在遇到曾雯霜之前也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那麽邪惡的想法,他從青春期開始,作的所有有顏色的夢,女主角都只有一個,就是曾雯霜。

“那你當時表面上還那麽冷淡,悶騷!”曾雯霜下了結論。

柏翔川低低一笑,笑聲震動着胸腔,連帶着曾雯霜也跟着笑了。

“嫁給我。”柏翔川突然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枚戒指,套在曾雯霜的無名指上。

曾雯霜只覺得手指一涼,再擡起手來,無名指上就多了一枚好看的戒指,鉑金的項圈,最中央是一顆很大的粉鑽,周圍是小小的碎鑽,包圍了一整圈。

“什麽時侯準備的?”曾雯霜挑眉問道。

“有點久了,在國外的拍賣會上看到,當時就覺得你一定會喜歡,所以就買下來了。”柏翔川低下頭,叼住她柔軟的脖頸肉密密吮吸着,有點含糊的問道:“同意嗎?”

“沒有鮮花,沒有氣球,沒有單膝下跪,我才不同意呢。”曾雯霜哼了一聲,說得很有骨氣。

“那……這樣呢?”柏翔川突然轉過曾雯霜的身子,真的單膝跪了下去。

曾雯霜吓了一跳,有點呆住。

“可以求婚的場景有很多,但是我實在等不及了。”柏翔川勾着曾雯霜的手指,很認真的說道:“就是在這裏,這架鋼琴面前,我要向你求婚,圓我年少時,那些對你可望而不可及的遺憾。”

柏翔川的眼神那麽認真,以至于曾雯霜根本沒有辦法說出我願意以外的話。

她蹲下身子,伸手摟住柏翔川的脖子,抵着他的額頭笑眯眯的說道:“好啊,我們結婚吧。”

“謝謝你。”柏翔川竟然覺得這一刻,他幾乎有要落淚的沖動。

幸好,幸好她還在原地,幸好她還願意和他在一起。

從今往後,不管再有如何的事情,他都一定不會再辜負她!

全書完

第 7 章 《反派》

《反派》

旭日東升,染紅了天際的雲。

“蘇姑娘,蘇姑娘。”

門口傳來“嘟嘟嘟”聲響,床榻上的薄被正孤苦的堆在地上一角,蘇九杉四仰八叉的睡着,渾然不覺。

正巧阿婆路過,看了眼緊閉的門窗,笑着上前,喊到,“開飯啦~”

開飯?

榻上的人恹恹的睜開眼,“阿婆,今日吃什麽啊?”

糯叽叽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人還不太清醒,門“吱呀”一聲打開,“冰依姐,你怎麽也在這?”

水冰依看蘇九杉呆萌的樣子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臉,“蘇姑娘,我們今日可是要出去的。”

蘇九杉腦中閃過一些片段,想起來昨夜衆人商量今日是要外出查探的。

“我記起來了。”蘇九杉擡眸望了望天,“現在什麽時辰了!”

“不急,待我們吃完早飯再出發。”

蘇九杉點點頭,回到房間收拾,“我馬上!”

“那我們先去小院等你。”

蘇九杉回到房中,挑了件淡紫色紗裙穿上,發髻随便弄了弄便出了門。

“蘇姑娘!”

花不遲從旁邊路過,“蘇姑娘早啊!”

“早啊,花師兄!”

花不遲目光落在蘇九杉那件衣裙片刻後移開,眸子含笑。

“花師兄,你們是吃完了嘛?”

“還未。”

“那我們一起吧。”

“嗯。”

蘇九杉笑着跟上,很快便走到小院,待見了風竹元,蘇九杉這才明白花不遲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何意。

因為風竹元穿了件和自己同色調的衣裳。蘇九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少年玉冠華發,眉目含星,一雙玉手正在擺弄碗筷。

蘇九杉心裏暗暗道:還挺人模狗樣的。

水冰依:“大師兄,蘇姑娘。”

花不遲一行人入座,蘇九杉這回來的早沒坐在風竹元邊上,不過坐在了風竹元對面。

兩人就這麽埋頭吃飯互不搭理。

昨日兩人鬧的有點不愉快。

蘇九杉追了風竹元一路也沒追上,途中還摔了一跤,丢死人了。

“大師兄,如今我們算上蘇姑娘一起共有十四人,我們不如兩兩一組行動。”水冰依看向花不遲。

“也好,兩兩一組互相有個照應。”

蘇九杉:“那我要跟冰依姐一組!”

“我要跟大師姐一組 !”

話落,落子鴛與蘇九杉對視,氣氛有一絲微妙。

水冰依雙眸含笑,不如我們就老樣子吧。

飯後,蘇九杉發現水冰依手中多出一個紅線球,上面還挂着許多小木牌。

沈藍雙:“這個公平!”

水冰依将紅線球浮在空中,下一瞬紅線球散開,弟子們一擁而上去搶小木牌。

蘇九杉也搶了一個,木牌小小的一個握在手中,蘇九杉用力扯了扯,見水冰依并未動彈,只将手中木牌扯的更用力,結果自己卻被手中木牌帶着向前踉跄一步。

蘇九杉順着木牌上的紅線看去,就見風竹元将自己手中木牌又扯了一下,蘇九杉向前一步,再扯一下,她再向前一步。

風竹元似乎也注意到了,一雙眸子打量着站在不遠處的蘇九杉。

蘇九杉:“……”

風竹元眸中含笑,似是在說,真是冤家路窄,我們又是一起。

尹思思:“好了,那子鴛師弟和藍雙師弟一組,蘇姑娘和小師弟一組。”

落子鴛:“啊~”

沈藍雙:“怎麽,不願意和我一組?”

落子鴛擠出一個無奈的笑,“沒有。”

辰時,一行人離開春水縣。

弟子總共被分為七組。

風竹元與蘇九杉兩人向西北方向查探,花不遲與水冰依向西南方向查探,沈藍雙與落子鴛則向東北方向,其餘弟子依次向正北,正南方向查探。

蘇九杉與風竹元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

陽光透過層層枝葉,星星點點的光落在兩人身上,甚是養眼。

“先說好,我們現在既然是一組,就先放下先前恩怨。”

風竹元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蘇九杉:“那我們是分頭行動,還是一起?”

放眼望去,都是密密匝匝的枝條,路并不好走。

風竹元盯着蘇九杉默了片刻道:“一起吧。”

畢竟分頭行動的話,蘇九杉會拖後腿。

“這可是你說的。”

蘇九杉停住,等風竹元跟上來才開口,“你說這麽大能找到嗎?”

“不知道。”

那春水縣的怪象恐怕不是妖怪作亂,到像是某種陣法,眼下要先找到陣眼。

風竹元說的倒是實話,按照春水縣的情況來看,那陣眼想必是“活的”。

“活的”陣眼可随意變換位置,說不定前一秒在這,下一秒就在別處了。

“你說這山這麽大,會不會有妖怪?”

“到時候妖怪來了怎麽辦?”

“你話再密一些,說不定那妖怪就專門過來吃掉你。”

“……”

兩個時辰後

“風竹元,我走不動了。”

蘇九杉是真走不動了,她昨日摔那一跤,膝蓋青了大片,腳踝也疼。

風竹元思量片刻,“那我們便休息片刻。”

蘇九杉尋了塊石頭坐下,取下腰間錦囊,“風竹元你要不要來一個。”

蘇九杉手中拿着一個面餅,那是臨走時阿婆特意給蘇九杉做的,怕她肚子餓。

“你自己吃吧,我還不餓。”随後閉目養神。

“好吧。”

蘇九杉自己大口大口的啃起面餅,她真的好餓,可能是餓死鬼投胎吧。

待蘇九杉吃飽後,二人又重新啓程。由于一起行動,速度便相較其他組慢了很多。

日薄西山之時,二人決定在山裏過夜。

蘇九杉吭哧吭哧的拖了一根大木頭回來時,風竹元已經将火升起。

“……”

蘇九杉放下木頭,走到火堆邊,伸出手烤火取暖,肚子不合時宜的響起。她又餓了,但是餅吃沒了。

蘇九杉有點尴尬,“我去尋點吃的。”

她記得她來的路上好像看見了一片湖,有湖就有魚,她可以烤魚。雖然沒抓過魚,不過應該不難。

蘇九杉很快就找到了那片湖,先前只是打量一眼,并未細細觀察。

如今再看這湖可真大,水草豐美,煙波浩渺。

蘇九杉美滋滋,這裏定有“大魚”。

蘇九杉撿了些鋒利的石頭綁在長長的木棍上,準備刺魚。

風竹元見蘇九杉離開半個時辰還不回來便起身去尋。

順着草叢被走過的痕跡,風竹元很快便看見蘇九杉的身影。

蘇九杉正撸起袖子,探頭找魚,不想一股力量将自己吸入湖中。

只聽“噗通”一聲,風竹元跳入湖中。

湖水泛着寒意,深不見底,蘇九杉水性不好,又意外跌入湖中,心中忐忑,一時忘記了閉氣訣,在水中捶死掙紮。

風竹元入水後一眼便看到了掙紮着的蘇九杉,極速游過去。

蘇九杉只覺得腰間一熱,一只有力的臂膀環在自己的腰上,蘇九杉睜開眼,見是風竹元,眸中閃過一絲意外,長時間沒有吸到空氣,腦袋暈暈的。

在失去意識前,蘇九杉只覺得唇上一軟,風竹元的眉眼在眼中放大。

風竹元輕松的就撬開蘇九杉的齒貝,氣息緩緩渡過,蘇九杉只覺心髒怦怦跳個不停,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來。

風竹元見人有了意識,便松開了吻住蘇九杉的唇。

蘇九杉只覺得唇有點疼,還未細想便被風竹元拉着向湖底游去,起先蘇九杉略有掙紮,随後發現可以自由呼吸便随他去了。

少女被環着的手腕處漸漸出現一根紅繩,上面的珠子在碧深的湖水中泛着絲絲光亮。

風竹元入水中才發覺這湖水內靈氣四溢,若不是蘇九杉貪吃,他們未必能尋到此處。

越往湖底游去,湖水越刺骨,蘇九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腕處的珠子亮了一瞬,身體漸漸暖和起來。

片刻後,二人成功抵達湖底。

“這裏居然有結界!”

蘇九杉對于這個發現有些欣喜,說明他們終于有所收獲。

結界隔絕了湖水,二人可以在湖底自由行走。

風竹元蹲下身,玉手觸摸着地面上的紋路。

蘇九杉跟着好奇打量,“這是什麽?”

“禁制。”

“禁制?這裏難道封着什麽可怕的東西?”

蘇九杉不由得向風竹元靠得更近一點。

“未必,也許是什麽寶貝。”

蘇九杉見風竹元這樣說便安心了許多,管它是什麽,只要不是可怕的東西,它愛是什麽就是什麽。

蘇九杉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便尋了塊地方坐下來,衣服濕噠噠的,她捏訣将衣服烘幹後才發現嘴角不知什麽時候破了一處,想到什麽,耳垂有點紅。

帶血的指間不經意觸碰到地面,只見那些符文像是活了般齊齊湧向蘇九杉所在的位置。

“小心!”

蘇九杉只覺得有不斷的靈力湧入自己,她有點承受不住,嘴角溢出鮮血,痛苦的向風竹元求助,“風,風竹元!”

風竹元見狀召出自己的命劍“赤霄”。

劍氣來勢兇猛,一劍斬向束縛住蘇九杉的符文。

符文乃上古禁制,風竹元的劍氣對于它來說只是小打小鬧,符文沒被撼動分毫。

蘇九杉身體疼的像被千萬根冰針刺入體內,在要暈死過去時 ,只見風竹元後退半步,雙手合十,捏了個極為繁瑣的訣。

心口處引出一滴血落在“赤霄”上。

“赤霄”劍身顫動不停,似是承受不住如此力量,便急不可待的再次斬向那符文去宣洩。

符文碎裂,化為齑粉消散在空中,失去桎梏,蘇九杉從空中跌落下來,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第 42 章 ∶夢境消除藥劑

此刻,在潘多拉旅店二樓的206號客房…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何飛發現自己此刻已經躺在了旅店的床上,胸口打着繃帶,但是最讓他驚訝的是…何飛沒想到自己居然沒死!?然而還躺在自己所住客房的床上!

被弗萊迪拖入夢境中,然後竟然還能在弗萊迪的攻擊下醒來,這一刻…他疑惑了,所以何飛醒來後看到衆人的第一眼就問出了上面那句話。

面前的鄭璇似乎很理解何飛此刻的心情與腦海裏的疑惑,于是很快就說道“這件事,我認為你應該謝謝張虎了。”

何飛聽後立即将目光轉向了張虎,然後說道“張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張虎此刻就站在鄭璇身後…

發現何飛看向了他,張虎也沒有猶豫,而是嘆了口氣說道“好險啊,事情是這樣的…”

經過張虎的敘述,何飛直到此時才明白原因,原來當時何飛與張虎二人在旅店老板麥克斯家門口的堅果樹下時,何飛自從來到樹下後就大了好幾個哈欠,當時張虎以為昨晚都只睡了半夜,打點哈欠很正常只要別睡就行,不料讓張虎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張虎跑到馬路上觀察了一會在回來後,居然發現…何飛竟然睡着了!

張虎頓時慌了,趕忙使勁搖晃起了何飛,希望能将何飛叫醒,然而詭異的是…甚至最後張虎都甩起了何飛耳光子了,何飛竟然也沒醒!

就在張虎一籌莫展之際,恰好麥克斯也開着車回到了家,想到他倆此行的目的,于是張虎打算立即上前制服麥克斯,不過…正欲動手的張虎卻在此刻靈機一動,想到了個好主意,然後趕忙跑到麥克斯面前向他懇求,說他和他的好朋友二人是你那旅館的房客,晚飯後出來散步,不料他朋友卻突然暈倒,希望麥克斯能開車載他們回旅店。

麥克斯猶豫再三,不過最終還是答應了,于是很快麥克斯便開着他的車将張虎和睡眠中的何飛送回了旅店并且協助張虎将何飛擡到了206客房,其餘的輪回者自然也都慌張的出來幫忙,而張虎也趁機跑到鄭璇旁,将晚上他和何飛二人出去的目的告訴了鄭璇。

鄭璇在回想起之前何飛對他說的麥克斯的事,自然猜到了何飛與張虎二人出去的目的,但她卻萬萬沒想到居然連何飛也會中招,于是鄭璇在看到幫完忙的麥克斯打算要告辭離開的時候,突然叫住了麥克斯。

不過,就在鄭璇剛剛叫住麥克斯的那一刻,躺在床上陷入昏睡的何飛居然痛苦的低吼了一聲,然後他的胸口處竟然猛地憑空多出了一道長長的抓痕!接着鮮血便大量的從胸口處流出!

看到這恐怖詭異的一幕,房內的衆人以及麥克斯都紛紛大吃一驚,但是接下來輪回者一方的人就猜到一種最大的可能——那就是何飛在夢境裏被攻擊了!

如果在不将何飛弄醒,那何飛就會——死!!!

接着,一衆人趕忙給何飛的傷口進行了緊急包紮,但是讓人絕望的是…他們幾乎用盡了各種方法竟然都無法将何飛弄醒!這讓衆人的心逐漸的往下沉…同時他們也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輪流守夜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然而在接下來,再次看到昏睡中的何飛露出的痛苦表情以及頭上流出的冷汗後,衆人知道…既然怎麽都叫不醒,那麽何飛這次恐怕兇多吉少了。

陳小慧看到何飛如此,想到何飛曾經還救過她,又想到何飛很快就會慘死,她終于忍不住嗚嗚的哭了出來…而房內的其餘人也一樣個個面色蒼白的無能為力。

不過就在這一籌莫展之時,房內張虎的臉色卻變得一會青一會白,而且眉頭緊皺的咬着牙,臉上那濃密的胡渣子也随着他的咬牙跟着一顫一顫的,他似乎在糾結着什麽…

最後,當何飛痛苦的低吼聲第二次傳出後,張虎似乎終于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此刻的他則不再猶豫,接着就立即将手伸入了自己的懷中,然後掏出了一張金黃色的符咒,随後便‘啪’的一聲貼在了何飛的額頭上!!!

下一刻,只見何飛頭上的黃金色符咒便發出了一陣金光,緊着便化為了灰燼,然而讓人驚訝的是…随着符咒的消失,床上的何飛也在伴随着一陣劇烈的抽搐後,之前他那滿臉痛苦的表情也一剎那便消失不見,10秒後…何飛便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

何飛得知一切後,首先點了點頭,接着便忍着傷口的疼痛下了床,旁人正想阻攔,不料何飛卻擺了擺手,然後站到張虎面前感激的說道“張哥,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新人或許不知道張虎用的是什麽辦法将何飛弄醒的,但是他和鄭璇卻知道,這肯定是張虎用了他之前在黑色櫃子裏兌換的道具,才将他何飛從必死的夢境中救了出來,而且他更知道這些道具都是非常昂貴的!

櫃子裏的道具最便宜的道具都要1點生存值,而一場普通級靈異任務也僅僅只能獲得才2點生存值而已,雖然不知道張虎用的是什麽道具,不過則肯定是那種消耗類的道具,否則效果根本不會這麽明顯,此刻的何飛對張虎的感激之情可謂是難以表達。

感受到何飛語氣裏的鄭重,張虎卻哈哈一笑,然後說道“哈哈,不用客氣,之前你不是也救過我嗎?而且還是那種冒着性命危險的方式救得我,不過這和性命比起來,一點生存值就能兌換一個的金光符又算個屁啊!”

(一點生存值居然只能兌換一個!?還是一次性消耗品!)

道具名稱∶金光符

道具介紹∶一次性消耗道具,使用方法為貼在額頭上,貼上後金光符會自動化為灰燼,效果為能驅逐輪回者所受到的一切負面狀态,并且還能保護輪回者在30分鐘之內免受靈異攻擊,不過當鬼的實力強于金光符的保護效果時,保護時間則會縮短,具體保護時間未知。

兌換價格∶1點生存值一張。

看到張虎不以為意的樣子,何飛心裏有些感動,不過他可不想做那種女人般的作态,于是在深吸了一口氣後便暗暗決定,他何飛無論如何也要還張虎這個人情,接着何飛并沒有說什麽,而是對着張虎點了點頭。

不料張虎此刻卻有偷偷地湊近何飛的耳旁低聲說道“別擔心,我來之前兌換了兩個,如今我身上還一個!”

何飛“……”

聽到張虎的化後有些無語的何飛接着就很随意的轉過頭看向了窗外…

居然是白天!?

(我這一個覺居然睡了整整一夜?)

以何飛的智慧自然不會不明白這代表着什麽,接着他便将頭望向了身後的衆人…

鄭璇、張虎、趙平、陳小慧以及…麥克斯…

等等,似乎少了一個人…

何飛趕忙問道“那…那個田國華呢?”

“你是再叫我嗎?”

何飛話音剛落,田國華便從門外端着一份早點走進了屋子,進屋後接着又對何飛說道“我看你醒了,知道你還沒吃飯,所以去樓下廚房幫你拿了些早點。”

“謝謝!”

道完謝的何飛呼了一口氣,不料這時,陪着一衆輪回者忙活了一晚的旅店老板麥克斯卻對房內的衆人驚訝的問道“你們…你們是來自中國的道士嗎?”

原來在看到之前張虎用一張符就将陷入昏睡中的何飛弄醒後,麥克斯終于忍不住問出了他的話。

聽到這裏,旁邊的鄭璇并沒有立即回答麥克斯的問題,而是用一雙眼睛深深的看着麥克斯一眼,接着就說出了一句讓麥克斯大驚失色的話來…

“你早就知道之前死掉的那兩個人,以及晚上何飛的遭遇全是弗萊迪幹的了吧。”

鄭璇話音一落,麥克斯那肥胖的臉上肌肉不由得抽搐了兩下,并沒有說話,看到這裏,鄭璇的聲音反而變得比剛才更加嚴厲并且也加大了聲音質問道“為什麽你明明有辦法卻不幫我們!?難道你想眼睜睜的看着我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被那個魔鬼殺死嗎!?”

在一衆人的視線裏,這時的麥克斯終于有了反應,他先是嘆了一口氣,接着擡起頭掃視了衆人一眼,然後說道“我其實也不想這樣,但是如果我一旦幫了你們,萬一惹惱了弗萊迪,搞不好連我也會跟着遭殃的…”

“那你就眼睜睜的看着弗萊迪随意濫殺無辜嗎!?”

“夠了!你不要在說了!你們如果真的想從我這知道些什麽,那就盡管問吧!”

在鄭璇不停地對麥克斯的心理進行質問和打擊的時候,麥克斯終于承受不住壓力,雙手抱着頭吼出了上面那句話。

鄭璇終于松了口氣,他的心理攻勢終于成功了,于是她現走到麥克斯面前,然後看着麥克斯的眼睛,接着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昨天去醫院取的那個藥物,是什麽東西?”

麥克斯今年接近50歲了,其實作為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座小鎮的麥克斯,他自然是知道弗萊迪的事的,而且知道的比鎮裏那些年輕人都多,每隔很長一段時間,潛藏在小鎮裏的弗萊迪就會從死亡中複蘇,然後侵入他人的夢境裏進行殺人,但警方根本就查不出被害人是被誰殺得!但他卻很清楚這些事的真相,然而…就是因為對弗萊迪知道的多,他反而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弗萊迪的可怕與恐怖!

當然,知道這件事的自然不僅僅只有他一人,比如這座小鎮醫院的院長霍拉德也知道這些事,而且院長霍拉德比他更加的害怕弗萊迪,所以霍拉德便利用他院長的身份,命令醫院的醫生和研究員共同研發出了一種在服用後,在睡眠中便不會做夢的藥物!

經實驗的反複證明,這種藥物的效果居然真的有效,實驗者在睡覺前服用了這個藥物後,果真是一夜無夢!畢竟這藥物可是耗時大半年才完成的,猶豫麥克斯與院長霍拉德是朋友,所以醫院裏有這種不會做夢的藥物後,霍拉德自然也就将這事告訴了他,并囑咐麥克斯不要對別人說。

而在前天發現自己的旅店居然詭異的死了兩個人後,同時也在現場看到了被害者那詭異的死狀後,麥克斯立即就猜到弗萊迪又再次複活了,并且還要在一次的在鎮裏濫殺無辜取樂,為了不被弗萊迪找上,所以他才在昨天開車去了一趟醫院把弗萊迪複活的事告訴了院長霍拉德,兩人聊了很久,并且他在臨走時還取走了幾瓶藥水。

“看吧,這或許就是你們希望得到的東西。”

在回答完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麥克斯便從褲兜裏掏出了兩個并不大的小瓶子放在了房間的茶幾上。

衆人趕忙圍上前去,并開始觀查起這兩個瓶子,只見這兩個瓶子并不大,也就和一個煙盒那麽高,裏面的水沒有任何顏色,瓶子玻璃上還貼着一個商标,上面寫着一行字——

名稱∶修普諾斯藥劑。

藥劑名稱的下面還加了一行較小字體的标注∶非常規型藥物。

未完待續…

第 10 章

更新時間:2013-04-24 20:08:23 字數:7534

季天雨怒火沖天的回到家時,已是下午四點半了。

才一進門,季天雨立刻憤怒的将包包丢進沙發裏。“氣死我了!”

聞聲從廚房裏走出來的何媽一見到她,便被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麽了?”

季天雨火大的咆哮着:“大哥呢?”

何媽愣了一下,一臉錯愕地道:“少奶奶一個小時前打過電話回來,說要和大少爺到超市買今天晚上煮火鍋的材料,要晚些才回來。”

季天雨一聽,當場更是氣得暴跳如雷、頻頻跺腳。

“季天晴這個見妻忘妹的混蛋,再怎麽說我也是他妹妹,可他現在有了老婆便忘了我這個妹妹了,而且還可惡的把我丢進狼嘴,他回來我肯定要告訴大嫂。”

難得見她發怒,何媽訝異極了。

“小姐,你在氣什麽啊?和大少爺吵架了?”

“我根本來不及和他吵架!”季天雨臉色難看的吼。“他為了單獨和大嫂在一起,把我一個人丢在陌生的地方,還要我代替他,陪和他簽約的老板吃飯,結果你知道嗎?那個不要臉的人偷吃我豆腐耶!大哥真是瞎了眼,怎麽會跟這種人渣合作、做生意!”

何媽急急忙忙的進廚房倒了杯飲料出來。

“來,小姐,別氣了,喝口水順順氣吧!”

季天雨搖搖頭,氣仍沒消。“不喝,我在品瑗家已經灌了一大杯的果汁了,現在哪裏還喝得下啊?”

何媽将飲料放下。“那你肚子餓了嗎?大少爺和少奶奶可能還要過一會兒才會回來,我先做點小點心給你吃好不好?”

季天雨氣呼呼的坐下。“我不餓,何媽,你不用麻煩了。”

“一點也不麻煩,反正我正好也要做給——”

季天雨站起身打斷她。“氣都氣飽了,哪還吃得下啊?更何況,我的胃還要留着吃大嫂做的白菜火鍋呢!大哥實在太過分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的吃他一頓,彌補我今天所做的犧牲,何媽,我失上樓去了。”轉頭找着不曉得被她丢到哪裏去的皮包。

“奇怪,我的包包呢?”

一旁的何媽開口想提醒她,“小姐,有客——”

話還沒說完,已聽季天雨興奮的歡呼。“找到了,原來在這裏呢!”

笑眯眯的從沙發裏拉出皮包來後,她開心的擡起頭,卻駭然的對上了一雙深邃得不可思議的黑眸。

一時太過于驚訝、震撼,季天雨激動的尖叫出聲:“啊——”

季天雨錯愕的倒退數步,終于在瞧清楚對方是誰後,驚訝慢慢的消失,憤怒慢慢的凝聚。

“段晨悠?好哇!真的是你,你居然還好意思到我家來,你到找家來幹嘛?又是誰放你這個混球進來的!”

季天雨開口吼道,站在她身後的何媽趕緊拉拉她的衣袖。

“小姐,是我開門讓段先生進來的。”

季天雨一聽,矛頭當場轉向何媽。“何媽,你為什麽要開門讓這個王八蛋進來?你曉不曉得他就是六哥這次的合作對象,他就是那個在大庭廣衆下吃我豆腐的混蛋?這種人你為什麽還要讓他進來,請他馬上出去!”季天雨渾身發顫的吼着。

何媽看看她,又看看段晨悠,最後才轉向她道:“段先生看起來不像啊!”

“什麽不像?”季天雨咬牙切齒的怒吼着。“你沒聽過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及人不可貌相這兩句話嗎?這兩句話用在他身上是再合适不過的了,何媽,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請你馬上請他出去。”

何媽又看了看她,再看看段晨悠、為難極了。“小姐……”

“怎樣?”

何媽一臉為難的道:“來者是客,我們——”

“他算是什麽客人?’季天雨走沒幾步又回過頭來吼。“這種客人我們家不歡迎,而且我決定等大哥回來後,要勸他和這種人取消合作,跟這種無恥的人合作,真是降低我們公司的格調。”

何媽的臉上滿是着急。“小姐,這樣不好吧?”

“為什麽不好?反正你趕快把他給我攆出去,我不想在吃飯前看見他,那會讓我失去胃口。”

終于,始終沒說話的段晨悠慢條斯理的開口了:“你不打算先問清楚我來這裏的目的嗎?”他語氣從容,仿佛她們方才在談論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似的。

“沒興趣,請。”季天雨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段晨悠挑眉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這麽說,你不想要那幅千年古城了?”

才剛踏上階梯的她,在聽到這句話後猛地沖了回來。“你說什麽?”

段晨悠故意瞟了她一眼。“你不是要我走嗎?”

季天雨憤怒的抽氣。“段晨悠!”

一旁的何媽忍不住替他開口了:“小姐呀!段先生特別請人送了一幅畫作過來呢!他說這幅畫作是你一直非常想要得到的,所以他決定将這幅畫作送給你,段先生倒是有心啊!願意割愛給你,他自己也很喜歡呢!”

順着何媽的手勢,季天雨一眼便看到那幅打從她一進門就始終擺放在一旁的巨型畫作,喜悅猛地湧上心頭,她咬唇興奮的走了過去。

“小姐,快拆開看看啊!”何媽在一旁催促她。

深吸了口氣,季天雨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撕開外面的包裝紙,看到那幅畫作一點一滴的呈現在她眼前,感動湧上心頭,季天雨屏住氣息看着那幅總能震撼她的畫作。

“真的是千年古城、真的是千年古城!”季天雨激動的喊,她的心及狂跳、熱淚盈眶,興奮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懂畫的何媽看了一眼,卻當場皺起眉。

“怎麽這幅畫烏漆抹黑的啊?我還以為是漂亮的山水畫,真是欺騙我這個老人家。”

本來感動得熱淚盈眶的季天雨卻在聽到何媽的話後石不住噗哧一笑。

“何媽,你不懂,這叫作藝術。”

何媽不甚認同的揮揮手。“什麽藝術啊!要畫這種畫我也會,說不定我畫得比他還要好呢!黑黑髒髒的,哪裏好看來着了?”說到最後,何媽仍不忘批評一番。“小姐,如果你喜歡這種黑黑灰灰的畫,改天我畫幾幅給你,肯定比這幅還要好。”

季天雨好笑的眨眨眼。“那以後就看您的喽!”

她笑眯眯的轉過頭,不意卻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瞅着她瞧的火熱黑眸,季天雨唇邊的笑當場僵住。

“呃,你……不是說要把這幅畫放在公司裏,讓更多的人欣賞嗎?而且我記得你非常喜歡這幅畫,今天怎麽願意忍痛割

愛?”她思前想後,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淡淡的笑意爬上了那雙鸷眸。“就當是陪罪吧!”

“陪罪?”

“是,就當是我向你陪罪,而且你不是很喜歡這幅畫嗎?我想如果送給你的話,你一定會比我更仔細的保護它,放在公司雖然好,但人來人往,畫容易被破壞,還不如轉送給你,反正我一樣可以天天看到它,一舉數得。”

他最後一句話說得意有所指,季天雨還來不及開口詢問,何媽已開口催促她。

“小姐,快将它挂上吧!”

季天雨笑了笑。“嗯,我要将它挂在我房裏。”

“我幫你。”

沒等她回答,他已單手拿起那幅巨大畫作。“你的房間在哪裏?”

季天雨愣了一下,立刻領着他往前走。

“在二樓,跟我來。”

看着他們兩人上了二樓,何媽拿起桌上的那杯飲料笑眯眯的喝了起來,還一邊自言自語的說:“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喽!”

上了二樓,季天雨領着段晨悠來到自己的卧房。

“先放這邊。”

段晨悠輕輕放下手裏的畫作後,擡頭打量起她的房間,從整齊幹淨的桌面,到淡色系的毛皮地毯、挂着素色窗簾的窗臺,最後來到那張最引人注目的粉色小床,眼底竄過了抹光芒。

“你的房間和你給人的感覺很像。”

季天雨被他看得粉頰一紅不甚自在的将發絲撥至耳後。

“什麽感覺?”

“讓人想吃一口的感覺。”

季天雨吓了一跳,一時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麽?”

段晨悠的鸷眸在她美麗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後才調開。

“沒什麽。這幅畫你要挂在哪裏?”

“這個嘛……”季天雨擡起頭打量着牆上,咬唇思索了起來。“挂在床頭櫃上好像不太好,要是突然來個地震,畫掉下來,我肯定遭殃,可是要放哪兒呢?”她的水眸驀地一亮。“幹脆挂在這邊好了,這樣我躺在床上的時候就可以一眼看到,睡醒的時候也可以馬上看到了。”

段晨悠被她生動活潑的可愛表情逗得笑了。

“決定好了?”

季天雨用力點頭。“嗯,決定了,就挂那裏。”

找來工具,費了好一番功夫之後,那幅畫終于被挂到牆上,季天雨是興奮得在房間裏又叫又跳。

仍站在板凳上的段晨悠也跟着笑了。

“這樣可以嗎?”

季天雨退後了幾步,仔細衡量着距離。

“嗯……右邊好像偏了一點,左邊上去一點……不對啦!太上去了,不行不行,還是不夠,再來再來,等一下,不要調得太用力……哎喲!又歪了啦!算了,我自己來好了。”

等他下了板凳,季天雨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站在她身後的段晨悠忍不住皺起眉。

“你行嗎?”

膽戰心驚的轉過頭,季天雨狠瞪了他一眼。

“你看不起我啊?”

“不是。”

“那就站在那好好的看着。”

季天雨深吸了口氣,努力克服恐懼,然後伸出手調整畫作。

“這樣可以嗎?”

沒一會兒的時間,指揮的人與被指揮的人對調了。

“左邊一點。”

“那這樣呢?”

“不行,右邊一點。”

“現在總可以了吧?”

“還不行,歪到左邊去了。”

站在板凳上的季天雨是忍不住狐疑的皺起了眉。“搞什麽啊?調了這麽多次還是不行?”她愠怒的轉過頭,就見那可惡的男人哪裏是在指揮啊!根本已經優閑的躺到她床上去了,一雙色眸更是沒離開過她,看得季天雨當場怒火中燒。

“你這個死性不改的色胚!”

她憤怒得跺腳,卻忘了自己此刻仍站在板凳上,一時重心不穩,她連同板凳一起倒向地面。

“啊——”季天雨閉眼尖叫。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飛快的撲向她,在她即将摔落地面前,張開雙手抱着她滾至鋪着柔軟毛皮的地毯上,吓壞了的季天雨渾然未覺自己在他懷裏。

半晌後,段晨悠開了口:“你沒事吧?”

預期的劇痛沒有傳來,季天雨緊張的喘着氣,她渾身發顫,吓壞了的小臉上滿是令人心疼的恐懼與害怕。

“我我……”

“張開眼,沒事了。”

那溫柔的聲音近在耳邊,輕易的便安撫了季天雨心頭的恐懼,她深吸了口氣張開眼,對上了段晨悠那雙盛滿擔憂的深邃黑眸。

“你還好吧?”

“我……”

望着他那雙仿佛深不見底的黑眸,季天雨竟被震懾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段晨悠看着她的眼神也愈來愈專注,鸷眸變黯,奇異的火花充滿在兩人眼波流轉之間。

終于,季天雨沉不住氣的先別開頭。

“讓我起來。”

“不。”

季天雨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段晨悠沒回答,他迅速瞟了眼她微啓的粉嫩唇瓣,灼熱的火花掠過眸底,而後,他毫無預警的低下頭吻住了她的粉唇。

悸動在彼此胸中爆開,季天雨被動的任由他吻着,臉紅心跳,一雙小手無意識的扯緊他的衣擺,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着,呼吸急促,緊張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段晨悠忍不住為她迷人的反應揚起了唇,貪婪的唇繼續在她粉嫩的唇上輕啄着,然後探出舌游移在她唇齒間逗弄,之後終靈活的深入她香甜的口中,品嘗着她醉人的滋味。

“唔……”

季天雨忍不住嬌喘出聲,水眸慌亂的睜開,對上他那雙肆無

忌憚的鸷眸,她又趕緊害羞的閉上,耳邊傳來了他性感的低笑。

“你真可愛。”

細吻落下,從她的光滑的額間、秀氣的鼻梁,再往下來到她白皙的頸項、她急速起伏的小巧酥胸,欲火焚上心頭,他伸出手罩住了她形狀完美的雪白豐潤。

“啊……”

季天雨驚呼出聲,紅着臉感覺他的撫觸,就在她幾乎就要臣服在他的誘惑下時,他卻突然停手了。

深吸了口氣,她輕顫着張開眼,對上了他那雙充滿着罪惡感的黑眸。

“該死,你還未成年!”

季天雨愣了一下,本來該感到憤怒的,可她此刻卻只覺得好笑,終于,她再也忍不住的推開他倒在地毯上笑了起來。

“誰、誰告訴你我未成年的?哈哈哈……”

段晨悠挑起眉瞅着她燦爛的笑顏。“我們還要為這個問題争執嗎?”

季天雨停頓了下,笑得更加大聲。

“我大哥沒告訴過你嗎?我和他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龍鳳雙胞胎。”

段晨悠一臉錯愕的望着她。“你不是還沒成年?”

季天雨終于止住笑,她漲紅着臉,捧着笑痛的肚子坐起身。

“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告訴你我未成年了?”

段晨悠愣了半晌,立刻自嘲的大笑。“該死,我一直以為你未成年。”他灼熱的火眸緊緊鎖住她的美顏。“你讓我以為我在誘拐未成年少女你知道嗎?原來你不是未成年少女,那我也不用再忍耐了。”才說着,他已張開雙臂打算擁住她。“你逃不掉了。”

“不要。”季天雨又叫又笑的逃開。“是你自己誤會,我根本從來沒說過我未成年。”

“但你誤導我。”一個撲身,他将她擁進了懷裏,深邃的黑眸迷人得宛如天上星,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我絕不會放過你。”

季天雨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幾乎就要臣服在他那雙鸷眸中,此時,門外卻殺風景的響起了黎子穎急急的叫喚。

“天雨,你在嗎?”

季天雨吓了一跳,當場慌張的用力将段晨悠推開,下一刻,就只聽聞房裏響起了男人憤怒的低咒。

“該死!”

段晨悠撞到身後的桌角了。

從十分鐘前那聲憤怒的低咒後,黎子穎無法抑止的笑聲就沒有停過。

在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大概後,季天晴和黎子穎便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足足笑了十分鐘,讓本就臉皮簿的季天雨簡直是無地自容。

當然,這絕對不能怪她,季天雨深信也堅持這一點,因為這一切根本不是她的錯,畢竟要不是那可惡的男人老想吃她豆腐,一切不就不會發生了。

可想歸想,瞪着段晨悠後腦勺那道被她一推而撞出來的血口子,季天雨還是萬分愧咎的漲紅了一張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接過何媽遞來的急救箱,季天雨立刻緊張的替他上藥,而正在飯桌上處理火鍋料的黎子穎仍不時的發出可惡的笑聲。

終于,季天雨愠怒的瞪了她一眼。“大嫂,拜托你不要再笑了好嗎?”她已經夠尴尬、夠難堪的了。

黎子穎倒是很配合的立刻止住笑。“好好好,我不再笑了,你還是趕快替段先生上藥吧!”

季天雨嘀咕了幾句,才重新專心的替他上藥。

片刻後,季天雨終于包紮完畢,—一将藥品收進急救箱裏。

“你沒事吧?”老實說,她還是有些愧咎,畢竟她當時吓了一跳,所以想都不想的便用力将他推了出去,壓根兒就沒想到後果,直到看到他滲血的傷口,她才赫然驚覺自己的力道有多重。

段晨悠爬梳了下頭發,站起身望着她。“沒事。只是……”

季天雨湊近他。“只是什麽?”

他的黑眸發亮的瞅着她。“錯失良機。”

季天雨一愣,粉頰立刻羞澀得燙紅。“段晨悠,你實在很可惡耶!”她惱羞成怒的跺腳。“後腦勺都已經撞出一個血口子了,你還淨說這種渾話,看樣子我出手還不夠重,你還想再來一次是不是?”

“如果我想呢?”

季天雨又羞又氣。“你……”

季天晴揶揄的聲音在此時傳了過來。

“你們兩個不要打情罵俏了,過來吃火鍋吧!”

“誰和他打情罵俏了?哼!”

季天雨瞪了他一眼,立刻氣呼呼的來到飯廳坐下,原先滿腹的怒火卻在看到桌上豐盛的火鍋料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哇,好豐盛哦!”不過瞬間的事,季天雨的一張臭臉已經變成了興奮的笑臉。“好棒哦!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大嫂,謝謝你,還是你對我最好了,不像某人。”眸光瞬間轉變,狠狠地瞪向季天晴。“重妻輕妹、見妻忘妹,虧我和他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雙胞胎,他卻狠心的棄我于不顧,完全枉顧我的生死!”

季天晴立刻委屈的大喊冤枉。

“天雨,你把事情說得太嚴重了吧?根本沒什麽——”一見她的怒眸又瞪向他,他趕緊改口:“都是大哥不對,大哥向你陪罪,你不要再生氣了。”

季天雨冷哼。“有什麽補償啊?”

“還要補償啊?”見怒眸再次瞪大,他立刻笑嘻嘻的改答:“補償、補償,看你想要什麽,只要你跟你大嫂說一聲,我馬上買給你。”

季天雨這才轉怒為喜。“真的?”

“當然,大哥絕對說到做到。”

季天雨一聽可樂了,興奮的拿起筷子,眼角卻瞥到段晨悠在她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她立刻拉下臉。

“你幹嘛坐到我旁邊?那邊還有一堆位子,你不會去那裏坐嗎?”

段晨悠不理會她,退自從容的拉開椅子坐下。

“我想坐這裏不行嗎?”

“你--”

黎子穎立刻出聲打圓場。“坐哪裏不都一樣嗎?來來來,鍋裏的火鍋料已經熟了,大家開動吧!”

季天雨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臭着臉站起身,拿起大湯匙往鍋裏撈。

“這個還有那個,還有那些,全部都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能跟我搶。”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然成了個霸道的小魔頭,季天晴與黎子穎是早習以為常的笑着,段晨悠鸷眸則是更加灼熱了。

可想而知的,一頓晚餐吃下來,自是熱鬧非凡。

自然,愛苗也一點一滴的深植。

第 7 章 小兒女(七)

楚晔見到來人眉心一皺,正要趕人,在眼風掃到對面昏昏欲睡的人時卻猶豫了。

還未等他猶豫完,淩南早已起身上道地将一幹人迎了進來。

一間屋子一下子多了十來人,各色脂粉味撲鼻而來,阿圓夢中汲汲鼻子,還是忍不住咳醒了,灌了兩口茶壓下喉中的癢意,整個人算是有點清醒過來,目瞪口呆看着來人,磕磕巴巴地問楚晔:“這是你叫來的?”

回答他的是一記極冷的眼風。

紅娘從進門那刻起便将這房內三人打量了一番。

那個玄衣俏郎君從進門那刻起眉心便皺得能夾死個蒼蠅,必是……必是……見多識廣的紅娘斷定,必是不好她們這一口的。

那個一臉憨樣的小子,顯然是個打雜的仆役。

剩下的那個,雖然長得一般,年齡也尚小,但一身富貴樣,滿頭滿腦地在告訴別人我家有錢,而且不是一般地有錢!此刻他一雙眼睛朝着姐兒們滴溜溜地亂轉。

據紅娘縱橫窯界三十年的經驗來看,這小子有戲!可待發掘!

“這位少爺。”紅娘一步三晃扭至阿圓跟前,指着一衆花團錦簇的姐兒們,聲音是跟小綠如出一轍的甜膩,“奴家這一幹妹妹可還趁爺的心?”

阿圓望着這一幹的波濤洶湧,人雖醒,腦子還有些混沌,揉了揉胸口憋嘴直言道:“她們太大,我太小了。”

紅娘聞言一愣後呵呵笑得猥瑣:“爺初次還是找個大點的疼人……。”

阿圓還沒琢磨出這句話的含義,便聽紅娘問:“公子貴庚?”

“快十五了。”阿圓順口回答。

嘿嘿嘿,紅娘直笑,“爺這是長齊整了。”

“自然。”阿圓挺了挺胸道,“夏荷姐姐說我過了十五後還能更大些。”

聽到這話饒是身經百戰的紅娘也有些尴尬,這小子太直白了。

兩人一通對話下來。

淩南連腳趾頭都紅了,心裏卻松了,還好不是斷袖。

楚晔一張臉也青青紅紅變幻莫測起來。

紅娘明白大戶人家的少爺往往各色丫鬟圍繞,小小年紀便開了封,有通房丫頭的并不少。只是不知這小子哪裏來,這三人都面生的很。

“這位少爺家住何方呀?”

阿圓捏着盞子垂目不語。

想來是年紀小小便來逛窯子于名聲不好,所以不答吧。于是紅娘笑容可掬地又問:“家裏是作何營生的呀?”

“做生意的。”阿圓含糊道。

“做何生意啊?”紅娘刨根問底。

阿圓對着十多張笑臉,不忍心讓人失望便如實地道:“什麽都有,酒樓、藥館、錢莊、碼頭,布店、玉石古玩、金銀器物……”

長長的一串,驚得紅娘望着他那頂綴着寶石閃閃發光的金冠,掉了下巴。

十四五歲,家大業大……

後知後覺的淩南算是回過味來,捂着嘴,心中狂叫:這不就是讓觀福樓找得天翻地覆的小公子麽!

再看自家主子,波瀾不驚神情自若地低頭喝着手中的茶。

原來那日他在官道上就猜到了,主子真是太神了。難怪,素來獨來獨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人,會設下套子,讓阿圓與他同住後院,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管上阿圓的閑事。完全是一改他素來高冷寡淡的人設。

主子想來是在針對觀福樓布一個很大的局,大到作為心腹的自己也看不出絲毫頭緒。

對于主子這個無厘頭的局淩南還來不及深想,這屋內的友好氣氛已突變了。

紅娘臉上的媚笑已換成了皮笑肉不笑,剛才聲音有多甜,現在便有多冷:“你小子,不會是咱同行吧?是不是隔壁春風閣的?!”

春風閣是天香樓的老對頭,時不時地雇幾個人來“觀摩”,回去什麽都學她的,有了天香宴便有春風宴,有了十二金花便有二十四節氣,真真是見面都能一把掐死的對頭。

阿圓像是受了奇恥大辱,忽地站起來,腰背挺得筆直,威壓若有若無,板着小臉道:“我家從不涉腌臜之業!”

紅娘被他一下子怼得怒得啞口,想開打開罵面對驟然間氣勢逼人的少年有些慫,思忖片刻,心道:今日是天香樓的好日子,且不跟這毛頭小子一般見識,回頭再好好算帳。

自認晦氣帶着人轉身走了。

淩南忍住笑,玉樞公子若是開窯子怕是要震驚雲洲大陸了,惡意想象着那個清高的玉面公子在各色花姐穿梭,做着老鸨子的事,不禁替自家主子痛快。

明明是西淩風東觀福,可最近幾年觀福樓處處穩壓淩風閣一頭,他家主子暗戳戳不憤玉樞好久了。

論容貌主子也不差,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論武功更是不在話下;論出身,那玉樞一江湖莽夫哪裏及得上主子身份尊貴。

可世人都眼挫,人人都贊玉樞,忘了還有楚晔。也全怪主子太過低調。

在聽到阿圓話語中隐約透露出家中已有通房時,楚晔無由來的一陣厭憎惡心,他悶口吞下一盞茶,不露聲色的壓下那股厭惡之氣。

忽地轉念一想,自己真是昏了頭了,竟管起這等閑事來。即使那真是觀福樓小公子也應該讓他們的大公子玉樞去愁,與自已何幹?!況且他們與觀福樓雖一直河水不犯井水相安無事,但也實在談不上有何交情。他瞥一眼正靠在椅上看着展臺的阿圓,閉目,實在不忍直視,真是瘋了。

淩南湊上去,替阿圓斟滿茶水,随意攀談道:“阿圓來這集雪作什麽呀?”

觀福樓又想幹什麽?

阿圓顯然還沒從被誤會自家是開窯子的打擊中恢複過來,頹然地實話實說道:“來尋壽禮。”

“你家啥沒有啊,要來這兒尋……”淩南語氣變得幹巴巴,“好巧……”,主子也是尋壽禮的。這半句生生在楚晔忽然睜開的冰冷目光中咽了下去。忽地靈光一閃,開竅了,這兩人該不會尋的是同一樣吧……但願主子手下留情別傷了這少年。

已是壓軸大戲了,看完就回去了,三人各懷心事,都希望早點結束回客棧睡覺。

今日的大戲是業界的花魁娘子牡丹彈奏“廣陵散”。

牡丹抱着琴袅袅婷婷出來,十分嬌豔美麗,舉手投足間更是風情萬種,美目顧盼生飛。衆人一見連聲叫好。

氣氛達到高潮。

紅娘得意地道:“牡丹乃溯燕國第一美人。”

阿圓吃驚地道:“溯燕國第一美人不是他們的三皇子麽?”

淩南瞠目結舌,脆弱的心剛放下,又被提得高高的。

只聽見阿圓咂巴着嘴,回味道:“我見過他一次,那可真當得上美人一說,膚白貌美可不是這位俗人可比的。”

說完阿圓見楚晔臉沉得能滴水,淩南已驚得嘴張得如拳大。回頭一想:他們必是不同意三皇子第一美人稱呼的,想起那日衆人的贊言,又讪讪地補充道:“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家先生最好看。”

淩南痛心疾首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深覺一大好少年被毀了,身為男子,這算啥門子的感觀。不光宵想燕三皇子,還看上了自家的先生,真是作孽啊。那顧公子說不定反是被他給惑了。

有着一番九曲回腸哀怨的淩南,隔着老遠也能感覺到主子周身散出來的寒意加怒意。

臺上接着又吹噓牡丹的“廣陵散”曾得玉樞公子的指點,乃天下一絕。有了玉樞威名,廳內頓時安靜下來,一陣悠揚琴音傳來。

楚晔仿佛回到了幼時,水閣之上美貌婦人的琴音婉轉柔和,偏廳之中父親把孩子抱在懷中,隔着悠長的廊檐,閉目靜靜聆聽。

歲月靜好,時光如梭。

“砰!”随着一記桌響,琴音嘎然而止,楚晔說不出的憋悶。

阿圓将桌子拍得震天響,不悅地大聲道:“哼,吹牛,怎麽可能?”

聲音在忽然靜止的樓內顯得尤為脆響,在場的幾乎全都聽了個清楚。

牡丹一直受人追捧,多少名門公子一擲千金只為一睹芳容,如今被人當場拆臺,惱羞成怒,一張俏臉氣得通紅,扭着性子不肯再彈。

一人沖出來指着阿圓怒道:“你憑什麽這麽說?”

“是啊。”衆人都把不滿目光投向阿圓。

好好樂曲都被打斷了。

“牡丹彈得極好。”王麻子已換了一身暗紅袍子,大冷天地執了把折扇,此刻已成了衆人關注的焦點,他嗖地展開扇子,露出一幅衣衫半解的美人春睡圖,搖頭晃腦地道,“人又長得美。這小子啥都不懂!”指着阿圓跳腳嚷道:“這小子分明是來砸場子的。”

可得報報那一頓好打之仇了。

衆人在王麻子的挑唆下,紛紛指手畫腳地指責阿圓,怪他不識好歹,擾人雅興。

紅娘翹着一只肥碩的蘭花指,指着阿圓義憤填膺聲稱要拉他去報官,治他個作亂的罪名。這臭小子果然是春風閣派來的奸細,還順帶砸場子的。

阿圓耳邊嗡嗡嗡都是要把他抓起來的聲音,下意識地看向楚晔,那人板着臉目光悠遠淡漠,一副生人勿近,由人自生自滅的模樣。忽地眼眶就紅了,足尖輕點,飄然躍向臺中。

衆人眼前一花,便見一個身着青蔥色錦袍的少年輕飄飄地落在臺上。雙手撫琴,席地而坐。

片刻間,純厚凝重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突然琴音高揚,宛轉回旋兩次,宛若劍客一刺再刺。漸漸地琴聲激昂,戈矛殺伐戰鬥聲起,悲憤之意,像是一塊巨大的黑色的綢緞遮天蔽日而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最後琴音落盡,雲聚散,草枯榮,英雄何處覓行蹤。

萬籁收聲天地靜。

衆人失神間,彈奏的人已拂袖而去。

楚晔倏然從夢中驚醒,亵褲上已是冰涼一片。

他擡手捂臉,這真是惡得不能再惡的惡夢,心有餘悸。

許久才緩過神來起身漱洗。

天光才亮,門便被淩南拍得砰砰響。

楚晔從書桌前起身,打開門。

淩南拍着胸脯,神經兮兮的一臉後怕之色,斜眼瞧着對門悄聲道:“主子,我昨晚做了個惡夢,夢見……”

他生怕對門發現,小心地關上門,低聲道:“夢見,你……你把阿圓壓在身下……”

楚晔神色劇變,一掌把人拍出門外,淩南剩下的話飄然入耳“一刀把他結果了,主子你今晚可千萬別沖動……。”

第 7 章

我曾說過要把殷揚讓給比我更好的女孩。

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一個插曲,我也不會知道我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八月底有一天,殷揚和殷語都在我家。

歆傑和殷語在桌上玩着象棋,兩個人不時發出抗議、争辯的聲音。

“你有夠白目的,居然吃我的卒!”

“你才白目,故意過河給我吃,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唉!為什麽他們就不能夠和平相處呢?就像我和殷揚一樣。

不過也不能這樣比啦,我們是情侶,當然甜甜蜜蜜的,可是他們又不是。

會不會有一天,他們也……

不可能吧!他們光吵架就夠了,真難以想像他們談情說愛會是什麽德性?

我這個姐姐才真的是”白目”,居然胡思亂想。

“歆予,你在想什麽?”殷揚端着一杯黑咖啡在我身邊坐下。他今天在醫院忙了一整天。

“殷揚,你有沒有發現,你妹好像有特異功能……”我依偎在他身邊,小聲地說出了心裏的疑惑。”特異功能?”殷揚差點把喝到嘴裏的咖啡噴出來。

“你聽我說嘛!她好像可以預測即将要發生的事耶!例如,上次她早就知道麥當勞的冰旋風沒有賣;還有昨天,她提醒我走巷子不要走大馬路,結果大馬路上有個醉漢拿刀子砍傷行人;還有!”

“歆予,我看你是想像力太豐富了,殷語哪有什麽特異功能?這些不過是巧合罷了。”

“可是……”我才不相信以上純屬巧合呢!

“好了!別再提她了。”殷揚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我說:“歆予,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神秘兮兮的。”

“今年我們醫院被評鑒為特優,再加上創辦人七十歲大壽,所以院長決定下星期六晚上舉辦一個慶祝酒會,所有的員工都要參加。”

“喔,原來你是要告訴我下星期六你不能來陪我?放心啦,我不會怪你的。我又不是口香糖天天黏着你不放。”真是的,太杞人憂天了吧!

“我還巴不得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我身邊呢,這樣就沒人能把你搶走了!”他開玩笑地說:“我是要你答應,下星期六陪我去參加酒會。”

啊?陪他去參加酒會?全醫院的員工都在場?

“我才不要。好丢臉喔!”

“有什麽好丢臉?每個人都要帶伴,而你就是我惟一的伴啊!”

“我又不是你的老婆,我會怯場,而且我沒衣服穿,我……”我搬出一堆理由來拒絕他,希望他打消念頭。

我不要別人知道殷揚的女朋友是個餐廳服務生,那樣他會成為笑柄的!

唉!“職業無貴賤”的道理我不是不明白,只是強烈的自卑感作祟罷了。

“歆予姐,你就答應我哥嘛,衣服我可以借你呀!”殷語好耳力,在房間裏聽到我們的讨論,興致勃勃地邊嚷着跑出來。

殷語的衣服?露肚皮的嗎?我連忙一臉驚駭地搖頭。

“你的衣服誰敢穿啊?自不量力。”歆傑也一拐一拐地走出來,還不忘“吐槽”她。

“哼!你又知道了,沒水準。”殷語生氣地嘟着嘴不說話了。

“姐,你以前的衣服不都收在行李箱裏嗎?随便一件都夠讓你驚豔全場的了。”

的确,那些衣服都是價債不菲的名牌,而且都是成套搭配的。只是,我沒有勇氣……

“我不……”

“從前我們參加過的宴會數都數不清,你有什麽好怯場的?去玩玩吧,姐!”

歆傑吃錯藥了不成?居然一反常态地鼓勵我出去玩,他不是一向最需要我的嗎?會不會是有了殷語,就不要姐姐了?

“好啦,就這麽說定了。”

他們全部和殷揚同一國,我一個人勢孤力單,根本沒人理會我的意見。

我只好勉強答應了,以免被五馬分屍!

直到酒會的前一天,我才不得不面對現實,将行李箱打開,想找出适合的衣服。

我把一套套衣服挂了起來,站在三步之外,抱着胸倚着牆審視着這些昂貴的華服。

久違了!

塵封的過去,随着這些衣服的出現而再度被憶起。

我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那些高級宴會中的衣香鬓影、觥籌交錯。以往我總能夠毫不費力地成為會中的焦點,爸爸也總是驕傲地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贊美言辭。

可是明天呢?時空移轉,我還能成為焦點嗎?是美的焦點,抑或是話題的焦點?

“哇,歆予姐,你的衣服好漂亮啊!怎麽從來沒看你穿過?”

不知道什麽時候,殷語這小妮子溜進我的房間,對着挂起來的衣服瞠目結舌。

“嗯,我不知道明天該穿哪一件才好,真傷腦筋!”

“這樣啊,不如我們先選出幾件比較适合的一一試穿,最後再決定最棒的一件。你覺得如何?”

還是殷語有效率,我看我是愈活愈回去了!

我不要太亮麗的,免得太受矚目,愈素雅愈好。

殷浯幫我挑了一件白的,一件淺粉紅的,還有一件水藍的。都是素雅大方型的,沒有多餘的裝飾——比較符合我目前的身份。

我耐着性子試穿,還好身材沒有太大的變化,每一件都很合身,只是鏡中的人變得陌生而缺乏自信的神采。

最後,我仔細端詳着鏡中穿着水藍色小洋裝的自己。淡雅的色彩襯得我的白皙皮膚更加粉嫩,削肩低領的設計看起來高貴大方,而及膝的寬裙突顯了我青春的氣質。

“就是它了!”殷語拍手定案,吹了一聲口哨說:“歆予姐,難怪我哥對你神魂颠倒。”

“別胡說。”我把衣服脫下來,準備拿熨鬥将衣服上的绉褶熨平。

“真的,你可以說是舉世無雙、宇宙超級大美女!”

說着還比了一個美少女變身的動作。

“歆予姐,你再化點淡妝會更迷人哦!我看我哥明天可要忙得不可開交了。”

“怎麽說?””忙着驅趕繞在你身旁的蒼蠅啊!”她誇張地做着驅趕的動作。

“你真凋皮!”正在尋找皮包和鞋子來搭配洋裝的我,不禁開心地笑了。

調皮的殷語,替我增添了不少信心。

※※※

整個下午,我一直躲在房裏準備着。

真是大費周章,為什麽不能穿牛仔褲去參加呢?我一邊忙一邊埋怨着。

時間快到了,殷揚已經打了電話說他要過來接我了。’

我在鏡子前面做着最後的檢查,滿意地看到自己被在肩上的烏黑秀發、因淡妝而更加妩媚的臉龐、脖子上的白金鑲鑽項鏈有着畫龍點睛的效果,整體的搭配可以說是完美無瑕了。

希望今天的一切也将完美無瑕!

叮咚!

門鈴響了,我聽見歆傑用他特制的拐杖拉開了門。

我從房間慢慢走進客廳,緊張地等待被驗收。

“歆予姐,你……好美!”搶先進來的殷語目瞪口呆,差點口齒不清了。

“你昨天不是看過了嗎,小語?”

“不一樣不一樣,昨天是衣服襯托你,今天是你襯托衣服。啊呀,我不會講,反正就是你整個人美呆了就對了啦!”

“不會講就少開尊口。”歆傑酷酷地轉向我,說:“老姐,你恢複從前的水準喽!”

“真的嗎?”我懷疑地問。從前的我可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呢!

我望向殷揚,他一直沒開口,可是我最在乎的是他的看法。

他今天穿着一套深藍色的西裝,颀長的身材顯得神采奕奕,帥得不得了!

他微笑地看着我,我在他眼裏看到了贊賞和……熱情。

我趕緊低下頭假裝整理我的裙擺。

“走吧,公主!”

他對我伸出他的手肘,我将手挂了上去。

我們并肩走出家門,宛如一對金童玉女!

“好好玩,不必擔心我們!”殷語在我們身後喊着。

殷揚替我開了車門,卻擋在車門口,無意讓我上車。

“怎麽了?”我狐疑地擡頭看他。

“我正在認真考慮,要不要先親你一下。”他的眼神熾熱。

“不行!”我連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有前進的空間:“我擦了口紅!”

“待會兒吃東西還不是一樣會掉?”

“至少口紅不會跑到你臉上去啊!”

“唉,誰規定男人不能擦口紅呢?”他失望又認命地讓我上了車。

可是當他坐上駕駛座,還是不死心地在我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然後勝利地向我示威。

我白了他一眼,用手指為地抹去唇上的痕跡。

然後我臉紅了!

“歆予,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真想把你吞到肚子裏去。”

“你是在說秀色可餐嗎?”

“我是說這樣才不會有人把你從我身邊奪走,讓你只屬于我一個人。”他的手一直握着我的,不肯放掉。

“貧嘴!”我把他的手放回方向盤上,但不久他又再度握住我。

“小心開車,”我提醒他,心裏因他的鐘愛而漲滿喜悅。“我覺得自己好像灰姑娘,搖身一變成為穿着華服的公主,等到半夜十二點,南瓜馬車會來接我,我就又會變回原形了。”

“那我不就是南瓜?”他好笑地看了我一眼。

“嗯,世界上最帥的南瓜。”

“多謝公主誇獎。”說完了笑,他握緊我的手說:“不要緊張,盡管擡頭挺胸,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在我心中,你永遠是個公主!”

“是啊,落難的公主!”

雖然殷揚一直煞費苦心地為我打氣,我還是忐忑不安。

※※※

會場設在圓山飯店。

這裏我一點也不陌生,從小到大我來過N次了。

我們準時到達,會場早已人聲鼎沸,熱鬧極了!

會場用大量的鮮花和氣球來布置,溫馨而不華麗。放眼望去,每個人都是盛裝打扮,男士清一色的西裝,而女士們則費盡心思求變化,争奇鬥妍,生怕被別人比了下去。

我又何嘗不是!

殷揚領着我在一個角落坐下來。服務生立即為我們送上飲料。

慶祝酒會開始了!

燈光倏地彙集在最前方的平臺上,長官們開始致詞。

感謝衛生署的慧眼使醫院榮獲特優,肯定同仁們的團結努力為醫院增光,祝福創辦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院長的致詞并不冗長,接下來是各科主任的致詞,也都是言簡意赅,幽默而輕松,笑聲此起彼落。

原來要當上院長或主任,就必須口才便給才行。我悄悄地告訴殷揚,叫他要好好訓練。

致詞結束,當主辦單位一宣布“餐會開始”,各方便傳來歡呼及用力鼓掌的聲音。

音樂響起,燈光由演講臺轉到自助餐擡上,會場一變而為Buffet餐廳。每個人都開心地大快朵頤,并藉着拿取食物的時候和別人閑聊,達到交誼的目的。

氣氛随興而熱絡!

我和殷揚各拿了一盤食物,回到座位上邊吃邊聊。他果然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

“殷揚,你不要一直黏着我,人家會嘲笑你的。”

“嘲笑我是PTT俱樂部的會員嗎?”

“什麽意思?”

“PTT就是怕太太啊!”

“什麽跟什麽嘛!我要你練口才,不是要你油嘴滑舌的。”我笑着捶他。

“你是說真的嗎?你不緊張了嗎?”他關心地問。

“其實我也沒有那麽膽小,只是剛開始有點緊張罷了,現在已經不會了。和從前爸爸商場上的應酬或宴會相比,這還只能算是小Case而已,以前有時候我還得應付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怪叔叔呢!”

“哦,應付怪叔叔?那麽你的武功一定很高強喽!”

“那還用說,轟動武林、驚動萬教啦!”

“失敬失敬,既然公主不需要保護,那麽白馬王子這廂便去了!”說着,抱拳作揖地離座。

我笑着看他走了開去,加入一些同事的談話。只是他的視線常常往我這邊瞄,這時我就會給他一個甜甜的笑。

我百般無聊地四處張望,發現醫護人員的氣質和商界人士真的是南轅北轍。

主辦單位邀請了一個外籍的歌唱團體來為活動助興,他們正重唱着脍炙人口的流行西洋歌曲。

我輕輕跟着哼了起來,手指不自覺地模拟每個音符。這是一種魔鬼訓練,随時随地模拟彈奏任何你所聽到的曲子。

這時,我不小心聽到兩個女人的對話,雖然她們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看,聽說她就是殷醫師的女朋友。”

“長得挺不錯的,難怪他不要海醫師當他的伴,還當面拒絕她,也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吧!”

“其實海醫師長得不比她差,只是個性比較驕縱一些,好歹人家是放洋的,而且還出自醫生世家。”

“她曾放話說,只要殷揚娶她,她願意支助他開診所,”

“真的?哇,財力雄厚!”

“是啊!海醫師一定不會放棄的,她的黏功可是出了名的!”

“等着看好戲吧!”

不用想也知道她們讨論的焦點就是我,而那個海醫師,應該就是對我充滿敵意的海琳喽!

她果然對殷揚有意思,還“動之以錢”。哼,聽起來并不是什麽善類。我得小心提防才是,以免殷揚着了她的道。

有錢有什麽了不起?這女人不适合殷揚!

有錢又謙卑的人才了不起,就像我以前一樣!

“小姐,你看起來很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冷不防的,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子坐到我的對面。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我見過他嗎?

“你不就是流星雨餐廳的服務生嗎?我們常去那裏吃飯,見過你很多次。”

另一個沒戴眼鏡的男子認出我了。怎麽辦?

“真的耶,你怎麽在這裏呢?”第一個男子恍然大悟,接着他問道,

“我……”

還來不及回答,就被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插話:

“她是和殷醫師一道來的。”

是她,海琳。那個要搶殷揚的女人!

她今天的打扮足以吸引全場男士的眼光,不裸露,但性感!

“海醫師,你好!”我大方地和她打招呼。

先禮後兵嘛——如果她有意對我動兵的話。

“你好啊,戴着孔雀羽毛的火雞!”果然,發動攻勢了,真沉不住氣。

“海醫師真是幽默,殷揚真應該跟你學習。”我打哈哈地說,千萬別落入她的圈套。

“殷揚還輪不到你來使喚,你只要離他遠遠的就好。”動怒喽!

原先來打招呼的那兩位男士看情勢不對,悄悄地離開了,反倒是有幾個好事者在旁邊竊竊私語。

我往後靠,假裝一點也不把她放在眼裏,其實我全身的戰鬥細胞正蓄勢待發。

“人有行動的自由,海醫師似乎也沒有權利指使我吧?”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個家道中落的孤女,現在流落為一家小餐廳的服務生。有什麽好拽的?”

她顯然作了一些功課,正為自己的扳回一城而沾沾自喜。

“你很用功哦!難怪你可以成為一名醫生。”不等她再度攻擊,我冷冷地況:“就算殷揚因為我是孤女或服務生才選擇我,你也沒立場幹涉,不是嗎?海醫師,我勸你給自己留點餘地吧!”

“你……”

海琳被我逼急了,氣得站起來,抄起桌上的水杯就要往我臉上潑!

我趕忙身子一歪,心想這下完了,就算臉沒遭殃,我的衣服也要泡湯了。

我撇開臉免得被波及。

怪了,怎麽沒動靜?我記得那杯水還是半滿的啊!

我回過臉,看見殷揚站在海琳身後,右手抓住她拿杯子的手,水濺了一些在她身上。

殷揚鐵青着一張臉,卻仍有風度地說:

“海琳,謝謝你替我拿水。”

說着搶過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殷揚,你來得正好!海醫師和我聊得正開心呢!”

我忙拉了拉他的袖子,暗示他不要把氣氛弄僵了。

“哼!”

海琳臉上挂不住,氣呼呼地走了!

周圍好事的人也散了。我不知道他們将如何看我,以後會不會在殷揚背後指指點點?

我好似打了一場仗一樣,全身虛脫!

“歆予,你還好吧?”過了一會兒,殷揚關心地問我,

“沒事,太久沒練武了,有點走火入魔!”

※※※

活動繼續進行,殷揚怕舊事重演,一直待在我身邊,與我寸步不離。

餘興節目将氣氛炒得更熱了,主持人宣布每科要“抽”一個人來表演節目,表演者可得到獎品一份。

辦法宣布,全場哄然,紛紛交頭接耳讨論起來。

這簡直就像小學生的同樂會嘛!

“萬一抽到你,你要表演什麽?”我好奇地問。

“外科人那麽多,不會抽到我的,安啦!”殷揚篤定地說。

我們欣賞着每個表演,跟着哼歌、打拍子、開心地大笑,把才才的不愉快抛到腦後。

“下一個節目是,外科的……殷揚醫師。”

當主持人大聲地報出所抽到的簽時,全場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殷揚傻眼了,當場愣住。

主持人又報丁一次,四周的人發出了催促的聲音。

我推推他,說:“別想賴皮啦!”

“可是我要表演什麽?”他額頭冒汗緊張地說,我從沒見過殷大醫師如此慌張過。

我拉起他說:“來吧,我幫你!”

“可是……”他還是裹足不前。

“走啦!”

我牽着他汗濕的手,昂首穿過人群。上臺前,我向他咬耳朵貢獻計策。

他總算看來鎮定了些。

上臺後,他走到中央拿起麥克風,對臺下翹首期盼的觀衆說:

“今天是王同老先生的七十大壽,李歆予小姐和我将為他演唱‘生日快樂歌’!”

語畢,觀衆們爆出大笑。

生日快樂歌有什麽好表演的?簡直是混水摸魚嘛!他們一定是這麽想的,

我坐在電子琴前面,用單指彈出曲子的單音,而殷揚就唱出了它的歌詞。

臺下的笑聲更大了,還有人發出“噓”聲以示抗議。

彈完了第一遍單音,我轉而雙手齊上,曲調一改而為“生日快樂協進曲”。這是極為難表現的一首鋼琴曲,還好最近我去殷揚家練了好幾次鋼琴。

我姿态優雅地彈着,不時擡頭看着殷揚,看到他對我微笑,我便充滿自信地彈下去。

臺下的“噓”聲不見了,一片靜默!

彈完了,我站起身和殷揚一起向觀衆行鞠躬禮,觀衆報以我們的掌聲,差點将屋頂掀掉!

王同老先生上臺親自為我們頒獎,是一支女表,他笑開懷他說:

“這小兩口的表演可說是最佳娛樂效果獎。這是我最高興的一次生日。”

話一說完,掌聲又響起,這次又加上“安可”的鼓噪聲。

主持人順水推舟說:“為了順應民意,我們要請兩位再為大家表演一曲。”

臺下自然是又響起如雷掌聲。

這回,換他向我咬耳朵。

我颔首同意,重新坐回鋼琴前面,朝他輕輕點頭。

接着琴聲響起,是我們的招牌定情曲:UnchainedMelody。

我彈他唱,默契十足,配合得天衣無縫。

殷揚站在我身邊低頭望着我,燈光打在我們身上,将我們圈在一起,仿佛與外界隔絕,只剩我們倆。

我們用眼神、用音符交換着彼此的情意,就在只有我們倆的世界裏。

這次我并沒有熱淚盈眶,心情卻依舊澎湃洶湧。

當結束時,會場安靜了好久,一直等到殷揚拉着我站起來,深情地在我頰上印下一吻,觀衆才如大夢初醒,拚命地拍手。

這次表演又為我們贏得“最佳情歌獎”,還有一支男表。

在未曾中止的掌聲中,我和殷揚手牽手步下臺階,他在我耳邊說:“你讓我變成大紅人啦!”

※※※

酒會結束,我們的情緒還很高昂,一點都不想回家。

“走,我帶你去看夜景。”殷揚推着我上車。

“上陽明山嗎?”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我索性閉上眼睛,任由他将我帶到天涯海角。

車停了,我睜開眼睛。

“咦,這是你家啊,我們不是要去看夜景嗎?”

他一徑地笑,不理會我的詢問。

他拉我走上樓梯,我從來沒有上到樓上,不禁有些好奇。

通過起居室,走進一個不算小的房間,很暗,但他并沒有開燈。

他引我來到落地門前,“刷”地将窗簾拉開。

一瞬間,映入眼簾的竟像是點綴着亮片的黑天絨。夜幕低垂,褪色的天空綻放一顆顆星鬥,與遠處的萬家燈火相互輝映。

我着迷了似的推開門跨進露臺,倚着欄杆遙望,一陣清風吹來,拂過我的臉,飄起我的發絲。

他來到我身後、環住我的腰說:“喜歡嗎?”

我的心裏充滿感動!

我轉過身,凝視着他,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輕輕的一吻、一吻,再一吻。他低吼一聲,将我緊緊地鉗住,輪到他向我進攻。

他含住我的唇加以肆虐,然後沿着額頭、眉毛、眼睛、鼻子一路向下,我在他的攻勢下徹底融化了。

我激情地攀附着他,身體裏不熟悉的欲望被挑起,讓我想要更多。

殷揚将我的頭發向後撩起,露出我的頸項。

他輕咬我的耳垂,酥麻的感覺讓我不禁悶叫出來,當他放開時我卻覺得悵然若失;他親吻着我的頸項,同時撫摸我的背部,下至我的腰,他用力将我的臀部按向他,我頓時感受到了他的強烈欲望。

他的手來到胸前,輕碰敏感的部位,引起我一陣顫抖。

我感覺他正拉開我洋裝上的拉鏈,并将衣服褪下肩膀。我的胸部逐漸暴露出來,他靈巧的手指順着胸罩的邊緣撫過,引起更強烈的顫抖。

一秒鐘不到,我的胸罩已被解開,我感到涼風從胸前拭過,使我的乳尖堅挺。我倒抽了一口氣,這種陌生的感覺讓我有點害怕。

殷揚再次深吻住我,手拂過我那渴望被愛撫的乳尖,我在他的嘴裏呻吟。

殷揚一把抱起我,大步走進房間,将我輕輕放在大床中央。他坐在床緣望着我,溫柔地脫掉我的衣服、胸罩,接着是內褲……在他而前裸露使我羞怯地別過頭去。

他凝視我身體的每一寸,撫摸我身體的每一寸,親吻我身體的每一寸,誘發出我更強烈的需要。我睜開迷濛的雙眼,看到他因壓抑欲望而線條緊繃的臉,我伸出手呼喚他。

“歆予,我不能……”殷揚痛苦地喊着。

我坐起身,迎向他的唇。我羞怯但勇敢地挑逗他,與他的舌糾纏追逐,我撫摸他的身體,從上到下,他發出難以自抑的低吼。接着我解開他的扣子、腰帶,我們一起脫掉他所有的衣服,一直到他也在我面前裸露。

我們躺在一起,探索彼此的身體,藉着碰觸與撫摸來表達彼此的愛意,直到彼此都無法再忍受;

他來到我的上方,将身體定在我的人口,眼神鎖住我的,謹慎地問:“你确定嗎?”

我回報以堅定而充滿愛意的微笑。

殷揚緩慢地進入,盡管動作已經盡量輕柔,仍免不了引起我的疼痛。

“啊!”

“很痛嗎?”他立即停下動作,關切地問。

我眨回因疼痛而溢出的淚水,搖搖頭深情一笑,以嘴形無聲地對他說:

“我愛你!”

這三個字仿佛是一道特赦令,殷揚抛開顧忌更加深入,随即開始全力沖刺,讓我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他在我的身體所造成的感受,有如坐雲霄飛車一般,刺激、快感、狂野、顫抖、尖叫,高潮疊起……

當一切結束,黑暗籠罩四周,我躺在他懷中,等待着呼吸平複。

回想起剛才所經歷過的,不禁再次顫抖。

“冷嗎?”他樓住我,溫柔地問。

我搖頭。枕在他的手臂上,手指無意識地在他的胸膛上畫着圈圈,我呢喃地說:

“雲霄飛車!”

“你說什麽?”他抓住我的手親吻。

“你覺不覺得我們剛剛好像一起坐了一趟雲霄飛車?”

“你喜歡喽?”他笑着問,顯然覺得十分有趣。

“以前并不,現在好像……還好啦!”我故意有所保留地說。

“還好而已?這麽說,我得多多練習喽?”

殷揚作勢要再來一遍,我大叫着往旁邊躲。

笑鬧了一陣,殷揚突然正色地問我:

“歆予,你後悔嗎?我是說,我們還沒有結婚……”

我用手掩住他的唇……

“你是老天爺送給我最好的禮物,即使以後我們不能結婚,我也絕對不會後悔。”

第 29 章 亂石堆

追着尋寶鼠禦劍飛行了許久,這小鼠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林采?有些心急,若是再跑下去偏離自己預定的路線太多,那麽就趕不及取出武振要求的丹藥了。就在林采?猶豫着要不要命令尋寶鼠停下來的時候,這尋寶鼠停在一堆不起眼的亂石前吱吱叫着,很急切的樣子。難不成這亂石中有寶物?林采?落下飛劍,正要撥開這亂石看個究竟,那尋寶鼠急忙咬住林采?的衣角,用力将她向後扯去。

“這亂石中有危險?”林采?停下動作詢問尋寶鼠,那尋寶鼠吱的叫了一聲,林采?感應到它的意思,果真這亂石中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麽簡單。可是是什麽樣的危險呢?如果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寶物而去冒險,這可不是林采?願意的,還不如去拿那有準備的丹藥,如果有其他東西自己還能獲益。

林采?心生退意,對尋寶鼠傳出離開的意念,這小鼠卻不願意離開一般,林采?有些惱火,剛剛還以為尋寶鼠已經認主,沒想到現在就不聽從自己的命令。剛要對小鼠發脾氣,這尋寶鼠在林采?腳邊轉了倆圈,向亂石堆的一邊走去。林采?想着姑且跟去看看,只見這尋寶鼠來到亂石堆的另一邊,在一塊石頭下遁入地下,也不知它去做什麽了,也許是有破解這亂石堆危險的方法,就等一會也無妨。

一只鳥兒也許是飛累了,想在這石堆上休息一下。鳥兒剛落在上面,不知從哪裏冒出一道閃電飛速擊打在鳥兒身上。連一聲哀鳴都來不及發出,這可憐的鳥兒就已經變成一堆灰燼,一陣輕微的風吹過,這灰燼就随風飄走,石堆重新恢複平靜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那看起來毫不出奇的石頭。當時若不是尋寶鼠拉住自己,自己恐怕也要被那閃電擊成灰燼。這石堆看起來并不起眼,但卻如此厲害,一定是某位高人布下的陣法。

此刻林采?真正對這石堆中的物品起了興趣,既然有這麽厲害的陣法,不可能只是前人閑來無事布置下的,一定在其中放置了什麽重要的東西。這尋寶鼠知道這陣法的漏洞在哪,說不定就可以取出其中的東西。正在如此想着,那尋寶鼠口中銜着一個小玉簡從泥土中跳了出來。這玉簡看起來十分古樸,就知道其歷史悠久。

林采?拿起這玉簡,放出神識,松了一口氣。幸虧這古時候的玉簡與現在的玉簡使用方法相同,用神識即可查看。這玉簡中記錄的像是一篇口訣,但是不知有什麽用,應該是開啓這陣法的口訣吧。林采?依照這玉簡運行口訣放出靈氣在那亂石上。只是開啓陣法入口,并沒有消耗林采?太多的靈氣,口訣念畢。原本毫無章法的亂石逐個騰空而起在空中不斷旋轉。

依照某種順序落在地面上,排成一個奇怪的圖案。就在所有石頭都在地面排好圖案時,完好的地面出現一個洞口,一排臺階伸向地下深處。隐約有幽暗的光線在閃動,難不成這地下還有人在。不過這陣法已經打開就此放棄實在可惜,有人也要下去闖一闖才行。手伸向尋寶鼠,這小鼠也機靈,跳上林采?的手乖乖的一動不動。林采?從儲物袋中拿出赤霄劍,握在手中,一手托着尋寶鼠走下了臺階。

臺階看起來并不長,但是林采?走了許久也不見走到盡頭,難不成這有是一個陣法?還是什麽空間之術?不過既然沒有攻擊就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查看一下掌門發下的玉簡,已經在這臺階上走了一個時辰了,不知還要走多久,那幽暗的光就在眼前一般,可是卻怎麽都看不清楚到底是何物。又行走了一個時辰,最後一級臺階就在腳下,一踏出去,四周立刻發生了變化。

倒不是景象發生了轉變,只是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了,好像終于走到近處一般。那幽暗的光線正是面前桌上的一盞油燈發出的光線,那油燈中的燈油只剩下淺淺的一點,這燈光好像随時都會因燈油耗盡而熄滅。不過這桌上的灰塵足有一指那麽厚,就可以推想出這燈一定燃燒了許多年,也一定不是一時半會能熄滅的。借着着燈光看清了這個地方,有些像是修士修煉用的密室。

地上有個蒲團,如果真的是修煉所在,那麽一般一個完整的洞府都會有丹藥房或者是放置物品的房間,如果真有寶物也一定在那裏。可是這四周都是石壁沒有任何門或者洞口。用神識探查也沒有任何異常,就只是四面石壁,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就在林采?不知所措時,尋寶鼠從林采?的手中跳在桌子上,繞着那盞燈吱吱叫。林采?這時才将注意力重新轉移在這盞燈上,看來玄機就在這燈上。

仔細觀察後,這燈也沒有什麽異常,用手嘗試着轉動,燈座竟然可以扭動,随着燈座的扭動,一面石壁也緩緩升起,密室內一時多出許多飛舞的灰塵。原來是凡塵中的機關,怪不得用神識也感應不出。尋寶鼠再一次跳上林采?的手,卻不再那麽乖巧,而是不停的動來動去。也是一副激動的樣子,在催促林采?快些走進那開啓的門中。

沒有想象中的一瓶瓶丹藥,也沒有一排排的法寶或者功法。向四周看去,竟然發現在牆角處有一個人在打坐,林采?心中大驚,沒想到這密室的主人還在,不過怎麽對自己進入這密室一點反應都沒有?自己貿然闖入有些不對,還是先道歉再說把“這位前輩,晚輩不是有意進入您的洞府,如有冒犯還請您多多海涵。”

行了一禮,這前輩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林采?壯着膽子走到這前輩面前,這人還是一動不動。試探着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不是人肩膀的觸感,十分堅硬。一拍這人,不對,是這架骷髅,一陣灰塵四溢後倒在地上,骨頭散落一地。那頭骨正好砸在林采?的腳上,将林采?吓了一大跳,一腳将那頭骨踢開。

第 41 章 ∶夢境掌控權

望着門外目瞪口呆的何飛,帶着黑色禮帽下的那張鬼臉則越發顯得格外恐怖,緊接着,弗萊迪那本就猙獰的臉上卻又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用親切的口吻對門外何飛說道——

“哦…我可憐的孩子,歡迎回家!”

當一個平時很冷靜的人在受到突然襲擊時,這種人哪怕平常在冷靜也會變得恐慌甚至失控,不過,冷靜的性格畢竟也是這種人的本性,當經過一定的緩沖後,這種冷靜亦或是理智的能力便會逐漸恢複。

某些人會在接連不斷的驚吓中變得神經失常而最終崩潰,而某些人在接連不斷的驚吓中反而會越來越冷靜。

此刻的何飛在度過了剛才的驚慌失措後,在次看到弗萊迪時的他反而沒有向之前那樣驚恐萬分…在驚訝過後…則迅速的轉換了表情與心态,冷眼看着這個幾乎近在眼前的夢魔弗萊迪。

(冷靜…越驚慌失措我死的越快,這或許也是弗萊迪希望看到的,我要想出解決辦法,一定要解決這件事…)

看到門外的何飛居然沒有像之前那樣在看到自己後驚慌失措,也沒有立即轉身就跑,反而停安靜在在自己面前并用眼睛冷冷的盯着自己,此刻的弗萊迪略有一些驚訝,因為至今為止他在夢中殺得無數人裏,從沒有一個人能用如此淡定的表情站在他面前的。

此刻,弗萊迪看着面前的何飛,燒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略帶玩味的笑容,然後問道“何先生怎麽不逃了?你不逃的話,我就只能立即殺死你了,這樣的話這場游戲就會失去很多樂趣。”

何飛聽後緊接着冷笑道“跑?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麽辦法将我拉進睡夢中的,但是我卻知道…在睡夢中你就相當于神一樣的存在,在夢境裏你就是無所不能的上帝,估計我在能跑也跑不出夢境吧?而且任何攻擊也都對你無效,就比如…”

何飛話音剛落…接着下一瞬間他就猛的掏出了後腰的匕首,然後狠狠的插進了弗萊迪的太陽穴!随即又迅速地拔了出來,然後猛地後退好幾步…冷冷的看着弗萊迪。

此刻的弗萊迪歪着上半身,脖子也向後面仰着…不過…三秒鐘後弗萊迪又重新直起了身體以及腦袋,而下一刻何飛就看到…弗萊德太陽穴上的傷口居然一剎那便愈合了,而且一滴血都沒有留下!

“啪!啪!啪!”

此刻的弗萊迪居然對着何飛鼓了一下掌,然後就又繼續恢複了他往日的那種邪惡笑容,接着居然又面帶嘲諷的說道“何先生真不是一般人,居然對我的能力了解的如此詳細,然而這又有什麽用呢?在這個夢境裏我就是一個無敵上帝般的存在,只要我想殺你,你只有死路一條,而如今…我就要殺你了,但你卻只能在這個夢境裏像一頭豬一樣絕望的等待着我的屠宰!”

“哈哈哈哈哈哈!!!”

弗萊迪說道這裏接着便瘋狂的大笑起來,然後兩眼裏的寒光驟然爆出,接着便舉起了右手上的鐵爪向幾米外的何飛走來,而且一邊走還一邊說道——

“你是唯一的一個有膽子在夢境裏如此冷靜與我對話的人,所以作為獎勵,我會先将你的四肢逐個切斷,然後再殺死你的!”

看到弗萊迪逐漸接近,此刻的何飛額頭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來,他此刻的內心真的很恐懼,但是他卻沒有跑,因為他明白,因為曾經在看《猛鬼街》系列電影時何飛就發現了一個細節,憑弗萊迪的能力,只要他願意,他能在睡夢中一瞬間就殺死被他入侵夢境的受害人。

不過,在感受到他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後,這時,何飛的腦海裏卻忽然閃現出了一個想法或者說是猜測…那就是明明弗萊迪能夠在夢境裏迅速的将人殺死,但卻每次都在上演一場緊張刺激的追逃後才動手殺人,之前他一直以為可能是弗萊迪的黑色幽默感以及他那愛玩的的天性造成的。

而在這時候,何飛終于才大體上明白弗萊迪為何要那麽做的原因!

那就是為了在被害人的心裏散播恐懼感,說的直白點就是弗萊迪在夢境中确實很強大近乎無敵的上帝,但是在剛剛侵入被害人夢境的初期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大,而人類內心的恐懼感則是促使弗萊迪變得越來越強的最好的食糧!

因為弗萊迪一開始在剛侵入你的夢境時實力并不是很強,甚至有時候連殺死被害人的能力都沒有,但是,他畢竟是一個很會掌控以及把握人類內心弱點的惡魔,所以在前期他會用恐怖的形象或是場景不停對給被害者施加精神上的壓力,盡最大可能的讓他在被害人的腦海裏成為一個極為強大可怕的魔鬼,等到被害人在夢境中對他的恐懼感達到極致,那麽接下來,他則會真的就會和被害人腦海裏所想的那樣,無所不能!

這或許就是為何弗萊迪為何在剛才不立即殺死何飛的原因了…

(弗萊迪在之前追殺我的過程中,已經吸收了我很多的恐懼感,我不知道如今的他在我的夢境裏強到了何種程度,不過…通過這是夢境的假設,或許…)

但下一刻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多想了,而是猛地向後一退堪堪躲過了弗萊迪那兇猛的一爪!可接下來弗萊迪的動作竟是迅速加快,在後退的何飛還沒來得及站定身體時緊接着他又是一抓朝何飛抓去!

何飛看得清清楚楚,然而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看到了,但其身體的反應速度卻已經來不及了!

“刷!”

在一聲明顯是劃中身體的聲音過後,下一刻,何飛前胸的衣服頓時被劃出了4道長長的爪印,并且在兩秒鐘後…鮮血也從破損的衣服裏緩緩流出。

“啊…”

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何飛不由得捂住了受傷處并發出了一聲低吼,并且在連退數步後才站穩了身形。

此刻弗萊迪那張滿是燒傷的臉上布滿了笑容,然後将鐵爪擡起伸出了舌頭舔了舔上面沾着的血液,接着嘿嘿笑道“何先生,你就算知道你如今就在夢境世界裏,你也無法逃出去,因為你根本醒不過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雖然這時你的夢境,但是這夢境掌控權卻歸我主宰!哈哈哈哈哈!!!”

不過,在弗萊迪還沒有狂笑完畢,受傷的何飛卻忽然也露出了一絲冷笑道“真的很感謝你啊,因為你剛才的那句話恰好打開了我腦海裏的一個思路,原來你也知道這是我的夢境啊,那麽既然是夢境,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何飛的這句話把正在狂笑中的弗萊迪搞的頓時驟然停止…

忽然間,只見何飛就像一個神奇的魔術師那樣,手裏竟然憑空出現了一把M60輕型機槍!!!

接着,何飛說道“那就是夢境世界,無限可能!”

“噠噠噠噠噠!!!”

下一秒,何飛就将手裏的機槍對準了近在咫尺的弗萊迪,然後狠狠地扣下了扳機!

驟雨一樣金屬子彈猶如狂風暴雨般的,頃刻間就全部打在了弗萊迪的身上,子彈紛紛射在其身體中,而弗萊迪被這麽多子彈的驟然擊中後也由如一個破麻袋一樣頓時被擊飛了出去,然後撞在了一棵樹上。

不過此刻的何飛卻并沒有停止開火,而是依舊将槍口對着樹下的弗萊迪不停地宣洩着火力與子彈…

“噠噠噠噠噠!!!”

“咔…咔…”

然而下一刻,何飛在夢境中自己想象出的…這把擁有無限子彈的M60輕機槍,居然瞬間啞火!?

何飛先是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那把子彈鏈憑空消失的機槍,然後便又看向了對面的樹下…那正滿臉獰笑且剛剛爬起來的——弗萊迪!

只見此刻剛剛從樹下爬起的弗萊迪渾身上下布滿着硝煙和槍眼,但是在幾秒後,他竟然瞬間恢複了所有的傷勢,連衣服的破損都不見了。

接着,弗萊迪又晃了晃腦袋向對面的何飛說道“我已經說過了,無論是誰的夢境,這最終的夢境掌控權都屬于我!哈哈哈哈哈!”

弗萊迪說完後,何飛便随手丢掉了沒有子彈的空槍,然後苦笑了一下…

(看來這次,似乎是真沒辦法了…)

感受到對面的何飛似乎放棄了反抗,弗萊迪先是“啧啧…”兩聲,然後舉起了手裏的鐵爪,接着就猛地朝何飛的位置沖了來!

“何先生!游戲結束了,哈哈哈哈哈!”

來到何飛面前的弗萊迪在一聲狂笑過後,緊接着便将鐵爪朝着何飛的心髒處狠狠地插去!!!

不過下一刻…

忽然之間!站在原地等死的何飛卻猛地發現…四周的空間居然開始發生了扭曲,夜晚在視線內逐漸變得模糊,而四周的景物無論是房子還是樹木馬路等也都在這一剎那變成了扭曲的虛影…然後…何飛的身體也逐漸變的越來越透明,直至消失…

而迅速插入的鐵爪則也在何飛身形消失後頓時刺了個空!

此時在四周茫茫景色消失的時候,同時也伴随着弗萊迪那惡毒的吼叫聲——

“可惡啊!!!”

…………

恍惚之間,何飛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時,他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鄭璇…不,還有張虎…以及他們這夥輪回者其餘所有的人!

何飛緊接着便低聲對着離他最近的鄭璇問道…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