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 章 鬼将心思

“方蕩,借你的十萬陰兵一用!”唐三公子直接開口,朝方蕩借兵。

方蕩看了唐三公子一眼,眼中殺機圈轉動幾下,随即扭頭回去,繼續盯着蛛王,根本懶得理會唐三公子。

唐三公子沒了蛛網束縛,已經恢複了自由,此時此刻,鬼将和方蕩的十萬陰兵結合起來,能夠成倍的發揮力量,對于戰勝那蛛王有着極大的幫助,現在這個時候不是顧慮重重地時刻,在唐三公子看來,所有的力量都應該用在一處。

唐三公子當即帶着鬼将朝着方蕩疾馳過來,希望能夠說服方蕩借兵給他。

不過,唐三公子才剛動,就馬上頓住身形,因為方蕩再次扭頭過來看着唐三公子,方蕩的那雙眼睛,那一對雪白鑲嵌着一條殺機環的冰冷的眼睛,只是淡淡的一掃,竟使得唐三公子感到一陣陣的透體冰寒,一步都不想再向前,半點都不想接近此時的方蕩。

而此時唐三公子身後的鬼将的那顆碩大的頭顱開始輕輕的顫抖起來。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興奮,為什麽興奮?

殺機,殺機,還是殺機!

鬼将修煉的《無極殺道》,對于殺機最是敏感,他清楚的感覺到方蕩身上的殺機濃烈凝稠,不是方蕩的殺機有多麽多,事實上方蕩身上的殺機遠遠比不上鬼将的血柱龍卷,甚至還沒有達到殺機外放來進行攻敵殺人的地步,但方蕩的殺機太純粹了,相比之下鬼将的殺機臃腫得就如同棉花一樣,而方蕩的殺機,是密度極高的沉重鐵塊。

一兩鐵塊和一兩棉花放在一起有多大的區別?

這麽純粹的殺機哪怕現在并不強大,也已經清楚無誤的谕示了方蕩未來在殺機之路上的成長。

不過,鬼将激動地不是方蕩究竟會成長到什麽程度,而是,他若是将方蕩的**據為己有的話,那麽他将擁有這樣的殺機和嶄新的生命外加陰兵虎符之中的十萬陰兵!

方蕩在鬼将眼中簡直就是一個寶藏,不,不能用寶藏來形容,那是對方蕩的侮辱,在鬼将眼中方蕩就是世界,而這個世界很有可能被他一把抓在手中,這個人,他必須得到,得不到比叫他死還難受!

若唐三公子意識尚未恢複的時候,只是鬼将的肉傀,但是現在唐三公子意識恢複了,鬼将反倒成了唐三公子操控之物,所以鬼将無法自行動手擊殺方蕩掠奪方蕩的身軀,此時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大塊肥肉擺在眼前,幹着急。

正在鬼将心癢難捺琢磨着應該如何下手的時候,唐三公子開口道:“方蕩,你不願意将十萬陰兵借我,我就将鬼将借給你用,不過,你若是不還,就将成為我唐門的最大敵人,就算你藏在天涯海角我唐門上下都将殺了你,将你煉成肉蠱!”

鬼将聽到這句話,感動得都要哭了,這是他首次感受到來自人間的溫暖。

地面上的蛛王徹底被方蕩激怒了,咆哮連連,那漣漪蛛網朝着方蕩蔓延過來,速度越來越快,情勢危急,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

唐三公子當即吐出一片白色的花瓣來,這花瓣飛舞在空中一化二二化為四,轉眼間漫天白雪,如同一道銀白色的瀑布般朝着方蕩翻滾而去。

送上門來的東西,方蕩自然不會拒絕,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那花瓣直接飛到方蕩頭頂上,彙聚成一個花苞,一秒盛開,從花苞之中鑽出那顆碩大醜陋的鬼頭來。

這就等于是唐三公子将鬼将的封印交給了方蕩。

不是親眼所見,誰會願意相信那麽美麗的花苞之中孕育的卻是這麽醜陋的東西?

鬼将沒有急切出手,相反,一副相當合作的樣子,甚至顯得有些溫順。

要想掠奪一位修士的身軀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要想掠奪一個如方蕩這般的剛剛達到鑄骨境界的武者的身軀,對于鬼将來說,并不艱難,所以說,方蕩在鬼将眼中就像是揣着寶藏的幼、童,鬼将恨不得一口就将他給吞下去。

但鬼将沒有馬上出手,因為他要找個萬無一失的機會,眼前這個機會對于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得他覺得自己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心髒都跳得咚咚作響,雖然他已經一千年沒有呼吸過,一千年沒有心跳過了,但那種早就被他遺忘的感覺不知怎麽就鑽回了他的鬼頭之中。

說真的,他實在是太懷念那種有血有肉的感覺了,鬼将看向方蕩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慈愛和欣賞,就像是在看一件藝術品,因為這将是他的身軀,他的嶄新的身軀。

鬼将尚未溫柔的欣賞完自己的身軀,猛的感到自己鬼頭一動,朝着那蛛網就一頭紮了下去。

“我去你奶奶的,你拿老子當石頭用啊?”咚的一聲鬼頭直接撞在如同波紋般蕩漾過來的蛛網上。然後鬼将就被死死黏住,動彈不得。

此時的鬼将心中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按照正常的程序來說,他到方蕩那邊去,方蕩應該将十萬陰兵交給他來指揮,這樣他就能将十萬陰兵的戰力數倍發揮出來,但誰能想到,他堂堂鬼将,竟然被方蕩當成石頭亂丢!這個該死的方蕩不會是以為他腦袋大,就能撞開蛛網的蛛網?

這是對他的一種羞辱!

鬼将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一旦占據了方蕩的身軀,就将方蕩的神魂給一片片的撕碎了吃掉,叫方蕩為今天對他的羞辱付出代價。

不光是鬼将驚呆了,所有的人全都驚呆了,唐三公子嘴巴張得大大,他的眼睛從出生開始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瞪得這麽圓過。

他現在感覺自己的魂兒都飛到九天之外去了,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的話,他一定先活活掐死了方蕩再說其他,哪怕人族滅亡,他現在也不在乎。

一衆站在城牆上觀戰的修士們此時不由得齊齊捂住自己的心髒,和腦門,自從方蕩出現,每一個動作都叫他們大喜大悲,他們從未感覺到自己和天堂地獄之間的距離這麽近,這種高起高落,使得他們一個個極端憤怒,即便是以他們強大的肉身修為,都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反複打擊了。

他們的想法和唐三公子差不多,恨不得現在就出手将方蕩活活掐死。

方蕩顯然對鬼将的表現不滿意,似乎鬼将的頭顱應該将那波動漣漪構成的蛛網砸出一個窟窿來才對,沒有砸出一個洞,方蕩的臉上露出的嫌棄的表情險些叫鬼将罵出娘來。

眼瞅着那漣漪急速擴展轉眼就到了方蕩身前。

方蕩猛的張口,嘴中噴出那只如同毛毛蟲般的綠袍郎中。

綠袍郎中依舊是慢吞吞的性子,緩緩迎着一圈圈的漣漪構成蛛網爬去。

綠袍郎中爬的不緊不慢,很有大将風度,一衆修士們看到這綠袍郎中溫溫吞吞不以為意的樣子,雖然都看得出這不過是一只烈甲級別的二等蠱蟲,但還是對綠袍郎中寄予了極高的希望,畢竟方蕩手上寶物不少,這麽關鍵的時刻放出來的應該不一般才對,他們翹首以盼,希望綠袍郎中能夠給他們帶來奇跡。

然而,肉墩墩慢吞吞的綠袍屍尊轉眼就被蛛網給牢牢黏住,就被黏在鬼将身邊不遠的地方,搖頭晃腦掙紮起來,這叫不少對于綠袍屍尊寄予厚望的修士們罵娘不斷,深切的覺得自己被綠袍郎中給欺騙了,不,是被方蕩給欺騙了。

這一次連大王子洪熙都生出要揪住方蕩的衣領啃碎了方蕩的你腦袋的感覺。

子妖妖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都要抓狂了,這麽緊張的時刻,方蕩竟然還搞這樣的事情。

而空中正在回息的夢紅塵卻目光閃爍,一對美目盯着方蕩。

他們忽然覺得自己很累他們發現,方蕩總有辦法叫他們燃起希望,随後又跌入谷底。

眼瞅着那波動般的漣漪已經蔓延到了方蕩身前。

方蕩此時終于開始收攏十萬陰兵外加萬靈浮屠中的靈禽靈獸,鋪天蓋地的朝着蛛王彙聚過去。

方蕩這樣的舉動,才終于變得正常起來。

與此同時,鬼将忽然獲得了十萬陰兵的掌控權。

鬼将額頭上青筋蹦起,猛的擡頭看向方蕩,雙目中血色滾滾,他似乎明白過來了,方蕩将他當成石頭亂丢不是随意而為,而是有預謀的,這樣一來此時的鬼将不得不想辦法全力操控十萬陰兵戰勝蛛王,因為他若不勝,必先死無疑。

而之前,則不同,他鬼将心中所想,就是吞了方蕩随後逃之夭夭,事實上,妖聖現世跟他鬼将有個屁關系,并且,妖聖現世對他只有好處,這樣他占據了方蕩的身軀後,才不會被人追殺不斷,攪亂了天下,他才有地方藏身,他甚至考慮過奪去了方蕩的身軀後是不是幫助蛛王将妖聖放出來,但是現在,這種心思蕩然無存。

鬼将死死的盯着方蕩,方蕩那雙殺機環緩緩轉動的眼睛叫鬼将心中生出種種惱恨來,似乎方蕩随便一眼,就徹底看穿了他的一切。

第 236 章 :耿直的瓊心

這聲音實在是粗啞,便是江芙蕖都沒聽出來,這是個女子的聲音,直到那人走了進來。

那是個長相清秀的丫頭,身量并不算很高,但眼睛矍铄有神,面上精神飽滿,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她背上背着一個包裹,面無表情地看着春琴。

春琴的話被人打斷,已然十分不高興,見到來人是個陌生人,她心中已經猜到了對方是誰,當即冷笑一聲,“也沒什麽興頭,倒不如跟夫人請辭去個正經的院子。”

“既然要請辭,那就去吧。”瓊心的聲音平靜,沒有任何起伏,粗啞如男人的嗓音從她曼妙的嘴裏吐出來,實在是有些……違和。

江芙蕖心道,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女身男音,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版,也不知道這人的身體構造跟尋常的女子有什麽不同。

“還沒認好門,便坐起了主子。”春琴并不杵瓊心,她的語氣尖銳,“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瓊心目光冷冷地看了春琴一眼,卻沒有搭理她,直接越過她走到祝麗華身邊,也不行禮,就那樣直直地站着說了一句,“祝姑娘,我來了。”

“瓊心,你來了真是太好了。”祝麗華并不介意,她面上綻開了笑容,似乎很喜歡瓊心,“我昨日才知道你也回上京城了,我還以為你在銀城待着呢。”

“嗯。”對祝麗華的熱情,瓊心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淡淡應了一個嗯字,然後就把目光轉向了江芙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并不說話。

江芙蕖也靜靜地看着她,這個瓊心,是鳳王的人,好像十分得鳳王看重,除了這嗓子,她還有什麽特別的本事嗎?看鳳王昨天的态度,對這個将軍府的觀感……可見一斑。

“瓊心,這是尋因居士,她醫術高明,能治好沙枳的腿。”祝麗華笑着給瓊心做介紹。

瓊心面上表情沒什麽變化,眼神也沒什麽變化,她就看了江芙蕖一眼,然後淡淡應了一個,“嗯”字,好似多說一個字,都會累傷她一樣。

不過,她反應平淡,江芙蕖卻不好當沒看見人,畢竟祝麗華都給她們介紹了,她看向瓊心,眉眼彎了彎,語氣溫和,“瓊心姑娘,以後喚我居士便好。”

“瓊心。”瓊心吐了兩個字。

江芙蕖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她是要自己喊她瓊心。

“瓊心。”她順應下來。

祝麗華與她相視而笑,瓊心站在一邊,解開了自己背上的包裹,只把一邊的春琴徹底冷落了下來。

春琴面上十分難看,她瞪了瓊心一眼,幾步走到桌邊,看着瓊心的包括諷笑,“喲,哪個鄉下的粗人,還背這種帶着補丁的包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我們将軍府要飯的呢!”

這話說地太難聽。

“春琴,你……”祝麗華就要讓春琴出去。

誰知話沒說完,就見瓊心轉過頭,看都不看春琴一眼,擡腳就往她身上踹去。

這動作跟昨天的鳳王簡直如出一轍。

江芙蕖心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

春琴這次連哎喲都沒叫喚出來,整個身子騰空而起,直直地飛出了門外,“噗通”一聲,清晰的重物落地聲傳進房裏來。

江芙蕖都有些不忍心想象春琴的慘狀,瓊心下手比鳳王可重多了,可見是毫無顧忌的。嗯,這次的春琴,會不會有恙呢?江芙蕖忽然很想知道。

她走到房門邊,看向房門外,只見春琴如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毫無動靜,生死不知。

這種反應,江芙蕖眉頭微微動了動,回想着昨天春琴挨過一腳之後的情形。

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瓊心是個沒什麽規矩的人。”祝麗華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原來,她也跟着江芙蕖到了門邊看春琴的狀況,她面上倒是沒甚擔心,反而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說了一句,“還好沒事。”

沒事?昏迷不醒是沒事?江芙蕖心中啞然,看着祝麗華,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能随便殺人。”瓊心從屋中走了出來,接了祝麗華的話,她越過祝麗華和江芙蕖,徑直走向躺在地上的春琴,手一伸,就直接把春琴抗在了肩上,十分輕松,仿佛扛了一團棉花一樣,“礙眼。”

言罷,她直接擡着春琴走出了院子。

“瓊心不喜歡多言。”祝麗華并沒有要斥責瓊心的意思,眼中反而帶了笑,對江芙蕖解釋道,“她這是要把春琴送去醫館的。”

醫館……先給人一刀,再給人一顆糖。

江芙蕖心中默默地想,春琴那個樣子,只怕是絕對吃不下這顆糖的,等她醒過來,誰知道怎麽鬧呢,她可沒忘了門前那一幕。

敢在府門前直接擋住祝麗華的去路,還對她嚴加指責,這個膽量,可不是一個奴婢有的,只怕是有些人想看到吧?

不過,這些都不歸她管就是了。

既然人已經看到了,江芙蕖就打算回去睡回籠覺了,她對祝麗華笑了笑,“祝姑娘,昨日晚間我有些認床,便沒有歇息好,現如今想去睡上一個回籠覺,不知可行?”

“居士沒睡好嗎?”祝麗華打量了一下江芙蕖,并沒有看出什麽來,她面上有些失望,“本想着一會兒同居士一道去明心庵看看祈福大典的,聽說十分氣派,我還從未見過呢。”

祈福大典,江芙蕖腦中一個激靈,瞬間醒了過來。

因為離開了明心庵,所以她差點把這事給忘了,這祈福大典她原本是沒想去看的,避都來不及的,但是現在不一樣,因為她想見見那個怪異的男子。

他既然是陰陽體,又有那種本事,江芙蕖想來想去,覺得唯一能跟他的身份對上的,只有一個,大祭司。

也許,這個人就跟大祭司有關呢。

既然是大祭司,那江貴妃的這個祈福大典,他一定會出現吧?畢竟,這麽隆重的祭祀活動。

但是,話都說出去了,現在改口,可以嗎?

第 234 章 陣盤崩裂!

淩霄沒有多看魯源一眼,陣法依舊在運行着。

決鬥臺的地面,已經被水澤所吞沒。

而決鬥臺上空,卻是不知何時大片大片的烏雲彙聚。

甚至隐約間,還能看見烏雲中還有電弧閃動。

現場的學生們看到這一幕之後,一個個都是沉默不已,心中的驚駭已經在瘋狂蔓延了!

如果說在此之前,有人告訴他們,布下這樣的陣法,有些人只用學習幾個小時就夠了,那他們是一百個不相信。

但是現在卻由不得他們不信,鐵一般的事實就展現在他們眼前!

整個現場雅雀無聲,就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一般。

下一刻,雙聲讓人遍體生寒的龍吟聲,在衆人耳畔響起!

片刻之後,兩條水澤巨龍破水而出,鑽入彙聚在決鬥臺上空的烏雲之中。

巨龍的身軀在烏雲中若隐若現,可即便如此,依然給了現場的一衆學生們無邊的震撼之感。

哪怕他們只是瞥了一眼,就有一股濃重的危機感,萦繞在衆人的心頭。

這危機感就仿佛他們多看一眼,就可能會有喪命的危險一般!

“這……這才能算是龍吧!”

“之前那個最多也就算是蛟!”

“淩霄的陣法天賦,到底有多麽恐怖啊?”

“恐怕不比他的武道天賦低吧?”

“……”

議論聲停歇,現場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決鬥臺上,魯源渾身戰栗,牙齒都在咯吱咯吱打顫。

在兩條巨龍出現的那一刻,魯源對自身陣法的驕傲,就被淩霄給徹底碾碎了!

他苦修陣法之道數年,卻不過淩霄幾個小時的修煉,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魯源口齒不清地念叨着。

淩霄布下的陣法,對魯源的壓制極大。

此時,魯源就仿佛背着一座巍峨的山岳似的,就算是稍微動彈一下,都讓魯源無比吃力。

而至于淩霄之前,為什麽能在魯源的陣法中活動自如,那就是武道境界的差距了。

“去!”淩霄神情淡漠地冷喝一聲。

随着淩霄一聲令下,原本還在烏雲中盤旋的兩條巨龍,立刻飛速落下。

雙條巨龍同時一個甩尾,龍尾就朝着決鬥臺上的魯源狠狠抽了過去!

魯源睚眦欲裂,這下如果被擊中,那麽他肯定是要受重傷了!

事已至此,他只有拼命一條路了!

他拼盡全身力氣,才将背包中拿了兩個陣盤出來。

魯源将命魂之力灌注到陣盤之中,陣盤上光芒一閃而過。

魯源的臉色,也稍微好看了一分。

在他看來,即便淩霄的陣法再強大,他手中的兩個陣盤也能抵擋一二。

然而,緊接着發生的一幕,讓他終生難忘。

準确的來說,是讓現場所有學生都終生難忘。

只見兩個陣盤上光芒閃過之後,陣盤居然驟然間崩裂開來!

這一幕,讓在場全部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在淩霄的陣法之下,魯源手中的陣盤竟然連一點作用都沒有,就被生生壓制到崩裂!

魯源臉色慘白如紙,那如鞭一般的龍尾,已然來到了他的頭頂!

第 232 章 不敵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敵

展鵬驚恐的看着那長劍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卻絲毫的反抗能力,他雖然已經認輸,但是若吳天執意要殺他,就算是衆多內門長老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距離內救下他。

“死!”

吳天的眼中出現一絲癫狂之色,展鵬已經認輸,這是他可以做出的最後一擊,否則衆位長老完全可以出手将他擊殺。

劍芒撕破長空,将周圍的一切染的火紅,直沖展鵬面門而去。

“要死了嗎?”展鵬的心中出現絕望,他有些後悔為什麽自己要如此魯莽的沖上來。

“你TMD給我住手!”突然,一聲爆喝傳來,緊接着林炎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展鵬的身前。

锵——

長劍與匕首狠狠的撞擊在一起,兩人的身影不由在撞擊的一刻同時向後退去。

展鵬緩緩睜開眼睛,感激的看了一眼林炎道:“老大……”

“廢話少說,你先下去。”林炎死死的盯着吳天,之前那一次沖擊,他是含怒全力而為,卻也只是将對方逼退而已,在他的身上林炎感受到了深深的壓力。

展鵬知道這已經不是他可以接觸的比試,只好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看着吳天,林炎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意,展鵬已經認輸,可他還要趕盡殺絕,如果不是他全力趕到,展鵬已經變成了他的劍下亡魂。

“他已經認輸,你卻還想着要殺他,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林炎将身上的魔山抽了出來,吳天給他的感覺實在太詭異了,若是使用神秘匕首很可能無法使出有效的攻擊。

“誰說我要殺展鵬了?”吳天的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林炎愕然,他的本意難道不是殺掉展鵬嗎?

“若是我不這樣做,你直接認輸怎麽辦?”吳天冷哼身上,周圍突然都無數黑暗靈力,一副漆黑無比的铠甲将他的周身包裹了起來。

洶湧的黑色靈力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絕世魔頭一般,漆黑的靈甲黑的發亮,圍觀的衆人不禁震驚無比。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以我現在靈師四重天的修為幾乎可以秒殺你,但是若是這樣未免也太便宜你了。”吳天身上的氣勢越加的可怕,站在不遠處的林炎感受到了深深的壓力。

他原本就沒敢小看吳天,卻沒想到他的實力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驚人,四重天再加上玄奧的力量,自己真未必是他的對手。

地下的衆人皆是震驚不已,往年的百宗大戰選拔賽最強者也就是剛剛踏入靈師之境罷了,可是這一次,怪物層出不窮,剛突破成為靈師的內門弟子根本不夠看。

甚至更有靈師四重天的可怕存在,這樣的實力就是放在衆多內門長老中也是中等的存在了。

“你不會以為我和你一樣僅僅是玄奧剛入門吧?”吳天突然很是不屑的看了林炎一眼。

林炎一驚,難以置信的看着吳天,他難道已經達到了玄奧小成之境?

圍觀的衆人眼中皆是出現了一抹驚駭之色,玄奧小成再加上靈師四重天的修為,我的天,這還是一個內門弟子應該有的實力嗎?

就連底下的展鵬都是露出了深深的擔憂之色,以林炎現在的戰力就算再強,也不可能逆天到這種程度,以靈士巅峰的實力想要挑戰玄奧小成靈師四重天的吳天,無異于癡人說夢。

宗門的衆多長老則全是欣喜之色,在幾人的身上,他們都看到了天靈宗崛起的希望。

“來吧,林炎,這一刻,我已經等太久了。”他的身影突然動了,化作一道黑影直直向着林炎沖了過去。

這一次,比之前更快一些!

他之前用的居然不是全力!

林炎的眼中出現一抹驚駭之色,面對如此強大的吳天,他不敢再有絲毫的保留,周身徹底的被地波動包裹起來,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看到散布在林炎四周如同波浪一般的黑色靈魔力,吳天的臉上閃過一絲鄙夷。

“刺穿吧!”

他低吼一聲,長劍之上陡然出現一道漆黑明亮的光芒,長約有一寸,但是卻仿佛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一般。

“這是——”

衆人徹底的呆住了。

作為靈師最強的攻伐手段,既不是靈技也不是靈器,而是将自己領悟凝聚而成的玄奧匹練,只有玄奧大成之境的靈師強者才能完整的掌握玄奧匹練,而此刻吳天的劍芒之上居然出現了一

寸有餘的玄奧匹練,雖然只有一寸,但是這足以說明吳天已經擁有了将玄奧凝聚成匹練的能力,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邁入玄奧大成之境。

不要說衆多內門弟子,就連看臺之上的衆位長老眼中都是不可置信之色,如此年輕的玄奧大成修士,未來當真不可限量啊。

林炎看到那抹光亮的黑色,眼神中的忌憚越來越重。

他踏入黃昏之漠的時候,吳天才靈士九重天巅峰,此刻自己九重天巅峰他已經擁有了靈師四重天玄奧小成的實力,這樣的修煉速度比他還要快不少,要知道靈修越是向上,修煉速度也就

越慢。

可是他依舊記得有內門弟子說吳天也是在他回來前不久才突破到靈師之境的,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修為精進如此之快。

第 235 章 英雄與漢奸

這幾天鄭蘋如,小妹一直都在醫院裏熬着,關七爺也時常帶着孫女來醫院看望他。姜雲影,秦川,宋垣、姚文偉等人也都來醫院探視過。現在關世傑自己能下地慢慢行走,他讨厭醫院的味道,還有走廊裏人們來回走動的腳步聲,思來想去還不如回家休養

6月30日,在關世傑的一再要求下,醫院允許他回家休養。作為周佛海親自交待醫院要好好照顧關世傑的指令下,醫院每天會派醫生和護士上門檢查康複情況,并且安排打針輸液等醫療事項。

當天晚上,鄭蘋如帶回來一個消息:張家人這幾天在市政廳的抗議,張老四已經被放出來了,張老大、張老四、張老五的老婆等直系親屬,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抗議示威活動。現在的總人數已經達到了上千人。

“上千人?咱們不就雇了三四百人嗎?加上張家人,還有他們的親戚朋友也不超過五百人。咱們又雇人了?”

“有一些民衆聽到這件事兒之後,非常的氣憤,就自發地加入進來了。”

“肯定是經常受到警察署的欺壓,平時敢怒不敢言,現在借此時機宣洩一下怒火。”關世傑說。

“還真讓你猜對了,大部分都是小商小販,還有一些店鋪的掌櫃等人,警察署的衛生費,治安費、人頭費等等雜費,攤派到他們身上,早就有怨言了。再就是喜歡看熱鬧的人也跟着起哄,人就越聚越多了。”

“好,聚到幾千上萬人的時候,市政廳的官員就坐不住了。”

“張老大他們那些說書人編的段子,也在坊間傳着,名字叫什麽警察署長蛇蠍心腸,過河拆橋毒殺手下。”鄭蘋如掏出一個微型錄音機說;“吳彥章說怕你寂寞,錄下來這個段子讓你解解悶兒。”

“哈哈,彥章倒是一個有心人。”關世傑說完,按下了開關和播放鍵。

錄音機裏響起一片嘈雜的聲音,有喝茶的吸溜聲、嗑瓜子的咔咔聲、人們七嘴八舌的閑聊聲,還有茶館夥計的吆喝聲,各種聲音摻雜在一起,好一幅人間煙火景象。

“啪!”的一聲驚堂木的聲音過後,一個略帶沙啞嗓音的說道:“今天給各位爺講一段咱老北平的蹊跷事兒,這件事兒就發生在眼麽前兒,說的是警察署長蛇蠍心腸,過河拆橋毒殺手下。這位爺問了,人家警察署的事兒,你一個說書的咋知道那麽清楚?嗨!這位死不瞑目的主兒,就是咱師侄的親生兄弟,姓張名五,正是而立之年。撇下八十歲老母,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就撒手人寰了。這位爺又問了,這件事兒怎麽就蹊跷了?聽我一一道來!

話說北平城新開了一家大澤賭城,這個賭城可不得了,人家從美利堅合衆國進口了一批老虎機,還有全自動麻将機。這位爺問了,老虎機和全自動麻将機怎麽沒聽說過,等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咱們接着說,這大澤賭城一開,咱們老北平的趙記賭坊的掌櫃就紅了眼。怎麽呢?大澤賭城裏人滿為患。而趙記賭坊裏門可羅雀。這趙記賭坊的掌櫃一着急,憋了十幾天,憋出一個壞主意,他要幹嘛?他要火燒大澤賭城!這位爺問了,趙記賭坊的掌櫃跟警察署長有什麽關系?我一說您就明白了,這趙記賭坊的掌櫃,姓趙名劍,就坐着咱北平城警察署裏的第一把交椅……這正是,六月飛雪窦娥冤,北平城無包青天!”

關世傑聽完這一大段評書,禁不住連連稱贊;“這說書人當真了得,故事講得繪聲繪色,活靈活現的,好像他就在眼前看到的一樣。”

“據說說書人都會外挂,就是給他一件事兒,他可以用自己的語言,講得天花亂墜的。”

“好,說得真好。還幫咱們打了廣告。應該讓彥章給這位說書的老先生打賞一百塊大洋。”

“彥章早就打賞過十幾家茶館和戲院裏的說書人了,說得好的,給五十塊,說得一般的給二十塊。”

“嗬,彥章也學會花錢了!這錢花的值。我估計用不上幾天,趙家父子就該出頭了。”

“吱呀呀”門開了一道縫,關丫丫探着頭往房間裏看了看,然後走進來又輕輕關上了門。

關世傑和鄭蘋如都感到很納悶兒,不知道女兒在做什麽。

“爸爸,媽媽,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呀?”鄭蘋如問道。

“剛才小姑和爺爺說話,說爸爸是漢奸,她讓爺爺跟她回家去住。什麽是漢奸啊?”

“我去找小姑說。”鄭蘋如說完,就急忙走了出去。

“爸爸,什麽是漢奸呀?你是漢奸嗎?”

“漢奸就是出賣國家和民族利益的人,就是大壞蛋。爸爸不是漢奸。”

關丫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我爸爸是大英雄,是孫悟空。”

關世傑說:“對,爸爸是孫悟空,專門打妖怪的。”

幾分鐘之後,鄭蘋如走了回來說;“都是北平那些報紙惹的禍,大肆宣傳說你救了周佛海,是一個英雄。小妹她們學校的學生們,把你也列為了漢奸賣國賊了。我跟小妹解釋清楚了。”

這時,小妹關若雨也走了進來。

“大哥,我聽嫂子說了,是我錯怪你了。”

“你知道就行了,回學校千萬不要對人亂講。”關世傑囑咐說;“哪怕跟你最要好的同學也不能洩露半句,不然的話,你大哥真的會有生命危險了。”

“我知道。”關若雨說。

“你從現在開始背負上漢奸的罪名了,以後出門可要多加小心了。”鄭蘋如擔憂地說。

鄭蘋如的擔憂不無道理,正像是關世傑自己所預料的一樣,表象的東西,往往是給人最直觀的印象。一些不了解內情的人,比如民間義士,民主黨派裏的激進分子,包括一些地下黨,都可能視他為漢奸。而且他還擔任着為滿洲國的經濟部大臣,這更加容易把他定性為國賊。

最為可怕的就是,趙劍要是趁此時機派人暗殺自己,然後栽贓給一些反滿抗日組織,那可就是讓人頭疼的事兒。

關世傑現在考慮,以後再出門,是否要請幾個保镖,随時保護自己的安全了。

第 231 章 鈞天儀的作用

而後,谷璃便聽鹽亭上人道:“說起來,我與你雖然從未碰面,卻不僅僅這點淵源。”

看谷璃往自己看過來,鹽亭上人接着道:“雷澤人氏卻能被收入劍閣古城,想來應該是當年随族人遷入巴蜀鹽亭的雷澤南海漁村人氏。很巧,我便是出生于巴蜀鹽亭池家,只不過當年機緣巧合才入了白水觀。”

記憶深處的鹽亭,忽然被翻出來,似乎已經極為久遠,卻又似乎就在剛剛的那一個瞬間。

時至今日,當年和谷璃一起從雷澤南海漁村遷徙至巴蜀鹽亭的那批族人,早已因為壽數走到盡頭,離開了人世。僅存的族人,如今居住在劍閣古城的駐地內。只是,早已沒人記得曾經有一個谷璃,和他們的父輩一起從雷澤行到巴蜀。經過了當年的遷徙,以及這次的破天之亂,雷澤南海漁村的族人一如既往堅韌的活着。

看着谷璃臉上緬懷的神色,鹽亭上人也頗為唏噓:“經歷了這場亂世,怕是已然家而不家。”

敘舊至此,鹽亭上人話鋒一轉:“也罷,你将九鼎帶回來了,總算還有個盼頭。且将你帶回來的東西,拿出來看看吧。”

說着,微擡左手,掌中和指間數道靈氣往三人身外的地方籠罩而去。谷璃只覺得周身靈氣一變,一道白色的圓形靈芒已從建木樹枝間冉冉升起,将三人罩在了其中。素來聽聞蓬萊仙居門人擅長陣法,鹽亭上人身為白水觀修士,卻是手起掌落間便将一道陣法設在了周圍。最重要的是未用陣盤。

看到鹽亭上人如此謹慎,谷璃也不自覺地帶了些緊張的将乾坤袋打了開來。那由鈞天儀托着的九州鼎。這次倒沒有出現什麽意外情況,在谷璃神念調動之下。滴溜溜的旋轉着,從乾坤袋中飛了出來。

不待鹽亭上人開口,召南已經率先問道:“這小鼎便是那九鼎所化?”語氣中不乏詫異。(棉花糖小說網  提供Txt免費下載)谷璃點頭應是。

召南與谷璃不同,亂世之前曾多次去往西陵,對西陵皇城中帝王臺上的九鼎也不是第一次見。記憶中花色繁複的九鼎,如今卻分明是一副剔透模樣,這讓他着實有些驚詫。而且作為劍閣古城的太上長老,所學廣泛,對于九鼎的材料也頗有研究。深知當年九鼎所用的材料已經經歷了千錘百煉,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麽方法,可以将那已經成型的九鼎,煉化為如今這般通透看不出材質的九州鼎。

鹽亭上人看着這通透無暇的九州鼎,眼中一道精光閃過,繼而“霍”一下立起身,掌中一道靈氣往那浮在空中的九州鼎籠罩而去,方才的從容之色再難維持,白皙的面容上浮起了一層激動。

就在谷璃這一眼之間。鹽亭上人的靈氣與九州鼎卻撞了個結結實實,就與當初在西陵城中,谷璃等人最開始與九州鼎接觸時一般,這九州鼎不僅将鹽亭上人的靈氣紮紮實實的反彈了回去。甚至面向鹽亭上人的方向射出了丈餘的白芒。鹽亭上人顯然沒想到會出現這般情況,護身靈氣雖然将這白芒抵擋了三分,而九州鼎被靈明之火淬煉而出。看着雖不過巴掌大小,哪裏又那麽容易就讓人将這攻勢消弭。鹽亭上人竟被這九州鼎射出的白芒。“嘭”一下給彈到了他方才設下的陣法靈氣罩上。

谷璃也是大吃一驚,鹽亭上人的修為顯然比她和貴梵等人高深。他們幾人當初都能将這九州鼎周身的白芒逼退,甚至惟慊師兄還拿這九州鼎煉制了出雲丹,怎麽鹽亭上人反而會被這九州鼎所傷。

受了傷的鹽亭上人不怒反喜,捂着胸口輕咳了兩聲,只将周身靈息撫平,便大笑起來。而與此相對的,則是九鼎一副光芒大放嚴陣以待的對峙模樣。

鹽亭上人看着這樣的九州鼎,微微一哂,對九州鼎調侃般道:“若沒有我當年主持将你鑄造出來,就算有天大的機緣,你又哪裏能有今日這般造化,卻對我這樣防備,可真的好?”

九州鼎卻完全不領情的模樣,光芒更勝。

鹽亭上人也不以為意,轉身對召南道:“此鼎算我驗過,可以去告知各派的獨醒者,确屬九州鼎無誤。”

召南聞言,恭敬的行了一禮,道:“謹遵上人吩咐。”說罷,便轉身走了。

“九鼎是上人主持鑄造的?”召南走後,谷璃終于忍不住問道:“上人曾是國師?”

鹽亭上人挑了挑眉:“并沒有,不過,我師兄玉成道,曾經是王朝國師。按理說,這些都是不記之密,你是從何得知?”

谷璃答道:“當年去往方寸之地時,我們在方寸之地內遇到的是舒雲上人。“鹽亭上人聞言,嘆息般應了一句:“難怪。”繼而問道:“你們是去了太廟吧。”

谷璃聞言,心道果然,便幹脆答道:“白水觀太廟雖設有蓬萊仙居陣法護持,我與幾位好友有幸入內。”

鹽亭上人卻道:“同行之人怕是有蓬萊仙居的弟子吧。”

谷璃只能說,這些活得夠久的上人們,果然世事洞明。既然鹽亭上人猜得中中的,谷璃只得點頭應是。

鹽亭上人沒有再問,而是轉身回到樹枝上最初那處坐下。袖擺微拂,他面前便多出一張茶桌和一個茶座:“一起嘗嘗産于我們鹽亭的茶吧。”

示意谷璃落座後,眨眼間桌上便多出了水煙缭繞的一壺熱水,鹽亭上人持壺,碧綠的茶湯從壺中落入桌上兩只瑩白的玉杯中。

谷璃雖不懂茶,卻也能分辨得出這清新撲鼻卻誘人的茶香定然得來不易,更遑論如今的大荒之地已經再難長出作物。

鹽亭上人将自己那盞茶飲盡又滿上後,才端起茶杯道:“太廟內記載的許多事情,有些是順勢而為,有些是不得不為,還有一些則是自以為防患于未然是以為之。白水觀将之藏于太廟,并不是害怕去承認我們做了某些事。而是,我們做的那些事情,還沒有到真正能夠讓人評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而且,能讓你知道,就是因為已經不害怕讓人知道。否則,白水觀整個山門都可以遷到昆侖,又哪裏會缺少遷移太廟的那點人力。”

“以上人所言,是否已經到了可以讓世人知道某些過往的時候?”谷璃問道。

鹽亭上人微微一笑,有點自嘲又有點說不出的松快:“其實,如今大荒之地都已經這樣了,我個人認為,早就沒有什麽必要去隐瞞了,只不過其中有些事情,我們也還不清楚緣由。說起來,你大概還不清楚九州鼎和鈞天儀到底可以幹什麽。趁着其他的老家夥沒來,我便搶着這機會,說給你聽聽。”

“願聞其詳。”谷璃自然是求之不得。

“鈞天儀其實是蓬萊仙居所出,就如同蓬萊仙居到底是什麽出現在大荒上的,沒人知道,所以鈞天儀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大荒上的,也沒人知道。但是有一點,蚩尤與軒轅帝大戰之時,天地之間的靈氣和魔氣,也就如同今天的大荒之上一樣,是并存的。不同于如今之處,則是當年的靈氣并沒有被鎮于山脈之下,而是和魔氣一樣,在人間肆虐,甚至,比魔氣還要盛氣淩人。”

鹽亭上人所說,讓谷璃最先想到的就是當年在朝宗山脈引起地脈震蕩之時,所感應到的情形。大荒之地的山脈內有一部分非常暴躁的靈氣,一如鹽亭上人所說,比如今在大荒上肆虐的魔氣氣勢更勝一籌。

鹽亭上人看谷璃聽着便點了頭,倒透出兩分異色來:“我雖如此說,其實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倒是你似乎深有體會?”

“呃……”谷璃聞言,想要分說一二,但是當初也只是感覺而已,并沒有什麽能夠拿來佐證的實據。

顯然鹽亭上人也只是僅此一問,見谷璃無法作答,便又說道:“據說,那時候的魔氣和靈氣,也只是由修者任選其一引入體內,各有功法進行修行。當然,那時候的魔氣和靈氣它們并不被這麽稱呼,靈魔之分,其實也是在逐鹿之戰後才塵埃落定。”

“那在逐鹿之戰前魔氣和靈氣分別叫什麽?”

鹽亭上人答道:“那時候的靈氣被稱為晝氣,而魔氣被稱作夜息。人們并不認為靈氣和魔氣有太大的區別,被這樣取名也是因為大家都覺得,它們就像日夜交替和呼吸一樣,是很自然的事情。”

“那為何現在要像這樣去稱呼魔氣,并且大家都認為魔氣是不好東西呢?”谷璃問道。

“大約是現在的修者,都沒有見過比魔氣更可怕的靈氣吧。這麽說起來,倒不知道鈞天儀到底是保護了我們,還是害了我們呢。”鹽亭上人說道這裏,将盞中的茶一口喝幹,才又說道:“因為,鈞天儀就是用來梳理大荒之上靈氣的。而九州鼎,則是将鈞天儀梳理之後的靈氣,鎮壓它們,并讓這些靈氣按照鈞天儀所希望的那樣去運行,或去轉化。”

第 236 章 跳梁小醜

“呵呵,看來,蘇瑞生就在裏面啊!”

秦凡對于裏面的散發出先天氣息的人,極為的熟悉。

這是蘇瑞生身上的靈力氣息!

蘇瑞生突破先天,是因為服用了藥材,貿然的突破,雖然已經達到了先天的境界,但是卻是從此給他的身體裏面留下巨大隐患。

與此同時,他體內的靈氣也跟其他人有着一些不同,很容易分辨。

以秦凡的眼力,自然能夠輕易感應到。

砰!

沒有過多的猶豫,秦凡頓時運用靈氣狠狠的一腳,頓時就将這個房門給踹飛!

“誰?”

在房間的裏面,要不是張齊反應快一些,就會被剛才飛過來的房門給擊到。

頓時在他狼狽的站起來的時候,頓時就是望着門外大聲的怒喝。

“死!”

秦凡直接沖上前來,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随即靈氣頓時湧現到手上,頓時一個手刀頓時看到張齊的脖子上。

刷——

只見張齊的腦袋直接就廢了出去,他的身子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站在那裏。

秦凡的這一個手刀,直接就将張齊的腦袋給砍了下去!

“你……秦凡,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在房間的一個沙發上,蘇瑞生的手裏還拿着一杯香槟正準備喝下去。

但是剛才在房間門被秦凡踹飛的時候,卻是将他給吓了一大跳,手中的香槟也是撒了自己的一身。

随即再在他看的時候,剛才還一臉恭敬跟着自己聊天說事情的張齊,就這麽直接的被秦凡一個手刀給将他的腦袋個砍飛了,這讓他如何不驚!

撲通!

此時,張齊的身軀再也支持不住,直接就倒了下去,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啊!”

蘇瑞生大驚失色,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

“秦凡,你竟然敢殺人!”

蘇瑞生難以置信的望着站在房間內的秦凡,目光也是頓時注意到了他的手上。

只見在秦凡的手上還殘留着張齊身上的血跡,順着他的手掌滴滴答答的落下。

“怎麽,你怕了?”

秦凡望着蘇瑞生的目光,就像是望着一個跳梁的小醜。

“我,我可不……我可不怕你!”

蘇瑞生聞言臉上頓時大變,雖然強裝着鎮定,但是語氣還是不可避免控制不住的露出顫抖。

顯然,在他的心裏也是掀起了滔天大浪!

雖然蘇瑞生是蘇家現在目前的繼承者,實力也是已經達到先天的境界,但是他從下接受的都是系統般的訓練,與人對戰的時候也都是點到為止,絕不敢下死手殺人。

這次他叫張齊這個人過來,就是為了想要做的隐秘一些,不讓秦凡所察覺。

到時候将林可給帶到這裏,自己就可以好好的玩弄一番。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再一番威逼利誘,想必定然能讓林可乖乖就範。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張齊的人剛剛将林可帶到這裏不久,自己正跟着張齊說接下來的事情的時候,秦凡就随即來到了這裏。

然後就是以極為殘酷的手段,在剛出來的瞬間,就直接将張齊的腦袋給砍掉。

這頓時就讓他心裏泛起了無窮的恐懼!

“秦凡,我告訴你,你現在可是殺人了!你犯了法,到時候警察過來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蘇瑞生這個時候随即好像是想到了什麽,頓時就是對着秦凡大喊。

“呵呵。”

不料秦凡聞言,臉上的神色頓時就是逐漸的冰冷了起來,随即用不帶着絲毫感情的話語對着蘇瑞生說道:“要是你真的遵循法律的話,你會派人過來劫持林可麽?”

“呃,這……”

蘇瑞生一聽,頓時語塞,然後目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正昏迷不醒的林可。

正欲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只見眼前的人影頓時閃爍了過來。

啪!

在蘇瑞生還沒有來的及反應的時候,秦凡就反手一個巴掌直接扇到了他的臉上,頓時将他的半邊臉給打腫了。

這一巴掌,秦凡極為的有分寸,并沒有下死手的同時,也是讓蘇瑞生痛苦無比。

“唔……”

蘇瑞生頓時感到頭暈目眩,然後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帶着自己碎牙的鮮血。

随即蘇瑞生旋即擡頭望着眼前這個宛如泰山一般,給了他無比強烈的壓力的秦凡,心裏頓時不可避免的湧現出了無窮的恐懼。

“秦凡,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蘇家的……”

啪!

蘇瑞生還沒有說完,就被秦凡的一巴掌直接打斷了。

随即秦凡就目光冰冷,臉上帶着揶揄的望着蘇瑞生說道:“你是不是還想拿你是蘇家的繼承人來威脅我?”

“呵呵……”

秦凡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頓時流露出一絲冰冷跟譏諷,随即望着蘇瑞生說道:“蘇家?呵呵,你真的以為你們蘇家有多少的能量麽?”

“我告訴你,蘇家在我的眼力就跟垃圾沒有什麽不同,不要以為你是蘇家的人,跟我母親有着那麽一點血緣關系就可以為所欲為!你現在已經觸碰到了我的逆鱗了,懂麽?”

秦凡再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随即就是一腳直接将蘇瑞生踹翻在地。

“咳咳咳……”

蘇瑞生頓時覺得自己的胸口無比的悶痛,旋即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雖然他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屹立于蘭陽頂端的高手,但是卻是在秦凡的手中走不過幾招。

一經照面,就被秦凡給打的毫無還手能力。

此時的他,腦海不由得有些恍惚,覺得這個場景貌似曾經出現過。

對!

就是上次在娛樂公司!

就是他上任的第一天就讓林可重新簽約的時候,就是眼前的這個該死的秦凡突然出現,将自己的好事給打斷。

并且以一種壓倒性的實力将自己狠狠羞辱了一番。

現在的情形,跟那個時候,是多麽的相似啊!

同樣是自己,同樣是因為林可,同樣還是秦凡。

同樣還是他就這麽的突然出現……

“為什麽?”

“為什麽總是你!”

蘇瑞生心中頓時嘶吼不已,被他極力壓制在心中的火山終于忍不住爆發。

第 228 章

這些彈劾的奏折之中對于內閣的彈劾相對少些, 而大多數都是針對蕭敬之的,說鳳後不知避嫌,幹政攬權十分不妥。

謝宸安都被這番言論給氣笑了, 蕭敬之要是真的對權力有野心, 有欲-望,這皇帝之位又哪裏輪得上她來坐。

蕭敬之從一開始的所作所為無非都是為了幫她罷了。

面對數名大臣聯名上書,她只說了一句:“若沒有他為我雙手染血,我哪裏來的風光齊悅?我不怕說了, 別說他攬權, 若是他想要,這天下朕都可給了他。”

這豪言壯語一出, 頓時語驚四座。

謝宸安這話說出口之後在迎來朝臣奮筆疾書的彈劾之前,她反倒是被蕭敬之給先行教育了一頓。

謝宸安其實自己也知道這番言論十分不妥,只是當時怒急攻心, 心中本就是這般想着, 便這樣的說了出來,但現在想來,她這話怕是更讓朝臣對蕭敬之不滿了, 的确是行為有失穩妥。

蕭敬之卻并不在意朝臣如何,只是單純覺得謝宸安此舉不妥。

不過他卻是從謝宸安這話裏感受到了她強烈的回護之意,這番言論雖然會引來朝臣的進一步不滿,但是卻也讓朝臣明白了他在謝宸安心中的分量, 此後再将矛頭對準他, 便需要三思而後行了。

事情也的确是如同蕭敬之所料,朝臣明顯也不想再進一步激發和謝宸安之間的矛盾, 畢竟這一個是君一個是臣,真的把謝宸安給惹急了, 那最後吃虧的肯定還是她們。

朝臣一想就明白了謝宸安和蕭敬之成婚這些年伉俪情深的原因,畢竟謝宸安這些年來除了蕭敬之身邊可就沒有別人了,這每天-朝夕相處又沒有別人摻和其中,感情自然好,而無論是感情再好,蕭敬之身上卻是有着硬傷的,成親十來年沒有子嗣,這可謂是太過少見了。

很快朝臣便再次上書,這次将矛頭對準了此事,不再提他攬權一事,只說他獨霸後宮,成婚多年卻沒有一子半女,德行有虧。

同時有不少人張羅着給謝宸安納後宮的,更有不少人将自己家中得意的男兒推薦出來的。

一時間整個朝堂上說什麽的都有。

謝宸安對這些臣子看似一心為她着想,實際上卻是中飽私囊,想要将自家晚輩送進宮的行為,實在是很看不上眼,當即不理會朝臣的話,直接下令廢除後宮。

如此可謂是一石驚起千層浪,大饒建國以來還從來沒有過這等的事情。

這下不光是朝臣們反對了,便是連此前一直支持她的皇室宗族,這下也全都跳出來反對了,畢竟宗族最為在意的便是後嗣的延續,蕭敬之不能生,而謝宸安又要廢除後宮,這不明顯皇帝的血脈就要就此終結了?這怎麽了得?

此番舉動所造成的聲勢反倒是比前一次還要大,謝宸安對此卻壓根沒打算有半分回緩的餘地,笑話,這要是退縮了,後續指不定多少人要被塞進後宮來呢。

謝宸安在朝堂上雖然威風,但下朝之後回到寝宮的時候卻有些小心翼翼,她看着蕭敬之,小聲問道:“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吧?”

蕭敬之此時的确已經知曉了朝堂上全部的事情,他在謝宸安的身邊一直有安插人手,無論是謝宸安上朝還是私下裏觐見朝臣,這些人都會跟在謝宸安的身邊,而後将其中的內容盡數告訴蕭敬之。

這是為了能夠第一時間清楚的了解謝宸安所面對的情況,從而為她提供幫助和保護,也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放心安心。

這其實也是兩人之間的慣例了,從在宛臨的時候就是這樣,謝宸安知道這件事,卻從來不曾阻止。

蕭敬之在這一瞬間卻當真覺得朝臣寫奏折彈劾他,也是不算冤枉了他,鳳後做成他這樣的,也當是千古以來第一人了。

謝宸安的神情略微有些尴尬,上次的事情就被蕭敬之給教育了一番,這次想來也是免不得,結果卻見蕭敬之只盯着她看,半天都不說話,不免問道:“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我若是真的為妻主好,那便該退位讓賢,給妻主選一位賢能之後,讓妻主後繼有人,該在鋪好路後就消失在妻主面前,平息朝廷紛争,但是我不想。縱使知道那才是對的,我卻并不想那麽做,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想留在妻主身邊,只想妻主獨屬我一個。”

謝宸安聽言卻很高興,“愛情本來就該是這樣的,占有欲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你要是真的能夠眼睜睜看着我坐享齊人之福,那我反倒是要懷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了。不光是你,我也是這樣,我沒辦法想象你跟其他人在一起,就像現在這樣一說,我都忍不住想生氣了,這些都是人之常情,你沒有做錯,我很喜歡你現在這樣……”

蕭敬之攬住謝宸安,給了她一個輕柔的吻。

他不需要安撫,只想要她。

然而無論如何,謝宸安捅出的這個簍子終究還是需要解決的,謝宸安将頭埋在蕭敬之的懷裏,有些委屈的說道:“除了廢除後宮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啊,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着她們将人送進後宮來。”

蕭敬之笑道:“我知道。”

謝宸安擡頭,繼續說道:“不然就按照咱們之前所說的吧,就說我寡人有疾,不能寵幸男人,不能生孩子是我的鍋,而廢除後宮也是因為不想耽誤更多的人。”

這雖然有些離譜,但卻的确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縱使身為皇帝也不能說廢除後宮就廢除,總要有一個理由才是,而這個理由也算是勉強拿得出手,只是将此事公之于衆,委實是太過有損皇帝顏面了。

然而謝宸安卻根本不想要這個顏面,商量妥當之後第二天就開開心心的在早朝上公布了此事,一時間再次讓衆朝臣驚掉了下巴。

不過接下來謝宸安卻也不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成為皇帝之後她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每日裏跟這些朝臣扯皮這些瑣碎之事委實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有這些時間幹些實事不好麽?

此前在宛臨實施的衆多政策明顯都取得了不錯的成效,而今已然是有很多都可以在全國範圍內推行開來的。

眼下馬上就要進入春季,農耕自然也就随之成為了最為關鍵的事情。

說起來最新的農耕工具她曾經在幾年前以節禮之名給女皇呈上來過,只可惜女皇卻沒有黎炎的眼光,對此竟然擱置下來了,如今謝宸安便跟着下令各省将新的農耕工具推行下去,而推行的政策跟此前的時候在宛臨一樣,可以以舊的農耕工具以舊換新。

農耕工具的更換總是需要些時間的,便是連宛臨都花了将近三年的時間才幾乎全部更換完畢,不過這一點本來也急不得,等到百姓領略到其中的好處之後自然也就會自發的前去更換了。而農業方面的水渠改造和溫室大棚,也都可以慢慢推行。

在經濟方面,大饒的手工制造業一直領先于其餘各國,在這個時候進一步發展手工業,從而進行商品貿易,無疑是進一步發展大饒經濟的有效方式。

而醫療、教育、軍事這些也都需要進一步的發展,而且這三項也都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不過各地的情況不同,具體的還需要因地制宜。

謝宸安這麽想着,便召集群臣做出了一份細致的規劃,而後經過商議,确定可以實施後便徹底的推行了下去。

與此同時宛臨那邊的諸事都已經落定,先一步進行改革的宛臨完全可以作為一個模範,而宛臨裏各方面的人才也可以輸出至全國,從而促使更多的人向宛臨學習,發展各個方面。

按照大饒慣例,新帝登基當年本身就會減免稅收,而謝宸安此後長期将這一點推行了下去,此前将士出征惹得百姓憂心忡忡,生怕再增加賦稅,如此一舉就可以在這方面安撫民心了。

事實上這也完全歸功了前線将士的給力,他們如今占領了戎國的土地之後已經可以充分利用當地資源自給自足了,倒是不需要她這邊再就糧草一事多擔心了。

春耕來臨之際新型的農耕工具已經分為兩批發放了下去,不少地方的百姓已經用上了新型的農耕工具。

随着新的一年,新的政令,大饒也迎來了新的氣象。

新舊國君的更疊其實不會讓百姓有多大的感觸,反倒是便民實惠的政策讓百姓卸下了身上的重擔,開始對未來有了更多的期待和暢想。

謝宸安以前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這樣一句話,問什麽樣的皇帝才是好皇帝,答曰:“勤于政事,恢複生産,關心民間疾苦,不幹擾百姓生活,不增加百姓負擔的皇帝就是好皇帝。”【注】

謝宸安現在還不敢說自己是好皇帝,但是她正向着這一點努力。

蕭敬之突然就想起來此前的時候他曾經問過謝宸安,“妻主可曾想過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榮登大寶,而後要如何打理這個國家?”

謝宸安當時尋思了片刻說道:“之前我打理宛臨的時候有了些經驗,想參照宛臨的情況來做。農業乃是重中之重,可以将改良過的農耕工具在全國推行,還有灌溉和水渠方面的改造,以及溫室大棚。經濟的發展當然主要離不開商業,我覺得可以加大鼓勵手工業的發展,然後跟周邊國家都打通貿易渠道。軍事方面也不能放棄,那些彈-藥和武器肯定是要繼續推行的,還要征兵,鞏固邊境勢力,這樣若是真的有外敵入侵才不會陷入被動地位,還有……”

謝宸安那時說這些的時候很認真,眼裏帶着燦然的光,那是對于未來的期待和憧憬。

而今謝宸安可謂是将當初的這些想法全都付諸實踐了。

蕭敬之看着這樣的謝宸安,眼中的光澤顯得越發的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注:勤于政事,恢複生産,關心民間疾苦,不幹擾百姓生活,不增加百姓負擔的皇帝就是好皇帝。

這句話提煉自《明朝那些事》第二部 作者對于朱瞻基的形容。

原文:他勤于政事,恢複生産(不要怪我說廢話,好皇帝都是差不多的),關心民間疾苦,他經常去民間私訪,但絕對不是乾隆皇帝那種下江南的方式,他微服出訪,不講排場,不向地方攤派,不給地方增加負擔,每次只帶侍衛出行。

第 242 章

收到病毒侵襲的傑克斯手下,馬上組織人員進行防禦。

在他們多方的努力下,最終還是無法阻擋這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電腦最終出現藍屏死機情況,這裏的負責人立刻通過電話聯系傑克斯:“老板,我們的電腦被人黑了。”彙報道。

傑克斯聽完猛然一愣:“什麽?我們的電腦被人黑了?你們擋住啊。”這個消息對于傑克斯來說,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自己花重金聘請的有名黑客,電腦竟然還能被黑進來。

“老板,我們一直在嘗試阻擋,不過根本抵擋不住DDOS進攻,他們的進攻能力超出我們的想象。”

“瑪德,那電腦裏面的資料能不能删除?”

“現在什麽都動不了,電腦被對方已經控制。”

“艹,你們幹他麽什麽吃的?如果老子的資料被洩露出去,我弄死你們。”傑克斯叫罵着挂斷電話。

一把推開身旁的女人,穿衣服從床上站起來,拿出手機撥通自己認識的一位朋友電話:“我現在需要你的人支援。”

“你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我的電腦被人黑了,現在急需支援。”傑克斯急促的說道。

對方聽完停頓片刻:“你打算讓國家的人去幫你?”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廢話,不然呢?如果那些資料被人盜取,我們都得完蛋。”傑克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想我沒法幫你,如果調用這些人,我會死的比你還快。”

“法克,法克。”傑克斯怒罵着把電話扔在地上。

叮鈴鈴!叮鈴鈴!

扔在地上的手機傳來響聲,傑克斯走過去接通電話。

“老板我查到他們的IP地址,現在派人過去嗎?”電話內傳來手下的詢問聲。

“那他麽還等什麽,去把他們給我抓來。”

“好,我們馬上過去。”

一波十人的傭兵小隊馬上集結在一起,他們鎖定娜莎所在的位置,驅車前往。

娜莎在電腦上,敲打着突然間停下來:“不好,我們的位置被鎖定了。”轉身對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一愣:“那趕快離開這裏吧。”

“再等一分鐘,我就可以全部下載下來。”

“你需要武器的話,可以去左面的那個房間。”娜莎指着左側的房門對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走過去,拽開房門,房間裏面挂滿了武器,從牆上摘下兩把槍,又從抽屜裏拿出三把手槍,随後拿出幾個彈夾。

退出房間,遞給黑狐一把手槍和兩個彈夾,遞給娜莎一把槍。

娜莎調出自己布置的監控畫面,觀察着入口的情況。

“下載完畢!”

電腦上顯示出這四個字,娜莎拽下U盤,轉身遞給範錦華:“保存好。”對他說道。

範錦華接過來,放進自己的兜子裏面:“走。”

娜莎在電腦上敲打幾下,電腦顯示啓動自毀模式,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三個人一前一後跑出房間。

來到馬路上,娜莎指着對面的樓房:“去那裏。”

穿過馬路,跑進樓房,娜莎之際帶着他們兩個人走上頂層五樓,來到五樓的樓梯口,娜莎伸出手攔住他們兩個人。

拿出手機在上面滴滴滴摁了幾下,五樓所有的燈全部亮起。

範錦華和黑狐對視一眼,真想說一句,好尼瑪厲害。

“你開燈會暴露的。”範錦華提示道。

娜莎微微一笑:“你從外面是看不到這裏面有燈光的。”十分驕傲的回答道。

範錦華将信将疑的點點頭,跟着娜莎走向樓道盡頭,在房間門口通過指紋和視網膜的掃描,房門才得以打開。

打開之後,範錦華發現這裏和她剛剛的那個房間,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裏的電腦比那邊要多很多。

三個人走進房門,挂壁房門。

娜莎脫掉外套,跑到電腦前,打開電腦,打開監控畫面。

三輛黑色的越野車出現在監控畫面,三輛車幾乎是一閃而過。

随後調開自己房間門口的監控,看到汽車停在房門前。

從車內跳下來十個人,帶頭的男子對他們做出手勢,幾個人快速分散包圍這個房間。

另外一個人悄悄敲開房門:“這不是一扇門。”回答道。

“什麽意思?”

“這裏面是钛鋼板,根本不是門。”

“什麽?炸開它。”帶頭的男子一愣,随即下達命令。

C4貼在門上,所有人向後撤離,随着一聲爆炸響起,太鋼門最外面的這一層木門被炸開,露出裏面的钛鋼板,而钛鋼板只是被炸了幾個坑,絲毫沒有任何的問題。

又一次爆炸,依然是紋絲不動。

帶頭的男子有些氣急敗壞,暗自叫罵幾聲,帶人尋找其他的路線。

最終他們在房頂看到通風口,順着通風口成功的進入到房間。

“百密一疏。”範錦華暗自嘀咕一句。

娜莎冷笑一聲:“那可不一定哦。”說着看向電腦屏幕,他們從通風口跳到的房間是當初關範錦華的房間。

看到這一幕,範錦華對着娜莎伸出大拇指。

吱吱吱!

鐵栅欄慢慢升起,跳進來的人徹底的被困在房間裏面。

砰砰砰!

帶頭的男子舉槍對着鐵栅欄進行掃射,無奈鐵栅欄還沒有被打斷的時候,一堵钛鋼板牆面緩緩升起。

“快出去,快點。”帶頭的男子催促道。

吱吱吱!

他們進來的通風口也被堵死,徹底切斷他們的退路。

娜莎扭頭看了範錦華一眼:“百密一疏……哈哈哈。”

範錦華翻個白眼,誰能想到你這個娘們這麽厲害。

房頂上的兩個人将近一切辦法卻還是無法打開通風口,而房間裏面的人則在不斷的用對講機發出呼叫。

“範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解決掉房頂上的兩個人呢?”娜莎對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挑下眉毛,心想,也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轉身走到窗口前,在娜莎的敲打下,一扇窗緩緩打開。

範錦華架好手裏的槍,通過倍鏡鎖定其中一名敵人。

砰!

扣動扳機,子彈飛出槍膛,零點零幾秒之後射穿敵人的眉心,帶着鮮血從側腦飛出,敵人的身體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砰!

第二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第二聲槍響過後他直接從房頂滾落下去。

193:傑克斯憤怒

第 235 章 :奇怪的春琴

江芙蕖的好奇心并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比如說現在,她就沒什麽興趣去外面探聽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但是,她不出去。

防不住人家進來。

她睜着眼睛,躺在床上,聽見房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然後是人的腳步聲。

走來走去的碎步聲,時而翻動東西的窸窣聲。

這聲音在房內清晰地響起,傳到江芙蕖的耳朵裏,但就是不靠近她。

江芙蕖有些無奈,難道是進賊了?那這賊也太沒有眼光了吧,跑到如此寒酸的風華苑偷東西?

她微微側過頭,借着月光看向來人。

那人穿一身襦裙,正背對着她,彎腰在櫃子裏翻找着什麽。

這賊還是個女的。

聽她鬧出來的動靜,應該是個沒什麽功夫的人。

江芙蕖猶豫要不要“發現”她,她來偷的東西,肯定跟她是沒有關系的,這個原本空蕩蕩地只有床一張的客房,今天郝夫人給送了一堆的家拾過來,難道是那些看起來挺精致的家拾吸引了這個小賊?

那這人應該跟她沒關系了。

江芙蕖閉上眼睛,算了,只要這個人不來打擾她,她就當沒發現她的存在吧。

誰知,她想安安靜靜地,對方卻是不想讓她安生。

“怎麽會沒有呢?”那人大概是沒找到要的東西,竟然在房裏出了聲。

我天,她當她不存在,人家也當她不存在呢!這個小賊,真是……夠水的。

江芙蕖暗暗翻了個白眼,耳邊聽着那人的腳步聲往她的床邊走來,手便摸上了內衣袋中的藥粉。

雖然是個不懂武的,但是誰叫她現在是只弱雞,防還是要防的。

不過,她也沒有太警戒就是了,因為她其實已經聽出了對方的聲音,是那個白日裏見到的春琴。

這個春琴,作為風華苑唯一的丫鬟,只在她和祝麗華剛進府的時候見過一次,後面竟是沒個蹤影,誰知道,半夜出現了……

也不知道祝麗華那種性子,怎麽還忍受着這麽一個丫頭,難道郝夫人的迷惑能力那麽強?江芙蕖搖搖頭,也許更有可能的原因是,時間還太短,祝麗華肯定還沒回來多久,畢竟在九江城她們見過的。

春琴到了床邊,蹲下身子在床底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麽,她站起身,看着閉着眼睛,似乎毫無反應的江芙蕖,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俯身探手往枕邊摸去。

江芙蕖不曾想這個春琴膽子這麽大,竟然敢摸到她的頭底下來,要是裏面沒東西,江芙蕖就任由她去了,可偏她剛剛躺下來的時候把小竹笛和唐暄的印章放在了那裏。

這要是讓她摸到了,順手給“牽”走了,誰知道能惹出什麽事來。

江芙蕖輕呼了一聲,側過身子的時候,手一擡,正好擋住了春琴的手。

春琴被江芙蕖的動作吓了一跳,她急收回手,往後退了兩步,仔細去看江芙蕖,見她并沒有醒過來,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

她頗不甘心地看了眼枕頭底下的方向,沖着江芙蕖咬了咬牙,終是不敢再探,只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在房門落籠的那一刻,江芙蕖睜開了眼睛。

這個春琴,到底在找什麽呢?

因着晚上歇息地太晚,第二日,江芙蕖雖然仍舊按着平時的生物鐘醒過來,但是頭沉沉地,渾身都提不起勁來。

可是下午還要去天行街,而且來這裏的事情,也要順便去跟初三說一下。江芙蕖就很想用過早膳之後回去補個覺,不然第一次上課就打瞌睡……那宋伯遠的表情估計會挺精彩。

可才用完早膳,祝麗華就笑呵呵地對她說,“居士,瓊心一會兒只怕要過來了,她是個沒什麽規矩的,你認認她罷。”

祝麗華話落,江芙蕖還沒做出什麽反應,春琴的聲音就先嚷了起來。

“三小姐,瓊心是誰?這外面的野丫頭,怎麽能随便進将軍府,若是三小姐缺了支使的人,只管與夫人報了就是,家裏哪裏就缺了三小姐的一個丫頭?”春琴一只腳才踏進房門,手還扶在鬓上,似乎才剛收拾齊整趕過來。

江芙蕖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睛裏帶着些血絲,面上雖然施了脂粉,但扔掩飾不住疲态,就知道她昨晚必定是沒睡好,只怕比她睡的時間還短呢,虧她還有這麽好的精神嚷嚷。

想到這裏,江芙蕖忽然想起來,春琴昨晚挨了鳳王的一記重腳。

可是……

江芙蕖不動聲色地再次看了春琴一眼,除了疲态竟然看不出一絲異樣,怎麽會?是鳳王沒下重力?不可能的,昨天她親眼看着的,那這個春琴……她難道也懂功夫?

不可能的,江芙蕖想起昨晚的情景,春琴不懂功夫,那她是怎麽恢複地這麽快的?尋常人就說不受重傷,也得躺個一兩天的吧。

江芙蕖心中起了疑惑,這太不合常理了。

可祝麗華卻仿佛沒有發現這個異樣,她只對春琴的話皺了眉頭,眼中的厭惡不加掩飾,“春琴,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

“三小姐,你這是什麽話,春琴只不過是個婢子,哪裏敢稱小姐。”春琴扭着腰肢走到祝麗華身邊,“但是這規矩,從來就是定制的,偏是夫人也得遵守,何況是小姐。”

祝麗華冷哼一聲,眼睛看都不看春琴,只冷冷道,“既然我是小姐,那我做的事情,你就只管看着,嬸嬸派了你來做丫鬟,并不是做教養嬷嬷的,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

“三小姐?”大概是祝麗華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重話,春琴面露愕然,她愣愣地看着祝麗華,好一會兒才笑道,“三小姐真是好大的脾性,做婢子的為了主子好反倒挨了訓斥,這個婢子,做得也……”

春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粗粝的聲音打斷了。

“也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