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兩年之後

“白鷗飛過海面, 清風越過山巒……”羽夜夜仰望遼闊的藍天白雲,高舉雙手伸了伸懶腰,輕聲哼唱着。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

初到之時的心神混亂, 首次對戰之時的不堪,仿佛已經成為久遠的過去。現在,羽夜夜自信自己可以平靜面對一切。

羽夜夜望着遠處金黃色的夕陽, 不經意回想起兩年前的那一天。

妖皇熒炎死亡的消息突然傳來,師父前往議事大殿, 直到黃昏之時還未回來。夕陽緩緩垂落, 冰冷的寒風拂面。羽夜夜獨自坐在山巅之上靜靜等待。

“師父今天會回來嗎?”她不禁喃喃自語。

妖皇的死亡不僅讓妖族陷入混亂,也會影響仙界的安危。師父從今以後一定會很忙碌。羽夜夜想到青帝清晨說的修煉之事,雙眸中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陰影。

一抹冰涼落在她的手背上。羽夜夜仰頭, 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在她的身上, 漸漸浸濕了她的衣裳。

忽然,一襲月白色衣袍從空中落下,覆在她淋濕的身上。

“師父!”羽夜夜立刻雙手攏緊衣裳,飛奔到青帝的身邊。

青帝神情平靜問道:“夜夜, 下雪了, 為何不回屋?”

“師父,我在這裏等你回來。”羽夜夜攥緊手中的衣裳, 注視青帝的雙眸中盛滿擔憂,凍僵的雙唇微微顫抖。

青帝站在紛紛揚揚的白雪之中, 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撫摸着她的腦袋, 聲音平靜道:“夜夜,你無須擔心。外面的風雪交給師長們,你們只要在玄天山茁壯成長即可。屬于你們的未來很快一定會到來。”

青帝清冷的聲音和簡單的話語輕而易舉地消除了羽夜夜心中所有的不安。

羽夜夜凝視着他清冷的容顏,口中呼出的白汽模糊了視線。她不自覺伸出手, 指尖碰到青帝身上冰冷的雪花,雪花瞬息間化為寒冷的水。

羽夜夜輕輕攥住青帝的衣袖,仰首輕聲問道:“師父,你不冷嗎?”

青帝罕見地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他的聲音依然和以往一樣平靜:“為師無妨。”

羽夜夜凝視着師父的笑容,心中不由感覺到比冬日的飄雪更加冰冷的悲傷。

那時,羽夜夜本以為師父從此會四處奔波,他卻再也沒有離開過玄天山,甚至極少離開星落峰。

羽夜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在發生着什麽,也不知道妖族的內亂是否平息。這兩年間,星落峰的生活一直很安靜。師父一直在踐行着他說過的話。他手把手教她修煉,練劍,術法,包括練字。

玄天山內也極為和平。尚未發現的襲擊者再也沒有出現過。衆多師兄弟們一如既往地過着熱鬧的修煉生活。唯一的變化是斜陽峰弟子早起的時辰被曲逐陽提前了一個時辰。斜陽峰弟子在一番抱怨後,逐漸習以為常。

“自由的風,雪白的雲,廣闊的藍天,是展翅飛翔的方向……”羽夜夜澄澈的雙眸中映照出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清澈的歌聲戛然而止。

羽夜夜手心向下翻着,開心地迎上去,歡喜喊道:“師父!”

青帝從星落劍上走下來,擡眸看向她:“夜……”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一道薄紅色的光芒乍現在他的腳下。青帝眸色微動,偌大的陣法圖案頃刻間将他包圍。

羽夜夜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她擡起手,手心早已凝聚的靈力瞬息間化為耀目的光芒齊齊射向青帝。

與此同時,她果斷拔出提前插在半路的竹劍。赤色的靈力剎那間纏繞上青色的竹劍,鋒利的劍氣割裂空氣,直刺向前方的青帝。

青帝神色絲毫不變。他向前邁出一步,腳下的陣法陡然震動,發出破裂的聲音。耀目的靈力在射中他之前,在他的面前硬生生改變方向飛散向兩側。裹挾寒風的劍氣毫不留情襲來,卻只輕輕撩起了他垂落的發絲和月白色的衣裳。

羽夜夜手握竹劍瞬息間貼近。青帝擡起手,向前輕輕一伸,将竹劍穩穩夾在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間。

“唔!”羽夜夜心中一沉,想要拉開距離。

她掙了好一會兒,手中的竹劍紋絲不動。羽夜夜的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聲音裏都是不甘心:“又失敗了。”

她的手一松,直接跌坐在地上,眼眶頃刻間就紅了。

青帝望着她衣裳上沾染的灰塵,伸出手道:“夜夜。”

“願賭服輸,我脫就是。”羽夜夜長長嘆息一聲,伸出手撫上自己腰間的衣帶。她的手一解,又輕輕一扯,衣帶脫離衣裙飄向空中。

青帝冷眸驟凝。

緊接着,羽夜夜的一雙柔荑又撫上她自己胸前的衣襟,開始脫衣裙。

青帝迅速移開視線,聲音比剛剛冷了幾分,也嚴厲了一些:“夜夜。”

就在他移開視線的剎那間,一道亮光掠過羽夜夜的雙眸。她雙手一扯,衣裙從身上脫落下來。

羽夜夜用力将手中的衣裙強硬塞到青帝伸出的手中,高聲呼喚道:“天問!”

無數銳利的紙張應聲而出,漫天飛舞将青帝包圍在中間。與此同時,衣裙內早已畫滿的數道陣法發出耀目的光芒,剎那間啓動。

青帝眼角的餘光看到薄紅色的裙擺在空中飛揚。畫滿圖畫的鋒利紙張彌漫在他整個眼簾內。

他的眸色一沉,握緊手中的衣裙。月白色的光芒瞬息間包裹住手中薄紅色的衣裙,正要炸裂的陣法頓時失了精神,光芒熄滅。

青帝衣袖輕拂,迷亂視線的紙張剎那間燃起火焰,化為灰燼。

“我着了,我着了,夜夜快救我!”天問慌忙喊道。

羽夜夜立刻伸手去拉,眉心不禁一蹙,痛呼出聲:“好熱!”

她話音未落,一股清泉從頭頂淋下來。

“我濕了,我濕了!”天問再次叫喚出聲。

一道陰影從一人一書的頭頂覆蓋下來。

羽夜夜喘息不定,戰戰兢兢擡起頭。她望着臉色冰凝的青帝,立刻露出乖巧的笑容,聲音甜甜地喊道:“師父!”

青帝望着她身上的月白色衣裙。衣裳已經全部濕透正緊緊貼在她身上,水珠不斷滴落。

青帝給一人一書施了清水訣,冷聲問道:“最後一招是誰的主意?”

“它/她!”羽夜夜和天問異口同聲指着對方答道。

“都有份。”青帝的聲音更冷了,“玄天山門規二十遍。夜夜抄完,喂給天問吃。”

“上次不是十遍嗎?”羽夜夜忍不住出聲抗議。

天問更直接:“我不吃。我的晚飯早就備好了。”

青帝語調微揚問道:“你确定你的晚飯還在嗎?”

羽夜夜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天問笑着說道:“那是當然。你剛剛燒掉的是我看過的滿山春色,我的晚飯是……”

天問飛到羽夜夜耳邊,小聲問道:“夜夜,我的晚飯呢?”

“丢了。”羽夜夜飛快吐出兩個字。

“什麽?怎麽會丢?你不是說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嗎?”天問大聲問道。

它的話一頓,漆黑色的書頁翻向青帝。羽夜夜的頭反而低得更狠了。星落峰只有兩人一書。東西丢了,兇手是誰,一目了然。

青帝将手中的衣裙還給羽夜夜,聲音冰凝:“夜夜,你竟敢把東西藏在為師的房中,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羽夜夜将衣裙抱在懷中,不好意思笑道:“師父,是您教我的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的房間,廚屋,鳥窩,星落峰的石頭縫裏,這些地方都被您發現過。我自然要找一個沒藏過的地方試一試。”

羽夜夜眨了眨眼睛,笑容滿面問道:“師父,您看過了嗎?那本特別精彩。我用友情價才從書閣師兄的手裏強買下來的。”

“沒看,燒了。”青帝拍了下衣袖,向住處走去。

羽夜夜跟在身後,疑惑的話語沒有停:“師父,您沒看,您怎麽知道裏面是春色圖?我明明把封面換成了《入門劍法》。”

青帝的腳步頓了下。他回首看向羽夜夜,聲音冰凝道:“玄天山門規三十遍。”

羽夜夜頓時僵住。她望着青帝決絕離開的背影,連忙高聲喊道:“師父,我只是開個玩笑。我下次不用《入門劍法》了,我用……”

房間的門無情地關上。

羽夜夜的話戛然而止。她嘆口氣,回頭看向天問,不滿道:“你不是說這次萬無一失嗎?”

天問正為痛失晚飯不悅:“我可是把所有比較刺激的圖畫都顯現出來了。沒想到你師父這麽狠,眼也不眨,全部一把火燒了。”

“靠色.誘轉移注意力,這條路不通。”羽夜夜語氣無奈地總結完今日的失敗教訓,向廚屋走去。

天問不甘心道:“你剛剛脫衣服的時候,他移開視線了。要不,你下次別穿兩件衣裳,直接裸着試一試。”

羽夜夜擡手毫不猶豫把天問拍飛到地上:“我可不想去無念峰面壁。”

“那你說怎麽辦?”天問飛到她手指夠不到的高度,居高臨下道,“過兩天,其他峰門弟子就要下山了。你至今可是連玄天山的山門都沒下過。你連你師父的身都近不了,他絕對不會答應你下山。”

羽夜夜将鍋內一直保溫的白玉碗端出來,端正擺放在食盤上,笑着說道:“既然硬的不行,我就換點軟的試一試。”

天問書頁翻得飛快,聲音裏都是驚喜:“你終于決定色.誘你師父了嗎?你什麽時候從七星峰拿的藥?我怎麽不知道。”

羽夜夜拿起桌上一根筷子,唰一下準确射中空中的天問,把它死死釘在牆壁上。

她端起食盤,微笑道:“我要先把師父的胃抓住。”

**

羽夜夜敲開房門的時候,看到青帝正在對着手中的一張帖子沉思。

青帝望了她一眼,收起帖子,不解問道:“今日不在飯廳吃飯嗎?”

羽夜夜笑着将食盤擺在他的面前,聲音歡快道:“師父,您最近辛苦了。我專門做了些甜點給您緩解疲勞。”

羽夜夜将白玉碗端到青帝的面前,鄭重介紹道:“師父,這是我獨家秘方制作的拔絲草莓布丁。上面是溫熱的,下面是冰凍的。”

青帝望着眼前沒有見過的甜點,沒有動。他看向羽夜夜,聲音平靜問道:“你在裏面下藥了嗎?”

羽夜夜神情一凜,立刻正色答道:“當然沒有。師父,我給您做的吃的東西可從沒有加過多餘的東西。”

青帝掃了一眼房門,沒有看到天問的身影。他神色淡定道:“你既然已經開始把書往為師的房間藏。為師覺得你差不多快要下藥了。”

羽夜夜不自覺攥緊衣袖,勉強維持臉上的笑容道:“師父您這麽厲害,什麽藥可以藥倒您。弟子不會自不量力,做被發現的事情。”

青帝拿起湯匙輕輕試了試,一道細長的絲線緊密纏繞上湯匙。他狀似随意道:“參商今日說,他研究出幾種新的丹藥,藥性十分厲害。”

羽夜夜一怔,不由脫口而出道:“不可能,我昨天問他,他明明說……”

青帝眼皮微掀看向她。羽夜夜立刻正襟危坐,緊閉雙唇。

過了一會兒,羽夜夜望着快要見底的甜點,忍不住開口說道:“師父,我聽說其他峰門弟子過幾天會下山。”

青帝看了她一眼,沒有應聲,繼續慢慢吃着甜點。

羽夜夜習慣了青帝的食不語,開門見山道:“師父,我也想去。”

她眼見白玉碗見底,立刻雙手遞上手帕。青帝放下湯匙,接過手帕擦了擦唇,和往常一樣評價道:“很好吃。”

羽夜夜眼睛一亮,飛快道:“那師父您答應我……”

“這是兩件事,不可混為一談。”青帝立刻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羽夜夜的神情頓時低落下去。

青帝放下手帕,正色道:“兩百裏外的夢澤山妖獸的數量過多,日漸有對臨近的城池帶來危害的趨勢。玄天山受托削減妖獸的數量。妖獸的數量雖多,單只的戰鬥力并不高。任何一個峰門派門下十幾名得力弟子就可以輕易解決。”

“所以,為師和諸位長老決定讓未下過山的弟子随同前往。雖然是随同前往,他們并不需要戰鬥,只是在安全的地方觀摩師兄師姐們如何戰鬥。”

青帝頓了下,神情平靜道:“所以,此次玄天弟子的下山只是一次山外課程,不是你以為的下山歷練。他們過幾天就會回來。”

羽夜夜臉上不免露出失落的表情。她小聲嘟囔道:“就算只是山外課程,我也想去。”

青帝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擡眸問道:“只能在一旁靜靜看着,你不會覺得無聊嗎?”

羽夜夜聽出有戲,心中一喜,開心笑道:“不會的,我絕對不會感到無聊。”

青帝端詳着她臉上的笑容,語調微揚道:“此次下山,逐陽會親自帶隊。你如果是打着趁亂行動的目的,他一定會直接将你捆回來。回來之後,除了無念峰的面壁,斜陽峰的責罰是少不了的。”

不僅被戳中心事,還面臨處罰威脅,羽夜夜心裏不由吹起一片寒風,涼了一大半。

青帝見她有所猶豫,語氣緩和了幾分:“夜夜,你不需要着急。等你金丹期之後,就可以遵循門規下山歷練。”

“師父,我什麽時候才能達到金丹期呢?”羽夜夜無力地趴在桌子上。

青帝神情認真道:“你前不久剛剛到達築基上期。下一次進階至少也要一年。”

羽夜夜精神一振,立刻坐起身,斬釘截鐵道:“師父,我要去山外課程。就算只能含着手指頭站在一旁看,我也要去。”

“你就那麽想下山?”青帝臉上覆蓋上一層冰凝。

羽夜夜迎着他清冷的雙眸,視線漸漸垂落下來。

她伸手抱住眼前空蕩蕩的白玉碗,聲音明顯哽咽道:“師父,您把甜點都吃完了,一口都沒有給我留。”

青帝怔了下:“這不是給為師做的嗎?”

聽到他的反問,羽夜夜直接嗚咽出聲:“我收集了好久的食材,嘗試了很多次才做出來。我自己連一口都沒舍得嘗,連它是甜的還是苦的都不知道。”

“很甜。”青帝輕聲道。

他的話卻讓羽夜夜抽泣的聲音更大了。

過了許久,青帝聽着耳畔沒有減弱過的啜泣聲,試探說道:“為師可以答應你随同前往。”

羽夜夜的嗚咽聲驟然停止。

青帝眸色微凝,補充道:“但是,有一個條件。”

“師父,您盡管說。哪怕是十個條件我也答應。”羽夜夜将臉從胳膊上擡起,臉上滿是喜悅。

青帝望着她毫無淚痕的臉頰,冷聲道:“為師剛剛說過,此次下山由逐陽帶隊。他如果願意帶你去,你才可以去。”

羽夜夜騰一下站起身,揚聲道:“我現在就去問他!”

青帝看着她飛快向門外跑去,沉聲喊道:“夜夜,現在入夜了。”

“師父,沒關系。”羽夜夜頭也沒回,對青帝擺了擺手,“我半夜翻過斜陽峰,不會迷路。”

羽夜夜前腳剛走,天問夾着一根筷子慢騰騰飄了進來。它剛飛進來,筷子從書頁中間掉落在地。

天問驚訝問道:“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夜夜真對你下藥了嗎?是情蠱還是歡合散?需要解藥嗎?兩本春色圖換一瓶解藥。”

青帝聲音冰凝問道:“夜夜什麽時候半夜翻過斜陽峰?”

“什麽時候?”天問茫然問道,“你問的是哪一次?”

青帝聽到它的話,眸色立刻暗了下來。他站起身疾步向外走去。

第 63 章

她一退三尺遠,仿佛他是什麽洪水猛獸。

謝昶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表情,還有什麽想不通,他一直不知這件事如何開口,如今被她試探出來,彼此心知肚明,倒也省得他費心解釋。

阿朝不僅僅是心慌意亂,更多的是過去太多類似這樣的感受幾乎吞噬了她的大腦,讓她一瞬間既迷茫,又羞燥,共感就共感,同生共死還不夠嗎!怎麽連這個都……

那豈不是……每次哥哥吻她的時候都……

再回想起那次飲酒,上回的燃香,她肚裏的魚泡幾乎撐漲到極端,那哥哥豈不是……

謝昶一直沉默地凝視着她,不知為何,突然從她眼中看到了除羞燥之外的,一種類似同情的情緒。

同情他什麽?

同情他有火沒處洩嗎?

再這麽沉默下去,謝昶不知道她還能腦補到什麽,他嘆了口氣,終于開了口,“阿朝,過去我除了是你的兄長,也是成年男子,有成年男子該有的反應,何況我二十餘年未曾娶妻,自然比尋常男子需求旺盛一些,你不必如此意外。”

阿朝呆怔地看着他,只旺盛一些嗎?

她也沒聽說親一下立刻就能這樣啊。

謝昶凝視着她,“你總歸要成為我的妻子,往後适應就好。”

她喉嚨哽了哽,小臉都燙得麻木了,讷讷地問道:“不會是因為共感,你覺得我們剛好合适,不用去禍害別人,才說喜歡我的吧?”

說完就從男人陰沉炙熱的眼眸中窺探出一絲危險氣息,吓得她肩膀一縮,就看到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魚泡……魚泡也熱起來了。

身後就是牆面,退無可退,阿朝屏住呼吸看着他,在對方熾熱的唇帶着怒意強硬地壓上來前,一句“我信哥哥”只來得及吐出一半,随即就被迫徹底吞回肚內。

滾燙的男人氣息無處不在,他的身體緊緊擁着她,握住她的力道也愈發蠻狠,唇舌在口中肆意掠奪,昏天黑地的窒息感與躁亂感讓她渾身都不受控制地發顫,甚至已經分不清那魚泡究竟只是自己的,還是他覆壓在身上的。

這個深吻持續了太久,幾乎奪去她所有的呼吸和意識,以至于她被緩緩松開之後,除了大口大口地喘氣,面色潮紅不退,身體還在不住地哆嗦。

那種雙重而矛盾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與他親近,但又害怕親近,男人在這上面無疑更加強勢,即便共感,也是她被拿捏,在絕對的力量下毫無招架之力。

思及此,她不禁眼眶一紅,咬咬牙:“不公平。”

謝昶不禁一笑:“怎麽不公平?”

阿朝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我都說了信你,你還親我,親那麽兇,我也只能受着,而且你還對我……”她一垂眼,又立刻錯開目光,“對我有不軌之心,說好的共感,往後都是你欺負我了。”

謝昶啞聲笑了下:“那你要怎麽公平,讓你欺負回來?”

阿朝想起自己主動吻他這兩次,根本沒支撐多久,魚泡就繃得她受不了,她懷疑自己就是體質太差,根本承受不了強健男人體魄能夠忍耐的程度,所以即便是主動,很快也會出現頹勢,再被他反客為主,最後受欺負的還是她自己。

謝昶俯身吻了吻她額頭,掌心輕輕扣住她後腦,指腹輕撫在她柔軟的鬓角,“阿朝,哥哥往後會疼你的。”

阿朝心尖兒哆嗦了下,擡眼對上他沉熱的眼眸,加之魚泡在水面翻滾,她實在很難不将這句“疼你”理解成另一種意思。

她羞得滿臉紅,耳垂都快紅成石榴籽了。

謝昶低下-身,在那顆緋紅剔透的石榴籽上輕輕一咬,男人的熱息盡數入耳,阿朝避無可避,擡手想推他,手掌抵在他緊窄的腰身,她自己素日又最怕癢,那種雙重的感官刺-激當即電得她頭皮發麻。

以往不知這一樁,想不通為何碰他腰身時自己也會有輕微的戰栗感,如今才明白,掐他如同掐自己,但感受卻是雙重的。

甚至有一種,自己爽到自己的感覺?

阿朝只覺得掌心一片酥軟,反應過來後才想縮回手,卻又被人捉了回去。

謝昶想起及笄那日,她鬼使神差地來摸他的腰,他不知這處有何特別,微微一頓,随即将她的小手覆在自己腰側。

“你若實在覺得我欺負你,也可在我身上找點樂子,這腰……你若喜歡,盡可來玩。”

阿朝驚愕地睜大眼睛看向他,臉頰燙得像是着了火,偏偏他說得一本正經。

她、她不要面子的?

“誰說我喜歡了?你別胡說。”

“是麽,”謝昶斂眸一笑,“中赤骨花的那晚,你玩了一夜。”

阿朝咬牙沖他:“你也知道那是中了赤骨花和丁香的毒!”

謝昶眸色黑沉,也不拆穿她,“其他地方也行,但不要太過分,橫豎我有的感覺你也有,我能不能忍住不碰你,這個度你自己掂量。”

阿朝簡直瞳孔大震,聽上去似乎很不錯,可她不過才碰了他的腰,肚裏的魚泡就已經在膨脹了!

她氣呼呼地将自己的手拽回來:“你适可而止吧!”

夜已深,謝昶笑了笑,便不再逗她了,将人牽過來,在她粉膩細白的頸邊吻了吻,“讓底下人來伺候你洗漱吧,我回去了。”

阿朝癢得厲害,薄紗下的鎖骨微微聳起,輕輕點了個頭。

他才要走,阿朝忍不住,走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你自己說的,随便我玩。”

謝昶嘆口氣,從胸腔低低傳來“嗯”的一聲。

良久之後,聽到她溫軟的嗓音:“哥哥,日後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謝昶拍了拍她的肩膀:“嗯。”

阿朝看向他左臂包紮的傷口,“你可知道是何人要殺你?我瞧着這夥人來勢洶洶,當真是沖着要你命來的。”

謝昶讓她不要擔心,“我們走散這麽多年都能平安無事,往後也都會無恙的,天塌下來,還有哥哥。”

難眠的一夜。

總覺得身體裏裝了另一個人,呼吸和心跳都不像是自己的,緊張,新奇,甚至夜裏起身喝水時嗆到咳嗽,都怕驚擾到他。

一早被肚裏的魚泡驚醒,阿朝呆怔了一息,猛然坐起身,錦帳內沉默了好半晌。

難不成,這就是成熟男子每日一早的……

阿朝連耳根都不自覺地燒了起來。

瓊園的姑姑講過這個,甚至還教過她們如何讨巧,如何撂撥……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居然就是!從哥哥身體裏傳來的反應!

與昨晚親吻時的反應幾乎一模一樣!

這症狀,從她進瓊園就開始了。

以往她從沒想到過這層,總以為是要出小恭,晨起時人人都要出恭,只是她似乎格外難受些,後來她在晚間盡量忍住不喝水,發現也是無濟于事,又覺得自己可能……就這個體質。

昨日之事一出,什麽都解釋得通了。

阿朝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總之就是淩亂。

哥哥讓她适應。

好的。

她躺回去,閉上眼睛,準備好好适應一番,但……

阿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欲哭無淚,瓊園教了她很多取悅男人的法子,卻從未教過她身體裏住了個男人時該如何應對。

大約過了一炷香功夫,察覺那症候似乎消下去了,阿朝摸了摸肚皮,才輕輕吐了口氣,肚裏的魚泡竟像死而複生了般,又鼓脹起來。

阿朝吓得過電般騰開自己的手。

不是吧……反應這麽大!

那日後豈不是肚子都不能亂揉了?

肚子……

阿朝猛然想起中藥的那一晚,她可不就是嚷着肚子痛,要哥哥給他揉……

她到現在小腹的紅痕還未全消,哥哥把她當什麽人了!

阿朝拿薄毯蓋住臉,一邊痛苦地适應着身體的異樣,一邊試圖忘記那些不堪的過往。

崖香聽到屋內的動靜,端了銅盆和棉巾進門,“姑娘這麽早就醒了?”

然後她就聽到錦帳內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姑娘怎麽了,可是手臂還疼着?”

共感之事不能外傳,昨日從外面回來,阿朝只說是撞傷,崖香走過來,卷起她的衣袖瞧了一眼,見無青腫才放心。

阿朝有苦難言,只能說道:“這幾日先不去鋪子上了,我在家休息幾日,看看賬本。”

哥哥受了傷,她若要外出,奔奔走走的難免牽扯到傷口,況且她也是真的需要時間來适應體內多了一個人的感覺,少說得緩兩天。

用過早膳,阿朝瞧見一道熟悉人影入了青山堂,心下一驚,看向崖香:“你還請了醫女?我……我就是小小的撞傷,無礙的。”

崖香搖搖頭,将膳桌簡單收拾一下,“姑娘疼得左臂都擡不起來了,還說是小傷,內裏有無病竈,還得醫女瞧過才知道。”

崖香待她好,有些方面也是執拗的,尤其有個頭疼腦熱的,總把她當孩子看,阿朝知掙紮無果,又不好冷着臉将人趕走,只能坐到榻上去。

醫女一來,她主動撸起衣袖,露出一截白潤細膩的雪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昨日上街被小孩撞了下,連個紅腫都沒有的,我的丫鬟就是大驚小怪,您瞧瞧,可不是什麽事兒都沒嘶——”

醫女指尖才在那處輕輕一按,阿朝立刻疼得小臉揪緊,“您瞧就瞧,怎麽突然上手啊!”

哥哥受了刀傷,還流着血呢!

醫女也吓得不輕,也絲毫未曾料到毫發無傷的外皮竟能讓姑娘疼成這樣,她還只用了兩分力道,若是普通的拉傷、扭傷,疼成這樣往往都會有紅腫的外象,姑娘的手臂也是能小幅活動的,并非疼得動不了,這就奇了。

醫女想了想,“姑娘手臂疼痛,不外乎風寒和扭傷,不如讓民女給姑娘用針灸試一試。”

阿朝當即瞳孔驟縮:“不可!”

作者有話說:

謝昶:試試就逝世。

第 26 章 抓捕夜靈貓

魏長征一直以來本不信李雷的話,可毒藥和丹藥不會說謊,松開了李雷的手臂,囔囔自語的開始在屋內轉圈。

“姓李,近百歲,能煉出丹暈,莫非是大陸十世家的李家?可怎麽會來這窮鄉僻壤,還認你當幹兒子?私生子?不應該啊,像那樣的龐大世家,絕不會容忍血脈在外漂泊。除非……”接下來的話已經聽不清,估計也是怕人聽到。

前邊的話就聽得李雷一愣一愣的,沒想到胡咧咧還能扯出個龐大的世家,世家的意義可跟家族不同,他們有獨特的傳承,往往實力比一般門派還要強大得多,更別提被譽為大陸十世家之一。

魏長征囔囔自語很久,站定後再次兩眼放光的盯着李雷,“給你個任務,下次再見你幹爹,邀請他到總教做客,如能請到,你算為本教立了一大功。”

不管是不是李家之人,能把三品的丹藥練出丹暈,那品級就絕對不低,必須要打好交道,接着心思轉動沖着李雷一笑。

“柴房裏我們抓了些人,是前來抓捕你的靈師,身為天龍教的天罰手,你去将他們了解了吧。”

靈修大陸的人們認為,拼鬥中殺死對方天經地義,但從不願殺停止反抗之人,認為那樣會影響修行和心境。所以每個門派都有類似天罰手的存在,專門處決這些敵對俘虜,事實證明,天罰手還真沒有善終的,就連民間的劊子手也一樣,這就更證實了人們的猜測。

所以讓李雷去斬殺那些身為靈師的俘虜本沒什麽,可這時機就有點微妙了,偏偏是李雷說有個能煉丹的幹爹之後,而且還是暗示他,你沒被抓走,是因為我們把靈師都抓了。

李雷站起身在一個侍衛的帶領下走出房門向柴房走去,心裏一直在暗罵,這魏長征忒陰毒。靈師可不是一般的存在,每個人身後都有一股不好惹的勢力,對天龍教也許不算什麽,落到自己頭上可就要了命了,這是讓自己得罪更多的人,好緊緊抱住天龍教的大腿。

而屋內的魏長征又在吩咐其他侍衛,“派人盯緊了他,如果他要離開天龍教勢力範圍趕緊通報我,并督促他盡快去總教任職。這小子身上的古怪太多,讓派去的人多留個心眼。”

“大師兄,何不直接把他帶到總教去,這樣多麻煩。”

四師弟不耐煩的嚷嚷,卻被魏長征一瞪:“你懂什麽,就憑他有個煉丹師的幹爹,咱們就得對他客氣點。要是真是李家的人,就連師父也得對他客氣三分。”

被訊的四師弟一吐舌頭,不甘心的再次嚷嚷:“難道咱們還得保護他啊?”

“這倒不用,就憑他一直以來惹禍不斷又有恃無恐的樣子來看,應該有高手暗中保護。如果沒有,那就是我猜錯了,也就沒了價值。咱們這次利用他抓捕一些別派的人士,進行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經達到,由他去吧。”

四人在屋內竊竊私語,而李雷來到柴房,就看到七個倒黴蛋被五花大綁着,不但如此還被禁锢了修為,邊上還有人看守。見到原本是捕獵的目标進來,全都瞪大了眼睛。

面無表情的走到近前,揮刀就斬斷了一個人的頭顱,鮮血從脖頸噴出,人頭滾落到另外一人腳下,吓得其餘人全都往柴堆上縮,可仍是難逃厄運。

“島主,七人全部是靈師,最高修為靈師五階,共得靈魂之力兩萬一千餘點。”

管家的眼光也叼了,現在一千靈魂之力以下基本上就不報數,靈師的靈魂之力這麽肥,聽的李雷伸出粗糙的舌頭舔了舔嘴唇,恨不得讓魏長征他們多抓幾個,之前的怨氣也消失不見。

這人怎麽如此嗜殺!

侍衛們不是沒見過惡人,可沒見過殺了人還一副眼饞樣子的,皺着眉頭把他領回了房間。

見他返回,屋內四人停止交流,見他不客氣的自己倒茶就喝一點不懼怕幾人,更是覺得見過世面,絕不是個等閑之輩。豈不知最初只是個戰天王府的家奴,可現在知道他來歷的,除了戰如玉就是丁四甲五,現在就算他們說了也沒人信。

“我會派人把那七人的頭顱懸挂城門,以警告那些打你注意的靈師,其他的相信你自己能夠對付。黑寡婦和靈氣丹我們收下了,會給你兌換成相應的貢獻點,等你到分教或是總教就可以進行物品兌換,沒其他事情早點休息吧,你房裏那幾個美嬌娘估計等急了。”

魏長征難得一見的開起了玩笑,李雷站起身抱拳告辭,剛走兩步又轉回了身。

“大師兄,我還真有個事情求你,後天縣裏拍賣縣令之位,我有倆兄弟……”

話還沒說完,魏長征擺手打斷了他,“這都是小事,以後努力修煉,別為這小事操心。拿我的令牌去找徐向天,就說是我說的,縣令之位有你随便安排不用拍賣了。”

說着從腰間摘下快羊脂玉牌遞給李雷,這不是天龍教的弟子令牌,而是作為首席大弟子的私令,正面刻着魏長征的名字,背面刻着“首席”倆字。別小看是塊私人令牌,除了教主和一些實權長老,沒人敢違抗魏長征的命令。

令牌到手,李雷心裏有了底,小心的收進儲物戒指,彎腰鞠了一躬退下。這一躬得到了屋內所有人的贊許,剛才只是抱拳,可為了一個凡人獲得縣令之位竟然鞠躬道謝,可以看出這李雷不是嫌貧愛富欺軟怕硬之輩,有這樣的人品,誰都會想結交一番。

出了房門的李雷心情愉悅,原本是想直接得個主判之位就不錯,可話沒說完,主判和縣令就一鍋端了。有了這令牌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也有借口接近那徐向天奪了雷靈根。原本打算趁夜找他算賬,現在換了目标,先對那趙家的冰靈根下手。

趙家的府邸随便找個人就能問出來,像這種家族,一般再縣城會有府邸,在郊外還有莊園。可白天把那擁有冰靈根之人已經打殘廢,絕對不會被送出城去。

在街上問出位置,小跑着向趙家的府邸跑去,高大的院牆,通紅的大門和門前的石獸,顯示着這家地位不凡。

擡頭看看門匾上寫着“趙府”倆字,感覺沒認錯。沿着院牆走到後門的一個無人角落,讓管家傳送出塊布蒙上臉,小跑幾步往上一竄,手搭住院牆就翻了過去。

“嗚……”

剛剛一落地就聽到一身低沉的獸吼,接着一個黑影就竄了過來,只來得及胳膊一擋,就感覺一張大嘴咬中胳膊,鑽心的疼痛傳來,這漆黑的怪獸還在撕扯。千算萬算,忘了有錢人家裏都有豢養些靈獸看家護院。

“草!沒完了是吧。”

左胳膊被咬中還被一直撕扯,連從儲物戒指裏取刀的機會都沒,又怕厮打聲驚來趙家人,李雷幹脆右胳膊一抱怪獸腦袋一起傳送進浮空仙島。

“去尼瑪的……”

剛進浮空仙島,早就忍不住的李雷一拳就砸中黑色怪獸的眼眶,仙島內很明亮,這才看到是頭半人高類似黑豹的怪物。

突然換了個環境,眼眶又被重重砸中,黑豹張開嘴嗚咽一聲就逃,仙島內嬌嬌正帶着一幫小女孩教她們練武器基本的劈砍姿勢,潘曉璇再給花園澆水,黑豹這一亂竄弄得雞飛狗跳。

孩子的哭聲,潘曉璇的嬌喝,又把其他人引了出來,對黑豹圍追堵截就更亂了,李雷治療好滿是牙洞,肌肉都被撕扯開的胳膊也加入進圍捕的行列。可這黑豹行動敏捷迅速,人們根本拿他沒辦法。

“啪……”

一身黑色又暴露的皮衣,手拿長鞭的馴獸師從靈獸園裏跑了出來,一鞭子就抽在黑豹的身上,黑豹打了個滾還要逃,卻被皮鞭拴住了脖子。大家都沒辦法,卻被馴獸員兩下搞定,看來真是一物降一物。本來兇殘的黑豹似乎很懼怕馴獸師,被從地上拖着向靈獸園走去,馴獸員回頭向人們一笑。

“大家該幹嘛幹嘛吧,這兩階的夜靈貓我幾天內就能調教過來,到時候讓孩子們當馬騎。”

靈獸只分九階,在往上就是兇獸和仙獸了,這麽大個還只是兩階的貓,這讓人們對靈獸有了新的認識。見李雷回來了,原本有人找他有話說,可剛要打招呼就發現他又消失不見,知道肯定在外邊有重要的事情,不用吩咐,除了讓孩子們躲起來,其他人都拿起武器戒備着,準備迎戰可能出現的敵人。

再次出現在趙家的院牆角落,見沒有引起躁動,李雷匍匐着向一棟房屋前進,屋子裏有燈光和人影,跟其他房間比有些簡陋,應該是仆人房。

剛到門口裏面的燈就被吹滅了,接着傳來調笑聲,竟是一男一女準備辦事,李雷可沒興趣聽牆角,用刀劃開門栓,蹑手蹑腳的就走向了床。這倆人還挺猴急,剛熄燈那男的就已經挺身入港,站在床邊讓女人撅着一直忙活着。

管家判定兩人一個靈徒一個沒境界的凡人,李雷用刀柄一敲男子後腦,這男子立刻就暈了過去,女子正疑惑情郎要玩什麽花樣,卻被人抓住了頭發。等在發出尖叫,已經來到了陌生的環境,一幫人有男有女正圍着她。

第 29 章 我父親也曾是個高手!

等傳送結束之後,教室的門自動打開了。

醇厚先生便告訴顏沖他們可以自行離開了。

顏沖出了門,發現費斷鴻從隔壁的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起來非常的憔悴,好像受了不少的折磨。

“顏沖!”費斷鴻生氣地道,作勢就想上來攻擊顏沖。

顏沖不明白他這是怎麽,連忙往後退了一步,道:“你想幹什麽?”

費斷鴻把一個書包狠狠地甩在了顏沖的面前,道:“你偷人家的攝像機,卻讓我去坐牢!”

顏沖:“???”

聽費斷鴻又說了兩句,顏沖才聽明白。

原來他在吞了布拉德利的攝影機,然後去追羅德的過程中,布拉德利報了警,然後便把費斷鴻抓去了。

費斷鴻是真的沒有解鎖語言包,所以跟他們也解釋不清楚。

這也不算什麽大案件,其實可大可小。

但是因為費斷鴻說了好幾次的“內個”,所以抓捕他的那個黑人警察直接就把他關進了牢房裏面,準備先關他48小時再說。

這其實也沒事兒,不過在紐約警察局的牢房裏面,也關了不少的黑人。那個黑人警察交代了兩句,說費斷鴻是個種族歧視的家夥,剩下的人自己就知道該怎麽辦了。

所以費斷鴻在裏面受了不少的苦,整個人都自閉了。

“這真的不怪我。”顏沖道,“當時我讓你跑了。”

“前後都是人,我往哪跑啊!”費斷鴻明顯不肯接受,依然想過來打顏沖。

顏沖沒有辦法,只能趁他過來的時候,在他的胸口猛推了一把,然後發動了《催眠術》。

費斷鴻根本沒有意識到顏沖會來這麽一手,他一下子就愣在了當場。

顏沖随後低吟道:“你不敢對我發動攻擊,我在你的眼裏,和神明一樣。而且你以後每一次想做男女之事,眼前都會浮現呂香車不穿衣服的身體,并給災區的孩子捐贈一百塊錢!”

說完之後,顏沖打了一個響指,費斷鴻才恢複了過來。

“我怎麽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兒?”費斷鴻看了看顏沖。

“你剛才說要打我來着。”顏沖道。

“不,怎麽可能!”費斷鴻連忙否認,“我怎麽可能會打您呢!”

他現在對顏沖的态度恭謹極了。

這個技能真好用!

“沒錯,你确實應該感謝我。”顏沖道,“如果沒有我,你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務。甚至可能會被叛徒殺掉。”

“完不成任務我信,但是叛徒?”費斷鴻道,“蘇雁回不是被咱們捆起來了嗎?”

“她不是叛徒,趙一兩才是。”顏沖說道。

然後顏沖便把事情的經過以及他的猜測全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費斷鴻感嘆道,“沒想到他隐藏得這麽深!”

不過既然蘇雁回不是那個叛徒,她之前跟費斷鴻之間的約定就還有效。

費斷鴻連忙過去跟蘇雁回道了個歉。

也不知道蘇雁回是不是也拿費斷鴻練了個手,發動了一下“禍國”天賦,反正很快他們兩個就膩乎了起來。

顏沖不再理他們,徑自坐電梯下了樓。

他來到了前臺,找到了0031號引導員,道:“我的新手副本已經完成了,你是不是可以把我父親的事情跟我說說了?”

“這邊請。”0031的笑容不變,身手指引了一個方向。

顏沖跟着來到了旁邊的一間會客室,0031讓顏沖坐在了桌子旁。

那桌子的桌面突然向兩側劃開,有機械臺升上來了一份文件。

“這是你父親的資料。”0031說道。

顏沖拿起文件,打開看了一下。

顏冉淵,綽號:顏圓眼,職業:演員。

就這一句話,顏沖哪怕是在心裏默讀,愣是半天沒捋明白!

不過他父親确實叫這個名字,眼睛也挺圓的。

他一共經歷了十三個副本,多為現代偏科技類的副本。

他已經成為了資深者,主要擔任狙擊手和偵查手,最高曾登上“天地人榜”的人榜第三十八位。

後于XXX副本,被OOO所殺。

此處的副本名稱和殺人者姓名,都被黑色塗死了。

可以肯定,這是他殺,而殺人者,也是一名輪回者。

“是誰殺了他?”顏沖問道。

“你現在的權限不夠,不能查詢。”0031道。

他父親既然是有排名的資深者,那麽能殺他的人,肯定也是一個資深者。

以顏沖現在的實力,恐怕是對付不了。

不過令顏沖感到欣慰的是,這些年來,他的父親不來看他,并不是因為不愛他,而是去副本裏冒險了。

顏沖決定替他的父親報仇,不過他現在的實力還太弱小了。

他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甚至不得不隐姓埋名,低調做人。

因為他不知道那個殺了他父親的資深者,會不會斬草除根,把他也給殺了。

“好,非常感謝。”顏沖站起來說道,“下一次進副本是什麽時間?最近系統有沒有什麽特殊任務?能換星幣的那種。”

“十天之後,到一個月之內,你随時來找我安排副本。”0031道,“随着你冒險經歷的豐富,你在這個世界裏能待的時間也越長。等你可以進副本的時候,才可以查詢該副本內是否有系統任務。”

“好。”顏沖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了身來。

“等一下,”0031道,桌子上随即又升上來了一枚星幣,“這是你上次交給我的抵押金。你既然完成了副本主線任務,那麽也該還給你了。”

原來那是抵押金啊!

顏沖還以為那是進入副本的費用。

顏沖不動聲色,拿起了星幣,轉身離開了。

離開了清北大廈,顏沖的手機又有了信號,于是他連續收到了好幾十條短信。

顏沖來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會進入副本,會在這裏面待這麽多天。

他媽幾天沒見到他,肯定是着急了。

顏沖便連忙給他母親打了個電話。

結果該用戶不在服務區或已關機。

顏沖:“???”

顏沖趕忙看了一下那些短信。

媽媽:公司有緊急業務,需要我去美國出差,大約半個月。你照顧好自己,要聽老師的話!愛你,麽麽噠!

接下來還有一個一千塊的轉賬,幾句報平安的話,以及幾張自拍。

雖然她穿着一身職業裝,但是臉上明顯有太陽的曬斑,後面的背景中也有穿着草裙的棕色人種。

顏沖:“!!!”

你不會是跑去夏威夷曬太陽去了吧?

夏威夷也算是美國領土啊!

第 19 章 王招娣(求收藏推薦)

傍晚的時候,關世傑吃過飯叫了一輛人力車,去了那個叫小碗兒的女孩子家裏。女孩子見到關世傑一愣問道:“你是來抓我的嗎?”

“小碗兒,你誤會了。”關世傑掏出三千法幣遞給小碗兒說;“這些錢你拿着,以後好好讀書,別再去偷東西了。”

小碗兒拿着錢說:“謝謝叔叔,我長大以後會報答你的。”

“對了,小碗兒。你家裏要是有親戚在別的地方,最好離開南京吧。日本人快打過來了,”

“我知道了。叔叔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關世傑,是你黃叔叔的同事。”

關世傑走出很遠回過頭一看,小碗兒還站在原地一直沖他揮着手。關世傑想,三千法幣夠一家人撐上幾年的了。

關世傑剛回到宿舍,同寝室的高亞峰就說;“關哥,剛才有個女孩子找你,說是你未婚妻。哇!還真是漂亮。關哥,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未婚妻?關世傑感覺莫名其妙,自己什麽時候出來個未婚妻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

“就是你剛走不一會兒。警衛室打電話讓你去門口接人,我接的電話,怕是你家人找你,我就出去到門口一看,嫂子還真是一個大美人。”

“你确定她說是我未婚妻?不是我妹妹?”

“确定,以及肯定。我對我們小水仙發誓,千真萬确。”

“得了吧,你家小水仙現在不知道陪着哪個達官貴人呢。”

關世傑哈哈大笑走了出去,直接往門口的警衛室走去。

高亞峰也随着走出來,跟在關世傑的身後:“關哥,還有啥賺錢的門道沒有?小水仙說我要是有五萬元,就嫁給我。”

“現在沒有什麽門路,等有機會的吧。”

“關哥,那可說準了。”

高亞峰哼着小曲,快步走在了關世傑的前面。他一邊走一邊捋着打滿了發蠟的頭發,走出大門後叫了一輛人力車就走了。

關世傑來到警衛室,值班的記性很好,知道他是軍事情報科的人。就跟關世傑打了聲招呼。

正當關世傑要問問警衛,找自己的那個女孩子的長相身高時,門口走過來一個穿着長裙的女孩子。

“你是叫關世傑吧?就是着姑娘找你”警衛說。

關世傑仔細看了看,只是覺得有些面熟,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關大哥,你不認識我了?”

“你是……”關世傑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猛然想起,這不是前天在路邊賣身葬父的女孩子嗎?

“哦,是你啊。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關世傑記得當時沒留下姓名和工作單位,這個女孩子倒神通廣大,能找到特務處來。

“小兩口找個地方說說話吧,這一直站着也不嫌累。”警衛笑着說。

關世傑醒悟過來,兩個人杵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口的确不合适,就對這個女孩子說;“還是來我宿舍坐坐吧,街面上也亂。”

男人,尤其是單身男人的宿舍都很亂。

關世傑一進宿舍,就手忙腳亂地收拾自己和高亞峰兩個人,扔得那裏都是的破鞋爛襪子。

“我來吧。”女孩子說完,讓關世傑坐在椅子上,自己開始忙碌起來。

“我叫王招娣,。北平醫學專科學校畢業,北平淪陷前在聖母瑪利亞醫院工作。母親被日本人炸死,父親也過世了,現在身邊就有個弟弟。”

王招娣一邊收拾房間,一邊對關世傑說着,幾分鐘過後,屋子就被拾掇得整整齊齊。

“你怎麽找到我的?”

關世傑很好奇,自己沒留下姓名和工作單位。她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的女孩子,怎麽就能找到特務處的?

“那天你掏出工作證,有人認出是複興社的證件。我就找來了。”

“那你怎麽知道我的姓名的?”

“有一張錢上有印兒,關世傑收。”

關世傑恍然大悟,自己在收房租,寫收據的時候,一定是把錢墊在了紙張下面,所以留下了痕跡。

這個王招娣邏輯思維能力很強,從細微之處入手找到了自己,倒像是一個很專業的特務,警察一樣,不禁讓關世傑大為嘆服。

“你父親安葬好了?你現在住在哪?”

“安葬好了。我現在和小偉住在小旅館。”

“那你今後怎麽打算的?留在南京,還是去別的地方投親靠友?”

此時北平、廊坊、天津相繼淪陷失,南京城也危在旦夕。國民政府因南京城流民過多,聯合民間團體組織,極力疏散難民。特務處內部已經話傳出,民國政府要遷都,後勤處的工作人員正在籌劃搬遷事宜。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去哪,我就去哪。”王招娣有些羞澀地用手搓着自己的長發說。

“那個招娣,妹子……”關世傑有些語無倫次。

憑心而論,王招娣論長相、身材、氣質,那一樣都不輸于沈月茹。但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一時間倒讓關世傑有些招架不住。

“我賣身葬父也是迫不得已,遇到你是我的運氣。關大哥,你要是有未婚妻的話,就當我什麽也沒說過。錢以後我會想辦法還給你。”

“沒有,我沒有未婚妻。”

“那好,我就留在南京找一份工作,小偉還要讀書,看看能不能找個學校。”

王招娣聽關世傑說沒有未婚妻,心裏不禁暗喜。她此刻已經認定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招娣,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相處一段時間,然後再說可以嗎?”關世傑說:“特務處有規定,抗戰時期,嚴禁結婚成家。”

這倒不是關世傑推诿和杜撰,抗戰爆發後,複興社特務處就下發了一份通知:複興社所屬各部,凡未婚青年,嚴禁在抗戰期間結婚成家,違者開除公職。

王招娣嫣然一笑說:“山河破碎,何以家為?我又沒急着嫁給你。”

對于關世傑來說,五百元能撿到一個漂亮媳婦兒,實在是賺大發了。

但是婚姻大事,還是要慎重一些為好。兩個人之間的三觀,脾氣秉性,生活習慣等等,都需要時間去了解。草率行事,會誤人誤己。

目前,關世傑需要做的是,安頓好這個口頭上的未婚妻和她的弟弟,畢竟住在小旅館太不方便了。

第 40 章 結合

楚墨看着晉兒的樣子,着實可愛,微笑道:“倒真是個機靈的孩子,起來吧。”随即微頓了片刻,對福喜道:“前些日子清國進貢的貢品裏,朕記得有一塊翡翠小蟲挂件,雕的甚為精細可愛,你這便取來,賞了他拿去玩兒吧。”

福喜得了令,立刻派人去取。蘇洛汐聞言一驚,想這回清國進貢的東西即便是宮中的三位皇子還未得到賞賜,這就先給了晉兒。楚墨這禮當真是大了些,不是晉兒所能接得起的,急忙屈膝道:“臣妾代舍弟謝過皇上恩典,只是舍弟不過一介稚子,實不敢受皇上如此厚賜?”

楚墨接過挂件,也不接蘇洛汐的話,只是笑着向晉兒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晉兒看本能的看向姐姐,見姐姐低着頭不說話,又看向微笑的楚墨,邁開蹒跚的步伐走了過去。

楚墨将挂件放到晉兒手裏,笑道:“不過是給小孩子玩兒的,朕看這孩子也乖巧伶俐,就當是見面禮了,哪有受得起受不起的。”

晉兒不過一個小孩兒,何曾見過如此精美的挂件。睜大的雙眼中充滿了新奇之色,愛不釋手的把玩兒起來。

蘇洛汐見楚墨之意不可違,上前屈膝謝恩。怕這挂件被晉兒摔在地上,柔笑将挂件拿過,為晉兒小心的系在腰間。

楚墨看着蘇洛汐這一系列動作,笑道:“你對孩子還真是個好耐心,何時也給朕生個皇子?”

蘇洛汐聞言兩頰緋紅,微嗔的看了楚墨一眼,也不接話。

“皇上、主子,午膳備好了,請移步。”初夏入內屈膝道。

“這不說還好,一說朕還真有些餓了。走吧,咱們去用膳。”楚墨見蘇洛汐窘樣,也不點破,大笑着邁步離去。

是夜,月華如練,清霜遍地。

剛剛沐浴過後的楚墨一手斜斜的拄着頭,一手翻看着蘇洛汐平日看的書籍。如雲墨發随意的披散開,一縷青絲順着肩頭滑落。微微的有些乏了,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忽的,一抹明黃躍入眼簾,鮮亮明快的顏色在白皙的書頁的襯托下微微有些刺眼,讓楚墨眼前一亮。修長的手指将那物件夾出,細細的看去。原來是剛剛編了一半的纓絡,并不精致的手工顯示出了制作者的生疏,看着這顏色,想必是為自己而做。只是…楚墨輕輕的皺着修眉,看着眼前的纓絡。

“不許看。”蘇洛汐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将楚墨手上的纓絡搶過,緊緊的握住手裏。

此時的她只恨不得這纓絡從未出現過,心中不斷的埋怨自己。想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總勸自己學着做些女紅。可那時的自己只想着父親每日所講的那些大家大論之中,提起這些事情便嗤之以鼻。

可現在就算是再後悔也沒用了,只能輕輕的咬着下唇,低着頭不說話。本以為這纓絡是永遠不會到楚墨手裏的,夾在書裏權當個念想,怎麽就讓楚墨發現了。

楚墨看着蘇洛汐別過身子垂着頭一言不發,心中覺得愈發的可愛。伸手握住香肩,慢慢的扳了過來,輕輕擡起佳人下颌,看着緋紅的俏臉,湊過笑道:“怎麽了?”

“臣…臣妾…臣妾笨拙,編出此等物件污了皇上的眼,臣妾罪該萬死。”蘇洛汐輕抿下唇,小心翼翼的說道。

“可是,朕倒是覺得十分不同。”楚墨從蘇洛汐手中抽出纓絡,“這樣的纓絡,朕還是第一次收到。不錯,朕很喜歡。”

“這纓絡還沒打完,等臣妾打完皇上再看。”蘇洛汐見楚墨将纓絡拿走,作勢欲要搶回,她現在只想着怎麽能從楚墨手中将纓絡拿回,真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楚墨輕輕一轉,靈巧躲過,正撲過來的蘇洛汐一個沒穩,結實的撲到了楚墨的身上。本就松松披在肩上的衣服讓她這麽一動,自柔滑的肌膚上滑落,香肩半露,甚為香豔。肌膚一接觸到冷空氣,蘇洛汐才意識到,驚呼出聲。

楚墨順勢一帶,将蘇洛汐緊緊帶入懷中,随即俯身吻下,将蘇洛汐的驚呼堵了回去。片刻分開,低低在蘇洛汐耳邊笑道:“怎麽?要把所有人都叫來麽?不知道以為朕是如何欺負你了。”

蘇洛汐倒在楚墨的懷中,晶瑩的雙眼看着楚墨微微有些發怔。

楚墨看着懷中佳人,勝雪的肌膚觸手柔滑,烏黑的發絲輕輕的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薄如蟬翼的紗衣松散的落在肩頭,略顯豐滿的胸脯輕輕的起伏着,清澈的雙眸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清晰可辨,如同一只受了驚吓般的小兔子一樣,惹人憐惜。

回手将纓絡放在旁邊的桌上,将蘇洛汐輕揉的移到床上,定定的看着她。如同一只餓了許久的獅子一般,輕輕的撫摸着身下的獵物,眼中散發着貪婪的光芒。

這一切對于蘇洛汐來說既熟悉又陌生。正如那夜一樣,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只是她在楚墨的眸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光芒。這目光中夾雜着炙熱、渴求、急切與貪婪,讓蘇洛汐本能的在他身下縮了縮身子。

“別動。”楚墨低啞的聲音自耳邊傳來,俊俏白皙的面頰染上了些不正常的紅色,結實而微微氣喘的胸膛輕輕的壓了下來,越貼越近。

蘇洛汐從未見過這樣的楚墨,再加上本能的恐懼,吓得一動也不敢動,仍由楚墨輕柔的吻如細語般的落滿全身。

本以為楚墨會如那夜一般翻身而下,卻許久都未等到。随着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蘇洛汐覺得有些難耐,輕輕的動了動身子。不動還好,這一動無意中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微微有些迷醉的蘇洛汐腦中立刻想到剛入宮時教引姑姑說的話。

楚墨再也忍受不住了,直起身來,将披在身上的長袍拽下,而白皙的身軀展現在蘇洛汐面前。

蘇洛汐看着楚墨這一連串的動作,如同被施了咒語一般,全身一動也不能動。她清楚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僵直的雙腿随着伏在身上的楚墨緩緩分開,剛才所感受到的“東西”也抵着自己,蓄勢待發。

“皇…皇上…”蘇洛汐艱難的發出了聲音,低低的喚着。

“叫朕七郎。”楚墨低低的命令着。

“七…七郎。”蘇洛汐本能的感到危險越來越近,卻又被楚墨似鐵鉗般的雙手箍的死死的動彈不得,只能輕輕的扭動身子,雙手緊緊的拽着身下的錦被。

“洛汐,別怕,朕在。”楚墨感到身下佳人的僵硬,喘着氣在她耳邊低喃道。

蘇洛汐心中百味陳雜,似在空中飄浮一般,楚墨的聲音帶給了她些許穩定,讓她略微有些放松。

正當她剛剛放松一點的時候,一陣劇痛自身體之中傳來,似是要将她撕裂一般,讓她不由自主的大喊出聲。

“還好麽?”楚墨被蘇洛汐的喊聲吓了一跳,只得将所有動作停下來,微微撐起了些身子,雙目眦紅的盯着蘇洛汐,強自壓抑着問道。

蘇洛汐的額頭上因疼痛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根本沒有心情去回答楚墨的問題。

楚墨此時進退不得,只能盡力的壓抑着自己,輕輕的抱着蘇洛汐,竭盡溫柔的輕撫着。直到許久之後,蘇洛汐疼的發白的臉上又湧上了近乎病态的紅潤,微微輕啓雙唇發出了一絲嘤咛。

這個細小的聲音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壓斷了楚墨心中最後的一絲冷靜。

第 18 章 小碗兒(求收藏推薦)

事情的發展,按照關世傑的想法來了。

第二天早上,關世傑跟晁永強剛要去街上執行公務,就被熊夢麟喊住了:“兄弟,科長讓你去一趟。”

關世傑盡管早有預料,但還是有一點興奮。

複興社軍事情報科科長李天木,關世傑在圖書館讀過一些民國時期的書籍,對後來成立的中統局,軍統局裏的人物都有所了解。他模糊地記得,這個李天木後來被汪僞特務抓捕,叛敵成為了漢奸。

自己以後還要對這個人,還要小心堤防才是。

關世傑來到科長辦公室門前,敲敲門走了進去。

李天木三十五歲,身材瘦削,挺拔,一臉的絡腮胡子。行伍多年,行走坐立都透着軍人的幹練勁兒。

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看着一身正氣的家夥,也會叛離三民主義,做了漢奸亡國奴?還有汪精衛被稱為民國四大美男。可見老祖宗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是非常有道理的。

“小關,最近工作辛苦吧?錢包已經交給書記長了,他誇我們辦事得力。”

“書記長滿意就好。”

“書記長想見一下偷他錢包的人,你看看這兩天把人帶過來吧。”

關世傑楞了一下,自己答應過老黃不追究偷竊者的責任,現在沒想到書記長會提出這種要求,自己又應該如何處理?

“你放心,不是要治偷竊者的罪。是這樣,那天書記長身邊還有兩個警衛,他是好奇,是啥人有這麽高的水平,能在三個人的眼皮底下把錢包偷走了。”

原來是這樣。關世傑放心了一些,他想也只好再找老黃商量一下,試試小偷肯不肯露面。

不出關世傑所料,當天上午他找到了老黃,老黃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連連說不行。

“小關,不是我不幫這個忙。我是怕這個孩子萬一去見書記長,書記長萬一不高興,就把這個給孩子毀了。”

“原來是個孩子?”

關世傑在感覺有些詫異的同時,也非常的好奇。

“老黃,那這樣好了,你領我見見行嗎?我一定不帶他去見書記長。”

老黃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你見她可以,但是千萬不能領她去特務處。”

關世傑應承了下來。

中午時,老黃領着關世傑坐上了人力車,七扭八拐來到了一個貧民區。

這裏的房子破破爛爛,垃圾遍地,地面上髒水直流,蒼蠅成群結隊,像轟炸機一樣嗡嗡直響。

老黃領着關世傑來到一戶大敞四開;沒有門扇和窗戶玻璃的人家門口,沖着屋裏面喊了一聲:“小碗兒!”

“哎!”

随着一聲答應,從屋子裏走出來一個十三四歲,上身穿着白襯衫,下身穿着黑色裙子,梳着齊劉海,相貌清秀,稚氣未脫的女孩子。

“黃叔,你來了。”

“你媽媽的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黃叔屋裏坐吧。”

女孩子看了一眼關世傑,眼神兒裏帶着一絲驚恐。

關世傑一走進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中藥味兒,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怪味兒。屋裏還有兩個孩子,一個十一二歲,一個八九歲左右,身上穿着打着補丁的衣服正在玩耍。

一個四十左右歲的女人,斜靠在一把破爛的藤椅上,見老黃走進來說;“黃兄弟來了,小碗兒,給你黃叔倒水喝。”

“嫂子不用了,我過來看看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好多了。”女人說完話,咳嗽了幾聲。

老黃跟這個女人又說了幾句閑話,然後告辭走了出來。

“小碗兒,功課沒有落下吧?”老黃向送他們出來的女孩子問道。

“黃叔,功課沒落下。”

“行了,我回去了,家裏有什麽事兒就去找我。”

關世傑一頭霧水,自己跟着老黃跑到這個地方,然後見到一個女人和三個孩子,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老黃看出關世傑的疑惑,就對關世傑說;“那件事兒是小碗兒做的。”

啊!關世傑吃了一驚,他看着眼前這個瘦瘦弱弱,文雅清秀的女孩子,幾乎不相信自己眼睛。

女孩子見關世傑看着自己,慌忙避開了他的眼睛。

“小碗兒他爸活着的時候,跟我一起做巡警的。”老黃說;“這一晃死了四五年了。可憐啊,留下孤兒寡母的。”

女孩子泫然欲泣,眼淚在眼圈兒轉着。

“那年我跟小碗兒她爸在街上抓一個搶劫的人,那個人手裏拿着匕首,就這樣,小碗兒他爸沒了。唉!”老黃嘆了一口氣說;“警察局給那麽一點撫恤金,怎麽夠一家四口人生活?小碗兒這孩子也是沒法兒。我也是拖家帶口的,你說能幫上多少?”

關世傑聽到這裏全明白了。在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怎麽能幫上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不讓她誤入歧途呢?

下午,關世傑去了科長辦公室,對李天木說,偷錢包的是一個流浪兒,聽說書記長要找他,早就吓跑了。

“好吧,我跟書記長彙報這件事兒。對了,你手裏是不是還有案子?”

“行動組的人,還交給我一個警察局白副局長的碎屍案。”

“警察局一堆廢物,自己人死了都找不到兇手。你要是把這件案子破了,我跟處長說,提拔你做組長。”

“謝謝科長,以後還要靠科長多提拔。”

“小關,以後有啥發財的門路,也讓我沾沾光。”

“是,科長。”

關世傑答應了一聲,心裏想一定是熊夢麟大大咧咧,不知道上面時候說漏嘴了,不然李天木怎麽會說這種話?自己要想有一番作為,這個人還真得籠絡一下。

第 19 章 深不可測

卿瑤音最先反應過來,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躲得遠遠的,一只手狠狠地擦嘴,一只手指着百裏池淵,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個大色狼,長得平平淡淡,沒想到心裏竟是如此龌龊不堪!那可是老娘的初吻。”

百裏池淵撐起上半身,臉上的牙印那樣明顯,靜靜的看着卿瑤音睜大眼睛說着瞎話,初吻?那孩子又是怎麽回事?

“怎麽不說話啦,是不是覺得內心無比的愧疚,面對着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的我就忍不住,真是一個沒有原則,沒有下限的臭流氓!

你看你吧,細長眼,高低眉,還長短腿,說你醜簡直就是侮辱了這個詞。”

自小到大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本來她剛穿越過來就生了個孩子就夠憋屈了,竟然連那個男人的樣貌都沒看到,這說起來多虧!

百裏池淵本來覺得這個女人還不錯,剛才那一刻他竟然不反感她的靠近。長得還算看得過去。

沒想到她是靜若處子,動如潑婦,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子,怎麽一開口那麽讓人生氣呢?

卿瑤音越說越起勁兒,完全沒有意識到百裏池淵愈發深沉的臉色。

天上的雄鷹盤旋許久,眼神尖銳,敏感又不動聲色,毫無預兆的,俯身沖下,劃破長空,準确地抓緊草叢中覓食的小兔。

百裏池淵倏地跳起來,将卿瑤音抵在牆上,雙臂撐在卿瑤音頭部兩側,若有似無地禁锢着,一雙黑色的眸子宛若含有漫天星辰,将卿瑤音深深的吸引。

原本說的酣暢淋漓,正在興頭上的卿瑤音只覺得眼前有個物體快速閃過,下一刻,身體便被一股力量帶着旋轉起來,随後被抵在牆上。

然而,令卿瑤音意外的是,預料中的磚石特有的冰冷并沒有傳來,溫熱的手掌墊在背後。

熱量順着衣服傳遞,如同電流傳遍全身,卿瑤音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生氣的說道。

“你幹嘛?放開!”

百裏池淵的喉結性感的上下滾動,好歹也是血氣方剛的大男人,軟香卧懷怎麽能沒有感覺。

卿瑤音本來想說什麽,看着看着,一時忘了。

頭頂上傳來輕笑聲,卿瑤音猛的回過神,瞪了回去。

“笑什麽笑!”

百裏池淵低頭,一張臉在眼前放大,眉眼帶笑。

“既然說我是流氓,那我如果不做點什麽的話豈不是辜負了這個名聲。”

卿瑤音想要向後退,可背後是牆,無路可退,更何況百裏池淵的手還在身後,卿瑤音只好擡頭,讓他準确的感覺到自己眼中的殺氣。

沒想到這個動作卻竟卿瑤音差點撞到了百裏池淵的下巴,如此近的距離,卿瑤音都能看到他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細小的陰影,莫名的有些尴尬。

卿瑤音伸出手将兩個人之間的隔開一個手肘的距離,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

話剛說出口,還沒反應過來,唇便被封住了,一個驚雷在腦中炸響,卿瑤音只覺得,百裏池淵霸道的氣息侵占了整個口鼻,腦袋一片空白。

原本,只想淺嘗辄止百裏池淵竟一開始便收不住了,女子特有的馨香令他就像是遇到了蜂蜜的蜜蜂,欲罷不能。

卿瑤音吓了一跳,劇烈的掙紮着,雙手卻反被固定在頭頂上。

破舊的城隍廟內一片旖旎。

半晌,百裏池淵在懷中的小人兒馬上就要爆發之前放開了她,一解除束縛,卿瑤音紅着臉立刻跳的遠遠的,穿越以來第一次,她遇到了對手。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空氣中似乎都擦出了火花,誰都沒有先說話。

“咳咳。”

一直暴露在如此“炙熱”的目光之下的百裏池淵感覺到些許不自在。

想當年在他一人面對一群魔獸攻擊的時候都沒有絲毫的膽怯,現在竟然在一個女子面前感到不自在,若是傳出去恐怕會被人笑掉大牙!

百裏池淵左腿剛邁出去,還未落到地上,就被卿瑤音大聲喝道。

“站住!你要幹什麽?”

“怎麽,怕我吻你?”百裏池淵調侃道。

“呸!那也能算的上是吻嗎,頂多只能叫做肢體接觸,本寶寶如此大人大量,就當是被驢啃了。”

卿瑤音一開口說話,便是奔着氣死人不償命去的,百裏池淵的臉頓時黑了,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說什麽,轉身要走。

卿瑤音見他要走,腦子還沒轉過來,順口問到。

“你去哪兒啊?”

沒想到百裏池淵竟然真的停下來了,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着卿瑤音,反應過來的卿瑤音差點沒一巴掌拍死自己,他去哪裏關自己什麽事啊!

看到卿瑤音一臉的懊惱,百裏池淵莫名的心情好了起來。

“去個好玩的地方,敢嗎?”

呦呵,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咯,卿瑤音脖子一梗,還真沒有她不敢去的地方,随機朗聲說道。

“怎麽不敢!”

“那走吧。”

百裏池淵嘴角擒着笑,這個女人,到底是該說她聰明還是傻呢?

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跟上百裏池淵的卿瑤音走到半路上才意識到不對勁,怎麽在百裏池淵面前,自己整個人都糊塗了,這有些不合常理呀。

他又不是帥哥!

不過既然都走到這裏了,那就去看看,是騾子是馬總得牽出來瞧瞧。

路上,一顆顆樹木化作虛影,連成一片,二人的速度快到轉瞬即逝,讓人都來不及捕捉到便消失在視野範圍。

卿瑤音的修為不低,甚至可以說是這片大陸是領先的一批人了,沒想到百裏池淵悠閑地跟在她身邊,大氣都不喘,一點吃力的感覺都看不出來。

卿瑤音在心裏小小的吃了一驚,同時也意識到,在這裏,唯武獨尊,修為才是說話的資本,看來,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第 28 章 真相是什麽(一)

入夜,墨軒回到自己的竹樓。一進門,他就立刻感覺到屋裏有人。突然一陣掌風襲來,墨軒一擡手便招架住。這是墨軒看見他屋裏站着一位黑衣人。一見這黑衣人,墨軒嘴角微微上翹,出手去黑衣人戰成一團。看着黑衣人與墨軒的功夫不相上下,黑衣人不小心露了一個破綻,墨軒抓住機會,對這黑衣人一頓暴揍。黑衣人扯下臉上的面巾,忙求饒道:“唉,唉,別打了,是我,是我呀。”

墨軒冷哼一聲,說:“打得就是你。”但是還是停下手來,走到書桌旁,點亮蠟燭,倒了一杯茶,悠閑的坐着窗邊,自顧自地喝起茶來。黑衣人見墨軒不搭理他,便走到墨軒面對坐下,說道:“你就不好奇我來幹什麽了嗎?”

墨軒飲了一口茶,望向窗外另一座竹樓說:“不好奇。”

黑衣人準備好的話,一下子被墨軒堵住了,氣得他直叫喚,“你……你……你怎麽不好奇?我大老遠來看你,你竟然連杯茶都不讓我喝。真不給我面子。”

墨軒提起茶壺給黑衣人倒了一杯茶,“喝吧。”

黑衣人大搖大擺的端起茶杯說,“這還差不多。”結果墨軒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噴出來了。

墨軒說道:“喝完茶,從哪來,回哪去。”

黑衣人噗地一聲,喝到嘴裏的茶都噴出來。氣得手發抖指着墨軒說:“你,你好樣的。好,我走。哼……”說完便大步向門外走去。墨軒也沒有攔,只是端起茶杯,微微一笑數道:“一,二,三,四,五。”

五的話音剛落,就見黑衣人又從門外走進來,大咧咧的又坐到墨軒對面說道:“哎呀,今天天色已晚,我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墨軒說:“随便你。”

黑衣人躺在貴婦榻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一下子坐起來,沖着墨軒喊到:“喂,我是客人,你應該把床讓給我。”

墨軒躺在傳送側翻了一下身子,說:“客随主便,連清,你在唠叨一句,我就把你丢出去。”

連清聽話地拉住被子蓋好,“好嘛好嘛,誰讓你是老大。話說你真的不好奇,我來幹什麽嗎?”

“不好奇。”

連清又繼續得翻來覆去,心裏憋着話,怎麽也睡不着。于是乎,連清又一次坐起來,抱着被子爬上了墨軒的床。墨軒被驚醒,冷冰冰地說道:“我沒有斷袖之癖。”

“本公子也沒有。”連清一聽一下子跳起來,碰到床頂,無奈地坐下來,搖晃着墨軒的身體,說:“好大哥,你就快點問問我吧,不然我憋在心裏會生病的。”

墨軒坐起來,好笑地看了連清一眼,說:“好吧,看在你如此可憐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的問一句,你為什麽來?”

連清一聽,墨軒問他,激動地說:“我一直都沒有回家,想看看這裏到底有什麽吸引你的地方,其實我就偷偷躲起來了。果真讓我發現你不願意回京城的原因了。”

“哦?那你告訴我,真相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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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決心

(更新時間:2003-6-291:07:00本章字數:8450)

============Aisu============

龍皇宮殿中,離王子寝宮不遠的大庭園裏,六個十四歲到十六歲不等的男孩躲在苗圃後面,悄聲讨論。

「你們說,這幾日王子是不是怪怪的?」多話的班塔耶首先神秘兮兮地開啓話題。

「是。」皮喇臉色微動,但還是維持一貫公式化的回答。

「是有些怪裏怪氣。」耐達依搔搔臉。

明斯克冷冷地點點頭,點得很用力,似乎非常認同。

「你們總算發現了!」尼路閑閑地道,大有未蔔先知的味道。

「發現什麽?」大嗓門的漢斯困惑地嚷嚷,看來還搞不清楚狀況。

尼路嘴張了張,接著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放棄向漢斯解釋。跟頭豬解釋有個屁用,簡直是浪費口水。

皮喇還是一張臉101號表情,他又沒問他,他就不回答了。

耐達依摸了摸鼻子,潇灑地笑了笑∶

「我口才不好。」這是他的結論,意思就是,他沒信心解釋清楚得讓漢斯聽得懂。

明斯克沒有反應,只是拿眼看著班塔耶。

班塔耶見狀,知道他應該要負起“翻譯”工作∶

「我說,大塊頭。你覺得王子最近練功練得如何?」

他知道漢斯這家夥對什麽都遲鈍都白癡,只有對武功是天才。“天才與白癡只有一線之隔”這句話在漢斯身上絕對是明證。如果從他天才部分的武功下手,他應該就很容易懂了。

「很好啊!王子還是很強!讓老子很想跟王子過過招。」漢斯開心地回答,雙眼還閃著興奮的光彩。

聞言,皮喇抿緊了唇,看來有些生氣。耐達依又笑了,笑得很開心。明斯克索性閉上眼,将背靠上了樹幹。尼路則是一臉“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污也”的惋惜表情。至於班塔耶,他受不了的翻白眼。

漢斯不解地看著五個同伴,他常常為他們的反應迷惑。因為,他們的反應通常“很不一樣”,讓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

「很好。那你覺得,王子最近練功專不專心。」班塔耶決定用更白話一點的說法,畢竟對一個語言智商只比室溫高一點的局部智障,他還能奢求什麽呢?

漢斯看來聽懂了。他很仔細的思考,最後搖搖頭∶

「好像沒有。」

見狀,其馀五人都不由舒了一口氣。

接著,耐達依笑得更高興了,他覺得他們的反應真的很好笑。皮喇皺皺眉,像是極度不滿。明斯克低下頭,懊惱地瞪著地下。尼路也輕笑起來。倒是班塔耶興奮了,他發現方法奏效,於是繼續道∶

「這就是了!這就表示王子有心事!而他會有心事一定有原因,這個原因才是最重要的!懂嗎?」

漢斯迷茫地點點頭,随即又追問∶

「王子會不會是生病了?」

聞言,五人又瞪開了眼,寂靜中,響起嚣張的大笑聲┅┅耐達依早已笑出了眼淚。

「說完叫我」明斯克率先走到一邊。接著,其他二人,皮喇、尼路也跟著走到一邊去了。只有耐達依還留在原地,因為他覺得看他們兩個演戲滿有趣的,而通常有趣的事,他是不會缺席的。

「王子沒有生病!你這個長肉不長腦的家夥!他是王子!以他的修為要生病,比殺了他還難!」班塔耶激動地嚷道。他真想敲碎這大塊頭的腦袋!怎麽,裏面全裝了豆腐渣嗎?

漢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很想問,真的嗎?但總算沒問出來!可是,怪怪的就是有心事嗎?

漢斯想問清楚,但班塔耶動作更快∶

「記住!什麽都不要問!什麽都不懂也沒關系!你只要知道,王子的确怪怪的就可以了!聽懂了嗎?」班塔耶專制地下命令。

漢斯愣愣地點頭。

「接著,我們就可以繼續剛剛的話題了!」班塔耶噓了口氣,如釋重負地道。

尼路走了回來,看著亮著雙眼,笑容滿面的耐達依和一臉傻樣的漢斯∶

「你早該這麽做的!」尼路這樣對班塔耶說。

班塔耶苦笑了下∶

「以後,誰都別想逼我跟漢斯解釋!」

六人繼續坐回苗圃後的草地上之後,讨論也開始了。

「尼路,你剛剛的意思好像是,你早就發現了?」班塔耶好奇地問。

尼路看了衆人一眼,決定先問問衆人的發現∶

「你們先說說看,你們發現王子有什麽奇怪的行為。」

衆人思索了一下。

「練功時常常在不該斷的地方中斷。」班塔耶道。

「常看著宮外發呆自言自語。」耐達依道。

「半夜離房。」明斯克簡單交代。

「飯吃得太少。」皮喇道,換來衆人驚訝的目光。

漢斯沒有說話,因為他被下了命令,只準聽,不準說任何一句話。

尼路點點頭,雙目神光懾人∶

「沒錯,而且這些異常行為都發生在這五天內!」尼路攤開手掌肯定地說道。

衆人露出思索的神情┅..呃┅..漢斯除外,他還是一臉茫然。

看著衆人思索的神情,尼路反問道∶

「你們說,五天前有什麽事情發生?」

聞言,除了漢斯之外,衆人都不禁一呆,同時想到一個人,一個之前他們讨論過的人┅┅琉璃!五天前聽說那個人族女孩回到人族去了!

尼路精明的目光逐一掃過衆人,抛出了更驚人的消息∶

「而且,我知道一件更重要的事!」

聞言,衆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尼路嚴肅地板起臉,将目光落向遠方寝宮的屋頂,沉聲宣告∶

「王子正在研究人族繪制的海圖全覽和邦聯軍事布圖!」

「啊?!」衆人驚呼,語氣中有恍然,有不解,更有迷惑。邦聯軍事布圖倒還好說,但是為什麽研究海圖全覽呢?那是只有航海的人才會去看的。他們當然不相信王子想轉行當舵手,難道只是興趣?或者┅┅另一個的可能就是,王子有出海的打算。但,真的是這樣嗎?

尼路沒有等他們發問,臉上閃動著睿智的光彩,直接下結語∶

「先不要問!這幾天,大家就盯緊王子看吧!」

又過了五天┅┅.。這五天,薩摩的行動還是維持著些微的古怪,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第六天,六人得知薩摩再度求見龍皇圖蘇。

在尼路的慫恿和耐達依的威逼利誘下,六人都很沒格調地拉長了耳朵,躲在窗外偷聽。一開始皮喇還一臉不願地站在遠處,後來看到同伴們個個聽得極為入神,這才悄悄地靠在一邊聽。

龍皇寝宮中┅┅..一大一小兩個人再度對立。

「我要到鑒院去。」薩摩一進寝宮,見到低頭處理公事的圖蘇,直接宣告。

圖蘇倏地擡起頭,将手中的毫筆放下。

「你說什麽?」圖蘇擡高雙眉問。

薩摩冷著一張臉,再次宣告∶

「我要到鑒院去!」神色認真無比。

圖蘇大大地皺起眉∶

「鑒院?你去那裏做什麽?」圖蘇不解。

「鑒等!」薩摩道,雖然明知理由不充分,但只要能離開這裏,任何理由都可以。

鑒院是除了模裏邦聯之外,其馀人族國家普遍的設施。目的是在鑒定武者的修為。第一間鑒院設在巴耶帝國,是帝國開國皇帝巴·魯耶的第一首相,人稱先知首相的穆·菲所倡議建立的。後來其馀各國也陸續跟進,在國內重要都市設立鑒院,并冠上都市名以辨別。

之後,就連位在三個人族大國間的重要中立港市─伊闊利市也設了一間鑒院,而且規模直逼巴耶帝國在首都建立的帝國鑒院。鑒院因此成為人類國家的常設機構。

但是,近百年來,各國鑒院都紛紛傳出不公情事,甚至鑒院評審收受賄賂也時有所聞。反而是中立港市的自由港鑒院,因為沒有政治力的介入,再加上歷任院長用心經營,靠著自由港的雄厚財力,聘請世界知名魔策師、魔導士和武鬥師、武練士,甚至偶爾還有更高等級的魔導師和武練師(注一)來當客座裁判,更兼不避嫌任用其他種族的人來當常駐裁判,打響了自由港鑒院的聲名。

於是,自由港鑒院的威信淩駕其他各國鑒院之上!每年到自由港鑒院來鑒等的人數為其他各國的總和。因此,“鑒院”這個名稱反而成了自由港鑒院的代名詞,只要一講到“鑒院”,指的也就是自由港鑒院。其馀各國的鑒院反而成了次級機構。

圖蘇站起身,評判的目光直直落向薩摩∶

「我們族人不需要那種東西!」圖蘇直言。

鑒院雖然是人族的常設機關,但,對其馀各族而言卻是一個很沒意義的機構。因為,其馀各族因為體能、體質不同,成就一般都比人族高。也就是說,同齡的孩子,人族孩子或許才剛得到拳士的資格,但獸人族、龍人族中資質一般的孩子成就卻已經是武術士了!加上,各族壽命除了獸人之外,都比人族要多上許多,這也就注定,大多數的人族的武功、魔法成就都比不上其他族。

因此,其他各族對這些鑒院的标準其實相當嗤之以鼻。以龍人族為例,專以武術來講,族中中階龍人大多都達到了武練士的等級,甚至資質好的甚至是武練師了!至於高階龍人,大部分都超越了大武練師。這樣的分級顯然太低了!

對龍人族而言,鑒院是可笑的。因為,它們不僅只能評人族,讓人族自以為是地坐井觀天,自以為了不起,更重要的是,将武術強分為魔法和武功實在是可笑,對龍人族而言,魔法和武功是合一的!這一點,許多人族學校倒是聰明多了!他們也開始有了所謂的魔武科系。

其實,關於鑒院的缺失聰明的人類怎麽會沒想到?他們想到了,但是各族壽命不同本生就是一件不公,這種天生的不公怎麽可以納入公平的評等中呢?加上,各族族人的成就太難估計,評等困難,因此,才會衍生成這種樣子。

既然鑒院對龍人族沒有用處,那麽圖蘇也就很簡單就可以猜出,薩摩的主要意圖并非鑒等,而是離開。

對於圖蘇的否定答案,薩摩不以為意。游移的目光落向窗外,金紫雙瞳閃著詭異的光芒,道∶

「薩摩往後要到人族歷練,鑒等可以隐瞞薩摩的身分。」

正因為其他各族不屑去參與鑒院評鑒,加上鑒院為了保護人族利益,通常也拒絕他族的評等申報。因此,有了等級認證卡反而成為最好的掩護。

然而圖蘇并不相信這個理由,因為,以薩摩的身分,他們随時可以捏造虛假的身分,甚至讓他成為獸人族的一個無名小卒都可以。何必要自找麻煩地在這種時候到鑒院去?只是圖蘇聰明地不直接反對,反而用起了緩兵之策∶

「你想去鑒等,可以。但是,起碼要等到成年劫過了再去!」

薩摩擡眼看看圖蘇,輕輕點了頭,神情平淡無波∶

「那麽,薩摩先告退了!」他已經告知了他的決定,至於圖蘇的想法┅┅對他并不重要。

圖蘇見薩摩并沒有堅持決定,又深深看了薩摩一眼,滿意地颔首微笑,右手輕輕一揮代表這次的談話已經結束。見狀,薩摩随即轉身離開。只是他甫一轉身,臉上卻浮現了堅定的神色。這一幕,正巧落在從沒放松的尼路眼中。他知道,他們不會無聊了。

薩摩既然離開寝宮,在外面偷聽的六個人當然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衆人對看一眼正準備轉移陣地,沒想到腳還沒來得及踏出去,一道低沉的聲音就已傳來。

「你們都進來吧!」那是龍皇圖蘇的聲音。

衆人你眼望我眼,僵在窗下,一時都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尼路無奈地搖搖頭,他早該想到,他們躲在這,以圖蘇的修為又怎會察覺不出?於是,他對著彷徨的衆人點點頭。六人只好一個接一個奉诏晉見去了。

「你們看了好些時候啦!」圖蘇背對著他們,站在剛才他們偷聽偷看的那扇窗前。

衆人低下頭,只班塔耶代表回答了聲“是”。

說也奇怪,圖蘇竟然沒有追究他們偷聽的事,反而若無其事地問∶「你們的看法呢?」

衆人心中都猛地一跳,為什麽這麽問?衆人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浮上這個疑問。可惜平靜的聲音聽不出龍皇圖蘇現在的情緒。

問他們看法?!能有什麽看法?衆人雖摸不清圖蘇的想法,但是卻很有默契地同時搖頭。五個人是心有定見,只有一個是真的沒看法。

圖蘇轉過身,黑色的罩袍甩出一道優雅的弧度。落在衆人眼中卻不由打心底浮起顫栗的緊張感。

圖蘇銳利的眼掃過衆人,最後落在垂首而立的尼路身上∶

「尼路!你說。」

尼路低垂著臉,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反問∶

「敢問王上,王上要尼路說什麽看法?」

圖蘇聞言,反而笑了起來,直言問∶

「你看得出來薩摩的打算嗎?」

衆人心中一跳。倒是尼路,仍舊慢悠悠地回答∶

「尼路以為,王子心思深沉,不易看穿。」

聞言,衆人不由露出肯定的表情。

其實,剛才那一幕,衆人都覺得不會輕易落幕,卻又不敢肯定,所以才在面對圖蘇的質問時,顯得不知所措。

但是,觀察到那一瞬間臉色變化的尼路,自然不是如此想。但他選擇跟其他人一樣的反應。這不僅比較“安全”,而且,他還打著得知內情的心思。要知道究竟發生什麽事,問龍皇是不行的,那麽管道就落在王子身上了。

圖蘇皺皺眉,像是不怎麽滿意尼路的回答。

「那你說,薩摩會走嗎?」轉個角度又問。

衆人這時已經有點迷惑。王子剛剛不是才答應不離開的嗎?

像是在呼應衆人的迷惑,尼路也以迷惑的語氣回答∶

「┅┅王上恕罪,尼路以為王子是守信之人。」标準的忠臣式答法。尼路現在有些感激皮喇平時的“教導”。

聞言,圖蘇似乎是相當失望,嘆了口氣,沉重地坐在窗邊的小躺椅上。擺擺手讓他們離開了!

六人離開寝宮,尼路首先掩住漢斯的嘴,撇眼示意衆人到苗圃後階uX。随即領著衆人走了。

不片刻,六個人就聚在苗圃後┅┅

「尼路,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耐達依睜著晶亮的雙眼好奇地問。

尼路神秘兮兮地笑了一笑,輕聲叮咛∶

「這幾天注意了!」

注意什麽?衆人滿臉迷惑。

「不要賣關子,快說,注意什麽?你又發現到什麽了嗎?」班塔耶催促著。

其他人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從臉上的表情看來,都很想知道尼路的葫蘆裏在賣什麽藥。尼路見狀,輕輕一笑∶

「你們想,王子為什麽要去跟王上要求王上絕對不會答應的事呢?」

「為什麽?」班塔耶愣楞地反問。

不過,尼路顯然不想公布答案,只見他胸有成竹地笑道∶

「想知道為什麽,就等著看!」

接著沒有理會一臉迷惑的衆人,立刻安排起來∶

「漢斯,這幾天不準你同任何人說話,等到我說可以了,你才可以說話。皮喇、耐達依和班塔耶三個準備七到八人份一個半月的食水,還有秘密去找一個航海能手,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明斯克你和我一起行動!我們日夜輪班小心盯住王子!」

衆人聞言都是一驚。

「你的意思是┅┅.」耐達依收起笑臉,嚴肅地問。

尼路慎重地點點頭∶

「王子一定會走!而且時間不會太久。所以我們要快!」

就在衆人沉默地打算時,只有漢斯兀自瞪著牛眼抗議∶

「為什麽老子我不能說話。」不平地嚷嚷著。

當然不能說話,以漢斯的性格,說不準哪天就把他們的計劃通通說出來。不過,尼路當然也知道,如果用這種理由搪塞漢斯,以他的個性準又是一場大鬧。於是尼路看了漢斯一眼,丢下了最有效的餌食∶

「你做到了,我就跟你過招!」

漢斯一聽,哪還管什麽說話不說話的,連忙歡天喜地地答應了!

看到漢斯的興奮模樣,尼路悄悄在心中計劃著。對付漢斯,他有的是辦法。

漢斯不知道尼路的打算,還高興著終於有人願意和他動手了!天曉得他有多想和這群人動手,可偏偏任他好說歹說,就是沒人肯和他對招。如今好不容易得到尼路的承諾,他哪還不連忙答應?

不過,以他簡單的思考模式卻完全沒想過,尼路要是這麽好商量,那他還叫尼路嗎?

平靜的日子又過了三天┅┅。

這天,六人又聚在一起看著一如往常練功的薩摩。

「喂!尼路,你看王子這幾天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班塔耶低聲問。

「是啊!你會不會猜錯啦!」耐達依附和道。不是他想懷疑尼路聰明的頭腦,只是,這麽多天了,薩摩的作息正常到簡直可以預測他下一件要做的事,一點也不像即将遠行的人啊!

「我們一切都準備好了,莫不成王子這道東風決定不吹了吧?」班塔耶略顯焦急地道。

尼路不耐煩地撇了兩人一眼,肯定地道∶

「不會錯!就是沒動靜才有動靜!」

漢斯張了張嘴,像是想問,但最後還是沒開口。他還記得約定哩!倒是皮喇開口了∶

「你的意思是說,王子這幾日異常平靜是因為他已經決心要走了?」

「嗯!」尼路點頭,拉著衆人躲回樹叢後。

「王子會拖這麽久應該是為了避免王上懷疑。這幾天,不僅我們注意他,王上也在注意他。王子一定是想等大家都放心之後再走。」尼路解釋。

「這麽說,王子知道我們在盯他棉?」班塔耶反問。

尼路還沒回答,反而耐達依笑笑地道∶

「很可能那天我們在偷聽的時候,王子就知道了!」

尼路但笑不語。

「也對。王上既然察覺得到我們,王子很可能也察覺到了!」皮喇猜測。

「那麽,我們想偷偷跟著王子豈不是┅┅┅.」班塔耶憂慮道。

衆人聞言都不禁一陣憂心。如果今天王子的一切行動也把他們算計在內,那麽他們要想順利跟上王子恐怕不是那麽容易了。

尼路皺眉沉吟,輕輕撥開樹叢,看到薩摩已經結束練武,按例就要開始一天兩次的冥想了。一但進入冥想,不要說他們在這裏看了,就連他們說的話恐怕也會一字不漏地聽到他耳裏。於是,尼路盡管心中疑慮重重,也只能暫時擱置,回過頭匆匆結束談話∶

「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盯著王子,別到時候讓王子将咱們甩了。」

第四天夜裏┅┅明斯克在月正當中的時刻,将衆人從溫暖的被窩中喚醒。這幾天為了行動的方便,衆人都睡在同一個房間。衆人被叫醒,一個個都是一臉迷糊樣。

「┅┅幹什麽啊┅┅」班塔耶睡得正熟,擺擺手,翻個身,又想再睡。

「┅┅嗯┅再來┅┅老子要┅要打趴他┅」漢斯咕哝幾聲又繼續打呼。

「誰?」皮喇擁被坐起,睜著迷蒙的雙眼發問。

耐達依還算清醒,躺在床上,對著不速之客皺皺眉頭,語氣帶點不悅∶

「┅嗯?┅┅大冰塊?┅..」

尼路的反應大概最是清醒,先是眨了眨眼,接著飛快翻身而起,輕手輕腳地開窗開門探看。接著,就開始忙著收東收西。

「要行動了!」明斯克看著差點就睡得人事不知的同伴,冷冷地宣告。

行動?!兩秒鐘的怔愣之後,睡蟲馬上跑得不見蹤影。幾個人急忙翻身而起,輕巧卻熟練地摸黑收拾。

衆人忙碌著,只有大塊頭漢斯還躺得筆直,呼嚕呼嚕地直打呼。只見明斯克背著行囊,坐上漢斯的床。冷冷地瞪著還在做打架夢的大塊頭。伸手點住啞穴。呼嚕聲嘎然而止。

沒反應?!明斯克不悅地挑挑眉,右手輕舉,一掌便往漢斯腦袋揮去,帶起一陣幾不可聞的掌風。

漢斯不愧是武癡,方才還睡得死沉,掌風甫起,他卻迅速從睡夢中清醒。

偷襲?!

「誰?!」迅速躲開下襲的掌,竄起身大喝,這才發現發不出聲音。

一陣冰冷迅速從腳底竄起。是什麽人能夠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他身邊,制住他的穴道又不被他發現?這漢斯也實在魯得可以了,他不覺得是他自己睡得太熟了,還道有身手高明的敵人來襲。

大塊頭凝神望去┅┅只見明斯克寒著臉,冰冷的黑瞳散著幽光,正不滿地瞪著他。漢斯見狀一呆,明斯克?為什麽?

「行動了!」明斯克又重複了一次。

行動什麽?漢斯大惑。伸手自己解開啞穴,他比較想問另一件事∶

「你幹啥偷襲老子!」漢斯憤怒低吼。

明斯克不以為然地聳眉∶

「你睡太熟了!」說完不再理他,兀自離開房間,到房外等候去了!

「等──」漢斯想叫住他。

「等什麽等!拿著!嘴巴閉上!走!」尼路阻止漢斯發飙,将手中另一個包袱丢給他。

漢斯愣愣地接住布包,擡眼一望,衆人已經帶著各人的包袱行囊,準備出發了!漢斯一呆,也忘了追究偷襲之罪。愣愣地任由他人拉著他巧妙躲開夜晚巡邏的守衛,飛快地離開穆答烏普,進入密林區。尚幸衆人是從宮中離開,而非從外面進來,要是從外面進來,照穆答烏普的防守之嚴密,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行動,恐怕還要大費工夫。而現在,他們利用穆答烏普對內監視較松,衆人又熟悉內部守備狀态,因此雖然多繞了幾彎,但也總算順利離開了。

注一∶

魔法武術等級…請見精華區。(因為word格式貼上來會變形…所以只好請你們自己看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