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 章 兩百四十七章:清硯與幽天

燕九的靈力順着觸碰幽天的契機,進入了他的仙脈,可是幽天體內的仙脈根根分明,也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卻偏偏空空如也。

燕九急切的問道:“你身體裏的仙元之氣哪?怎麽全都不見了?”

與燕九的迫切不同,幽天卻是一副淡定的樣子,“如果我知道的話,或許我也就想起我是誰了。”

燕九放下扣住對方脖頸的手掌,“你說的對,我怎麽就忘了你失憶這一茬。”

幽天卻并不介意,他看着燕九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是誰了嗎?還是說,我就是那個佛修口中的清硯?”

燕九坐在火堆前暗暗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該怎麽給你說,你即是他們口中的昆侖弟子清硯,可也是另外一人。”

“另外一人?”幽天疑惑的看向燕九,“你的意思是說我有兩個身份。”

“如果只是那樣的話倒還好了,你知道嗎,我們現在呆着的這個地方,叫做雲仙界,在雲仙界,仙帝幽天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傳奇,而這也是你的另外一個名字。”

“幽天……”他念了一下這個名字,确實是很熟悉的樣子,當他念動這個名字時,就好像他應該坐在金座上,衆人俯首稱臣,他們喊得應該是帝尊……

幽天看了燕九一看,看來,她說的應該是真的,因為那種熟悉的淩于衆生之上的感覺,做不了假。

而一旁的燕九顯然沒有注意到幽天的神色,她緩緩講了下去。

“對于你幽天的身份,我并不是太了解,因為你成名已經是在幾萬年前,我聽到的都是關于你的傳說。”燕九說謊了,可是她也沒有說謊,幽天的确與她相距甚遠,可關于他的事,她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的。

問題是我該怎麽說那?

總不能告訴他說,我是神格,你快點吃了我,成神吧!

呵呵,我又不傻。

燕九頓了頓後說到,“所以我現在要講的,卻是苦止提起的那個名字——清硯。”

“我是清硯的姐姐,不過卻并沒有血緣關系,我們一同生活在烈炎城燕府,我是燕府九小姐,他排行十一……”

燕九擡頭看向天上的繁星,想到的卻是那個在深夜裏獨自演練劍訣的孩子,他那時候的眼睛,比這繁星還要明亮。

“誰知家父修煉邪/法,我只好将他托付于昆侖,此後一隔十三年,再見面時,他已經是昆侖的親傳弟子……”

燕九那天晚上說了很多,一直說到天邊微白,火堆燃盡,可是她它看見幽天茫然的眼神時,她才知道,他是真的忘了。

燕九啞然失笑,她不覺得難過,只是覺得眼角有些涼。

“這就是我認識的清硯……”燕九看着那快要熄滅的火堆說到。

她已是化神修士,可是那一刻她卻覺得有些冷,大約是一個人太過寂寥,只能反複撿拾回憶。

幽天的手習慣的擡起,等他反應過來時,還有些驚訝,他竟然想要将這樣的燕九擁入懷中?

“那他是怎麽消失的哪?”幽天看着自己的手心問道。

燕九卻是輕笑一聲,“那就不得不提你的另一個身份了,仙帝幽天。”

“我意外進入仙帝墓,卻是在哪裏看見了沉睡中的幽天遺軀,幾萬年前,仙帝幽天為了抵禦将要到來的天地大劫,斬卻自身三屍“善屍”、“惡屍”、“自我”想要以無上法力化為神靈。”

“可是不知為何中間出了差錯,他在斬卻第三屍“自我”時隕落,只留下一具仙軀存放在九重天棺內。天地大劫将至,而要想幽天醒來,那他的仙軀就還差一個靈魂。”

燕九說着垂頭看着腳下的土地,有晶瑩的水珠砸落在上面,燕九聲音輕泠,除了多了一絲悲切,她看上去與之前并沒有任何不同。

“而清硯就是他斬卻的“惡屍”因為意外落入輪回,這才有了燕府燕十一,而他就是那仙軀裏缺少的靈魂。”

燕九說着一臉正色的看向幽天。

“但是我現在要給你說的,不是你現在這兩個身份,而是當初被你斬了一半的“自我”,自我如今尚活于世,而且為非作歹,除了你,沒有人能阻止他。”

燕九取那塊仙宮令遞上,“清硯說,天宮将在百年後開啓,現在算來,大約也就剩下幾十年了,你若想要去找到關于自己的真相,不妨去哪裏看看。”

燕九的手指撫上頭頂的白玉簪,她不是不猶豫,可是她還是将它取下。

“畢竟,我說的,只是我說的,就像在我看來幽天十惡不赦,但是他卻會拯救整個仙界一樣。”

燕九說着将那白玉簪,簪到了幽天發上。

“在我得知你不是清硯的時候,有那麽一刻,我想殺了你。但是,清硯不想,他在意的是這個仙界,無論是帶着修為的修士,還是手無寸鐵的凡人。”

燕九持着那柄天都傘站起身來,夜色褪盡,曉日将出,她卻是要離開了。

“你要去哪!”幽天看着燕九問道,就在燕九為他簪上白玉簪時,他的眼前閃過了一些畫面,似乎是自己為一人梳攏發髻的情景。

他下意識的看向燕九,就見燕九笑着回到,“當然是去渡我的劫啊,我可是很怕死的。”

“那你還會回來嗎?”他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燕九要離開時會那麽問?

但是他……他……

他不由得皺眉,他究竟是不想做什麽哪?

“或許吧,”燕九看着那将要升起的朝陽回到,“只要我能渡過我的天劫,我想我會回來的。”

可随即她又苦笑道:“可是我想,就算我渡過天劫,我也成不了你們這樣的仙人。”

幽天疑惑的看向燕九,“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燕九笑笑,撐着那柄黑色的紙傘,向着朝陽升起的地方走去,風吹起她身後揚起的黑發,也隐隐帶來她的聲音。

“因為在我看來,即使整個仙界滅亡,也沒有他對我來的重要……”

幽天瞳孔一縮,他終于想到自己要做什麽了,他,他不想讓她離開!

可是眼前日出東方,那裏還有燕九的影子……

第 235 章 殺

宋清雨随意的靠在車上,等着唐钰那邊的情況。

“嗯不好宋隊有情況,好像有兩個人向那工廠過去了,速度很快,應該都是高手。”負責觀察那邊情況的警員忽然道。

宋清雨目光一冷向那邊看了過去,雖然唐钰沒說什麽,但她也猜的出來一點,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或許能惹出什麽大案子出來。

“宋隊,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情況?”那名警員問道。

宋清雨擺了下手道:“不用過去,我們就在這邊,就當什麽都沒看見。那邊的事情,不用我們插手。還有,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洩漏出去半個字,聽到沒有?”

宋清雨的幾名手下看了看宋清雨,才紛紛的點頭應諾。

——

當!!!

清鳴的劍鳴的響起,那男子臉色也是微變,感覺到了手臂一陣酥麻。這一擊,震的他的虎口都幾欲破裂,劍差點脫手。他看向唐钰的眼神,也閃爍着幾分異樣的神色:“哼,沒想到我二叔手下還能有你這麽一號精英人才。想要我乖乖的投降,沒那個可能。我是一名戰士,我可以死,但一定要死在戰場上面。來吧,有這個本事,就取走我的命吧。”

聽到對方這麽豪氣的話,唐钰到是搖了搖頭,對對方的豪氣心性他到是欣賞的,只是這家夥怎麽自己的話就聽不進去,硬是要把自己當成了他的仇家。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将卡裝好,打電話叫孤星前來了,這麽蛋疼的事情也是讓唐钰一陣郁悶。

“你不是我對手的,為什麽非要跟我拼命呢?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話,但能不能停下來讓我打個電話給孤星呢?要不然,電話給你打也行啊,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是不是真的了。”唐钰搖頭道。

那男子也停了下來,深邃無比的目光看着唐钰,像是要将唐钰內心都洞穿一般。他确實有些遲疑了,就感覺來說,對像還真的不像是自己的仇家。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駛得萬年船。只要稍有不慎,那自己恐怕就要命喪于此了。他不怕死,但他不能如此窩囊的死去。他不能讓榆家的大權落到了二叔的手上,那樣榆家近百年的聲譽,恐怕就要毀于一旦了。還有爸媽和不少榆家人的安全,還等着自己去營救,所以他絕對不能死。

“呼!呼!”

正在這時,兩道身影忽然從兩個方向閃了出來,向這邊掠了過來。那男子臉色頓時一冷,充滿着殺氣的目光掃向了唐钰:“哼,竟然是在拖延時間,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屈服嘛,做夢。”說完,那男子就又向唐钰殺了過來。

“別打了,你的仇家都殺上門來了。”唐钰搖頭道,目光也有幾分幽冷了下來,躲過了那男子的一記攻擊,就向兩名來者之一掠殺了過去。

看到唐钰在幫自己對付自己的仇家,那男子神色這才一動,眼裏也是閃爍出了幾分抹色,看了看唐钰,這才有點相信看來此人确實是來幫助自己的。這也難怪讓他不信,東臨市他都是人生地不熟,更不用說孤星了。

他實在是不信,孤星能找到這麽一名歷害的年輕人來幫助自己。現在看來,确實是這樣的了,這到讓他心中的一顆石頭也落了下來,看來孤星是沒事了。

不過此時也容不得他多想,一道身影已經殺到了他的身前。

出現在唐钰身前的是一名看模樣二十五六的男子,精短的平頭,表情冷靜。目光,卻像是剛磨出來的刀子一般的鋒厲。

從他剛才出現的速度的穩重的步伐,也可以看的出來,對方的實力不俗,而且底子應該非常的好。這些人的身上,雖然也散發着幾分殺氣,不過這種殺氣卻不是純正的殺戮氣息。看的出來,這人并不是職業的殺手。

平頭男子冷看了唐钰幾眼,便向唐钰沖殺了過來。一拳向唐钰霍然的打了過來,頓時一股勁風就向唐钰的臉頰上打了過來。

平頭男子的步伐很穩重迅捷,簡單的幾個移步就殺到了唐钰的身前,這一長拳襲來,讓人有一種被一股巨浪來襲的感覺一般。這一拳的威力,絕對不可小觑。

唐钰扭動了下脖子,嘴角微一揚,到是激起了他的戰意,到是好久沒有碰到過一個像樣的對手了。

唐钰不退反進,向那平頭男子迎了上去,對手一出手唐钰就看的出來了對方施展的竟是軍中拳。難不成說這平頭男子,是軍人出身?雖然是軍中拳,不過平頭男子施展出來的,卻沒有多少正氣,反到是讓拳勢裏飽含着殺氣。

“蓬!”

唐钰與平頭男子直接硬對了一拳,硬碰碰就完全是靠拳力了。平頭男子這一拳的力量确實不可小觑,怕是一塊磚頭都要直接被他砸碎了,不過唐钰早有準備,自然不會吃虧了。

硬接了唐钰一拳,那平頭男子臉色也頓時一變,手臂一陣酸痛,身體也是不由的後退了兩步。平頭男子看向唐钰的眼神,也是變得更加的深邃冰冷了起來。

能靠硬碰硬的拳力讓他吃虧的,他都沒有碰到過幾個,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碰到了一個。

那邊的戰鬥,也找的異常的激烈,那男子本來就受重傷了,此時自然是占不到什麽便宜。看到那邊的情況,唐钰也有些擔心。不過眼前還有一個大麻煩要解決,暫時想過去幫忙也能脫身了。

要速戰速決了,不能戀戰!

唐钰這次主動出擊,一個箭步就沖到了那平頭男子的身前,唐钰使出了仙指向那平頭男子身上點了過去。

那平頭男子雙拳阻擋,将唐钰的手禦到了一邊,讓唐钰的仙指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兩人在空中也是極速的交戰了起來,打的讓人的肉眼都難看的清楚兩人的動作。

“倒下!”

唐钰忽然輕喝了一聲,拳勢劃過了一個詭異的軌跡,讓平頭男子根本就擋不住,直接穿過了平頭男子的雙臂精準的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這一拳,唐钰也是使出了幾分的力道。

一拳下去,頓時打的平頭男子的胸膛都凹陷了幾分下去,甚至聽到了骨頭的裂碎聲。不過平頭男子的身體素質确實不錯,胸膛的肌肉如是鋼鐵一般的結實,這一拳下去也讓唐钰感覺到像是打在了堅硬的石頭之上一般。

如果是普通人受這一拳的話,那不用說胸前的肋骨肯定要全部碎粉性骨折了。但是平頭男子受自己一拳,到是能用強悍的身體素質硬抗的下來。

不過饒是如此,那平頭男子也不好受,身體直接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平頭男子一落地,馬上爬了起來,手捂住了胸口,嘴角益出了一絲血跡。

顯然,唐钰這一拳也讓他體內受到了一些震蕩了。那平頭男子一起身,便毫不猶豫的向唐钰沖了過來,一幅拼命三郎的架式,絲毫不顧身上的傷。

唐钰剛想要過去幫忙,卻又被那平頭男子攔住了。

“公子,我來了。”正在這時,一道厲喝聲傳來,一道身影跳了過來。

聽到這聲音唐钰到是微一楞看了過去,正是孤星。一臉冷俊的孤星腳步飛踏,如離弦之矢一般的快速的沖了過來,有了孤星的出現,唐钰到是放心了。這家夥到是有能力,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了這裏來了。

“哼!”那平頭男子冷哼了一聲,手向口袋伸了過去。

“想找幫手!”唐钰目光一挑,馬上明白了那平頭男子的意圖,自然不會讓他得手。身形一動,化為一道流光一般的向那平頭男子沖殺了過去。

那平頭男子本來想拿手機出來叫幫手,見唐钰殺了過來,他也只能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揮拳相迎了。

“唐公子,小心不要讓他找了幫手。”孤星有些急切的道。

“放心吧。”唐钰道。

“哼。”那平頭男子再次冷哼了一聲,向唐钰沖殺了過來,這一次施展的卻是比較狠厲的格鬥技。這樣的格鬥技招招陰厲,只要被打中一招,恐怕不死都要去半條命了,是拼命的格鬥之技。

唐钰身形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踩着奇怪的步伐,躲閃過了那平頭男子的幾記狠招。唐钰也不想再戀戰,純陽之氣催迸了出來,手掌頓時澎湃着磅礴的力量。唐钰一掌,重重的拍在了那平頭男子的胸膛。

“咔嚓!”

頓時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那平頭男子的胸膛明顯凹陷了下去,嘴裏一陣蠕動,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他的身體,也像是一個沙包一樣的倒飛了出去,飛出了足有五六米遠才轟然的砸在了廢墟之中。

他掙紮了一下,卻是沒能夠爬起來。看他的胸膛的話就會發現,那裏都有血跡溢出。唐钰這一掌的力量,确實太可怕了。

雖然一擊将那平頭男子擊成重傷摔倒在地,不過唐钰依然不敢大意,一個箭步來到了那男子的身前,一腳踢在了他要去拿手機的手上,将一個特制的衛星電話踢到了一邊。

那平頭男子滿跟是血,目光無比的冰冷的盯着唐钰,沒有多少表情。這人,仿佛就是一個機器一般。

再看孤星那邊,以二對一自然是有了絕對的優勢了。再說,本身孤星的實力就很強,加上身上的傷又被唐钰基本治愈,所以兩人一開始就完全的處于上風,主導着戰局。

那名男子,也在兩人的夾擊之下連連敗退,很快受傷不輕。待到唐钰回頭一看之時,只見孤星口中的公子,一劍直接刺穿了那男子的心髒,将那男子直接斬殺當場。

看到這一幕,唐钰眉頭也不由的猛挑了一下。殺人,說實話他還沒有殺過。當然,他到不是看不得殺人,只是見到這血腥的一幕,也是上他有些怪怪的感覺。

“哼——”那平頭男子見他的同伴被殺,情緒也頓時異常激動了起來,掙紮着要站起來,看向唐钰的眼神也充滿着憤怒和殺意。

(本章完)

第 250 章 迷霧海開

死的人已經無法統計,也就不用在統計,既然有人強迫自己戰鬥,那就戰鬥,可戰鬥的方法有很多種。在李雷的命令下,到其他島嶼上征戰的人們開始後撤,緋夢和古月也有意放水讓自己的人同樣撤回了,三方在邊界上重新中規中矩的開打。

戰鬥仍然慘烈,不斷還是有人戰死,一切都是那麽無可挑剔,督戰的神獸也無法說些什麽,只能聽之任之。

由于陳兵邊界,使得戰鬥了一天的戰士們有了輪流休息的時間,而新人們也被從建築裏趕了出來,對島上屍體和散落的武器裝備進行清理,自己人的屍體單獨挑出來,敵人的擡到沒有戰鬥的一側邊緣,直接就扔下了下去,為屍骨血海再增添了養料。而在血戰之地向天空望去,三朵血紅色的雲朵,是那麽刺痛人們的雙目,看一眼就能感覺到濃濃的血腥味。

第二天,三座島嶼再次減少了參戰人員的數量,對此仙獸們沒有什麽表示,第三天又是如此,這是在有默契的一步步實驗神獸們的底線,畢竟這樣的戰鬥,外界每一年都會發生一次,在這麽下去,等不到仙島升入九級,人就會死光!

第四天再次減少時,被神獸們阻止,這時雙方已經誇張的把參戰兵力減少到了二十多萬,每邊十多萬。對于這個數字,經過了之前血腥慘烈的戰鬥,都在三人的接受範圍之內,更是讓他們長出一口氣。但二十萬人的參戰人員,用不了大半天就基本消耗完了,他們必須不停的往上增派援軍,并替換下那些拼殺了大半天的幸存者,用手下人的命去淘換精英!

當七天血戰的時間一到,三方人員被排斥回了各自的島嶼內,連同那些外界之人和僅存的個位數傀儡獸也一樣,飛行再次被禁止,這時候人們全都癱倒在血泊中,看着眼前的慘景,誰都沒有發出一聲的話語,許久許久之後,李雷才第一個開了口對玉管家開了口。

“派人打掃戰場,厚葬能找到的屍體,命樂師出擊對付鬼嬰,我們要沖擊九級仙島。”

時間已經不等人,還有一年的時間就會再次發生血腥大戰,而且外界除了鬼嬰,已經沒什麽好留戀的了,三座大陸上的萬物生靈幾乎已經死亡殆盡,擊殺那些鬼嬰,也正是跟緋夢與古月拉開實力差距的關鍵。

“具體傷亡我已經統計出來來了,你要不要聽聽?”

玉管家小心的詢問,李雷一擺手,“這種事以後不要提醒我,我只要戰果。”

言下之意,他不想再過問戰損的事情,可其實不用玉管家訴說,他心裏也有譜,只是不想聽到具體的數字。此戰死傷過重,原本擁擠的場面已經稀疏了很多,自己的侍女都戰死了數位,那些許以諾言的數百萬靈修,能夠活着逃回來的不足萬人,其他助戰的各勢力修士也死傷過半。

李雷完成了若言,承認他們是正式的島民,給予地球人同等的待遇,并允許自由選擇生活在島內或者是外界,可對此沒人哪怕發出一丁點歡呼。

生活在島內又能怎麽樣,外界一年,島內八年後,又一次血腥搏殺就要開始,誰也不知道能過能活過下一次。而到島外生活,那就更是朝不保夕,随時随地都可能遇到其他的域外邪魔。立刻感到天下之大,竟然沒了他們的立足之地,除了繼續效忠地球人獲得狗茍延殘喘之機外,已經沒了其他的選擇。

只有少數人選擇了領取一大筆用于修煉之物,到外界去過颠沛流離危機重重的生活,絕大多數人都留了下來,他們親眼見證了浮空仙島再一次的急速擴充面積,已經脫離了島嶼的範疇,向着大陸進化。

可讓李雷十分郁悶的是,這次雖不知道地球人的擊殺量是不是第一,但絕對感覺要比古月和緋夢多不少,可所有的靈魂之力,三方竟然被平分了,這讓他更加的憤恨,憤恨幕後操控着一切的人或神。唯一欣慰的是,随着大量民居。

沒有多久,更嚴重的打擊傳來,樂師們陸陸續續的返回,帶回了消息,陰冥夜的部隊分四路進攻四大神殿,卻被四大神獸出手毀滅,陰冥夜也再次被封印起來,這些樂師們只擊殺了不多的一部分。

只能寬慰自己往好處想,畢竟還殺了一些,要比古月與緋夢什麽都沒撈到強的太多了。

已經習慣了壞消息,偶爾的一點好消息,都能振奮人心,由于迷霧海上的迷霧徹底的消失,所有島嶼都揭開了神秘的面紗,極大方便了海中妖修們去尋找,在一些大型島嶼上發現了人類活動的蹤跡。

最初只把這些人當做了獵殺的目标,可卻發現實力極其的強橫,仙境強者比比皆是,意識到可能是從遠古就生活在島上,肯定與以前的仙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只得改變初衷試探的接觸,不曾想直接就被對方道破了身份,不過似乎沒有惡意,并邀請李雷去一趟。

想到或許能收編一股強橫的勢力,李雷全身就熱血沸騰,急急忙忙的就趕了過去。

一出傳送門,就看到一個身穿全套靈寶的男子,正在海邊撒網打漁,那靈寶不是李雷看到過的任何樣式,上面滿是歲月的痕跡,看樣子年頭不短了,打開傳送門的海中妖修向他問了個好,暗中抹了把冷汗就跳入海中,繼續去尋找新的島嶼,跟着島上的人接觸,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男子知道李雷來了,可還是全神貫注的往回收網,幾條五彩斑斓的海魚被打了上了,這才興高采烈的把魚取出裝進魚簍裏,轉身面對并不着急的李雷。

“靈島島主?”

李雷點點頭,笑容滿面的伸出了手,可對方并沒有理會,當男子嘆口氣,他的心都提起來了。

“哎,有點可惜了,島上的人都是以前魂島附庸的後裔,魂島墜落海中後,我們就一直生活在這裏。不過無所謂了,既然來了就是客人,跟我走吧。”

說完,男子帶路向海島深處走去,李雷心懷忐忑的跟在身後,并命令海中妖修們盡快尋找其他海中存在人的島嶼,最好找到靈島後裔。

一路行來,路邊都是種植的靈谷,這些靈谷生長的很旺盛,一些人還在田裏勞作。并沒有李雷想象中的城市,只是個簡單的海邊村莊,生活着數百男女老少,見到有生人前來,全都跑出來看熱鬧。

“村裏比較簡陋,見笑了,我是本村村長落塵,像這樣的村子還有些,無數年來島上發生了不少變故,使得人口已經不足萬,你如果是打着收服我們的念頭,我勸你還是別想了。”

男子把手中漁網和魚簍交給幾個歡快跑來的孩子後,轉身一邊邀請李雷去一棟簡陋房屋內,一邊做起了自我介紹,可說出來的話語直接堵了李雷的嘴。

李雷不以為意,事在人為嘛,而且就算這島上只有萬人又能怎麽樣,他需要的可是高端戰力,剛才匆匆細看,村裏,曬魚幹的老頭,修補漁網的大媽,牆根曬太陽的懶漢都是仙境強者,大概看了看屋外的人,就發現了十多個,決不能錯過這次機會,看向落塵的眼神都發光,弄得落塵渾身都不自在。

“你在這住幾天,其他村長我已經派人通知了,他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就會過來。沒事時可以到處轉轉,這島以前是專門種靈藥的,掉進海裏之後那些靈藥還一直再長,我們要那玩意沒用,你喜歡的話就拿走,不過最好先別去其他村子。”

就像個樸實的鄉村大漢,落塵沒有一點仙境強者的自覺,啰嗦了一大堆後轉身出門,聽得李雷眼睛中的光冒得更旺盛了,跟着就竄了出去,騰空而起就往村外飛去,看的落塵直搖頭,他一直飛出種植靈谷的範圍這才降落下來。

從天上看,這裏就是片荒草地,還生長着些高矮不一的幾棵樹,可随着李雷落下,找個落腳點都小心翼翼,這裏比沒被洗劫之前的血戰之地還要誇張,遍地萬年以上的靈藥,密密麻麻的繁殖出不少年份少些的,那幾棵樹也是靈樹,還有兩顆盛開着散發濃香的花朵。

“小心地上。”

打開傳送門,見裏面的人邁步走出,趕緊發聲提醒,弄得剛邁出條腿的老婦人一愣,再一看周圍,嘴直接就笑得咧到了最大。

先把腳下的靈藥采集完畢,這才整個人走出來,快速清理出空地,島裏的種植員們才一個個的走出來,興奮的展開掃蕩。

“島主啊,你是怎麽找到這樣的寶地的。”

老婦人的問話讓李雷一笑,接着臉恢複原樣,“這裏是以前一座戰敗仙島的靈藥園,現在墜落到了海裏,這些靈藥就一直在生長着沒人采摘,如果我們敗了,所有副島也會是這個下場。”

“怪不得這泥土怎麽看都跟島裏的靈土一樣,只不過沒了時間加速的功能。島主啊,不要老想那麽不好的事情,敗了就敗了,大家夥跟着你算是活得夠精彩了,這輩子早就值了。”

連萬一失敗都說的風輕雲淡,老婦人的話語讓李雷立刻臉上又浮現出笑容。是啊,自己想那麽多幹嘛,只要拼盡全力,就算敗了也不會留下遺憾,想的太多只會給自己增添壓力,做什麽事情都畏首畏尾。

笑着也要幫忙,卻被人們趕到了一邊,嫌他礙手礙腳,這可都是萬年靈藥,萬一弄壞一株可會心疼的要命,李雷只好騰空飛起,去看看有沒有其他更有價值采摘的地方。

遠遠的看到一顆大樹,樹幹粗大樹葉茂密,怎麽看都有點眼熟,這不就是未開花也為結果的血脈樹嗎!仙島裏的那顆被毀,一直心疼的李雷要命,這次竟然能意外的發現一顆,實在是讓人興奮無比,急速就飛了過去。等離得一近,卻看到能讓他破口大罵的一幕,一小群羊類生物正在樹下低頭啃食青草,那些可都是極高年份的靈藥,這些羊不但吃,還踐踏了一大片的區域,沒有多想,抽刀就撲了過去。

第 239 章 夢想成真

對于鬼将來說,要想占據也一個人的身軀,就需要鑽進對方的身軀中,将對方的神魂給吞噬掉,消化掉,從而擁有接駁這個身軀的權利。

鬼将原本打算誘使方蕩殺了周邊的母蛇蠍等人,但轉念一想,鬼将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他不是真的要傳授方蕩《無極殺道》,況且,方蕩若是真的殺了身邊的親近之人,殺機定然暴漲,方蕩的神念将變得更加堅硬固執,甚至有課鞥陷入狂暴偏執,如此一來,鬼将要想占據方蕩的身軀的難度就會增大。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那條在他腦袋上爬來爬去如入無人之境的綠袍郎中。

這條蠱蟲也不知道方蕩為何丢在他的身邊,自從他從蛛網上逃走後,這綠袍郎中就莫名其妙的鑽進了他的腦袋裏,兜來轉去,搞得他惱怒無比,修煉《無極殺道》的他真沒有那麽強的耐心,慢慢折騰,尤其是方蕩腦袋上已經閃現出了一個大洞,完全敞開了神魂的防線,對于鬼将來說,這就等于一個角色美女脫光了躺在床上朝着他不住的勾着手指,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所以他一頭紮進了方蕩的世界中,迫不及待的準備吞噬方蕩。

這是一片充斥着酸臭氣息的世界,巨大的太陽挂在高空,整個大地都在陽光的照射下顫抖着扭曲着,刺目的光線好似一雙手死死的按壓着眼皮,叫人睜不開眼睛。

鬼将不由得伸手撘了個涼棚,這樣暴曬太陽對于他來說已經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情了,好在這裏是方蕩的世界,太陽徒有其形,并不具備剛烈的陽氣,所以他才能放心大膽的站在陽光下。

鬼将念頭一動,忽然想起來自己本來只剩下一顆腦袋,那裏來的手?此時的他已經生長出了手腳身軀,一顆鬼頭也變了模樣,變成了一個英俊潇灑的中年男子,鬼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相當懷念這種用手觸摸自己身體的感覺。

鬼将眼中貪婪的目光越發堅定起來,方蕩的身軀,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到。

鬼将身形一動,淩空而起,升高百米,将方蕩的世界盡收眼底。

方蕩的世界實在不大,長寬都只有百米,百米之外,就是一片漆黑的虛空,這是鬼将見過的最小的世界了。

一個人的世界有多大,就證明這個人的複雜程度有多少,越是世界狹小的,貧瘠的,越是簡單的,鬼将見過的最複雜的人的世界懸浮空中一望無際,到處都是猶如蟻巢一般的建築,千百萬個人物出出進進,一旦陷入其中,連他這樣的家夥都會迷失其間。即便是現在,鬼将一想起那個家夥的世界,都感到一陣涼氣在腦海之中不住的盤旋。

再看看眼前這個世界,狹小荒蕪,幾乎什麽都沒有,鬼将冷笑一聲,捏着下巴道:“好狹窄的個格局,不過,這樣也好,這麽小的地方這麽貧瘠的土地,就不怕你逃掉。”

鬼将很簡單的就找到了這片土地上的唯一的一座建築,一座石頭房子。

鬼将桀桀一笑,身形朝着石頭房子疾飛過去。

轉眼間,鬼降落在石頭房子前,石頭房子靜寂無聲,轉了一圈鬼将才發現,這不是房子,而是一座牢房,只有一扇狹長的,只能放入手腕的窗戶,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更別說門了。

鬼将看着那漆黑的窗戶,猶豫了一下,随後緩緩靠近,一直走到窗前,才緩緩将自己的腦袋湊近窗口,窗戶裏面的世界實在是太黑了,外面光線越熾烈,內中就越黑暗,鬼将竟然都看不出石牢之中的情形,不過鬼将聽到了稚嫩的喘息聲,充滿了緊張感。

鬼将哈哈一笑,眼中殺機滾滾,身形一動,化為一道黑影,一忽鑽進了石牢中,石牢裏面陰暗狹窄,一個目光淩厲清澈的少年抱着兩個嗷嗷待哺的小孩,瞪着眼睛看着鬼将。

鬼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來,呵呵一笑,“原來你這個小崽子藏在這裏!”說罷,鬼将如同一頭兇惡的老鷹碰到了小白兔般朝着那小小的孩子走過去。

小男孩抱着兩個孩子激靈一下,連忙退走,後背緊緊貼着牆壁,在石牢之中兜圈子,不想被鬼将抓住。

但小男孩又怎麽是鬼将這樣的存在的對手?就見鬼将身形一晃就攔在了少年逃走的路上,一只手猛的伸長,一把抓住少年的脖子,直接将少年給拎了起來,哈哈笑道:“該死的小畜生,現在是時候叫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吃了你,你的身軀就是我的了!你的十萬陰兵就是我的,你的萬靈浮屠就是我的,你的那凝縮殺機就是我的,哎呀呀這樣一說,我都要忍不住大笑出來了,哈哈哈……”

鬼将春風得意,一邊大笑,身形驟然放大,直接脹、破了石牢,化為一頭十米多高的巨人,兩根巨大的手指如同兩面牆壁一樣夾住抱着兩個小娃娃的小男孩,随後直接将小男孩丢進口中。

嘎巴一聲,嚼碎,神魂雖然不會流血,但鬼将似乎還是嘗到了鮮血的味道。

鬼将心中暢快無比,從見到方蕩的第一眼開始,方蕩的那雙眼睛就叫鬼将不喜歡,尤其是那殺機環緩緩旋轉的樣子,總是叫他膽戰心驚,生出諸多的莫名其妙的感覺來,所以鬼将在對付方蕩的時候總是心中懷有一絲疑慮,總是覺得那裏不對勁,尤其是方蕩身上那凝練的殺機,鬼将甚至覺得方蕩身上的殺機比他的殺機更加高級更加純粹,這一點尤其叫他感到不安,在他心中《無極殺道》乃是最無上的神通,沒有什麽能淩駕其上,現在,将方蕩的神魂一口吃掉後,鬼将心中的那些疑慮,全都消散,接下來,他只要好好享受方蕩的身體和方蕩所擁有的一切就成了。

嘎吱嘎吱,鬼将用力嚼着,越嚼越歡快,越嚼越舒坦,終于,鬼将咕咚一聲,極為不舍得将那嚼碎的神魂咽了下去。

對于鬼将來說,現在,就是夢想成真的時刻。

鬼将緩緩閉上眼睛,只覺春風撲面,一切都變得那麽輕松,接下來,他将溝通方蕩的大腦,接駁方蕩的血肉神經,進而操控方蕩的身軀。

鬼将實在是太懷念擁有身軀的日子了,想到這裏,鬼将的嘴角上不由得挂上一絲充滿緬懷和向往笑意,他等這一天實在是等了太久了,夢想實現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然而,鬼将閉上眼睛溝通半天,卻完全感覺不到身軀的存在,無法接駁上方蕩的血肉神經。

鬼将微微皺眉,張開雙目,眼前依舊是烈陽高挂,酸臭的大地依舊被曬得搖擺不定。

按理說他已經吃掉了方蕩的神魂,那麽方蕩的身軀應該只剩下一個軀殼,與方蕩有關的一切都将崩滅,尤其是這一片屬于方蕩的世界,更是應該隕滅破碎,但看這裏現在的情形,一切都沒有變化,這叫鬼将心中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來,或許剛才吃掉的根本就不是方蕩的神魂,或者只是方蕩神魂的一部分,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既然這裏是方蕩的世界,那麽方蕩玩點小把戲也是正常的事情。

鬼将再次升騰身軀,居高臨下,想要重新審視這個世界,世界果然沒變,一切依舊如故,随後,鬼将竟然在這片大地上再次發現了一座石頭牢房。

這叫鬼将心生疑惑,低頭看去,被他撐碎的石牢碎片還在原地擺着。

鬼将嘴角一撇,身為鬼将的他,對于神魂有着深刻的了解,并不在乎一個弱小的神魂玩什麽把戲:“好,我就再吃你一次,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子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鬼将當即朝着那石牢飛去,但飛到一半,鬼将心中悚然一驚,再次觀瞧這個世界,他剛剛明明身形漲大到了十米多高,但怎麽在這裏完全沒有身形壯大的感覺?

鬼将落在石牢前,随後就再次證明了心中的想法,石牢依舊比他還要高,似乎他完全沒有變大過一樣。

鬼将覺得自己被方蕩給耍弄了,眼中殺機殷紅一片,一伸手,直接将石牢給生生拍碎,果然,在石牢之中又出現了那個一臉堅定抱着兩個小娃娃的小男孩。

這一次小男孩看到鬼将掉頭就跑。

鬼将沒有急着追方蕩,而是看向石牢,仔細觀瞧一番後,确定這石牢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鬼将收斂心神,身形一漲比之前更大,足足有三十多米高,此時的鬼将,一只腳就比小小的小孩男還要大。

鬼将不用邁步,直接一彎腰,伸手插入地下,連帶着抱着兩個娃娃的小男孩和一大把的酸臭土壤一起撈起。

就見落在鬼将掌心之中的小男孩一臉堅定,眼神清澈,死死的抱着兩個哇哇大哭的娃娃,瞪視着鬼将,半點退縮和軟弱都沒有。

鬼将眨了眨眼,他對方蕩這樣的眼睛相當不爽,不管是方蕩那雙殺機環眼,還是現在這清澈如水晶內中充滿不屈和堅韌的眼神,都叫鬼将厭惡。

自從執掌殺機不知道多少人畏他如蛇蠍一般,看慣了別人敬畏的眼神,果然不大能接受這種內中全無恐懼的目光。

鬼将不爽,當即張口一吹,将掌心之中的酸臭土壤吹飛,冰冷寒風中,抱着兩個孩子的小男孩身形不住搖擺,險些一同被吹飛。

鬼将手掌往自己的嘴上一扣,吃藥丸般的,将小那還丢入口中,嘎嘣一聲咬碎,嚼吃,這一次,鬼将沒心思體味方蕩神魂的味道,咕咚一聲就将粉碎的神魂咽下。

鬼将再次閉上雙目嘗試溝通方蕩的肉軀,然而,片刻之後,鬼将張開雙目,臉上就露出煩躁的情緒來,顯然這一此依舊沒有溝通到方蕩的血肉神經,而四周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絲毫沒有要崩塌的可能。

鬼将擡頭,陽光熾烈,曬得萬物都軟了,原本許久不曾照到陽光的他對于陽光還倍感親切,但是現在,鬼将越發讨厭這要将大地燒焦的太陽。

鬼将再次升騰而起,果不其然,在這一片酸臭之地又發現了一座石牢。

第 247 章 丢臉的争執

顧绮羅和李氏聽了,便起身告退。及至出了院子,李氏便對顧绮羅道:“弟妹,萬萬料不到有這樣的大喜事,從此後你再也不用發愁了,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顧绮羅能夠看出李氏歡喜背後的憂心,明白她在愁什麽,于是便拍着她的手笑道:“嫂子,不但我不用愁,你也不用發愁。我和我們爺成婚兩年,才有了身孕,我聽說還有人是成婚五六年後才能有孩子,就是十年二十年後才有孩子的,也有許多例子,所以你也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李氏嘆氣道:“就算會有這一天,也不知道家裏人能不能等得及。”

“怎麽等不及?”顧绮羅笑着道:“你放心,我早替你謀算好了。當日你那個病,應飛鴻曾經說過,要調養三年才能去根兒,所以将來老太太問起,你就說那調養的藥裏有些成分,不容易受孕,要等停了藥後才行呢……”

不等說完,李氏已經失聲道:“這怎麽行?都吃了兩年,忽然間就出現這樣成分了?老太太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顧绮羅嘿嘿笑道:“你聽我把話說完嘛。到時候你就把一切都推到我頭上,就說這事兒應飛鴻告訴了我,但我害怕你有心理負擔,所以就沒告訴你,直到現在才透了口風給你。”

李氏一聽,這樣一來,倒也說得過去,只是以後怎麽辦?

聽她擔心以後,顧绮羅便呵呵笑道:“以後?一年懷不上,咱們就說藥效還沒過;兩年懷不上,就說還殘留了一點兒;三年懷不上,唔。沒藥效什麽事兒了,就說養精蓄銳中;四年……我就不信了,嫂子你四年都懷不上?你懷不上難道那兩個妾也懷不上?只要大房有一個孩子,你就不用再擔心。話又說回來,四年後什麽情形還不知道呢,到那時,太太是不是還在這個家裏?怕是都說不準的。”

“啊?”李氏驚訝道:“老爺對太太言聽計從。怎麽可能舍得把她攆出去?”

顧绮羅搖頭道:“老爺又沒有糊塗到家。太太若是一個勁兒生事,老爺總有醒悟的一天,若是太太偃旗息鼓。那四年後,她也不會揪着你不放了。反正嫂子你放寬心,一切有我。”

李氏看着那張滿是自信光彩的臉,滿腹擔憂果然就消失了大半。其實在她看來。顧绮羅這個拖刀計完全就是強詞奪理,別說精明的老太太。就是自己婆婆闵姨娘那裏都瞞不過去,然而這位二弟妹就是有這個本領,能讓人不由自主就相信她依靠她。

見李氏眼中憂愁終于盡去,顧绮羅便握了李氏的手沉聲道:“嫂子。江北回去都和我說了,大哥雖然不敢頂撞老爺,可是在老爺對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也是盡力周旋了的,雖然他有兩個妾。但他對嫂子也是有一份真感情在,能有這樣一個丈夫,你已經算是女人中幸福的一個了,所以開心點豁達點,把身子養的好好兒的,和大哥白頭偕老,做一世恩愛夫妻。相信我,你行的。”

“你這……小東西,倒正兒八經勸起我來了。”李氏眼圈兒有些發紅,卻不肯在顧绮羅面前落淚,只好啐道:“呸!大爺若是好的,那二爺對你豈不是更好?你這就是想用我做例子,炫耀你自己有多幸福是吧?”

顧绮羅苦着臉道:“嫂子,你也不看看我這份兒幸福是用什麽換來的?如今京城裏無人不知,鎮北侯夫人是個河東獅子般的悍婦。若是嫂子不怕擔這個名聲,我立刻便幫你把那兩個妾室料理了,讓大哥也對你一心一意,如何?”

“罷罷罷,我可沒有你那份兒鬥志,我寧可窩囊些。”李氏果然笑了,就聽顧绮羅笑道:“我本來就是說說而已,知道嫂子你不肯。老實說,你那兩個妾室我看着還老實,不似是有什麽狂妄心思的,所以我也不會行殘忍之事。唉!誰讓咱們就生在了這個世界,男人們三妻四妾都是天經地義的呢?”

李氏點頭笑道:“這世界又如何?還不是生出了你這麽個反叛?”

“那是蕭江北能容得下我這妒婦,當然,如果他容不下,哼哼!我當初也不會嫁給他,寧可自己孑然一身四海為家,做着買賣賺着錢,也不受這個氣。”

“好了好了,越說你越上來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行事該寬厚仁和一些,能不出頭的,就莫要出頭。咱們家如今雖然不至于是魑魅魍魉橫行,卻也有些不老實的,你千萬別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再着了那起子小人的道兒。”

李氏殷殷叮囑着,見顧绮羅聽進去了,這才放心,妯娌兩個說的投機,幸虧院子挨得近,所以到了各自院門口才分別。

“绮羅。”

一進院門,就聽見蕭江北小心翼翼的聲音,顧绮羅扭頭一看,就見丈夫手裏提着一個燈籠站在那裏,看模樣好像是專門等着自己一般,她便疑惑道:“這是做什麽?”

“迎接你啊。”蕭江北走上前來,輕柔扶住了顧绮羅一邊的胳膊,語氣更是柔和的似能滴出水來:“你現在覺着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喂!蕭江北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你……你你這樣說話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顧绮羅搓着胳膊,蕭江北現在的模樣就好像是正在孵蛋的老母雞,和平日裏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他截然不同,讓她很不習慣。

“你有身子了,我要是不變得柔和一點兒,一不小心吓到咱們寶寶怎麽辦?”蕭江北白了妻子一眼,然後把腦袋貼在她的肚皮上,傻笑道:“讓我聽聽小家夥在幹什麽呢?”

“呵呵……”顧绮羅哼笑一聲,毫不客氣推開那顆大頭:“抱歉,你兒子或者閨女現在大概就是一個肉球,啊不對,一個多月大小,充其量也就是顆大號肉丸子,胳膊腿腦袋都沒分開呢,你想聽啥?聽肉丸子在我肚裏滾來滾去嗎?”

“肉丸子?”蕭江北顯然不能接受準娘親對自己兒子或者女兒的形容,大叫道:“怎麽會是肉丸子呢?那……難道不應該是一個小小人兒,然後慢慢長大?”

“小人兒形狀慢慢長大的那是人參果,不是你兒子或者女兒。”顧绮羅呵呵笑,她在現代時也經歷過兩個嫂子懷孕,都說胚胎要等四五個月後才會分四肢,所以她篤定自己肚裏這個小胚胎還是個肉丸子形狀。

“不可能,肯定是個小人兒。”準爹爹無法想象妻子肚中裝着一只大號肉丸子,堅持自己的推論。

“必須是肉丸子。”準娘親堅信自己掌握着這個時空中人都不知道的科學,絲毫不肯照顧準爹爹的感受。

“你怎麽知道是肉丸子?”

“我是他娘親。”

“就算是他娘親,你又沒長透視眼,還能看透自己的肚皮?”

“我……我就是知道,孩子在我肚子裏,和我血脈相連。”

杏花春雨和秋容綠兒等丫頭無力看着倆主子為了腹中胎兒的形狀争論不休,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杏花便上前道:“爺,奶奶,恕奴婢直言,你們根本不用在乎小主子現在是顆肉丸子還是人參果,因為無論如何,十個月後他呱呱墜地,都肯定是人形。”

“呃……”

“唔……”

準爹準娘慚愧的臉都紅了:丢人啊,竟然為了這種無聊問題争執,讓丫頭們看了笑話,太丢人了。

不管怎樣,因為顧绮羅的肚皮忽然傳出捷報,所以納妾危機暫時算是應付過去了。顧绮羅沉浸在為人母的喜悅中,但也有不順心的事兒,就是因為她懷孕了,所以行動十分受限制,許太君千叮咛萬囑咐,這段時間內都不讓她出府,也不讓她受累管太多家裏的事,只是為了不讓方瓊華再掌權,才允許她和香姨娘李氏一起在抱廈裏理事,其實就是為了給那兩位打個掩護,事實上事兒都是人家幹的,她只負責當虎皮。

這下可把銳意進取精力過人的大奶奶給晾的夠嗆,清閑的差點兒沒長出綠毛來。這些也罷了,她能忍着,但劉忠的事不鬧清楚,那始終就是一塊心病,大奶奶哪裏能放心?好不容易又過了一個多月,顧绮羅自覺着胎像穩定,害喜現象也逐漸減弱後,她便借着去佛寺上香的借口,溜出了鎮北侯府,當然,是在蕭江北的護送下。

如果說之前蕭江北只是對顧绮羅寵愛有加的話,那現在準爹對準娘的愛護簡直就是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也虧得他精力過人,每天在京營下力氣招募兵丁整頓訓練,回來後還有精神和老婆鬥智鬥勇,堵截她一切有可能危害到腹中胎兒的舉動:例如熬夜制定計劃,費精神看賬本,出府巡查各店鋪等等。

所以大家也就能理解了,為什麽**奶出去見個人還得堂堂鎮北候爺護送,不是因為排場大,實在是她肚子裏揣着兩人的愛情結晶,準爹現在就像護食的老虎一般,半點馬虎眼都打不過去。

第 239 章 兩軍對壘

(更新時間:2005-7-2016:25:00本章字數:5335)

模裏邦聯月鎮裏巡邏森嚴,身穿盔甲的龍人士兵來回巡視,讓這個西方邊防重鎮更添肅殺氣息。

如同日星辰三鎮,月鎮并不大,但形勢同樣險要。面積不大的堡壘高高聳立在這片原野上唯一的制高點。站在月鎮的塔樓上,放眼望去,獸人和龍人丘陵起伏的疆域之間原本的界線││騰格裏河已架滿浮橋,獸人營帳東一團西一團地占據了河的兩岸。這是這段時間獸人的戰果,龍人的部隊已從河的東岸退到現在的駐紮地。

月鎮長期與獸人對戰,本來在騰格裏河的單一防線慢慢發展成前後兩道防線。前面一道是騰格裏河,後面這一道則是以建立月鎮的小山頭為基準,南北延伸在緩丘之上。兩道防線之間連串的防禦工事平時備而不用,戰時前面一道防線一破,這些防禦工事立刻發動。而今,道道壕溝裏尖木樁已經就位,本來上架木橋,空蕩蕩的護城河,如今已經放滿了水,上面的木橋更已高高收起。

乍看之下,平闊野上月鎮一座孤城似乎勢單力薄,但事實上,龍人軍隊的營帳就隐在這道半天然半人為的南北向緩丘之後,只要一尾小魚敢游過這道看來平靜的防線,大網将立刻收起,月鎮居高臨下,所有動靜皆在眼下,指揮全局,主動操之在手。獸人吃了幾次虧,如今已經不敢再輕易打這道緩丘主意。這段時間,獸人只是不時上門挑釁,兩方的交手顯得零星,且規模小了許多。

盡管如此,月鎮仍舊保持高度警戒。月鎮三座塔樓上,士兵輪班監視,幾位駐守月鎮的将軍們也不時上塔樓視察狀況。

此刻,三人并肩站在塔樓上,遠眺獸人營區。其中兩人并不陌生,正是薩摩六個護佐之中的皮喇和班塔耶,另一人則是月鎮龍将弗貝爾。

“将軍,獸人的營區看起來是不是太亂了一點?”皮喇指著那東一撮西一撮的營帳,皺皺眉問。

弗貝爾呵呵一笑:“獸人不擅長組織戰,就算是戰争期間,他們還是要分部落紮營的。”

聞言,班塔耶心中一動,雙目發亮:“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逐一突破嗎?”

弗貝爾喔了一聲,贊許地看了班塔耶一眼,接著露出得意的笑容:“當然,以前我們也去摸了好幾次營,不過……不管幾次,他們還是這模樣,真是沒有學習能力。”

“那這回為什麽不去摸營呢?早點把獸人打回去,我們也好分兵對付裏爾公國。”班塔耶不解地道。

弗貝爾莫測高深地露齒一笑:“我等他們窩裏反。”

此話一出,班塔耶兩人一愣,但随即恍然。

“我們這回打的是糊塗仗,他們大概也差不多。這幾天出來邀戰的都是固定那幾批,這就知道獸人裏面恐怕也不是那麽同心,應是有人打退堂鼓了。”弗貝爾有條有理地分析著。

真不愧為龍人族經驗老到的戰将,光看獸人排出的陣仗就能将獸人的狀況猜得八九不離十。

班塔耶連連點頭,很有同感地道:“沒錯!我也注意到了。”說到這裏,班塔耶頓了一頓,随即又斤斤計較地衡量起來:“如果是這樣,我們等他們窩裏反就省事很多了。嗯……劃算。我們跟他們耗吧!呵呵……我們現在占著地利,等他們窩裏反,我們可以減少傷亡還可以争取時間多多練兵,怎麽算都劃算。”

弗貝爾視線再度轉向獸人的營區:“所以這種時候不能去摸營,要真摸了營,以獸人的習性,恐怕會立刻抛開其他意見,跟我們狠拚起來。這就不妙了。”

班塔耶還想說什麽,突然一名一直盯著遠望鏡的士兵咦了一聲:“獸人北邊營地有動靜。”

聞言,皮喇立刻快手搶過遠望鏡,湊近去看。班塔耶也不慢,跟著搶了另一只遠望鏡,倒是弗貝爾不急不緩,吩咐遠望鏡被搶的士兵道:“下去通知應戰。”

士兵應了一聲,連忙快手快腳地爬下塔樓。

“唔……有一隊出來了,看情況好像是……”班塔耶一邊看一邊說。

“狼系獸人。”皮喇接口。

“狼系……”弗貝爾沉吟了起來:“這系獸人可棘手。”

獸人族當中,有四系特別強大,那分別是虎豹獅、飛禽、狼、蛇四系。這四系不僅人數衆多,攻擊力也甚為強大。

班塔耶聞言,将手中的遠望鏡又丢回給士兵:“我下去支援。”說完便縱下塔樓。

皮喇雙眼離開遠望鏡,轉頭往下看,有點猶豫。

“皮喇,你繼續注意獸人還有沒有其他部落有動作。”弗貝爾吩咐一聲,也跟著離開了塔樓。

皮喇能如何?只好認命地将遠望鏡搭上雙眼。

班塔耶一下塔樓,便聽漢斯震耳笑聲高高響起:“哈哈哈!等了兩天,總算讓老子等到那群龜孫探頭了。”

循著聲音望去,漢斯足足比一般龍人高上一個頭的魁梧身體站在已經整隊好的隊伍前,擎著那把大杵舞得虎虎生風。不用說,他又打算沖第一去跟獸人厮殺了。

班塔耶不覺摸摸自己斜挂腰間的華麗大刀,嘴上則是不忘揶揄漢斯:“烏龜這會探頭可不好逮,你要誇口也別這麽急。”

漢斯怒瞪班塔耶一眼:“老子哪次不是把那些龜孫打得縮頭?你等著看好了。”

班塔耶呵呵一笑,一邊迅速穿戴盔甲,一邊調侃:“我就擦亮眼睛等著看,到時丢臉了,可別怪我笑你。”

漢斯被班塔耶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好久吐不出一句話。

班塔耶穿戴好盔甲,這才站到漢斯身旁。這回他也要跟著出去了。漢斯這大塊頭,只長肌肉不長腦,上了戰場只管往前沖,沒跟在他身邊還真有些不放心。

負責領隊的月鎮神将梭羅很快清點完畢,只待城門一開便前去迎敵。

多次上戰場,班塔耶已經沒有第一次上陣的緊張和興奮,面對不久之後的腥風血雨,班塔耶心裏只有平靜。

撇眼看著漢斯,班塔耶暗嘆一聲:就這家夥還是這麽興奮。

正想著,班塔耶突然感覺衣角一緊,直覺回頭看去。

“班~~~人家也要去。”一名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用撒嬌般的黏膩聲調,淚汪汪地看著班塔耶。

小姑娘一頭微卷的粉紅色長發紮成兩條小辮子,濃眉大眼挺鼻,輪廓分明,盡管年紀尚輕,但已看得出驚人的豔色。此刻,小姑娘一身粉紅色短盔甲,露出小截藕臂和半截大腿,手拿一把長鞭,一副也打算出征的打扮。

這聲調聽在其他人耳中,只覺骨頭都酥了一半,偏偏聽在班塔耶耳中,卻是雞皮疙瘩掉滿地。

班塔耶全身一抖,翻翻白眼:“你再用這種聲音說話,小心我把你踢回龍族!”

原來這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龍族小公主妮妮。本來妮妮尚未到達可以幻化人形的年紀,但為了早日見到她朝思暮想的班,小姑娘成長恁快,竟在幾個月前達到初步幻化的程度。

大部分時候,都能保持人形了。據小姑娘的說法,這是愛的力量!當然,這種屁話,班塔耶是一個字也不信。

小姑娘妮妮委屈地扁扁嘴,看得旁邊一衆龍人表情古怪,紛紛用指責的眼神看著班塔耶,彷彿班塔耶十惡不赦似的。

班塔耶大為氣結。這是誰欺負誰啊!

如果換成別人,也許會在這種龐大的苛責視線下屈服,但是這不會包括臉皮特厚只有耐達依可以相比的班塔耶。

眼珠子轉了一轉,班塔耶語聲立刻柔軟了起來:“妮妮乖。你還這麽小,戰場上危險哩!”

此話一出,苛責的視線立刻換成了認同。一衆龍人都覺得讓這麽個小女孩上戰場的确不妥。

妮妮一見狀況不對,連忙辯解道:“妮妮不小了,人家一百四十二歲了!”

班塔耶白眼再翻,喔了一聲,讪讪地道:“這樣啊!那……這位老太太,你該好好頤養天年,別跟了。”

班塔耶這話當真不把人給氣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罷休,妮妮瞪大眼睛,張大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城門開了,一衆龍人立刻收回視線,直直看著逐漸敞開的城門。

妮妮也顧不得其他,大步站到班塔耶身邊,滿臉倔強,擺明非跟不可。

班塔耶皺皺眉,伸手一揪一抛,将妮妮丢出隊伍,自己則随著衆龍人掠出城門。

“不要來添亂!萬一你戰鬥時變回那只大笨龍,不是給我們兩族添麻煩嗎!”離開前,班塔耶丢給妮妮這番話。

妮妮本想跟上,一聽這話腳步不由停了下來,傻傻看著衆龍人離開之後,慢慢阖上的城門,然後突然甜滋滋地笑了。

班也是在乎她、關心她的,不是嗎?

想到這裏,妮妮覺得沒有機會參與戰争也很值得了。

“摩哥哥,下面那是什麽?”琉璃扯著薩摩的手臂,納悶地看著下面濃濃的煙塵。煙塵裏隐約傳來喝斥聲,只是聽得不很明确。

薩摩早就發現下面的異狀,大約估計已經抵達的地方,薩摩很快便猜出下面是什麽了。

“戰場。”薩摩簡單回答,聲音卻有些凝重。

即便薩摩一身力量驚人,但兩軍對陣,薩摩還是第一次遇到,心裏說沒有半分忐忑是騙人的。

“戰場?”琉璃不解。

薩摩指著不遠處的堡壘道:“我們已經到達月鎮了,還剛巧趕上一場龍人和獸人的戰争。”

翅膀比薩摩預計的還要好用,離開裏爾公國才一日夜,薩摩便看到了北方大陸,現在離正午還差一個半時辰,兩人便到了月鎮,幾乎可以算是抵達目的地了。

在天空中直線飛行,省了不少無謂的浪費,加上充滿神能的翅膀幾乎與大自然融為一體,拍動間毫不費力,體內自然流動的神能與外界力量不斷交流融合,一趟飛行下來,薩摩不僅不累,反而精神百倍。他知道,他的力量又成長了。這讓薩摩不禁好奇起來,究竟神王力量的極限在哪裏?他繼承神王的力量也不過短短時間,但似乎每一分一秒,神能與身體都在不斷磨合成長。神能已是如此,不知若是修練魔能又是何種景況?

比起薩摩的精神百倍,琉璃就顯得有些倦了。薩摩翅膀飛行的速度遠非琉璃的光翼所能相比,琉璃充其量只能藉由光翼減輕她的重量,讓薩摩更輕松一些。就是如此,一日夜沒有休息,加上光翼使用還不如薩摩自如,讓琉璃絕美的臉上染上疲憊。

聽到地下這片煙塵就是戰場,琉璃一驚,連忙凝目看去,果然看到煙塵中人頭鑽動,斥喝的聲音也隐約聽出是喊殺聲和兵器交擊的聲音。和薩摩一樣第一次來到所謂的戰場,琉璃的心情是緊張而害怕的。

薩摩看了一會,回頭吩咐琉璃:“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說著,翅膀一拍就往下飛去。

琉璃一個人留在這天空上還真有點怕,但她知道現在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她可不能再給薩摩添麻煩了。因此,琉璃乖乖地拍打光翼,在原地等待薩摩。

盡管距離加上煙塵,能見度有限,琉璃還是專心地看著那片混亂,希望能尋到熟悉的身影。也許正是琉璃太專心了,專心到一陣強風刮來都沒發現。

說也奇怪,風吹到近頭,琉璃全身光芒一閃,強風就像遇到一片隐形的牆壁,順著往兩邊散開,半點也沒影響琉璃。

同一時間,地面上的厮殺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與獸人短兵相接沒有什麽花巧,便是盡力拚搏,直至獸人撤退。若要說有什麽不同,那便是來自于不同系的獸人所擁有的特質,這也是弗貝爾認為這次戰鬥不輕松的原因。狼系獸人是獸人當中,少數幾系好鬥又團結的獸人,雖然力量和身材不如其他像是虎豹獅系或熊系的獸人,但個人戰力有一定水準又懂得系統戰的狼系獸人卻是讓龍人吃虧最多的獸人。

梭羅領著三千龍人士兵,非常熟練地在狼系獸人外圍游鬥。這是對付狼系獸人最好的方法,不輕易深入,以游鬥消耗他們的力量。狼系獸人的防禦力并不高,只要龍人不被圈住圍攻,一個龍人士兵對上兩三個獸人還不成問題。

班塔耶和漢斯雖是薩摩的護佐,但在戰場上畢竟還是以八大龍神将為主。兩人跟著龍人士兵,随時支援各處。尋常狼系獸人哪是兩人的敵手?兩人到處,當真是所向披靡。尤其是漢斯的大杵,驚人的重量在漢斯神力揮動之下,簡直有如暴風過境,一被打上立刻筋斷骨折,魂斷當場。

“龜兒子,看老子讓你縮頭!縮頭!”漢斯一邊快速掄動大杵,一邊興奮地哈哈大笑。

漢斯本就是個大嗓門,興奮之下,那聲音更是傳得老遠,連另一邊的班塔耶也聽得清清楚楚。

避開兩名獸人尖銳的利爪,回刀砍下一名獸人的頭顱,班塔耶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漢斯說話也不想清楚,他叫這些人做龜兒子,又自稱老子,豈不是反過來指著自己是烏龜嗎?

也許是漢斯手上的大杵威力太大,不多久,幾乎所有獸人都刻意避開漢斯。漢斯興奮的嚷嚷沒多久便變成了怒吼。氣憤之下,漢斯嘴上更是龜兒子老子地嚷個不停。

這便是狼系獸人比較難纏的原因之一,強退弱進,不像其他獸人那般蒙頭硬打。漢斯本來是支援其他龍人,但沒想到他只要一近前,獸人便退,待他走了,獸人又回,直氣得他火冒三丈,銜尾便追。

班塔耶雖然忙著支援衆龍人,但注意力卻不敢完全從漢斯身上離開。他知道,狼系獸人在獸人當中,論狡猾只輸了狐系,以漢斯的直性子說不得會吃虧,所以雖然各自支援龍人士兵,卻還是不忘随時注意漢斯的行動。

也因此,漢斯一往獸人圈逼去班塔耶便發現了,連忙高聲喊著:“大塊頭!龜兒子縮頭了,別追啦!”

只是漢斯正在興頭上,班塔耶哪裏叫得住,只見他一邊往獸人圈裏鑽,一邊大聲嚷嚷著:

“老子不讓他縮!照打!”

班塔耶嘆了一口氣,先劈翻兩個獸人,回頭對帶隊的梭羅道:“将軍,我去照應著大塊頭。”

說完,便直往漢斯處殺去。

第 236 章 送別

谷璃本來以為,既然決定了要去往歸墟之海,一行人便要一起出昆侖鏡,行萬裏路前往…結果,澄澈上仙說:“既然這樣,就直接傳送到蓬萊仙居,再從蓬萊仙居過去歸墟之海吧。”

“咦?傳送?”這麽多年因為靈石緊缺,谷璃都快忘了這世上還有傳送陣可以用了:“所以我們要去蓬萊仙居在昆侖的駐地麽?”

澄澈上仙卻解釋道:“不能去駐地,直接用定位陣法開一個小型的傳送陣,把我們幾個人傳到蓬萊仙居就好。”

雖然對陣法了解不多,谷璃也很清楚定位陣法比傳送陣法耗費更巨。

鹽亭上人道:“以我們幾人的修為,一旦在九州之地上出了建木之樹的範圍,就會引發雷劫,只有在海上才不會有問題。”

澄澈上仙接道:“而且蓬萊仙居目前所在的位置,魔氣也并未蔓延過去,所以傳送陣法還可以正常使用。”

谷璃歪了歪頭:“呃,既然如此,蓬萊仙居為什麽要跟着搬到昆侖境來?”

桉桤天君回答道:“因為,自從魔氣肆虐大地,歸墟之海就離九州大地越來越近了。而且很不巧,蓬萊仙居就在歸墟之海會行經的那條線上。”

澄澈上仙露出很苦悶的神色:“歸墟之海在外海停留了幾千年都沒動,這次卻一下子靠近了幾千裏,快的話不出二十年,就要和蓬萊仙居撞上了。按現在的這個體積,可能就只是撞上東南角。但是它還越來越大了啊,說不定等移動到蓬萊仙居所在的島上時,比我們的蓬萊仙島還要大呢。正好前幾年你們都說要搬家,我們就幹脆跟着一起搬了。以後就不要老是說我們存世不知道多少年了,其實你看,我們很合群的。”

桉桤天君挑眉:“合群?難道不是怕來遲了,昆侖這個餅就被我們吃完了麽?”

鹽亭上人也跟着調侃道:“可不是嘛,說好的鴻蒙初現便已存世的上古大派的威嚴呢?謙讓呢?”

“喂,別人都還可以說我一下,池硯秋你這個白水觀門下的也好意思開口。最先跑來占地盤的不就是你們白水觀嗎?紫鴻都還沒開口呢。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澄澈上仙說完,将拂塵一甩,周身戰意裴然。

妙音宮的紫鴻樂仙撥了撥手裏的瑤琴,手腕上的鈴铛和瑤琴一起。叮叮鈴鈴發出一串悅耳的音符。笑道:“昆侖山脈那麽大。多幾個鄰居才熱鬧嘛。”

眼看着幾個人要吵起來了,抱着一只小白虎,一直安安靜靜做美男子的玄戎。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澄澈上仙頭也沒回的應了一句:“馬上就出發。”又全身心投入的和鹽亭上人的争執中去了。

餘下一直沒開口的一人終于笑着道:“我還在想玄戎你什麽時候會忍不住。”

玄戎應道:“他們一開始我就會忍不住。”

谷璃有點囧,明明上一刻不是還在為了去不去歸墟之海而傷感,為什麽下一刻就開始為了誰最先搬到昆侖境來而看起來要打架了?所以,其實吵架是緩解傷感的一種方法麽?

被稱作鶴印,背後還背着一把散發着橘色芒炎長弓的射月山莊元嬰修士微笑着道:“最怕的就是某幾個人聚到一起了,每次都會變成現在這樣。”

玄戎應道:“每次都會變成現在這樣。”

鶴印對于玄戎的應和毫不意外,又對谷璃道:“小的時候,總是動不動就會打起來呢。”

玄戎應道:“一會兒到了外海可以讓他們先打一打再去歸墟之海,免得死不瞑目。”

半夏醫仙聞言,瞥了玄戎一眼。

玄戎問:“我說的不對嗎?”

“說的太對了,等下請不要留情,先揍死我弟弟。”每次都在關鍵時刻不抓住重點,還總是帶着一群人跟着跑偏,有這種弟弟簡直心太累。更累的是,這家夥還有可能是哥哥。

半夏醫仙說着率先站起身,又道:“定位陣法不能在天階內開啓,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話音未落,半夏醫仙已經看準一個方向邁出了步子。霧蒙蒙一片的天階內部,根本看不清何處是出口,谷璃見狀,忙跟上了半夏的腳步。半夏走了幾步便停住了,轉回身朝着谷璃伸出了手:“出去時情形有些不同,你第一次來,牽着我的手,免得走丢了。”

半夏的聲音很溫和,卻有一種讓人無法不去順從的影響力,谷璃下意識便伸出了手。那只手柔滑卻冰涼,觸感有些像是摸到了江南水鄉的水綢。纖細白皙的手指顯得尤為脆弱,谷璃甚至都不敢用力,只将半夏的手攏在了手心裏。半夏的手指卻反手握緊了谷璃,聲音裏帶着安撫:“要出去了,不要用力,也不要防備。”

半夏說着,谷璃身後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推力,力量不大,卻完全無法抗拒。接着便是樹心盤上那一層層的光幕。進來時要一步一步行走,出來時卻猶如站在水中,背後是連綿不絕的推力,根本無需用力,人就已經被猶如水波一般的推力給一層一層送到了樹心盤最外層光幕的外面。

兩人剛剛在樹心盤上站定,其他幾人也都從裏面飄了出來。

一旦落到人前,澄澈上仙又恢複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對幾人道:“定位陣法在建木之上無法使用,我們先下去吧。”

拱衛在樹心盤周圍的數百元嬰修士聞言,隔得近得一位蓬萊仙居修士忙開口問道:“澄澈師兄,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澄澈上仙答道:“歸墟之海。”澄澈上仙答得非常坦然淡定,話音剛落,樹心盤周圍傳來整齊的抽氣聲。

問話的蓬萊仙居修士臉色變得很難看,在澄澈上仙要走下樹心盤時,激動的大走幾步,拉住了澄澈上仙的袖子:“澄澈師兄,就算要去歸墟之海,也不應該是你去,你這一走,我們蓬萊仙居不就……”

其他各派也分別有人過來,阻攔了各派獨醒者的腳步。

澄澈上仙看了看自己被扯住的袖子,回身執起了那只拉住他的手,堅定而決然的将那只手從他的袖子上分了開來,道:“歸墟之海只有我和他們幾人的修為還能去闖一闖。”

“可是,好多事情也只有你……”

澄澈上仙道:“所以,各派才留下了活書。我知道的,他們也同樣知道,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麽?”

幾人說話間,建木樹枝處傳來紛沓的腳步聲。當先便是幾名蓬萊仙居的元嬰修士,幾人一路匆忙走來,分明神色激動,到了近前,卻又克制了許多。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女修擡頭仔細看了澄澈幾眼,終于忍不住張開雙臂,整個人貼上來抱住了澄澈的腰:“澄澈師兄!”

澄澈只是拍了拍她的後背,冷靜的道:“觀影石我會一直随身帶着,發生過的任何事,你們都要仔細看着。”如果我不能帶着觀影石回來,你們便是最後見過我們去到之處的人。

女修眼眶都紅了一圈,最終到底沒有哭,抱着澄澈時似乎還哽咽了一下,放開澄澈時,卻聲線平穩的道:“早點回來。”

召南也帶着一群人站到了谷鐐金鼎劍聖的面前,大約是因為劍閣古城的活書們并沒有女性,同樣是告別,這裏的氛圍卻截然不同。召南等數十位活書走到兩人面前,珍而重之的道了一聲保重,便默默站在了一邊。

“谷璃。”身後君小醉的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

谷璃轉過身,君小醉正從鹽亭上人所在的方向走過來。站到谷璃面前後,君小醉沒有多說什麽,只從乾坤袋中一卷一卷的掏出了許多靈符,并将幾個一看就是出自玉壺冢的靈藥瓶子,塞到了谷璃懷裏。末了,也低低叮囑了一句:“早點回來。”

雖然澄澈上仙那裏是女修在殷殷叮囑,我這裏也是女修在殷殷叮囑,并且美美噠,但是總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

大約是君小醉這個塞東西的動作提醒了大家,忙着傷春悲秋的人們忽然一下醒悟過來,把自己乾坤袋都翻了個底朝天,覺得稍微有點用或者平常都舍不得用的好東西,紛紛塞進了即将出發的幾人懷裏。

原本谷璃是剛到建木,好多人根本都不認識她,但是其他幾人那邊眼見着擠不過去,便紛紛擠到谷璃面前,将各種各樣的東西都塞到了谷璃懷裏。在被淹沒掉之前,谷璃總算想起來把東西塞進了乾坤袋。

但是你們這麽慎重,讓我把剛剛好不容易忘掉的歸墟之海很危險這件事情有想起來了啊!

這麽鬧騰了一陣之後,澄澈上仙終于開口道:“好了,大家就送到這裏吧。也許我們隔天就已經回來了。只是歸墟之海而已嘛,定位陣法又這麽快,大家何必如此鄭重其事,搞得我們不會回來了一樣。”

馬上就有人大聲反駁道:“才不會。”

“瞎說,肯定馬上回來了。”

“我的意思是才不會不回來。”

鹽亭上人的聲音從人堆裏傳出來:“回來的,所以大家快讓讓,讓我們早去早回。”

第 232 章

第 232 章

“島外的隔離罩罩上了嗎?”

“已經罩好了。”

“雇傭的海族就位了嗎?”

“已經就位了。”

“神父那邊做好準備了嗎?”

“做好了。”

“開始吧?”

“開始吧!”

為了龍蛋,龍族們再懶再不想動也得動。

梅爾神父這幾天總是拿壽命威脅大家——人類的壽命是有限的,萬一在他老死前還沒有查出導致龍蛋虛弱瀕死的元兇,到時候花出去的金幣和時間可就要全部打水漂啦!

龍蛋死亡,錢白花,對龍族來說最要命的兩個點算是被他給拿捏住了。

煉金道具龍族并不需要,他們自身的天賦魔法就足以将整個島的空間徹底封鎖,一寸一寸掃過去,不管做亂的是什麽一定能夠揪出來。

沒有哪條龍敢拿龍蛋的安慰去賭,同樣也沒有任何一條龍願意為龍蛋死亡的萬分之一可能背鍋。

那個人類為了達成目的,卑鄙無恥的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半個破金屬片,走到哪兒敲到哪兒,吵得龍根本無法入睡。又不能忽略他又不能打死他,最終在寶石龍族長“和藹可親的勸導”下,整個龍島都沸騰起來——掘地三尺也要把作祟的東西抓出來,不僅為了龍蛋和金幣,更是為了大家的耳朵以及睡眠質量!

龍族體型太大窄小的地方無法顧及?

沒關系,海族有很多體型小的族人,只需要一點點小錢梅爾神父就可以居中穿針引線,一下子請來十好幾位也就人類兒童大小的海族提供援助。

龍島的外圍由龍族自己封鎖,內部則由各位族長領着族人配合海族一寸一寸推進。艾爾洛斯自己則守着龍蛋持續釋放治愈術。

說實話,真論起治病救人,休伯安的法術用得可能還不一定有他頻繁熟練。尤其在急救方面,梅爾神父居然也已經混成了領域內的專家。

這種如梳如篦的排查終究還是有效果的,龍島上每一寸土地都被反複梳理淨化,一直查到巢穴正下方,岩漿底層隐隐約約似乎有個黑色物體存在着。

“就是這個了吧?”

“我覺得是它!”

“氣息很糟糕,但是因為藏在岩漿底層,又恰好在這個位置,我們從來沒有注意到過。”

五顏六色的各族族長們再次圍成一個圈抽簽派人下去,之所以只能由族長們抽簽,完全得歸咎于人類過于孱弱的人體——他們要把艾爾洛斯平安帶到岩漿底層,由他使用封印術将那個散發着不祥氣息的黑色物體封印住再撈上來。一千多度的岩漿顯然不适合人類暢游,年輕的龍又很可能控制不住一不小心就把人類吞進肚子裏去,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就只能交給族長們承擔。

還是那幾根樹棍,族長們挨個抽了一輪,紅龍族長幸運勝出。

他的龍形鮮紅而熾烈,金色的豎瞳眼睛璀璨奪目,堅硬鋒利的爪子猶如彎刀,絕對是猛獸愛好者心目當中的南波萬。這位族長的性格意外的一點也不暴躁,發現自己抽中短簽後花了十分鐘小小沮喪一番,然後就表示已經做好準備和人類接觸了。

艾爾洛斯:“……”

emmmmm,人類身上是有什麽病毒讓你們如此恐懼嗎?

“你把他藏在牙齒後面,閉緊嘴,別咽。等到了下面給他撐個隔熱的空間出來。他很貴!比你家裏鋪床的金幣加起來都貴!這麽想想是不是就不太痛苦了?”

寶石龍族長體貼的上前寬慰同事,紅龍族長表示并沒有被安慰到:“萬一我真的不小心把他咬死或是悶死了可怎麽辦?唉……但願死的還回去還能講講價。”

艾爾洛斯:“……我該感謝各位對本人自身價值的肯定麽?”

“沒辦法呀,從前龍族經常與人類發生沖突,你知道的,關于那些黃金與寶石的歸屬權的小沖突……我們真的很擔心你死在龍島,和你一起的那些人類會煩死我們的。”

藍龍族長鼓起勇氣抱怨了一句,其他族長紛紛跟着點頭:“打不完,根本打不完,舉着各種武器哇哇大叫着沖上來。”

所以就跟野生動物中盛傳“繞着兩腳獸走”的情況類似麽?為了不被報複所以盡量不去招惹,什麽的。

每條龍都上前拍拍紅龍族長的翅膀,等他心情終于平複了這位龍族的“勇士”放低腦袋長大嘴巴,示意艾爾洛斯躲到牙齒後面:“我會盡量控制着不去亂動舌頭,你千萬別自己往嗓子眼兒走哈!”

艾爾洛斯握緊“玫瑰之淚”爬進他的嘴巴,按照要求找了顆合适的牙齒落腳:“這裏怎麽樣?”

腳下柔軟的“大地”上下晃動,那是紅龍在點頭。

“加油!”

“好樣的!”

“快去快回!”

催促聲中他僵着腦袋一頭紮進巢穴下方的岩漿池——溫度一下子就升高到人類能夠忍受的極限,艾爾洛斯不得不給自己用了個治愈術緩解緊張情緒。他扶着那顆牙一動不動,慢慢适應逐漸下降帶來的無形壓力。

龍嘴裏的空間有限,為了保證自己不會把“乘客”吞到肚子裏去紅龍不得不屏住呼吸。對于艾爾洛斯而言最直接的體會就是氧氣逐漸變得稀薄。下降到一定程度之後,龍嘴裏的切割出一小塊空間。艾爾洛斯就像裝在玻璃瓶裏的蜻蜓那樣跟着這塊空間不斷向前移動,直至脫離紅龍的嘴巴。

岩漿的底層是什麽樣子?

還是岩漿,雖然岩漿池的底層顏色比表層更加紅亮,但是并不像想象當中溫度越高流動性越強。粘稠厚重的膠狀液體中明顯能夠看到一尊黑色雕像懸浮着,有正常人大小,頭發是散開的毒蛇,漆黑的面孔上空空蕩蕩沒有五官。

只是用看的就能感受到這東西不斷向外輻射出邪惡的力量,渾濁晦澀,伴随着直抵靈魂的嘶啞尖叫。

“快點讓它安靜下來!吵死了!”紅龍族長痛苦的閉上眼睛,他分割出第二個小空間,只等梅爾神父的封印術成功就把那玩意兒裝進去。

這絕對是艾爾洛斯釋放法術釋放得最艱難的一次,他本就極少使用封印術,那尊邪神雕像又在不斷發出幹擾企圖逃脫制裁。岩漿池底部的溫度不斷烘烤着,艾爾洛斯一邊不停給自己刷聖光術清除幹擾,一邊磕磕絆絆施展封印術。

頸間的聖痕由淺及深,乳白色光環沖破了赤紅的壁壘,在邪神雕像四周逐漸形成一個光繭。随着光繭外殼逐漸閉合,邪神雕像的尖叫越發銳利刺耳。

“吼……”

紅龍族長離得太近了,他又不像艾爾洛斯能給自己淨化污染,很快就陷入恍惚。一條巨龍搖動尾巴煽動翅膀,頻頻張嘴想要噴出龍息好驅趕幻覺中看到的敵人。艾爾洛斯就在他鼻子前面的空間裏飄着,此刻不得不暫停對自己的淨化,将聖光術撒到紅龍身上。

那個瘋狂的耳語,再次裹挾着黏膩冰冷的擠壓聲充斥着少年的大腦。他知道只有完全封印掉這尊邪神雕像才能脫離危險,就算眼前與耳邊不斷浮現出不可名狀的詭異圖像,正在釋放的法術也不能停頓——他必須成功。

不知不覺中龍島上空陰雲密布,藍龍族長頭一個感知到異常。他仰起頭吐出火焰驅趕那些烏雲,緊接着其他龍也開始這麽做。

一聲尖銳的爆鳴之後,淺金色的巨大虛無之眼撕碎烏雲出現在空中。光芒猶如瀑布傾瀉而下,仿佛帷幕又好像一道門,擊穿了龍族巢穴的地底直達岩漿池中心。這只眼睛只是個概念性的存在,卻也及時穩住即将崩塌的局面。

艾爾洛斯抓緊這暫時的晴明,竭盡全力壓榨着每一個能與魔力因子共鳴的細胞,那個劇烈掙紮的邪神雕像終于被裹進厚厚的光繭,最後一絲空隙被堵上時艾爾洛斯似乎聽到了一句極度惡毒的詛咒。

勉強撈回神志的紅龍族長及時将他所在的空間含進嘴裏,一爪子抓起光繭撲閃着翅膀拼命向上游動。守在巢穴周圍的龍們之來得及看清一道紅色閃過,大量岩漿噴濺而出,紅龍龐大的身軀沒飛出多高就頹然倒地。

“砰!”他把岩漿砸起半天高,噴濺在地面瞬間凝固出一片亮晶晶的黑色岩殼。

其他的龍趕緊上前把他拖出來,順便撐開他的嘴放出差點被悶死的梅爾神父。

“呼呼……是個封印物,邪神的雕像……”

他滿臉都是血,眼底、鼻孔,牙龈還在不斷向外滲出腥甜的氣息。

最博學的藍龍族長被請了下來,他一掌将人類少年扔進那道仍未消失的乳白色光幕,蹲坐在光繭前看了一眼,大驚失色:“讓他們都下來!多重空間封印,快點!”

龍族的族長們昏頭昏腦被叫到巢穴之下,一重又一重空間秘術将那個光繭死死鎖住。

“他怎麽樣?”寶石龍族長上前拽拽紅龍族長的尾巴,細長的尾巴尖左右晃晃,大家都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死不了。”

“除掉這個封印物,龍蛋的危機基本上解除,讓那小子放放治愈術看看後續情況,就當保胎了。”

藍龍族長慢慢放松,寶石龍族長大力點頭:“多虧了所有人共同努力……欸那個人類小子去哪兒了?”

額……

藍龍撓撓脖子:“他的法師之眼出現了,我覺得沒必要幹擾他進階嘛,順手把他扔進法師之門了。”

“等他出來大家一塊讨論吧,這東西肯定不會憑空出現在岩漿池裏。”

族長們圍成圈開小會,外面還在搜索的龍族族人與海族打工仔們也有了大發現——他們用水泡抓到了一個黑漆漆的人形,沒有五官沒有毛發,就像個吹氣鼓起來的火柴人。這東西移動速度極快,原本眼看就要逃進水裏了,淺金色的概念眼球出現時它卡在原地頓了一秒,這才被抓個正着。

第二更~

第 238 章 試煉選拔

曾經保家衛國的大将軍,大英雄如今卻淪落到了這步田地,怎不讓卿瑤音心中難受,就算她是一個旁觀者,心中對于卿思遠也是有幾分同情的,先抛開他別的不說,單單就他的功績來說,司寇哲對于他的種種行為,都太過火了!

她希望卿思遠能夠想清楚,而不是在糾結于過去,曾經雖然美好,但那已經是過去,還是不要在沉迷于其中的好。

“我知曉了。”卿思遠許久之後這才緩緩嘆了一口氣,曾經風光如何,他怎能忘記,卿家一生将門,一脈單傳,從他生下來的那天起,卿思遠就知曉子這一生都無法同軍隊脫開關系。

而他确實也做到了,戎馬一生本以為到都會死在沙場之上,卻落得這般結果,對于卿思遠來說,無疑是一件極重的打擊,他心中的信仰在一瞬間崩塌,他不知自己還能夠做些什麽,自己将來又該如何。

他不過剛剛度過中年罷了,今後的時光還長着,但就要在這一方小小天地之中孤獨終老了嗎?

卿思遠沒有在說什麽,只是拖着自己沉重的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他或許真的需要好生為自己的将來做一番打算了。

卿瑤音并沒有太多心思去考慮卿思遠是否能夠接受這個現實,但是她十分清楚如果卿思遠不能接受這個現實,那麽他就果真會同司寇哲猜想的那般,一蹶不振,從此只能夠成為一個廢物,從前的卿家軍,也将不複存在。

雖然這對于卿瑤音來說沒有什麽傷害,但是對于卿思遠來說卻是毀滅般的,卿瑤音希望對方能夠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

懷中的小北乖巧的靠在卿瑤音懷中,雖然他還小,但是他卻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個對于自己一直不喜的男人心裏很悲傷,很孤獨,就像是被所有人都抛棄了一樣,這讓小北心裏很不舒服。

就算對方再怎麽不喜歡自己,看到他這樣,小北依舊覺得不開心。

唔是不是因為有人欺負了那個家夥呢?如果自己幫他欺負回來,他是不是就會好很多呢?小北的小腦袋之中想的東西十分簡單,在他看來有人欺負他,那就毫不猶豫的欺負回來,對方若是敢反抗,就大打到對方不敢反抗為止!

這是卿瑤音一直十分喜歡的解決方式,所以她交給小北的自然也是一樣的東西,畢竟是她兒子嘛,肯定都是一樣的。

卿瑤音從不曾接受過什麽選拔,對于這件事情自然是多上了幾分心,更是在思考自己這一次究竟應該帶誰去參加選拔。

玉琴池?她的修為如今也不過是比自己稍低一點而已,若是去了定是能夠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可是她最想帶的還是百裏池淵啊。

嘿嘿,免費的不要錢還能夠給自己出錢的打手,這才是她最想要的啊,簡直是堪稱完美,只不過作為西祁國的皇帝他是不是也會參加呢?

如果他代表的是西祁國皇室?卿瑤音不開心的撇了撇嘴巴,那到時要是她們從藏寶洞裏面發現了什麽奇珍異寶,不都是要歸西祁國所有了?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寶物,全部都給了別人,卿瑤音簡直就是欲哭無淚,恨不得現在就把搶她寶物的人,全部都弄死!

那可是她的,就算現在還躺在藏寶洞裏面又如何,那也是自己的!早晚自己會把它們全部都收到自己的玉佩裏面。

一想到自己玉佩裏面全部都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寶物,卿瑤音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簡直就是一件最快樂的事情了。

“笑的跟傻子一樣。”就在卿瑤音得意洋洋之時,一道聲音突然從耳邊響起,卿瑤音猛地一回頭,卻看到白冰一副你怎麽可以這麽傻,怎麽可以這麽白癡的模樣望着卿瑤音。

那眼神之中的鄙夷,差一點就讓卿瑤音當場暴走,她這是天真可愛好不好,這個白癡哪裏看出來她是傻了!

哼!只有傻子才回說別人傻,不開心的動了動自己的小鼻子,卿瑤音決定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白冰一般見識。

“你要去藏寶洞嗎?”就在卿瑤音準備帶着自家兒子回去洗白白的時候,白冰再次開口,這一次到換成,卿瑤音用一種你是白癡的目光看着他了,藏寶洞藏寶洞,一聽就知道裏面肯定是藏滿了各種各樣的寶物說不定還會有什麽新的發現,既然如此她為什麽不去呢!

要知曉這樣的機會不是什麽時候都會有的,她要抓住每一次的機會,堅決不能夠放棄!

“我會跟你一起保護你的!”白冰臉色一紅,丢下這句話後便匆忙離去,只留下卿瑤音抱着小北站在原地,漸漸在風中淩亂。

她似乎不需要任何人保護吧,放眼整個大陸現在能夠在她手下讨到好的人,已經不多了,就算她自己打不過,她還可以放墨羽!實在不行就放小黑!她就不信了單單小黑那個體型,打不過壓死別人也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不過現在想一想,凡事都有一個絕對,萬一她把墨羽小黑都放出去了,但是還是打不過的話,那就只能把百裏池淵放出去了。

卿瑤音默默的點頭,她想好了不行就放百裏池淵!

對于自家主人的想法,墨羽早已經笑抽在玉佩空間之中,放她放那個黑泥鳅也就算了,為什麽主子要在最後加上一個百裏池淵呢?

一想到那個冷冷的總是喜歡裝逼的男人,竟然跟獸寵一樣被放了出去,墨羽就感覺她的劍身怎麽這麽疼呢?

至于小黑則是一臉懵逼,百裏池淵它還是知道的,就是上一次把自己給虐了的那個男人,只不過他不是人嗎?為什麽會被自己的主人放出去呢?

對于這個十分深奧的問題,小黑表示第一覺得自己的腦子突然有點不夠用,是真的很不夠用啊。

相比于這兩個不厚道的家夥,卿瑤音則是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的底牌實在是太少了。

第 237 章 回歸

塔克拉瑪幹沙漠,一望無垠的漫漫黃沙,仿佛亘古未變,可是,就在一座沙丘上面,忽然慢慢隆起一個個小沙包。很快,沙漠上的勁風把沙包表面的沙子吹落,裏面竟然是一個個盤膝而坐的人。

從沙漠上站起來,衆人相視大笑,在沙漠下面埋了三年,多少有些狼狽。鐘良騰空而起,在天上飛了一圈,不由哈哈大笑:“果然不錯,現在我渾身都是勁,靈力比原來精純許多,劉兄弟這一招還真有效。”

其餘人也都各自運功查看,歡喜不已,就連一向臭着臉的冷丹子,臉上也現出一絲笑意。

這一年的變化,絕不僅僅體現在靈力的增加上面,而是身體被徹底改造,基礎更加牢固,為以後建造高樓大廈打下堅實的根基。

李穎比較識得大體,向衆人道:“諸位長輩、同門,我們在沙漠的任務完成,現在就趕回神水別院,三年時間,說短也不短,不知道是否有什麽變化。”

衆人點頭稱是,于是一起飛到半空,辨清方位,向沙漠外面飛去。如同一只只出籠的小鳥一般,争先恐後向前飛奔。在沙漠下面埋葬了三年,現在能自由翺翔,感覺也是一種享受。

忽然,大眼睛的身體猛地向下墜落,李穎和孫姿雯還以為她修煉出現問題,身體沒有适應在沙漠的飛翔能力,于是一左一右,掠過去協助。卻見大眼睛斜斜地向地面飛去,那裏,一條蜿蜒的河流如同玉帶,盤旋在黃沙之間。

鐘良也發現地面上的河流,于是向剩下的男人們一揮手:“走,咱們弟兄也找一個地方洗一洗,不過,要離那幾個小丫頭遠點。”

說完之後,這才想起,男人的隊伍之中,還有高大壯、包乘風這樣的小字輩,不過,他生性豪爽,哈哈一笑,也不以為意。

沒有什麽能比在沙漠痛痛快快地洗個澡更痛快的事情,衆人經過河水的滋潤,精神越發抖擻,就沿着河流,一直向前飛去。

快要走出沙漠的時候,大眼睛忽然發現在黃沙之上有一抹耀眼的紅色。沒辦法,誰叫她的眼睛大呢。

衆人飛快地掠過去,只見在沙漠上仰卧着一個紅衣女子,年近三十,模樣倒是不差。只是雙目緊閉,嘴唇幹裂,看樣子因為缺水而暈倒。

李穎施展一個凝水的法術,一個拳頭大小的清亮亮水球飄到紅衣少婦的嘴邊,慢慢滲入到她的口中。

很快,少婦就清醒過來,一雙妙目睜開,在衆人身上逐一掃過,看到裏面也有幾個年輕女子,她臉上的驚懼才漸漸消散。慢慢從地上掙紮起來,向衆人道謝:“多謝各位道友援手,小女子名叫紅霞飛,前來沙漠探險,不料這裏十分古怪,險些喪命。”

李穎見她身上也有微弱的靈力波動,只是修為甚淺,大概和自己以前一樣,都是家族修真者。這個沙漠,根本就不适合她這種修為的人來,于是說道:“霞飛大姐,不如跟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這個沙漠,被稱為修真者的禁地。”

于是,李穎帶着紅霞飛,一起飛行,好在這裏已經是沙漠的邊緣地帶,那種古怪的吸力也變小很多,倒也不大吃力。不過,大眼睛望着紅霞飛身上的長裙,還有頭上那個盤起的發髻,眼中還是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出了沙漠,紅霞飛還是不肯離去,李穎與她也只是初次見面,自然不肯帶一個生人去神水別院,所以,就委婉地向她道:“霞飛姐姐,我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大姐出來日久,家中想必惦記,不如我們就此別過如何?”

紅霞飛卻說道:“好不容易結識各位高人,我當然要好好請教一番,你們不會是把我當成累贅,想甩掉我吧?”她的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中露出可憐巴巴的神色,叫人心生憐惜。

大眼睛忽然上前,拉着她的手道:“霞飛姐姐這麽可憐,就跟着我們吧。”

李穎見大眼睛這麽說,也不好再說什麽,衆人興沖沖地向大洋方向飛去。因為有老白帶路,所以一路順風,回到神水別院。

老白直接開啓九曲大陣,衆人呼啦啦闖進去,闊別三年多,還真是有點想念。很快,一片歡呼聲響起,神水大殿立刻沸騰起來。

那些三代弟子多是李穎高大壯等人一手調教,見到他們出現在面前,自然無比親熱,簇擁在他們身邊,問長問短。

鐘良也被自己的弟子圍住,小三子帶着師弟們一起向他叩拜,樂得鐘良一個勁呵呵大笑。

冷丹子則已經板着面孔,開始考察弟子們這一年來的功課,最後的結果很令他滿意,臉上也漸漸綻開笑容。

忙亂了半天,這才漸漸安定。衆人一起進入大殿之中,包乘風向李長庚問道:“師叔,怎麽不見我們師傅?”

老黑搶先搭話:“俺劉兄弟上地府去了,現在也有兩年多,還沒回來。當初我要跟着去,他非把俺攆回來。”

鐘良一聽,不由色變,他是役鬼門的,對地府的實力比較了解,那個地方,絕對不是修真者輕易就可以闖蕩的。

“那誰和劉大哥一起去的?”大眼睛臉上充滿關切,連忙向老黑詢問。

“開始的時候有地府的牛頭,還有一個什麽判官。不過,後來又傳出消息,劉兄弟領着兩個人,又到昆侖派鬧了一把,然後就再也沒有消息。”老黑把自己知道都倒出來,然後兩手一攤:“剩下的事俺就不清楚了。”

冷天天眨了幾下大眼睛,又追問道:“那昆侖派展開什麽報複行動沒有?”

老黑和李長庚搖搖頭:“這個不大清楚,神水別院他們是沒來過。”

莊夢蝶忽然插話道:“可是咱們在天京市的老宅卻有人嚴密監視,估計是昆侖派的人。因為你們都去潛修,所以也沒有驚動他們,估計現在還在那裏守着。”

“看樣子,劉大哥肯定是去了地府,這麽長時間沒有回來,不會是困在裏面吧?”大眼睛面帶憂色地說道。

衆人聽了,立刻寂靜無聲,重逢的喜悅立刻煙消雲散。包乘風向高大壯望了一眼,目光漸漸透出堅定:“大師兄,我們去找師傅如何?”

高大壯也凝重地點點頭,他是最早追随劉辛的弟子,感情也最是深厚。

“好,我領着你們去!”鐘良從椅子上躍起,将大手一揮:“我早就想去地府溜達一圈,漲漲見識。”他這麽一說,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表示贊同。

只有李穎比較沉穩,向老黑問道:“師傅走的時候,有什麽交代沒有?”

老黑撓撓光頭,想了半天:“我當時只顧生氣,記得好像是說,如果他要是耽擱的時間太長,就叫你和高大壯管事。”

李穎聽罷,向衆人道:“我們再等等,畢竟地府是危險之地,不可輕易涉足。我們四個門派都是剛剛起步,經不起什麽損失。可以派人出去,随時打探消息,免得貿然行事。”

衆人讨論一會,也都贊同李穎的主張,于是,在神水別院繼續修煉,一面培養低代弟子。唯一比較清閑的就是半路上救起的紅霞飛,她為人和善,很讨人喜歡,無事的時候,最喜歡和大家聊天,混得跟一家人似的。

就這樣又過了将近半年,依然沒有劉辛的消息。終于,大家再也按捺不住,商量着出去尋找。大家聚在大殿裏面,一連争吵了三天,這才确定出最後的人選。

鐘良身為役鬼門的門主,對地府多少有些了解,另外,猛鬼譜裏面還有地府出來的黑白無常,自然成為這支探險隊的領隊。

老黑老白是崆峒派的護法,修為高深,也是比較恰當的人選。但是李穎提議,兩個人必須留下一個,照顧神水別院。最後,老白拗不過老黑,只好把名額讓給他。

劉辛的弟子之中,李穎和高大壯責無旁貸,而剩下的弟子,則留守神水別院。包乘風和莊夢蝶等人雖然滿肚子不願意,但是也只好遵從大師兄和大師姐的命令。

當然,李穎這麽做也是深思熟慮,畢竟,這一趟前途如何,充滿未知的危險,崆峒弟子,當然要留下一部分,免得香火斷絕。雖然這種情況誰也不希望出現,但是不得不考慮到。

在這種原則的直到下,李長庚和冷丹子也全部被排除在外,不過,大眼睛卻憑着封神斬将飛刀入選。

所以,最後只确定了這幾個人:鐘良,老黑,李穎,高大壯,大眼睛,其他人雖然忿忿不平,但都被李穎逐一駁回。在關鍵時刻,李穎充分表現出自己的果敢和決斷。

精心準備之後,五人組就正式出發,這時候,紅霞飛卻忽然提出一個請求:準備回家,叫衆人一起将她帶回去。

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所以也就順便将她帶上。幾個人飛出茫茫大海,肩負着重任,向中原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