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 浪蕩游神

漫天黑霧重新彙聚,浪蕩游神手中捏着翻天印,翻來覆去地查看:“果然是真正的翻天印,小子,你大老遠巴巴地跑來送禮,我就給你個痛快。”說罷,手中的陰雷劃出一道黑色的閃電,向劉辛飛來。

失落翻天印,劉辛雖然驚駭,但是也馬上意識到不妙,身形就飛到半空,閃避對方的反擊。不料,那陰雷就如同幽靈一般,竟然追蹤而至,無奈之下,劉辛只好祭起杏黃旗,硬扛了浪蕩游神一記陰雷。

沒有霹靂震天,也沒有電光火石,陰雷不同于天雷,它看起來絲毫沒有聲勢,卻極為陰毒,用陰氣滲入肉體,然後破壞元神,介于物理攻擊和靈魂攻擊之間,令人防不勝防。

杏黃旗雖然奇妙,但是也只能阻擋物理攻擊。劉辛只覺得身體周圍被包裹上一層濃墨,立刻雙目如盲,随後,陰氣如同毒蛇一般,瞬間竄入四肢百骸,整個身軀寒冷如冰,動彈不得。

劉辛以往也會過不少高手,但是在浪蕩游神面前,就像一個剛剛蹒跚學步的孩子,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這就是差距,實力上巨大的差距,并不是能夠靠法寶來彌補的。

浪蕩游神又是哈哈一陣大笑:“小子,陰氣吞噬元神,這滋味可是美妙的緊,你就好好享受吧。哈哈,這個旗子也不錯,好像是傳說中的杏黃旗。”

他将手一招,杏黃旗也不情願地飛入他的手中:“果然是杏黃旗,這下發達啦,有了這兩件寶貝,以後足可以在地府裏面橫晃。”

浪蕩游神顯得極為興奮,從這個弱小的修真者身上,竟然能有如此收獲,實在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他并沒有因此而對劉辛心慈手軟,陰氣侵入元神,就像被猛獸一口一口吃掉,那種痛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而且,現在劉辛的身體受制,偏偏又一動也不能動,連掙紮都不能。

欣賞別人在痛苦中慢慢死去,對浪蕩游神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享受,他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一邊悠然地注視着劉辛漸漸扭曲的面孔,一邊向崔判官說道:“老崔,你不用發抖,我是不會這麽對付你的,我把你帶回森羅殿,自然有人收拾你,十八層地獄裏面的種種酷刑,你應該都可以享受一遍。”

崔判官聽了,渾身篩糠,抖得更加厲害。他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這件事要是被閻君知曉,确實能把十八層地獄逛個遍,那裏面的刑罰,他可是經常目睹的。

這時候,浪蕩游神又把目光投射到大家夥的身上。浪蕩游神早就注意到他,但是見他一直癡癡傻傻,動也不動,也就沒有向他發難。

這樣巨大的骷髅,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但是,骷髅在地府只是最低等的存在,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身材再大又能怎樣,一個陰雷,就能叫他散落成一堆骨頭架子。

倒是那個人間界的修真者,本來已經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漸漸平靜下來,叫浪蕩游神心中稍稍有些吃驚:以往使用這個法術,對方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今天有點古怪。

此刻,劉辛的體內,也在發生巨變。一開始,陰氣侵入元神,确實叫他如被遭蛇咬,痛楚萬狀。但是很快,元神就發出洪荒之力,反将陰氣慢慢吞噬,劉辛也漸漸恢複平靜。

這種變化,浪蕩游神并不知曉,不過,看到劉辛似乎并沒有表現出痛苦的模樣,他還是知道其中定有古怪,于是也不再準備看戲,而是飄到劉辛面前,準備痛下殺手。

浪蕩游神的手掌按在劉辛的頭頂,陰氣一吐,五指中射出五道黑氣,化作五個猙獰的厲鬼,然後鑽入劉辛的元神。

崔判官在旁邊見了,差點從骷髅馬上面滾落下來:五鬼搜魂大法,地府最殘酷的法術之一,強行吞噬元神的能量,為己所用,最後,只剩下一具行屍走肉,變成施法者的傀儡。

此刻,劉辛的身體并未恢複行動能力,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浪蕩游神在他身上施法。随着五鬼的侵入,劉辛的元神也立刻緊張起來,定海珠光芒大盛,五色毫光照耀之下,五鬼逡巡不前,也不敢貿然攻擊。

浪蕩游神和五鬼心意相通,對劉辛體內發生的情況明察秋毫,見到那小子的元神之中竟然閃耀五色光芒,就知道有異寶守護,怪不得剛才能抗住陰雷。

想到此處,心中貪念頓起:這小子身上的寶物倒是不少,能發出五色毫光的,肯定還在翻天印之上。于是,連連催動五鬼,叫它們發起攻擊。

五鬼得到主人的命令,不敢懈怠,立刻分從五個方面,向劉辛的元神撲去。接觸到五色毫光,五鬼連連發出凄厲的慘叫,在毫光的照射下,來回扭曲,只有掙紮的份。

浪蕩游神也想不到如此厲害,這五鬼都和他的元神相通,一損俱損,所以連忙将它們撤回。五鬼個個神情萎頓,遠沒了剛出來時的嚣張。

“小子,看樣子非叫我先毀去你的肉身,然後在降伏元神!”浪蕩游神咬牙切齒,自己一個堂堂地府陰神,竟然拿一個不能動彈的小子毫無辦法,叫他感覺顏面大失。

只見他手中寒光一閃,一把鬼頭刀出現在手中,刀柄上是一個兇惡的鬼頭,眉眼口鼻竟然還能不斷變幻,做出種種駭人模樣。這把刀裏,封着成千上萬的厲鬼,都是浪蕩游神斬殺,是地府中有名的兇器。

浪蕩游神手持鬼頭刀,臉上露出一陣獰笑:“小子,能做我的刀下之鬼,你應該感到榮幸!”然後,鬼頭刀一個力劈華山,自上而下,準備将劉辛一分為二。

可就在這個時候,劉辛的頭上忽然現出黑漆漆的三丈元神,手中擎天棍也裹挾着排山倒海之勢,向浪蕩游神砸去。就在這一瞬間,劉辛的體內的陰氣終于被吸收幹淨,身體也恢複自由。他知道法寶已經無濟于事,所以這才使出本源力量的驚天一棍。

浪蕩游神也想不到對方會忽然反擊,而且看樣子棍子勢大力沉,于是也顧不得傷敵,鬼頭刀一轉,向劉辛的擎天棍迎上去。

鬼頭刀發出一片凄厲的嚎叫,然後化成碎片,大棍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就繼續下落,狠狠地砸在浪蕩游神的頭上。雖然他是地府中有名的陰神,但是也經受不住劉辛這變态的一棍。

浪蕩游神只覺得元神一陣激蕩,似乎馬上就要破裂,體內的陰氣潮水一般翻湧,如同爆炸一般。

巨大的沖擊下,浪蕩游神的身體終于承受不住內外兩股力量的重壓,轟然一聲,爆裂開來,赤裸裸的元神,暴露在半空。

浪蕩游神此刻哪裏還顧得上殺敵,逃命才是真是。就在他準備重新禦風而去的時候,忽然察覺,自己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厲鬼包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都是那些曾經死在鬼頭刀下的厲鬼。

就在剛才,鬼頭刀破碎,裏面成千上萬的厲鬼被釋放出來,他們和浪蕩游神積怨極深,見他只剩下元神,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報複的機會,第一時間将他的元神圍住,然後撲上去撕咬。

浪蕩游神的元神沒有絲毫攻擊能力,只能發出動天徹地的哀嚎。這反倒更加增加那些厲鬼報複的快感,展開更加瘋狂的攻擊。

浪蕩游神的元神,包裹着一大團厲鬼,漸漸向遠處飄散,等待他的下場只有一個: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劉辛發出驚天一棍之後,也同樣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能力,元神自動歸位,他的身體也從空中跌落。

崔判官一直在旁邊觀戰,本來已經萬念俱灰,卻不料奇跡出現,浪蕩游神竟然被打敗,他頓時來了精神,催動骷髅馬,将半空中跌落的劉辛接住。

劉辛一指空中随着掉落的翻天印和杏黃旗:“快接住我的法寶。”因為浪蕩游神的肉身被毀,所以這兩件法寶也就落下來。

崔判官心中大急:“劉大人,我好像不行。”

劉辛這才想起,崔判官一點修為也沒有,根本無法收取法寶,要是掉落到下面的沼澤之中,尋找起來肯定麻煩,尤其是翻天印,自身的重量極大,沼澤下面又都是爛泥。

偏偏劉辛自己又一點靈力也使不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法寶往下掉落。就在這個時候,一張白森森的巨掌出現在翻天印和杏黃旗的下面,卻是大家夥及時出手,将法寶接住。

劉辛這才長出一口氣,不過,又馬上氣惱起來:“大家夥,剛才我被人欺負,你怎麽不伸手幫忙,就在那看着我挨打,虧我還用血養你!”

大家夥眼中紅芒閃爍幾下,顯然聽懂了劉辛的意思,但是無法回答。崔判官在旁邊插話道:“劉大人,依我看,這家夥呆頭呆腦,要是你不下命令,他就不會有什麽行動。”

回想了一下和大家夥接觸以來的經歷,劉辛也不由苦笑着點點頭:“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大家夥啊,這樣可不行,看見有人欺負我,你得幫我打他呀!”

第 245 章 旗木刺身,要芥末麽

山椒魚半藏是一個沉穩中帶着狡詐,陰險又異常謹慎的忍者,換句話說他就是那種最不容死的忍者……作為一個初見外道魔像都沒有被弄死的人,半藏在忍者這種脆皮之中可以說生命力已經堪比蟑螂了。

當然,後來他被挂壁偷家、堵在家裏活活打死,那就無解了。

在田之國小戰了一場之後,山椒魚半藏撤退,緊跟着羽生等人也帶着受傷的旗木朔茂返回了木葉,三步兩步進入了火之國之後,接下來小隊就再也沒有遇到其他的危險了。

小隊返回木葉,先是把旗木送進木葉醫院,同時留下兩位日向忍者向院方交代傷者的傷勢來源……還得說幸虧小隊的歸返的非常及時,否則的話那就可以直接把旗木往火葬場裏送了,絕對全程保溫。

安排好了這邊的事情之後,羽生接着就去了火影辦公樓,他需要向三代火影彙報了任務進行的情況。

來到火影辦公樓,然後羽生沒有任何阻礙的見到了火影……他的任務向來都是優先級和重要性很高的那種,所以能向大忙人火影直接彙報。

羽生的說明盡量簡明扼要,沒多少時間,三代火影聽完了他的彙報,然後說道,“也就是說,在雲隐那邊的交接很順利,對方沒有搞什麽花招,但是在回來的路上卻遭到了雨隐的攔截,而且動手還是雨隐首領、那個半藏帶領的隊伍?”

“嚴格來說,我覺得半藏的出現其實就得算是雲隐搞出來的花招,畢竟這樣情報只能是木葉或者雲隐這兩方中的一方洩露出來的,而這種時候,我自然更願意去相信這種髒事是雲隐幹的,否則的話……總之,想來是雷影不甘心把這麽大一筆資金平白交給木葉吧。”羽生說道。

他沒有把話說死,同時也隐隐是在詢問三代火影某些問題。

“村子這邊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你的這次行動基本上算是絕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數,而且他們當然是值得信任的……或者說如果這有數的幾個人都無法被信任的話,那這個村子早就分崩離析了。”

三代火影當然能保證情報不是從木葉這邊洩露出去的,否則的話……那洩露情報只能算是件小事了,木葉的高層之中有別的村子的間諜才是大事。

而為了這種事情就把那麽高級的間諜暴露?未免太蠢了,所以僅僅從合理性上考慮,情報也不可能是木葉這邊洩露出去的。

“那就好。”

羽生聽信了三代火影的話。

火影只在極個別的時候是不可靠的,而剩下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值得信任的。而且火影不會做有害于木葉的事情,這樣的原則前後通行。

“雲隐的所作所為我們沒有實證,所以估計是沒有辦法就這件事跟他們進行交涉的……就算我們以洩露情報為理由指責他們,對方估計也只會推脫幹淨。

至于雨隐,現在那邊的狀況似乎很不好,但接下來我們會派遣忍者就這件事向他們質詢的。”

三代火影不自覺的開始搖頭,雨隐是個窮逼,不然半藏也不會出去打劫,所以就算木葉追究他們的責任又能怎麽樣呢,總不能逼迫半藏自殺吧。

這種事可是非常有難度的,反正半藏這個人看起來心理素質和承受能力就非常的不錯。

“旗木朔茂呢,情況怎麽樣?”火影最後詢問了旗木的情況。

因為旗木一直跟在羽生的身邊,所以他也就早早地映入了三代火影的眼簾,火影知道他是一個有實力、值得信重的忍者——或者就算三代火影之前不這麽想,在得知了旗木能和半藏拼刀之後,那他也會重視起旗木來。

“正在被醫療忍者們折騰呢,不過應該沒什麽問題,外傷內傷都很好解決,剩下的只不過是慢慢排毒了……

我這就去再确認一下他的情況。”

彙報完了情況之後,羽生也就準備從火影這裏離開了,可就在這時候,三代火影又開口叫住了他。

“慢着。”

“火影大人,還有什麽問題嗎?”羽生轉身回頭,然後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有什麽問題?問題大了,你帶回來的雲隐贖回二尾的資金呢,整整五億伍千萬還沒給我呢,難道你忘記了?”

羽生尴尬,接着掏出那個卷軸遞給三代火影,“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會忘記呢,只不過我以為火影大人會忘了呢,畢竟你每天忙的事情那麽多。”

三代火影:“……”

他趕緊揮揮手示意羽生離開,跟這人相處久了容易中風……是,火影每日的工作都十分忙碌,但那麽大筆資金他會忘掉麽,猿飛日斬還沒到老年癡呆的時候呢。

或者說三代火影現在正盼着這筆資金的到來,興建新的辦公樓啊,改善部分忍者的待遇啊,擴建忍者學校啊,添加某些部門的訓練設備啊,進行某些忍術方面的研究啊……此類種種,整個村子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而且不得不說的是,花雲隐的錢辦木葉的事情,對于火影來說堪稱美妙。這種感覺十分類似于羽生用二尾的查克拉打自己的地圖炮。

揮霍啊,放縱啊,造作啊。

反正是白嫖來的東西。

羽生從火影辦公樓離開,頓時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好幾個億的大項目就這麽從他手裏溜走了……大筆資金過手,去沒有一分錢流過他的指縫,這真是一件讓人難過的事情。

而等羽生重新回到木葉醫院的時候,兩位日向忍者依然等在這裏……

這兩個人其實挺夠意思的,本來他們在跟醫療忍者們交代完了旗木的情況之後,就該離開了,畢竟他們跟羽生不是一個部門,之後也是要去做任務彙報的。

但他們肯留在這裏陪同,這就等于是因為同伴之間的情誼了,可見忍者之間也絕非全然是冷冰冰的……對比一下之前羽生還揚言要把人家扔下然後自己逃跑的說辭,簡直就不是人話。

羽生看了看旗木的情況,現在對方正在手術室內,整個人就跟塊冷切刺身一樣正在被醫療忍者們擺弄……看來在被山椒魚半藏狠戳了一下之後,他有點內出血,需要做個小手術。

好在醫療忍者們告訴羽生,旗木的情況沒什麽大礙……不知道為什麽,羽生跟醫院這邊的忍者們格外熟悉,格外能說得上話……這樣的話他就放心了,如果為了這麽一次行動就把旗木朔茂搭進去的話,那未免太得不償失了。

确認了這邊沒問題之後,羽生也沒有矯情的在這裏陪着旗木(日向??),而是匆匆趕到了影流基地那邊,接下來他還需要對着部下們說明一下這次的任務情況。

PS:

1,本月最後一天,票票

2,起點最近有一個榮耀征戰的活動,我順手就點了參加,大家有空的話幫忙點個支持,不然周圍都是大佬,就我一個菜逼,顯得怪楚楚可憐的。

第 244 章 雷遁是一種溫和的忍術

原本山椒魚半藏認為只要自己親自出手的話,那本次搶劫行動應該是有很大概率取得成功的,而只要能截獲了那麽一大筆資金,那麽雨隐的窘迫也會得到極大的緩解。

甚至整個雨之國也會往好的方向轉變。

所以他這個一村首領才會帶隊來做這樣的事情。

可當半藏發現木葉的小隊裏有羽生這樣的忍者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的難度已經有些大了。

速度很快的忍者,都是那種非常麻煩的忍者,因為“速度”是一種能夠抹消數量優勢的屬性……就像四代火影那樣,如果沒有飛雷神,那他的戰鬥能力比一般上忍也強不了多少,但有了飛雷神的話,他就能在戰場上亂殺,而就算存在那種他處理不了的敵人,那對方同樣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羽生就是一個速度型忍者,而且在山椒魚半藏所對戰過的忍者之中,羽生是迄今為止他見到的速度最快、最神鬼莫測的忍者。

被人背刺真的是一種非常吓人的事情,就算一個忍者一生身經百戰,但他腦海裏最深刻的印象依然是自己差點被偷襲致死的一幕。

所以只要半藏看到羽生,那他就會感覺自己的腦門上時時刻刻都頂着一個“危”字。

但就算事情有難度,半藏也是得繼續嘗試的,不然的話難道讓他一村之首領,在帶隊執行任務的時候,看到棘手的敵人就直接被驚退嗎?那他以後還混不混了。

而且利用自己的毒霧,半藏認為說不定是能起到起效的。

半藏的想法和行動都沒什麽錯,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木葉忍者中跟他對戰的并不是羽生,而是另外一個不認識的年輕忍者,所以戰局之中最終被拖住的人不是羽生,而是他本人……

可羽生能自由活動的話,那事情不就慘了嗎。

果然,羽生三下五除二就搞了一手防毒面具,那半藏指望能出奇效的毒霧還有個屁用?

雖然半藏開始在戰鬥之中碾壓年輕的木葉忍者,然而他的任務似乎也難以成功了,可就在他準備解決那個忍者的時候,羽生開始發出聲音提醒着什麽。

山椒魚半藏當即就跟着心生警兆,然後再接着,他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了地圖炮。

大家不都是忍者麽,世界觀難道不共享麽,可為什麽這個世界前前後後總有人能使用法術呢?

這樣的槽,半藏肯定是來不及吐的。

毫無疑問,他正處于羽生的這個忍術的打擊範圍內。

所以此時半藏哪有時間對旗木朔茂補刀,甚至他立刻就把手裏的長刀一扔,接着就像是趕着投胎一樣,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結印。

忍法·通靈之術。

那只特殊的通靈獸被瞬間召喚到了半藏的身邊,再接着它把半藏被一口吞下。

幾乎同時,羽生的術已經轉了半圈,剛好來到了半藏所在的位置,甚至俱利伽羅·大天象的外延已經碰觸到了那只通靈獸的皮膚。

接下來只聽那只毒魚慘叫一聲,再接着就噗的一聲消失不見了……連帶着被吞下去的半藏一起,通靈之術被徹底解除了。

其他的僥幸沒有死的雨隐忍者……他們或許剛好撲倒在地,于是避免了真正的撲街,或者在這個術的打擊範圍外圍,因此能做得出躲避反應,總之活下來的人也開始迅速撤離。

到此為止,他們的行動已經徹底失敗了。

而山椒魚消失之後,毒霧開始迅速地消失。

一招退敵之後,羽生也跟着解除了通靈之術,将蛞蝓送了回去。他下意識的握了握拳頭,然後松開……實話實說,剛剛放大招的感覺挺不錯的。

廢話,能肆意揮霍二尾的查克拉,然後造成“毀天滅地”的效果,感覺能不好麽。

尾獸的查克拉是一種相當狂暴的東西,但如事先所預料的那樣,羽生對這東西的适應能力很不錯,一來他一直以來都飽受查克拉侵蝕之苦,說習慣了也好,有了這方面的抗性也罷,總之他沒感覺尾獸的查克拉有什麽特別的侵害感——這玩意的強度倒是真的高,與一般忍者的查克拉不可同日而語。

二來,羽生本身就有其特殊性,盡管他不想成為人柱力,但适應尾獸的查克拉卻并非難事。

接下來羽生走到了不遠處還“站着”的一個敵人的身邊,開始評估剛剛的攻擊造成的傷勢。

在使用了尾獸的查克拉後,這一招雷遁的攻擊能力更強,形體上的直接破壞能力姑且不論,它的能量侵蝕是尤為關鍵的,這個敵人殘留的身體部分幾乎是被直接碳化了……嗯,整個人黑色無味,幹淨清潔,絕不污染環境。

所以說雷遁是一種相對溫和的忍術,如果剛剛羽生使用的不是俱利伽羅·大天象而是風遁的天尾羽張·大天象的話,那場面肯定是不會這麽整潔的,後者大概能把敵人瞬間切成餃子餡。

那樣雖然顯得更有食欲,但未免太殘忍了。

至于攻擊範圍內的森林樹木什麽的,就不用多說了,反正是地圖炮,不變更小範圍環境的話,那還叫地圖炮嗎?

檢查完了這一些之後,羽生才不緊不慢的走到了還躺在地上的旗木朔茂身邊。

“死了沒?”

旗木朔茂的呼吸聲非常的粗重,這說明他沒有死,而從他防毒面罩之中滲出的血水也表明他傷的挺重的。

兩位日向忍者此時也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後怕,心想如果剛剛沒有及時躲避的話,那他們肯定也難以幸存的,那樣的話白眼就變成黑眼了。

一名日向忍者蹲下身體,他沒有着急翻動旗木,而是就這麽檢查起旗木的傷勢。

“羽生大人,他的傷勢有點重,外傷和失血雖然嚴重,但卻是最好處理的;剩下的,他的肋骨斷了兩根,不知道有沒有內出血的情況,更重要的是他中毒了,雖然量不大,但卻非常麻煩。”

羽生跟着蹲下身體,嗯,旗木呼吸有力,他身為忍者的身體素質還是非常不錯的。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旗木,等你長大成人了就會明白,人生還有眼淚也沖刷不幹淨的巨大悲傷,還有難忘的痛苦讓你們即使想哭也不能流淚,所以真正堅強的人,都是越想哭反而笑得越大聲,懷揣着痛苦和悲傷,即使如此也要帶上它們笑着前行……奧,這話是一個武士說的。”

相比于身上的傷勢,戰敗的打擊可能對旗木朔茂的心理傷害更大,然而失敗又不是什麽不能承受的東西,雖然現在旗木沒有理由笑,但更沒必要哭,他的心情壓根沒有羽生描述的那麽嚴肅。

而且人家旗木也已經長大了。

日向忍者開始幫着開始處理旗木的外傷了……敵人已經撤離,而旗木的情況最好能及時處理。

“羽生大人,他還活着呢,但繼續拖下去的話,說不定就真的死了。”

日向忍者的意思是讓羽生別再廢話了,要是太閑的話趕緊搭把手。

這時候羽生擡頭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發現周圍的霧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畢竟本身他們身處的就是毒霧的最外圍。

于是他取下了自己的防毒面具,試着呼吸了幾次,發現沒什麽問題之後,才跟着取下了旗木朔茂的防毒面具,再然後……

羽生開始從身後的忍具包中往外掏藥瓶,而且越掏越多,大大小小他整整掏了小二十瓶出來。

兩位日向忍者目瞪口呆,這個世界這麽不公平的麽,為什麽有的忍者在出任務的時候會配給這麽多的藥品?

羽生從其中挑出了十來個瓶子來,這些都是各種解毒劑,然後開始挨個把他們往旗木嘴裏灌。

“滿嘴血是不是?那正好,省的再用沖劑了,你将就着一起往裏吞吧,這叫原湯化原食。”

接下來旗木肯定是需要進行專業的祛毒治療的,不過羽生給他灌的這些解毒藥會大大緩解他的症狀。

死肯定是死不了的。

“你們也一人來一粒吧,去去毒是沒壞處的。”

灌完了旗木之後,羽生給自己也塞了一個顆藥,然後分別給了兩位日向忍者一人一粒……羽生對藥物的态度好像有點問題,這又不是糖豆,吃不死人就能随便吃嗎?

然而兩位日向忍者也跟着吃了解毒藥丸,廢話,就算“是藥三分毒”,但它能比得過毒霧更毒麽。

旗木被包紮止血,然後慢慢的氣喘勻了。

“羽生大人,雨隐的半藏……雖然逃了,但你剛剛的那種攻擊,明顯是致死性的,可之前不是說考慮到忍界的局勢,半藏不能死嗎?”

完成了包紮、手上閑下來的日向忍者又這麽問道。

他有點搞不懂羽生的行事邏輯。

“因為我相信以半藏的實力是能逃走的。”

“那萬一……”

然而另一位日向忍者已經有點懂羽生了,只聽他先一步說道,“我知道,如果有什麽萬一的話,那說明羽生大人看走眼了……沒想到羽生大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羽生:“……”

看看,都是日向忍者,可他們也是不一樣的,後一個明顯比前一個更有前途。

“好了,背上旗木,我們繼續返回吧,接下來總不至于還有強盜吧。”

羽生則抓緊時間結束了這個話題,他老覺得剛剛這個日向忍者好像是在損自己一樣。

第 229 章

接下來的時間裏謝宸安繼續兢兢業業, 而大饒在她的治理下,也在不斷的改善着。

等到秋天到來的時候,葛清遠終于誕下了她和杜恒的長女。

謝宸安和蕭敬之親自前往慶賀, 謝宸安對杜家的看重從來不加遮掩, 此舉就更是使得衆人看清了這一點,朝臣紛紛親自前往祝賀,一下子使得杜家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這個秋天, 各地的收成較之之前都有了顯著的提高, 而因為今年賦稅低的原因,百姓手裏較之往年都富裕了不少, 秋收之後基本上全國上下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

在臨近冬天的時候另外一個好消息傳來,戎國國都被占領,戎國皇帝率領子嗣投降, 而纏-綿了一年的大饒與戎國的戰事至此終于徹底宣告終結。

大饒和黎國按照此前的約定, 平分了戎國的土地,兩國在這場戰争之下都可謂是收獲頗豐,戰勝的消息回國之後更是使得百姓熱鬧非凡, 于此同時德勝回朝的蕭戰等人也再次迎來了百姓的夾道歡迎。

謝宸安與蕭敬之率領文武百官親自迎接蕭戰歸來,更是給了她們一行人無上的榮耀和肯定。

在此之後蕭戰被加封為平遠侯,戎國的禍患終于鏟除,而蕭戰也終于可以安心在京城之中養老, 不用再次奔赴戰場。

蕭戰回來這樣那樣的說了一番之後謝宸安才知道, 原來這次之所以能趕在冬天之前結束戰事,全是憑借着黎炎的一力催促, 而黎炎之所以這麽着急,當然是因為等到過了年之後謝宸軒的一年熱孝就要解除了, 而她和謝宸軒的婚事也即将被提上日程,娶夫郎這樣的大事,誰能不急呢?

謝宸安仍舊對黎炎此前趁火打劫的行為略微有些不滿,有些想要趁機戲弄戲弄她,如今與戎國的戰事已經結束,謝宸安就算是想要在這個時候反悔,黎炎也是沒有辦法,如此讓她稍微緊張一下,想想倒也是有趣。

不過此事終歸也只是想想罷了,不說黎炎如何,看着謝宸軒這邊激動忐忑的樣子,謝宸安也不好拿此事開玩笑,畢竟是他的人生大事,還是要順順利利開開心心的最重要。

蕭戰率領大軍回來的時候本就已經是冬天了,而她們一行人回來不久之後便也就迎來了年關,年關當前宮中再一次的熱鬧起來。

這一次當屬謝宸安回來京城之後過得最開心、最輕松、最舒适的一個年了,沒有什麽需要顧忌的東西,家人和親人都在身邊,最是開心幸福不過。

夜宴過後謝宸安不出意外的喝醉了,回到寝宮的時候她仍舊是緊緊的抓着蕭敬之不放手,直至兩個人黏黏糊糊的溫存過後她都不肯起來,兩個人最後就這樣疊着睡了。

次日,謝宸安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有些晚了,但是這天難得不用上朝,倒也不礙事,她找到了一早兒準備好的紅包,剛要遞給蕭敬之的時候,卻聽到蕭敬之問道:“老公是誰?”

謝宸安瞬間僵在了原地。

蕭敬之繼續道:“昨日妻主醉酒,一直喚此人的名字。”

謝宸安瞬間吓的一機靈,卧槽,蕭敬之以為老公是一個人,他該不會以為她看上其他人了吧?這誤會可就大了,關鍵這些年她也的确是從來沒叫過蕭敬之老公,這解釋起來可就太難了。

看着謝宸安委屈巴巴的飛速在他面前解釋着,就差指天發誓自己絕對沒有二心了,蕭敬之難得的笑出了聲。

兩人日夜相伴,謝宸安的一舉一動再也沒有誰能比他更清楚的了,是以方才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根本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這個時候見謝宸安這麽緊張,着實覺得有趣。

等到謝宸安這樣那樣的解釋了半天之後,蕭敬之含笑問道:“那對應的稱呼要怎麽叫呢?我該怎麽稱呼妻主?”

謝宸安輕咳了一聲,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等蕭敬之真的叫出‘老婆’兩個字的時候她整張臉都紅了。

蕭敬之在這之後就沒再繼續調笑謝宸安了,今日雖然不用上朝,但是後宮之中給靜宜鳳太君請安一事卻也不好耽擱的。

在謝宸安登上皇位之後靜宜君自然就也成了靜宜鳳太君,而其他人則也都随着變成了太君,如今在後宮之中,他們這些人倒是其樂融融,比先皇在的時候看着要閑适舒服的多了。

按理來說靜宜鳳太君如今應該搬個更風光的寝宮才是,不過宜和宮靜宜鳳太君住的久了,一來是熟悉了,二來也是有了感情,所以便也沒有搬去他處,而是一直住在這裏,謝宸安自然也樂意順着他,左右現在後宮之中沒有新人進來,地方多得是,大家想住哪裏都行。

謝宸安攜蕭敬之到宜和宮的時候白華太君、靈汐太君都已經先一步到了,這個時候宮裏倒顯得很熱鬧。

謝宸軒也跟着白華太君一同來了,這是謝宸軒在宮中過的最後一個新年,白華太君難免覺得有些不舍,但到了謝宸軒這個年齡還沒出嫁的男子實在是少之又少,是以雖然不舍,對于婚事他卻也是盼着能夠早些舉行的。

此間衆人的話題自然不免聊聊就扯到了他的身上,一時間倒是給謝宸軒說成了大紅臉。

謝宸軒的婚事由禮部操辦,可謂是十分風光,黎國也是重視,一時間轟動了兩國。

在謝宸軒出嫁後不久,他便寫了信回來,信中說他在黎國過得很好,又說了黎炎和他的日常相處,衆人都能從字裏行間看到兩人的濃情蜜意,一時間倒是都很放心。

年後有朝臣進獻了一對小哈巴狗過來,兩只小狗都是巴掌大小,被人訓練過,會作揖和許多小動作,讨喜的很。

謝宸安看了喜歡,也覺得蕭敬之定然會喜歡,于是便帶回了後宮,而後閑來無事便和蕭敬之一同賞玩,結果就這麽點小事,就又被文官給參奏了,說擔心她耽于玩樂,建議她把兩只狗送走。

謝宸安:???

她養狗跟她當皇帝有沖突麽?她照樣是每天兢兢業業早起上朝,處理各種政事,完全沒有絲毫的耽擱啊!這朝臣管的也未免太多了吧?

謝宸安對這文官集團也着實有股子無力之感,想她上任這一年時間,平日裏最愛找她茬的就是這些個文官了,此前的時候上奏折彈劾蕭敬之攬權和讓她充實後宮的也是這批人。

這批人可謂是飽讀詩書,研究聖賢之道,十分擅長拉幫結派,并且罵人不吐髒字,更有着寬于律己,嚴于待人的傳統,更為關鍵的是她們還都覺得死谏光榮,對付常人的威脅對她們完全起不到什麽作用。【注】

面對文官的各種上書,氣的謝宸安時常想打她們屁-股,讓她們清醒一點,不要動不動就彈劾她,更別以聖人的要求來要求她,畢竟皇帝也是普通人啊!

想到先皇在的時候這些文臣可沒有這麽蹦跶過,于是謝宸安覺得有必要給她們一個教訓,尤其是這次,她怎麽就不能養狗了!皇帝也有養狗的自由!

于是謝宸安在朝堂上就此事舌戰群雄,然後輸了……等她哭唧唧的在蕭敬之面前訴苦之後,蕭敬之卻只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謝宸安繼續插科打诨的逗蕭敬之開心,心思卻已經轉到了旁處,之前她剛上任的時候所引起的風波都已經平息,一年過去,朝臣對她的政令和能力也都持有肯定的态度,這一年的時間裏她的皇權可以說是得到了空前的加強。

而這個時候文官用這些芝麻小事來為難她,也是因為的确是在旁處她們都找不到這位新任女皇身上有任何的錯處,但是身為言官又不能完全不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于是就開始找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說了。

有件事謝宸安之前的時候就在想,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時候提,這個時候倒是可以提一提,左右這些文官閑的沒事,倒是不如真的給她們找些事情來參奏。

沒錯,在這之後謝宸安再一次對蕭敬之先斬後奏了,并且再次一句話就把整個朝堂搞的雞飛狗跳。

等到謝宸安下朝之後再次慫慫的出現在蕭敬之面前的時候,蕭敬之卻都已經快對此習以為常了。

蕭敬之問道:“關于此事妻主是怎麽想的?”

謝宸安在蕭敬之面前自然不會隐藏自己的想法,當即将自己的全部想法說了出來。

這一年來蕭敬之每次都要通過他人之口知曉朝堂之事,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讓他跟着一起臨政,左右她也的确是離不開蕭敬之,朝堂上的很多事情她也都是要采納蕭敬之的意見的。

古代有武則天并稱二聖臨朝聽政,如今蕭敬之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蕭敬之并沒有就此事直接否定謝宸安,只是想到謝宸安自從登上皇位來所造成的三次軒然大波都是因為他,心中不免有些酸澀之感。

謝宸安是真的覺得蕭敬之随同處理政事,在許多方面都會方便很多,于是極力促成這件事情的發展,而蕭敬之本人開始的時候對此是覺得有些不妥的,他想的問題比較多,對于此事會造成的影響想的比較長遠。

但對于謝宸安想要的,他卻是一貫說不出個不字的,所以最後反倒是幫着謝宸安将這件事給落實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注:這批人可謂是飽讀詩書,研究聖賢之道,十分擅長拉幫結派,并且罵人不吐髒字,更有着寬于律己,嚴于待人的傳統,更為關鍵的是她們還都覺得死谏光榮,對付常人的威脅對她們完全起不到什麽作用。

此內容取自《明朝那些事》第二部 ,原文如下:

文官集團特點如下:

飽讀詩書,特別是理學,整日研習所謂聖賢之道。

堅持寬于律己,嚴于待人的原則,以聖人的标準來要求別人。(一部分)

擅長罵人,掐架,幫派鬥争。

座右銘:打死不要緊,青史留名在。

第 229 章 死亡沼澤

崔判官在白骨山脈下面等得極為無聊,天天無所事事,只能苦等,他是站累了坐着,坐累了躺着,躺着躺着就呼呼大睡,沒辦法,誰叫他太胖了,胖人都比較嗜睡。

這一天,在睡夢當中,他忽然聽到有動靜,而且似乎地面也微微顫動。崔判官猛地睜開眼睛,骨碌一下爬起來,驚喜地叫道:“劉大人,您總算回來——”

只見一個十幾丈高的一副骷髅正向自己走來,兩眼紅芒閃爍,腳步落在地上,發出撲嗵撲嗵的巨響。

繞是崔判官在地府見過骷髅無數,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的家夥,吓得轉身就跑。匆忙之中,腳下一絆,立刻跌成滾地葫蘆,像皮球一樣,順着山坡滾下去。

滾到平地,崔判官手腳并用地爬将起來,剛要接着跑,卻發現如同騰雲駕霧一般,自己已然騰到半空,手腳在空中無助的劃拉,原來,已經被骷髅頭拎起來。

而且,更要命的是,身體正在向骷髅的巨口方向移動。崔判官腦袋轟得一聲:這家夥要吃我!

“老崔,你跑啥呀,難道不歡迎我回來?”一個聲音傳過來,似乎是劉辛的聲音。崔判官定神一看,只見骷髅的肩膀上還坐着一個人,正是劉辛。

“哎呦,我的劉大人,你可吓死我喽!”崔判官連連以手撫胸,剛才确實吓得不輕。

“走吧,這裏沒有任何生命形勢存在。”骷髅頭把崔判官放在劉辛身邊,劉辛也只能把這一個多月的搜尋結果告訴他。

崔判官臉上的神色比劉辛還要沮喪十倍,他更盼着早點找到九幽草,也好得到解藥。不過,對于劉辛剛才那句話,崔判官卻不敢茍同:沒有生命,那這個大家夥是什麽?

大家夥馱着劉辛和崔判官,甩開大步,向遠處走去,步子大就是好,崔判官羨慕不已。下一站,他們要轉向地府南方,因為據崔判官說,那裏有一片死亡沼澤,應該有很多植物存活。

因為有大家夥代步,所以劉辛也可以節約靈力,丹藥雖然戒指裏不少,但是能省還是要省着用。

經過半個多月的接觸,劉辛覺得大家夥也不錯,除了形象不大好之外,又聽話,又不多嘴,實在是個理想的跟班,所以也就摒棄了最初抛棄他的想法。畢竟血脈相連,劉辛還不會那樣無情。

不過,只是有一點劉辛極不滿意,這個大家夥現在依然需要劉辛精血的補養,每隔三五天,就得放點血給他,不然,就會越來越萎靡,最後重新躺倒在地,動彈不得。

為此,劉辛也氣得大罵他吸血鬼,不過,幸好這家夥并非貪得無厭,每次只需要幾滴也就夠了,劉辛這才勉強能夠接受這個現實。

其實,從心底來說,劉辛還是把大家夥當成了自己親近的人,那種感覺,就有點向對自己的孩子,人家不吃不喝的,就叫咱出點血還不成。

在行路的時候,劉辛也向崔判官詢問過此事,本以為他是地府的判官,對這事可能會有所了解,誰知這家夥也是一問三不知,劉辛也只好作罷,穩坐大家夥的肩膀,向南挺進。

……

孟婆看着嘻哈上人遞過來的桃子,咧開嘴,露出焦黃的幾顆牙齒:“小子,難得你還有這份孝心,我老人家收下了。”

不料,拿着桃子的手很快縮回去:“老太婆,你多大年紀,也敢跟我老嘻倚老賣老?”

陰陰一笑,孟婆說道:“我的年齡也記不清楚,記得自從地府誕生的時候,我就在這看管奈何橋,小子,你還敢跟我老人家比年齡?”

“這麽說還差不多。”老嘻又把桃子伸過來:“味道很好吃,我這還有好玩的,你要是有小孫子,我倒可以借給他玩玩。”

孟婆看着眼前這個花花綠綠的東西,似乎是一個小人,卻不認識。不過,老嘻剛才一句小孫子卻叫他很生氣。

“小子,我孫子早死了,既然你看我順眼,就給我當孫子吧。”孟婆臉色一變,伸出雞爪子,抓住老嘻的肩頭。

老嘻一見急了,也閃電般地伸出雙手,抓住孟婆的脖子:“老婆子,要不是我老婆告訴我不許欺負女人,我非得掐死你。”

不料,雙手忽然一滑,随後就被孟婆攔腰夾起來,然後在屁股上啪啪拍了幾下:“小家夥,竟然敢威脅我老人家,走,回家再好好教訓你。”

可憐的老嘻,剛剛踏入地府,就被人當成孫子,不過,這總好過他到處游蕩,地府中牛人無數,老嘻要真是像在人間界那麽晃蕩,肯定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

地府比劉辛想像中的要更加遼闊,本來只是一座森羅殿罷了,現在卻終于知道,就算比起人間界來,也一點不差。

邊走邊找,一連走了一個多月,這才漸漸接近死亡沼澤。途中,為了安撫崔判官,劉辛只好又給了他一粒藥,當然,有效期依舊是一年。

這裏的空氣越發混濁,一陣陣腥氣,夾雜着一股潮濕的氣息飄散在空中,要不是劉辛服用過靈丹,身上百毒不侵,估計早就中毒。

地面上也終于出現一些植物,不過,顏色也大多是黑色和灰色。劉辛則取出百草鞭,叫它自行辨藥。畢竟不可以貌取人,誰知道這些植物會不會有藥用價值。

崆峒派的天珍地寶上面,很少有關于地府這方面的記載,劉辛準備回去之後,補齊這一葉空白。

不過,事實叫劉辛很失望,百草鞭懶洋洋地耷拉下去,對四周那些植物顯然提不起興趣。

地面上已經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沼澤,裏面的水都是黑糊糊的,水面還缭繞着淡淡的黑氣,空氣中的混濁,應該就是從水中蒸發而出。

劉辛身子漂浮在離地三尺的距離,崔判官也得以再次享用到騎馬的待遇。至于大家夥,劉辛本來想把他留在沼澤的外面,免得身子太重,陷入泥潭。

但是他明顯對劉辛無比依戀,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就像嬰兒依戀自己的母親一般。弄得劉辛沒辦法,也只好随他。

不過,令人吃驚的是,進入沼澤地帶之後,大家夥竟然也能淩空飛行,而且看起來還十分輕盈,劉辛也不覺好笑:看來,想要甩掉他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現在不用再為這個發愁。

正緩緩向前飛行間,前面忽然出現異狀,只見兩團漆黑的旋風從遠處旋轉而來,速度奇快,在沼澤上面一掠而過。

崔判官見狀大驚失色:“劉大人,不好,他們是——”說話間,旋風已經旋轉到近前,然後忽然停在那裏,兩個三丈高的陰魂出現在面前。

只見他們身形飄忽不定,不斷變幻,兩眼射出綠油油的光芒,投射到劉辛身上:“哈哈哈,地府什麽時候也出現凡人,正好給我們當美餐!”

然後,作勢就要向劉辛撲去,陰氣滔天,竟然比牛頭馬面還要高出許多。崔判官只好硬着頭皮挺身而出:“住手,這是閻君欽點的要犯,誰也不許動。”

那兩個陰魂打量了崔判官一眼,其中一個驚道:“老崔?原來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崔判官只好向他們一禮:“見過兩位浪蕩游神,這個人犯就是我奉命抓的那人,所以千萬不能吃。”

左邊的浪蕩游神忽然道:“既然是要犯,為什麽不帶去森羅殿,怎麽跑到死亡沼澤,老崔,你有何居心?”

崔判官暗暗叫苦,這兩位浪蕩游神在地府中品級比他高,能耐比他大,而且是閻君的心腹,想要哄騙他們,只怕不那麽容易。

劉辛在一邊也基本看明白了,雖然這倆家夥看起來不好惹,不過也只能發動突襲,不然,再盤問下去,非露餡不可。

忽然間,劉辛祭出無情鎖,猝然發難,向右面那名浪蕩游神當頭罩去。天空中黑芒一閃,那個浪蕩游神毫無準備,竟然被無情鎖套住,立刻委頓下去,跌入下面的泥潭。

另一名則騰身飛起,口中哇哇大叫:“崔判官,好大的狗膽,竟然勾結歹人,今天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浪蕩游神手中出現一個詭異的黑球,上面竟然有絲絲電光閃耀,四周的空氣也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小子,叫你們嘗嘗本神陰雷的滋味,哈哈哈,陰雷一響,魂斷身亡!”

劉辛一看就知道陰雷裏面蘊涵着巨大的陰氣,如果任它爆炸,只怕真就要魂斷身亡。所以也不答話,搶先出手,祭出翻天印,從空中向浪蕩游神壓去。

“小子,還真有貨,不過,你的實力太弱,這樣的好寶貝在你手裏算是糟蹋了,還是留給本神使用吧。”浪蕩游神嚣張的叫嚣幾聲,同時,身形忽然開始增大,轉眼間就變成一片黑霧,将空中的翻天印罩住,如同一張巨網相仿。

劉辛立刻感覺和翻天印失去了聯絡,心中大駭,能收取自己法寶的家夥,還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浪蕩游神,實在有些變态!

第 235 章 鷹眼蛇目

十萬陰兵在鬼将手下,立時換了個模樣,原本在方蕩的操控下,十萬陰兵猶如散兵游勇,作戰全靠人多,一聲令下萬人齊沖,靠的是人海戰術來戰勝對手,碾壓對手,這樣的用兵方式在面對實力不強的對手的時候自然無往而不破,一旦遇到蛛王這種不光自身強大,手中還有數量極衆的怪物就顯得捉襟見肘起來。

但是現在,十萬陰兵整兵列陣,在空中形成一個半月形的大陣,一時間陰風陣陣鬼氣熊熊,每一頭陰兵頭頂上都冒起淡淡的黑色鬼氣,這種鬼氣最開始還不過是袅袅黑煙,但随着十萬陰兵排兵布陣,陰兵陣列上的鬼氣彙濃烈的如同烽火般沖天而起。

轟隆隆黑煙烽火中一面面漆黑的巨鼓緩緩成型,巨鼓之後是鬼氣彙聚而成的雄壯鬼将。

咚咚咚咚,巨鼓擂響,沙海地面上的沙子開始噼裏啪啦的彈跳起來。

站在城頭上的一衆修士們的身子随着城牆一起顫抖着,晃動着,他們一個個心中再次湧起震驚的喜悅來,這十萬陰兵配合上鬼将果然威力暴漲,看這十萬陰兵的雄壯氣勢,或許不光能将蛛王攔住,還能将蛛王生生擊退。

不過,有了前車之鑒,他們現在真的不敢太開心,失望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所以這些修士們一個個也不似之前那般吶喊助威,而是緊繃着臉,瞪着眼睛靜觀其變。

唐三公子看到方蕩終于将鬼将的實力發揮出來,不由得送了一口氣,這裏面對于鬼将最了解的,恐怕就是唐三公子了,此時唐三公子忽然有些明白方蕩為何要先将鬼将丢到蛛網上去了,随後,鬼将生出納悶的情緒來,方蕩丢了鬼将去蛛網上,他能明白是方蕩将鬼将綁在一起的手段,但方蕩随後又丢了一只綠袍郎中過去幹什麽?

唐三公子不由得将目光投注在那只肥肥胖胖身材臃腫,在蛛網上笨拙的扭動身軀的綠袍郎中,這蠱蟲怎麽看都沒什麽了不起,厲甲層次的蠱蟲在唐三公子這樣的蠱道行家眼中其實和垃圾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随着雄壯的鬼将輪圓鼓槌,巨鼓雷鳴,十萬陰兵原本構成的月牙大陣中部猛的向前突出,急速前行,由半圓形變成了一個鋒銳的銳角,猶如一支箭矢般朝着蛛王沖去。

所過之處鬼氣狼煙洶湧如瀑布奔湧。

眼瞅着十萬陰兵脫胎換骨般的巨變,遠處怒戰的鷹眼蛇瞳中閃過一絲冷色。

遠處的天邊開始微微發亮,從蛛王攻城開始,時間不知不覺見竟然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用不了多久黑夜将成為過去,随着陽光降臨大地,蛛王的實力也将受損。

怒戰覺得,自己再也不能等下去了。

怒戰身後的兒子看着地平線處漸漸發白的晨曦,臉色雖然還是木然的模樣,但一張臉白得如同白紙一樣,尤其是他的瞳孔,此時已經收縮的如同針芒一樣了,內中的恐懼之色越來越濃烈,甚至都要流淌出來了。

怒戰的兒子胸膛劇烈的起伏着,額頭上的冷汗滾滾淌下,将他脖頸處的衣衫生生打濕了一層,以至于在這寒冬之中,他的整個腦袋都在冒着滾滾蒸汽。

那瞳孔中的恐懼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似乎那和熙的陽光能夠将他活活燒死一般。

怒戰打定主意,将手中的蛛王寶珠舉起,正要做些什麽,恰在此時,天邊一道金光迸出,瞬間照耀整個大地,那晨曦的光芒一下就将怒戰包裹。

黎明的曙光征服大地,漆黑的夜晚至此畫上休止符。

怒戰舉起蛛王的手頓在原地,事實上怒戰整個人都頓住了,似乎被陽光凝固住,僵硬在哪裏,完全喪失了活動能力。

怒戰身後的兒子似乎正在等着這個時機,忽然掉頭就跑,拼命地放足狂奔,可以看出來,怒戰的兒子修為大不一般,每一步邁出腿都如同橡皮筋一般的彈出,至少伸出去四五米,一步一彈,再加上下山容易,所以速度極快,幾個起落,轉眼就下了半山腰,這至少也是強筋境界的武道修為。

就在此時怒戰的笑聲傳來,在那溫暖的晨曦中,這聲音充滿詭谲還有惡意的戾氣,和之前的怒戰簡直判若兩人。

“哪裏跑?”此時怒戰的聲音都變了,變得陰森森,內中還有虎狼之音,那鷹眼蛇瞳之中冷芒迸射,即便是對自己唯一的兒子,也完全沒有了半點之前的慈愛和歉疚。

怒戰伸手朝着兒子的背影虛虛一抓,怒戰之子雙腳剛剛彈起,整個人懸在空中往前急沖,然而前沖的身形猛的一頓,随後倏地朝着山巅上倒飛回去。

怒戰不過是用手一抓,就直接将狂奔中的兒子給生生抓攝回來。

怒戰将自己的兒子重重的丢在地上,地面上堅硬的岩石被砸出蛛網密布的深坑來。

怒戰的兒子摔得不輕,但他掙紮着爬起來,依舊想要逃走。

怒戰一步沖上去,一只猶如馬蹄子般的腳一下就牢牢踏在自己的兒子肚子上,使得怒戰的兒子動彈不得。

怒戰這一只腳用力不小,轉眼之間怒戰的兒子嘴角鼻端就溢出鮮血來,這種情況下,怒戰的兒子別說想逃,就算是動彈兩下都變成了奢求,他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喘息。

此時怒戰的鬥篷被掀開,露出怒戰那顆驚人可怖的腦袋,這顆腦袋上到處都是補丁,各種動物的皮毛拼湊在一起,不知道縫補了多少塊,有鳥的羽毛有魚的鱗片,有老虎的花紋,有獅子的鬃毛,還有爬行動物的牙齒,這樣的一顆腦袋,配上那鷹眼蛇瞳,簡直就是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妖孽。

怒戰桀桀一笑,嘴角裂開,露出一口鋒銳的獠牙,語氣透骨般的冰冷:“小兔崽子,再給老子逃走,本獸王就先打斷了你兩條腿。”

被一腳死死踏住的怒戰的兒子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原本因恐懼而收縮得如同針芒般的瞳孔此時卻放大了,怒戰的兒子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齒,将口中的鮮血咕咚咽下,除此之外,沒有吭一聲,瞪着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怒戰,內中情緒複雜無比。

怒戰嘿嘿一笑道:“卑賤的崽子,怒早歸,你那個愚蠢的娘竟然給你起了這麽一個狗屁名字,早歸早歸,她是盼着叫我早點回歸人族吧,軟弱,這名字一點都不像你爹我的種!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唯一的一點血脈的話,本獸王早就将你給嚼爛生吃掉!”說着怒戰吐出一條鮮紅的長長蛇信來,在獠牙上舔舐一下。

“你殺了我娘,你殺了我怒家滿族,你究竟想要什麽?”怒早歸終于開口說話,此時的怒早歸一雙眼睛之中滿是憤怒的怒火。

怒戰聞言桀桀大笑道:“本獸王要什麽?要所有人族還有妖族一起死,妖聖出世,妖族人族必然鬥個你死我活,我蠻族正好坐山觀虎鬥。等到人族和妖族鬥得差不多了,我蠻族巨祖再出來收拾殘局,到時候,玄天大陸将成為我蠻族腳下的土地!人族和妖族成為我蠻族的奴隸,生生世世!”

怒早歸咬牙道:“你忘記了,你是人族不是蠻族,你看看我這張臉,我是你的兒子,我如果是人的話,你也必然是一個人。”

怒戰似乎被一根鋼針刺到了,收攏了裂開大笑的嘴巴,一張臉變得陰沉無比,淡淡的看向怒早歸,看向自己的兒子。

怒戰從寬大的袍袖中伸出一只猶如鷹爪一般的手來,輕輕的觸摸怒早歸的臉皮。

相較于怒戰那堅硬粗糙有着鋒銳漆黑指甲的手來說,怒早歸的面皮實在是太細嫩了,細嫩的就如同豆腐一般,哪怕怒戰只是輕輕碰觸,怒早歸的臉皮也被怒戰粗糙的手掌刮下來一塊皮肉,這使得怒早歸臉上鮮血直流。

将怒早歸的臉皮用指甲捏着放在眼前,怒戰聲音變得越發陰沉,“不錯,我當初也是這樣細嫩的皮膚。”

怒戰的臉上忽然露出嘲諷的神情:“不過,這樣的皮膚狗屁用處都沒有,說着怒戰手掌猛的一擦,直接将怒早歸的半張臉的臉皮給生生擦掉。”

怒早歸雙目瞪得大大的,此時的怒早歸眼中沒半點恐懼,滿滿的全都是憤怒,這樣的一雙眼睛鑲嵌在半張沒了面皮的臉上,鮮血淋漓之中雪白一片。

“你說的對,你是什麽東西,你爹我就是什麽東西,好好好,現在,你爹我便幫你換上一身嶄新的皮,叫你和我一樣,這樣一來,你就知道人皮是多麽的無用,人是多麽廢物,更沒有道理占據這麽富饒的世界中心玄天大陸,優勝劣汰,這裏就應該是屬于我們蠻族的,是應該屬于蠻族巨祖的。”

怒戰說着伸出鷹爪般的雙手來,在怒早歸剩下的半張臉上一抹,怒早歸臉上發出撕拉一聲,一張血紅的面皮被直接揭來下,怒戰桀桀大笑,伸手抓住怒早歸盤成發髻的頭發上一抓,稍微用力,咔嚓一聲,連帶着頭皮被直接撕扯下來。

“禽獸穿上人皮也只是禽獸,而你明明是一個人,就算換了一層皮,你也一樣是一個人!你當不成禽獸,不然,我爹也不會在每個月月圓之夜重新回到你的身上!那才是真正的你,他若是知道了是你殺了他的妻子,殺了他的滿門上下,他一定會找你報仇,他一定會殺了你!”怒早歸仰着一張鮮血淋漓的臉,嘶聲大吼着。

第 238 章 冰封指

龐大的金雕翼展高達百米,來勢兇猛,光是鐵鈎一樣微微彎曲的爪子就極為吓人。從高空俯沖直下帶起的氣浪,将好幾個黑山鐵衛震落石梯,掉到石梯旁大霧籠罩的深淵。往日勇猛過人的部落戰士們大驚失色,下意識停步不前亂成一團。

“阿秀,斷它左翼!”

洪淵的聲音,在宇文秀腦海裏響起。

來勢兇猛的金雕被李淩、拓跋圖和步風雲三人吸引,一雙爪子用力揮舞叮叮作響蕩開三人手中的刀劍。化身兩片樹葉的洪淵和宇文秀趁機迎面貼上去,直奔金雕的要害,後者突然汗毛乍起,似乎也感應到了危險。

下一刻,沒等它做出反應,一片樹葉陡然加速上升,宇文秀突然現身虛空站在金雕左上方,手起刀落,大霧中寒光一閃,金雕龐大的左翼就塌了下來,翅膀和肋部連接的翼骨被一刀砍斷。龐大的身體随即失去重心轟然倒地,只剩右邊翅膀還在撲騰,力道剛猛但再也無法飛起來。

一口數萬斤重的大鼎,恰在此時從空中冒出狠狠砸下。咚的一聲,人們感覺腳下一震,龐大的金雕變成了一團肉醬。

同樣化身一片落葉的洪淵終于出手,一錘定音。

“走!”

洪淵沉聲下令,看都不看金雕的殘骸一眼拔腿就走,和宇文秀并排沖在最前面。擡頭掃一眼,青石碑上浮現的數字降到了六百七十七。

驚魂未定的人們跟着洪淵拔腿狂奔,沒多久,又遇到了一座兇獸石雕。

這一次,擋在人們面前的是一頭會噴火的火烈鳥。大嘴一張,噴出的火球就焚燒一切,抑或噴出一道可以瞬間融化刀劍和盔甲的火牆。幾個部落戰士躲閃不及,瞬間就變成了灰燼。這頭火烈鳥攻擊駭人,但同樣沒有擋住人們的去路。李淩三人負責佯攻牽制,手持雙刀的宇文秀在前突襲,洪淵則負責致命一擊,斬殺火烈鳥後繼續前進。

青石碑上浮現的數字遞減的速度越來越快,空中蕩漾着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到了後來,不用洪淵提醒人們也亡命狂奔,在窄小的石梯上奮力逃生。到了最後,遇到擋路的兇獸石雕,人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浴血奮戰而是逃過去。

在洪淵的率領下,宇文秀和李淩等人過關斬将,但到了後來也是速戰速決以逃命至上,能直接沖過去就絕不戀戰。跟在身後的部落戰士能沖過來多少就是多少,絕不回頭。

橫跨古傳送陣和懸空山的石梯,成了名副其實的一條不歸路。

僥幸通過了荒原、大草原和冰川的部落戰士,紛紛倒在這短短的石梯上,跟在洪淵等人身後的部落戰士越來越少。

“兄弟們,加速,加速,再加速!”

洪淵的聲音,在每一個人耳邊炸響,扛着數萬斤重的真武鼎在前面開路橫沖直撞。青石碑上浮現的數字,已經百位內。在最後關頭,什麽神通什麽寶物統統沒用,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論遇到什麽擋路都是直接撞上去,強行碾出一條血路。

生死關頭,每個人的實力和潛力徹底展現了出來。

洪淵沖在最前面,宇文秀緊随其後,接着是李淩、拓跋圖和步風雲三個高手,然後才是幸存下來的黑山鐵衛。至于普通的部落戰士,已經是全軍覆沒。

洪淵一行速度飛快,人人使盡了渾身解數,但在離懸空山還有幾十米的時候,青石碑上的數字已經降到了個位數,九、八、七、六……,青石碑青光流轉,浮現的數字急劇跳躍,正在拔腿狂奔的人們齊齊心中一聲咯噔窒息般難以呼吸。腳下的石梯突然搖晃起來嘎嘎作響,原本看上去堅固的大石塊同一時間出現數不勝數的裂縫坍塌在即。

“雙腳用力,跳!”

洪淵一聲厲喝,突然伸手抱住身後的宇文秀,腳尖在地面上用力一點身體高高躍起,緊緊跟在身後的李淩、拓跋圖和步風雲毫不猶豫地跟着起跳。同一時間,腳下的石梯猛然搖晃一下後整體坍塌裂成碎片。

“啊……”

震耳的驚叫聲穿透濃濃的大霧在懸空山上空回蕩。

洪淵在空中一步跨出,抱着宇文秀雙腳穩穩地落在懸空山上。回頭一看,李淩三人有驚無險地跟在身後,十二個最強悍的黑山鐵衛險而又險地站在懸崖邊上,其他人跟随石梯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凝神看去,大霧籠罩的遠方另有一條條隐約可見的石梯,顯然從冰川來到這裏的古傳送點遠遠不止一個。

好險!

一旦收集不到一百塊腰牌,時間一到,整個失落原也要這樣崩潰坍塌?

洪淵心頭凜然。

看看石梯下方濃濃的大霧和看不到底的深淵,人人吓出了一身冷汗,還來不及找個地方坐下來歇一口氣,四下打量的李淩突然又一聲驚叫起來。洪淵霍然轉身,看到一面有些熟悉的旗幟在不遠處一晃而過,旗幟上陰森森的骷髅頭令人心中驚顫。

“招魂幡,又是龍門?”

洪淵雙眼寒光一閃,沒想到,竟然在這裏再次遇到龍門的招魂幡。顧不上多想,扛着真武鼎就飛升追上去,窮追不舍。很快,一個隐隐約約的身影就出現在前方,臉上蒙着一塊黑布,扛着一面招魂幡拔腿狂奔。這還是自從在天門關一戰發現招魂幡後,頭一次把祭出招魂幡祭練亡魂的龍門高手抓個正着。

“鬼鬼祟祟裝神弄鬼的家夥,這一次還跑得了麽?”

洪淵猛然加速,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從他踏入京城回歸洪門那一天起,就和龍門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好不容易發現龍門的蹤跡,怎麽會輕易錯過?對方這個時候出現在石梯盡頭,早不來晚不來在這個時候祭練招魂幡,行跡也極其可疑!另外,也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走在前面的龍門高手還給洪淵一股依稀熟悉的感覺,瘦瘦高高的背影似曾相識。

距離拉近到十幾米後,洪淵再次加速準備一鼓作氣追上去,就在這時,突然心有感應往側面一跳。沖在前面的龍門高手突然轉身,遠遠地隔空一指,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氣和洪淵擦身而過,身後的一株大樹瞬間蒙上了一層冰渣。

冰封指?

洪淵瞳孔緊縮,蒙面龍門高手的攻擊和步風雲的無情劍有些相似,但兇險了不知多少倍。這種手段天下罕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浮現在心頭,洪淵可以肯定這個龍門高手自己曾在哪裏見過,偏偏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來!頓了頓,繼續追上去!

第 241 章 任務完成!

“守護龍珠!目标:活下去!”

顏沖終于收到了系統的提示,他都快哭了。

進副本之後這都多長時間了,可算有點消息了!

因為龍珠在北區小隊的控制下已經超過固定時間,而其他小隊沒有接觸到龍珠,所以北區小隊為此次副本的勝利者,主線任務完成,在離開副本後,将獲得額外獎勵。

現在即将開啓額外任務,一正一邪兩條神龍即将出現争奪龍珠,請各小隊好自為之。

副本結束倒計時:24小時。

顏沖有點沒太看明白,所以趕快把處于休息狀态的趙一兩叫了過來。

“你看到任務提示了嗎?”顏沖問道。

趙一兩點了點頭:“看到了,主線任務結束了。副本結束後将根據貢獻度獲得相應獎勵。”

“那你開啓額外任務了嗎?”顏沖道。

“沒有。”趙一兩搖頭,“系統只說還有24個小時才能離開副本,我準備再去刷刷專長。”

顏沖:“……”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刷專長?

不過似乎作為失敗者,其他小隊并沒有收到相關的信息。

那麽這兩條神龍将會是追逐自己而來的?

看系統的提示,似乎敵人非常的強,不是輪回者們能夠對付的。

但是顏沖聽說追逐過來的敵人好像是“神龍”,他的心裏又沒那麽害怕了。

既然都叫“龍”了,那不是撞槍口上了嗎?

顏沖連忙對趙一兩道:“你別大意,在離開副本之前還有24小時,這一次沒說讓回到安全屋中,也就是說,沒有人是安全的。”

“離開副本的時候,還要回到安全屋中嗎?”趙一兩突然說道。

“不然你以為呢?”顏沖反問道,“你之前怎麽經歷的副本?”

“啊……就是不經意之間,被別人殺掉了,然後就離開副本了啊!”趙一兩說的理直氣壯的。

顏沖:“!!!”

合着你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次成功地完成副本呢?

那你身上的這些獎勵,連裝備帶天賦的,都是怎麽來的?

顏沖覺得自己對趙一兩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但是現在并不是讨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死亡之後複活是趙一兩最大的秘密,就算顏沖問他,他也不會說的。

趙一兩聽明白了顏沖所說的這個副本的結束方式和其他副本的不同,也領會到了關鍵。

“你是說,現在的龍珠持有者,也就是你們小隊,已經陷入了危機之中。”趙一兩道,“而且就和之前我們收到了奪取龍珠的任務,而你沒有任何提示一樣,作為失敗者的我們,這一次反倒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但危機是一樣的。”顏沖說道,“只不過敵人是追逐我而來的,你們如果一心逃跑的話,還是有逃跑的機會。”

“不,我不逃跑。”趙一兩道,“我要留下來幫你。”

趙一兩心裏話了:“我就算是跑了,你一個召喚我不就回來了嗎?還不如這時候表表忠心,別再被你坑了。”

不過顏沖這個時候聽到這種話卻很感動。

“你很忠誠,很好!”顏沖激動地說,“你放心,只要我們度過了這次危機,以後有我一碗飯吃,就有你一個碗刷!”

趙一兩:“???”

您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因為趙一兩搶奪龍珠的任務已經失敗了,而且他也沒有收到額外的任務,所以顏沖決定把妍鬥交給趙一兩看管。

“你帶着她,駕着車,一直往南走。”顏沖安排道,“完事兒之後,我會去找你的。”

“你放心吧。”趙一兩道,“只要我活着,她就不會收到任何的傷害。”

顏沖看姜仁浩比劃手語比劃多了,現在也能簡單地跟妍鬥交流,所以他這次幹脆跳過了姜仁浩,直接跟妍鬥對話。

聽說顏沖讓趙一兩照顧自己,妍鬥對趙一兩的可信程度表示了強烈的懷疑。

顏沖不得不跟她解釋,如果真的遇到危險,她可以用手槍保護自己。

而等顏沖擊敗了追來的敵人,馬上就會來找她的。

妍鬥這才勉強同意。

趙一兩這邊剛開走,整個首爾就發生了動亂。

殘餘的喪屍并不再像之前一樣緩慢行動。

他們好像突然之間被打了雞血一樣,兇猛地向顏沖他們所在的這家酒店沖鋒。

雖然有楊順昊、樸雄才等人在前面頂着,但是殭屍的兇猛程度遠超他們之前所想。

而且竟然還有大量的喪屍出現了異化,向小Boss的方向進化。

各種擁有強大能力的喪屍讓楊順昊他們應接不暇,子彈都打光了,也阻攔不住,只能有秩序地後撤。

幸好還有顏沖。

看到了顏沖,他們就好像看到了希望。

顏沖能給他們提供充足的彈藥以及手雷,他們如果餓了,有軍糧,如果受傷了,有藥品,總之充滿了溫暖。

“快後撤!”顏沖命令道。

“知道了!”楊順昊在顏沖的帶領下,收縮回了酒店之內,在之前草草搭建的防禦工事後面,準備下一次的攔截。

大量的喪屍沖進了酒店的院子中,然後踩中了趙一兩提前埋下的地雷。

不管是普通的喪屍,還是已經晉升成為小Boss的各類喪屍,總之都抗不住地雷的炸。

不得不說,當初的金濟世,在對付喪屍方面,還是有點東西的!

顏沖的基因碎片收集也因此來到了第四階段,現在只有小Boss級別的喪屍才能為他提供收集度。

各式各樣的喪屍他也見過不少了,但是卻從來沒見過第二只大塊頭喪屍。

那種刀槍不入的喪屍,真的是稀有品種。

如果再來一只的話,顏沖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打過。

不過話說回來,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了,水生阿凜的戰鬥怎麽還沒結束?

那個大塊頭喪屍在水裏也淹不死嗎?

顏沖沒時間考慮這個問題,因為伴随着喪屍的不斷消亡,真正的大Boss出現了。

那是一條擡起頭來,比三十層樓還要高,渾身生滿了黑鱗,腦袋旁邊還長着寬大護翼的巨蛇!

在它行進的路上,沒有什麽建築能夠抵擋的住,紛紛倒塌了下來。

毫無疑問,它就是那條前來搶奪龍珠的惡龍!

第 232 章 上古靈氣

“這也就是為何,我們現在接觸到的靈氣,比起魔氣來要溫和的多。”鹽亭上人又道:“另外,鈞天儀對九州之地發生的事情都有記憶,若有人能與九州鼎通靈,則可通過九州鼎來知道許多我們無緣親眼得見的事情。”

聞弦歌而知雅意,谷璃立刻就明白了鹽亭上人的意思,便問道:“上人的意思是,你們也還不清楚緣由的那些事情麽?”

鹽亭上人應道:“不錯。”

“其實此前玉壺冢的落葵師妹從四象之花上所得的異能就是讀取記憶,但是當初她與鈞天儀接觸後,卻是神念受傷了,并沒有能夠解讀出鈞天儀的記憶。”

鹽亭上人微微一笑道:“所謂九鼎,其實就是五行四象的總和。所以,他們從四象之花上所得的異能,總得來說都是九州鼎的異能之一,但是鈞天儀的記憶只能通過九州鼎來進行讀取,所以,哪怕她的能力來自四象之花,依然無法成為鈞天儀的鑰匙。”

“這麽說來,這裏有人能與九州鼎通靈?”雖是問句,谷璃的語氣已經很篤定。

“這是自然。”鹽亭上人看着谷璃,應得也很肯定。

谷璃聞言,松了一口氣道:“這樣就好。”

谷璃話音剛落,便聽身後傳來一道女聲道:“所以你說了這麽多廢話,卻還是沒說到重點麽?”

不等谷璃回頭,來人已經到了鹽亭上人身側。也不等鹽亭上人說話,便将鹽亭上人剛斟了半杯的茶盞接了過去,只是她卻并不是要喝茶,只是擰着杯口,讓茶水在杯中輕晃,看缭缭茶香從杯中溢出,繼而散在她周身。

這樣有些不太禮貌的動作,在她做來卻只在清貴中顯出幾分慵懶來,而且讓人轉不開眼。這樣的氣質倒讓谷璃不經意想起她那個看着總是有幾分淩亂的師父,不禁多看了來人幾眼。谷璃這才發現這女子眉眼五官與鹽亭上人幾乎一個模樣。最大的不同除了性別之外。大概就是女子那雪花一般銀白的發絲。

看她白色袖擺上繡着細小卻清晰可見的碧色百草紋樣,應是玉壺冢醫仙。只是,若是玉壺冢的醫仙,這發色就有點耐人尋味了。畢竟。玉壺冢的功法有還童之效。小童的發色當然是黑色。而不該是白色。

“你啊。這麽多年了還是一樣,又不喝茶,還非得跟我搶。”鹽亭上人一副無可奈何又隐隐透出寵溺的口吻。鹽亭上人這麽說完時。來人已在鹽亭上人身側落座了。注意到谷璃打量的目光,鹽亭上人笑着介紹道:“這位是我妹妹,半夏。”

“嗯~~?”女子表質疑。

鹽亭上人撇了撇嘴,又道:“好吧,也許是姐姐。”

谷璃聞言,眉眼間忍不住就帶了些笑意。

名為半夏的醫仙卻道:“跟他才不是雙胞胎呢。”

鹽亭上人便附和道:“對,只是族親。”

這種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就算你說的不對我也會跟着承認的語氣,說到底其實還是雙胞胎吧?

谷璃還來不及問,身後又傳來了幾人的腳步聲。

鹽亭上人見狀,擡手做了個請手勢,幾個蒲團落在樹桠上,小小的茶桌也瞬間變大,谷璃所處位置也略有變化。來人依次在蒲團上落座,走在前面的人剛坐下來,又有幾人出現在了這方小小的空間。很快,茶桌周圍就坐了數十人。各派都有一人,除此之外,讓谷璃比較驚訝的是姬十三也赫然在座。姬十三與谷璃眼神交彙時,姬十三微微點頭便算做見過。

衆人都坐定後,鹽亭上人才開口道:“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便也不賣關子了。”繼而轉頭對谷璃道:“如今這能夠與九州鼎通靈的人,就是你了。”

“咦?”谷璃瞠大了雙目,懷疑聽錯了,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耳垂。

“沒錯,就是你。”鹽亭上人再次肯定的說着,更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谷璃伸手指向自己:“可是鹽亭上人,這九州鼎從祭煉成功,它就從來沒有聽話過,即便是我讓它過來,它也不會過來的。”

谷璃目指從傷了鹽亭上人後,就在她頭頂和鈞天儀自顧自打轉的九州鼎。結果,九州鼎很不配合,在谷璃話音落後,目光看向它時,滴溜溜打了個轉,便輕悠悠的飄到了谷璃面前,和鈞天儀一起做出一副“找我們什麽事”的模樣。

“……”所以這其實還是不聽話吧,明明她最後說的是不會過來。谷璃郁悶過後,只好無可奈何的看向衆人。

大概是谷璃的表情太過豐富,大家也大致猜出來了是怎麽回事。其中幾人更是露出了一絲善意的微笑。

最後還是蓬萊仙居的上仙先開了口:“哈哈,至少說明這九州鼎目前是聽得懂人話的。”

九州鼎很配合的在空中晃了晃。

蓬萊仙居的這位上仙便接着道:“九鼎既然成功被祭煉為了九州鼎,那就和鈞天儀一樣具備了上古靈器的特點。那便是只有能調動上古靈氣之人,才能與他們相合。”說着便轉頭對姬十三道:“大約剩下的,由姬師妹來解說更為合适。”

姬十三點了點頭,轉向谷璃道:“到如今,真正能夠駕馭上古靈氣的,便只剩下我們百淵府一門了。”

谷璃首先想到的就是百淵府弟子如果不是魑魅之體,最終會爆體而亡的事情。

姬十三看谷璃的神色,很容易便猜到谷璃想到了什麽,遂道:“不錯,百淵府弟子與生俱來便存在于體內的,便是上古靈氣。”

說道這裏姬十三頓了頓,似乎在斟酌什麽能說,片刻後才接着道:“相傳當年女娲大神造人所用五色土,未用盡的那些便是傾倒在了雷澤。而經歷了涿鹿之戰後,沉船地底的五色土中蘊藏着極其豐厚的靈氣。百淵府先祖當年從沉船地底複生,鑄成血肉的便是這樣的五色土,其中所蘊含的上古靈氣遠非血肉之軀可以承受,所以百淵府弟子必須覺醒魑魅之體并修習相應的功法,才能駕馭這暴虐的力量。”

谷璃表示自己越聽越糊塗:“既然如此,不是應該百淵府弟子都可以與九州鼎溝通?”

姬十三搖了搖頭道:“你忘了麽,我百淵府的功法,重點在于散。”

“……”所以是要讓她去聚那聚多了就要爆一爆的上古靈氣麽?還能不能好了?不能因為她是魑魅之體就這麽玩她啊!總不能當初鈞天儀之所以跟着她,就是因為她在廢城上空玩了個爆一爆吧?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這種感覺好糟糕!

姬十三說完後,鹽亭上人接着道:“所以其實,要溝通九州鼎的方法也很簡單,将上古靈氣納入體內,就可以把九州鼎當做普通的法寶來使用了。”

“……”哪裏簡單了,你倒是再去找一個能将上古靈氣納入體內,還能好好去運用法寶的人來啊!

姬十三夫唱婦随的在鹽亭上人後面說道:“當年你以魑魅之體入百淵府,以血肉之軀而出,對于百淵府的凝體之法已經了解的差不多。我這次來,便是奉府主之命,将凝體之法全篇教給你。”

姬十三說着,擡起的右手臂已經化做淡黑色煙霧,往谷璃蔓延過來。

甫一接觸到煙霧,谷璃便感覺到大串的文字鑽進了識海深處。其中文字大意确實與她自己領悟的凝體之法相同,卻多了許多微小卻精妙的差異,若當初凝體能得到這凝體之法,大約會事半功倍。不過,也說不好她什麽時候就又要爆一爆了,就算現在學到也比沒學到好。

待姬十三收回手,天玑樓的偃師取出了幾個巴掌大的人形傀儡,道:“這幾個傀儡中便封鎖着部分上古靈氣,我以傳功之法将這些靈氣導入你體內,你只需按照劍閣古城的功法運行這些上古靈氣便可。”

劍閣古城的同門劍仙道:“我會為你護法。”

兵書亭的天君道:“來之前我已經讓召南通知樹心盤的衆人将地方讓出來,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去樹心盤,較為妥當。”

其餘幾人紛紛點頭,同時站起了身,往來路走去。

谷淋想說,我其實還沒有答應要将這暴虐的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上古靈氣引入體內啊,你們就比我這個即将要引上古靈氣的人還要積極是怎麽回事?

畢竟曾經遠遠感受過那種不可一世的暴虐氣息,谷璃要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但倘若真如姬十三所說,需要魑魅之體,而且還要是能夠彙聚上古靈氣,大約除了她,便沒有人更适合做這件事情了。即便有,那也是比她要更痛苦百倍,而且她也不會想讓他去承受。因為,符合條件的人,除了她,大概就只有修習過兵書亭功法的小卡是備選之人了。

只是,一直以來都避世而居的百淵府,這次卻送了凝體之法過來。以百淵府的一貫做法,不可能僅僅因為鹽亭上人與姬十三的關系就網開一面。

第 236 章 民意不可違

幾天之後,警察署派出大批警察,在市政廳大門口驅趕以張家兄弟為首的抗議人群,雙方發生了肢體上的沖突,警察借勢抓走了張家兄弟,還有張五的老婆等人。跟上一次抓人不同,這一次警察抓人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為上一次只有幾百人示威抗議,這一次足有三四千人聚集在市政廳大門口讨說法。

警察抓人,毆打示威民衆的行為,激起了民憤,先是《申報》刊登了一些血腥的照片,發表了一篇評論,譴責警察署的野蠻行徑,并且披露了一些民衆示威抗議的細節,隐晦地把矛頭指向了現任警察署副署長的趙劍,還有北平副市長趙文軒。

緊接着《大公報》、《益世報》等非官方報紙,都大篇幅地報道了張五事件,要求釋放被關押的民衆。官方的報紙《中央日報》、《民國日報》也都紛紛刊登文章,要求市政廳徹查此事,給民衆一個交代。

坊間的說書人,更是把這件事兒串在張五被殺事件裏,這個評書段子已經在各個茶館和戲院流行開來,成為了熱門的節目。

經過報紙和說書人的宣傳,北平更多的人知道了此事。張家人都被抓後,市政廳大門口,抗議示威的人群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起來。有絕大部分人是出于對警察署,還有對市政廳的不滿,自發地組織在一起,繼續着抗議活動。

最先沉不住氣的是王克敏,,因為過幾天,就有一個日本代表團來北平參觀訪問。日本特務機關長喜多城一也打來電話,要求王克敏盡快處理好民衆抗議事件,保證代表團能看到北平好的一面。

王克敏還沒有動作的時候,另一個人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現僞中央政治委員會委員、僞國民政府考試院院長、北平赈濟部總長的王揖唐。

王揖唐與汪精衛熟稔,早就觊觎王克敏的位置。王揖唐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處理得當,一舉可以取而代之。不僅僅能得到華北政務委員會委員長職位,還能順便清除王克敏在北平的勢力。

王揖唐上書給汪精衛,大肆渲染了北平近一個時期以來的局勢,包括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的負面消息,着重講明了趙文軒、趙劍父子二人,為謀私利不惜殺人滅口,已經激起民憤,再讓事态發展下去,勢必會會引發暴動雲雲。

汪精衛接到王揖唐的報告後,派出一個秘密調查小組趕赴北平,經過兩三天的調查,拿到了第一手的資料。汪精衛深知王克敏、趙文軒背後還有一個實權人物,那就是北平特務機關長喜多城一,而喜多城一的後臺是近衛文磨。

自從汪精衛成立僞民國政府以來,王克敏迫于日本人的壓力,而勉強同意合并成一個政權。但實際上,在王克敏等人的操作下,北平名義上歸屬于汪僞國民政府,但是經濟、軍事等方面還是由王克敏等人把控。

汪精衛也早就想替換掉王克敏,但是一直沒有合适的機會。這一次接到王揖唐的報告,又有了調查小組的資料,認為讓王克敏下臺的機會來了,就先派周佛海跟喜多城一溝通,委婉地表達了汪精衛的想法。另一方面,汪精衛親自跟近衛文磨聯系,,說明了北平現在的局勢,還有這次的突發事件。

近衛文磨正準備第二次接任首相,當初正是他極力促成了汪精衛、王克敏、梁鴻志三方的談判,才成立了現在的國民政府;跟蔣介石的重慶國民政府抗衡的局面。因此,近衛文磨下決心把王克敏等人換掉。

喜多城一接到近衛文磨的電話,讓他協助汪精衛處理好北平的事務。喜多城一也滿口答應了下來。

最為焦頭爛額的還是趙家父子,他們沒想到事情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趙文軒除了罵趙劍做事情不考慮後果之外,還要給自己尋找後路。

趙文軒久歷官場,深谙做官之道。他知道眼下只能棄卒保車。兒子的仕途是就此戛然而止了,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保住自己官位,就不愁東山再起。

在趙府的客廳裏,趙文軒,沈文孝,趙劍,沈月茹四個人,商量如何擺脫目前所面臨的困境。

趙文軒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的意思是讓劍兒引咎辭職,然後咱們拿出一筆錢給張五的家人,等這件事兒平息了之後,我再想辦法讓劍兒官複原職。”

“我之前也找過張家兄弟,想給他們一些錢就此結束抗議,但是他們獅子大張口,一張嘴就要三百萬。”趙劍說。

“最初你幹什麽去了?明明三五萬能擺平的事情,讓你弄得一塌糊塗。現在不說了,你們有什麽主意,讓咱們平安渡過這一關?”趙文軒說。

“親家,事已至此,還是要先保住你的位置再說。”沈文孝說。

“要想保住我的位置,也得花上一大筆錢。喜多城一找我談過了,王克敏是必須要下臺了,王揖唐已經被定為接替王克敏位置的人。這個人素來與我不睦,當初為了副市長的位置,就明裏暗裏的沒少下絆子,現在看,倒是小觑他了。我已經跟南京政府立法院長、軍事委員會政治訓練部長陳公博聯系好了,我的事情由他來運作。”趙文軒喝了一口茶說;“這兩項需要花費的大洋,大概四五百萬元。”

“能保住你的位置就好,花費一些錢財也是應當的。”沈文孝說。

“親家,你能出多少?”趙文軒馬上問道。

“我?這個……”

沈文孝遲疑了一下,在他的想法裏,趙家的事情趙家人自己出錢擺平就是了,被必要牽扯到自己的身上。但是自從米行做不下去了,他把所有的錢,幾乎都投到了賭坊上。在賭坊這兩年也賺到一些錢,但随着大澤賭城開業,趙記賭坊的銷售呈直線下滑狀态。沈文孝對此也憂心忡忡,當他聽說是關世傑和一些人投資興辦的之後,就覺得這就是沖着趙家和自己來的。

當年有過前車之鑒,沈文孝剛剛兌下來三弟米鋪不久,日本人就占領了北平城。而後所有的糧食都充做了軍糧,白白損失了幾十萬大洋。幸虧趙文軒和趙劍父子站穩了腳跟,米行得以起死回生。現在他跟趙家父子是拴在一根繩索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沈文孝想到此處,咬着牙說:“我出一百萬,你們也知道,這差不多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爹,你就不能多出一點嗎?”沈月茹有些不滿地說。

沈文孝在心裏暗罵,嫁出去的女兒,果然胳膊肘往外拐。賭坊投進去一百多萬,自己到還有一百多萬存在銀行,就是怕将來賭坊的生意做不下去,留個過河錢。自己曾經對女兒說過,沒想到現在就被女兒抖落出來了。

“親家,我也不難為你,這樣吧,你出二百萬,我出三四百萬,應該能把這件事兒應付過去。我保住了職位,咱們的生意才能做下去。”

沈文孝欲哭無淚,這好比是從自己的身上直接剜肉一般,但迫于無奈,只好咬牙跺腳地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