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白衍師傅要殺我

果然是玉帝搞的鬼,連着陰了七日的天空,就在那個樂得屁颠屁掉爬上雲頭的太白金星走了之後,突然就放晴了,忍不住擡頭看天,心裏總覺得這竹杠敲得輕了,要是張口要一葫蘆的靈丹妙藥,估計玉帝老兒也會答應。

低頭沉思了半刻,我咬咬牙終于決定還是偷偷回須彌山看一眼,畢竟那裏還有個應該知道所有事情的白姝,雖然也擔心須彌山外的陣法,可我的直覺一直都是對的,沒有感覺到危險應該就是沒有危險,所以還是忍不住想要再去試一下。

雖然跟周翰說要一同回須彌山,可畢竟須彌山外被陣法環繞,山頭還有結界,帶一個剛開始修行的小妖并沒有多少用處,何況我還擔心那些陣法會不會危及到周翰,于是将小徒兒留在原地,我施個術法約莫也就是兩個時辰之後,再次踏進了那個有着層層仙罩,被九十九道陣法層層保護的須彌山腳下。

說來也奇怪,記憶中那将柳玄傷得體無完膚的陣法,像是睡着了一般并沒有開啓,就連須彌山上那幾層,我曾無數次試探着想要沖破都沒能成功的仙罩,這一次我都毫不費力的走了進去。穿過那已經變得飄渺的仙罩,眼前的一切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原本生機盎然的須彌山,此時竟處處彌漫着腐敗之氣,甚至一些枝葉茂盛的巨樹也已經滿是萎靡之狀,地上厚厚一層都是掉落的樹葉,雖然我也曾想過白衍出事之後,這須彌山上也會有些不同,可萬萬卻沒想到這個須彌山竟然已經頹敗了。

舉步四望,循着記憶中的路線,我心情忐忑的向着那處十分熟悉的小屋走去,可越走心裏就越是忐忑,生怕看見什麽,又怕什麽都看不見,可無論我是不是擔憂,無論我想要或者害怕什麽,那間小屋都在那裏,繼續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小屋就已經近在眼前。

嘆了一口氣,轉過一株巨大的枯死的碧桂樹,記憶的小屋依舊屹立在那裏,孤零零的看得我心裏一酸,再擡頭看向記憶中行宮的位置,一切就都是原來的樣子,卻又并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在小屋裏尋找許久,蒙塵的桌椅顯示着這個房子已經許久沒人住了,心裏忍不住有些疑惑,難道白衍沒有回來?又或者白衍進了那處行宮?

快步走出小屋,我再次看了一眼行宮,心情極為複雜的一路狂奔着跑向那處行宮。

可當那處熟悉的行宮就在眼前時,我竟卻步不敢上前,緩緩的走向行宮那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宮門,往事一幕幕就這樣瞬間襲上心頭,搖頭緩緩卻步,竟然就這樣再次呆在行宮之前,站了許久。

晚霞再次照射這個須彌山的時候,我也在此時猛然驚醒,咬唇握拳,這一次我沒有在想任何與白衍有關的事情,終于、終于主動邁進了那個噩夢一般的行宮。

這座行宮在外面看不出絲毫改變,依舊是那般巍峨而恐怖,可真正走進來才發現這裏竟然已經變了樣子,除了宮門處的一切,這行宮之內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樣子,處處殘垣斷壁,有的地方甚至就連原本的樣子都無從尋找,只剩下三三兩兩的玉柱,還有巨大的石塊。

心裏一緊,想起那個應該會在這裏的白姝,我忍不住加快腳步,向着那處記憶中最是高大的紫宸殿奔去。

一切終于還是如我擔心的那般變了樣子,就連那處紫氣籠罩的紫宸殿也都沒了往日的樣子,心情突然低落卻又隐隐摻雜着些許欣喜,擡手扶上巨大的玉柱,我突然想要笑,可為什麽想笑卻又沒有絲毫頭緒。

白衍在應劫之前将我的一切安排妥當,而這須彌山卻是這般樣子,是不是、是不是說明我在白衍眼中要比白姝還有這個須彌山都重要!

在須彌山上渾渾噩噩的轉悠了一天一夜,沒有找到任何白衍留下的線索,失落的低頭轉身再也沒有絲毫留戀,望了一眼天際,我知道我只能按照白靜說的那樣,到人間去碰碰運氣。

低頭沉思,腳步更是緩慢的一步一挪,所以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發覺,就在須彌山的入口處,此時正站着一個白須老者,出色的五官之下,卻是一張泛着青色的臉,而那雙精芒四射的眼睛,此時正滿是殺氣。

再次回頭不舍張望,我終于下定決心,無論白衍在哪裏,無論要找多長時間,我都一定要把白衍找回來,因為白衍那裏還有我的小狐貍。

猛地回頭就撞見這麽一個人,下意識的向後一縮,待我看清老人容貌的時候,心裏的感覺卻十分奇怪,有恐懼,因為老人的面色不善,周身更是籠罩着濃濃的殺氣。有期待,若是老人真的将我殺了,那我是不是就不用獨自一人去尋找了,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再繼續被回憶折磨。有不甘,畢竟我沒有招惹這個老人,這樣平白無故的就要殺我,任誰都會有不甘吧!

“妖孽!你毀了我徒兒累世修行!看老夫今日不除了你!”那老頭目眦欲裂的看着我,好似我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妖魔一般,面對這樣的情景,我無奈只能聳肩一笑。

不過看老頭的反應,估計我笑得并不好看,不然也不會在我笑過之後,那老頭立刻發飙,單手高舉,手中竟憑空多出一把拂塵,那拂塵周身赤紅,像是一團火焰一般,與我身上的衣服的倒是十分相稱。

雖然我并不怕死,可平白無故被人殺了,還不反抗那就不是我的性格了,于是拉開架勢,心念一動,玉簫立刻現于掌心,大有一言不和立刻開打的打算。

于是我就看到那老頭更怒了,我就這麽看着那老頭原本順滑的白色胡須,突然就炸了,呃,感覺就像被火灼燒過一般,恩,看着那自然卷曲的線條,比原先倒是多了幾分美感。

“孽徒!孽徒!居然連五色嫘玉簫也給了你!”看那老頭的樣子,我忍不住有些擔心,擔心這老頭還沒開打,就先把自己活活氣死了,于是忍不住将手裏的玉簫拿起來,放在眼前讓他與我一樣看個清楚。

果然那老頭的身體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于是我就眼睜睜的看着一個老頭居然能用拂塵引雷,于是我終于意識到我好想與這雷有些犯沖,呃倒黴的緊!

雖然明知道這雷并不是天雷,可真的打到身上一樣會痛,一樣會讓我受傷,可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更何況柳玄也說了,白衍這個師傅翻天覆地的要殺我,他又豈會讓我輕易離開。

手中的玉簫在微微抖動,我有些疑惑,于是低頭看向掌心,說起來那管玉簫到我手裏也已經三千多年了,除了兩千年之前我用它殺過幾個犯人之外,好像沒怎麽用它與人交手過,于是我第一次知道這個玉簫為什麽會有那麽奇怪的名字了。

手中原本通體瑩白的玉簫,此時卻突然散發出五色之光,簫體之中竟也隐隐有些雷鳴之聲,我雖然奇怪,可此時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好奇,于是就在那老頭第一個閃電向我劈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擡起手臂直直的迎了上去。

猛地想起手中握着的玉簫,待我發現的時候,心裏已經忍不住疼痛不已,即便是神兵利器被這閃電一打,只怕也難道泯滅的命運,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将玉簫收回來,因為那是白衍留給我的唯一一個物件,若是找不到白衍的屍骨,它可是唯一一個能夠入我陵墓的物品了。

手臂被雷劈的麻木異常,雖然明知道此時将玉簫收回來,我畢竟是要被閃電劈中,只怕還會受不輕的內傷,可往回收的手臂依舊沒有絲毫猶豫,于是那閃電順着手臂直抵雙腿。

還沒來得及查看玉簫的狀況,喉嚨裏一甜一口鮮血就這麽直直的噴了出來,剛好噴在想要查看情況的玉簫之上,此時只見那玉簫再次發光,那光極為耀眼,隐隐的竟夾雜了幾縷金光,看得我整個人為之一愣,那是…,那是白衍的氣息。

“還望師傅收手!待徒兒歸來,必定親自去向師父請罪!”金光之下是一個與白衍一般無二的有些飄渺的身影,我看的落淚,就那麽呆呆的看着,竟然什麽都沒有做!

“分元大法,你竟然分了一縷自己的元神封于這五色嫘玉簫中!你可知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老頭再次怒了,居然引了一道雷竟白衍的虛影就這麽直直的披散了,我看的心痛異常,于是看着對面的老頭,終于有了想要拼死抵抗的念頭,他雖然是白衍的師傅,可他也對白衍的分神出手的人,僅憑這一點我拼死也要讓他吃些苦頭!

将玉簫橫于胸前,我擡眸看向老頭,緩緩說道“老頭,你說你要殺我?為何?難道是因為白衍為我而死?可他為什麽應劫你比我清楚!話說回來,白衍離開前曾經說道,我白灼畢竟也是青丘的一代帝後,你以為我青丘衍後的命是這麽輕易就能拿走的嗎?”

第 35 章 活該

“這幾個人,還請劉捕快不要輕易放過了,不論他們是因為什麽原因而污蔑我,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若是這次不嚴懲,輕松放過的話,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再犯的。”

“這個卿小姐放心,我們一定會秉公執法,絕不會手下留情。”

“那就好。”

交代完之後,卿瑤音迅速身影一晃,攔住正要逃走的曲東旭。

“怎麽,有好戲怎麽不多看一會呢,錯過了多可惜。”

曲東旭被攔住,站在卿瑤音面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你說呢。”

卿瑤音無所謂的看了看指甲,剛才怎麽不小心刮花了一塊,都不好看了!

“你長得這麽漂亮,想必心胸也一定很寬廣,不如今天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幹,我也不再找你的麻煩,怎麽樣?”

曲東旭還端着大小姐的架子,和卿瑤音商量着,讨價還價。

“喂喂喂,停!”

現在好像……是我來決定怎麽處理你吧。

“不好意思,本姑娘從來不是什麽好人,雖然不一定記恩,但是記仇的很,你剛才安排那些人想要置我于死地,現在又低聲下氣的讓我放過你,臉皮挺厚的呀。”

曲東旭氣的臉色發青,身子不斷的顫抖着,站在她身旁的婢女看不下去了,氣憤的出來指責卿瑤音。

“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婊子罷了,你……”

“嘭!”

婢女忽然倒飛出去撞到樹上又被反彈下來,身子不斷抽搐着,口裏嘔出血沫,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竟是連卿瑤音如何出手都沒有看清楚。!

如果說剛才曲東旭還心存僥幸的話,現在,她是真的怕了,原來卿瑤音真的敢出手!

“我……你不能殺我,我是……我是……”

曲東旭結結巴巴的說話,卿瑤音側過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冷的,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下輩子,你最好祈禱不要再遇到我。”

卿瑤音拿起旁邊捕快落下的長刀,橫着一劈,都沒用任何的花俏動作,曲東旭都避不開,頭顱與軀體分離。

頸間動脈噴湧出大量的血液,染紅了一身素衣,曲東旭的眼睛還睜着,她腦海裏存留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看着自己的身子,站立了片刻,失去了肌肉的支撐和大腦的支配,轟然倒地。

脖頸後的紫色煙花樣紋身被鮮血浸透,展現出她存于世間的最後的妖豔的美。

人群中,一位藍衣男子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神閃爍了一下,而後迅速恢複正常,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周邊的捕快都看到了這一幕,被吓得怔在了原地,她怎麽如此輕易就殺了曲小姐?而且,眼睛都不眨,她真的是個姑娘嗎?

劉麟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也是愣了一下,而後有些遲疑的發聲。

“卿小姐,你這麽做,恐怕不妥吧?”

卿瑤音甩了甩頭發,現在知道不妥了,之前曲東旭為難她的時候怎麽沒見他出來說話,雖然卿瑤音佩服劉麟這個秉公執法的态度,但是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

這種人,雖然說比較公正,但是也太容易被打動了。

看到誰軟弱就會不由自主的偏向那一邊,卿瑤音搖了搖頭,這個習慣可不好。

“劉捕快,之前發生的事情你又不是沒看到,曲東旭和範承業兩個人怎麽做的你心裏也有數,我這麽做到底對不對,還請劉捕快不要徇私。”

卿瑤音的這段話讓劉麟無話可說,之前範承業的步步緊逼和曲東旭的推波助瀾,若不是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恐怕卿瑤音今日是回不去了。

心裏不是很順暢,劉麟的語氣自然也不是很好。

“卿小姐說的對,那劉某先去處理,卿小姐可以自行離開了。”

卿瑤音沒說話,輕輕颔首,示意他已經知道了。

百裏池淵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等卿瑤音反應過來想要和他道聲謝的時候,只看到了在一旁靜靜站着的兒子。

處理完這些事情,卿瑤音是一點也不想在縣衙這種人心險惡的地方呆下去了。

小白急匆匆的從密室裏跑出來沖進卿小北懷中窩着,胖胖的臉蛋兒一鼓一鼓的,三人終于可以回到客棧好好歇歇了。

回去的路上似乎時間格外緊湊,百裏池淵一邊抓緊時間趕路,一邊還看着手中的密函,腦子飛速運轉,思考着那件事情該怎麽處理。

身旁的藍衣男子一邊費力的跟上百裏池淵,一邊還不忘打趣他。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就知道看戲,現在時間不夠了吧!”

“你可以閉嘴了。”

百裏池淵看都沒看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哈哈,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還真是不假啊。不過,那場戲也沒白看。”

“嗯?”

“那個被砍了頭的女人,身份不一般吶,脖頸後的紫色煙花标志,可不是随便就能紋上去的。”

百裏池淵聽到這裏,皺了皺眉頭,向侍衛吩咐下去,好好查一查這件事情,接着又全心投入趕路的行程中。

藍衣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那個脾氣,一點沒變……

回到客棧,原本準備好好休息一晚上的卿瑤音突然接到“傾柔”的密報,藏寶閣為了鼓舞人心,呼籲大家潛心修煉而舉辦了一場比賽。

勝出的第一名的獎勵是太上雙龍草,煉丹的重要藥材!

不看別的,單單是這獎品,卿瑤音就必須得參加,她可是想要這個好久了。事不宜遲,三人快馬加鞭,連夜趕回傾柔。

世人就算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東宵大陸上排名第一的情報組織竟然是由一名女子所創辦的。

傾柔發展迅速,只五年時間便貫徹東宵大陸,而五年前,正好是卿瑤音穿越而來的日子。

第 47 章 選擇

蘇洛汐聞言一笑,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輕輕敲了敲杯沿,微笑道:“原來今日公主是來興師問罪的。”如羊脂白玉般的手指忽的停了下來,微笑反問道:“那不知公主認為洛汐該當如何回報?”

“若是你如同曼荷姐姐般把她待為親姐妹,那便不該霸占皇兄的愛。”平陽冷冷道。

“然後呢?”蘇洛汐輕笑道,“即便是我不争寵,又能如何?難不成王妃還能進宮承寵嗎?”

平陽公主聞言冷笑:“說得再多,也不過是你想要一步登天的借口罷了,忘恩負義的小人。”

蘇洛汐也不生氣,笑笑道:“洛汐不過一介小小宮嫔,怎能跟公主金枝玉葉相比?若是違抗了皇上的命令,即便是有八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人言道将心比心。”随後,舉盞輕抿,笑看平陽道:“洛汐鬥膽問公主一句,若是公主處在洛汐現在的位置,不知公主會該怎麽做?”

見平陽公主皺眉不言,蘇洛汐複道:“洛汐雖與公主初識,談不上有什麽交情,卻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想公主也不願讓洛汐因此事抗旨丢了性命吧。”

随即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道,“公主自是嫁得如意郎君,現在相夫孝子其樂融融。但同為女人,公主今日找洛汐說的這番話若是他日放在公主身上,不知公主作何感想?”微頓,起身“洛汐雖然位分低微,但也算是名正言順的嫔妃。都說天威不可測,但那到底也是洛汐的夫君,洛汐深愛的男人。洛汐三番五次想讓,還引得公主這般前來興師問罪,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其中究竟是誰忘恩負義?”

哦?汐嫔安排了皇兄與曼荷姐姐相見過?此事還真未聽曼荷姐姐提起過。平陽公主耳聽蘇洛汐所言,心中暗自想到。想那日似是只是聽說汐嫔憑借着曼荷姐姐的幫助連升三級罷了,平陽公主一邊想着,一邊挑起柳眉,眼中充滿深深的疑惑。

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安陽公主,不愧是雙胞胎姐妹,後者也正投來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兩人一對視,心下了然。

“想必兩位公主都是明理之人,還望兩位公主莫要被蒙蔽了雙眼。”蘇洛汐見兩人眼中彌漫着濃濃的疑惑。見機不可失,上前一步,盈盈拜倒,泫然欲泣道。

“雖是如此,但蒙蔽不蒙蔽這話也不是汐嫔娘娘所能獨下斷論的。”平陽公主滿臉疑惑,但還是如此說道,卻明顯的沒有了方才的氣勢。

“汐嫔娘娘也莫要着急,我與姐姐今日也确實有不妥之處,無禮之處還請娘娘莫怪。”安陽公主起身将蘇洛汐扶起,柔笑說道。

蘇洛汐随即起身笑道:“安陽公主哪裏的話,能夠結識兩位公主也是洛汐的福分,還請兩位公主以後回宮時能常來我這蘭陵宮坐坐。”

“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這便回去了。”平陽公主起身,略一整衣擺,邁步向門口走去。

“臣妾恭送兩位公主。”蘇洛汐聞言福身一禮。

平陽公主回身瞟了蘇洛汐一眼,也未多言,徑自離去。

“七郎…”蘇洛汐翻身伏在楚墨胸口低低道。

“唔?”楚墨輕撫着蘇洛汐光滑的脊背輕聲應着。

“曼荷姐姐她…何時再進宮?洛汐在宮中也就與姐姐較為熟識,況且說起來能與七郎相識姐姐也是大媒人,多日不見姐姐,甚為想念。”蘇洛汐如貓兒般乖巧的伏在楚墨胸口,輕輕問道。

果不其然,提起蔣曼荷的時候,楚墨輕撫着蘇洛汐的手停了下來。

只見他伸出另一只手擡起蘇洛汐的下巴,深邃如星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蘇洛汐被楚墨看的心中有些發毛,強自笑道:“七郎怎麽了?這般看着人家,都…都不好意思了。”

楚墨聞言放下擡着蘇洛汐下颌的手,緊了緊擁着她的手臂,久久不語。

“洛汐,若是有一天,朕…朕做了一件不為天下人所理解,甚至為天下人所不齒的事情,你還會這般在朕身邊,愛着朕麽?”良久之後,輕阖雙目的楚墨啞聲問道。

“臣妾…”蘇洛汐略微躊躇了一下。心中暗想,這天下人所不解,甚為不齒之事,莫過于奪兄弟手足之妻。想必對于江曼荷之事,楚墨心中早已有了決定,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可若是自己贊同,日後蔣曼荷入了宮還有自己一席之地麽?今日所得種種豈不是都會化為泡影?

可若是不贊同,楚墨已經決定的事又豈會輕易改變?如此一來怕是要逆了楚墨的意思,怕是現在就回遭到厭煩,更讓其覺得有善妒之心。

複而聯想起今日兩位公主前來所說的話…既然如此,目前實力未穩,一次墊腳石也是當,何苦在乎第二次?若是能賣個人情給這位新寵,即便是日後失了寵,日後最不濟還能安穩度日。

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墨見她遲疑,心中自嘲一笑。後宮中人雖多,但對自己真正用心的又有幾個?不過是貪圖這宮中的榮華富貴罷了。

轉念一想,卻也覺得沒什麽不好。若是有所圖,才好控制,想要的不過都是些錢財之類的身外之物,想也出不了大事。若是無所圖,恐怕才是真正的麻煩。

至于自己…自己的心早就跟着那個女人離開了這個世界不是麽?既然自己已經沒了心,那又何苦在意他人是否真心?

兩人沉默許久,各自思忖。

楚墨淡淡笑道:“算了,不過是說笑罷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朕還要上朝。”言罷,抽出摟着蘇洛汐的胳膊,翻了個身,床內睡去。

正當楚墨就要睡着的時候,突然感覺一具溫暖而柔軟的軀體從身後貼了上來,雙臂緊緊的箍在腰間,溫熱的氣息打在脊背之上。

楚墨輕輕的拍了拍箍在腰間的雙手,笑道:“行了,睡吧,朕乏了。”

話雖如此,但心中還是莫名的有一絲希望,希望能聽道她說她會陪着自己身邊,義無反顧的相信自己。

忽的,覺得脊背處有些溫熱的濕意,側耳細聽,隐隐有着抽噎之聲。

楚墨雖然努力說服自己她不會在乎自己,努力的讓自己不再去在乎,努力的讓自己睡着。

但那若有似無的抽噎聲,讓這個冷血帝王的心起了一絲波動。

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麽,因此只能裝作什麽也不知,一動不動的躺着。心中卻在自嘲,自己在戰場之上即便是面對千軍萬馬也未曾皺過眉頭,而如今面對一個小小女子卻只能裝睡。

此時的楚墨如同一只兔子一般,全神貫注的豎起耳朵靜靜的聽着背後的一舉一動。

良久之後,只覺緊箍在腰上的雙臂松開,身後之人輕輕起身。

蘇洛汐伸出如玉般的手指,想要觸摸楚墨的臉頰,卻又怕将他吵醒。只得悠悠的一聲輕嘆,幽幽道:“皇上,你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臣妾身為臣子,不能支持你去做傻事,毀了你用性命換來的江山。”

随後又緊緊的抱住楚墨道:“七郎,你是我的夫君,我今生最愛的人,身為你的妻子,我不忍心看着你得不到快樂,但這代價卻是要我将你拱手相讓給別的女人。你說,我該如何選擇?”

第 34 章 毒蠍如潮

一口氣策馬狂奔幾十裏後,洪淵抱着寒小妖翻身跳下戰馬,取出十字刺在戰馬屁股上用力一刺,讓戰馬繼續往前狂奔,自己卻背着寒小妖鑽進路旁的密林,挺進一望無際的茫茫大山。

客棧內的殺手,讓洪淵再一次深深地見識了葉霸天的勢力。

沒趕到燎原城之前,策馬在官道上狂奔,哪怕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靈符傳信,要遭到沒完沒了的追殺。崇山峻嶺中雖然妖獸橫行,但相比起來也許反而更加安全,讓追兵無所适從,無法迅速追上來。

“哥哥,往西面走,快!那裏有一條小溪,先清洗你的眼睛,逼毒療傷後再走。”

寒小妖眼尖,迅速看見了一條蜿蜒清澈的小溪。

從客棧沖出來後,她就一直擔心洪淵的傷勢。店小二混在酒中的也不知是什麽東西,毒性吓人,僅僅被酒氣一沖,洪淵就雙眼失明,身上沾到酒水的地方,更是冒起了一個個吓人的血泡。天色越來越黑了,山上兇險莫測,一旦洪淵毒性發作,兩人絕對無法生還。

“好!”

洪淵點點頭,豎起耳朵聽了聽,迅速循着水流聲來到小溪邊。在寒小妖的幫助下,用冰冷清澈的溪水清洗刺痛的眼睛。洗了十幾遍後,眼睛終于可以慢慢地睜開了,雖然還一陣陣刺痛,但并不礙事,反倒是身上的血泡讓人犯愁,不知該怎麽治療。

“哥哥,要不,我們下山去找大夫看看吧?”

寒小妖憂心忡忡,擔心洪淵體內的毒素發作。

“沒事,酒水雖毒,但并沒有直接喝下去,只是沾在表面而已,運功逼出來就可以了。小妖,你幫我把身上所有的血泡都挑破,快,別讓毒性滲到五髒六腑。”

在柔弱的妹妹寒小妖面前,洪淵強作鎮定,把鋒利的十字刺取出來,遞給一旁的寒小妖。接着,脫去外衣就地盤腿坐下,默念法訣鼓蕩體內的鼎力,要把毒素強行逼出來。

“哥哥,那……,那我動手了!”

看看洪淵身上的血泡,寒小妖膽戰心驚,反複試了試也不敢動手。最後,硬着頭皮挺起鋒利的十字刺,挑破了洪淵肩上的一個血泡。噗的一聲,一泡黃水噴了出來,過了好一會,流出的才是鮮血。

寒小妖雖然膽戰心驚,但手腳麻利,沒多久,就把洪淵身上所有的血泡都挑破了,撕下布條幫他止血。慢慢地,見洪淵的臉色逐漸好轉,沒什麽中毒的跡象,這才暗暗放下心來。

“靜如松,動如風,侵吞如火!皮如銅,肉如鐵,筋如黃金……”

洪淵喃喃自語,把毒素逼出體外後,閉上眼睛就地凝神修煉。

在客棧內斬殺兩個殺手,掠奪他們的血氣精華和力量後,他感覺隐隐約約的有了要突破到凡武四重的跡象。

凡武三重是煉筋,凡武四重則是煉骨,筋和骨之間,是一次質的飛躍,是修煉途上極具意義的一次蛻變。順利突破,就可以封號某某大師,成為一個凡武高手;沖擊瓶頸失敗,就一輩子都是一個低級武者,只強身不煉骨,永遠承受不了強力的沖擊。

“霍霍霍!”

洪淵體內,一條條粗大的筋脈來回震蕩,如大弓開合,強勁有力。

看上去有些瘦削的身體,一塊塊肌肉高高隆起,渾身血氣翻滾。體內猶如一輪炎陽緩緩升起,渾身發出逼人的熱浪,越來越燙。很快,寒小妖就呆不住了,不得不遠遠地避到一邊。方圓五丈之內,所有性喜陰涼的蜈蚣、蚯蚓和牛蛙等爬蟲紛紛從黑暗中爬了出來,有多遠就躲多遠。

暴血!

強大的暴血真經不僅讓洪淵進展神速,也讓他逐漸把自己的身體錘煉成一個純陽之體,陽氣充沛。任何招式到了他手裏都是大開大合,力量剛猛。

“小心,有妖獸過來了!”

血蝠王的聲音,突然在洪淵腦海裏響起。

跟着,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從遠方傳來,一只尾巴上翹,色彩斑斓的毒蠍子從黑暗中鑽了出來。所爬過的地方,一路焦黑,猶如被火燒過般讓人膽戰心驚。寒小妖大驚失色,下意識地爬到樹梢上,幸好,這只五彩斑斓的蠍子對她毫無興趣,徑直向洪淵爬了過去。

到了三步之外,毒蠍子的尾巴嘎嘎作響,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高速顫動,陡然加速向洪淵撲過去。速度雖然驚人,但還沒等它近身,黑暗中就閃過一抹寒光,被鋒利的十字刺釘死在地上。身體迅速枯萎,體內的血氣和力量全都滲入洪淵體內。

“毒性雖然吓人,還好,攻擊并不算多厲害!”

洪淵暗暗松了一口氣,繼續盤腿坐在地上修煉。

毒蠍子的血氣精華和力量雖然遠遠比不上一個武者,但滲入體內後,突破到凡武四重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仿佛一滴水注入到一座水池中,注入的水不多,但水池本身已經快滿了,溢出的感覺自然越發清晰。

“沙沙沙!”

黑暗中,沙沙沙的聲音傳來,沒等洪淵一鼓作氣沖擊瓶頸,接連幾只毒蠍子就來到了面前。把它們幹掉後,更多的毒蠍子從黑暗中湧了出來,越來越多,成群結隊,似乎一不小心陷入了蠍子窩。

這是怎麽回事?

睜開眼睛看看漫山遍野的毒蠍子,一向冷靜的洪淵也不由得為之變色,心頭發毛。

“修煉暴血真經後,你體內的陽氣越來越充沛,突破在即,更是你一身陽氣最重的時候。對生性喜歡吸食陽氣的毒蠍子來說,你現在就是一盞明燈!”

血蝠王的聲音響起,頓了頓,冷冷地接着說道:“人要修煉,妖獸也要一樣!洪淵,你現在對妖獸們來說就是一枚上好的丹藥,吸食了你的陽氣和血肉,它們的道行将大增。接下來,你遇到的妖獸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現在還沒到大山深處,馬上退出去還來得及!不過,那就要錯過一場難得的挑戰了,想要一舉突破到凡武四重,也就更難了!”

這,也是一場挑戰?

洪淵深深地吸一口氣,強行鎮定下來。

修煉之途本就是逆天路,想要迅速突破瓶頸,想要有朝一日踏上修煉巅峰,就必須付出比常人艱辛百倍的代價!

第 31 章 噩夢再襲

時間不早,秦寶閑和簡繪陪着紅箋簡單轉了轉,便送她回住處休息。

秦寶閑主動道:“我這幾天沒什麽事,正好幫着師妹看看修煉上有什麽問題。”

紅箋道了謝,暗自慶幸。闫長青這師父看來只是挂個名兒,這樣到還好些,她自信自己修習了武技的事想瞞過兩位師兄應該不難,等挨到築基後“萬流歸宗”恰好适宜她修煉也就理順了,不知為何,她深信那神秘人在這一點上不會騙自己。

回到住處,姚真的房間裏依舊沒有動靜,另一邊的齊秀寧也沒有回來。

紅箋摸着黑站在門前,有些悵然地想自明天起她和姚真、齊秀寧便要分開各奔前程了,再也不能一起上課,也不會再為着雞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快,她和姚真還好歹同在丹崖宗,而齊秀寧拜入戴宗主門下,日後說不定想見一面都難。

搬走之前紅箋很想和她們好好說會兒話,告個別,尤其是姚真。但一直等到将至三更,那兩個姐妹仍沒有回來。

後來紅箋便合衣歪在床上睡着了,大約是睡的姿勢不舒服,到後半夜她又做起夢來。

她在到處尋找着什麽,是什麽不見了?

她跑到左鄰右舍的屋子裏去翻找,姚真和齊秀寧的房間紅箋經常進去,家什擺設她都清楚的很,此時屋裏沒有人,若是清醒時候的她自不會擅自進去,但在夢裏卻沒有那麽多的顧忌。

紅箋只覺越來越焦慮,夢裏的她應該是知道自己要找什麽的,她在姚真的房間裏找遍了櫃子裏和床底下,最後失望地出了屋子,心裏空落落的。

姚真房後的窗戶下面是一大叢荊棘花,紅箋不知怎麽想的,就那麽走過去将花叢撥開,荊棘底下,一個少女穿着淺紅色的長裙靜靜地躺在那裏,正是姚真,身體卻早已經冰冷堅硬,生機全無……

紅箋猛然驚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暗道:“還好只是個夢。”這才覺着臉上涼涼的都是淚,連忙伸手擦了,坐起身來,方才這噩夢太過清晰,以致她這會兒還覺得心砰砰跳得很快。

紅箋定了定神,摸黑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

屋外十分安靜,只有附近花叢裏高高低低的蟲鳴和遠處水塘幾聲蛙叫。

紅箋慢慢放下了杯子,她覺出不對勁兒來。

她這都睡了一覺了,姚真的屋子裏依舊沒有人。

紅箋已是練氣五層的修為,神識雖不能及遠,感覺隔壁房間的情況卻不會出錯,姚真已經失蹤了整整一天,或許還要加上昨天晚上,她之前雖然也有行蹤成謎的時候,卻從未如此離譜,再說姚真将今天化神收徒的事看得很重,沒有出現,會不會是真的遭到了不測?

紅箋越想越是不安,哪裏還能繼續去睡,她透過窗子向外望了望,外邊雖黑,以她的修為卻并不妨礙能看清楚,山路上始終無人,越等她的心便越是沉下去,夢裏情形不斷在眼前閃現,天快亮時紅箋難過地想:“姚師姐大約真的出了事,再也不會回來了。”

天際開始泛白,紅箋出了門,站在姚真的屋子外邊,深吸了口清早微涼的空氣,伸手将姚真的房門推開。

修真之人不該貪戀外物,她們這些練氣弟子屋裏的東西都十分簡單,偶有貴重物品也都随身攜帶,誰都知道真要有人想進來,不要說鎖門,将房子鑄成一整塊鐵一樣不管用,故而離開時都是随手将門帶上就完事,姚真這屋子紅箋進來過許多次,知道她雖然零零碎碎的收藏比自己和齊秀寧多些,卻也都是平常之物,姚真看得不緊,果然門像往常一樣是虛掩着的,一推就開。

屋裏空間很小,布置的卻比紅箋那邊精心許多,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紅箋嗅了嗅,目光落到角落裏的梳妝鏡前,那裏擺放着香粉和胭脂,還有一個半開着的首飾盒,裏面堆着各色金銀首飾。頭飾耳環之類如果戴出去會讓宗門的前輩們不喜,紅箋卻知道姚真十分喜歡這些小東西,總是自己在屋裏偷偷戴着玩。

一條淡綠色的長裙搭在床鋪上,這條裙子紅箋前兩天曾見姚真穿過,襯得她腰身纖細,膚白如雪,當時紅箋贊過一聲,故而印象頗為深刻。

床下整齊擺着一長溜兒鞋子,紅箋有些驚訝,她還真不知道姚真有這麽多雙鞋子。紅箋頓了一頓,将手伸到枕頭下被褥間摸索了一陣,斷定這些地方沒有藏着什麽東西,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屋子便只剩下床頭的櫃子未看了。

紅箋打開了櫃子,裏面塞得滿滿的都是衣裳,紅箋一眼掃見自己夢到的淺紅色長裙,心疾跳了兩下。

櫃子裏除了衣裳多之外,紅箋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她不由地想:“師姐她什麽時間添了這許多衣裳?其中不少看上去新得很,我不記得見她穿過,是這一個月的事麽?”只有這一個月,自己遇見了那個神秘人,而姚真也有了她親口承認過的“奇遇”,兩個人各忙各的,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疏遠,如今紅箋再來查探,卻發現姚真不知為何竟變得有些叫她陌生。

紅箋抹去了自己來過的痕跡,自信除了姚真本人再不會有人發現這屋子曾有人進來過,她懷着異樣的心情最後又打量了一下屋內各處,脂粉、首飾,還有那麽多漂亮的衣物,師姐這屋子除了小些,簡直像極了傳說中世俗界的小姐閨房。

該看的都看了,自姚真的房間出來,紅箋忍不住轉到了房後,窗下的那一大叢荊棘不過沒膝高,長得也不如何濃密,怎麽看都不像是能藏下個大活人,饒是如此,紅箋還是湊近了仔細看了看,果然荊棘叢中什麽奇怪的東西也沒有。

這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夢,這個後窗紅箋先前從未關注過,夢中她怎麽會知道這裏有一叢荊棘呢?

紅箋只覺心裏堵得厲害,姚真是這丹崖宗裏除了方峥之外與自己最親近的人,她現在身在何處?到底出了什麽事?是不是像夢裏那樣,正躺在一處未知的泥土裏?

第 33 章 肯定

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逆轉,讓現場觀戰的10000多名球迷如癡如醉,他們不停的高唱着贊美公牛的歌曲,表達自己內心的興奮,以及對球隊的熱愛。這樣的一場勝利,成功聚攏了因兩連敗而有些渙散的球隊人氣,成功的拉近了球迷與球隊之間的距離。在今夜的奧利匹克球場,球隊和球迷融為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坐在看臺上的,還有一位公牛的頭號球迷,都靈隊新任主席凱洛。看到球隊在逆境中迸發出來的能量,凱洛十分高興,尤其是楚江上場之後的表現,更是讓他眼睛一亮。這個年輕的中國小夥子,雖然是他力主帶到球隊的,但說句實在話,當時的他并沒有對楚江有太高的期望。如今,他的心中真的産生了一縷想法,一縷要把那個東方少年徹底留在都靈隊中的想法。

一起經歷過大起大落、生死磨難的球隊,是最容易形成凝聚力的球隊。經歷過意大利杯大勝的欣喜,到聯賽兩連敗的沮喪,再到今天20分鐘內超級翻盤的興奮,這支有着諸多新隊員加盟的嶄新的都靈隊,開始慢慢有了凝聚成一個整體的雛形。

這樣一支有戰鬥力的整體隊伍,将會對今年的意乙聯賽格局造成多大的沖擊呢?現在沒有人知道,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公牛與楚江前世的公牛,已經是完全兩支不同的隊伍!

前世的公牛,歷時120分鐘的鏖戰,才依靠兩粒點球和一張紅牌,艱難淘汰意丙球隊科森紮;而楚江的公牛卻在90分鐘內就取得了一場大勝!

前世的公牛,聯賽兩連敗,第三場對戰克羅托內也只是在最後時分扳平比分,獲得一場險之又險的可憐平局,三輪過後僅積1分,位居全聯賽倒數第三,球隊更是風雨飄搖、人心渙散。如今,楚江的公牛在奧利匹克球場在20分鐘內完成超級逆轉,在兩連敗之後成功取得一場振奮人心的勝利,排名急劇上升的同時,也給球隊注入一劑強心針,使全隊團結、凝聚成一個整體!

如今的公牛,宛若新生!而這一切,不能不歸功于楚江的加盟!楚江的蝴蝶效應,由此可見一斑!

在賽後,兩位主教練分別接受了到場記者的簡短采訪。媒體記者關注的焦點,自然就是集中在楚江的那記超級任意球和伊文科精彩的挑射絕殺。

面對來訪的記者,公牛主教練樂得合不攏嘴,對于楚江、伊文科乃至都靈隊整體都是大加贊揚,甚至還有心情表揚了客隊的表現,顯得頗具風度。

萊爾達自然是很高興。如果不是這場勝利,也許,在此刻他正在焦頭爛額的應付着記者無休無止的追問,追問公牛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迎來第一場勝利,追問他什麽時候會下課!正是由于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萊爾達才得以成功保住了帥位,才能如此氣定神閑的面對記者的采訪,甚至得到記者們的贊揚,他怎能不高興?

在高興之餘,萊爾達的心中不由得産生了一種感激,一種對于楚江的感激。那個不起眼的小子,那個一直不被自己信任的少年,正是由于他的上場,才成功導演出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翻盤大戲,在為球隊帶來一場勝利的同時,也幫助萊爾達保住了帥位。

“也許,我應該給他更多的機會。”萊爾達心中如是想。

客隊主教練梅裏切尼心情就沒那麽愉快了。眼看着煮熟的鴨子,到最後不僅飛走了,而且居然還反咬了自己一口,這怎能不讓梅裏切尼郁悶至極?

“但願都靈一直能依靠一個替補門将的神奇發揮來獲得聯賽冠軍!”梅裏切尼撂下這樣一句酸溜溜的話就匆匆離去。三場聯賽過後僅積兩分的克羅托內主教練,目前的日子并不好過。

對于這場勝利,都靈官網報道的主題是“神奇的大逆轉”,配圖則是楚江與主教練萊爾達激情相擁的場面。這是楚江的照片在繼意大利杯的那場淘汰賽後,第二次登上都靈官網的首頁。

對于楚江本場的表現,賽後各方媒體都給予他高度的評價。

都靈新聞快訊認為,正是由于楚江的出場,都靈隊才得以扭轉場上的頹勢。楚江那記精彩絕倫的直接任意球,更是楚江全場精彩發揮的點睛之筆。而且,公牛反超的一球,也得益于楚江的策動。因此,都靈新聞快訊為楚江評定了8分的全場最高分,認為他雖然僅僅上場20分鐘,卻當之無愧的是公牛取勝的最大功臣,理應當選全場最佳。

都靈體育報的看法則與都靈新聞快訊有所不同,都靈體育報同樣肯定了楚江在攻防兩端的出色表現,但認為為都靈打進制勝一球的伊文科,才應該是公牛獲勝的最大功臣。伊文科在公牛新賽季的四場比賽中,一共打進三粒進球,是都靈隊陣中狀态最好的球員。因此,都靈體育報将全場最佳的榮譽獻給了挑射絕殺的伊文科。

而數據體育(Datasport)則是将貢獻兩次助攻的斯格裏格拉評為最佳,都靈郵報心中的最佳則是做出換人調整的萊爾達和楚江并列。

不管怎麽評定,楚江的表現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在所有的媒體評分中,楚江最低的得分也有全場第二的7.5分。憑借這場比賽的出色發揮,楚江再度征服了都靈的體育媒體。

與此同時,在國內足球媒體的意大利版塊,終于出現了對楚江的詳細介紹。不少國內的足球界人士,都在紛紛議論那個還有些陌生的尋夢少年。在國內的足球界,楚江憑借自己的努力,漸漸贏得了一些名氣!

在江海市國際米蘭足球學校,楚江成為學校的光榮。每逢學校舉行全校師生的大型會議,校長莫言幀都會将楚江作為全體學員的榜樣,號召大家向楚江學習。

聽到人們對楚江的贊揚,楚江父母的心裏就像吃了蜂蜜一樣甜。在兒子不能陪伴在身旁的日子裏,二老養成了收集所有有關楚江的新聞報道的習慣。楚江的父親甚至學會了用電腦上網,在網上搜索都靈隊比賽的視頻,将那些有楚江比賽的部分全都存在電腦上,時不時就打開來和夫人一起觀看欣賞。

與此同時,身處都靈的楚江正在盤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所獲得經驗值。

在打完與科森紮隊的意大利杯資格賽之後,楚江的經驗值都已經漲到了315點。然而,在随後的聯賽中,楚江一直沒有獲得出場機會,只能依靠每周6天的訓練,緩慢的積累自己的經驗值。一直到意乙聯賽第三輪與克羅托內隊的比賽前,楚江一共才積累了180點經驗值。

在這場意乙比賽中,盡管楚江只上場20分鐘,但由于他的出色表現,系統依舊慷慨的給予楚江450點經驗值,相當于基礎經驗的1.5倍。

就這樣,楚江現有的經驗值一下子就上漲到945點之多。

945點,可以兌換3個低級屬性強化點,可以将楚江的出擊屬性由5點加到6點,也可以将手抛球屬性由2點加到5點。

不過,楚江并沒有選擇這樣做。現階段,楚江并沒有感覺到自己門将技術的不足,并沒有繼續強化自己門将屬性的強烈願望。如果是一個成熟老練的門将,他也許會選擇慢慢強化自己所有的弱項,從而使自己變得沒有任何缺點。但楚江不同,作為一個17歲的少年,他對于自己未來的發展缺少必要的規劃,在他眼中,只能看到那些能夠立竿見影的東西,比如說,任意球技術!

如果說,是什麽給楚江帶來的利益最大的話,肯定非任意球莫屬了。憑借這項絕技,他贏得科爾索的青睐,在1對1的對抗中戰勝國際米蘭青年隊的主力門将巴爾迪,在意大利杯和意乙聯賽第三輪中更是成為公牛的英雄。

因此,楚江最希望強化的,就是自己的任意球技能。20點的數值已經無法再提高,那麽楚江就選擇繼續強化“任意球技巧”!目前,這項技能還只是初級,能夠提升任意球破門幾率5%。按照這項技能的描敘,如果提升到中級,就能提升任意球的破門率8%!

雖然,楚江目前的任意球破門率100%。但如果遇到意乙聯賽裏的頂級門将,還能不能保證這麽變态的破門率,楚江心中并無把握。因此,他決定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将自己的“任意球技巧”由初級提高到中級!

根據系統提示,提升“任意球技巧”的等級,需要四個技能兌換點。由于每換一次技能點,需要的經驗都會增加。因此,楚江目前擁有的945點經驗僅夠他兌換兩個技能點。距離四個技能點的需求,還差兩個!

想到這裏,楚江對賺取經驗值的願望,就變得更加強烈起來。

一天的訓練,才不過10點經驗。一場比賽的基礎經驗,就高達300點。如果拿到全場最佳的話,那就是高達600點經驗,相當于不停的訓練兩個月!如果連續獲得兩次意乙比賽的出場機會,再盡力拿到兩次全場最佳,也許,就足夠兌換剩下的兩個技能兌換點了!

于是,楚江的心中不禁對下一場的比賽更加期待了。

都靈的下一場比賽,将會在一周後來臨,對陣的對手是意乙的傳統勁旅薩索洛隊(Sassuolo)。

三輪戰罷,薩索洛隊目前以一勝一平一負的戰績,排名聯賽積分榜的第十位。值得一提的是,三輪比賽薩索洛的後防總共只被對手攻入兩球。而在聯賽的首輪,薩索洛更是以4:0的大比分,擊潰了另一支升級熱門隊伍利沃諾隊。

要知道,利沃諾上賽季才剛從甲級聯賽降級,被許多人都認為本賽季升級的熱門人選。沒想到,這樣的“準意甲級”強隊,居然在意乙聯賽第一輪,在自己的主場就被薩索洛來了個下馬威。由此可見,薩索洛的實力不容小觑。

客場迎戰強隊薩索洛,萊爾達會派哪名門将做先發呢?

這個問題,楚江心中沒有答案。雖然自己在上一場的發揮十分出色,但能不能打動萊爾達,能不能贏得的位置,楚江心裏一點把握都沒有。畢竟,安排怎樣的陣容上場比賽,只有主教練才有選擇和決定的權利。楚江能做的,就是認真訓練,把握每一次上場的機會,用自己的表現來說服主教練。

與此同時,公牛主教練萊爾達心中的想法是什麽呢?他會派遣那名門将作為主力呢?是依舊保守的選擇巴希把守龍門,還是會一舉将楚江扶上主力?

這個問題,萊爾達也在思索。而且,他已經有了初步的答案!

第 30 章 ☆、離水之劫

洛楓睜開眼睛,看到阿離悲傷的看着他。

“你這又是何苦呢?”

洛楓意識到這并不是夢,很激動,也很欣喜。

“阿離,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還能見到你,真好。”

“洛楓,我是來救你的,可是我無法抹去你遇見我的這段記憶,你的執念太深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麽救你?”

“阿離,能不能讓我陪在你的身邊,能不能讓我一直給你吹曲子?能不能不要就這麽離去,我不求你能愛上我,我只求你,只要待在能讓我看得到你的地方。”

“洛楓,你真傻!”

“不,阿離,我是認真的。”

阿離在一天天照顧洛楓的日子裏,喜歡上了這個對她如此癡情的男人,她終于開始明白父王為什麽會選擇留在凡間受月圓之苦,也不願意回碧海。

她也像她父王那樣,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留在凡間,永遠陪着他。

他們的生活雖然很甜蜜,可是阿離卻有一個情敵,是洛楓的未婚妻瑤瑤,瑤瑤常常從中搗亂,但這并不影響阿離與洛楓之間的感情。

可她在凡間平靜的時光,被阿離姑姑夜雪的到來徹底打亂了。

夜雪看着阿離,心痛的說道:“跟我回去,關于碧海鲛珠的事情,我不與你再計較!”

阿離開始很堅定,堅持要留在凡間,夜雪終于動怒,威脅阿離如果不跟她回去,就殺了洛楓,哪怕就此觸犯天條也在所不惜,一邊是自己最心愛的人,一邊是自己最親也是唯一的親人,她只好妥協,随着夜雪離開了。

阿離的離開,對洛楓的打擊很大,相思成疾,瑤瑤急了,忙去碧海找阿離。

阿離見瑤瑤求她回去,有些驚訝:“你不是最讨厭我麽?如今我不在了,你就可以和你的洛楓哥哥永遠在一起了。”

“不,阿離,洛楓哥哥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都是我自己一直自欺欺人罷了,他一直視我如親妹妹,是我不甘願做他的妹妹,所以才有了之後的幾番折騰,我利用他對我的情誼一直糾纏于他,甚至拿自己的性命威脅于他,他是個重情義的人,自然不會扔下我不管,但自從你離開後,我才明白過來,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麽荒唐,洛楓哥哥從不忍心去傷害我,而我卻讓他如此痛苦,看着他那個樣子,我才意識到是我自己太過自私,原以為比所有人都愛他,卻從來沒為他做過什麽?”

“瑤瑤,你可能不明白,即便沒有你,我也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我怎麽可以為了一己之私讓他去承受離水之劫,背離自己的父母,遠離自己的家鄉,甚至放棄自己的抱負與夢想,來到一個完全陌生而且并不屬于他的環境,我做不到啊,他以前說過的,他想做一代賢明的君主,那便是他畢生的理想,而我一直也這麽期待着,他将來肯定會成為一個與他父皇一樣備受百姓喜愛的好皇帝,雖然我們不能在一起,但那些和他在一起的美好回憶足夠我在離海之中度過漫長而又枯燥的歲月。”

“那洛楓哥哥呢,他現在心裏滿滿的都是你,你如果永遠的待在碧海之中,他該怎麽辦?”

“他登上皇位以後,一忙就會暫時忘記失去我的痛苦,漸漸地,日子久了,他就不會那麽痛了,甚至再過個幾十年他也許就把我給忘了。”

瑤瑤回來後,看見洛楓想尋求可以讓自己變成鲛人的方法。

她不禁淚流滿面:“洛楓哥哥,你知道嗎?曾經我還奢望自己能夠在你心中有一席之地,哪怕是一點點,也就滿足了,然而就在你從碧海回來的那一天,我就明白,自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因為此時在你心中已滿滿被那個叫阿離的鲛人占據,再也無法裝下別人了,可即便你心中沒有我,請你想想你愛的母後,還有愛你的父皇。”

“瑤瑤,你可知,我未曾那麽刻骨銘心的去想擁有一個人,哪怕是萬劫不複,我也在所不惜。”

“洛楓哥哥,你真的要舍棄你的王座?丢下你的父皇與母後,甚至忍受離水之劫,抛下現在的生活?”

“我只想要能和她在一起。”

夜雪得知洛楓的決定後,來找過他。

“洛楓,放心你心中對阿離的執念,我會幫你抹去那段記憶,別做無謂的掙紮了。”

洛楓堅決的搖了搖頭:“你反對我們在一起,只不過是因為我是個鲛人,現在我讓自己變成鲛人,你為什麽還要阻止我們?”

“你有你的世界,她有她的世界,你們既然并不是一個世界的,又何必要在一起呢?”

“阿離不能在我的世界裏生存,那我就去她的世界裏生存。”

“洛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阿離已經和海中貴族訂婚了,不久将在碧海之中舉行大婚。”

“不,你騙我的,小離她不會那麽對我。”他怒視着夜雪:“肯定是你逼阿離的,對嗎?”

“洛楓,你只是凡人,凡人的壽命總是有限的,而鲛人擁有着無限的壽命,阿離選擇忘記是對她最好的選擇,難道你要阿離看着你一天天的變老,然後死去嗎?難道你想讓她在你離開後的歲月之後,帶着對你的思念孤寂千年萬年嗎?還是你想讓她因為你流下本不該流的淚水,永遠沉睡海底,無論是哪一種,這對她來說都不公平,我只是在她同意的情況下抹去了她與你之間的這段記憶。”

洛楓痛苦的閉起雙眼:“所以阿離忘記了我?”

“是啊,她已經徹徹底底把你忘記了,你現在留在自己的世界,你可以得到這世間的一切,可一旦你去了她的世界,你将一無所有,甚至還必須忍受離水留下來的疼痛。”

“沒有她的地方,我即使擁有了全世界,這對我都毫無意義,只有她的地方,才是我想要追尋的一切。”

在此之前,阿離看着夜雪,有些絕望,“姑姑,我可以答應你不和他在一起,但你不能讓我忘了他啊!”

夜雪也很痛苦:“我是不想讓你重蹈覆轍啊!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哥哥,難道還要我再失去一個你嗎?”

“羽青,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因為我經常在夢裏見到你。”

“離公主夢中的那個人真的是我嗎?”

“是啊,他也穿着一襲青衫,雖然我無法看不清他的臉,但我一直記得那個曲子,無論我忘記了多少,我也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吹笛子的人,曲調中依然伴着淡淡的憂傷,始終在我心中難以忘懷。”

蘇羽青撫着手中的玉笛,有些迷惘而惆悵:“其實離公主夢中的那個人并不是我,就連我手中的玉笛都是我撿的,離公主真的忘記那個曾經為你吹笛子的人了嗎?”

變成鲛人的洛楓來到阿離身邊,“阿離,我是洛楓啊,經常你會枕着我的腿,聽我跟你吹曲子,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

“洛楓,你知你勇氣可嘉,為了心愛之人甘願忍受離水之劫,可我不是你口中的阿離,你認錯人了!”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他們都說你把我忘了,我不信,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走吧!”

“阿離,即使我只能遠遠的觀望,我也覺得很幸福了。”

“為什麽每次我看你的時候,都會覺得很難過?”

忍受離水之劫的洛楓本來體質就差,再加上看着阿離還是想不起自己,即将要和蘇羽青成親,心力交瘁,病倒了。

阿離想也沒想,就跑過來找他。

“我可以幫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裏去,這裏發生的一切,你就當做了一個夢吧。”

“不,我不會離開這裏!”

“為什麽,待在這裏,你并不開心啊,而且你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你的體質并不适合這裏。”

“因為這裏有你,我不知道什麽時候你才能把我想起,但我不後悔當時來這裏的初衷,哪怕你一輩子也記不起我,我也會守你一輩子。”

阿離咬着唇:“洛楓,你真傻!”

夜雪有些心痛的看着阿離:“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騙我?你根本就沒有忘記洛楓,他真的有那麽重要麽?為了他,你寧可選擇永遠沉睡。”

阿離完全充滿懇求:“姑姑,我終于明白父王為什麽要這麽做了,不過這一次,我是為了讓他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這裏并不适合他,求姑姑成全。”

夜雪傷心的扶額道:“你不愧是我哥哥的女兒,一樣的為情所癡,一樣的義無反顧。”

洛楓離開碧海的前一天晚上,阿離向他告別道:“這一次,我想告訴你,回到你的世界後,把這裏的一切都忘了吧,包括我。”

“阿離,我以後還會再見到你嗎?你還願意聽我的曲子嗎?”

“相見不如不見,洛楓,沒有我,你也可以過得更好。”

後來洛楓幹脆在碧海邊住下,只要潮漲之時,他就會來吹笛子,可小離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但是洛楓始終相信小離能聽到他的樂曲。

我問慕華:“那阿離聽到了嗎?”

“洛楓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小離并不是狠心不來見他,也并不是日子久了忘記了他,而是為了讓他出來,她選擇留下淚水,讓碧靈珠恢複他凡間的生活,而流下淚水的她卻已沉睡在碧海之底,永遠都不會醒來。”

我忽然心痛起來,我現在手中這顆保住我性命的碧靈珠,是阿離的眼淚。

我和慕華來到碧海,再次見到了阿離心中一直放不下的洛楓。

見洛楓一個勁的在那裏吹笛子,我安慰他道:“阿離不是不想見你,其實她一直在不遠處看着你呢!只是她不想重複她父王母後的老路。”

“你不必騙我,其實我知道的,她醒不過來了,可是我不能再做傻事,因為我絕不能讓她的付出白費,我每天來這碧海吹笛子,只想告訴她,我會一直陪着她,其實這樣也很好,她雖然睡着了,可我能感覺她離我是那麽的近,雖然我不能将她抱入懷中,心中卻滿滿的都是她。我這輩子能在最美好的年華遇見他,我已經很滿足了,別的我不再奢求。”

原來洛楓他知道,我震驚了,欽佩的看着眼前這麽平靜的男人,我想什麽是永恒,這一刻就可以變成永恒,他們的愛會一直萦繞在天地間永不散去。

第 100 章 浮生暫寄夢中夢(四)

第100章 浮生暫寄夢中夢(四)

那一日,仙界司天宮內,魔焰焚天而起,将萬丈起始仙山化作焦土。

九重天上,六合八荒,神佛悲鳴。

魔焰焚灼正中的殿內,往生輪金光大作,幾乎耀滅殿中三千星燈。

也是那一日。

仙界第一位臨聖之魔,以自己堪比三聖的神魂為祭,強開往生輪,逆轉乾元界千年時空。

最終他只留得一絲神魂,借往生輪,遁入時空黑洞之中。

而在往生輪合攏前的最後一刻——

那只魔焰纏身的金色蝴蝶同樣斂下蝶翼,飛入了往生輪的三瓣輪心內。

往生輪穿過黑洞,最終墜入了乾元界內同樣魔焰焚天的魔域腹地,天隕淵下。

魔焰燃起。

凝固在千年前的整座乾元世界重新蘇醒。

藏于往生輪中的金蝶,在将大半仙格神魂之力封禁在往生輪內後,便向着這座小世界裏,她那一縷曾代她留在此界渡劫的神識飛遁而去——

它躍出了天隕淵,穿過了兩界山,進入了乾門山門,最後飛進了一座名為“天懸峰”的頂峰後山洞府。

寄于紅衣女子的那縷神識正在閉關中飽受走火入魔之苦。

終焉火種難制,走火入魔在即,金蝶匆忙地撞入紅衣女子眉心之中。

轟——

即便已有一縷仙格神識護體,終焉火種與金蝶仙格的兩股巨力也如天地沖撞,水火交融。

原本的神識頃刻碎作了無數碎片,四散于識海中。

紅衣女子臉色沸紅,嗆聲咳出一口鮮血,她扶着劇痛欲裂的額頭睜開眼。

眉心金蝶被終焉火種絲絡根根纏覆,化作血蝶,顯影眉心。

無數難以分辨的碎片翻湧在她識海中。

[這裏是叫……乾元界?]

紅衣女子茫然低頭,望着自己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我好像是,司天宮中的一個小仙子……]

喃喃的自語聲裏。

女子忽擡眸,望向了徐徐打開的洞府門關——

一聲熟悉而暌違的劍鳴清唳,随她醒來那一刻,響徹在乾元界的四海八荒中。

…………

…………

雲搖在這場猶如長夢的仙塵回溯裏慢慢睜開了眼睛。

眉心金蝶神紋熠起微芒,神性聖潔。

已經重新化回虬髯大漢模樣的往生輪器靈,此刻就眼巴巴地杵在她識海中。

雲搖默然許久,嘆了聲氣:“原來我便是起始……這就是我忘記的一切嗎。”

“主人?您終于記起我啦?”

虬髯大漢滿面期待化作興高采烈,随即又作委屈聲腔:“我都在這裏等了您好久好久了,差點以為您已經把我給忘了。”

雲搖輕嘆:“抱歉,出了一點意外。除卻封禁在此地的神魂之力外,我也遺忘了太多前塵。”

往生輪器靈頓時緊張起來:“啊?那可有阻攔魔頭滅世,難道沒成功嗎?”

“有驚無險。只是……”

[我是來殺一位神君的,可惜祂藏得太好了。]

[那便只有殺盡乾元界的人魔兩族,毀盡世間器物,叫它禮崩樂壞,萬道淪喪!——叫整個乾元界灰飛煙滅、歸入不複終焉!]

[你究竟為何要如此——]

[因為我要救你啊。]

[……只有那個結局,我絕不容許。]

“原來,他要殺的神君便是我。”

雲搖苦笑了下,翻覆腕心:“起始終焉,動如參商,不得相見。雙星同現,則必逢天地殺劫……果真如劫所說,宿命如此麽。”

“主人又在說小輪聽不懂的話了,”往生輪拿壯漢臉作委屈相,自己似乎毫不覺得違和,“但主人,當務之急還是得滅了外面的那個大魔頭——而且您慘了!外面有兩個!一個是現世之魔,一個未來之魔,主人一個人能打得過嗎?”

雲搖欲語。

沒等她開口,往生輪又自己接了話頭:“不對,主人是誰,那可是開天辟地的第一位聖階,劫和度都得排在您後面呢。何況小輪鼻子最靈了,主人封在輪回那兒的一魂一魄,是不是已經歸位了?”

雲搖無奈點頭。

“在梵天寺中,我從前世記憶裏醒來時,一魂一魄便已循仙格歸位。輪回是借我魂魄之力,才将終焉火種壓制,封禁于金蓮中的,可惜……”

她苦笑了下。

“還是未能阻止它回到他體內。”

“輪回早說過了,主人救不了他的,主人為何不願相信呢?”

“我非不信,只是不願屈從于所謂天道、宿命。”

“——!”

往生輪聽完頓時吓得臉色刷白,整個一坨躲到了根本遮不住他的雲搖身後。

确定頭頂沒傳來驚怒的天雷,他這才小心挪出來。

雲搖側眸睨他:“?”

往生輪讪笑:“我還以為主人說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天道肯定是要跟你鬥鬥法呢……這不是,怕,擾了主人興致嗎?”

雲搖:“所以我才讓輪回下界,把你這個不靠譜的留在了仙庭。”

往生輪:“……”

“何況你的腦子也留在仙庭了嗎?”雲搖勾唇,幾分譏诮冷意地瞥向上界,“經了某位神君一番運作,這裏如今可是天棄之地,除非有破界之兆,否則天道劫雷也不能達。”

往生輪沒敢出聲。

主人這個神情,似乎對上界的哪一位竟生了殺心。

……神祇們的事情,它區區神器可管不了。

就在此時。

整個識海中,忽然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劇烈晃蕩。

雲搖神色一變:“怎麽回事?”

“啊啊啊啊主人!魔頭!”

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麽,往生輪器靈竟同時顯出幼、青、老三重虛影,俱是驚懼之聲,并合回蕩——

“兩個魔頭全醒了!!”

——

同一時刻,天隕淵下那朵化形巨大的三瓣金輪內。

噬日魔焰對撞,在金輪內迸發開令神器震顫的爆鳴巨響。

虛空中。

青絲長垂的慕寒淵對面,竟淩空浮着一道神魂虛影,就如鏡中之人,與他生着一模一樣的五官與身形。

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人的雪色長發與眼尾魔紋血沁。

而此刻,虛空中,借神器之力顯影的魔尊神情猙獰,眼尾泣血,猶如惡鬼——

“不!”

“她不是起始!是起始要奪她魂魄作祭!我一定要在此界殺滅祂魂魄。只有祂不得歸位,她才能活下去!”

“你休想攔我——”

話聲未落。

兩道相對而立的黑白身影之間,忽然緩緩浮現出一道紅衣。

三人之間,連天地氣機都仿佛同時一滞。

“……師尊?”

“師尊。”

兩聲一左一右,一道暴戾而恸楚刻骨,一道沉湎而喟嘆溫柔——

同樣的聲色,不同的語氣,一并落入雲搖耳中。

雲搖心口微顫。

默然許久,她望向了右側的善相:“你融合了他的記憶,也看到那一切了嗎?”

“是。”

“你猜到了是麽,”雲搖一頓,她阖了阖眼,幾乎不忍去看另一側,“……我便是起始之事。”

“——”

天地無聲,阒然死寂。

代表終焉的血色魔焰,從那一道神魂處緩緩燃起,向着八方六合無聲無息地灼燒,蔓延。

以吞天噬地之勢。

魔尊低垂着眼,像是不曾聽見雲搖方才的話。他原本猙獰的神色褪盡,只有虛空中的魂影在微微顫栗。

往生輪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縮在角落裏,聲音抖如篩子:“主人,有個當務之急。那個,時空之力……”

“我便是起始。”

雲搖視若未聞,朝惡相踏出一步。

她身後,善相微微擡眸,幾乎要随之向前,只是最終還是克制地停在了原地。

“不……”惡相啞聲,似哭似笑,似瘋似魔,“你不是,你不會是。”

“雲搖是代我下凡歷劫的一道神識。我每隔萬年便要在此間渡劫一次,聞興衰之道,曉蒼生之苦。”

“不……”

“但這一次确實不同,我不是來歷劫,”雲搖輕聲,“我是來殺你的。”

“——”

慕寒淵善惡雙相同時震顫擡眸,望向了兩人之間的那抹紅衣。

“乾元是三千小世界中的原初之地,起始神君的誕生之所。你本不該生于此地,是劫說服我,将你送入乾元,要将你滅殺在此。”

雲搖緩步,朝慕寒淵走近。

“輪回塔早你我千年便至,它本就是在等你我蘇醒。我只能以神識下界,于是才将一魂一魄封于塔內,鎮入乾元,這便是我能将終焉在此滅殺的憑仗。”

惡相眸色染得眼尾猩紅,魔焰如血海,淌過三人之間的地面,将一切侵蝕成漆黑無底的空。

“為、何?”

雲搖垂眸望着那片墨色,有些自哀地笑了。

“因為終焉注定取代起始為聖,掌毀滅之力。依劫之預蔔,你現世時,便是三千世界的終焉之日。唯有聖能弑聖,且必陪葬以一方天地。”

“……原來如此。”

惡相忽低啞着聲,笑了起來。

可他雖然是笑着,聲腔裏卻悲怆無盡:“那果然是你說的。”

惡相擡手一揮,在無盡血色魔焰與至黑之間,便顯現出仙界司天宮主殿的那道窗外之景來。

依舊是冷月,寒山,天在水。

連那景前的三行金色小字都栩栩如生。

[偶歷人間,得見仙境。]

[拾此一景,足慰平生。]

[劫之所預,若成真,三千星燈毀于一瞬。為護三界歲月河山,終焉務除。雖九死,不悔。]

慕寒淵從金色小字上收回視線,他漆黑的眼眸如徹底熄滅的灰燼,同一樣落眸望來的雲搖對視:“為了殺我,當真是九死不悔麽,師尊?”

“……”

雲搖眼睫微顫。

她想對他說些什麽,只是張了張口,喉嚨卻像是被一團酸澀的棉堵滿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到頭來,到頭來……”

慕寒淵仰聲長笑,血淚俱下。

“我所愛之人、所恨之人、所該殺之人——原來都是你!我的師尊!!”

淋漓如海的魔焰掀天而起。

與之同時,藏在魔焰中那個隐沒無盡的黑洞,挾裹着可怖的、要吞噬絞碎一切的時空之力,終于顯露出來。

雲搖面色遽變。

“主人!我都說這是當務之急了!這下是真等不了了!”

往生輪器靈憋得面色漲紅,然而整座金輪還是戰栗搖曳,如同狂風中即将被卷走的紙鳶。

幼、青、老三态虛影再次變幻起來,但也難支:“主人,這兩尊魔必須斬殺一個!唯有以他欠下的那縷聖階神魂再祭往生輪——才能平複時空、回到仙界啊!!”

雲搖僵在那沒頂的黑洞之下。

一左一右,兩道神魂同時望向了她。

“師尊,你還在等什麽?”惡相慕寒淵低聲笑了起來,如魔如蠱,“你再猶豫下去,整個乾元界,你所最憐愛最舍不得的世間蒼生,可都要被吸入這個黑洞裏了。”

雲搖顫栗難已,恸然地紅着眼眸望他:“你為何總要逼我……慕寒淵!”

一聲驚栗。

她慌忙回身,與之同時便運起一道術法,将身後那個無聲浮起的慕寒淵善相拉了回來:“你瘋了?!”

“他說得對,若不祭以最後一絲聖階神魂,這個黑洞就會吞噬一切。”

慕寒淵淡淡笑了下,他眼神不轉地望着雲搖,眼底那絲貪戀壓抑到最深。

“師尊,能有這一世,我已比他幸過千萬。既然這本就是他為我準備的終局,那為了師尊與乾元衆生,我願欣然赴之。”

“你願意又如何?!”雲搖咬牙顫聲,“你問過我願不願了嗎!?”

“——”

聖階仙力随她一袖揮下,慕寒淵未及抗衡,便被同時運作的往生輪挾裹入一瓣金輪中。

等回過身,雲搖對上了慕寒淵漆黑中纏着猩紅的眼眸。

他望着她笑起來,敞開雙手,袒露毫不設防的胸懷與心口:“終于要殺我了嗎,起始神君,還是,聖初殿下?”

雲搖用力阖眸,忍下了淚意洶湧:“向我發誓,你不會再殺一人。”

“……不。我是魔,魔無善念,你若不在,我便叫司天宮三千星燈為你陪葬。”

慕寒淵殘忍笑着,啓唇慢語。

“我再不會給你理由、叫你在我面前孤身赴死。”

雲搖睫羽一顫,卻沒想到他此刻這般瘋癫模樣,依然還能猜透她心中所想。

而這讓她更疼到無以複加:“你為何總是逼我……”

他總是逼她殺他。

“因為我想叫你記住,這樣即便你殺了我,在你餘下的神生漫長裏,都不能将我忘懷。可惜。”

慕寒淵低頭笑了:“我知你下不去手……只是不知,你是愛我,還是愛我作為神明所憫的衆生?”

“……”

雲搖唇瓣微顫,似乎說了什麽。

只是下一刻,整座往生輪再支撐不住,向着天隕淵上方天穹間,那沒頂的黑洞裏飛去。

此方天地翻覆,上下逆轉。

乾為坤,坤為乾。

整座天隕淵開始向着黑洞塌陷,如同墜落向無底深澗。

那将是三界之外,天地寂滅之所。

是即便下幽冥窮碧落,也再不得往生的真正歸滅之地。

整個乾元界随之動搖、顫栗起來。

“主、主人——”往生輪器靈艱難地擠出了最後一絲催促的顫鳴。

慕寒淵的神魂虛影就在那一刻忽然掠近。

只一瞬,他站到了雲搖身前。

“同我一起死吧,好不好,我們一起死……”雪發玄袍的身影傾覆上來,他握住了她的手腕,抱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深深攏入懷中,他埋首她頸側,泣聲顫笑,“師尊。”

雲搖袖下蓄起的仙力慢慢消散。

她垂眸,輕顫着聲:

“……好。”

“……”

兩道身影向着那無底的黑洞裏墜去。

他把她抱得很緊很緊。

像生怕她會抛下他,一個人逃掉。

明知寂滅在前,雲搖卻忍不住含淚笑了,她有些艱難地從他指骨間挪動手腕,終于将兩人的十指交疊,輕輕扣住。

“慕寒淵。”

雲搖回抱住他,栗聲泣笑。

“對不起……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抛下你了。”

“——”

那人身影在她身前僵滞。

黑洞淩厲而絞殺一切的氣機已經在兩人身下咫尺之間。

只那一個剎那。

慕寒淵忽然拂起一道魔焰。

他踏過它,将兩人交疊的身影覆轉——

他在下,而她在上。

身下的無邊無盡的寂滅之力,将他長垂的雪發一寸寸消弭。猶如春日之下,那片融化消逝于天地的雪。

雲搖一哽,近乎絕望地要攥住他:“慕寒淵,不要——”

可她忘了,他的魔尊聖軀早已在仙界祭了往生輪,只餘下一縷神魂在此。

像清風,雨雪,握不住的消散的雲絮。

在最後咫尺,他将她推了出去。

“我本便罪無可恕。”

魔尊含笑阖眸,沒入了那片無盡的黑洞裏。

“師尊仙骨,當與天同壽,萬世長存。”

——–

——–

《卷四:魔域風雨》,完。

第 30 章 天賜的男人啊!

淼淼的口水下來了。

修真界要找幾個醜人很難。随着修為的精進,特別是在築基後,整個身體容貌都會得到輕微的調整,故而修真界多是俊男美女。

淼淼來這百年,好看的人見得多了,也不如上輩子那般花癡。可眼前這個男子……

讓她有種驚|豔的感覺。

如果邬抒辛是一塊溫潤美玉,陳述是一把鋒刀的話,那麽眼前的男子無疑是野地裏肆意生長的野草。

野性,激烈,桀骜,又帶着一點玩世不恭的漫不經心,讓人難以忽視。

此刻對着自己,薄唇微揚,深邃的眼裏帶着戲谑,“本君長這麽大,還是頭次被人這樣看。”

淼淼有些不好意思。一見美男誤終身,剛剛自己的神識是激烈了點。

不過面對帥哥的質問,淼淼還是很老實地回答,“是挺好看的。我沒見過你這樣好看,氣質獨特的人。”

“噗!”

一群人笑了起來,“一棵樹懂什麽美醜啊?這淩霄魔君好看?氣質獨特,笑掉人大牙了!此人心狠手辣,性情古怪,半點仙氣都沒有,哪裏談得上好看?”

“是極,是極。對了,玄心掌門,你為何邀請此人來?他們散修聯盟雖不是邪修,可門中大多是性情古怪之輩,這等人踏足無極門,不怕毀了無極門清譽麽?”

修真界對男子女子的美評定是有标準的。以仙風道骨,溫軟如玉為美。

像邬抒辛,掌門那樣的都是美男子,因為看起來有仙氣。而像陳述與淩霄,在他們眼裏那不是美,因為沒仙氣,看起來像魔。

“什麽仙氣不仙氣的?好看就是好看,我還腳氣呢!”

聽了那幾個人的吐槽,淼淼很不滿。

姐可是被地球衆多小鮮肉,老臘肉洗禮過眼睛的女人,眼光能差麽?!

眼前這男子可比霍建華哥哥都好看吶!氣質更是獨特,凜冽到讓人一眼就沉|淪了。這要不是帥哥,那世間其他男子都可以去死了。

“噗!”

一聽淼淼的話,淩霄笑了,“得聖樹誇贊,小生喜不自禁。”

淼淼心跳不由加速,笑起來迷死人了!

天!

這就是姐要尋找的完美男人啊!

帶點痞子氣息,可又不乏冷酷,贊,贊,太贊啦!姐等了108年,哦,不,還應算上上輩子的22年……總之,等了130年,終于老天開眼,要賜給姐一個完美男人了嗎?

啊啊啊啊啊!快,讓我展示下淑女的一面。

嗳,嗳?帥哥你去哪?別走啊,我還沒裝逼呢。

“玄心道君,你的委托我們接了。”

玄心笑了起來,道:“能得散修聯盟照顧,聖樹安全無虞。”

說着便沖衆人一拱手,道:“諸位,散修聯盟非我等仇人,亦是正派。只是少了繁文缛節,看似行事怪異罷了。老夫已得到消息,魔修邪修的暗殺榜上,聖樹已被定為搶奪目标,若是此物落得邪魔歪道之手,其後果不用我說吧?”

衆人一聽這話,面色凝重起來。

不錯,若是聖樹落入那些人手中,那些人可立即壯大。現在限制他們勢力過于龐大的主要因素就是心魔,特別是渡劫心魔。

若是聖樹落入他們手裏,還有他們這些人什麽事?那些人修煉起來不擇手段,速度不是一般快。若是連最後一道枷鎖都沒了,其後果已是不敢想象了。

一個老者點點頭,道:“不錯!我們隐仙派掌門正是有此疑慮,故而派我等前來。我們掌門的意思是想派幾大高手過來坐鎮,以保聖樹安全。”

“哦?”

淩霄魔君輕笑,“想不到隐仙派竟是這般古道熱腸,淩霄當真是沒趕上好時候啊。”

“淩霄!”

那老者臉一沉,“你侮辱師尊,惡行敗露,只将你逐出師門留爾小命已是開恩,你莫要在此胡攪蠻纏。”

“不敢,不敢。”

淩霄繼續輕笑着,“隐仙派可是五大宗之一,哪裏是我敢得罪的?當初簡長老手下留情,淩霄感激不盡呢。”

哦呦,有故事哦!

淼淼抖了抖身子,問道:“小草,這淩霄魔君什麽來歷?”

“他是散修聯盟的當家人,散修聯盟就是他弄的。”

小草果然是修真界的包打聽,痛痛快快地就把淩霄的來歷給倒了個清楚。

“據說他本是隐仙派掌門麻衣道者的愛徒。只是後來不知為何做出忤逆師父的事來,被隐仙派逐出。後來便是聚集一幹散修,建立了散修聯盟。此君以手段狠辣,行事果敢,性情古怪聞名大陸。人送诨號淩霄魔君。”

“哦,對了,淩霄是他道號。俗家聽說姓顏,具體叫什麽卻是不知了。”

“小草,我看他不過金丹大圓滿,不過好牛逼啊,骨齡還未滿九十,難道這就是一衆散修服他的原因?我可聽說好多散修也是很厲害的。”

“嗯?骨齡沒九十?”

小草吃驚,“不是說此人150多了麽?當年他以百歲的年齡結丹也是熱鬧了一陣呢!大樹,你是不是看錯了?哦,對了,此人是雷靈根……”

“什麽?!”

淼淼吃驚了。

金木水火土,一般人的靈根也就是這五種。但在此之外,還有幾種變異靈根。據說是千百年都難出的靈根,修煉快不提,能力簡直吓死人。

就說這雷靈根。

據說擁有此靈根者,抵抗天雷的能力十分強悍。故而金丹渡劫輕輕松松就能過去。

等到了元嬰渡劫,也要比平常人容易許多。至少大陸歷史記載裏就是這麽記載的:雷靈根,鮮有渡劫失敗者。

但凡是雷靈根的人,不出什麽意外的話,都是可得大道的。是正真的天道寵兒。

如此牛掰的人,隐仙派居然将他開除了?難道他真做了什麽很過分的事?

不過這樣他能将散修聚攏倒是不奇怪了。這可是潛力股啊!

另外……

淼淼又将神識放到那男子身上,心裏的疑惑更大了。

沒看錯啊!

的确是未滿九十的骨齡,難道是小草的消息有誤?

壓下心底的疑惑,道:“哦,是我看錯了。”

小草有些八卦,本門開啓靈智的草族都是她的族人。自己既然不會看錯,那別人隐瞞肯定有別人的理由,自己別多嘴惹出禍事來。

90不到就金丹大圓滿了,想想也是駭人。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呢!

淼淼心裏暗暗琢磨着,對淩霄感興趣起來。

有實力,還好看,試問哪個少女不心動?

“玄心道君,看來你家的聖樹對在下很是感興趣呢。”

淩霄依舊是帶着淺笑,“這樣一年供奉點樹葉,想來聖樹也不會為難了。”

啥?

貢獻樹葉?

淼淼頭上冒出了一串問號,不由對玄心道:“掌門這是?”

玄心有些尴尬,讪讪道:“聖樹,為了你的安全,本座打算将你的樹葉給一些大家……”

淼淼嘴角一抽,媽蛋!

玄心這家夥果然是把自己賣了!想想也是,不然別人憑什麽保護自己啊?!

見許多人看向自己,淼淼想了想,便道:“草木一秋,樹葉不采摘自己也會掉落。大家既然是為了保護我,些許樹葉供奉也是應該的……”

哎呀!

這聖樹頗識大體啊!

一群得了利益的人紛紛露出笑容,連連恭維,“多謝聖樹恩典。我等必盡心盡力保護您,不會讓您堕入妖魔之手。”

屁!

淼淼在心裏大喊:“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要姐沒這個功效,你們還會把俺當根菜麽?!”

一群人歡歡樂樂的下山了。淩霄卻是走在最後,待人都下去了,忽然轉身朝她而來。

“閣下,你要做什麽?”

陳述攔在淩霄跟前,細長黑眸裏滿是冰霜,“若無事,閣下還是下山去吧。”

“呵呵,玉霸兄莫要緊張。”

淩霄一點也不似他那外號,臉上的笑容很溫暖,:“貴派弟子說聖樹喜歡稀奇古怪之物。巧了,前不久得了一快玉璧,倒也是有趣。”

他說着便是抛出一塊玉璧,也不知他做了什麽,一個瞬間竟是移動到了那塊玉璧上。

陳述眼裏微微閃過驚愕,“瞬移?”

“給聖樹用是不是很合适?”

淼淼口水都掉下來了!

哇靠!好牛逼的道具,寶寶想要!

一把推開陳述,一個卷吧就把玉璧卷吧了過來,用神識一掃,美滋滋地道:“淩霄魔君,你太客氣啦。”

淩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随即又恢複了淡然,“聖樹喜歡就好。此物可瞬移三百裏,可連續發動三次,待三次後,要沉寂三月才再可使用。聖樹,可記清了?”

淼淼感動的眼淚都下來了。雖說也是為了自己的功效,可看看人家,人好看,做事也上路,讓人心裏就是舒坦,白送樹葉都開心。

唉!再想想掌門……

辣雞!絕對的辣雞!看他那模樣,分明是想自己白送!辣雞!辣雞!

“魔君,你是個好人。”

淼淼很是真誠地道:“你是谪仙,那些俗人有眼無珠,這樣給你亂起诨號,待以後我修煉成人,必報答你。”

“聖樹言重了。”

淩霄上前,伸手撫|摸樹幹,“一年能得您五十片樹葉,已是莫大福分。比起你給的樹葉,這不算什麽。”

說話間便是仰頭一笑,淼淼看着不由呆了……

好好看……

第 44 章 離別在即

王樂聽了陸花暖這麽說,頓時不好意思起來,臉又紅了,這又被陸花暖嘲笑了一頓。在夕陽中,一輛老牛車,兩人在哦歡聲笑語中,慢慢悠悠朝着水峪鎮駛去。

玉寧氣呼呼地跑回書院以後,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陸花暖回來,他又不敢出去找,生怕陸花暖回來以後看不見他,又出去找他。玉寧在書院門口左轉右轉,一圈一圈地走着,門房的大爺看着他這麽轉了一下午,都不知道已經暈過去幾次了。

門房大爺終于忍無可忍地走出門口,上前拍了玉寧一下。玉寧以為是陸花暖回來了,激動地轉過身,一把抓住他肩膀上的手說:“你終于回來啦!”結果就看見看門大爺一臉嫌棄地看着他,吓得他連忙把手松開。

“大爺您這是什麽眼神,什麽意思?還嫌棄我?我是一個姑娘家,拉你的手,明明是你賺到了。”玉寧被大爺的眼神刺激到了。

“嘿,小夥子,你逗老漢玩呢?別以為你穿着裙子,我就看不出你是個男的,男男授受不親,萬一被別人看着了,還以為我有龍陽之好呢!”

“我是姑娘!我只是塊頭比較大而已。不信你看我還用胸。”玉寧急忙辯解道。

“老漢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走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要多,胸前裝兩個馍馍騙誰。”

玉寧聽到這裏,一把捂住門房大爺的嘴,把他拖進門房,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架在門房大爺的脖子上威脅道:“我的秘密暴露了,看來我只能把你殺了……”門房大爺嘿嘿一笑,“小夥子,老漢眼神好,看得出來你不是那會傷及無辜的人。再說你拿什麽來殺我。”

玉寧下意識回複說:“就拿我手中的匕首。”低頭一看,咦,匕首呢?玉寧驚恐地睜大雙眼,發現剛剛拿在他手上的匕首,竟然跑到了門房大爺的手裏。門房大爺掂了掂手裏的匕首說:“好東西呀,小夥子要拿好,傷到自己就不好了。”說罷,便把匕首丢給了玉寧。“小夥子,你要自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已經暴露身份了,還不知道離開。”

“謝前輩不殺之恩,只要前輩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嘿嘿。”玉寧見門房大爺不收拾他,便膽子大了起來。

門房大爺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又多了一支煙槍,吸一口,倒倒煙灰,說:“小夥子,我剛剛都說了,人外有人了,難不成你還以為這書院裏就老漢一個人會武功?實不相瞞,老漢為什麽看門,就是因為老漢的武功最低……”

玉寧大吃一驚,追問:“我該怎麽辦?”

門房大爺吐出一口煙來,說:“回複自己的身份,哪來就從哪來,哪去就從哪去。”

“可是,我要守護我一個朋友,我走了就沒有人守護她了?”

“你說的可是那陸家丫頭?如果是她,你就放心吧,水峪鎮還沒有一個人能傷得了她。你要走就趕快走,其他人可就沒老漢我這麽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