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要跟他單挑,古武者

劉七進門之後,看見恰巧從房間裏出來的楊芳,眼神便很是暧昧。

“喲,這不是楊大小姐麽。怎麽這會竟然跟咱們浩哥同居了呢。”

楊芳本就性格害羞,必然是造不得調戲的。經劉七這麽一調侃,楊芳便不吭聲,快速地躲回了房間。

對此石浩更是猛地一拍劉七的腦門。

“你他媽都把人給吓跑了。”

“你打我做啥呀。這不是說大實話呢嘛。咱浩哥最近豔福不淺啊,昨天一個小玉,今天一個楊小姐的啊。”

石浩聞言則是沒好氣地白了劉七一眼,随後便走到沙發上癱坐着。

可能是昨天打人打得太猛,石浩不禁感覺有些傷元氣。

“小玉那事,處理得怎麽樣了?”

石浩緊閉雙眼,開始閉目養神。見提起小玉,便詢問起了小玉的情況。

那頭劉七聞言,臉上的嬉笑便消失不見,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我今個兒來找你也正是為了這事。昨天我把他倆送回家之後,毒販那頭又把人家父親給抓走了。而且還知道了咱把人家一鍋端了的事兒,氣得不行。”

聞見這小玉又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石浩便猛然睜開了雙眼,臉上的神情也跟着嚴肅了起來。

“而且那邊放話了,說要跟你一比一單挑打拳呢。”

話畢,石浩則是忍不住笑了出聲。

這現實世界裏的人跟自己單挑,那是必死的呀。

昨天打毒販的時候,石浩也不過用了三成功力。而且如今自己中了蜈蚣蠱,要是一個不小心啥時候蠱勁犯了,那不得把人直接打進土裏!?

“說是你把人打贏了,小玉一家他們也就這樣算了。”

聽完劉七最後這句話,石浩便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既然人家要送死,石浩也攔不住是不是。倒不如幹淨利落來個了斷得了。

第二日,劉七便早早派手下開着奔馳車去接石浩。

恰好洗漱完畢出來的楊芳看見門口停了一輛奔馳車,不禁一驚。

楊芳來林瑜鎮那麽久,這鎮上生活的大多數都是平民老百姓,能維持基本生活就不錯了,哪會有人能開得起這種車。

此時恰好石浩也整理好出來大門,車內的司機一見石浩,便畢恭畢敬地快速下了車,率先給石浩開好了後座的車門。

“浩哥。”

見司機對石浩恭恭敬敬的樣子,楊芳不禁對石浩刮目相看。

雖石家老宅是林瑜鎮最為豪華的一家,但鎮上扶貧的項目本就多,所以楊芳一直以為石家老宅之所以這麽大氣是因為得到了扶持。

而且平日裏,石浩的穿着都是邋裏邋遢,随随便便就是一件平價T恤短褲,根本沒有半點有錢人的樣子。

今日見了石浩這陣仗,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司機平穩地将石浩送到了一家會館之後,便帶他進入了會館。

這一進會館,便看見了劉七同身旁幾個穿着會武館制服的拳師浩森及其徒弟。

浩森本以為劉七只請了自己,沒想到來的竟還有其他人。

而且此人瘦骨嶙峋,面色蒼白,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能打架的人。

“七爺,這位是?”

劉七聽浩森問起,便答道,“這位是此次比試的主力。”

浩森聞言更是大驚,但為了保持臉上的鎮定,不至于讓自己在徒弟面前太丢人,便還是強行克制住了。

随後浩森腦筋一轉,面上便浮現出一抹讪笑,對着石浩拱了拱手。

“不知年輕人你有沒有得過什麽獎?”

石浩聽聞之後則是愣了好半晌。

怎麽現在打架都能夠得獎了麽,是誰得的獎多誰就能打?

盡管心裏這麽想,石浩還是淡定地搖了搖頭。

浩森身後的徒弟見石浩也不像是什麽大有來頭的人,可能只不過是劉七随便找來的一個小弟,便出言嘲諷。

“你這能不能行啊。我們師傅可是得過世界級獎杯的,就連國家隊的拳王都是他的手下敗将。”

徒弟說話的時候是滿臉的自豪,那位被稱師傅的浩森也是雙手環抱于胸膛,故作高深的模樣。

但就他們這小鎮子,真有本事的世界級冠軍能委屈在此?說大話也不怕閃着舌頭。

石浩上下打量了一眼浩森,沒有過多的反駁。

但劉七聽了則是面露欣喜神情,滿意地點點頭,斷定此回比試應該也是十拿九穩了。

浩森見七爺對自己這般滿意,便尋思着必須得在七爺面前多加點分,把那毛頭小子給比下去。

畢竟這回比試要是給七爺争了面子,說不定這後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這般想到,浩森便腦子一轉,向七爺提議道。

“七爺,既然對手好沒到場,不如我讓徒弟先給你表演一手絕活吧?”

七爺聞言更是拍手叫好,搬了凳子就坐等徒弟們表演絕活。

只見浩森的二徒弟率先走了出來,到旁邊拿了根鋼棍豎在自己跟前。

随後二徒弟便伸出了雙指禁锢住鐵棍,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徒弟便把那剛硬的鐵棍給掰彎了!

七爺見狀則是連忙站起身來鼓掌贊嘆。

“浩森的功力果真并非浪得虛名。看來此次的比試是穩操勝券了呀。”

浩森聞見贊嘆,便是挑釁地瞄了石浩一眼,又謙遜地對劉七點點頭。

“七爺,您客氣了。”

浩森和七爺兩人你來我往地交談着,全然将身旁的石浩給忘記了。

許是因為見了浩森的實力,劉七便對石浩冷落許多。

先前這石浩确實能夠以一敵百,但他的對手都只不過是些半吊子。到了這種正式場合,肯定是浩森的實力比較管用。

但石浩也并沒有太過在乎劉七的冷落。

石浩方才便對浩森有所觀察。

浩森興許是哪家知名會館的古武者,是個習武之人。

所謂的古武者,也就是以古之練法,合今之科學、技巧來習武,同石浩大有不同。

古武者的修煉,依舊還停留在了肌體上。而石浩的修煉,是結合了異世界對靈體的修煉,所以兩人根本就已經不在一個層次上。

等待毒販老大的全過程中,劉七都沒有太多注意石浩,而是把全副希望都寄托在了浩森身上。

又過了幾十分鐘,會武館的門口便傳來了異動。

未過多久,外頭的小弟便跌跌撞撞地趕來通報。

“七……七爺!對面來人了!”

劉七聞言則是皺緊雙眉猛地站起身,神情異常嚴肅地走到門口處,其他人則是緊跟其後。

第 41 章 宴會邀請

就像那個被救活的人是自己一樣,所有的人都露出了笑容,小英激動地想要抱寶兒,又有些害怕抱不得,就雙手絞在一起,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江芙蕖。

“抱回去給他煮些滋補的溫湯喝便是,這孩子沒事了。”江芙蕖也徹底放了心,若是寶兒一直不醒,她可能就要考慮針灸了,到時快則幾個時辰,慢起來幾天也是有可能的,時間越長,寶兒日後受到的影響越大。

好在,這孩子的命還算不錯,生氣夠旺,不過一個時辰就回了過來。

“好的,謝謝居士,謝謝居士!居士的大恩大德,小英日後記您一輩子。”小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朝着江芙蕖磕了個響頭。

她旁邊的白發婦人芹菜也跟着跪倒在地,只是太激動,完全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地磕頭,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謝謝居士!”。

随着她們兩這個動作,周圍的人也都紛紛指着江芙蕖稱贊起來。

“一看居士的裝扮就知道是個不俗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方來的高人。”

“是我們谷山的居士,我們谷山可神着呢,先前就出過一個神醫居士的。”

“真地是神醫啊,太厲害了,起死回生,妙手回春!”

江芙蕖先扶起白發婦人,再拉起小英,“出門在外,路遇施手,并沒有費太多功夫,算不得什麽大恩德,本就是這孩子命大,切莫談恩,沒得傷了我與這孩子之間的一段緣。你先抱孩子回去吧,在外面吹風久了,對他身體不好。”

聽得江芙蕖這段似乎頗具緣法的話,小英有些雲裏霧裏,不過最後一句她是懂的,她忙對江芙蕖再拜了拜,又請江芙蕖回家吃頓飯以表感激,聽江芙蕖再次拒絕,又見她果真是着急趕路,這才與衆人一道,抱着孩子回村子裏了,只心裏記着了江芙蕖的恩德。

經此一趟,江芙蕖再回到馬車上,便有些不得“安寧”了。

那中年婦人和中年男子不說,便是車裏最持重的一個老人家,也忍不住讓江芙蕖幫忙看看身子是否有恙。

江芙蕖有些無奈,但她實在是不知道拒絕這群人,便細細看了老人家一眼。

這一看之下,她也有些吃驚,這個老人家,竟是通身上下有股灑脫飄逸之态,不像是個平常的老人,倒像是個隐世的高人。

“老人家,你面色紅潤,眼睛矍铄帶光,想必平日裏經常走動,又吃地清淡素雅,是以身體康健,可比年輕兒郎,身子并沒有什麽問題的。”江芙蕖收回目光,隐下心中思量,實話實說,無論是老人家的面色還是他的呼吸,明顯是個精氣神十足的健朗之人。

老人家是早先在車上的二人之一,另外一個年輕些的,大略是他的仆人,坐在他身邊低眉順眼的,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麽話,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帶着仆人的人會坐這種普通的拼湊馬車,但這是人家的事,江芙蕖也不過是念頭一閃便過了。

“當真比得過年輕兒郎?”老人家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笑地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居士可莫要诳我老人家,我雖然年紀大了,頭發白了,但這兒啊……”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可清楚着呢。”

“老人家,你若是不信我,又緣何問我?”江芙蕖有些無奈,怎麽自己才下山就碰到一個話中藏話的裏長,這上路伊始又碰到一個愛故弄玄虛的飄忽老人家,難道她看着很像給老人家們逗趣解悶的嗎?

……

聽得江芙蕖這話,老人家沉默半晌,半睜着眼睛打量了江芙蕖一眼,見她正襟危坐,身姿有綽,明明是居士裝扮,卻又通身無飾物,便是時下最流行的綏珠都沒有帶一個,反而帶個藥箱,還遮臉蒙面,當即便撐掌大笑起來,“哈哈,有點意思。”

他一個人笑地開心,車內其他五個人包括江芙蕖都不知道他所謂的“有意思”是什麽意思,但誰也不會傻地去問他。

笑了好一會兒,老人家忽然開口道,“我看居士這趟是去都嶺城,不知在都嶺城內待多少天?”

“怕是要半旬左右。”要去官府辦通行文書,還要去萬柳山莊,最少也得十天半個月的,江芙蕖心中正發愁,到時要怎麽打發時間呢。

不知道都嶺城內有沒有書店,到時去買幾本書看看也行啊,最好是地理志之類的,也好了解下這個世界,有了了解,才不容易像現在這樣尬聊……別人問什麽就答什麽,自己一句不敢發問,被人帶着走的感覺,實在是太郁悶了。

“如此正好。”老人家眼睛一亮,從袖內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竹青描繡帖子來,“明日午時,城中西街的清雅閣有個不錯的宴會,你也去湊湊熱鬧吧。”

…………

有沒有搞錯,老人家,你邀請一個居士去宴會湊熱鬧?!!

江芙蕖心裏嘔地要死,不過還是伸手接過了帖子。

這帖子有點像現代的明信片,不過精良程度可比明信片考究多了,上邊的紋樣都是手工繡上去的,帖子用細竹一片片黏連起來的,黏接無細縫,看起來就跟一張薄薄的硬紙一樣。一看就知道做起來很費勁,也不知道哪個宴會會派發這樣的邀請帖,宴會的主人得多麽講究!

老人家不提,江芙蕖差點忘了,她對都嶺城也不是一點了解都沒有,在書中,都嶺城被喻為堯國的“才子之鄉”,書中只要提到才名,十之八九必定提到都嶺,天下才子似乎都十分向往都嶺城一游。

才子之鄉啊,也不知道有什麽特別呢,難道都嶺城的才子還能比得過上京城的才子?要知道,上京城可是有個舉國聞名的皇家學院,由堯國元帝扶蘇親自籌辦,規模宏大,生源和師資都牛氣哄哄,上京城中的閨閣千金沒事都愛去皇家學院轉轉,期待轉個好姻緣出來。

“清雅閣?那可是個好地方啊!老人家說的宴會莫非是鮑州官的恭迎宴?”

江芙蕖這邊還沒開口感謝老人家,一旁的中年男人就忍不住開了口,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江芙蕖手上的帖子,看向老人家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探究和考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難道這帖子有什麽問題?江芙蕖被中年男人面上的作态搞得忍不住多想了一點,不會是什麽特供的帖子吧?

在堯國,因為國泰民安很多年,國力昌盛,所以百姓們和百官的生活也大都富足,平日裏最愛辦各種附風頌雅的宴會。

這恭迎宴便是堯國百官到各個地方上任之後舉辦的宴會,一般都是邀請同門來聚一聚,也有一些比較闊氣和高品階的官員會遍邀所管轄範圍內的各路人士來赴宴,美名其曰,“一方水土一方人,珍馐美酒斟鄉情。”

這種宴會一般都是直接在官榜出公告,廣而邀之,能來就來,多多益善,當然為了讓宴會不至于看起來像爛大街的通俗流水席,又會特意邀請幾個能鎮場的人,也就跟現代活動的所謂特邀嘉賓差不多。

剛剛江芙蕖根本沒往這裏想,還以為是哪個人辦的私人宴會呢!

“老人家,這……是不是不大合适?”江芙蕖感覺手中的邀請帖有些燙手起來。

第 49 章 被“調戲”的連清

雲皎月見陸花暖不說好,更加生氣,接着嘲諷道:“陸花暖,你現在不止是人傻,現在都啞巴了,連話都不會說,真可憐。”一路上默默跟着等着看好戲的連清開口說話了,用那輕佻的語氣說道:“喲,雲小姐,怎麽這麽生氣呢,讓這麽美麗的小姐生氣真是不應該。雲小姐能不能告訴我原因呢?”

真得要感謝連清他爹娘給他生了一副好皮囊,這輕挑的神态如果換成其他人,早都被雲皎月拉來暴打一頓。雲皎月一看搭話的是連清,連忙低頭做害羞狀,又偷偷擡起頭盯着連清看。連清被她看着汗毛聳立,但又不能發作,便打哈哈說:“雲小姐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呢?”

雲皎月從袖口抽出手帕,遮住下半張臉,對着連清狂抛媚眼,連清頓時身上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雲皎月羞答答地說:“連公子,叫我雲小姐也太見外,咱們都是同班同學。你叫我皎月,我叫你阿清可好?”連清連忙擺手道:“不用叫我阿清,叫我連清就行,就行。還請雲小姐,啊不,皎月告訴我理由,我好為皎月排憂解難。”

“還不是因為陸花暖,跟她在一個班真的很丢人!就因為昨天的事情,我們已經被其他班的人嘲笑了很多次了。你說說我能不生氣!我爹還是鎮長,我作為水峪鎮的第一大小姐。豈能被別人嘲笑?你說對不對,連清。”雲皎月裝着用無辜的眼神看着連清。

連清忍着想吐的沖動,說:“罵人有損皎月的形象,我有一個好方法,既能幫皎月出氣,又能讓別人看到皎月的美。”連清的心理活動是這樣的,“墨軒,我看為了你犧牲多大,為了保護陸花暖,我都犧牲色相了,我一定要好好地宰你一頓。”

雲皎月一聽立刻激動起來,連忙問:“什麽好方法。快說快說。”

連清剛要開口,墨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們自己再不跑快點,一會就趕不上吃早餐了。”他們幾個才發現,大家基本上都已經跑完了,正往食堂走去。王樂看着陸花暖行動還很緩慢,便着急了,說:“花暖小姐,你再不跑快點,你就吃不上飯了。”

一早上不吭氣的陸花暖終于說話了,她轉頭對着王樂說:“王樂,你先去吃飯吧,我要堅持跑,這是我答應玉寧,不能食言。”

“那我也留下來陪着你。”

陸花暖笑了笑說,“你要是為了我好,還真的不能留下來,如果你也陪着我跑,那食堂的飯完了,我找誰要吃的去。你早早去食堂,幫我拿個饅頭也好。”

“那好吧,我去教室等你,你自己要量力而為。”說完,王樂就開始,加速跑起來,心裏只想着幫陸花暖拿個饅頭。

慢慢地,演武場上就剩下陸花暖一個人了。陸花暖跑一步,為自己打一次氣,看着越來越近的終點,心裏十分得開心。墨軒也沒有去吃飯,他隐匿在一旁,默默地注視着陸花暖,看着她跨過第五圈的終點線,才離開。

第 38 章

看着劉意映茫然失措的神情,劉祯心裏一沉。看來,自己多半猜準了。想到這裏,他冷聲問道:“意映,回答我的話!你是不是愛上了司馬珩?”

聽到劉祯的話,劉意映身子微微晃了兩下,似乎這才回過神來。她望着劉祯,使勁搖着頭:“沒有!皇兄,我,我不喜歡他!”

“不喜歡他?”劉祯面色冷峻,“那你為何要求我饒他?為何要哭得如此傷心?”

“我……”劉意映語噎。

是啊,為什麽要讓皇兄留下他的命?為什麽一想到皇兄要殺他,心裏就像被人用刀在戳一般的難受?難道他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心裏。不!不可能!劉意映怎麽可能會愛上司馬珩?一開始便知道,嫁給他只是權宜之計的,而且,他心裏早有別人的呀。劉意映怎麽會愛上一個心中有別人的人?

想到這裏,劉意映拭了拭頰上的淚水,苦笑道:“皇兄,不管怎麽樣,我與司馬珩,也是夫妻一場。讓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我,我狠不下這個心來。”

看着劉意映眼中流露出的憂傷之色,劉祯長嘆一聲:“意映,這些年來,你一直都知道皇兄在圖謀什麽。你也知道,皇兄隐忍司馬曜這麽多年,一直在等今天,等着這樣一個機會,拿回屬于我的一切。所以,我絕不容許出任何差錯。”

聽到這裏,劉意映擡起滿是淚痕的臉,怔怔地望着劉祯。

“所以,”劉祯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說道,“不但司馬曜要死!司馬珩也必須死!”

話一說完,劉祯看見劉意映身子一顫,随即連嘴唇都失了血色,平日靈動的眼睛瞬間失了光輝。縱使她自己不承認,但他已經确定,自己的妹妹,已經愛上了司馬珩。

想到這裏,他心一下跌入谷底。默了片刻,他對着劉意映冷聲說道:“意映,今晚你便留在宮中,暫時別回公主府了!”

聞言,劉意映一呆。明日天不亮司馬珩便要離開,如果她今晚不回去,那麽,她便再也見不到他了。這一面,可是她與他的最後一面了。所以,今晚她必須要回去,見他這最後一面。

想到這裏,她擡起頭,張開顫抖的雙唇,對着劉祯說道:“皇兄,我與司馬珩夫妻一場,你可否容我今晚回去,與他見最後一面!”話一說完,臉上早已是一片濡濕。

“意映,你看看你如今這個模樣,我還敢讓你回去嗎?”劉祯冷着臉,緩緩說道,“你這樣回去,司馬珩必定會起疑心,說不定便會發現明日的異常?聽皇兄的話,你還是乖乖留在宮中,待明日他出了城之後,你再離開!”

“皇兄,我今日回去,會像平常一樣的,我不會讓他看出端倪來的!”聽到劉祯不讓自己回去,劉意映心中一急,上前一把抓住劉祯的手,哭道,“皇兄,我求求你,你就讓我回去吧!求你讓我再見他最後一面!”

“意映,你已經愛上司馬珩了。”劉祯看着劉意映,眼底一片哀憐,“你心中已經舍不下他了,所以,不管你怎麽藏,你的心是藏不住的!他總會看出異常來的!”

劉意映身子一僵,呆立半晌,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劉祯的腿上,大哭起來。不管是否願意承認,可事實是,她真的愛上了司馬珩。可當她明白自己愛着他的時候,卻要眼睜睜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命運,她只想在他臨走之前,再見他一面,讓他知道,她是愛他的。

“皇兄……”劉意映泣不成聲,“你,你就讓我最後再見他一面吧!”

“你死了這條心吧!”劉祯長嘆一聲,“只要你一見他,他便什麽都知道了。所以,我不可能讓你再去見他!皇兄最多能夠答應你,盡量留他一個全屍!”

“我不要他的全屍,我要他好好的活着。皇兄,你不殺他好不好?”劉意映此時已是涕淚橫飛,“你可以活捉他的!你哪怕關他一輩子,或是流放極苦極寒之地都行,只要留他一條命就好!”

“意映!皇兄最後再跟你說一次,司馬珩必須得死!你也不要指望再見到活着的他!”說罷,劉祯一狠心,将劉意映抓住自己衣裳的手指掰開,把她推開,站起身來。

劉意映伏在地上,無力地大哭着。第一回,她感覺自己是那麽的無助。她不知道,這一刻還有誰能來幫自己。以前寵着自己,嬌着自己的人,如今,都不會再幫自己了。

畢竟是自己寵了多年的親妹妹,看見劉意映如此,劉祯心中終究還是有幾分不忍。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軟!他絕決地轉過身去,背對着劉意映,然後對着門外大聲叫道:“來人呀!”

榮福很快出現在了門前。

劉祯說道:“榮福,你叫兩個宮女,将昭平公主帶回海棠殿安置!明日巳時前,不得離開海棠殿!另外再派人回公主府通報,就說太後身染微恙,昭平公主留在宮中侍奉太後,今晚不回公主府。”

“是。”榮福趕緊叫了兩個宮女過來。

見狀,劉意映知道,今日自己怕是回不去了。她擡起淚眼,對着劉祯哭道:“皇兄,當初是你硬逼着我嫁給司馬珩,如今,你又讓我看着他去送死。我只求你,讓我見他一面,可你為什麽連這個也不能應我?皇兄,你太狠心了!”

聞言,劉祯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硬下心腸不去看劉意映,只對着榮福說道:“還不快請昭平公主回寝宮?”

榮福趕緊應道:“是!”然後便讓宮女趕緊将劉意映扶起來。

“我不去!我要回公主府!”說罷劉意映掙紮着将宮女甩開,不讓她們靠近自己,然後便向殿外跑去。

榮福見狀,吓得趕緊上前攔住劉意映:“公主,你還是回海棠殿吧。”

“你讓開!”劉意映一把将榮福推開。

榮福不敢與她動手,只得跪下來抱着她的腳,哀求道:“公主,你不要為難小人了。”

劉意映掙紮着兩下,見榮福死活放不開,她只好咬着牙說道:“你自己不讓,可就怪不得我了。”說罷便用腳踢了榮福一腳,正中榮福心窩。他悶哼一聲,便倒在地上。劉意映擺脫了榮福,拔腿便往宮外跑去。

見劉意映如此,劉祯猛地轉過身來,大喝道:“意映!給我站住!”

劉意映身體猛然一震,停了下來。

劉祯緩緩走到劉意映面前,用冷凜的目光攝着她,厲聲道:“意映!當初皇兄是怎麽跟你說的?你是大齊昭平公主,你應該知道,何事當做,何事不應當做!”

劉意映咬着唇,說道:“皇兄,身為大齊的公主,意映自問做了自己應當做的事,至少在你和司馬珩之間,我最後還是選擇幫你。只是……”說到這裏,淚水再次噴湧而出,“我別的不求,我只求能見他最後一面呀!為什麽,連這最後的請求你都不能答應我?”

見劉意映聲淚俱下,傷心至極,劉祯面色也有些動容。他轉過身,走到殿前,看着乾元殿上清透湛藍的天空,緩緩說道:“意映,為了祖先留下的基業,有些事情是要犧牲的。不只是你,就算是我,該犧牲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聞言,劉意映一怔,随即大笑起來:“是啊,我們都是該犧牲的。我犧牲了自己的婚姻,犧牲了自己的清白,如今,也要犧牲自己的夫君。”她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看着劉祯冷冷的背影,“皇兄,其實你不如直接讓我犧牲我的命,也許我還沒有這麽傷心!”

聽到劉意映的話,劉祯面上微微一震。他沒有回頭,頓了半晌,然後聲音緩了下來,慢慢說道:“意映,我讓你嫁給司馬珩的時候,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你會對他動情。可你有沒有想到,那司馬珩值得你如此對他嗎?”說到這裏,劉祯轉過身來,看着劉意映,“你以為司馬珩為何要娶你?你嫁給他之後,他為何對你百般順從?”

“不是皇兄下聖旨要他娶我的嗎?”劉意映流淚冷笑,“我是公主,他能不對我好嗎?”

“你錯了。”劉祯搖了搖頭,“以司馬曜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就算要拒絕我的賜婚,也并非難事。可司馬曜父子為何不拒絕?你以為他不知道我将你嫁過去是什麽打算嗎?他之所以願意娶你,他之所以對你那麽好,要的就是這一天!”說罷,劉祯緊緊盯着劉意映,說道,“他就是要慢慢軟化你,讓你喜歡上他,舍不得他,然後再倒戈相向!”

她一怔,随即搖了搖頭,喃喃道:“他,他,他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劉祯冷哼一聲,“若不是這樣,他為何要如此防備你。”

劉意映一呆,無聲地流着眼淚,卻說不出話來。

劉祯見狀,嘆了一口氣,說道:“意映,相信皇兄,他不值得你如此相待!”

“其實,你們兩個都當我是棋子吧?”劉意映捂着臉大笑起來,眼淚卻從指縫中不停溢出,“所以,我的命運從來都不由我自己掌握。兄長這樣對我,夫君也是這樣對我,我只是由你們擺布的偶人。”

看見劉意映如此傷心,劉祯心中也無比酸楚。她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是他從小寵大的,可有些事,也是由不得他的。想到這裏,他長嘆一聲,說道:“意映,你別怪皇兄,皇兄也是迫不得以。要怪,就怪自己為何要生在帝王之家吧!”

“我不怪!我誰也不怪!這些,都是我的命!”劉意映似乎也哭累了,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繡帕将臉上的眼淚擦幹,對着劉祯行了一禮,“皇兄,我先回海棠殿了。”說罷她也不再理劉祯,徑直向門外走去。

看着劉意映僵硬倔強的身影,劉祯只能長聲一嘆。就像劉意映說的,這些都是命,誰也改變不了的命。

劉意映走到殿門前,正看見張煊拾階而上,她一愣,陡然停下了自己腳步。

他也看見了劉意映,微微一怔,随即上前行禮道:“臣見過昭平公主。”

劉意映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要走下石階離開。

“公主。”張煊又叫道。

劉意映轉過頭來望着他,問道:“世子還有事?”許是先前才哭過,她的聲音有幾分暗啞。

“微臣見公主雙目紅腫,頰有淚痕,可是有傷心之事?”張煊問道。

“無事。”劉意映勉強笑了笑,“只是與皇兄争執了幾句。世子快進去吧,皇兄還在等你。”說罷也不再與張煊搭話,快步下了石階,往海棠殿而去。

張煊見劉意映遠去的背影,呆了片刻,然後回過身向暖閣走去。

榮福看見張煊過來,忙上前向劉祯禀報道:“陛下,左中郎将張煊大人到!”

“讓他進來。”劉祯應道。

榮福回過身去,對着張煊恭敬地笑道:“張大人,陛下宣你進去。”

“有勞榮內侍。”張煊拱了拱手,然後進了門去。

見劉祯面色不太好看,又想到先前劉意映的模樣,張煊心中微微一動。他走上前,對着劉祯伏身行禮:“臣張煊見過陛下。”

“起來吧。”劉祯擡了擡手。

“不知陛下招臣前來,是不是明日的計劃有變?”張煊輕聲問道。

“确實有變。”劉祯走到茶幾前坐下,又示意張煊坐到自己身邊,然後才說道,“意映告訴我,司馬曜父子明日從梅坪返回的時候,将會走鷹澗峽那條路。”

張煊一愣,說道:“那司馬曜一直瞞着此事,我們費了許多力氣都未打聽到,昭平公主又是如何得知的?”

劉祯便将劉意映如何從司馬珏口中得知這一消息之事告訴了張煊,并說道:“聽意映說,司馬珩一直沒有告訴她出行的線路,看來也是防着她呢。可沒想到這個傻丫頭還是一頭栽了下去。”說到這裏,他長嘆一聲。

張煊聽到這裏,面色微微一變。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飲了一口,然後再擡起眼,望着皇帝,問道:“陛下,你的意思是,公主她,她對司馬珩……”

劉祯看了張煊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意映怕是對司馬珩動了真情。”

張煊的心猛地一沉。他頓了頓,才問道:“陛下是如何得知的?是公主告訴你的?”

“她沒有明說,是我看出來的。”劉祯搖了搖頭,嘆聲說道,“她求我放司馬珩一命,我沒答應。她又要回去見司馬珩最後一面,我仍不答應,她便在這裏又哭又鬧的。”

“陛下答應她了?”張煊擡起頭,眼中波滔暗湧。

“怎麽可能?”劉祯苦笑,“那丫頭喜歡上了司馬珩,她能舍得讓他明日去送死?她一見司馬珩,就算她不說,司馬珩從她的表情中也會發現異常。”說到這裏,他又是長聲一嘆,“她以為司馬珩是真的對她好?還不是想利用她來對付我!”

張煊低下頭,沉默不語。

劉祯看了張煊一眼,赧然說道:“張煊,我對不起你。我違背父皇的意願,拆散了你和意映,将她另配他人,沒想到倒真的把她賠了進去。”說到這裏,他拍了拍張煊的肩膀,“你不會怨我吧?”

張煊才擡起頭來,怔怔望着劉祯,半晌,又垂下眼,說道:“陛下,臣知道,要成大事,有時候必須要犧牲一些東西。只求陛下護得公主周全,張煊便別無所求。”

聽到張煊如此說,劉祯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意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自然是盡全力護她。待司馬曜父子之事解決了,過兩年,意映對司馬珩的感情也淡了,到時,我再成全你們。”

張煊擡起眼望着劉祯,緩緩擡起手,拱手一禮道:“多謝陛下!”

劉祯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這時,蔣繼海等人也陸續到了,劉祯便招呼着衆人一起商議重新部署伏擊司馬曜一事。

因為明日要犒軍出行,司馬珩在官署忙得較平時晚一些,待他離開官署的時候,已是戌正時分。他騎馬直接回了丞相府,準備簡單洗漱一下,便去公主府陪劉意映。明日注定将是不尋常的一天。他不知明日之後,他與她之間将會變成什麽模樣。既然明日不可知,何不好好把握今日,至少在今晚,他還是她的驸馬。

可他沒想到剛一進院門,良伯就上前向他禀報說,冬雪先前過來傳了話,說是太後身體抱恙,昭平公主在宮中侍奉,今晚就不回公主府了。

聽到這個消息,他微微一怔。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麽回了皇宮。是對她來說,自己再無利用價值,所以,連虛與委蛇都不屑了嗎?

看見他面色不好,範元小心地說道:“那公子就留在府裏歇息吧,小人這就叫人為公子收拾一下床被。”

“不用了。”司馬珩擺了擺手,“我今晚還是去公主府歇息。”

聽司馬珩這麽一說,範元一愣,卻也不敢多說,只好應道:“那小人服侍公子洗漱。”

“嗯。”司馬珩點了點頭。

洗漱完畢,他便像往常一般,去了公主府。

看見司馬珩和範元進了院來,冬雪愣了愣。她也不敢怠慢,趕緊上前行禮道:“驸馬,公主在宮裏未回來呢。”

“我知道。”司馬珩淡淡應了一聲,擡腳便進了劉意映的寝居。

冬雪一見,慌忙問道:“驸馬今晚還要宿在這裏嗎?”

司馬珩轉頭看了冬雪一眼,唇角一抹冷冷的笑意:“怎麽,我不能宿在這裏嗎?”

看着他的笑容,冬雪心裏一陣發寒。她趕緊低下頭去,說道:“奴婢去給公子鋪床。”

“不用你服侍。”司馬珩冷冷開了口,“下去吧。”

“是。”冬雪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小人為公子鋪床。”說完,範元往床邊走去,準備為司馬珩鋪床。

“範元,你也下去。”司馬珩叫道。

範元一愣,問道:“公子不要小的服侍?”

“不用了。”司馬珩揮了揮手。

範元知道今晚司馬珩心情不佳,也不敢多說什麽,行了禮,便退出門來,回過身,将門掩上。

此時,只餘他一人在屋裏了。

司馬珩呆立了片刻,然後吹了燈,走到床邊,将衣裳挂在床邊的木桁之上。拉過被子,躺了下來。沒有女子嬌笑着将手伸過來,放在他身體上取暖,只是鼻端有淡淡的馨香傳來。錦被之上,還殘留着她的味道,可她人已經不在了。他知道,她這一走,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管怎麽欺騙自己,這一刻,夢還是醒了。他閉上眼,全都是與她在一起的畫面,想到她的一颦一笑,心底卻是一片悲涼。

此時,海棠殿中,劉意映同樣輾轉難眠。上一回躺在這裏時,他就在她身邊,她與他極盡纏綿。而如今,躺在這裏的,只有她一人。想着他對自己的種種好,她心一陣疼痛。

她在心底問道,司馬珩,你真的像皇兄說的那般,所有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嗎?如果真是這樣……想到這裏,劉意映凄然一笑。司馬珩,你贏了。因為,我真的陷進去了。你好狠,你知道,就算你死了,我再也忘不掉你了。

側過身子,淚水順頰而下,浸濕了頭下的布枕。

第二日,劉意映不到卯時便起了身。因為流淚到半夜,又是一夜未眠,此時,她的雙眼紅腫,眼中滿是血絲。

秋霜見狀,驚了一跳,忙找了濕布巾來為她敷眼消腫。

“秋霜,別敷了,我要出去一趟。”劉意映将秋霜推開。

她算了一下時間,司馬珩等人應該會在辰時天亮之後才會出發。就算司馬珩早就離府前去官署準備,她只要這時候趕到廣陽門,便可以在他出城門時,遠遠地看他一眼,也算見他最後一面了。

“公主。”秋霜為難地看了她一眼,“陛下有令,在巳時之前,公主不可以離開海棠殿。如今海棠殿四面還有侍衛守着。”

劉意映一怔,随即苦笑:“我知道了。”昨日劉祯好像确實說過巳時之前不讓她離開海棠殿。看來,此生此世,她是再也見不到他了。一想到這裏,她便心如刀絞,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秋霜見她這模樣,心裏一慌,趕緊說道:“公主,奴婢知道你心裏苦。要不,你再去求求太後?”

“沒用的。”劉意映搖了搖頭,“再沒人可以幫我。”說罷便趴在鏡臺前大哭起來。

她困在皇宮裏,而她所愛的人,就要死了,而且是她親手推他去死。可如果她不這麽做,滅亡的将會是劉氏皇族,作為劉家的女兒,她別無選擇。司馬珩,你若真的死了,我将我的命賠給你,黃泉路上,我們也一起。那時候,再沒有家仇國恨的阻隔了,你願意等我嗎?

看着劉意映失聲大哭,秋霜手足無措,勸也勸不住她,只好陪着她一起流淚。也不知哭了多久,許是哭累了,她趴在妝臺上沒了聲響。

秋霜輕輕推了推她,見她沒反應,她心一驚,叫道:“公主,你沒事吧?你別吓奴婢!”

“我沒事。”劉意映虛弱的聲音響起,“我好累,你扶我去床上躺下。”

“好。”秋霜應了一聲,便叫了紫蘭進來,兩人一起将劉意映扶到床上躺下。

見劉意映躺在床上,似乎沒有一絲生氣,紫蘭對着秋霜悄悄地問道:“秋霜姐姐,公主這是怎麽了?”

“你別問那麽多,服侍好公主便行了。”說完秋霜将紫蘭支了出去,自己便在外間守着劉意映。

劉意映便一直這麽昏睡着。秋霜中途來叫過她幾回,讓她起來用食。可她任憑秋霜怎麽說,她就閉着眼睛,沒有一絲反應。秋霜嘆了一口氣,也就由她去了。

申時三刻,榮福突然來了海棠院,說是皇帝要傳劉意映前去乾元殿。

秋霜怔了一下,趕緊到裏屋向劉意映禀報道:“公主,榮內侍來傳話,說陛下請你過去。”

聽到秋霜的話,劉意映的眼睛“倏”地一下便睜了開來。

“現在什麽時辰了?”她問。

“現在已是申時三刻了。”秋霜回答道。

劉意映怔了怔,随即心猛然一縮。此時已是申時三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嗎?皇兄這時候叫自己過去,是來告訴自己司馬珩的死訊嗎?不然,怎麽會榮福親自來傳自己?

許是眼淚流幹了,此時,劉意映已經流不出眼淚了。她緩緩起了身,讓秋霜為自己理了理發鬓,将身衫整理了一番,這才出了門去。

一看見劉意映,榮福趕緊上前說道:“公主,陛下正在等着你呢。”

劉意映點了點頭,沒出聲。徑直出了海棠殿,上了門前的儀輿。榮福招呼着寺人将儀輿擡到乾元殿。

劉意映下了說,看見乾元殿正殿中燃着燭火,知道劉祯應該正在殿中議事。她轉過頭對着榮福問道:“皇兄還在議事,我是先到暖閣裏等他嗎?”

榮福躬身說道:“陛下請公主直接進殿去。”

聞言,劉意映一愣。要知道前殿可是劉祯與臣子議事之處,為何叫自己進前殿?不過,此時也容不得她想太多,在榮福的催促下,她便擡腳往正殿走去。

一走到殿前,她便覺得殿中氣氛不對。殿下站着的皆是劉祯心腹之人,正在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叽叽喳喳說着什麽,你一言我一語,毫無章法。而劉祯坐在殿上,以手撫額,一臉焦憂之色。唯一沉穩的,只有張煊,只見他一身玄色的袍子,站在一旁,恍若置身事外。

看這模樣,似乎有大事發生了。她心頭一緊,隐隐覺得此事與今日伏擊司馬珩父子之事有關。

“陛下,昭平公主到了。”榮福上前禀報道。

殿中喧鬧之聲一下消失,衆人都轉過臉來看着劉意映。原本面色平靜的張煊,在看見劉意映的那一剎,眼中終于起了微微波瀾。

劉意映緩緩上前,對着劉祯一禮:“意映見過皇兄。”

“起來吧。”劉祯聲音在偌大的殿中響起,顯得格外冷凜。

劉意映站起身,對着劉祯問道:“皇兄叫意映過來,可是有事?”

劉祯直起身來,盯着劉意映,緩緩說道:“意映,司馬曜反了!”

聞言,劉意映只覺得一道驚雷在自己頭頂炸響。她愣了半晌才問道:“皇兄,你不是說笑吧?”

“意映,你覺得皇兄會拿這種事來說笑嗎?”劉祯面色凝重。

劉意映一聽,大驚道:“怎麽會這樣?今日伏擊司馬曜,皇兄不是已經占得先機嗎?他怎麽會有機會反?”

劉祯盯着劉意映,沉聲說道:“意映,我們并沒有占得先機,反而中了司馬曜的奸計。”

劉意映一愣,問道:“皇兄,你這是什麽意思?”突然,她一驚,說道,“難道我昨日給皇兄的消息出了什麽纰漏?”

“意映,你那消息是假的。”劉祯一臉沉痛地說道,“司馬曜确實派了一隊人馬從鷹澗峽過,可他與司馬珩都不在其中。待我們的人出擊後,被司馬珩帶着神威營的人從後面合圍,我們的人被前後夾擊,已全軍覆沒。現在司馬曜正打着清君側的旗號,率領虎贲軍往雒陽而來。”

“假消息?”劉意映面色一下變得蒼白,喃喃自語道,“怎麽可能是假的?”

“我先前派人去了丞相府,除了犒軍離開的司馬曜與司馬珩、司馬珏父子三人外,司馬曜之妻韓氏及司馬妍也已經不在府中了。”說到這裏,劉祯狠狠咬着牙,“想必司馬曜那只老狐貍早挖好了陷阱,等我往裏面跳呢。”

劉意映擡起頭來,望着劉祯,顫聲問道:“皇兄,你們不是以為我故意給你假消息吧?”

劉祯一愣,擡起頭來,怔怔地看着劉意映。頓了半晌,他說道:“意映,你将你怎麽得到的消息,給大家說一遍。”

劉意映在殿上将自己用了各種方法都無法從司馬珩處得到消息,最後無意從司馬珏處得到消息的事又講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劉祯看着殿下之人,冷聲說道:“哪位愛卿還有不清楚之處要問昭平公主的嗎?”

衆人互相看了看,皆不語。

劉祯又說道:“既然這樣,大家都應該清楚,正如朕所言,昭平公主也是被亂臣賊子所騙!”

衆人默言。

劉意映聽到這裏,終于明白了,司馬曜反了之後,定是有人認為自己背叛了劉祯,故意放假消息害他。所以,劉祯才會讓自己上大殿來澄清此事。想到這裏,劉意映眼中瞬間便含了淚。

劉祯又鄭重道:“朕以後不想再聽到有人說昭平公主叛君!”

“是!”

“是!”

殿下衆人紛紛應道。

劉祯又轉過臉,對劉意映說道:“意映,你先到後面暖閣裏去,皇兄一會兒還有話與你說。”

“是。”劉意映将淚水憋了回去,行了禮,便低着頭出了殿來。

榮福見狀,忙将她迎到暖閣裏。

坐在暖閣裏,劉意映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滋味。皇兄還是那個從小疼愛自己的皇兄,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相信自己,力排衆議,維護自己的清白。

如今司馬曜已反,司馬珩也就不會死了。可皇兄呢,皇兄又該怎麽辦呢?他已失了先機,還能鬥得過司馬曜嗎?

她聽着劉祯在前殿與張煊等人商議着如何應付司馬曜起兵之事,心裏亂得如同一團亂麻。她既希望劉祯能夠反敗為勝,可她又害怕司馬珩會死,手緊緊絞着繡帕,不知道自己的心,應該何去何從。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看見劉祯帶着疲憊的神色進了暖閣。

劉意映趕緊迎上去,伏在劉祯身下,哭着說道:“皇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傳假消息給你的!”

劉祯彎下腰,将劉意映扶了起來,像小時候那般,輕輕撫了撫她的頭,輕聲說道:“意映,皇兄從未懷疑過你。”

一瞬間,劉意映淚如雨下。

不管自己是不是故意,但劉祯終究是被自己所害。聽到他如此說,劉意映心裏更是難受得緊。她低着頭,小聲地啜泣着。

劉祯又說道:“意映,此事對皇兄來說,代價實在太大了。不過,你也應該看清司馬珩的真面目了。”

劉意映驀然擡起頭,怔了怔,問道:“什麽真面目?”

劉祯看着她,輕嘆道:“你不會到現在還不願意承認,你被司馬珩陷害了嗎?”

“陷害我什麽?”劉意映呆呆望着劉祯。

劉祯拉着劉意映走到蒲席邊,兩人坐了下來。劉祯又說道:“意映,司馬珩故意不告訴你出行路線,讓我們認為他防備着你,然後他又安排幼弟假裝無意将返回的路線透露給你,讓我們以為這意外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不想卻正中了司馬珩的計。這整件事,是不是這樣?”

劉意映咬了咬唇,說道:“是。”

劉祯嘆了一口氣,說道:“可司馬珩他如此所為,明明就是陷你于險境。”

劉意映擡眼望着劉祯,眼中盛滿了淚水。

劉祯定定地看着劉意映,說道:“司馬珩明知道這消息是由你傳遞給我們,如果我們兵敗,這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将是你。而且你也看見了,消息剛傳回來的時候,确實有不少人懷疑你,畢竟你與司馬珩是夫妻。”

“我沒有。”劉意映搖着頭,眼淚奪眶而出,“我從來沒有想到要幫着司馬珩來害你的,皇兄!”

“我知道!我說過,我從未懷疑過你。”說到這裏,劉祯輕輕拍了拍劉意映的手,又說道,“可司馬珩知道事發之後,你或多或少也會受到猜忌,他卻根本不顧你的死活。先是讓司馬珏與他一起離開雒陽,又安排好了母親與妹妹悄悄離開。可你呢?自始至終,他根本沒有考慮過你的處境會有多艱難!意映,這樣的男人,還值得你以自己的真心相待嗎?”

聽劉祯說完,劉意映呆了呆,接着捂臉大哭起來。雖然她不願意相信,但她不得不承認,劉祯說的都是事實。司馬珩先讓自己落進他的陷阱,然後就這麽把自己扔在雒陽,讓自己獨自面對家人的質疑,衆人的猜忌。也許在他的心中,自己是生是死,真的無足輕重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入V大肥章,謝謝親們的支持!

奉送小劇場一個:

渣焉:驸馬,皇帝說你渣。

司馬珩剪着指甲,頭也沒擡:我哪裏渣?

渣焉:他說你跑路的時候不帶老婆。

司馬珩冷冷瞥了渣焉一眼:你不讓她回來,我怎麽帶她跑路?

渣焉一愣,幹笑了兩聲:不是我不讓她回來,是你大舅子不讓她回來。

司馬珩冷笑:他不讓我老婆回來看我,還跟我老婆說我壞話,到底是誰渣?

渣焉:呃,我不管你們家的事了。

第 37 章 準備跟自己同居

被打趴下的的毒販小頭目重新爬起來之後,很是惱怒,抄起桌子上的手槍便是對準了石浩的腦門。

“你踏馬誰啊,竟然敢打老子。”

果真如劉七所料,這群毒販的據點裏面肯定都備着槍的。

那頭石浩雖被槍指着腦門,但卻沒有絲毫恐懼且退縮的模樣,反倒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真踏娘是個孬種,就知道欺負老弱病殘和女人,你告訴我,你踏馬還有些什麽能耐!”

石浩猛地擡起頭來便是對着毒販嘶吼道。

石浩之所以讨厭毒販,是因為在高中時候,石浩便看見過自己的同學因為吸毒而全家遭殃的情景,那情形是真的慘不忍睹。

如今撞見小玉的家室,更是激發了石浩心中的憤怒。

他現在恨不得将眼前的這群毒販暴打一頓,然後全部送進警局,讓他們得到自己應有的處置。

“我警告你,不要多管……”

但這小頭目話還沒說完呢,眼前的石浩便已經消失不見,随後則是快速地閃現到了毒販身後,一把便将毒販扔出了窗外。

衆毒販小弟們看了此景便甚是驚訝,猛地大叫,“耀哥!”

小玉的父親見自己的衣食父母竟然被扔出了窗外,便一跺腳指着石浩的鼻子大罵道。

“你誰啊你,你有病吧你!!?”

小玉見自己的父親竟然這樣罵自己的救命恩人,便再也看不下去了,拉住了自己的父親。

“你罵什麽啊罵!你自己什麽樣子你就不能看看清楚嗎!”

見小玉惱怒的模樣,石浩則是搖了搖頭,示意小玉不要再說了。

之後石浩同劉七兩人則是在這小巢裏面同毒販們幹了一架,小弟們趕來的時候,小巢裏的毒販都已經被石浩打得奄奄一息。

先前看不起石浩的劉七小弟們,不禁對石浩萬分崇拜。

“之前一直以為這浩哥不過是會花拳繡腿,沒想到……”

“是你傻,之前都說了浩哥自己一個人把咱幫會裏的打手給全撂倒了,那可是四十個人呢!”

“……”

石浩雖也聽見了小弟們的話,但卻沒有去理會,則是将小玉跟她父親交給了劉七,囑咐他務必要照料好之後便獨自回了家。

這剛回到家,石浩便看見楊芳靠在自家門口的大門上。

只見楊芳的腳邊竟然放着一個黑色的行李箱,石浩一看這陣勢便有些吓了一跳。

我這是哪修來的豔福,這麽一個大美女竟然拿着行李箱站在我家門口!?是幾個意思!?

快速整理了一下激動的情緒之後,石浩又撣了撣自己衣服的灰塵,整理好儀态走到楊芳跟前問道。

“楊芳,你怎麽在這?”

楊芳見石浩終于回家了,臉上閃過欣喜的表情。

“我等了這麽久,可算把你給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家了呢。”

“怎麽會。”

說罷,石浩的眼睛便瞄向了楊芳身旁的行李箱,故作鎮定地開了自家的門後便把楊芳請了進門。

将楊芳安頓在了客廳之後,石浩則是給楊芳沖了壺茶暖身子。

只見楊芳接過石浩手中的茶杯,随後她便瞄到了石浩那洗得泛黃的T恤上竟沾了一絲血跡,很是驚訝。

“你的衣服……”

石浩順着楊芳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眉頭微皺。

沒想到那群崽種的血跡竟然沾到了我衣服上,馬德,又得買新衣服了。

“哦,沒,剛剛村裏運來了頭豬,把我喊去看殺豬了,可能是剛剛站上的。”

石浩輕松笑了笑,解圍道。

話畢,楊芳的身體便松懈了起來,尴尬地笑了笑。

“對了,你這又是行李箱又是在門口等了我這麽久的,有什麽事嗎?”

被石浩這麽一提,楊芳便想起了正事,連忙放下了手上的茶杯,正襟危坐。

“是這樣的,我來林瑜鎮本來是為了考察鎮上情況的。這幾天看了之後,覺得這鎮上的交通環境還不錯,就找了市裏的商人過來招商引資,想要加速林瑜鎮的發展。”

石浩一聽,知道楊芳是市裏派來給林瑜鎮做貢獻,便很是支持。

心想這楊芳不僅長得漂亮,還能幹。

所有能促進自己家這破鎮的事情,石浩都鼎力支持。

不僅能擴大林瑜鎮的名聲,說不定日後還能引進開發商來征地,到那時候自己這破宅子可就值錢了。

也免得再發生自己大學時,介紹自己來自哪裏,底下同學都聽得一臉懵比的情形。

“所以要我怎麽幫助你呢?”

“是這樣的,我看了這林瑜鎮上上下下,就數你們石家老宅最有牌面。過幾天有一個寶島的商人要過來,所以想借你這宅子接待一下他們。”

石浩一聽楊芳的恭維,心裏那一個美滋滋啊。

之前自家那破磚爛瓦的,人人看了都埋汰。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就連房子也不例外。

這房子裝修好了,都能當做鎮上的代表來接待委員接待商人的。

“沒問題啊。既然能幫鎮上做貢獻的事情,我都歡迎。”

見石浩欣然答應下來,楊芳竟開始變得有些扭扭捏捏起來。

只見眼前的楊芳穿着一身素色的長裙,上半身被襯托的很是豐盈,那一雙白皙的大長腿更是把石浩的視線緊緊地吸住了。

楊芳面露羞澀,臉上微紅,伸出手來整理了下頭發後便是輕咳一聲。

“是這樣的,因為過幾天要招待考察的人,所以我想在這裏暫住幾天,整理一下這房子。”

石浩聞言,頓時就感覺身體血液快速流動起來。

楊芳這話,不就預示着接下來這幾天楊芳要跟自己同居嗎!?

跟這麽一個身材勁爆而且姿色美豔的美女同居,這是哪輩子修來福氣!?

“你……你是認真的嗎……”

聞見石浩的反複确認,楊芳那本就紅通的臉蛋更是變得熏紅,身體異常不自然地扭動起來。

“嗯呢……”

石浩也總算明白楊芳為什麽連行李箱都帶來了,敢情這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跟自己同居呀。

沒再多想,石浩便二話不說地答應了。

這一個晚上,石浩同楊芳睡在各自的房間裏輾轉反側,遲遲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石浩便早早起了身。

許是因為身上蜈蚣蠱的原因,自中蠱以來,石浩簡直起得比雞還早。

每天頂着個大熊貓眼,奈何他想再次入睡,都難以睡着。

這剛起床呢,劉七就找上門來了。

第 36 章 楚宮春(十五)

中秋宴的蜂蟄事件在衆妃嫔合力調查之下終是水落石出。

而皇上卻以後宮先有刺客後有蜇人蜜蜂為由,令衆人都在各自宮中好生待着,無事少出來瞎逛,免生事端。

說是為了衆人的安全實際上便是把人給禁足了。

衆人自然是不滿的。明明是苦主,最後倒成了受罰的一方。

好在皇上還沒不準家人來探望。

蜂蟄的次日李輕雪的母親火急火燎地來。

“母親。她欺人太甚了!”李輕雪怒道,她只在下颌處被蟄了下,并不算嚴重,敷了藥已差不多消腫了,“如此善妒不容人,竟然放蜂蟄人讓人參不了家宴。”

皇上以一年孝期為由從不來後宮。自從進宮到如今她也只在生辰宴上見過聖顏一回。原以為中秋家宴能在禦前露臉,想不到剛出門臉便毀了。好在毀的還不她一張,聽聞後來皇上一人在殿裏獨坐片刻後便走了。

李輕雪一陣恐慌,蜂蟄案只稍一查便查出了,偏皇上對罪魁禍首片字不提,甚至連她身邊的人侍衛也不動分毫反而責怪妃嫔沒有安安份份呆在屋裏。那人分明是借此向她示威!

“那又如何,在這宮裏你便得忍着!她針對的不是你一人更得忍!忍到別人不能忍出頭針對她的那一天!”李夫人痛聲道,“當初讓你早早定親,你挑三撿四,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如今到好,被家裏兩個官迷心竅的送進宮來,知道委屈了?晚了!!”

“母親……嗚嗚嗚嗚……她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憑什麽……嗚嗚……”

“就憑她是皇上親口認下的未婚妻,是他的青梅竹馬!”李夫人冷笑道,“又是個青梅,咱家裏不是也有個麽,心不是都一樣地偏到天邊了?差不多的年齡,把你送了進來,讓那個賤蹄子在家當大小姐找好夫婿,哼,作她的春秋大夢!”

“母親,皇上會像爹一樣偏心麽?”

“輕雪。”李夫人替她擦幹眼淚,“別想什麽心不心的了,入了宮,以後便守着你的份位尊榮過日子,以後再有個皇兒,便可以了,別肖想太多。”

“母親……”

“你是李家的嫡女,在這宮裏,你的家世最出色,如今又是掌管宮務的一等妃,是這後宮的第一人。宮裏無人敢小瞧你,即使将來有了皇後,她家世也必定不如你,無論是皇上與她都會敬你三分。”李夫人嘆了口氣道,“前日你讓小德子同小意子一道去禦前告雲姑娘的狀,告她不懂禮數宮規無故傷人。你以為打的是雲姑娘的臉面,可你實際打的卻是皇上的臉面。她可是皇上當着朝臣們親口認下的從小長在一處的未婚妻!說她不知禮數,那不就是在說身為師兄的皇上沒有教導好她麽?如今皇上将你們拘在宮裏不過是小懲大誡想讓你們敬重他這個未來妻子而已。”

李夫人撫着李輕雪的脊背道:“在這裏可再不能像在家一樣了,別作意氣之争。還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得多長長心眼。”

李輕雪靠着她道:“母親是說,雲姑娘還會害再女兒?”

“雲姑娘只是嬌橫的丫頭,母親倒覺得她出了氣,不會再單獨找你麻煩。再者她孤身一人無兵無卒,出了事後皇上定然會把她看緊應該掀不出什麽風浪來。母親擔心的是柳、吳之流。尤其是那個柳如煙。”

“柳妹妹待我尚可。”雖不如以前在宮外的感情好,但在這宮裏也算是親近之人。

李夫人戳着她腦袋,“就沖你這句話,我就千萬個不放心。”

“母親有什麽可不放心的。”李輕雪不服氣。

“你看看你,人家三句好話,便被哄了去。為娘的告訴你……”李夫人無奈地道,“那柳丫頭,看上去天真其實城府極深。”

李輕雪不解,李夫人很不屑地道:“柳家教養出來的專門入宮争寵丫頭,會天真到哪兒去?”

“我怎麽不知道?”

“你從小到大除了與人比首飾衣服,你還知道什麽!”李夫人恨鐵不成鋼,真想把自己的人生哲學一股惱兒全塞進她腦子裏。

“你看看,柳如夢,柳如花兩個丫頭,同是一個娘胎出來的,這兩個丫頭從來不求什麽琴棋書畫,歌舞技藝樣樣精通,只學了家中庶務與禮儀,早早地便許了好人家。你不覺得奇怪麽?”

“我一直以為是柳如煙得寵,才與其它姐妹不同些。”

“蠢,以後多動動腦子,哪個親娘會把女兒當妾來撫養,這分明……”

“娘!”李輕雪哭了,“女兒如今也是妾。”

“是娘不好,說錯話了。”李夫人心疼地摟着她,“娘的輕雪最好的丫頭。”

柳如煙的傷勢是衆人中最重的一個,臉上手上被蟄了好幾口,至今還腫着,她蒙了塊紗布。

屋裏靜悄悄的,所有人都被打發出去了,她手裏拿着一張寫滿字的紙片低頭看了一遍又遍。

深情款款,是讓她出宮與他相聚,他甚至表示要求到禦前讓皇上将她賜給他。

賜給別人啊,是的呢。自己說得好聽是個妃其實也就是個妾,不就是可随意扔給別的男人的麽?

忽地想起那日。

她還和阿媛交好,兩人時常在一起。那日在宮中書房,風雲陡變竟要下起雨來。

她領着宮人趁着雨點還未落下先行一步離去。

阿媛的蓁蓁院離書房較遠,怕是趕不及,便索性等雨下完了再走。

不過走了幾步,雨便極快地下來了,無奈柳如煙只好躲入湖邊的亭子。

驟雨中,一人撐着傘信步而來,金線滾邊的玄色暗紋常服,金邊墨玉冠,烏發濃眉,黑眸冷凝,隐隐龍威令人不敢親近。

那人走至書房門口,阿媛已迎了出來,兩人相對他揚眉笑了笑,那一笑眉眼間的冷肅之色倏然盡去,如破雲而出的月間清輝令人再難忘卻。

他将傘往阿媛那邊移了移,拉起她的手兩人同行。

雨越發地大了,伴着急風,便是他手上的大傘也不能同時為兩人擋住這急風驟雨。

只見他低頭對身邊的姑娘低語了幾句後,便一手攬住她的腰腳尖一點向湖中掠去。象只飛燕掠過湖面只在小船、碧荷之間留下點點漣漪,片刻間兩人已穩穩落在對岸。

別人稀松平常的事在她心裏卻已妒得發瘋。那濤天的權勢加上旖旎的深情誰不想要?

紙片在手中擰成團最後成一推碎屑。

七二十,柳如煙怎麽可能忘得了那是什麽日子!她注定不會是他的,最後能留下的定然會是自己。

柳夫人進門時,柳如煙立在窗口出神。

柳夫人環視四周皺眉不悅道:“怎麽屋裏就你一人,伺候的人呢?”

“都出去各忙各的了。”柳如煙答。

“一個失了勢的妃子誰還耐煩伺候你!你知不知道皇上已要你出宮?”

見柳如煙驚訝,柳夫人接着道:“今兒一大早劉公公便在早朝後叫住你父親,說你染了惡疾需出宮休養,讓柳家盡早把人接走。”她說話像點了炮仗又急又快,“你看看你進宮大半年連皇上的衣袖都沒摸到半片,柳家養你有什麽用!”

柳如煙聽了定了定心神,道:“求母親與父親說說,讓他去請恭王出面為女兒說上幾向好話罷,女兒若真被逐出宮顏面何存!便是家中的兩位妹妹臉上也不好看。”

柳夫人今日之行也就是來看看出宮之事還有沒有寰轉的餘地,一個女兒被放出宮不管什麽原因都是于柳家不利的,雖然兩個小女兒已定了人家,畢竟還沒成親,她不允許任何影響她們的事發生,尤其是眼前這位惹出的麻煩。

“好,你父親那裏我自會去說。”柳夫人應下後又道,“解鈴還需系鈴人,你自己總要出把力,去求一求雲姑娘。”

柳如煙摸了想自己的臉,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可縱使這樣也沒有人問候一聲。

柳如煙頂着日頭已跪在乾元宮門口一個時辰了。

阿媛冷冷地看着她,嗤道:“你這一跪不論我應不應你,都會成為一個狠毒的妒婦,當真是好一條苦肉記。”

秋日的陽光雖不如夏日灼熱直直地打在身上一個時辰卻也很不好受。柳如煙傷痛未愈,紅腫地方越發的猙獰,嘴唇幹裂,一頭的汗不知是曬的還是痛的,搖頭遞上一張悔過書。

上面字字句句寫明是她自己目中無人,企圖挑起雲姑娘與皇上之間的不睦,故意在衆人面前挑起事端,引得雲姑娘發怒失态。後又把蜂蟄之事嫁禍與雲姑娘,其實都是她一人所為,為了掩蓋還故意讓自己受傷。

柳如煙聲音幹啞難聽:“如煙不是真的想要欺騙姑娘,剛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後來看到姑娘與皇上感情甚篤便怕坦白了後,姑娘一怒之下告訴皇上,屆時皇上處罰如煙。”

一張責任全攬的悔過書加上一番情真意切的言語,倒真是難為她想得這麽周全。

“誰稀罕!”阿媛不屑。

“姑娘自然是不稀罕的,可有了這個皇上便不用那麽為難了,發生那麽多事後,總要對後宮、朝臣們有所交待,這個畢竟可堵悠悠衆口。”柳如煙道。

“嗤……”

“如煙求姑娘能在皇上替如煙說上幾句好話,讓如煙能留在宮中。”

“宮裏有什麽好的,你家中有親人,與他們團聚豈不大大好過一人困死在這兒!”

柳如煙痛哭道:“正因為家中有親人,我不能出去拖累他們。父親官職不高,朝中多的是踩低拜高之人,如煙一旦出去,定會讓父親在同僚面前分外難堪。再者家中兩位姐妹還未出嫁,也怕連累她們被婆家看輕。”

阿媛聽了默了默,将手上的悔過書撕成兩段,留了挑起事端的前半張,後半張揉成碎片扔了,哼道:“你先回去吧,以要再起什麽壞心眼,新帳舊帳一道算。”

第 42 章 攻心術

餘下的三家戲院,關世傑他們如法炮制,先是找到戲院的班主,而後找到龐二虎他們所捧的名角,花了一點小錢,恩威并施,讓這些人幫忙往外傳遞消息。

同時也安插下幾個學生做眼線,宋垣則負責跟警察局聯系。

這些事情安排好之後,傍晚時,關世傑才帶着關丫丫回到伊河的難民暫居地。

鄭蘋如她們三個女生已經做好了飯,見關世傑帶着小女孩兒回來,就喊夏鵬飛和秦川兩個人一起開飯。

“組長,事情辦好了?”夏鵬飛問道。

“辦好了,估計這兩天就能收網。”

“下午又來了一些難民,龐二虎他們又能搜刮一筆錢財了。”秦川說。

“他們那些人有什麽動靜嗎?”

“沒有,他們住的地方都有人把守,伊河兩邊的主要路口也安排下了眼線,警察局一來人,就會有人報告給龐二虎他們。”秦川答道。

“這次抓捕任務,主要由警察局負責,咱們就提供相關的情報。最多兩天,也許今晚就能有結果了。”關世傑說。

第二天一早,難民暫居地就來了一大批警察,開始清查領到移民墾荒費而滞留的人員。同時,關世傑他們就聽到了一個消息,龐二虎、李長貴、等十幾個平津幫的主要頭目,在迎春樓被一鍋端了。

現在餘下的主要骨幹,還有劉滿囤和馬老五兩個人,警察正在四處搜查。

關世傑在窩棚外見到了夏鵬飛和秦川,三個人剛要去龐二虎他們的住處,想幫着警察找到劉滿囤和馬老五,迎面正遇上吳彥章、宋垣兩個人,押着鷹鈎鼻李長貴,帶着幾十個荷槍實彈的警察,挨個窩棚尋找漏網的小頭目。

吳彥章一見到關世傑,咧開大嘴嘿嘿笑着說:“關哥,這幫家夥昨晚在迎春樓,被咱們的人一勺燴了。”

“百合內褲什麽顏色的?”關世傑打趣地問道。

“哈哈哈,紅色,她的本命年。”吳彥章哈哈大笑說:“騷娘們兒還挺有智謀。”

夏鵬飛和秦川不明所以,等吳彥章講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都樂得不行。

鷹鈎鼻李長貴記得關世傑他們三個人,見到如此情形,心裏就明白他們是警察局派來卧底的人。

“李二幫主,親自出手抓自己的兄弟了?”關世傑調侃着說:“抓到一個領多少賞金?”

鷹鈎鼻李長貴面露愧色,低着頭也不敢吭聲。

“爸爸,爸爸!”

關世傑猛然聽到關丫丫凄厲的叫喊聲,心裏不由得一慌,轉回身撒腿就往自己住的那個窩棚跑去。

當關世傑跑到窩棚前,見到馮雪梅和唐小雲兩個女生站在窩棚往,緊張地往窩棚裏張望。

“你們兩個大男人,有能耐出去跟警察拼命,挾持女人和孩子算什麽英雄好漢?”鄭蘋如的聲音傳了出來。

關世傑從敞開的木門望進去,卻見劉滿囤手持一把尖刀抵在關丫丫的脖子上,馬老五手持一杆步槍頂在鄭蘋如的前胸。

這時,吳彥章他們帶着警察也跑了過來,見到這種情形,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放開她們,有話好說。”關世傑說。

“只要你答應放我們走,我們就饒了你婆娘和女兒。不然,她們兩個人也活不成。”劉滿囤臉部抽搐着說。

原來劉滿囤和馬老五兩個人躲在一個窩棚的後面,聽到了關世傑和吳彥章他們的對話,認為關世傑很有權勢,劉滿囤便拉着馬老五來到關世傑所住的窩棚,挾持鄭蘋如和小女孩兒,想逼迫關世傑就範。

“行,我答應你們。讓我來換她們當你們的人質。”關世傑說。

“關哥,太危險了。”吳彥章說。

“組長,不然找個談判專家吧,你做人質的确是太危險了。”宋垣說。

“不用勸我了,就這麽定了。”關世傑不再容別人說話,舉起雙手就往窩棚裏走。

“行,換成你更好。”劉滿囤說。

關世傑走進窩棚裏,馬老五用槍指着關世傑的腦袋後,劉滿囤才放開了關丫丫。

“你帶着丫丫出去吧。”關世傑對鄭蘋如說。

“那你小心點兒。”鄭蘋如關切地說。

“沒事兒,你們放心好了。”關世傑說。

“外面的人聽着,你們的長官在我們手上。馬上給我們讓開一條路,派一輛車送我們出洛陽城。不然,我們就殺了他。”劉滿囤聲嘶力竭地喊道。

“實話跟你們講,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人,你們也應該聽說過特務處對待犯人的手段。就算你們能跑出洛陽城,還能跑出特務處的範圍?我勸你們還是放下刀槍,我跟上面求求情,争取把你們的罪減輕,怎麽樣?”

“少他媽的廢話,快安排車送我們出洛陽城。”劉滿囤喊道。

關世傑見劉滿囤的懷裏鼓鼓囊囊的,猛然想到一件事兒。就沖着馬老五說:“馬老五,你說你圖的是什麽?劉滿囤把搜刮難民的錢都揣入了自己的腰包。你跑出去怎麽活?”

馬老五雖然是一個粗人,但是并不缺心眼兒。他聽完關世傑的話之後,轉頭向劉滿囤問道:“龐老大他們的錢都讓你拿了?”

“別聽他胡說,快點讓他派人找車送咱們出去。”劉滿囤有點慌張地說。

“李長貴,你們的錢都放在哪了?夏鵬飛,你們找到龐二虎他們藏的錢沒有?”關世傑沖着外面喊道。

秦川沖着李長貴的肚子上就是一拳,打得李長貴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長官,我都說了,之前的錢都分了,最近還沒分的錢就藏在天棚上。知道的人,除了龐二虎還有我和劉滿囤。”李長貴哭喪着臉答道。

“天棚無奈都翻過了,沒找一分錢。”宋垣說。

“劉滿囤,你跟老子藏心眼兒是不是?把錢拿出來,不然我一槍崩了你。”馬老五的槍口對準了劉滿囤說道。

“老五兄弟,錢是在我身上,等咱們跑出去,我分一半給你。”

劉滿囤一直都充當着師爺的角色,打打殺殺的并不在行,眼見得馬老五翻臉了,急忙服軟改了口風。

關世傑見狀,心裏有了一個主意。

第 51 章 卑鄙手段

巨大的黑色光柱轟擊中,一點一點的霞光猛地凝聚起來。最後,在漫天的黑色魔氣之中,一道亮光閃現。“破!”随着第五雨媚一聲低喝,随後,一道璀璨的光輝便是從第五雨媚身上發出,沖天而起。“轟!”就在這時,那魔神自爆的恐怖魔力也是轟到了第五雨媚身前。“咻!”霞散射,最後竟是突破了那黑雲的束縛,顯現了出來。“這怎麽可能?”此時,東方厲見到這一幕,神色很是吃驚。“轟轟……”天空中魔雲咆哮,天雷轟炸,不過這些都對第五雨媚沒有影響。呼!第五雨媚身影從黑雲之中飛了出來,只見在她的身上,竟是有着一只金黃色的鳳凰!“鳳舞九天?這就是傳說中的鳳舞九天?!”此時,東方厲的臉色慘白,他沒有想到,;連強大的魔神自爆,都是沒有幹掉第五雨媚。“去!”第五雨媚輕輕地一點腳下的金黃色鳳凰,只見那鳳凰發出一道嘶寧,向着前面飛去。無邊黑色席卷的天空中,第五雨媚站在一只金黃色的鳳凰身上,向着外面沖來。“破了黑雲吧……

第五雨媚看着天空中的魔雲,淡淡道。“吱……”說着,只見那鳳凰噴出一口火,轟的一聲,只見火光迅速蔓延,很快便是将整個天空包圍,最後那些魔雲在這些鳳凰火焰的圍攻下,一點一點的消失而去。“東方厲,我說過,今天的東南山,就是你命喪之地!”這時,第五雨媚向着東方厲喝道,随即,身影也是沖了出去。“哼!真是無知!”東方厲見強大的魔神都是奈何不了第五雨媚,心中對第五雨媚已是有所顧忌了。但是想到他還有最後手段,心中也就微微好受一些。“無限雷動!”這時,看見第五雨媚沖了過來,東方厲也是反映了過來,随後身影一閃,手中出現一把長刀。“轟!”東方厲一刀猛地斬下,百米長的刀芒直轟向第五雨媚。“滅!”不過,見狀,第五雨媚神色沒有絲毫的慌亂,只見她手中金光一閃,然後猛地向前拍去。“嗤……”金色光華在空中猛的變化,最後轟的一聲,便是将東方厲的長形刀芒集散。“奔雷術!”見狀,東方厲的神色微微一變,只見他是雙手結印,然後猛地虛空拍下。“轟轟……”數到天雷便是出現,随後結成雷陣,向着第五雨媚沖去。“皓月千裏!”第五雨媚站在那鳳凰身上,身影一閃,随後,一點寒光出現在空中,咻的一聲,寒光猛地暴漲,轟在了向她轟來的雷陣上。

“砰砰砰……”雷霆轟炸,這時,天空中的空氣又是震蕩開始。此時,鳳凰上的第五雨媚臉色已是慘白。之前連連遭受攻擊,現在沒有成重傷已是大幸了,但是體內的靈力已是所剩不多了。她剛進入天清境沒有多久,而東方厲進入天清境已是有數年的時間了,所以在靈力上,第五雨媚還是要吹虧的。“老賊,現在你也接我一招!”這時,第五雨媚沖了前去。只見她素手輕點,随後一道道霞光凝結成光紋,在空中緩緩出現。“九五天煞陣!”這時,随着第五雨媚最後一下落定!只見道一個巨大的光陣出現在空中,“去!”第五雨媚向着那光陣以拍,随後便是見到,光陣消失在空中。不過這時,另一側的東方厲神色卻是大變,“呼!”他頭頂上的空間猛然波動,随後,一個巨大的光陣出現,然後,九五天煞大陣向着他重重的直轟下去!“天光無限!”見狀,此時的東方厲也是使出了他的最強招,白光和黑光一起盤旋,最後轟響那九五天煞大陣。

“嗤……轟!”巨響聲還是傳開,只見東方厲召喚出的天光無限沒有支撐那九五天煞大陣多久,随後便是轟爆而去。九五天煞大陣,轟向東方厲。“不!”東方厲神色大變,喊道。不過,此時已是沒有多大的作用了,“噗!”在九五天煞大陣強大的攻擊下,東方厲一口鮮血噴出,身體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随後,難以站起。“呼!”這時,第五雨媚也是落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現在的她,也是沒有了多大的力氣。這連續的激戰,她也是油盡燈枯了。“靜水仙印!”不過見東方厲倒下,第五雨媚那裏肯放過這個機會,眼看着就要向着東方厲沖去。“第五雨媚,難道你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了麽?”這時,東方留急忙站起,喝道。

“哼!對付你這樣的小子,還要什麽約定!”第五雨媚冷冷道,不過身影還是停住了。現在要是殺了東方厲,那樣無天國的軍隊一定會出兵以西的,這樣的結果,并不是第五雨媚想要的。“哼!現在黑騎重兵和血影衛就在東南山附近,一旦你殺了本座,下一刻,他們便是會出兵以西,到時,整個國家生靈塗炭,這一切,都得怪你……”東方厲緩緩道。不過在與第五雨媚說話的同時,他也是在暗運魔功療傷,因為他知道,好戲還在後面。“你這樣的小人,出爾反爾,就算是不殺你,以後你還不是要出兵以西?”這時,第五雨媚冷冷道。她現在的情況也很是不妙,所以她也是在暗中運功療傷,一旦東方厲發現她的真實情況,那樣對她将很是不利。“只要你不殺本座,之前本座說的話,都是作數。那天劍神圖,本座不拿了,以西國,本座也不攻打了。這樣總行了吧?”這時,東方厲道。

“那好,你現在立即撤兵,退出以西國兩百裏,永遠不要踏進!”第五雨媚道。“本座之前只是說過,不攻打以西國,并沒有說要退兵!”這時,東方厲陰笑道。“你!”第五雨媚怒道。“你不撤兵,我怎麽知道你到底會不會遵守諾言?”“那就不是本座所說的了。之前本座只是說的現在不攻打以西國,至于以後,可就是不能保證了!若是要保證你以西國的安全,交出天劍神圖,本座便是踏出以西國土,永世不再踏入!”這時,東方厲說出了他心中所想。“無恥!說到底,你不僅不會遵守諾言,還是變相欺騙以西國!”這時,第五雨媚已經是怒火中燒了。

“哈哈哈……本座無恥?真是好笑,本座之前是不是這樣說的?現在,本座不攻打以西國,本座已經做到了,本座怎麽無恥了?以後的事情,現在又不能确定。你說是不是?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我們要談的是另一件事。”這時,東方厲的眼中露出狡猾之意。“什麽事?”第五雨媚咬牙道。現在她有些後悔了之前為什麽沒有冒死擊殺東方厲了,這樣無恥的人留在世間,簡直就是禍害!“交出天劍神圖,本座承諾,以後都不攻打以西國!并且不在踏足以西國境內!”東方厲終于是将他心中的下一步說了出來。

“送你四個字!去你媽的!”這時,任憑一向溫柔的第五雨媚也是憤怒道。“第五雨媚,這時本座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聞言,東方厲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我也最後說一次,你現在撤兵,我留你一命,不然,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第五雨媚眼中的憤怒之色已是難以掩藏了。“哈哈……機會本座已經給你了,是你自己沒有珍惜!黑騎重兵何在?”這時,東方厲向着山下喝道。“呼呼……”随後,裝備的響聲便是從山下響起,十多萬黑騎重兵便是出現在東南山下!“哼!真的以為,只有你才有準備麽?天昊,羽言!”這時,第五越美一聲冷笑,也是向着山下道。

“錦衣衛,大內高手!”這時,葉天昊道,随後在東南山的另一側,也是有着數十萬軍隊出現,此時在真個東南山,竟是有着金百萬軍隊在對持這。“哈哈……想不到你們竟然是傾巢而出啊,真的就不怕本座将你們一網打盡麽?”望着山下出現的以西國軍隊,東方厲眼中沒有絲毫的重視之意,并沒有将他們放在眼裏。事實也真是如此,山下的以西國的錦衣衛和大內高手根本就不是無天國血影衛和黑騎重兵的對手!所以,現在在東方厲看來,情況已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第 44 章 044 那個女人回來了

第44章 044 那個女人回來了

“第一,當着公司的面向我道歉,并且承認上次失誤是你的錯。第二,告訴我,指使你陷害我的人是誰?”

陳林的臉色格外難堪。

讓她當着全公司的同事來向葉綿綿道歉,這簡直就是打她的臉。

“陳林,如果這件事情你搞不定的話,那我的建議是你卷鋪蓋走人。”

面對着總經理的冷眼,陳林也是扛不住了。

硬着頭皮走到了葉綿綿的面前,掙紮了許久才道,“對不起,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以後再也不會再犯了。”

葉綿綿勾着唇角看着她,“慕後的人?”

陳林這個人向來争強好勝的,今天陰謀被人當面揭穿,已經是很難堪了。

而且,現在還要向一個最瞧不起的人人道歉,她感覺自己的內心受到了嚴重的挫敗。

陳林目光略有些躲閃,許久才低聲道,“你繼妹!”

盡管之前就猜到了她,此時,從陳林的嘴裏得到了準确的答案之後,她的怒火還是忍不住升騰了上來。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咳,綿綿,你看,小陳也道歉了,那麻煩你能不能把韓小姐請過來?”

葉綿綿看着楊總經理已經低聲下氣地求她了,她也不會不識好歹,“我會盡量去挽回的,不過,楊總,我希望公司以後能夠有一個好的工作氛圍。如果不把一些毒瘤清理了,我以後也不會繼續留下去的。”

言下之意,她是不可能跟陳林繼續同事關系了。

葉綿綿轉身出去追韓寶兒。

楊總經理尴尬地看着陳林,“這件事情,你是做得過了,我會向上面彙報,是走是留你自己好自為之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陳林知道也是自身難保了。

不過她在自己早已經想好了退路。

她匆匆地走出辦公室,站在走廊裏,看到葉綿綿已經追上了韓寶兒,也不知道葉綿綿用了什麽手段。

韓寶兒對她十分親密,挽着手說說笑笑,就像朋友一般。

她內心一片猙獰,這便拔通了葉姍姍的電話。

“姍姐……事情出了變故,這葉綿綿也不知道傍上了什麽厲害人物。今天開着豪車來上班,還跟明星交上了朋友,我看,現在扳倒她很困難了。還有,這公司我呆不下去了,你能不能讓我去天虹?”

“什麽,開豪車?就憑她那樣?呵……你暫時不要離開米蘭達,我還得着你……”

葉姍姍聽到這個消息,更是氣得快要爆炸了。

她精心設了一個局,想不到竟然這麽快就被葉綿綿給反撲過來了。

此時,天億娛樂總部,富麗堂皇的總裁大辦公室裏。

慕寒川正埋頭審閱着文件……

桌面上新一季度的財務報表出來了,又是讓人欣慰的一個月,業績持續爆表。

雖然時局蕭條,但依舊是他能夠撐控的範圍。

他冷峻的臉上,終于浮現了一絲笑容。

這讓他整個人面容都變得生動起來……姜秘書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她在這家公司做了七八年了,第一次看到總裁笑,笑起來還那麽帥氣。

“咳,總裁!”

她優雅地靠近,小聲地提醒了一聲。

慕寒川理了理西裝,恢複了冷峻從容。

“剛才韓小姐打電話過來了,說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了。”

慕寒川微微勾唇,“這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

“那麽,選角的事情?”

“讓她憑實力争取,我能給的不過是一個機會而已……”

姜秘書這才松了一口氣,果然慕寒川還是一如既往的嚴格,并不會為任何人而破例。

此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進來,随後便響起了一道歡快的男音,“哥,快看看誰來了?”

慕寒川微微擡頭,這便看到慕司皓拖着行禮箱,拉着一個年輕的女孩從外面走進來。

那女孩很年輕,身上還穿着白襯衣,下面是黑色的長裙,一頭黑長直發,青春而明媚,臉上帶着羞澀的笑容。

他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又繼續低下頭工作。

“哥,你怎麽這個反應啊?見到美女一點表情都沒有嗎?”

慕寒川皺着濃眉瞪着慕司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玩女人不要帶到公司來?”

“哥,她是溫穎啊!”

“溫什麽?”

慕寒川又盯着那女孩看了幾眼,仍舊是一臉的迷茫。

溫穎纖細的身影緩緩走到了慕寒川的面前,微笑道,“寒哥哥……我是溫玉的妹妹。寒哥哥忘記了嗎?姐姐難産去世之後,當時我還在上高中,是你資助我去法國上大學的。”

慕寒川這才明白過來。

五年多之前那一夜,那個女人在他清醒之後就逃走了,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直到後來二叔将一個月大的晨星抱回來的時候,才告訴他,那個女人在醫院難産而死,名字就叫做溫玉。

此後,他便一直在資助溫家,也算是補償對她的虧欠吧!

溫穎聲音低弱,眼角有淚,“當初……我們溫家窮得連口飯都吃不下,姐姐為了養活我們,才會代孕換錢……幸運的是姐姐遇到了像寒哥哥這樣的好男人,把我爸爸媽媽照顧得很好,還讓我念完了最好的大學。”

“嗯,好!既然你畢業了,就去好好發展吧!”

慕寒川的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情,淡淡地說完幾句,便又低下頭看報表。

“哥,人家剛從法國回來,你就這樣?”

慕司皓知道自家哥哥冷情,卻沒有想到,對溫家的女人也如此的冷漠。

“你去安排吧!我很忙,一會還有個會議……”

慕寒川站起身來,拿了手機正準備走出去。

溫穎幾步快走追了上來,聲音凄慘道:“寒哥哥,我能不能去看看晨星?畢竟他是姐姐拼了命才生下來的孩子,可憐的姐姐。在臨死的時候,一直拉着我的手,托我好好照顧他。以前我是上學沒有時間,現在畢業了,總算可以好好照顧他了。”

慕寒川腳步停了下來,臉色微微有些陰暗,筆直的身影站了許久。

“司皓,你安頓一下,回頭帶她去看看晨星。”

“哎,好勒。哥,要不然,你把她安排在億皇娛樂上班算了。畢竟她一個單身的女孩,如果去其他公司,還怕被人欺負。在你這裏工作,至少安全。另外,也離晨星近一些啊……”

第 48 章 堅強還是二?

陸花暖的出場,讓衆人大吃一驚。誰都沒想到發生昨天那樣的事情,陸花暖竟然今天還好意思出現。雲皎月呢,看見陸花暖的出現,真是恨得咬牙切齒的,心裏只罵陸花暖臉皮厚。王樂看見陸花暖出現,頓時心裏松了一口氣。連清看見陸花暖,就朝着墨軒擠眉弄眼,意思說,小樣你贏了,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麽了解陸花暖。

此時此刻,是有墨軒淡淡地說,“入列,所有人跑五圈。”

基本上每個人都知道,長時間不運動,激烈運動過後,肌肉會酸痛。陸花暖現在的狀況就非常的明顯,她現在能坐到正常的走路都不容易,更何況是跑步了。因為他們的早操是自由跑步,就有人鼓動大家加速跑,拿出比平常快一倍的速度來,這樣就剩陸花暖一個人在跑步了。很多人起哄,一個一個都加速跑,當陸花暖才跑出起點不遠的距離,有人已經從陸花暖身邊一個沖刺,開始跑第二圈了。

不過也有跟平常一樣跑步的,比如他們班的學霸丁俊明,他認為他的身體還沒有适應現在的速度,如果現在加速就是對他身體的損傷,而且他也認為陸花暖表現不錯,有膽量。當然還有跑不動的大家閨秀們。還有就是故意放慢速度跑步的人,比如王樂,再比如雲皎月以及她的跟班。。王樂是想着陪着陸花暖一起跑,幫她打氣。雲皎月無疑就是為了嘲諷,打擊陸花暖。

“呦,陸花暖你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難道比城牆還要厚,昨天發現那麽丢人的事情,你早上還敢出門?要是我的話,我早都一頭撞死在牆上了。”雲皎月邊跑邊嘲諷道。

雲皎月跟班甲,“皎月小姐,你這麽說是不對的。”

雲皎月一聽,臉立馬拉下來。身旁的跟班乙立刻說道:“皎月小姐說得都是對的,你竟然向着陸花暖。”

“沒有,沒有,皎月小姐聽我解釋,那陸花暖像山一樣,要是她撞牆死,那豈不是牆就要塌了。”跟班甲連忙解釋道。

“這還差不多,我就說,你怎麽可能背叛我呢。”

這裏跟在一旁的王樂忍無可忍了,握緊拳頭,大聲斥責道:“你們夠了!陸花暖小姐沒有你們說得那麽差!你們為什麽總針對着她。”

“呀呵,沒有想到王樂你竟然還是護花使者呢,哦,不對,你看我說的,明明是護山使者。你們說對不對。”雲皎月反擊道。兩個跟班點頭如雞啄米一樣,連聲附和道說,雲皎月說得是對的。

周圍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陸花暖卻充耳未聞,一心一意地挪動自己的腿,朝前走去,心裏只有終點線。雖然陸花暖只移動了一點的距離,但是陸花暖身上的汗,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陸花暖此刻就是靠着信念移動,想着她離去的好朋友玉寧,只為了不讓玉寧失望,再多的苦,再大的疼痛,她也要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