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白衍師傅要殺我
果然是玉帝搞的鬼,連着陰了七日的天空,就在那個樂得屁颠屁掉爬上雲頭的太白金星走了之後,突然就放晴了,忍不住擡頭看天,心裏總覺得這竹杠敲得輕了,要是張口要一葫蘆的靈丹妙藥,估計玉帝老兒也會答應。
低頭沉思了半刻,我咬咬牙終于決定還是偷偷回須彌山看一眼,畢竟那裏還有個應該知道所有事情的白姝,雖然也擔心須彌山外的陣法,可我的直覺一直都是對的,沒有感覺到危險應該就是沒有危險,所以還是忍不住想要再去試一下。
雖然跟周翰說要一同回須彌山,可畢竟須彌山外被陣法環繞,山頭還有結界,帶一個剛開始修行的小妖并沒有多少用處,何況我還擔心那些陣法會不會危及到周翰,于是将小徒兒留在原地,我施個術法約莫也就是兩個時辰之後,再次踏進了那個有着層層仙罩,被九十九道陣法層層保護的須彌山腳下。
說來也奇怪,記憶中那将柳玄傷得體無完膚的陣法,像是睡着了一般并沒有開啓,就連須彌山上那幾層,我曾無數次試探着想要沖破都沒能成功的仙罩,這一次我都毫不費力的走了進去。穿過那已經變得飄渺的仙罩,眼前的一切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原本生機盎然的須彌山,此時竟處處彌漫着腐敗之氣,甚至一些枝葉茂盛的巨樹也已經滿是萎靡之狀,地上厚厚一層都是掉落的樹葉,雖然我也曾想過白衍出事之後,這須彌山上也會有些不同,可萬萬卻沒想到這個須彌山竟然已經頹敗了。
舉步四望,循着記憶中的路線,我心情忐忑的向着那處十分熟悉的小屋走去,可越走心裏就越是忐忑,生怕看見什麽,又怕什麽都看不見,可無論我是不是擔憂,無論我想要或者害怕什麽,那間小屋都在那裏,繼續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小屋就已經近在眼前。
嘆了一口氣,轉過一株巨大的枯死的碧桂樹,記憶的小屋依舊屹立在那裏,孤零零的看得我心裏一酸,再擡頭看向記憶中行宮的位置,一切就都是原來的樣子,卻又并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在小屋裏尋找許久,蒙塵的桌椅顯示着這個房子已經許久沒人住了,心裏忍不住有些疑惑,難道白衍沒有回來?又或者白衍進了那處行宮?
快步走出小屋,我再次看了一眼行宮,心情極為複雜的一路狂奔着跑向那處行宮。
可當那處熟悉的行宮就在眼前時,我竟卻步不敢上前,緩緩的走向行宮那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宮門,往事一幕幕就這樣瞬間襲上心頭,搖頭緩緩卻步,竟然就這樣再次呆在行宮之前,站了許久。
晚霞再次照射這個須彌山的時候,我也在此時猛然驚醒,咬唇握拳,這一次我沒有在想任何與白衍有關的事情,終于、終于主動邁進了那個噩夢一般的行宮。
這座行宮在外面看不出絲毫改變,依舊是那般巍峨而恐怖,可真正走進來才發現這裏竟然已經變了樣子,除了宮門處的一切,這行宮之內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樣子,處處殘垣斷壁,有的地方甚至就連原本的樣子都無從尋找,只剩下三三兩兩的玉柱,還有巨大的石塊。
心裏一緊,想起那個應該會在這裏的白姝,我忍不住加快腳步,向着那處記憶中最是高大的紫宸殿奔去。
一切終于還是如我擔心的那般變了樣子,就連那處紫氣籠罩的紫宸殿也都沒了往日的樣子,心情突然低落卻又隐隐摻雜着些許欣喜,擡手扶上巨大的玉柱,我突然想要笑,可為什麽想笑卻又沒有絲毫頭緒。
白衍在應劫之前将我的一切安排妥當,而這須彌山卻是這般樣子,是不是、是不是說明我在白衍眼中要比白姝還有這個須彌山都重要!
在須彌山上渾渾噩噩的轉悠了一天一夜,沒有找到任何白衍留下的線索,失落的低頭轉身再也沒有絲毫留戀,望了一眼天際,我知道我只能按照白靜說的那樣,到人間去碰碰運氣。
低頭沉思,腳步更是緩慢的一步一挪,所以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發覺,就在須彌山的入口處,此時正站着一個白須老者,出色的五官之下,卻是一張泛着青色的臉,而那雙精芒四射的眼睛,此時正滿是殺氣。
再次回頭不舍張望,我終于下定決心,無論白衍在哪裏,無論要找多長時間,我都一定要把白衍找回來,因為白衍那裏還有我的小狐貍。
猛地回頭就撞見這麽一個人,下意識的向後一縮,待我看清老人容貌的時候,心裏的感覺卻十分奇怪,有恐懼,因為老人的面色不善,周身更是籠罩着濃濃的殺氣。有期待,若是老人真的将我殺了,那我是不是就不用獨自一人去尋找了,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再繼續被回憶折磨。有不甘,畢竟我沒有招惹這個老人,這樣平白無故的就要殺我,任誰都會有不甘吧!
“妖孽!你毀了我徒兒累世修行!看老夫今日不除了你!”那老頭目眦欲裂的看着我,好似我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妖魔一般,面對這樣的情景,我無奈只能聳肩一笑。
不過看老頭的反應,估計我笑得并不好看,不然也不會在我笑過之後,那老頭立刻發飙,單手高舉,手中竟憑空多出一把拂塵,那拂塵周身赤紅,像是一團火焰一般,與我身上的衣服的倒是十分相稱。
雖然我并不怕死,可平白無故被人殺了,還不反抗那就不是我的性格了,于是拉開架勢,心念一動,玉簫立刻現于掌心,大有一言不和立刻開打的打算。
于是我就看到那老頭更怒了,我就這麽看着那老頭原本順滑的白色胡須,突然就炸了,呃,感覺就像被火灼燒過一般,恩,看着那自然卷曲的線條,比原先倒是多了幾分美感。
“孽徒!孽徒!居然連五色嫘玉簫也給了你!”看那老頭的樣子,我忍不住有些擔心,擔心這老頭還沒開打,就先把自己活活氣死了,于是忍不住将手裏的玉簫拿起來,放在眼前讓他與我一樣看個清楚。
果然那老頭的身體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于是我就眼睜睜的看着一個老頭居然能用拂塵引雷,于是我終于意識到我好想與這雷有些犯沖,呃倒黴的緊!
雖然明知道這雷并不是天雷,可真的打到身上一樣會痛,一樣會讓我受傷,可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更何況柳玄也說了,白衍這個師傅翻天覆地的要殺我,他又豈會讓我輕易離開。
手中的玉簫在微微抖動,我有些疑惑,于是低頭看向掌心,說起來那管玉簫到我手裏也已經三千多年了,除了兩千年之前我用它殺過幾個犯人之外,好像沒怎麽用它與人交手過,于是我第一次知道這個玉簫為什麽會有那麽奇怪的名字了。
手中原本通體瑩白的玉簫,此時卻突然散發出五色之光,簫體之中竟也隐隐有些雷鳴之聲,我雖然奇怪,可此時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好奇,于是就在那老頭第一個閃電向我劈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擡起手臂直直的迎了上去。
猛地想起手中握着的玉簫,待我發現的時候,心裏已經忍不住疼痛不已,即便是神兵利器被這閃電一打,只怕也難道泯滅的命運,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将玉簫收回來,因為那是白衍留給我的唯一一個物件,若是找不到白衍的屍骨,它可是唯一一個能夠入我陵墓的物品了。
手臂被雷劈的麻木異常,雖然明知道此時将玉簫收回來,我畢竟是要被閃電劈中,只怕還會受不輕的內傷,可往回收的手臂依舊沒有絲毫猶豫,于是那閃電順着手臂直抵雙腿。
還沒來得及查看玉簫的狀況,喉嚨裏一甜一口鮮血就這麽直直的噴了出來,剛好噴在想要查看情況的玉簫之上,此時只見那玉簫再次發光,那光極為耀眼,隐隐的竟夾雜了幾縷金光,看得我整個人為之一愣,那是…,那是白衍的氣息。
“還望師傅收手!待徒兒歸來,必定親自去向師父請罪!”金光之下是一個與白衍一般無二的有些飄渺的身影,我看的落淚,就那麽呆呆的看着,竟然什麽都沒有做!
“分元大法,你竟然分了一縷自己的元神封于這五色嫘玉簫中!你可知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老頭再次怒了,居然引了一道雷竟白衍的虛影就這麽直直的披散了,我看的心痛異常,于是看着對面的老頭,終于有了想要拼死抵抗的念頭,他雖然是白衍的師傅,可他也對白衍的分神出手的人,僅憑這一點我拼死也要讓他吃些苦頭!
将玉簫橫于胸前,我擡眸看向老頭,緩緩說道“老頭,你說你要殺我?為何?難道是因為白衍為我而死?可他為什麽應劫你比我清楚!話說回來,白衍離開前曾經說道,我白灼畢竟也是青丘的一代帝後,你以為我青丘衍後的命是這麽輕易就能拿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