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許是這一夜消耗太多,一整日睡下來又未曾進食,碗裏的乳鴿湯不知不覺就喝到見底。

原本新婦嫁過來的次日,不光要給公婆敬茶,還需熟悉阖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務,她不用費這個心,倒比旁人還要乏累一些,一覺歇到傍晚,整個大晏怕都找不出第二個。

做姑娘的時候嬌縱些也就罷了,如今做了府上的主母,總覺得身上擔了責任,又怕澄音堂的下人背後說她懶怠,阿朝思前想後,還是讓崖香去将嫁妝和聘禮單子取來,再仔細清點一遍,分門別類收入府庫。

只是才起身,下腹一陣酸痛襲來,雙月退綿軟乏力,每走一步都牽扯着疼痛。

佟嬷嬷一進來就瞧見她步伐艱難的模樣,甚至藏在衣裙下的雙月退還有些顫,聯想到昨夜那被撕扯在地的帷幔和綢褲、換了幾回的床褥,佟嬷嬷對自家大人又多了一層認知。

當朝首輔,內閣閣老,行房時卻比那些武将還要生猛,夫人嬌弱纖細如何承受得住,幾乎就要扶着桌案才能走路了。

阿朝瞧見佟嬷嬷進來,面頰微微浮上兩道紅暈,昨夜那幾回,都是佟嬷嬷帶人進來收拾的。她是府上的老人,素日最是規矩森嚴,也不知瞧見那洇濕的床褥時是何感想。她還記得,哥哥的臉上,甚至連拔步床上都沾了她的東西……佟嬷嬷定然也是瞧見了的。

“天色将晚,姑娘若還覺體乏,倒不如一并用了晚膳,好生歇着吧。”

她越如是說,阿朝就越是無地自容。

至于晚膳,從前她在青山堂,只要他差人說回來用膳,再晚她都願意等,沒理由新婚次日,她就自己先用了。

“我無妨的,躺了一日也夠了,嬷嬷過來,可是府上有要事處理?”

“也無旁事,”佟嬷嬷遲疑着将手中的錦盒端上來,“白日宮裏差人送了樣東西過來,是太子殿下送給夫人的新婚賀禮,夫人可要打開瞧瞧?”

阿朝微微一驚,太子又給她送什麽?

她接過錦盒打開來瞧,兩個着大紅吉服、栩栩如生的面人映入眼眸。

佟嬷嬷:“太子殿下說,面人不值錢,讓夫人一定要收下。”

阿朝仔細瞧了瞧,忍不住笑了笑,穿喜服的面人,不是她與哥哥又是誰?謝閣老還是一如既往的濃眉深目,神情肅冷,想來就是太子殿下眼中長久的形象,左邊那個是她,倒是笑得燦爛,連她腮邊兩枚淺淺的梨渦都勾勒出來。

太子殿下別出心裁,恐怕是知道貴重的賀禮她不宜收,才找匠人捏了這對面人。

“那就收下吧。”

阿朝環顧四周,才想起這已是哥哥的澄音堂了,器具擺設處處歸置整齊、有條不紊,到底不是她自己的青山堂,可以讓她随心所欲地布置。

她想了想,“還是收到青山堂吧,就擺在我屋內那架多寶格上。”

青山堂如今算是她娘家了,大婚前也是特意修葺過一番的,即便搬到哥哥這邊來住,那頭也是日日有人清掃打理的。

佟嬷嬷颔首應下,夫人這麽決定是對的,這面人兒到底是太子殿下的手筆,大人瞧見外男送給夫人的新婚賀禮,嘴上不說,心裏恐怕也不會舒坦。

瞧見夫人說話有氣無力的,佟嬷嬷想起昨夜光是床褥就換了三回,也不知是姑娘的身子過于敏-感,還是大人太過天賦異禀。

佟嬷嬷嘆口氣:“大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那上頭是要貪戀一些,夫人在他面前是能說上話的,不論是為大人,還是為夫人自己,也該勸一勸才是,一夜兩夜放縱些無妨,可長此以往,再強健的人也是遭不住的。”

道理阿朝都明白,可真到幹柴烈火的時候,腦海中哪還有理智可言。那種欲-念是源源不斷的,共感橫在中間,只要他想,她的身子也會不由自主地去配合,而她的迎合,無疑又将男人的情-欲推上極端。

想起今後夜夜都要與他同床共枕,阿朝下意識地蜷起身,坐在榻上并緊了雙月退。

謝昶在衙署處理完十月初寒衣節的一應事項,宿郦也查到新的線索回來。

“袁輝故去的妻子周氏與馮永是同鄉,這倒沒什麽,只不過那婦人原本也是尚宮局執掌文書的女史,與禦用監有些文籍上的往來,後來周氏二十五歲出宮,嫁的便是當時還是京衛司小吏的袁輝,夫妻二人原本十分恩愛,可這周氏三年前病故,袁輝卻并未大肆操辦白事,不知是何緣由。如今這袁輝也還未續娶,只悄悄養了幾位外宅,知道他妻子亡故的人并不多。”

謝昶手指輕叩着案面,目光落在《雁塔聖教序》中的一行字——“松風水月,未足比其清華;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潤”。

對比整篇流暢的筆跡,這一句筆鋒中卻只見細膩柔情。

“馮永可知他妻子已然亡故?”

宿郦遲疑了一下,“這……屬下不知。”

謝昶眸光微凜:“找機會試探一下,看他反應如何。”

宿郦拱手:“是。”

謝昶見他還杵在這,眼皮掀起:“還有事?”

宿郦斟酌道:“太子殿下派人往府上送了夫人新婚的賀禮,聽說是特意尋民間匠人捏的面人,夫人差人擺在青山堂了。”

謝昶神情不大好看。

回府之後先去了趟青山堂,在放置各種金銀玉器的多寶架上瞧見那對突兀的面人,謝昶的眉頭又蹙緊幾分。

宿郦原以為是單個的面人送來哄夫人高興的,沒想到是一對,自覺白擔心一場,松了口氣道:“太子殿下有心了,這面人還是照着您和夫人的模樣捏的,您別說,還挺像。”

謝昶覺得不像。

他有這麽難看?

他伸手将那個面人小姑娘取下來,她的倒是捏得很像,烏溜溜的瞳孔,眉眼彎彎,唇瓣嫣紅,笑起來很能感染人,哪怕是沒有生命和溫度的面人,也生動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也不知太子對着她模樣的面人看了多久。

謝昶面色突然就往下沉了沉。

回到澄音堂,膳桌上的飯菜已經熱過一遍,平日他回府,阿朝估摸着時辰就讓下人擺膳,沒想到今日多等了一炷香功夫,好在醒來時用了碗乳鴿湯,這會倒還不餓。

見他從門外進來,阿朝想起昨夜,又有些羞惱,恨自己明明說了不要,身體卻是愉悅的反應,羞的是與叫了十幾年的哥哥坦誠相見,被他一遍遍地親吻每一處、做最親密的事,那種不自在和難為情讓她擡不起頭來。

謝昶進門就瞧見她手掌撐着炕桌,要從榻上下來,趕忙上前扶住她手腕。

他沒敢用力,小丫頭細皮嫩肉的,細白的腕子上還有一圈紅痕,柔弱無骨的模樣讓人從心底生出憐惜。

被他握住的手腕有些麻酥酥的,阿朝悄悄瞥他一眼,首輔大人日夜操勞,面上竟瞧不出半點乏累。

這就不得不佩服成大事者超乎尋常的精力和體力。

幼時阿朝就發現了,哥哥往往夜裏睡兩三個時辰,就能保持一整日的清醒,只是這樣的體力,放在讀書與操勞國事上是好事,可于她而言就是煎熬了。

謝昶扶着她在膳桌旁坐下,“今日休息得如何?”

阿朝眼睫顫了顫,不知他這話何意,難不成休息好了就要再來?

她垂下腦袋悶聲道:“沒……沒休息好。”

她甚至覺得昨夜這一遭,沒十天半個月根本緩不過來。

謝昶捏了捏她的手,阿朝被他掌心的熱度燙得一顫,随即就聽到他漫不經心的嗓音:“往後澄音堂上下全都交由你來打理,屋內屋外也任由你的喜好布置。今日那面人既已送回青山堂就罷了,往後再有喜歡的擺設,自己拿主意便好,不必過問我的意思。”

阿朝立刻反應過來:“你回來得晚,是去青山堂了?”

謝昶面色夷然,不動聲色地往她碗中夾了塊桂花糖藕。

阿朝忽然有些想笑,“你特意去青山堂瞧了那面人,知道我喜歡,也不幫我拿回來?還堂而皇之地說任我的喜好布置,別不是因為那是太子殿下所贈唔……”

話音未落,下颌忽然被一只伸來的大掌握住,阿朝口裏的糖藕才咽下,兩腮就被他揉捏得變了形。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阿朝也是昨日被他欺負狠了,嘴皮子上怎能再被壓制,她笑嘻嘻道:“人家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謝閣老腹中別是一泡醋吧?”

謝昶笑了聲,指尖松了松,在她耳垂處重重一捏,方才還洋洋得意的小丫頭猛地肩膀一縮,立刻紅了臉頰,酥了骨頭。

他又笑了好一會,阿朝紅着眼氣沖沖地瞪他,昨夜的記憶湧上腦海,從耳垂烘出來的熱度直往腦門上頂。

她被拿捏了……徹徹底底被這個人拿捏。

用過晚膳,阿朝讓崖香多抱了條被子進來,從今日開始,她可不要跟他睡一個被窩了。

阿朝洗漱完,立刻鑽進床內側的小窩,将自己裹成個蠶蛹。

眯了一會,就聽到床邊的動靜,她又扯了把被子,将耳垂也一并裹進去,只露出半個腦袋。

謝昶去拉她被子,沒拉動,他揉了揉露在外面的毛絨腦袋,“今晚讓你歇歇,不動你了,出來。”

阿朝被他摸得又縮進去半個腦袋,“既然不動,那還是不要睡一起的好,我歇得也踏實。”

才說完,便聽身後安靜了片刻,她才打算偷偷朝外瞥一眼,那只大手忽然強勢伸進來捏了捏她後脖,涼涼的嗓音砂礫般刮蹭着耳膜,“再不出來,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安危。”

阿朝再次被人掐住命門,簡直欲哭無淚,尤其是他涼飕飕的聲音說着“出來”,仿佛逃犯遇上官兵,她若再躲着不出,這人就要放火燒山了。

阿朝沒法,只好松了松被子,調轉過身,才見他手裏拿着藥膏,淡淡地瞧她:“自己脫了。”

她臉都紅得滴血,“你給我,我自己來。”

謝昶道:“你瞧不着。”

她咬牙:“你讓崖香進來。”

謝昶看了她許久:“聽話。”

兩廂對峙,最後還是她繳械投降,慢騰騰地褪了衣褲,冰涼的藥膏激得她渾身一顫,随即男人溫熱的指尖覆上來,她幾乎是咬着唇忍得發抖,才煎熬地等他上完藥。

他去淨手,阿朝又把自己裹在小被子裏,這一回被子沒有掖緊,果然就被他一把掀開,男人就勢躺了進來,她不肯翻身,背對着他,他便強勢地将人調轉過來。

男人溫熱的氣息一靠近,仿佛施了法般,她整個身子都酥軟了下來。

阿朝抵着他緊實的胸膛,鼻頭一酸,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要被他壓制,“你又欺負我。”

謝昶笑着吻了吻她臉頰:“那你說怎麽辦?”

阿朝氣惱地在他喉結咬了一口,最後疼得自己咽口水都難,她眼眶一紅,所有的委屈齊齊湧上心頭。

她真不知道當初阿娘是怎麽想的!共感到底有什麽好啊!她連為自己讨個公道都不成,最後疼的還是她自己。

小丫頭哭得一抽一抽的,哭得人心肝疼。

謝昶仰頭嘆了口氣,沉默許久,替她想了個辦法,“你不是挺會嗎?要不然……今晚讓你一回,随你怎麽動,我絕不還手。”

阿朝哭着哭着就停了下來,輕輕吸了吸鼻子,感覺是個不錯的主意,上回她中了赤骨花和丁香的毒,也能将他折磨得不輕,雖說共感在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好歹他比自己多兩百,眼下又沒有更好的出氣的法子,如此想想,心裏就暢快了些。

她伸手之前,遲疑地看他一眼:“你真不還手?”

謝昶無奈地笑笑:“嗯。”

她試探着伸過去捏了把他的腰,明顯感覺男人身體立刻一僵,她自己也有感覺,但症狀不算重,能忍。

擡眼看到他陰沉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阿朝心裏發毛,又不确定地問道:“你不會等着下回報複我吧?”

謝昶幹脆閉眼躺平:“說了讓你,絕不反悔。”

阿朝抿抿唇:“那我來咯。”

作者有話說:

【注】“松風水月,未足比其清華;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潤”來源《大唐三藏聖教序》。

第 43 章 趕走陳希月

這女人秦凡也是感受到了,元陰之氣盡散,貞操早就不知道丢到哪裏去。

這種女人怕是人盡可夫,秦凡一點興趣也提不上。

而這個時候,應小曼的外衣已經是徹底脫落,褲子也在被人瘋狂的撕扯。

這樣下去,怕真的要被這些人糟蹋了。

應小曼驚恐的大呼小叫,眼淚已經是奪眶而出。

可是無論她怎麽求救,別人都只當她在演戲,根本沒有人搭理。

即便有人隐隐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也不敢出面阻止,怕只是自己的錯覺。

終于,還是身為導演的郭勇覺得不對勁。

似乎這群衆演員的尺度越來越大,難不成這幾個沒有控制住自己?

畢竟在多年拍戲過程中,他即便沒碰到這種情況,也聽同行說起過。

不過通常情況,都是男女主角在拍激情戲的時候情難自禁,現在這一幕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阿四,趕緊讓他們住手,快!”

離現場最近的人,聽到導演的話,連忙叫了六七個人,把這四個混混制伏。

直到這個時候,這四人的臉上還一臉霪笑,似乎在回味着應小曼身上的氣息。

只是可惜,沒有到那最後一步。

“你們住手!”

阿四呵斥着對方,有些心驚肉跳。

他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情況,還真是有些駭人聽聞。

而在那角落裏面的應小曼,整個人失魂落魄,披頭散發,哭的更是梨花帶雨。

不過這一切,都是她自食惡果。

倘若她不想害別人,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事情。

“應小姐,你沒事吧?”

“沒,沒事。”

應小曼整個人逃也似的離開了現場。

那阿四也是來到了郭勇的身邊,撓了撓頭說道:“導演,好像應小姐的反應有點大。被吓到了。”

“有什麽你就說。”

郭勇看着這家夥欲言又止,有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這阿四自己也有些年頭了,說話的時候總是吞吞吐吐。

“郭導,這次的群衆演員完全是應小姐安排的,她說她熟悉,可是找來的人險些真的把她強了,這……”

阿四還沒有說完,被郭勇揮了揮手打斷。

“你先下去吧。”

阿四也識趣,沒有再開口。

剩下郭勇一個人在思量。

他沒有想到,這些群衆演員居然是應小曼找來的。

起初他還在懷疑秦凡,畢竟對方突然找上自己,那段戲換成應小曼來演,實在太過巧合。

可是現在,倘若今天人沒有變,那麽受害者就是林可。

“這……”

“郭導演,果然不愧是國際上的大導演,這戲拍的真的是入木三分。”

不知道什麽時候,秦凡來到了他的身後。

“秦少爺,這是應小曼一手策劃的?”

“郭導演,我可不知道您在說什麽,既然都沒有發生什麽事,我就過去了。”

秦凡吊兒郎當的離開了,留下了郭勇在沉思。

“陽哥,你看我都被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海皇娛樂公司,董事長辦公室。

此刻一個女人,正在老板蘇夏陽的面前搔首弄姿,滿臉委屈的哭訴。

這人就是應小曼。

事情已經是過去了兩三天,她想知道為什麽那天會臨時改變演員,所以專門了解了一下。

她得知了一個消息,秦凡找上了導演,不讓林可演那場戲,而且指名道姓讓她去演。

瞬間,應小曼便想到,這秦凡将計就計故意擺了自己一道。

可是想到對方是蘭陽市出了名的廢材,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算計?

不管怎麽樣,應小曼是把秦凡給記恨上了。

這下來找到了自己的姘頭蘇夏陽,一定要出這口惡氣。

“秦凡?”

“對,就是他。故意找人想要侵犯我,差一點,陽哥你就看不到我了!”

應小曼可憐兮兮,頭也是靠在蘇夏陽的胸膛上。

蘇夏陽的臉色很難看,怎麽最近什麽時候都有他。

看到應小曼的樣子,安慰道:“寶貝兒,沒事。”

“怎麽沒事?我還要為陽哥守身如玉,我是陽哥的女人,你差點頭上都是青青草原了。”

應小曼見到蘇夏陽想要把這件事情不了了之,當即就不樂意了。

蘇夏陽聽到這話,也是不以為意。

這女人當初想要女主角,自己脫光了爬上自己的床。

為自己守身如玉,這話騙鬼還可以。

其實蘇夏陽也不是不想對付着秦凡,可是自己老子三令五申,一定要跟秦凡搞好關系。

這也是他一直不解的事情,雖然秦家在蘭陽財大氣粗,可是蘇家也不是吃閑飯的,未必怕了秦家,何況秦凡現在是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陽哥,你不愛我了。”

應小曼撒嬌,見蘇夏陽遲遲沒有響動,眼珠子轉了起來。

看樣子對方是不打算對付秦凡可,心裏更是暗罵了一句窩囊廢,很快又心生一計。

“陽哥,不如你就把林可的經紀人給辭退了吧。”

應小曼以前面對林可理直氣壯,對方本就是不喜歡惹是生非的人,所以在林可的身上可以說是占了不少的便宜,可是現在有了一個經紀人,叫什麽陳希月,已經是奈何不了對方半分了。

如果把這經紀人趕走,她也能勉強出一口惡氣。

“經紀人,陳希月?”

蘇夏陽的手攀上了應小曼的翹臀,大手在不斷的摸索。

應小曼不僅沒有絲毫反抗,反而表現的一臉享受。

“好,寶貝兒,我答應你了,這陳希月我這就讓林可把她辭退。”

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

其實蘇夏陽對這陳希月也不爽,自己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可是對方還不樂意,所以被他掃地出門。

但是他的意思,是要讓對方在蘭陽徹底沒有容身之地,然後像是一條狗在搖尾乞憐。

萬萬沒想到,林可竟然讓她當自己的經紀人。

這次把陳希月趕走,還可以讓這個小騷蹄子的滿意,蘇夏陽就索性答應了下來。

“陽哥,我就知道,你還是喜歡小曼的。”

應小曼在說話的時候,渾然不覺身上的衣服已經是被蘇夏陽剝光了。

“快,幫我消消火。”

一時間,辦公室裏面也是香豔無邊。

第 40 章 不要高興的太早

石鑫峰看到衆人的反應,嘴角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本就是想試探一下這個浩森有幾斤幾兩,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而已。

“希望接下來你還能笑得出來!”

聽着這一番狠話,誰都沒有放在心上,在他們的心裏這場戰鬥已經決出勝負了,這石鑫峰不過是在這裏呈口舌之快而已,唯有石浩,面色凝重的看這兩個人。

衆人将目光聚集在兩個人的身上,突然之間他們只感覺眼前一花,之後就聽到一聲悶響傳出,原本還在擂臺邊緣的石鑫峰居然是憑空消失了。

在看此時的浩森,竟然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這一幕看得衆人呆愣在原地,這好端端的兩個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只有石浩微微擡頭目光注視到了天花板上面,此時的天花板竟然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破開一個大洞,而浩森整個人更是鑲嵌在天花板之中。

石浩看得清楚,之前兩人并不是真的憑空消失了,而是因為石鑫峰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普通人以肉眼都難以捕捉到對方的蹤影。

“高手!”

這是石浩給石鑫峰的肯定,當然這裏所說的高手也僅僅是就普通人而言,在石浩看來,完全是不能提起他的戰鬥欲望。

可石浩這樣想并不代表其他人也這樣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石鑫峰再次站在了擂臺上面,只是這一次他所站的位置是在擂臺的正中間。

其他人此時也是回過神來,目光不斷的在石鑫峰和天花板上的浩森身上轉換,尤其是劉七一等人,則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了。

“爾等這般,竟然敢如此狂妄!”

不屑的看了一眼在場的衆人,石鑫峰嘴角瘋狂的上揚,眼神之中更是充滿了不屑的以為,雖然劉七這些人心中非常的不爽,怎奈事情已經發生了。

尤其是劉七,現在心裏更是萬分焦急,浩森落敗豈不是代表這自己這一方輸了這樣比試,想到之前之前的賭約,劉七開始有些後悔了。

果然,就在劉七還在擔心的時候,石鑫峰将注意力放在了劉七的身上。

“七爺,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從今天開始這榆林鎮我說了算,我不希望看到有其他勢力的存在。”

石鑫峰這句話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了,現在的劉七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就是帶着手下的小弟依附于石鑫峰的實力,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永遠的離開榆林鎮。

不管是哪一個選擇都不是劉七想要看到的。

“在這裏我就是天,盡管你們心中有百般不爽卻也要屈服于我的腳下 ,哈哈哈哈!”

十分狂妄的大笑,盡管石鑫峰無比嚣張但是這些人卻找不出任何反駁的機會,石鑫峰有一點說的很對,雖然他們很不爽,可那又能怎麽樣呢。

“現在,我要看到你們跪在我的腳下!”

看這石鑫峰現在的樣子,石浩莫名感覺有些好笑,他是真的惡心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會有如此的癖好,給人一種非常中二的感覺。

可石鑫峰卻不這樣認為,他在看到竟然沒有一個人照做,臉色一變,雙腿微微彎曲然後整個人彈射起來,抓住半空中浩森的腳腕,然後用力的拉扯了下來。

緊接着浩森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比武臺上面,聽着那沉悶的聲音衆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之前便是受了嚴重的傷勢,現在在被這行摔在地上,估計下半輩子這浩森也是殘廢了。

至于浩森的那些徒弟,在看到自己師傅都被打成這個樣子都是感覺心悸,用畏懼的眼神看着石鑫峰,他們都是糾結了起來。

“比試還沒有結束呢,不要高興的太早!”

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讓所有人都是講目光轉了過去,他們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他們好像是忽略了一個人。

就連石鑫峰也都是沒有注意到石浩,只是因為從進來到現在石浩一句話都沒有說話,太過低調,在加上那有些瘦削的身材,實在是弱不禁風。

下意識的石鑫峰認為石浩就是一個看熱鬧的人罷了。

現在看到石浩站出來也是感覺有些詫異,上下打量了以下石浩,然後問道。

“你是什麽人!”

“就是你把小玉的爸爸給抓走的?”

并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石浩反倒是詢問了起來。

“浩哥,快回來,你不是他的對手!”一旁的力氣看到石浩居然站了出來心裏也是有一些的緊張,不是他不相信石浩,只是因為之前浩森都被對方給秒殺了,他是真的擔心石浩。

只不過石浩完全沒有聽進去,只是淡然的看這對方,因為蠱毒的原因他不想動手,若是一不小心吧人給打死了那就是有些難辦了。

“把人叫出來,今天我便放過你!”

在石浩認為十分正常的一句話,聽到石鑫峰的耳朵裏卻是另一個味道了,非但不回答自己問題不說,先得居然還用這般口氣來威脅自己。

“你是第一個敢和我如此說話的人,你要清楚你現在得罪的是什麽人,我可是僑幫的弟子,我師父更是僑幫的虎堂堂主!”

這一番吹噓,石浩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有些不耐煩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然後說道。

“我管你是什麽虎堂還是洗澡堂的,就是一句話,人你交不交,我可是沒有時間和你浪費,不交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還真想看看你怎麽對我不客氣了!”

似乎是因為石浩不将自己的師傅放在眼中,石鑫峰一臉怒容接着竟然是直接對石浩出手,一拳打出,速度之快讓石浩都是聽到了破風聲。

顯然石鑫峰沒有要留手的意思,今天他勢必要好好修理石浩,一方面是為了石浩的出口不遜,另外一方面則是在此立威。

而看到石鑫峰的動作,石浩的臉色也是變的有一些難看,這樣的力量如果打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足以将對方給重傷甚至致死。

對方竟然動了殺心。

第 49 章 天帝催婚談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的畫面,我像一個旁觀者,四處找尋着出口。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喝了它!”

待我看清,才發現不遠處的雲淙,滿眼怒氣,很是可怕。

而與他一處,還有個白衣姑娘。

那位姑娘我好像十分的熟悉,可盡管我看清了雲淙的模樣,卻也只看到那位姑娘的背影。

而雲淙手中端着一個杯子,盛滿淡綠色的藥水,雖然我沒看清那姑娘的模樣,卻能感覺到她十分的痛苦。

“喝了它!!”

看樣子,雲淙是要強行将那藥水給那位姑娘灌下去。

可那又是什麽藥水…

只見雲淙突然掐住那姑娘的脖子,強行灌入藥水,那姑娘顯得十分痛苦。

我下意識喊了句:“不要!”

可他們似乎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的聲音,而我也走不過去。

“我要你忘了他,永遠忘了他,除了我,誰有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這…莫非是雲淙心儀之人?可他這手法也太過殘忍,也不知那是什麽藥水…

那姑娘依舊沒有說話,只不斷的抽泣,似乎想用靈力逼出那藥水,卻被雲淙再次掐住了脖子。

“你只是我的,永遠也不準愛上別人!”

看來,雲淙對着姑娘執念很深啊…

只聽那姑娘堅定的回答:“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

這個聲音,怎麽這麽熟悉…

我是在哪裏聽過…

不對…怎麽這麽像我的聲音…

不可能…

當我想要努力走進去看清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落落?落落?”

我慌然睜開眼睛,才發現方才竟是一場夢…

“落落?”

一聽這聲音,又是蘇妜。

我不耐煩的回了句:“大清早的幹什麽?”

“天帝陛下讓你到帝華殿去一趟。”

這一天天的又是什麽事兒啊…

“知道了知道了。”

昨晚睡個覺,怎麽衣服也沒有脫…

我揉了揉眼,推開房門,今日的陽光十分刺眼。

這天界明明沒有四季晝夜之分,怎麽還是這麽冷呢…

沒能等到早膳送來,我便獨身前往帝華殿。

帝華殿,便是天帝身為一界之主的寝宮,除傳召外,任何人擅闖,都是魂飛魄散的死罪。

我裹着個披風,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引來許多仙娥的旁觀。

雖說不敢大聲議論,我卻還是聽到些只字片語。

有說我像個粽子的,有說我像個傻子的。

放在幾萬年前,我肯定讓她們嘗嘗板子的厲害。

而如今,我也是一笑置之。

殿中,天帝正獨坐在桌前,站在身側的,依舊是蒼樾老頭。

還沒進門,便聽到天帝随和道:“蒼樾啊,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不不不,我怎麽能與陛下……”

沒等着蒼樾老頭說完,天帝鐵了心一樣,非要讓他與自己同座:“這麽多年了,你我之間還用在意什麽禮節?”

“蒼樾老頭,天帝伯伯讓你坐下就坐下嘛,怕什麽啊?”話一出口,兩人才注意到我的到來。

“小落?你來了?快來坐。”

這桌上的飯菜,大多都是我平常愛吃的,果然,這世間最了解我的,還是天帝伯伯啊…

“喲,葉丫頭,這是凍着了?”

我搓了搓掌心,哈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麽的,今天早上一起來就感覺特別冷…”

天帝眉頭一皺:“莫不是着涼了?”

我随手拿起碗筷就開吃:“咳,沒事,天帝伯伯您不用擔心我,對了,這一大早您叫我過來是有什麽要事?”

桌上的菜我可一個都沒放過,趁着跟他們說話的時間,這一雙手和嘴可沒閑着。

天帝笑道:“呵…莫非沒什麽事,便不能讓你來陪陪我這個老頭子?”

我咬住筷子,尴尬一笑:“嘿嘿…怎麽會…”

只見天帝也拿起碗筷,随意夾了片青菜入口。

“還有半餘月,便是東海龍王九天的生辰,屆時,你可去東海住一段時日。”

完了,這星覺前腳走,還要我後腳追上去…

“天帝伯伯,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我看星覺對你印象不錯,你們還是可以好好培養培養感情啊。”

合着一大早找我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啊…

這時,蒼樾附和:“是啊葉丫頭,我看星覺這小夥子一表人才,年輕有為,着實是良配啊。”

管他誰的良配呢,與我又沒什麽關系…

況且,還不知道這星覺有什麽陰謀呢…

“天帝伯伯,我跟您實說了吧,我不喜歡星覺,沒辦法跟他在一起…”

我這話,也讓原本笑容滿面的兩個人瞬間笑意全無。

蒼樾一臉疑惑:“那…葉丫頭你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若我現在說我喜歡的,就是伴我身側的靈神,在天帝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必然會想方設法将他從幻靈殿給調走…

如此,我也只好昧着良心的說:“怎麽會…”

天帝稍微緩了口氣:“那既然沒有,為什麽就不能接受星覺呢?”

“我與他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我不喜歡他,況且,這天底下這麽多人,您怎麽就偏偏看中他了呢?”

“我…”天帝欲言又止,似乎心裏藏着些什麽事。

“再說了,您若讓我住進東海,不是等同于昭告六界,到時候我想反悔都來不及了,還是說明白的好。”

我拽着他的衣角:“天帝伯伯,您總不想到時候六界又掀起流言蜚語,說靈主葉落追魚族族長星覺直接追到東海去了,還厚着臉皮在東海小住,這可不怎麽好聽啊…”

“小落,我把你當做親生女兒,自然是望你風光大嫁,星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後說不定……”

他的話止在這一刻,沒有繼續往下說。

“說不定什麽?”

“總之,星覺這個人,你給我好好的把握,就算不去東海小住,龍王壽宴,你也一定得去。”

得,說來說去就是躲不了了…

“天帝伯伯,你之前可說過,若是與他相處一段時間,覺着不合适,就此作罷的,所謂君無戲言,您可不能賴賬啊…”

“小落,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我這是為你好,星覺會是一個好丈夫。”

“你怎麽知道?你又沒嫁過他…”

“你…”

第 48 章 心意君不知

怪不得沒見到東方炘…

看來,他是有意将這小子扶上廚神之位啊。

東方炘無子無女,孤家寡人一個,有這樣一個徒弟,也算後繼有人。

“随便弄點兒吧…”

“好嘞,您稍等!”

阿貍拽着我的胳膊,拉我好好坐下:“落兒姐姐,這個東方玧做的東西可好吃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沒想到,前幾日将東方玧打到散靈的阿貍,今日竟會為他說好話。

也不知這對歡喜冤家到底經歷了什麽。

片刻,只見東方玧端着幾碟小菜上桌,樣子倒是不錯,聞着呢,也有食欲。不過,他這才做人不到幾日,竟如此天賦嗎?

我随口一嘗,這味道,雖說不似阿貍說的那般誇張,若十分滿分,也能打個七八分了。

“不錯。”我這随口一誇,竟讓東方玧雙頰通紅。

阿貍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落兒姐姐誇你呢。”

東方玧這才緩過神來:“多謝靈主大人!”

呵…這個東方玧倒也不失為一個人才,東方炘沒有錯看他。

不過,做人不過幾日,還是有一股稚嫩。

在嘗完這一桌小菜後,我的肚子已經全然裝不下其他的東西,只好找個借口,離開了膳房。

阿貍也沒有與我一同回來,只跟那東方玧打鬧,天真無邪的樣子像極了一兩萬歲時的我。

也不知怎麽的,竟也不自覺一個人走了許久,當我擡頭望去,竟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瑤池。

自從七夜一來,靈界的事務我都未曾去好好看過,真是渾渾噩噩,也不知道自己在做個什麽,總是失魂落魄的。

當我走近瑤池,才發現那個淺金色錦袍的身影,揮舞着手中長劍,一道道水霧,使瑤池更添了一抹美景。

我本不想打擾他,正欲離開之時,他卻突然叫着了我:“落落。”

我只好回應:“雲哥哥,怎麽一個人在這練劍啊?”

他收起長劍,向我走了過來:“難得閑來無事,便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那還是我打擾了你。”

他一笑道:“你來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麽會打擾。”

究竟是什麽樣一股力量,讓我們原本無話不談的四個人,如今說話也得小心翼翼。

對雲淙,我卻有打從心裏的抗拒,總覺得,有什麽事一直在隔着。

“怎麽了落落?”

“哦…沒事…”

他突然雙手扶住我的肩膀,一副溫柔的樣子:“最近,是不是沒好好休息?那個夙堯……”

我下意識退後幾步,顯得有些尴尬:“額…倒也沒什麽…靈神替我分擔了許多事務,也讓我騰出了許多休息的時間。”

他的雙手在半空停留了許久,露出一副失落的模樣:“落落,你最近是怎麽了,怎麽與我越發的生分了?”

這個問題,算是問住我了,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

“雲哥哥你別多想,你永遠都是我最敬重的哥哥,兄妹之間怎麽會生分呢?”

“兄妹?”

“是啊,雖然我們不是親生兄妹,但我永遠會把你當做親哥哥對待的。”

他愣了許久,不發一言。

“雲哥哥,那個…我有許久沒有去紅羅殿看看了,我就先走了。”

他也沒有挽留我,臨走之前,瞄到他眼中那一副失落之色。

自從五百年前大病初愈,便對他有着打從心裏的抗拒,只是一直壓抑着。

可是最近,怎麽突然壓抑不住了,腦中也突然出現越來越多的奇怪畫面,既陌生又熟悉,既模糊又清晰。

可就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當我走進紅羅大殿那一刻,七夜正專心地看着奏折。

當他擡頭向我望來的那一刻,腦中又出現一些相似的畫面。

我到底夢過他多少回?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他面前,我總能得到一刻輕松。

他只輕笑說了兩個字:“來了?”

我慢慢向他走去:“今日的奏折,可批完了?”

“你若來,便是批完了,你若不來,那邊倒還有一些。”

明知他這是撩撥的話,我卻還是故作一本正經:“是嗎?那靈神今日倒是偷懶了。”

“難道你不想看看,最近這些奏折,都報了些什麽事?”

當他随意扔來一本,便是空竹林的知竹老頭送來的。

日日複月月,老頭啊老頭,我的婚姻大事,你倒是顯得比自己還着急。

“靈神既然幫我分擔靈界事務,我看與不看又有何妨?”

“不過,靈界天下太平,除了這些催婚的折子,倒是沒什麽正事,不如這兩日,你便好好休息休息?”

他淡淡道:“不必,我本閑來無事…”

什麽叫閑來無事?

沒等他說完,我便回應道:“什麽叫閑來無事?你現在身為靈神,說到底是要時時刻刻都陪在我身邊的,你這樣整日不見蹤影,老在這紅羅殿呆着,跟個木頭一樣,像什麽話嘛?”

完了…我這是在說什麽呀。

他抿唇一笑,我便像是見了蜜糖一樣,總讓我不自覺想要接近他。

“我明白了。”

聽他說出這四個字,也不知怎的,全身像是被雷電擊中一樣,一種麻麻的感覺。

“明白…就好…”

他送來的微笑,夾雜着萬千溫柔,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真的會為一個人牽腸挂肚。

盡管,這個人就在自己的身邊,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我對他,竟已不知不覺從喜歡,變成了愛。

我奢侈的想要他每日都陪在我身邊,雖然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一直在這裏陪着我。

聽說,當年太虛神尊歸隐後,在混沌之外開辟出一處世外桃林,那裏…才是他最想要待的地方吧。

待我回房躺在床上那一刻,我的心方才安靜下來,我不自覺盯着手上的戒指看了許久,又想起他口中的那位姑娘。

聽他之言,這個戒指,本來是贈給那位姑娘的,卻戴在了我的手上。

明明沒有見過她,我卻能感覺到,這個姑娘在七夜心中的份量。

可他們又是什麽關系?兄妹?朋友?亦或是…戀人?可若真的是戀人,他也不會一次次對我那般……

葉落啊葉落,不過就是一個從未見過不知名的姑娘,何必這樣整日想着。

睡吧……

第 42 章 ☆、弑母

那天他講了很多,他說他一直想找一個聽故事的人,可他的那些手下,他母親留下的那些人,都只以為他想要報仇,想要天下。

他們對他言聽計從,卻從不許他片刻的軟弱。

可是他要天下做什麽呢?

他其實從小就有着女孩子的性子,別的皇子舞刀弄劍時他只喜歡追蝴蝶玩針線,可他的母妃不許,總說那不是男孩子該有的愛好,還說身在帝王之家,他的一言一行都被許多人看着,他一步都不能走錯。

那時他不懂,他只知道別人都說母妃得着盛寵,而宮裏得盛寵的女人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作為母妃的孩子,他可以為所欲為。

可有一天,皇上在時,他驕傲地把自己的針線給他看了,他笑着誇他的手藝好,可那天夜裏母妃第一次打了他。

打到他傷痕累累,打到他連哭都沒有力氣。

他在屋裏養了好久的傷,也想了好久,卻始終沒想明白自己哪裏錯了,那時心裏是怪着母妃的,所以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給她好臉色,也再不肯喊她一聲母妃。

她常常唉聲嘆氣,後來以淚洗面,再後來便卧病在了床上。

可他依然不願搭理她。

有天宮裏來了個姐姐,那姐姐給了他一些好聞的花粉,還跟他說,若他每日在母妃的藥膳裏放上一點,然後親自端去給她,以後她一定不會再管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也不會再因為他給父皇看了刺繡就打得他遍體鱗傷。

他歡喜地接下了。

他第一次把藥膳端過去時母妃眼睛倏地亮了,面上是許久不曾有過的好看神色。她眉眼含笑地喝下,嘴上始終嵌着暖心的笑容。可之後的每一次,他再去給她送時,她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有着沉痛,有着無奈,有着後悔,還有着絕望。

可這些他看不懂,他只知道,從那之後他繡花跳舞彈琴,母妃真的都不管了,只父皇在時才會讓他稍稍避着一些。

後來有一天,他去送藥時母妃睡得很熟,他搖晃着她的身子,可旁邊的婢女哭着說娘娘累了,這一覺睡過去,就再也不會醒了。

他只以為那是一場很長的覺,可他等啊等啊,等到母妃被送去了皇陵,等到父皇抱着他問他要跟哪個母妃,他才突然之間仿佛長大一般地懂了,母妃離開了他,去了另一個世界。

他把自己每日喂給母妃吃的花粉拿去給太醫查,太醫細細地查過,給他的答案卻是,那是□□!

長期服用的人,根本不可能活得了。

他殺了他自己的母妃!

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何第一次拿過去時母妃看他的眼神是單純的欣喜,後來卻會那麽複雜。其實早在第一次服下,她便知道裏面摻着□□,可他已許久沒給過她好臉色,所以即便她知道他給她的是毒,她也都心甘情願地喝下。

那天他一個人把頭埋在腿間哭了一夜,他不明白那姐姐為什麽要給他□□,他也不明白,為什麽母妃明明知道卻從不拒絕。

等再長大一些,跟了母妃半輩子的姑姑與他說了許多她生前的事,之前那些不懂的東西便突然間全都懂了。

他的母妃,其祖上是開朝元老,所以她家在朝中根基深厚。當年皇上初登皇位朝綱不穩,為了拉攏勢力他便娶了她為妃。他對她極盡寵愛,可後來家族裏愈漸失勢後她也跟着失了寵。她才明白皇帝對她不過是逢場作戲,可她對他卻是情根深種。

家族裏沒了權勢,她就只剩了孩子這一個籌碼。

所以她不能讓皇上知道她的兒子有的是陰柔的性子,她必須讓他變成他想看到的模樣。所以那夜她含淚打了他,可她沒想到,這竟讓他恨了她。

跟他說這些的姑姑還說,後來他母妃常常忏悔,還說如果能夠重新來過,她一定好好待他,不會這般急功近利。

可過去的事,就只能是過去了。

她愛的人只會利用她,她的兒子時時刻刻地恨着她,但凡她還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會一碗碗地喝下那些□□,可當她知道兒子給的藥裏有毒時,她唯一一點活下去的信念都沒了。

所以她走時,帶着的全是絕望。

他說他聽到這些的時候恨不能殺了自己,可那姑姑攔住了他,說他母妃希望他好好活着,還說她在天有靈,一定希望他手刃仇人。

他不知道仇人是誰,那之後他再也沒見過那姐姐,只後來有次聽人說起,隐約提到了湘嫔的名字。

也是因此,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吓湘嫔,他想從她嘴裏套出些話來,可她卻總說不是她。他本以為自己找錯了人,于是派人去了方淩雪宮裏,剛好那日春和想要陷害于千錦,他的人走得慢了,不小心被她抓了,之後吞毒死在了中宮。

就是那個她們都以為是湘嫔的人的男子。

那一刻她才明白,即便是鬧鬼,都是無人記得之前冤死的他的母妃的,她們都只在互相猜忌着,就算真的以為有鬼,也都只想的是常悠,或者江蘭馨!

他母妃生得屈辱,連死後都這般狼狽!

他找不到當年的兇手,可這個兇手,一定是這群人中的其中一個,所以幹脆,他就想法子讓她們一起去死。反正在宮裏這麽多年,她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不知道沾上了多少人的血。

而千錦,他本可以放過的,可很不幸,那日在清液湖邊,她撞到了他。那些傷害過他的,即将可能傷害他的,他都要他們去死!

所以他如此做了。

那一日,是常悠的生辰。

既然大家都忘了他的母妃,只記得這個以□□罪名死去的前皇後,那麽,他就把她的生辰變成罪惡,可也是這個決定,讓之前他那麽久的計劃功虧一篑。

——就連皇上,記着的也還是常悠。

因為是常悠的生辰,所以夜那般深了,皇上還沒有睡下,他在桃林中間見了火光,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周圍守着的侍衛本是他的人,湘嫔寝宮裏的宮人也大多是他的人,只要皇上不來,或者晚來片刻,湘嫔,傾嫔,乃至方淩雪和她千錦就都不會有生還的機會,可是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麽巧合,就是那麽沒有如果。

皇上把他帶到禦書房,問他為何這麽做。

他其實早知道,皇上對他寵着從不是因為念着對母妃的舊情,也不是因為對他有多喜愛,僅僅只是因為她到底是與他同床共枕過的女人,僅僅只是因為這個女人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是他皇權路上的一個犧牲品,而已。

皇上對她,還是有着愧疚的,所以作為他們的兒子,他還是可以擁有皇子的一切。

可如今他犯了大錯,那些愧疚根本不足以讓這位高高在上的皇上繞過他。

所以他一五一十地全說了,從他拿給他看的刺繡,到母妃含恨離去,再到湘嫔那一句句的不是我。他以為等着他的會是賜死的口谕,可皇上聽完,沉思了好久好久,最後只讓人撤走了他宮裏的宮人,讓他一個人在宮裏待着,從此再不得踏出半步。

還下令說,那晚的事不準任何人提起,倘若有人再提,殺無赦!

所以如今,他在所有人眼中都還是那個得着皇上寵愛的六皇子,只有真正來過,才會知道他這裏比當年君修的院落還要蕭索幾分。

他常常覺得,他是當真不會投胎,倘若他本生為女兒身,便不會有這後來的許多事情。倘若他本沒有生在這帝王家,他也不會落得一個親手弑母的下場。

他說君修很慘,那麽小時母親便以那麽肮髒的罪名死去,君修甚至親眼見着她從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一堆白骨。後來皇上也一直冷落他,其他的兄弟都排擠他,可君修再慘,他都是羨慕他的。

至少君修的仇人不是他自己。

至少他可以愛憎分明,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着什麽,又恨着什麽。

只有他,表面上得盡恩寵,實際上早已萬劫不複。

從他宮裏出來時,千錦只覺寒意入骨,入眼處全是荒涼。

一絲生機都沒有。

第 51 章 :挑牌子(上)

“最近星象有異,東方有一異星出現,連帶着她周圍幾顆黯淡的星辰,都開始明亮起來,又恰逢欲望祭臺提前開啓,界主這才派我下來察看。”

那上使看了一眼,無比卑微虔誠,跪在腳下的望淵,“聽聞你也屬于異星突現的哪一類,卻不知這次欲望祭臺提前出世,裏面有沒有你參與的影子。”

那上使雖然做此言論,但心中卻是不以為然,就算是異星突起,也不過是一條用來看護狩獵場的“獵狗”罷了。

“望淵能坐上今天的位子,已是托了上使和界主的洪福,又豈敢多做他想,欲望祭臺提前出世,實屬巧合,還望上使明察。”

望淵誠摯的向那上使行了一禮,動作間露出自己的手背,在那之上有一個類似紋身一樣的圓形印記,宛若活物一般緊緊扣在望淵的命門上。

“諒你也不敢多做手腳,”那上使将一枚儲物戒指丢到望淵腳下,“這是你這些年來看守欲望祭臺的獎勵,既然欲望祭臺已開,還是多為界主挑選幾個得力的兵将。”

“多謝上使!”望淵面色欣喜的接過那枚儲物戒指,将之戴到手上。

卻見那手持玉笛的修士,身影一閃,倏忽消失于眼前。

随着那上使消失的,還有望淵臉上的謙卑之色,望淵取下手中的戒指,只一個用力,就将之毀成一撮碎末。

“所謂的“仙人”不過是上界的走狗而已。”

望淵看向自己的手背,那塊宛若紋身一般的圓形內,虬結成一個模樣古怪的“界”字!

望淵卻看着那宛若恥辱一般的印記,放聲大笑起來,“縱然我穿越而來,縱然我得窺大道擁有三千化身,縱然我擁有漫漫長生之途,縱然我經歷四九天劫……”

望淵悶悶的苦笑起來,“而我又何嘗不是,界主手下難以計數的走狗之一哪?”

望淵看向腳下,那複雜的缜密的羅盤構造中,顯現的正是一衆修士拼命除掉對手,獵殺妖獸,陰謀、陽謀俱用的欲望祭臺。

“而你們,不過是被圈養起來的“豬仔”,等到你們長到膘肥體壯,又何嘗不是與我一樣……”

想到這裏,望淵不禁想起燕九來,“若是她體內的吞天血脈得以完全覺醒,自己也不是沒有逃脫這“奴印”的辦法……”

望淵心念一動,腳下影像突變,卻是變成了燕九周遭的場景。

“燕九姐姐!”見燕九結束了打坐,阿精興奮的虎撲而來,直接給了燕九一個擁有迷之怪力的擁抱。

“燕九姐姐,我實在是太!太!太!太開心了!”

姑娘,就算你開心能不能先放下我,我剛剛才有些愈合的肺腑,感覺又要再次爆開了。

阿精仿佛聽見了燕九心裏的吶喊,終于結束了這堪稱酷刑一般的擁抱,“燕九姐姐,你知道我們收集了多少牌子嗎!你肯定想不到!”

不,姑娘,我好像已經看到了。

不遠處,清硯與季風俱是結果了手下的妖獸,向着兩人聚集而來,在他們身後,是滿載碩果的低級傀儡。

低級傀儡将收集的號碼牌在地上一字攤開,竟然有二、三十塊之多!

可是随即燕九卻看着地上的牌子犯了難,這麽多的牌子,卻只能取一件,真是讓人難以取舍。

但顯然最痛苦的卻不是她。

“真的只能拿一塊嗎?我好想将這些全部帶走!”阿精可憐巴巴的看着燕九。

“若是那望淵說的沒錯的話,這欲望祭臺的第一條規則,就是你只能拿你碰到的第一塊牌子。”燕九看着阿精回到,其實她也想多帶走幾塊啊。

“要是有個修士過來就好了,讓他拿一塊,然後再将他殺掉,這樣就能多拿一塊了!”

阿精這狀似随意的建議,卻引來燕九一陣心悸,“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欲望祭臺的規則,好似一直在逼迫我們自相殘殺一樣。”

“阿九也感覺到了?”

“嗯,”燕九看向一旁的季風,“想來,你也察覺到了吧,先是拿出秘藏引起我們奪寶的心思,再讓我們進入欲望祭臺裏厮殺妖獸。”

“燕九姐姐這麽一說,好似在見到那望淵時,他就已經在挑撥我們自相殘殺了!”阿精被燕九這一點撥,立馬通透起來。

“他先是道出我們四人的來歷,然後又抛出每人能問一個問題做掩護,”說到這裏,阿精頗有些窘迫的笑笑,這才接着說到。

“說來也不怕你們生氣,若是當時在我身旁的是其他人,我肯定會動手将那些知道我來自巫族的知情者,統統殺光!”

燕九卻是笑着摸了摸阿精的頭頂,“這有什麽,若是換做我們其中的一位,相信也會那麽做。”

燕九看了一眼清硯和季風,無論是氣運之子還是魂匣,亦或者是自己的血脈,這都是需用滅口才能掩住的秘密。

燕九心中不無感慨的想到,若是那天換做其他人與自己一同進入,哪怕對方是觀自意,自己都要想盡辦法鬥上一鬥,因為不想死,所以只能選擇殺。

燕九在心裏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終是變了。

“好了,別想這許多了,”燕九出聲指向地上一字的號碼牌,“現在,快來領取我們鐘意的獎品吧!”

“吃東西的時候都是你們先拿的,這次換我先選!”阿精踴躍的跳出,蹲在地上看起那些牌子上的數字來。

“一零貳伍玖(10259),這個牌子好像是一枝九品雲芝,不好不好,家裏的藥已經夠多了,還是換一塊……”

“貳零柒捌陸(20786)?這個牌子好像是一塊比較罕見的妖獸晶核,而柒肆陸捌零(74680)這塊好像是一件法衣,要那個好哪?”

燕九看着挑花了眼的阿精,無奈的搖搖頭,她看向身旁的清硯,“清硯,你有鐘意的嗎?”

卻見那清硯幹淨利落的彎腰揀起了,一塊離他最近的牌子,燕九瞥了一眼,那牌子上寫着貳捌叁零(2830)。

“這牌子後面是什麽?”燕九疑惑的看向清硯,她可沒有阿精記住所有號碼牌的熱情,任她搜遍腦海,也沒想起這號碼牌代表着什麽。

清硯卻是對着燕九搖搖頭,他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燕九身上,根本沒有留意這些。

所以,清硯只能如實回到,“不知。”

燕九挑眉看向清硯,你們大門派的弟子都是這麽任性嗎?在這種寶物“任君挑選”的時刻,能不能別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那塊牌子标記的乃是一顆種子。”季風看着清硯手中的號碼牌回到。

“種子?”此時阿精已經挑好了自己想要的牌子,聽到季風開口,直接湊了過來,“能被放到望淵秘藏中的種子,這難道是靈種?”

第 43 章 緊箍佛紋,猿龍争霸

二人繼續吃着水果,突兀的,三藏說道:“悟空。咱倆玩個游戲呗!”三藏說完壞壞的笑起來。悟空扔掉手裏的果核。說道:“玩個啥?有啥好玩的?”

三藏指了指悟空的箍,說:“這東西很好玩!”悟空摸着箍,疑惑的問:“好玩?”三藏說:“嗯!應該是。你離我遠點。”悟空照辦,離開了三藏旁邊。

三藏坐定。開始念動“緊箍咒語”!悟空看到。問:“師傅,你念叨個啥?這不啥也……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悟空嘴裏喊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師傅!要別這麽玩。成不?啊!”三藏聞言停下了咒語的念動。開口說道:“怎麽樣?好玩嗎?”悟空埋怨:“好玩個屁!”

悟空坐到地上拼命的往下摘箍,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摘下,最後長嘆一聲:“觀音。我恨你!”三藏在一旁收拾好行李,說道:“好了!走吧!既然戴上了。就別摘了。挺好看!”一路上,悟空還是罵罵咧咧的。

幾日後的夜裏。三藏師徒二人趕着馬群,來到了一座山腳。三藏問道:“悟空。看看這附近有村落嗎?睡了幾天地上了,有些想念床上的感覺了。”悟空笑罵一聲:“矯情!”但也使用“火眼金睛”查看起來。“有的!師傅,就在不遠處!這地方還有條‘四腳蛇’。”三藏跟着趕馬的悟空向村落走去。問:“蛇?”悟空說:“是啊!山裏有處澗,澗裏有條蛇。”

兩人不多時就來到了村落。找到了外頭挂有燈籠的村長家。三藏敲開門,向村長道明了來由,村長聽後,卻沒有露出老年人的疲憊,竟然異常興奮,熱情的把三藏邀請進去,并讓自己的孩子通知全村人,有客到來。

悟空表示深感疑惑,卻沒有問些什麽。沒有一會兒,全村的人都擠到了村長家,迎接客人,三藏

還禮,沉浸在衆人的熱情中。悟空走出擁擠不堪的房屋,冷眼看着這群人,說道:“這麽做,有必要嗎?這是要劫財還是劫色啊?”

一下躍到屋頂上,看着滿天的繁星,說道:“因該抽空回家看看的,哎!五百年,事态改變了許多啊!”将兜帽拉了拉,翻身睡在了屋頂上。獨留三藏一人,坐在村長家中,品嘗着各色的食物。

唐三藏沒有感覺飯菜很好吃,只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一直到完全閉住。“村長,他還有很多馬匹!”一村民說道,村長點點頭,說:“今年的祭祀因該是夠了。行了,你們幾個,過來把這和尚綁起來。”衆人分工忙碌着……天,漸漸的明亮起來。

唐三藏被一陣涼風凍醒,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村民對着他指指點點。三藏揉了揉眼睛,重新打量着四周。“這!這是怎麽回事啊!”唐三藏一臉的茫然。現在的他被關在一個木籠中,由馬匹牽着。身處不利之地的他喊到:“村長!村長!你出來給我解釋一下!”

村長從人群中緩緩走出,臉色中透露着愧疚與決絕,看着籠中的唐三藏,說:“東土來的高僧,對不起了!”唐三藏不滿的大吼:“不就是吃了點東西嗎!這就要把我拉出去賣做奴隸啊!”

村長沉默不語,村中的一名壯丁解釋道:“和尚。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要把你賣在奴隸市場。”唐三藏疑惑不已,試探地問:“這是你們的歡迎儀式?”“不是。實話告訴你吧。”村長開口說,“傳說在數百年前,在天上的神仙在此地鎮壓了一條神龍。而得知此事并非傳說的時候,我們的祖輩,這座山上的祖輩居民,開始世世代代的祭祀神龍,以保此地平安。”

唐三藏摸着光頭,說:“那意思是說……我要被活祭了?”村長愧疚的點點頭,說:“難為你了,旅行者!”言罷,轉身走向屋子,“再過一個時辰就出發!”“知道了,村長。”

唐三藏絕望的看着這個因該屬于噩夢的事實,大喊:“悟空,救命啊!”耳邊響起孫悟空發牢騷的聲音,“大早上的,催命啊。”聚睛一看,一只小螞蟻趴在籠子的木柱上。唐三藏問:“你是悟空嗎?”孫悟空不滿的說:“師傅,你口水噴在我的臉上了。”

“一時激動,哈哈!”孫悟空說:“那神龍就是我昨晚說的四腳蛇。如果他歸順的話,就讓他變作龍馬;不歸順,就送他歸西。”唐三藏道聲佛號,說:“悟空,打架的事,你來做;思想工作我來。”師徒二人達成協議,唐三藏也不再害怕,用孫悟空教的打坐之法,開始入門修煉……

一路的颠簸,使的沉迷于打坐的唐三藏颠醒,唐三藏也閑的無聊,問着旁邊的一名壯丁:“這是什麽山?”“這山叫蛇盤山。神龍就住在山頂的澗中,那澗名為鷹愁澗。”

唐三藏郁悶無比,本想分成幾個問題,不料被這二愣子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一群人,慢慢的将唐三藏和馬群帶到了鷹愁澗。

村民齊齊跪拜山澗,祈禱過後,村民開始陸續離開山澗,返回村莊。“咕嚕咕嚕!”水面不斷的冒出氣泡,“噗通!”一聲龍吟貫徹雲霄,一條白龍躍出澗溪,将受驚的馬群全部吸入口中。

唐三藏震驚的看着這一幕,白龍将目光移向唐三藏,張開了嘴。“畜生!留下當馬吧!”孫悟空怒喝一聲,化作紅光射向白龍,“師傅,你先下山!”孫悟空爆發的法力,打碎了牢籠,唐三藏沒有半分猶豫,趕忙向山下跑去。

将定海神針甩出,狠狠的向白龍抽過去,“噢!”白龍哀嚎一聲,倒向一邊。随後緩緩的又飛到了天空,凝視着孫悟空,半晌才開口說:“齊天大聖?”孫悟空驚訝的說:“呀!沒想到過了五百年了,還有人記得我齊天大聖的名號啊。”

白龍說道:“當然會記得。既然見面了,那就來吧!”一聲龍吟,向孫悟空撲來,被孫悟空側身躲開,“只有這點本事?”“啪!”孫悟空躲過了白龍的頭,卻忘了他還有條尾巴。一時的大意,孫悟空被拍在了山壁上。

白龍得意的看着孫悟空,說:“難道大名鼎鼎的齊天大聖,被關壓五百年,功力只有這些了嗎?哈哈哈!”孫悟空從山壁中掙脫出來,說:“呵呵!年輕的小鬼!七十二變吞焰煮石!”孫悟空突然出招,白龍趕忙防禦。

悟空笑道:“這不還是單方面的壓制嗎?戰分影棍!”連續兩棒敲在了白龍身上。白龍忍着疼痛,“龍魂嘯天!”孫悟空被震得向後退去,白龍将一塊巨石掀起,丢向悟空。

悟空停下身軀,将巨石一棍敲碎,說:“這樣有些不公平。”說完将定海神針收了回去。白龍問說:“齊天大聖,你這是什麽意思?休息一會嗎?還是你直接投降了?”孫悟空搖搖頭,說:“都不是!地煞變!”一聲長嘯,金眉黑猿看着白龍,說:“就是這樣。”

白龍沒有在乎孫悟空的變身,向悟空飛去,兩獸纏鬥開來。蛇盤山的居民也看到了鷹愁澗有兩頭巨獸在打架,為避免自己遭殃,組團向山下跑去。

山上纏鬥的兩頭巨獸再次将對方推開,白龍掀起數十塊巨石砸向悟空,悟空我用拳頭将襲來的石塊

砸爛。“悟空!”孫悟空聽到三藏的呼喊,轉過頭一看,一塊巨石還滾向山下的唐三藏和蛇盤山居民。悟空将神針甩了出去,立在了唐三藏等人面前,擋下了致命的巨石。

第 40 章

如今皇宮裏一派兵荒馬亂之态,劉意映低着頭,與秋霜走在其中,也不打眼,再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平日高高在上的昭平公主,此時正與自己一起逃着命。眼前着永寧門已經不遠了,劉意映突然聽着路旁有一個驚慌地叫道:“娘娘,你怎麽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走不動了,我不走了!夏桑,你走吧,別管我了。我太難受了,讓我自生自滅!”

聽到這個聲音,劉意映不由自主地停下腳。

“娘娘,你別這麽說。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

劉意映循着聲音的方向往路旁望去,只見宮女夏桑正着李儀韻倚在牆邊。李儀韻用手扶着腰,挺着肚子,大口喘着氣,一臉痛苦的模樣。

見此,劉意映心中有些吃驚。為何李儀韻還在這裏?她不是應該與皇兄一道離開了嗎?

想到這裏,劉意映跑上前去,對着李儀韻問道:“李貴妃,你怎麽還在此處?為何未與皇兄一道離開?”

聽到劉意映的聲音,李儀韻緩緩轉過臉來。當她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劉意映時,她怔了怔,随即冷哼道:“我為何還在這裏?因為你皇兄離開的時候,只帶了陳皇後與周淑妃走,其他嫔妃都被他像破布一般扔了!他根本就不顧我們的死活!”

聞言,劉意映一怔。皇兄就算再不喜歡李儀韻,但她腹中總是懷有龍裔,怎麽會不管她,任她自生自滅呢?

見李儀韻言語不善,秋霜皺了皺眉頭。她拉了拉劉意映的衣袖,說道:“公主,現在形勢危急,我們不能再耽擱了,還是趕快出宮乘馬車去找陛下吧!”

聽見秋霜的話,李儀韻似乎有些意外,她對着劉意映問道:“劉意映,你也要離開雒陽?”

劉意映點了點頭:“叛軍就要進宮來了,皇兄在永寧門外為我留了一輛馬車。貴妃,你要不要與我一起離開?”雖然她不太喜歡李儀韻,特別是想到她與司馬珩之前那段情意,她心中更是不舒服。不過,李儀韻的腹中畢竟懷有皇兄的孩兒,她不能不管她。

李儀韻一聽,似乎有些怔忡。

夏桑見李儀韻沒吭聲,趕緊在一旁點頭說道:“求公主救救我家娘娘,帶着她一起離開!”

“那我們這便趕緊走吧。”劉意映轉臉對着秋霜說道,“秋霜,你與夏桑一道扶着貴妃,務必小心。”

“是。”秋霜點了點頭,便上前将李儀韻扶住。

李儀韻盯了劉意映半晌,突然高聲大笑起來。

聽着李儀韻的笑聲,劉意映覺得有些瘆人。她皺着眉頭問道:“貴妃,你笑什麽?”

李儀韻沒有回答,仍然捧着肚子大笑,半晌才止不住。

“不知有何事,讓貴妃如此開懷?”劉意映冷着臉問道。

李儀韻搖了搖頭,對着劉意映說道:“劉意映呀劉意映,沒想到你也要跑路啊!對了,那叛軍不是你的驸馬嗎?你跑什麽跑呀?”說到這裏,她面上笑意盡斂,盯着劉意映,冷冷說道,“原來你也知道,大公子并非真心娶你的!原來你也知道,從別人手裏搶的東西,終究長久不了的!你也知道,從司馬家起兵那一刻起,你的驸馬已經與你決裂了。”

看着李儀韻唇邊那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劉意映心裏一沉。可她知道,此時不是與李儀韻鬥嘴耍狠之時。她冷冷瞅了李儀韻一眼,然後對着秋霜與夏桑說道:“你們倆好好扶住貴妃,我們這便出宮去!”說罷便轉過身,向着永寧門外走去。

夏桑、秋霜趕緊扶着搖搖晃晃的李儀韻跟了上來。

幾人混在宮人,出了永寧門。這時,一個二十來歲男子跑過來,湊到劉意映說道:“小人高平見過昭平公主。陛下命小人在此等候公主,還請公主随小人來。”

劉意映仔細一瞅,這自稱為高平的人有幾分面熟,應該是榮福手下之人,平日也确實在乾元殿當差,日間她好像還在暖閣外見過他。見此,她放下心來,沖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在前面帶路,我們随後就來!”說完,她回過身對着秋霜叫道:“秋霜,你們可要跟住我們。”

“放心吧,公主。”秋霜應道,“我們能夠跟住。”

劉意映便轉過身,跟在高平的身後,往前邊一處巷子走去。

幾人一直走到小巷深處,劉意映看見巷中停了一輛馬車,有十來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坐在車旁,似乎在等着人。看見高平等人來了,男子們紛紛站起身來。

劉意映擡眼瞅了瞅,見這幾人雖身着平民布衣,但看模樣身手,應當都是軍中之人。

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走上前來,看了劉意映等人一眼,然後對着高平拱了拱手,問道:“敢問高內侍,可是公主來了?”

高平點了點頭:“袁侍衛,昭平公主已到,我們可以起行了。”

袁侍衛一聽,對着後面的人揮了揮手,叫聲:“兄弟們,出發了!”

“是!”

“是!”

後面之人紛紛應道,馭夫也将馬車拉了上來。

袁侍衛走到劉意映跟前,行了一禮,說道:“有請公主上車,小人這就護送公主前往定州與陛下彙合。”

劉意映點了點頭,說道:“貴妃也與我一道走。”

聞言,袁侍衛怔了怔,然後答道:“小人收到命令,拼死護衛公主周全。”這意思很明确,他只管公主的周全,不顧貴妃的。

李儀韻一聽,臉當即便黑了。再怎麽說,自己也是正一品的貴妃,沒想到這小小的侍衛絲毫不将自己放在眼裏。

“我與貴妃一道,護衛貴妃便是護衛我。”劉意映說道。

聞言,袁侍衛一頓,然後躬身行禮:“小人一切皆聽公主吩咐。”

“那便好!”劉意映點了點頭,然後讓秋霜與夏桑扶着李儀韻上了馬車,自己也跟在三人身後上了車。

高平見劉意映等人已上車坐好,便叫馭夫駕車開行,自己也跳上車,坐在馭夫旁邊。袁侍衛則帶着人跟在馬車兩側,一行人便往開陽門的方向走去,準備從開陽門西出雒陽前往定州。

雒陽城北十裏處,有一處剛紮下的軍帳營地。

此時,一身戎裝的韓協跳下馬,将手中的缰繩丢給迎上前的兵士,便向着營地正中的軍帳走去。

守在帳前的侍衛看見他過來,行了一禮:“小人見過韓将軍。”

“丞相大人可在裏面?”韓協問道。

“回将軍,丞相大人與二公子在裏面。”侍衛恭敬地回答。

韓協點了點頭,然後站在帳前,對着帳內躬身道:“韓協求見丞相大人。”

随即,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進來。”

“是。”韓協應了一聲,便掀開簾子走了進去。一進帳,看見司馬珏正躺在床榻上,臉上驚惶之色未消,司馬曜正與他輕聲說着什麽話,似乎在安慰着他。

韓協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姑父,侄兒來了。”

司馬珏看見韓協,叫道:“協表哥。”

韓協沖他笑了笑,柔聲問道:“阿珏,你好了些嗎?”今日在鷹澗峽圍剿劉祯的伏兵時,兩兵相交,血肉橫飛,司馬珏見了,當即吓得大哭暈厥。

司馬珏怯怯地看了一眼司馬曜,然後又回過眼,對着韓協點了點頭。

司馬曜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說道:“阿珏,你自己躺會兒,爹爹有事跟你協表哥說。”

“嗯。”司馬珏應了一聲。

司馬曜站起身來,嘆了一口氣,對着韓協說道:“這孩子,看點血腥就吓成這樣,以後如何領兵打仗?”

韓協笑笑說道:“阿珏自從便不喜習武,姑父也別勉強。再說了,不是還有阿珩嗎?”

聞言,司馬曜想到長子,心中略懷安慰,遂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阿珩可比阿珏膽子大多了,十三歲便帶着人闖入狼群,親手獵殺狼王,膽色驚人。你說,都是我司馬曜的兒子,這兄弟倆怎麽差別如此之大?”說到這裏,他一臉埋怨道,“說起來,都是你姑母太嬌慣阿珏了。”

韓協笑了起來,說道:“阿珏是幼子,姑母自然心疼他一些。”

“罷了。”司馬曜搖着頭嘆了一口氣,又問道,“對了,阿協,進城還順利吧?”

“很是順利。”韓協應道,說道:“李明成已經如約打開了城門,如今先鋒軍已經全部進了城,現在正趕往皇宮捉拿皇帝。”

“那便好。”司馬曜點了點頭,說道,“不過,劉祯那小子現在還不能死。”

“姑父放心,阿珩已經傳令下去,務必活捉皇帝。”韓協說道。

這時,司馬曜看了韓協一眼,又說道:“阿協,姑父叫你來,卻是另有安排。”

“姑父請說。”

“除了劉祯的命留着還有用外,其他劉氏皇族盡可誅殺。”說到這裏,司馬曜頓了頓,又說道:“特別是昭平公主劉意映。”

韓協一聽,大吃一驚:“姑父,這是為何?昭平公主不是已經嫁與阿珩為妻了嗎?為何要殺她?”

司馬曜望着韓協,一臉凝重:“阿協,你也知道,我司馬家遲早要奪劉家的天下,那劉意映畢竟是劉家的女兒,怎可讓她繼續留在阿珩身邊?本來她只是一個公主,留着她也起不了多大的風浪。要是阿珩心裏沒有她,她也不用死,讓阿珩與她和離或休棄她便可。可阿珩偏偏對她情根深種,所以,她必須得死!”

“那,那阿珩會答應我們殺了昭平公主?”韓協看着司馬曜,神色不定。

聽了韓協的話,司馬曜眼中的陰戾越來越甚:“他自然不會答應我殺掉劉意映。可阿珩是要成大事之人,不可讓他為這些兒女私情所牽絆。他對劉意映用情至深,也就相當于把他自己的命門交到了敵人手中,我怎可能容忍此事發生?所以,我必須要替阿珩鏟除這一障礙!劉意映,非死不可!”

“那,那阿珩知道了,會不會怪我們?”韓協小心翼翼地問道。

“如今雒陽城內兵荒馬亂,劉意映在逃亡之時被亂軍所殺,他能怪得了誰?”司馬曜似乎對此不以為然,“再說了,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日後待他坐擁天下之時,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說罷,他轉臉望着韓協,“對了,我已經派人将阿珩從前方招了回來,你只管放手去做!”

“是!”韓協頓了頓,又說道:“姑父,侄兒還有一件事相求。”

“說。”司馬曜看着韓協。

“那個,姑父,可否先将安平公主劉燕竹留下。”韓協撓撓頭,嘿嘿笑了笑,“想必姑父也聽說過那安平公主之事。不瞞姑父,那女子可真是世間少有的尤物,侄兒甚為喜歡,還沒玩夠呢。不知姑父可否留下她,讓侄兒多玩些日子。”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然後笑道,“如果姑父日後真要清洗劉氏皇族的時候,要殺她也不遲。”

聞言,司馬曜轉過臉,半眯着眼睛盯了韓協半晌,然後點了點頭:“若是阿協當她是玩物,就先留下她吧。你先進城将劉意映除掉!”

“侄兒知道了,侄兒必定為姑父辦成此事!”韓協趕緊應道,心中提着的一口氣終于放了下來。

“那你快進城去!”此時,司馬曜眼中兇光畢露,“看見劉意映,即刻殺掉。”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說道,“為她留個全屍吧。不過,我要親自看見她的屍身!”

韓協面色一凜,應道“是!”說罷領命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時間

渣焉:驸馬,你爹要殺你老婆了。你怎麽一點不着急呀?

司馬珩:我為什麽要着急啊?

渣焉:你老婆被你爹殺了,你就沒老婆了。

司馬珩:我老婆不是你這文的女主嗎?

渣焉點了點頭:是啊!

司馬珩:你這才多少字?女主死了你還怎麽玩?

渣焉狂汗着退下。

第 46 章

周睽不知道钿金索是什麽東西,但一些大門派手裏的确有上古留下的一兩件神器,平時秘而不宣,關鍵時刻則是制勝的法寶。

周睽臼齒幾乎都要咬碎,一點都不敢往深想,現在也根本不容他有任何的感情用事。

他目光緩緩掃過眼前的三人:“移魂換靈陣需要有一個充當陣眼、控制全局的人。袁掌門向來不想淩玄臺有一丁點兒的損失,連戰場都不想安排在淩玄臺,陣眼想必與你無關吧?”

袁非魚處事多以門派利益為重,本來此事由沈冥挑起,在淩玄臺處理遠遠比在獨空寺穩妥。

沈冥卻偏偏被送到了獨空寺,來了一招禍水東引——就算計策沒有成功,淩玄臺也不會受什麽大的損失。

袁非魚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來。

周睽沒有管他,繼續向後看。

下一個是粲無心,粲無心被澹寧打的傷還沒有好透,又是出家人,雖然計策由他提出,但應該也不會冒着大是大非來充當陣眼。

最後一個則是丁弘,周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篤定了丁弘就是那個陣眼。

丁弘毫不畏縮,向前了一步,坦坦蕩蕩道:“是我又怎麽樣?難道你還妄圖通過威逼利誘,騙我解除法陣,讓你茍活不成?!”

周睽輕笑了一聲:“怎麽可能……”他搖搖頭,“既然是丁掌門,怕是仙人來了都說服不了你。至于威逼,你心念一動就能輕易置我于死地,我又如何能威逼?”

他全身大半的修為都掌握在丁弘手裏,現在不過元嬰期修為,若是對方有意,動動手指都能碾死他。

“但貴派前任掌門的事情……”周睽又啓口道。

“妖言惑衆!別用你那一套混淆視聽!”丁弘直接道,“師兄被魔族寄生?那陳仙子也能被魔族寄生嗎?一百年前就害死我萬象門五個大乘期——怕不是你想将我們萬象門趕盡殺絕!!”

其餘兩人聽到他的話,均露出贊同的神色。

丁弘似是想就此清算周睽的罪過一般,一個個點過去:“我五個徒弟,兩位師叔,十七個師侄,師兄,師弟,陳仙子……都是因為你和那喪盡天良的人魔雙血——”

他把趙子淵曾做過的事情同樣算在了澹寧頭上,那……他們和丁弘的确是有血海深仇。

“人魔雙血?”聽完他的話,周睽不禁反問,“沈冥也是個人魔雙血,為什麽澹寧不行?”

他輕聲道:“因為他沒有魔化的跡象,或者……僅僅因為他是淩玄臺的掌門大弟子?”

丁弘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袁非魚臉上則現出了一點看透世事的憐憫之情:“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沒有明白嗎?”

周睽一怔,随即很快反應過來,第一次難以置信地問道:“根本就沒有什麽人魔雙血?”

“沈冥家世清白,怎麽可能是人魔雙血,”袁非魚道,“這只不過是我們設的一個局,澹寧不想魔化,我們就用人魔雙血來引他上鈎。”

“至于沈冥,”他語氣中有掩蓋不住的驕傲,“作為我最看好的徒弟,他自告奮勇,借助近幾年從封印中偶然逃脫出的幾個魔族,成功僞裝成了人魔雙血。”

周睽深吸一口氣,長長地閉上眼睛複又睜開。

的确是……以假亂真,竟成功地騙過了他和澹寧,以至于兩個人一度以為有希望了。

“人魔雙血在修真界的眼中不過是魔族罷了,”丁弘說,“如果真出現個人魔雙血,難道我們會放任他魔化嗎?”

“萬象門和人魔雙血的仇是趙子淵的,”周睽不客氣地冷冷道,“與其現在後悔,把所有人魔雙血都等同于魔族,倒不如當初早點殺了趙子淵,而不是和他稱兄道弟互為同門……”

“豈有此理!趙子淵和人魔雙血怎麽能是一回事!?”丁弘氣得漲紅了臉,周睽簡直觸了他的逆鱗,趙子淵的事是萬象門不能提的禁忌,怎麽能容得周睽這麽肆無忌憚地提及?

周睽則毫不在意,聽着丁弘的咒罵聲,抱臂看眼前三人對話。

如果真的想殺他,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果然,沒等丁弘罵完,袁非魚便寬慰他道:“丁兄,此刻多說無益,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周睽帶回去。淩玄臺會對他用搜魂之術,盡快拷問出他想幹什麽。”

“還拷問什麽?!”丁弘難以置信,“不把他活剮難解我、難解萬象門的心頭之恨!”

“丁施主,”粲無心也加入了勸解的隊伍,他委婉地不贊同道,“之前不是商量好了……”

“那也是要帶到萬象門!”丁弘道,“帶到淩玄臺,萬一你袁非魚把他放跑了怎麽辦?”

袁非魚跟着氣極:“淩玄臺怎麽會做這種事?只要提前廢去周睽的一身法力,他怎麽可能跑得掉?”

丁弘堅持:“帶到萬象門我自會将他淩遲。”

“二位施主,你們看這樣如何?”粲無心道,“不如限制住周睽的神魂之力,只要現在毀去他的神魂,日後他便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又方便袁掌門審訊——不如将他留在獨空寺如何,獨空寺會給予你們相同的權力,并全力協助你們?”

幾個人竟就這般在周睽面前毫無忌諱地談起了處置他的辦法,似乎絲毫不擔心周睽會逃脫。

——三人均是頂尖的大乘期,就算粲無心身上有傷,也萬萬不可能放走一個元嬰期的周睽。

想逃脫的确是送死的行為,周睽聽着他們的話,卻只覺得可笑。

幾人一番商議後,袁非魚和丁弘竟都同意了粲無心和稀泥得出的主意,一致決定先限制住周睽的神魂再做其他打算。

周睽抱臂站在石化了的無名法師身邊,現在他的确束手無策,只能任人魚肉,甚至無法确認澹寧的生死。

可曾經無數次生死邊緣游走、絕處逢生的經歷賦予了他極其強悍的心理素質和異常清晰的思路。只要還活着,就永遠有翻盤的機會,就能找到澹寧……或者是為他報仇。

心中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周睽面上卻依舊顯得冷靜,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想要上前限制他神魂的粲無心。

粲無心與他對視,竟不敢多看他雙眼一刻,只能心悸地移開眼睛。

就好像……他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一樣。

後面的袁非魚和丁弘同樣心事重重地對視一眼,看周睽的樣子,怕是只要有一絲機會脫逃,回來就會直接毫不手軟地滅了這幾個門派。

丁弘由此更加堅定了處決周睽的念頭,又不能動手,心焦地催促粲無心快點上去對周睽神魂動手。

粲無心卻不知為什麽,猶豫了一瞬。

而就在他這一瞬間的遲疑中,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閃過,粲無心疾退幾步,臉上的驚懼無可掩藏。

澹寧反手握着一把黑色短刃,擋在周睽面前,另一把白色短刃則懸在身前,鋪展開一面足以覆蓋半個大殿的淺白色光幕。

周睽終于忍不住,低下頭低低地笑起來。

“你你你怎麽會在這!”最先反應過來、最慌亂的人是袁非魚,他大驚失色道,“沈冥和李修竹他們呢!”

就算有神器钿金索,但他怎麽可能放心自己化神期的徒弟一個人對付澹寧,暗中派出了大乘期的兩位同門去幫忙。

可如今澹寧出現在這裏,還毫發無傷……

丁弘是第二個發現不對勁的,他緊緊盯着澹寧,厲聲質問道:“你魔化了!?”

澹寧的眉目之間極盡張揚,绮麗的紅與法術的光芒交織成令人目眩神迷的樣貌。

他沒有回答丁弘的話,淩厲逼人的琉璃色眸子直直看向袁非魚,手上動作不停,甩出一條金色的細索。

“這是你們的東西嗎?”他問道。

“你……”袁非魚伸手指他,臉色煞白。

“沈冥沒事,另兩個死了,”澹寧說,“你們今天不能動周睽一下。”

“好,好,好啊……袁掌門你看到沒有!這就是魔族!是魔物!”

丁弘怒極,目眦欲裂:“審什麽審,兩個人都在,今天正正好讓我新仇舊恨一起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