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賀帖

想了想,不能讓楊弘太輕松,方雲找了一名丫鬟,吩咐道:“小梅,去給我準備一份賀帖!”

“賀貼?”名喚小梅的俏丫頭,眨了眨眼,一臉不解道:“少爺要給誰賀喜?”

“太子少保楊弘。”

“啊?!”小梅驚呼一聲,趕緊捂住了嘴巴。

“去吧。”方雲擺了擺手,笑道。

回到書房,方雲親手磨墨,修了一封書信,塞入了紅色的賀帖中。又在封皮上,寫上“士子方雲,賀少保楊弘,改削為緩,暫‘緩’封侯”。

“去,把這封信,送到英武侯府。”

……

英武侯府,宏偉依舊,只是冷清了許多。

“這是我們家少爺,送給少保大人的。”

一個乖巧的黑衣小厮,站在門口道。

“少爺?什麽少爺?”

大門後,一名身材微微發福中年文士走了出來,他留着三縷黑須,穿着黑色的儒衣,顯得有些矮胖。

這人正是三堂會審第二日,英武侯楊弘派到大理寺的謀士。

英武侯地位尊崇,倒也不在乎哪家的少爺。中年謀士剛想打發了這名黑衣小厮,突然目光一掃,瞥見賀帖封皮上的一行字。

“方雲?!”看到這個名字,中年謀士眼皮立即一跳。

上京城裏,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給英武侯府送禮帖,唯四方侯不可以。

“你們家少……”中年謀士剛想詢問一番,一擡頭,黑衣小厮已經一溜煙跑了。

“方雲此子,害得大人幾乎被削了爵位。這個時候,送來賀帖,必定不懷好意。”

謀士手裏拿着這張賀帖,眼神閃爍,立即就要把這張賀帖扔了。

“拿過來了,我已經知道了。”侯府深處,傳來英武侯的聲音。像英武侯這樣的武道強者,侯府內外,什麽動靜都瞞不過他。

“是,大人!”中年謀士猶豫了一下,轉過身,抓着這封賀帖,走入了楊弘的書房。

“放下吧。”

楊弘右手食指點了點身前,說道。微暗的書房裏,楊弘的臉色顯得微白,不過至少有了血色。人皇的聖旨已經傳到了英武侯府。改削為緩的決議,多少讓楊弘舒了一口氣。

這位謀士把賀帖放下,想了想,有些不放心道:“大人,聖旨剛剛宣讀不久。方雲此子,就送來賀帖,只怕是不懷好意啊。”

“他的心思,我豈會看不出。他無非是想借機來奚落我而已。其他還能有什麽用意。”

楊弘淡然道,并不在意。就在這名心腹面前,把賀帖拆開來。

“大人,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不必了。”楊弘擺了擺手,随意的将賀帖裏面的信,拆開來。信紙一面是蠅頭小字,另一面,則是一幅畫,以簡潔的手法,畫着兩人沙盤的對戰的地圖。

“他終于還是上不了臺面,以為拿副地圖,就能激怒我。”

楊弘神态自若的抓過信紙,掃了一眼,然後扔到了身前的謀士面前。

中年謀士偷偷瞧了眼楊弘,只見楊弘神色威嚴、氣度恢弘,依然是他印象中那樣泰山崩于前,而不色變的太子少保。

“還是大人高明,是屬下多慮了。”

中年謀士由衷敬佩道。說來也是,兩個人身份相差太大了。沙盤推演畢竟代表不了什麽,要真的上了戰場,以太子少保驚世駭俗的武道修為,直接就能萬軍叢中取了方雲的首級。

方雲就算有再多謀略戰術,在這招兵法第十八計擒賊擒王面前,也是浮雲。

“大人。方家次子,這次在這麽多人面前羞辱大人,我們要不要,想辦法把他殺了?”

中年謀士突然建議道。

“方雲也就只能動動嘴皮子,成不了氣候。必要時,找個機會把他幹掉吧!”

楊弘一臉冷靜,微一思考,說道。

“是,大人。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去做的。”

“嗯,去吧。”楊弘擺了擺手,這名中年謀士立即退了出去。

“是,大人。”

中年謀士慢慢退出房間,關上房門,轉身離開了。

“噗!”

中年謀士剛剛轉身離開,書房裏,楊弘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噴出。原本恢複了一點血色的臉孔,再次變得蒼白無血。任何人送來的賀貼,哪怕再高明的譏諷,他也可以無動于衷。

唯獨方雲的送來的賀帖,讓他無法無動于衷。他楊弘有天縱之才,從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沒想到居然折在了,一個武功遠遠不如他的方雲手裏。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他感到羞辱了。

唰,楊弘一把抓過方雲的送來的賀貼,撕成了粉碎。他的手掌青筋暴起,因為憤怒而顫抖。

“方雲!——”

楊弘的心底,發出一聲充滿殺意的咆哮。

砰!

突然間,一團紫雲出現在楊弘的書房中。紫雲炸開,一個威嚴的聲音從紫雲中傳出:“楊弘。”

聽到這個聲音,楊弘腦海一冷,立即清醒。

“微臣,參見人皇陛下。”

楊弘壓下了心底所有的情緒,推開椅子,在書房裏跪下。

“你可知朕,為何賜你天帝戰車?”

人皇的聲音浩浩蕩蕩,帶着一股天道威壓的氣息。楊弘的氣息已經夠強大了,但在人皇面前,依然如燭火一般,随時可能熄滅。

“陛下賜臣天帝戰車,是微臣的造化!微臣未多想。”楊弘恭恭敬敬道。

“朕賜你天帝戰車,是希望你代朕巡狩,守護大周。不是希望你,汲汲于一個士子方雲身上。朕,對你很失望!”

楊弘身子一顫,渾身突然冒出一陣冷汗,怔怔半晌,楊弘突然伏下身子:“楊弘錯了,求陛下責罰!”

“你初達天象級,心境不穩。便罰你沉入地心,面壁半載吧!”

聲音一落,紫雲之中,突然探出一只巨大紫手。這只巨手往下一兜,立即罩住楊弘全身。

“咔嚓嚓!”

楊弘周身虛空波動,眨眼之間,周圍四尺內的空間,突然凍結,化為一間玲珑冰室。

“朕給你半載靜心,什麽時候,你破壁而出。什麽時候,朕冊封你做英武侯!”

人皇聲音一落,紫色巨手往下一拍。楊弘身周地面,突然化為水波,層層蕩開。這間玲珑冰室,立即沉入地下,直達數萬丈處的黑暗地底。

做完這些,紫雲散去。楊弘書房之中,完好如初,看不出半點殘破。

“微臣,領旨!”

數萬丈的地底洞處,楊弘收膝盤坐,眼睑眨動,一縷冷光從黑暗中閃過,最後歸于了黑暗和平靜。

……

四方侯府。

方雲把賀帖送到英武侯府後,便不再理會。

“大周朝以武立國,楊弘武道比我高明。所以比我更受器重。智謀如果沒有武力襯托,便是虛妄。我必須苦練武功才行!”

兵法上說,上黨伐謀,下黨伐兵。當上黨行不通的時候,就是下黨橫行的時候。任何時代,任何領域,都缺不了強大的武力。

方雲閉目盤坐,意念沉入丹田,再次驅動天地萬化鐘。只聽嗡的一聲,十副浮空圖卷再次出現在虛空中。方雲将所有內力納入天地萬化鐘中,再噴吐回丹田。經過天地萬化鐘淬煉後,方雲的內力,明顯凝聚,精煉多了。

“喝!”

半晌,方雲突然吐氣開聲,右掌伸出。丹田內力鼓蕩,這些淡黃色的內力,立即凝聚出一枚枚的銘文,從方雲的掌心噴吐出來。銘文緊貼手掌,懸浮不動。

當第三十六枚蝌蚪般的銘文出現的時候,另一個複雜的陣法圖案出現了。方雲五指一抓,這個精美的陣法圖案,立即結成第二枚金色的符箓,沒入方雲掌心。

凝聚出第二枚符箓,方雲額頭立即冒出了細細的汗珠。這第二枚符箓,需要的銘文足足比第一枚,多了一半。也就是說,消耗的真氣足足多了一半。

如果不是方雲發現了,天地萬化鐘淬煉真氣的作用。恐怕第二枚符箓,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凝聚出來。

“這第一副圖案上的金色大手印,共需要十二道陣法,每道陣法化為一枚符箓。第一道陣法要二十四枚符箓,第二道三十六枚,第三道四十八枚……內力消耗如此之大,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修成這枚大手印!”

想想這道大手印,所需要的龐大內力,方雲也不禁暗暗頭皮發麻。這才練到第二枚符箓就這麽吃力了。要練到第十二道,豈不是要吓死人!

不過有一憂,也有一喜。練武道的人都知道,越難修煉的功訣,練成之後威力越大。這道大手印,才第二枚符箓就這麽難煉,難成之後,威力估計極為驚人。

方雲盤膝修煉了一會兒,把消耗的內力補了回來。這才翻開從一本小冊子看起來。這本小冊子,是從魏延身上得來的。青色的封皮,沒有名字。明顯是一本手抄本。裏面記錄了天邪宗數種功法。

從巴林礦山到上京城的路上,方雲只是匆匆翻了翻,還沒仔細看過。

“嗯?望氣法!”

方雲翻到最後一頁,看到最後一種功訣時,不得心中一動,仔細看起來。

“天地萬物,秉氣運而生。氣運薄,則貧寒病苦交加、庸庸碌碌一生;氣運隆,則出身王侯之家,非富即貴!”

這望氣法的第一行字,就吸引住了方雲的注意。

“有意思,居然還有這種說法。”

方雲繼續往下看去。

第 105 章 皇墓

第108章 皇墓

“師傅,有一處陣法被破了。”

山頂處,一位身穿白袍的弟子捧着個菱花水鏡跑到一位老者身邊。

老者須發皆白,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老者聽到弟子的話,睜開閉着的眼,問道:“可看到是誰了?”

那弟子搖頭,“那人似乎是察覺到了,将我們留下探查的水珠也給捏破了。”

老者神色這才起了幾分變化,他從袖中掏出另一面古樸的銅鏡,手掐法訣,銅鏡身上散發出幽幽的光,在半空中投射出影像來。

崎岖的山道上,好有幾人在慢悠悠的行走。

老者确認自己沒有看錯,那些人就是一副慢悠悠的閑散姿态,若不是他是用昆侖鏡照出的他們,他當真要以為這幾人是游客了。

老者把視線停在了幾人之中的一名老者身上,但他很快發現了不太對勁,這幾人似乎是以前面那對年輕的男女為首的。

“難道是某個門派的後人?”

山道上,原本還有說有笑的七隊成員和楊豐寧注意到前面帶路的兩位大佬忽然停住了。

幾人正疑惑間,就見大佬仰頭看向了某棵樹。

胥清歌眉毛一挑,輕“啧”了一聲。沈星然則更直接,将空氣化刃直直朝那棵樹絞殺而去。

“昆侖的人就是這樣,偷窺狂!”胥清歌中肯的評價道。

“沒想到他們這次把昆侖鏡也帶來了,看來來的人應該就是他們的掌門人玄靈子了。”

胥清歌好奇的問道:“你認識玄靈子?”

沈星然手指掐訣,在他們頭頂上撐起一個半透明的結界,結界上還帶着一朵蓮紋。

“算認識吧。”他收回手,“這樣昆侖鏡就發現不了我們了。”

而在山頂之上,被叫做玄靈子的人一臉驚愕的看着昆侖鏡中消失的畫面,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們的長相呢,光看到幾道身影就被發現了?!

玄靈子不死心,手指繼續掐訣,然而卻找不到那幾人的身影了。他挫敗的放下昆侖鏡,心裏讪讪。

“還真的這麽快就被發現了,這哪來的大佬?”

他們昆侖山一直關閉山門而不出,不喜與俗世糾纏出太多的因果。雖然是不如那些傳言中的隐世氏族,但卻比外面的那些所謂的門派強很多。

能這麽快發現他昆侖鏡的窺視,難道也是跟他們一樣的擁有悠久歷史傳承的古老宗派?

果然,人皇墓的誘惑就是大……

“師傅……”

玄靈子轉頭看自己的小弟子,“又怎麽了?”

小弟子小心翼翼的舉起菱花鏡,“陣法又被破了……”

玄靈子心累的繼續閉眼打坐,“為師知道了。你不用看了,這個陣法能攔住的本來就只有普通人和修為不濟的人。有點真本事的人都能上來。”

玄靈子說到這,心口也是一堵。

其他人都是憑本事走出的陣法,可是這群人,不講武德的直接暴力打破……

心塞……這下,他布置出去的陣牌還能收回幾個?

…………

“喲,玄靈子!這麽巧,你也在啊!”

一道粗犷的男聲打斷了玄靈子心疼的計算。

玄靈子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來的是誰,他睜眼起身,還拍了拍衣服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端的是一副仙風道骨的世外宗師風範。

“我還當是誰,原來是道藏你啊。”

道藏是崆峒派的掌門人,長相粗犷,行為也不拘小節。

他看不慣玄靈子嘴裏不離規矩,裝模作樣的派頭。

玄靈子也看不慣他行事不羁,放浪形骸的樣子。

所以兩人每每相見,都是一場腥風血雨。

道藏:“喲,一段時間沒見,玄靈子你頭發似乎又白了不少。”

玄靈子扯着嘴角,“哪比得過道藏你,胡子又多了。”

道藏皮笑肉不笑,“玄靈子這都幾百年了,你怎麽還沒追上我的身高?”

玄靈子此生最恨別人說他矮,原本他也不矮,但是,道藏比他高他就不能忍了。

“才一段時間不見,我怎麽瞧着道藏你頭發又稀疏了不少啊?”

道藏:“……”行,都別活。

兩人對視了片刻,眼神在半空中數次交彙,正“電光石火,腥風血雨”間忽然止住,冷哼一聲紛紛轉頭。

兩邊的弟子:“……”

…………

沒過多久,山頂上又出現了一批人,這批人穿着統一的褐色制服,為首的是一位面容和氣的中年人。

他們在看到山頂上有兩批做古代人打扮的門派弟子時先愣了愣。最後又全化成了警惕。

為首的中年男人倒是很和氣,他朝兩邊拱了拱手,“二位好啊。”

玄靈子看了男人一眼,敷衍的回了個禮便繼續閉目打坐。

道藏更絕,他也就撇了這群人一眼,然後抱着雙臂不再說話。

随着時間的推移,山頂上陸陸續續的出現一些散修,他們看着三個規模不算小的勢力,默契的抱了團。

然而就在這時,山頂的風開始染上藥香,就在大家都正奇怪的時候,那兩位穿古裝,看起來就很厲害的高人,都猛的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是掩不住的驚愕。

玄靈子和道藏對視一眼,這一次他們在對方眼裏看到的都是驚愕與不可置信,随即想想這裏畢竟是人皇墓後又釋然。

空氣中的藥香越來越明顯,緊接着他們就看到,有兩道身影禦風而來。

一位青衫翻飛,墨發輕揚,眉目俊朗,端的就是一副豐神俊朗的谪仙模樣。

而另一位,眉眼深邃鋒利,紫色的衣袍更顯的他霸道強勢。

玄靈子與道藏心裏顫了顫,都不用他們怎麽多想,這兩位的身份簡直呼之欲出。

在其他人還在或打量,或發懵的時候,他們已經攜弟子恭敬的朝那兩人行了一禮。

青衫男子手裏把玩着一枚翠色的葉片,他朝玄靈子道藏微微颔首,“二位就是昆侖玄靈子和崆峒道藏了吧?”

玄靈子和道藏拱手:“正是在下。”

其餘人聽到青衫男子的話後心裏一咯噔,昆侖和崆峒對于他們來說都是難以觸碰的高山,那這兩位能讓昆侖和崆峒都小心對待的人又是誰?

然而,就在衆人內心揣揣時,自他們身後突兀的傳來一道清泠的女聲,“這裏比我想象的還要熱鬧。”

第 107 章

第 107 章

“所以我都說過了,此行有驚無險,甚至還能碰上些意外收獲,這不就是?”

喬伊斯一連朝艾爾洛斯和阿拉托爾甩了好幾個斷斷續續的治愈術,埃克特帶人把倒在浴室裏的精靈們搬出來,還附帶着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看到騎在馬上從容往返的聖騎士,安娜這才真正意義上了解到聖子候選在聖光教廷中的超然地位。雖然這份地位有時限,至少時限之內那個傻乎乎的少年過得堪比皇親國戚。

她覺得他是真的腦子簡單,很可能還缺了根欣賞美貌的弦。如果換做安娜自己,原始森林裏遇到渾身上下插滿疑點的拖油瓶她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更別說浪費價值千金的法術和人情去救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的底層賤民。

要是我能好運攀上精靈的關系,哪怕索取一枚箭簇或者一顆扣子帶去奧特蘭德城也足以成為一小段時間內的社交熱門話題,然後趁着潮流未過大可以找個金主舒舒服服被人養着,或者搭上一個會做事的經紀人狠狠賺上一筆。

總之絕對不會浪費心神在廢物身上。

然而當她發現自己易位在“廢物”的位置上時,小姑娘才在心底不甘不願的承認她還是更願意遇上梅爾這樣容易心軟的老實人。

怎麽可以那樣笨?笨到她這個慣以詐騙偷竊為生的壞人都忍不住要為他擔心。世界上牲畜禽獸的濃度實在是太高了,高到她再也想不出哪兒還能找到第二個梅爾。

“候選大人,所有參與事件的三十餘人悉數捉拿,您看是就地格殺,還是拖走充做苦役?”

光明與契約之神的教義禁止蓄奴,但沒說該怎麽處置俘虜。這些村民,包括酒館老板娘、雇工、以及那位“諾頓老爺”安排的打手确實對聖子候選大不敬,被聖騎士們壓制後自然該算做戰敗俘虜。別管這場戰鬥雙方實力如何,哪怕中央大陸“誰先動手誰理虧”也是一樣可以拿出來做借口用的,前提是後手之人獲得争鬥的勝利。

某種意義上而言,人類社會與森林執行的是同一套準則。

誰贏看客們就會站在誰那邊說話,甚至自備論據。

反正眼下不管這片土地的所有者是誰,他治下的農夫和商人攻擊了教廷的神官被擊敗還被抓了個現行,這就是天大的把柄。

聖光教廷完全可以據此合理合法的把戰利品帶走,教産中不乏礦山鹽田之類要用人命去填的辛苦差事,有得是地方安排他們。

“大人,大人我們……唔唔唔唔!”

聽聲音可以分辨出這就是藏在村民裏不斷強調“諾頓老爺”催促的那位,艾爾洛斯停下腳朝那個方向看去,聖騎士們急忙用泥巴堵住他的嘴。

“大人?”

埃克特有點擔心,聖子候選要是在這種時候不分場合的心軟,一定會影響他在牧首休伯安大人那兒的形象……如果還有形象可言的話。

“把他帶過來,我有些話要問。”

艾爾洛斯和他想得完全是兩碼事。

方才情況緊急注意力都用在集中精神釋放法術上了,這會兒安全得不能更安全他才意識到這個小村子處處詭異——村外連片近似荒廢的農田怎麽想都不是能養活人口的樣子,被草屋掩映着的小酒館、不招呼就知道自帶武器上門圍捕過往旅人的村民、常駐酒店內的打手,還有老板娘提供的那些材質明顯不符合村子現狀的衣物。

一切都說明他們遭遇這場劫掠并非意外,整個胡佛村就是為了掩護那家黑店而存在,地處偏僻卻靠進格魯亞森這大陸第二大原始森林,總有偏離方向的路人不慎落入圈套。

而那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諾頓老爺”,在整條人口販賣鏈中他顯然處于“供貨商”的位置。

就想着回去怎麽動手收拾那些奴隸販子呢,這不是整好撞到眼前了麽。

聖騎士在埃克特擔憂的目光中把被泥巴堵了嘴的中年人拖到聖子候選面前,一獲得有限自由這家夥就涕淚滿面扒掉嘴裏的泥土,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膝行至艾爾洛斯面前想要抱着他的腿哀求。

“少爺呀,少爺,我們知道錯了,我們都是被迫的啊。要是不按照那個婆娘的意思做諾頓老爺饒不了我們這些賤民,我們的兒子和女兒可都在諾頓老爺手裏攥着,實在是迫不得已……”

他哭得極其醜陋,碩大發紅的鼻頭不斷吹破一個又一個鼻涕泡。生性喜潔生活講究的喬伊斯扭開臉一眼也不往這邊看,押解這人的聖騎士也有點遭不住。

“哦,”面對爛泥一樣癱坐在地哭求的男人,艾爾洛斯既沒有因為他足夠惡心邋遢的形象就把這件事胡亂放過去,也沒有像埃克特擔心的那樣胡亂心軟。

“把這個人捆起來吊在……”他頓了一下,指指木屋栅欄外的橫梁:“把他吊在那上面,分一隊人手進去把後院挖開,搜尋倉庫,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受害的無辜路人。聖主在上,我有些不祥的預感。”

中年男人立刻嘶叫得比耶倫蓋爾待宰的豬還要凄慘,聖騎士們可不管那麽多,既然聖子候選下達了不違背教義的命令,他們三下五除二就按照他的意思把亵渎教廷的罪人挂到橫梁上。

聖子候選又指指老板娘和打手中的一個,兩人很快也懸在半空中和那家夥作伴去了。

聖騎士們忙活的時候艾爾洛斯垂着眼睛一直在把玩手掌中的光團,直到聖騎士長哄孩子一樣咳了兩聲提醒,他才擡起頭淡淡看向喊冤枉喊救命喊不得已的村民們。

穩了。

埃克特放下心,視線跟着移向被吊在空中的三人。

“按照吉魯克王室與聖地的協議,我有權要求本地領主道歉并奉上足以消弭怒火的代價。你們覺得你們嘴裏的諾頓老爺是會從自己的珍藏裏掏出真金白銀買我高興呢,還是直接把你們這些搞砸了事情的廢物捆起來任我懲罰?”

哪怕用後腳跟想也能明白必然不可能出現前面那種好事兒。

哭叫的三人瞬間消音,真正恐懼的時候人是說不出話的,只有幅度越來越大的顫抖與胯下濡濕的羞恥。

全家老小整整齊齊死在一處将會是諾頓老爺最大的仁慈,可要是能好好活着,誰又想去死呢?

“你們有足夠的時間思考,是老老實實說出前後所有真相,還是作為罪人被裁判所審判并處死。”

這下子抖得不僅挂着的那三位,蹲在地上的村民也抖起來,腥臊味一度掩蓋了降雨自然的水腥氣。

“後院裏發現了人類屍骨!”

牧首的護衛聖騎士前來報告消息,艾爾洛斯點點頭:“村外那些荒草尤其茂盛的田地裏也不要放過,傳信吧,告知休伯安大人這件事。另外替我問問大人,我應該以何種禮儀拜訪這位另辟蹊徑快速致富的諾頓先生。”

畢竟他此行前往奧特蘭德城的目的就是向牧首述職,要帶人上門掀桌砸場子也總得對上司有所交代才行。

這個騎士愣了一下,很快小跑着下去按照命令行事。

這一翻就是一天,整支聖地小隊就留在村子裏過夜。這村子裏沒有老人和女人,也看不到孩子,看來諾頓确實如村民們所說擄走了他們的家人。

但一具一具連續不斷被擺出來的屍骨也是別人的家人。

參與攻擊的村民和挂在橫梁上的三個人在雨地裏淋了一整夜,兩眼無神的等待命運宣判。

倉庫和後院裏翻出的證據擺滿整片空地。

人類的遺骨,馬車的碎片,名貴的好酒,耀眼的寶石,不方便銷毀的家族徽記與私人印章……看來還沒到諾頓先生派人采摘運輸成果的日子。

村外的農田裏藏了更多秘密,聖騎士們甚至掀出幾具明顯身量未足的孩童骸骨。

天亮後牧首的傳信到了,只有一句話,讓梅爾候選自己看着辦。

饒是政鬥水平連初級都算不上的艾爾洛斯也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原身記憶裏對于聖地內諸位高階神官的印象約等于沒有,只能确定牧首休伯安是位年長男性,其他一概模糊不清。以他對原身以及教廷的了解,這孩子在聖地裏的非暴力不合作态度肯定給自己招來不少非議,加之原身出自神棄之地本就是個極有争議的地方,可以想象高階神官們對他不會有啥好态度。

妥妥的相看兩相厭了屬于是。

所以,牧首這句“看着辦”究竟怎麽看怎麽辦就很讓人頭疼,誰也不知道前面是否有陷阱等着。

艾爾洛斯低下頭環視遍地屍骨,半晌吐出一口氣吹飛已經長到能耷拉在眉眼前的碎發:“擡起這些屍骨,把橫梁上那三個趕到馬前帶路,其他村民拴在一起跟着馬走。”

這個“諾頓老爺”到底家在何處還得有人帶路,帶人上門算賬也得師出有名,人證物證自然要帶上。

見他這是要和人翻臉的意思,喬伊斯擡頭挺胸抱着法杖直點頭,埃克特想說什麽,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換成別的:“這幾位精靈該如何安置?還有……”

他瞄了眼安娜,小姑娘自從被聖騎士從木板浴室帶出來就縮成一團極力降低存在感。艾爾洛斯想了想:“把我帶的執祭服給她一件先穿着,她也是飛艇爆炸案的受害者,回頭送去奧特蘭德城交給安普頓商團在那兒的負責人。至于說精靈們,額,我和他們另有契約,先看看能不能弄醒再說。”

作為随行牧師,喬伊斯從口袋裏取出他來源成迷的煉金藥劑,安娜很有眼色的擠到前面幫忙掰開精靈們的嘴好方便他往裏灌藥。

牧師給每個人都灌了兩口,等到午後聖騎士們收拾好現場,以玫雅為首的精靈才緩緩睜開眼睛。

“#W$^@#$@%^$##%^$%^$%^%@#$@!#!”

她坐起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串艾爾洛斯根本聽不懂的語言,雖然聽不懂,但也可以确定她罵得挺髒,因為其他陸陸續續醒來的精靈難為情的別開臉。

一口氣輸出了十多分鐘,玫雅跳起來直奔艾爾洛斯:“那個敢向我下藥的人類呢,我要親手弄死她!”

“你丢失的弓箭和短刀都找到了,我正要帶人去找這幾個人的背後主使者,看熱鬧嗎?”

聖子候選端着小白花一樣的無辜臉,一句話就轉走了精靈關注的重點:“哦!好!走着!”

她還想像之前那樣拎起艾爾洛斯,沒等碰到少年的衣領一個馬頭先探過來。

“請上馬,梅爾大人。”

埃克特緊張兮兮的把臨時坐騎貢獻出去。

這可是個精靈戰士,不得不防!

快開學啦,這幾天盯着睿哥收心趕作業,唉……心髒病快要發作了。

第 105 章 奪城計劃

“這群刺客絕對與徐君脫不了幹系。”珊娜麗莎嘆道。

“只是不知懷恩他。唉!這孩子。不知道他長久在徐君的控制之下,是否還會記得自己兄弟姐妹間應該有的親情。”

“我沒有兄弟!”雪兒冷冷地打斷了珊娜麗莎的話。”我從來都沒有過兄弟!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雪兒!你——”珊娜麗莎只有嘆氣。

“這是什麽?”珊娜麗莎及時轉開了話題。”咦?”腳尖撥了撥那群灰衣人的屍首,卻發現他們的手心,都烙着一個黑色的“死“字。

“是‘黑芒’的殺手!”珊娜麗莎皺了皺眉頭。”鹿鐘昊竟敢如此大膽,連牽涉皇族的生意都敢接了。若不是最近帝國變故太多,我定要親自出手滅了他。由此看來,看來徐君的氣焰,還不是一般的嚣張啊!”

“大人,這人的手心并沒有烙印。”兩名侍衛把黑衣人的屍首擡了過來。

“那這就是徐君的人了。不必多管了!扔到城外喂野狗去。”

* * *

天都之鑒城外,一座荒涼的小山丘之上。

白袍男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及腰的長發自然垂下,灑在白衣上,苗條的背影背對着升起的金日,沐浴在淡金色的晨曦光芒下,自然散發着一種奇特而聖潔的美麗光輝。

“心,咳咳….“白袍男子幹咳幾聲,道:“心兒,你怎麽會到這個地方來的呢?”

“還不是為了您嗎?爹!”白衣女子淡然道。”若不是我聽到有關您的消息及時趕了過來,還不知道會被您搞出多大的亂子呢!”

“怎麽會呢?”白袍男子讪讪地笑道。

“那日輪教主羅什孽磐也沒什麽了不起的。縱使心兒你當時沒有趕到,他也未見得能将你老爹我留在當場。”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您應該清楚的。”白衣女子的柔柔的語氣突然轉為冷厲。

“如果我沒有來,你會把南宮玉瑚怎麽樣?”

“這個——”白袍男子略帶尴尬地看着暈倒在地下的南宮玉瑚一眼,道:“心兒,爹還不是為了你好。爹知道你——”

“知道我什麽?”白衣女子冷冷道。

“知道你喜歡那小子,所以——”

“爹!你不要以女兒來作為你自己的借口了!”白衣女子冷然。“難道你到現在還不肯放棄你那瘋狂的夢想嗎?甚至要以女兒來作為你的政治籌瑪去參與賭博嗎?那種游戲不屬于你!”

“我們廣家,沒有足以參與政治游戲的天賦。上天在給予了我們在武學與經商方面的得天獨厚後,必然也會取走我們的一部分作為平衡。”

“可是心兒,你和他——”白袍男子眨了眨眼睛。

“我和他也不過是泛泛之交而已。”白衣女子淡然道。

“我會把南宮玉瑚送回去。以後有關我的事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了。”

白衣女子驀然回轉過螓首,露出的,是廣心那清麗若仙的容顏。

“真的嗎?”白袍男子嘀咕了一句。”你瞞不過您老爹我的!”

長吸一口氣,随着全身骨骼一陣噼哩啪啦的亂響,白袍男子那偉岸的身形突然間“萎“了下來。身高降低了幾許,而身形卻顯得教為臃腫。臉上的肌肉一陣不自然地抽動,終于化成了廣林那副商業化的嘴臉。

* * *

幾乎是與珊娜麗莎的同時,另一個在中部的人也收到了同樣的消息。

“莫懷恩?稱帝?哼哼哼!”沉楓只是冷笑。

“咦,廣林伯父呢?”沉楓突然問道。

城主眨了眨眼睛,道:“他有自己忙不完的商業業務,幾天前一大早就起身離去了。因為時間早未敢打擾殿下。他還要我代他向殿下至以歉意。”

“哦!”沉楓對廣林也不是怎麽在意,只是随便問問,就點了點頭。

“城主,我聽說雲城在龍州十三城中占有很高的地位。因此想請你幫個忙。”

“殿下去請吩咐。”

“殿下,這可萬萬使不得呀!”聽完沉楓的拜托,城主脊梁骨一陣涼浸浸的,冷汗不斷地自肌膚上冒出。

“怎麽,城主,你不願意?”沉楓臉兀地一沉,聲音立時轉寒。

“殿,殿下,這,這等事情可萬萬做不得呀,大,大家都是——”

“我現在只問你幹不幹!”沉楓打斷城主的話頭,聲音中間雜着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陰毒。”如果你不肯的話,那我也不好勉強你,只是以後嘛——”突然住口不提。

黃豆大小的汗珠自城主額頭上潺了下來。”可,可是殿下,這,萬一——”

“沒有萬一!放心!一切有我呢!”沉楓微笑着,拍了拍城主的肩膀。只是在城主的眼中,那淡淡的微笑背後,卻隐藏着一只黑色的三叉尾巴在搖動。

* * *

龍州位于南方平原偏西,由于地勢平坦,一望無際,沒有山勢丘陵作為屏障,缺乏戰略意義。但溫度适宜,土攘肥沃,降雨量豐富,一直乃是大陸歷來最大的糧食産量基地,同時又有着天下糧倉的美稱。

雲城位于龍州中心,恰好遏制住了龍州亘穿東西的咽喉要塞。龍州的一切商業活動,如果不通過雲城,是無法在東西部之間自由流通的。因此雲城城主曼卡尼的話,若在整個龍州而言,還是頗有份量的。

只是不知,在天下動亂景象已經開始初呈的時候,這次雲城城主特請其他十二城城主齊聚雲城,究竟是有何用意呢?有心人士不禁在想。

寬大的宴會廳中坐滿了人,正中央那張最長最大的條形會桌上各城城主分兩邊坐下,位于上位的,出乎衆城主意料之外,竟是一名二十左右的青年。雲城城主反倒位于他的下手。

待得所有人都到齊,雲城城主起身作勢敬酒,衆人紛紛還禮。

待得落座,終于有人忍不住,發言問道:“敢問曼奇尼兄,不知這位位于上座的貴客,卻是何人呢?”

少年微閉的雙目輕啓,淡淡道:“曼奇尼城主,不妨告訴他們我的身份!”

曼奇尼清了清嗓子,掃視了場內衆人一圈,道:“這位貴客,乃是當年先皇莫煌之大皇子,莫沉楓殿下。”

墨雲城領主羅碧薩幹咳一聲道:“曼奇尼兄,恕我多嘴一句。天下人俱知,先皇僅遺有一女,就是莫雪公主。至于你說的這位殿下,小弟我卻是未曾聽說過。”

只有在座有幾人臉色一變。消息較為靈通的他們,對于前段時日帝都之變也有所了解。其中鬧得轟轟烈烈的,就是有關先皇莫煌所遺的皇子一事。對于這位殿下,他們倒是略有耳聞的。

沉楓緩緩立起身來,圍着會場踱了一周。森冷的目光看得諸位城主心中俱是一陣發麻。

“曼奇尼城主,請你将西北最近發生的事情通報給在座各位知曉。”

“莫懷恩于西北稱帝,在座諸位準備何去何從呢?是繼續效忠于帝國,還是準備投向徐君扶持的僞帝?”

衆人面面相觑。還是羅碧薩出口道:“縱然西北大事不斷。但我等卻想不出這些與我等有何切身關系。這位公子此言究竟是何意?”他始終不肯承認沉楓的身份。

沉楓微微冷笑着,突然輕輕一擊掌。大批的衛兵從會場周圍轉出,排在最前面的,俱是拉滿了弓的弓箭手,後排刀斧手掌中的刀斧在淡淡的燈光下閃着詭秘的光輝。

“曼奇尼兄,這是什麽意思?”衆人鼓嘈起來。

雲城城主垂下腦袋,不敢望向衆人的臉色。

“這是我的意思!”沉楓冷冷地道。

“還不明白嗎?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沉楓冷冷一笑。”就是這樣!不服者死!”話音剛落,一支長箭就破空射出,将帶頭鼓嘈得最兇的羅碧薩射了個穿心透。

“你,你真敢殺人!”被羅碧薩之死震驚住,衆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之內全數閉上了嘴。

“殿下啊!”一個家夥從人堆裏連滾帶爬地搶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沉楓的大腿。”小的願以後誓死忠心殿下。”像這種家夥也是長期享受太平已久,長性命和身家看得比什麽都還重要,鬼才管他什麽帝國誰作主的。先保住暫時利益再說。

“還有哪些不願忠心于我的人?”沉楓森冷的目光在場緩緩掃視了一周。

“願意效忠于我的人站到我的右手邊來,不願,哼!執意要與我作對的人,也不妨留在原座不動試試看!”

在座剩下十一位城主,倒是有一大半站起身向沉楓右手邊湧去。只有三人仍留在原座不動。

“很好!很好!”沉楓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右手微微向上擡起。

“殺!”

一聲令下,血光四濺!人頭落地!

只是死的并不是那穩然不動的三人,反而是那群争先恐後投向沉楓效忠的八名城主。

“為什麽?”驚恐的眼神在最後的時刻無聲地詢問着。

“今天你們既然能在威脅之下暫時投降我,他日自然也能同樣賣我!”沉楓如是說着。

“至少這三位。你們既然威武不能屈,那自然是忠于帝國的忠臣。汝等去留,自行決定。我今日決計不會動你們一根毫毛。”

三個彼此交換着眼色。如今大勢已去,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等願追随殿下!”

沒有露出什麽滿意的表情,沉楓只是随便地點了點頭。

“墨雲城城主羅碧薩于雲城會議時發動叛亂,企圖應合西北蠻族之聲,勾結異族,侵我中原。其餘衆城主英勇不屈,識破其險惡用心,終于擊斃羅碧薩于當場。但有八城主在斃賊過程中身先士卒,奮不顧身,不幸中伏,以身殉國。其精神可歌可泣,應予以厚葬,重撫其家人。”

“各位,是否有何不同意見嗎?”

“殿下英明!我等不及其萬一也!”衆人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這三人以後也不可留!”私下無其他人時,沉楓随意地對鳳翎這樣點評三人道。

“還有他——”看着雲城城主曼奇尼的背影,沉楓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該怎麽辦呢?”

聽着比寒冬的冰雪還有更冷酷的話語,一旁的鳳翎,不自然地打了個寒噤。

龍州十三城,方圓近九萬多平方公裏的土地,影月大陸上最富饒肥沃的肥肉,天下十七分之一,就此輕易落入了沉楓的口袋中。

“這才僅僅只是起步。”沉楓喃喃地道。

* * *

作為享受太平已久的南方中部,自帝國建國二十年來再未經受戰火的洗禮,軍隊缺乏考驗,即使合全州十三城,亦不過十數萬兵力。其中大多竟是缺乏真正戰鬥力的老弱殘兵。經過一系列的測試淘汰,終于勉勉強強留下了八萬具有戰鬥力的士兵。但離“精“字,卻還差得太遠。

由于大多數的城主都被宰掉了,要親自來治理這片地方的沉楓在這方面根本還沒有什麽經驗,對此自是不免大感頭疼,幸好雲城城主曼奇尼确實幫了他很大的忙。推薦了許多優秀的專業人才,迅速在各個崗位上帶動起了政府機器的運轉。

當然,也借此機會,曼奇尼大肆擴張着自己的勢力,将大批自己的人安插到了龍州的各個地方部門。可以說,他是龍州的背後掌權者也沒有錯。沉楓肚裏清楚,但面上卻只作不知。

* * *

“殿下!”曼奇尼匆匆地走進了大廳。

“什麽事?”

“有幾位來自遠方的客人,自稱是殿下的舊友,求見殿下!”

“你們?”當沉楓看到這群因為經過長途跋涉而顯得狼狽不堪的人們,幾乎一陣子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現在這副狼狽樣子,也實在太誇張了一點吧!”

“誇張你個死人頭!”飽經了一路的苦難,好不容易熬到了盡頭,聽到的第一句話卻是這種近乎嘲諷的言語。蘭雅絲又氣又急,眼圈一紅,抓起身邊的一個花瓶,想也不想,就朝沉楓狠狠地擲了過去。

“沒良心的東西!我們千辛萬苦,還不都全是為了替你帶回消息來。你還這樣欺負人!”岚大小姐沖着沉楓大發嬌嗔,。

“嘿,嘿,慢點!別沖動!”也只有蘭雅絲大小姐才敢這樣對沉楓的發洩。沉楓一邊狼狽地躲開岚大小姐的花瓶,一邊才朝站在旁邊的盛龐豐打着招呼。“盛龐豐,這是怎麽一回事?”

* * *

陰沉着臉,聽完了盛龐豐的敘述,沉楓的心情已經壞到了無以複加。

“屬下無能,未能及時搶救出夫人,還請主人降罪!”

“與你無關!”沉楓揮了揮手。”要怪也只能怪那羅什孽磐!”

“日輪教?我與你沒完!”雖然面上沒有什麽特別豐富的表情,但沉楓垂下的拳頭的骨節,已經被捏得發白。

轉向魯本南道:“班比老師的死,我也很難過。但你要清楚,單憑你一個人之力,是不可能報得了仇的。”

“那怎麽辦?”魯本南眼睛立時紅了。“難道老師的仇,就這樣一輩子永遠不去報了嗎?”

“班比老師對我亦曾有過恩惠。他的仇,我一定會放在心上的。更何況,我們此時還有着共同的敵人。”沉楓拍了拍魯本南的肩頭。

“少頁,您的茶來了!”鳳翎輕輕地将一盞熱茶放在了沉楓旁邊的小桌上。擡起螓首,黑寶石般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這幾位不速之客。

與個人的性格和此時的心情有關。盛龐豐和魯本南的目光,此刻在鳳翎身上卻只不過是一沾即走。

“盛龐豐,我現在給你一個你做夢都想着去做的任務!”

盛龐豐冷漠的面龐突然變得暈紅,激動得連嗓音都有些變了。”難道——主人您的意思是——”

“沒錯!”

“我要你北上,盡可能查探出風雨樓在目前南方的所有巢穴。我準備親自出手,将其一網打盡!”

第 106 章 ∶鬼追人

通過手電的照射,牆壁上一共有四副油畫,而且每一副油畫的內容都無疑讓第一次看的人不寒而栗。

因為這幾幅油畫裏的內容幾乎全部都與死亡有關…

從左起第一副油畫的畫面裏的背景似乎很黑,看不清背景具體是什麽,但是畫面正中卻很明顯,油畫的中間是一具趴在地上的男人屍體,不過死狀卻很凄慘,男人的屍體上插着很多箭矢,但是最駭人的則是這個男人的屍體背部竟然還插着一把巨大的斧頭,而鮮血也布滿了那個男人屍體的背部。

看完第一幅畫後,何飛的神情有些吃驚,因為畫面中插在男人屍體上的斧子居然和幾分鐘前他遇到的那個鬼其手裏拖着的那把斧子極為的相似!

難道說……

思考到這裏,何飛似乎明白了些什麽,随後便又立即将目光看向了第二幅油畫。

在何飛的視線中,第二幅油畫的正中心的位置依舊是一具屍體,不過這幅油畫的視角貌似是一個俯視圖,遠處的背景則是比較模糊的高層建築,可是待他把目光移向畫的中心位置時…畫面最中心的那具明顯是女人的屍體卻讓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畫面中女屍的四肢聯同軀體以一種極為扭曲的詭異姿勢躺在地面上,女屍的頭發很長擋住了大部分的面部,不過何飛卻注意到女屍頭顱的最頂端竟然已經粉碎了三分之一,無數的鮮血混合着腦漿并以女屍頭部為中心向地面的四周噴湧而出,這幅油畫假如在遠處看起來甚至像一幅抽象派的潑墨畫,但是走近一看這絕對會讓任何人看的心驚膽顫。

看完第二幅油畫後,何飛的腦海裏則隐隐有了一些不确定的猜測,但是他并沒有來得及細想…因為緊接着他的目光就被第三幅畫給吸引住了…

是的,仔細看去,第三幅油畫并不像前兩幅畫那樣充滿着鮮血與死亡,但是…第三幅畫給何飛的感覺卻是極度的詭異!

因為第三幅畫的畫面裏并沒有比較恐怖的畫面,也沒有什麽屍體,至于畫面裏居然是一正群正呆在原地并且神情驚恐看着前方的村民,然而當何飛順着那群村民的前方看去…卻什麽都沒有!?

何飛疑惑了,如果說第二幅畫他隐隐還能猜測出些什麽,那麽第三幅畫就讓他有些難以理解了,為何驚恐村民們的附近明明什麽東西都沒有卻能讓這群村民紛紛懷着驚恐的表情看着前方呢?就在何飛實在想不通并打算将手電筒轉移至最後一幅油畫,也就是第四幅畫的時候…忽然之間…何飛的眼角卻注意到了第三幅畫裏的兩個容易被人所忽略的細節…

因為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在那群神情恐慌的村民們們前方的地面上…有一雙不太明顯的腳印…而另一個那就是畫面的最角落處有居然也有一個村民,不過卻是一個正在保持着散步姿勢的村民,但是奇怪的是何飛卻并沒有從那個正在散步的村民的臉上看到一絲恐懼的表情。

看到這裏,何飛突然一愣…

(難道…難道這第三幅畫的….)

思考了一會後,随即,何飛就打算将最後一幅畫也看完再說,于是剛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何飛便将手電轉向了第四幅畫…

但…就在何飛将光柱照射在最後的一幅畫上的那一刻,何飛愣住了…

是的,何飛這回是徹底的呆住了…

因為第四幅畫…整張畫面都是一團黑暗!!!

(這………..)

就在何飛愣住的那一刻,猛然之間!他就忽然感覺到他的四周出現了一股極為寒冷的氣息!頓時何飛的頭皮就有些發麻!而下一刻,一股極度危險的死亡危機就瞬間湧上了他的心頭!

感受到這裏的何飛再也沒有猶豫,下一秒!他就使出全身的力氣立即朝前方的地面撲去!!!

“碰!!!”

就在何飛剛剛朝前方撲去的下一秒,一個巨大的有些誇張的斧子就猛地噼在了上一秒何飛所站的地面上,碎石紛飛的同時地面也瞬間被砸出了一個大坑,同時還發出了極為刺耳的撞擊聲!

何飛哪怕是在晚躲哪怕是半秒鐘…毫不懷疑,他就會被這巨大的斧頭給一瞬間噼成兩半!

至于何飛在撲倒在前方的地面上後,下一刻他就毫不猶豫的迅速爬起,接着就猛地回過頭看清了這只鬼的模樣…這也是何飛首次在如此近的距離看清一樓這只鬼的模樣!

面前兩米處的這只鬼身材極為高大,目測應該有一米九左右,下身穿着一條麻布做成的褲子,光這個上半身,不過讓他最驚恐的是這鬼的整個身體上到處都插滿着各種箭矢,至于臉則根本就是一張腐爛了一半的鬼臉!

在聯想到之前第一副油畫裏那具男屍,沒想到竟然和眼前的這只鬼極度的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畫裏的是屍體…而眼前的這個則是一個似乎下一秒就能奪取他性命的鬼!!!

其實別看描述起來很慢,但是從何飛轉身到看清鬼的樣子僅僅就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所以當何飛看清了襲擊他的就是一樓的那只鬼後,下一秒,何飛便立即毫不猶豫的轉身就向回廊通往後廳的方向瘋狂跑去!

看到眼前的活人竟然逃跑,剛剛一擊未中的這只斧頭鬼自然而然的也立即拿着斧子朝何飛的身後追了過去,但讓何飛萬萬沒想到的是…

身後的這只斧頭鬼的速度竟然會如此之快!

是的,此刻何飛所奔跑的速度已經可以說是用了他生平最快的奔跑速度了,從剛剛逃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約10秒,10秒的時間他已經朝前方奔跑了接近100米的距離,這可以說是普通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水準了,然而讓何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哪怕他此刻已經使出了自己的全力在奔跑,身後的那只拿着極為沉重的鐵質大斧的鬼在速度上卻依舊舊與10秒鐘之前一樣始終緊緊地追在何飛的身後,根本就甩不掉!!!

(在沒有發現活人的時候它的移動速度很慢,但沒想到它一旦發現了活人并追擊起來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啊啊啊!!!”

瘋狂奔跑中的何飛絕望般的發出了一聲極為瘋狂的嚎叫聲!

他失策了,也知道為什麽了,果然是之前他在查看油畫時手電所發出的強光将這只始終在一樓徘徊的鬼給吸引過來的!

何飛已經跑的很快了,也跑了不算短的時間了,但是身後的那只鬼不僅甩不掉,卻反而距離何飛的後背越來越近…

何飛知道這次他死定了…

但是!就在何飛在前面透支體力的狂奔而鬼在後面逐漸接近的那一刻,猛然間,借助微弱的燭光…何飛發現前方的不遠處似乎有一個人正站在那裏…

自從劉方坤前往二樓後,趙平就一直站在這條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處保持着沉默,是的,他在等,他在等二樓劉方坤所傳來的慘叫聲。

因為他知道,不僅僅是一樓,二樓還有一只鬼,不過就目前來看一樓的這只鬼似乎行動遲緩另外也比較容易躲,而且一樓的空間較大也算是容易躲藏,所以他目前并不打算去二樓,他是這麽打算的,如果劉方坤到了二樓後被鬼襲擊,那麽死前肯定會發出慘叫,但如果過了很久都沒有傳出劉方坤的慘叫,那就代表着二樓的鬼應該在找人方面并不在行,既然二樓的鬼連劉方坤那頭蠢豬都找不到,那麽他趙平自然也有信心躲避那只發出咚咚聲的鬼。

到那個時候他或許會去二樓看看,因為目前的趙平完全就把劉方坤當成了自己的探路石…亦或是替死鬼!

(劉方坤啊劉方坤,我現在還真的有些期待你這頭自作聰明的豬不要那麽快被鬼找到了呢…)

然而…就在趙平站在樓梯口思考的的時候,忽然間!後廳左側的黑暗方向處竟然由遠及近的猛地傳來一聲哀嚎聲!同時伴随這聲哀嚎的還有一串十分急促的腳步聲!!!

聽到動靜的趙平頓時被吓了一跳,然後他便猛地向右側的方向轉過了頭,不過下一秒他的臉就在一剎那間變的無比慘白!

因為視線前方的人赫然就是何飛!同時此刻的他竟然還以極快的速度朝他所在的方位跑來!但這卻不是讓趙平臉色慘白的真正原因,真正讓此刻的他冷汗直流的卻是追在何飛身後…并且被何飛帶着一起朝他奔來的那只身材高大還拿着斧頭的…鬼!!!

望着前方的何飛與其身後的那只鬼以及兩者那極快的速度,估計僅僅在過七八秒後就會來到他目前所處的位置,這如何讓看到這裏趙平不被吓得亡魂大冒!?

“我…我草啊!何飛你他嗎的想拉着我一起死嗎!!!?”

看到這裏的趙平首先就冷汗直冒的對着何飛破口大罵了一句,随後緊接着趙平就毫不猶豫的向着面前通向二樓的樓梯處跑去!

前方趙平的動作也頓時引起了何飛的注意!

(原來…原來前方竟然有一個通往二樓的樓梯!沒想到除了大廳外,後廳這裏也有一個!)

此時的何飛可謂是在心裏萬分的感激趙平,如果不是趙平他還真不會發現前方竟然還有個樓梯!

想到這裏,何飛頓時便兩眼充滿血絲的咬了咬牙,然後用更加瘋狂的速度朝着樓梯口跑去,因為在如此拼命的奔跑下,他的體力已經逐漸接近透支,如果再不趕快甩掉身後的這只鬼,那麽用不了一分鐘,他就會因體力透支而徹底跑不動,所以他要拼了。

蹭蹭蹭….蹭蹭蹭…!!!

就在趙平慌忙跑向二樓後僅僅過了不到6秒,緊随其後的何飛也猛的登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接着連頭也不敢回的咬着牙迅速的跑向了二樓。

但是接下來,一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當何飛跑向二樓的時候一直緊跟在何飛身後的斧頭鬼卻在跑到樓梯口得那一刻猛地停了下來!

是的,明明這只鬼只需尾随着何飛跑到二樓,就會在二的樓梯口抓住已經力竭的何飛并将其輕松殺死,但是它卻在達到通向二樓的樓梯口時瞬間停住了腳步,僅僅只是擡着頭望了望上方的黑暗樓道…随後它手裏的斧頭就慢慢的垂了下來,下一刻,這只鬼便重新邁着緩慢的腳步并且拖着這炳巨大的斧子朝一樓後廳右側的方向走去…

“嘩啦…嘩啦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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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上

除夕宮宴 上

自打入宮以來, 除了每月應有的份例及逢年過節的賞賜,主子便再未有進賬, 她又不是個能耐得苦的,樣樣皆使了銀子去換來。

可這宮中自然不比外面,哪一樣不是貴出許多,近些日子夫人又不曾進宮,她們手中自然就緊了些。

靳充華聞言,目光不自覺地掃到地上那件顏色老成、樣式普通的宮裝上,皺眉道:“趕緊給府中遞個消息, 叫母親早些進宮來。”

這馬上就是除夕宮宴了,沒有幾件鮮亮的衣裳,豈不是巴巴地叫人笑話?

翌日望舒殿

謝若暻将将起身, 以檀便笑着送來一個匣子,口中道:“如今郎君真是有心了, 知曉娘娘有了身孕在身,這不, 趕緊差人送了東西進來, 娘娘可要瞧瞧?”

在這望舒殿中, 能稱作郎君的,向來便只謝琰一人。

因此,謝若暻了然接過匣子, 其中赫然放着一雙通體玉白溫潤的筷子, 下壓着一封信箋。

以檀打眼一看, 便笑着贊道:“喲, 這瞧着是雙辟毒筷呢, 郎君倒真是廢了心思的,不枉娘娘您如此疼他。”

謝若暻擡眸輕輕撇她一眼, 打趣道:“你倒是會為她說話。”

說話間,丹婳捧了早膳過來,見狀也笑道:“娘娘如今最要緊的便是吃食上的妥帖,這辟毒筷瞧着正是合用。”

謝若暻一笑,也不反駁,纖手一伸便将那封信箋拿了過來,展開一看,便見幾個行雲流水、淡如薄霧的字跡。

“家中無恙,勿要擔心,望貴妃一切皆安——琰”

謝若暻眸色一閃,随即不着痕跡将信箋折好,起身緩緩走至尚未燃盡的燭臺前,輕輕将信箋燒盡。

“這是怎麽了?”丹素蹙眉,郎君寫的家書而已,娘娘何苦燒了去。

“這宮中,還是小心點為好。”謝若暻瞧着火舌将信箋吞噬殆盡,才緩緩舒展開眉頭,輕聲笑道:“想來煙娘也無事了,倒是能過個好年。”

說完,扭頭看了看院中白雪覆滿枝頭的景象,只覺得一片清新。

另一邊的京城謝宅

“如何?可都送去宮中了?”清瘦少年坐在案幾後,面上卻是一派老沉。

“回家主,已送去了,說的是家主賀娘娘有孕之喜。”明光拱手,恭敬單膝跪地。

謝琰點點頭,聲音蒼勁卻仍透着股少年氣:“不錯,你下去吧。”

說罷,看着明光的背影,才想起昨夜情形。

昨夜,謝琰一人端坐書房之中,悉心分析朝內局勢及可用之人,忽然,外間一黑影閃過,謝琰微微眯了眯眸子,便起身開門。

果然,一枚黑影登時出現在謝琰面前,還不待他手中氣勁打出,便聽黑衣人道:“屬下流雲,見過謝家主。”

“流雲?”謝琰眸色一邊,連忙上前将他扶起,緊聲道:“可是子玉阿兄叫你回來的?想必是有關扶南?”

聲音之急切任人皆聽得出來。

流雲連忙拱手道:“謝家主莫急,郎君說了,請您一切放心。”

謝琰這才放緩了神色,上前兩步将房門關好,才輕聲道:“如今形式如何?可有什麽需要相助的地方?”

流雲擡手取出一個匣子,遞給謝琰道:“扶南內亂已平,郎君在助謝二娘子進行最後收尾之事,還請謝家主莫要擔心。”

謝琰接過匣子道:“這是何物?”

“聽聞貴妃娘娘有孕,郎君特意尋來這玉犀辟毒筷,還請謝家主以謝氏名義呈上。”流雲低頭。

謝琰目光落至匣子上,微微頓了頓才嘆道:“如今這個時機,此為只怕對子玉阿兄和阿姊都不好。”

若是事情敗露,就連謝氏都要受牽連。

流雲眸中星光閃爍:“還請謝家主代為轉交,郎君謹慎,并不會有出格舉動,若是謝家主不信,盡可打開查驗。”

謝琰心中一嘆,便搖頭道:“我信阿兄。”

思緒回籠,謝琰看着紙張上的墨跡,微微一嘆,又埋頭提筆。

宮內臨華宮

紅纓領着一排垂首低眉的婆子進了前殿,朝錦妃請安道:“娘娘,這些皆是府中準備好的生産婆子,家底皆是清白,娘娘可要瞧瞧?”

自打和充華這一胎接連出事,謝若暻便刻意叮囑了錦妃,最好是從盛府備幾個家世清白的婆子,才堪放心。

錦妃倒是沒什麽意見,側首對一側的和充華道:“你可要瞧瞧?”

自打臨近生産日期,錦妃便将和充華接來了正殿照顧着,也算是放心不少。

“妾一切聽憑娘娘吩咐。”和充華低頭一笑,她不是那些個拎不清的人,在這宮中,若是錦妃都護不住她,那她自己更是無用。

聽見她這麽說,錦妃才點點頭,讓那些婆子都下去候着。見狀,紅纓又有些猶豫地湊在錦妃耳邊嘀咕幾句。

瞧着錦妃面色不虞,和充華扶着玉衾的手,緩緩站起身笑道:“妾這身子,如今多坐一會兒便覺疲乏的緊,娘娘不必擔心,妾就在臨華宮內走走。”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玉衾,小心伺候着你主子。”錦妃淡淡吩咐了一通,才放和充華離開。

待與紅纓步至內室,錦妃才蹙t眉道:“阿父讓你帶了何話?”

紅纓自幼跟在錦妃身邊,向來是最了解她性子不過的,聞言便變了臉色,小心道:“大人問,若是和充華這一胎為男,娘娘是否還甘居貴妃之下?”

聞言,錦妃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怒氣:“阿父這話是何意,難不成他還想與貴妃去掙?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旁人不知,她卻是知曉的,盛家不過區區文臣,若是以為有了皇子便能染指那個位置,分明便是癡心妄想!

貴妃的心思她明白幾分,謝家外有扶南相助,內有謝琰在朝為官,且不說以往的世家派系牽連甚廣,就算是尚在汝南手握兵權的王玠,都是貴妃的人。

盛家憑借什麽東西去與貴妃争?是她這個空有名頭的錦妃?還是尚未落地的皇嗣?

見錦妃氣怒,紅纓忍不住上前勸道:“大人也是一時想岔了,娘娘莫氣。”

錦妃面上一冷,凝聲道:“本宮書信一封,你親自交到祖父手中,他會明白怎麽做。牢牢站在貴妃這邊,對盛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是。”紅纓小心應了。

轉眼便到了除夕,宮內早早便挂上了各色燈籠,又在康華殿左右兩邊豎下恢弘大氣的龍紋大燈,以備晚上的宮宴。

望舒殿

以檀指揮着小宮女們将剪好的窗花一點點貼在床上,面上一派喜慶。衆人今日都穿的是提前做好的新衣,有些個銀錢的,便是連頭上的絹花都換了嶄新的。

“娘娘,您今日不妨穿着鳳尾紗的宮裝,再配上這雪狼皮的披風可好?”丹素拿着衣裳在謝若暻身上比劃。

謝若暻眼神一瞥,掃過眼前另外幾個托盤,便點了點頭道:“就這樣吧。”

她如今既是貴妃,便是張揚幾分也無礙,省的那些不長眼的小人也敢來她面前晃。

選好衣裳,又是一排宮女捧了頭面首飾過來,丹素微微一掃,便停在一副鎏金紅寶石頭面上,笑道:“這五尾正鳳釵,與娘娘今日的衣裳倒是頗為相稱。”

謝若暻扭頭一看,便見那鳳首垂下的火紅滴珠正是嬌豔欲滴,見狀也一笑道:“那就這樣吧。”

待收拾更衣後,便已過了午時,想來皇親國戚及王公大臣們應當都進宮了,謝若暻這才側首對丹婳道:“和充華應是要生産了,錦妃哪兒不知人手夠不夠,你帶着本宮的令牌去瞧着吧。”

今日宮宴,要緊的人手都去了康華殿,若是臨華宮沒個得力的照看也不行。

丹婳一聽,連忙笑吟吟地應了,又叮囑丹素和以檀,萬萬不可讓貴妃受了涼,這才轉身去了臨華宮。

因着是除夕宮宴這樣大的場合,謝若暻難得用了整套的貴妃儀仗,以檀丹婳也打扮俏麗地走在華辇旁,好一副聲勢浩大。

這一幕自然就落在了旁人眼中。

“你瞧見了?那便是貴妃的威勢。”晏容華不緊不慢地扶着松枝的手,一步一步踏在宮道上。

像她這般品級的妃嫔,便是連辇都沒得做。

“娘娘息怒。”松枝低頭道。

“息怒?有什麽好息怒的,本就是各憑本事的事,只希望本主也有那一天。”晏容華有些感嘆。

只是旁人如何想,謝若暻卻是不知,她這廂剛到康華殿,便在自己位置上落了座。

剛坐下沒多久,便有一身着诰命服飾的女子上前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

謝若暻訝然:“靳郡主?”

來人正是如今的寧安侯夫人——靳玉清。

靳玉清盈盈上前行禮,恭敬含笑道:“尚未恭賀娘娘有孕之喜,一點薄禮,還望娘娘莫棄。”

說着,自她身後走出一婢女,将捧着的托盤呈上。

謝若暻也未去看其中放着何物,微微一偏首,以檀便會意上前接過,小心收好了。

“多日不見,靳郡主別來無恙?”謝若暻一笑,托着靳玉清的手将她扶起。

“托娘娘的福,一切安好。”靳玉清含笑,與謝若暻交換了個神色。

謝若暻明白,她今日便是為着宣平侯府一事來些自己,剛思及此,便又聽靳玉清道:“早就聽聞謝氏書院清明,妾有個不成器的幼弟,還想求一求娘娘,将其送去謝氏書院讀書,娘娘您看…?”

“這有何難?”謝若暻一笑,心中知曉靳玉清這是在向自己投誠,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怎得不見時小侯爺?”

第 107 章 測驗開始

(更新時間:2004-1-2220:58:00本章字數:5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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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期限已到,理該不久就要開始第二次的測試。不過,學院這邊的處理方法顯然有些特別,因為他們并沒有馬上舉行,反而等到所有人都到齊才正式開始第二階段的測試。這一等,自然又多等了十幾天。

所有人都到達之後的隔天,一大清早,學院便将兩千三百多個學生全都集中在練武場。達到标準的站一區,不合标準的站一區。

大致分類之後,學院的師長也接著陸續露面。新生見四周站了師長們,都緊張地站得筆直,生怕一個不好,會被剔除資格。這一來,偌大的練武場反倒靜得落針可聞。就在這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緩緩踏上了臨時搭建的高臺,步伐之慢,之艱難,彷佛這老頭随時都要斷氣一般。

見狀,臺下不由響起一陣竊竊私語。那是他們的老師嗎?這個模樣都該進棺材了,能教出什麽東西?

看到老人爬上高臺,尼路等人倒是沒有特別感覺,他們比較好奇提議要來這裏的王子會有什麽反應。轉頭一望,這才發現,薩摩不但沒有任何不高興,反而專注地看著老人的腳下,眼中帶著一抹興味。

從這個老人的體态看來分明是練過武的,但他現在的步伐,以一個練武者而言,未免太過做作。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刻意這麽做的。只不過,如果是刻意的,那麽要能完全擺脫武者提氣的慣性,不運絲毫勁氣,這份修為恐怕更值得玩味。

待老人終于氣喘噓噓地站上高臺,臺下的私語聲也到達了最高點!就在臺下兩千多人都掩不住臉上的失落時,突然幾道身影健步如飛地從兩旁快速掠近。為首的是一個鬓發斑白但面容年輕的老人,身後跟著六個人。只見他們視三尺高高臺如平地,絲毫不見停頓或提氣就一躍而上。七個人當中最年輕的看來也有四十餘歲,但是,動作之敏捷俐落一點也不輸給任何年輕人。光這個平地跳上三尺高的高臺,既不提氣又不顯費力,在場的學生大概立刻就要去掉四分之三。

看到這一幕,臺下衆人的竊竊私語突然全都停了,失望的表情也瞬間褪去,臺下再度恢複安靜。

為首的老人絲毫不理會臺下的反應,一上臺就先對方才辛苦爬上高臺的老人鞠躬,後來跟上的六個形象各異的人更是站得筆直,恭恭敬敬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這一幕又讓臺下的學生起了一陣小騷動,顯然猜不到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能受到這群人的尊敬。

等到八個人全都在高臺上站定之後,練武場四周也已不知不覺地分散站著将近三十個師長。有男有女,年歲約莫都在三、四十歲之間。每個人手上都恭敬地捧著一包東西。衆人雖然好奇,可惜它們都被白色綢布包得密實,看不出是什麽。

正當衆人為四周的變化不解時,臺上八個人卻有了動靜。只見最早爬上高臺的老人緩步站上前。衆人這才看清他的長相。完全看不出年歲,滿頭白發,白眉、白須,白得發亮,連根雜色都沒有。臉上的皺紋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或許是因為皺紋太密了,衆人根本看不到老人的眼睛,只看到兩條下垂的直線。等老人一說話,衆人更是只看見胡須飄啊飄地搖動,卻沒看見嘴唇開合。

老人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一點力道也沒有,邊說邊喘,活像一句話結束就要斷氣似的。但是,奇怪的是,臺下衆人竟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種輕飄飄的聲音。

“我是院長。”話很簡短,但拉得很長。

這句話一落入衆人耳朵,四周随即響起一陣陣驚呼聲和議論聲。

薩摩本來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有什麽威力可以讓其它人這麽激動,側耳一聽,這才知道,原來,蘭普頓魔武學院之所以那麽有名,除了歷史悠久之外,另一個讓人側目的是他的師資。

除開魔武雙修的不談,其它教師最少都有魔導士或武練士的等級。魔武雙修的礙于雙修的難度,雖然單項無法比上純修魔法或武術的人,但最少也都有魔策士或武鬥師的等級。其中,副院長是大武練師,院長更是大魔導師,可說是人族魔法武術界金字塔的頂端。

據稱,人族十大大魔導師有八個出身在蘭普頓魔武學院的前身之一─蘭普頓魔法院,而至今更有三個仍留在這間學院。一個就是蘭普頓魔武學院的院長,其它兩個據說游蹤不定,但會有一段時間停留在學院裏開班授課,至于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并沒有固定的說法,甚至連學院的老師們也不甚清楚。

這位看起來随時會斷氣的老人竟然就是校長,也就是十大魔導師裏曝光率最大,但卻最神秘兮兮,摸不清個性的樊勞瑞水魔導。

下面議論的聲音持續發燒,臺上的老人也不阻止,只是靜靜地站著,看那模樣卻象是站著睡著了。

議論的聲音在對臺上反應疑惑不定中完全消失。衆人瞪大眼盡是看著臺上的老人。不知道他為什麽就這樣站著不言不動。

相對于衆人的一頭霧水,薩摩這邊情況可相當不一樣。當老人陷入“站著昏睡”的狀态時,薩摩全身竄起了一陣不舒服的感覺。那是被鎖定的感覺。腳邊的小斑不安地踏著腳,甩著銀白色的鬃毛。微微皺起眉頭,薩摩機警地低下眼,不做任何反應。乍看之下象是在出神地想什麽似的。

一旁的尼路等人也感覺到了。他們倏地擡起頭四處張望,最後眼睛帶著懷疑,定在臺上的老人身上。但是,尼路很快便裝做不在意地收回視線。其它人陸陸續續意會到老人的用意,因此也收回了視線,只有漢斯瞪大眼硬是盯著老人不放,那副兇狠模樣活象是要将老人生吞了一般。

尼路收回視線後第一件事就是回頭看薩摩。他們都感覺到老人的試探沒道理薩摩會沒察覺。這一看,尼路先是呆了一呆,接著微微一驚,最後恍然大悟。原來,薩摩靜靜地看著地下,臉色平靜,象是毫無所覺,看到這種情形,尼路不免呆愣了一下。但是,一仔細看,尼路随即發現,薩摩低垂的眼射出炯炯精光。尼路很敏感地察覺到薩摩的眼神帶著壓抑的不甘,尼路不解,因此微微一驚。尼路當然知道,老人的用意必定是想藉此察覺一些特別的人物,薩摩必然發現了,所以才會裝做毫無所覺。因為,從四周的人一點感覺也沒有的情形看來,老人這樣的試探必定有一定的程度。也就是說,沒有到達那種程度的人是無法察覺出來的。雖然如此,尼路還是不明白,既然薩摩察覺了老人的企圖,也做出了相對的反應,那為什麽又有那樣不甘的眼神?

他自然不知道,薩摩在感應到老人的試探時,除了一陣不舒服的感覺之外,還有繼之而起的一股不服輸的感覺。這對一向淡薄的精靈人世界是很少見。

安靜了好一陣,老人臉上的胡須微微搖動,當衆人都以為他要說話時,他卻一句話都沒說,回過頭,步履蹒跚,搖搖晃晃的走到後面。衆人看得滿頭霧水,倒是薩摩等人知道老人的試探已經告一段落。

這時,頭發斑白但面貌年輕的老人先是對著六個中年人當中的一個微微點頭,這名中年男子随即站了出來。

那是一個雙頰削瘦,眼神銳利的男子。有著一頭不羁的黑色半長發,雜亂無章地披散著。薄薄的雙唇帶點嚴肅的味道。

男子一上前,先是輕輕咳了一聲:“咳!歡迎各位到學院來。我是學院的執行長邱藏。”

臺下一片安靜無聲,因為大多數人都知道,執行長通常都是以嚴厲出名的人來擔任,在這種攸關錄取與否的當口,是沒人敢在執行長面前留下把柄的。

見狀,邱藏顯然很滿意。微微點頭,繼續道:“現在由我來向你們解說這次學院的考驗目的。”

停頓一下,邱藏的眼掃過臺下衆人,驚得臺下衆人連忙站得筆直。

“考驗目的是在試驗你們的基礎能力。如果你有一定的基礎,那麽,一個月到達學院并非不可能。”又頓了一下,邱藏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卷紙卷,惹得臺下衆人一陣緊張。

“關于這一點,基本上沒有符合一個月期限的人已經不列入錄取的考慮中。但是……準時到達的也并不代表安全通過。事實上,你們在途中遇上的每一件事都是學院對你們的考驗!”邱藏慢悠悠地道。

此言一出,臺下立刻掀起一陣不小的騷動。大家紛紛想起他們途中遇到的狀況,還有他們是如何處理的。現在,他們開始擔心他們的反應妥不妥當了。

邱藏對臺下的議論視而不見,繼續道:“你們的一言一行都被記在這些紙卷裏,作為學院遴選的參考。”

“接下來的測驗原則上以通過第一次試驗的人為主。至于沒有通過第一次試驗的人,為了避免遺珠之憾,你們可以斟酌能力選擇參不參加。選擇參加的可以留下,至于不參加的,現在就可以離開,如果回途不便的,本院已經在蘭普頓市安排路線,你們可以自行離開,也可以等待試驗之後,與其它未錄取的人一起離開。”說著邱藏便收起了紙卷。

聞言,臺下又起了一陣騷動。那群一個月內沒有到達學院的人大多知道能力差距太大,因此許多人在一陣猶豫之後,就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最後剩下的只有約莫三十餘人準備參加下一個測試。而這邊通過第一次測驗的人自然是無異議全數參加了。

邱藏等到情況明朗了,才對著另一名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微微擺頭。中年男子随即上前,揚聲宣布道:“現在,各位可以任意選擇在場的師長進行測驗。測驗分三階段,第一階段是元素聚集力,第二階段是魔法潛力測試,最後一個階段是肉體潛力測試。測驗通過者請到我右手邊的場地,失敗者,請留原地。若無異議,即刻舉行。”

臺下一片安靜,看來是沒有問題了。

中年男子游目觀察了一下,接著輕輕點頭道:“那麽,請各位師長準備好,第二次測驗,開始!”

命令一下,臺下衆人一陣忙亂,都忙著觀察哪裏一位師長看起來比較和藹可親,一時之間倒沒人移動。薩摩衆人沒這個顧慮,反正誰都不認識,誰來試并沒有差別。于是,衆人看了最近的一位學院師長,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與他們有同樣想法的雖然不多,但顯然是有的。薩摩衆人行動的同時,奴裏諾達恩也同時移動了。此外,葳慕和蜜兒也跟著薩摩等人走。那群獸人更是全都湧向一位女性師長。

相對于其它種族毫不猶豫的選擇,人族衆人顯然小心多了,只見他們三三兩兩竊竊私語了好一陣子,才謹慎地選擇各自的目标。結果,非常明顯的,許多人都湧向女性考官。

薩摩等人走向離他們最近的學院師長。那是一個約莫三十餘歲的俊朗男子,古銅色的皮膚看得出時常訓練的痕跡,肌肉結實。俊朗的臉上挂著淡淡的笑,雖然友善,但薩摩卻感覺到他隐藏在笑容下的精明幹練。看來,這是個既聰明又精明的人。

男子看著往他走來的一群人。首先就被走在前面的金發少年吸引了目光。他知道這少年是誰。事實上,他們一回到學院就馬上知道了這個人。這人就是當初走得最快,通過拉普頓橋,讓學院人員誤判錯過。接著又進入魔獸天堂,讓軍方硬是折了十五名人員的人。

衆人得知這人順到達蘭普頓魔武學院時,第一個反應就是震驚。因為,除了十大大魔導師之外,還真沒有人能保證順利通過魔獸天堂,更何況是像他這樣毫發無傷的通過?!

緊接著震驚之後的是懷疑。難道是因為他是精靈人所以才能毫發無傷的通過魔獸天堂嗎?如果不是,那他究竟有多高的能力或者是多特殊的能力才能夠通過?

學院為了這個疑問,開了一次會。目的不是為了拒收這個人,學院一向不拒絕任何有能力又無大過的人。他們開會的目的是決定如何求證這個人身分的真實性。他們詢問到伊闊利市招生的人,他們也表示,這個叫做摩耶的人所坐的船的确是從中央大陸出發,到了伊闊利市之後才認識了那群龍人。而再次去查探的人也已經出發,結果可能還沒這麽快出來。不過,若是這個人的确從中央大陸出發,那麽,恐怕也查不出結果。因為,實在沒有人能進入中央大陸。

不過,撇開這些疑惑不談,男子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的确擁有讓男人羨慕、女人忌妒臉孔。此外,更令他側目的是,這個少年不合年紀的表現、身上隐約散出的危險氣息,和威儀自生的一舉一動。

只要一看到這個少年,他就不禁對少年的身分表示懷疑。他覺得,這個少年絕對不簡單。他的想法得到了執行長邱藏的認同,邱藏也認為,這個少年似乎有種奇特的魅力和危險性。他還覺得,這個人應該擁有相當高的修為。

有了邱藏的話,衆人大概都信了大半。因此,這些日子觀察的重點之一就是這個叫做摩耶的少年。至于其它的觀察重點就落在那群明顯太多的銀階龍人,和一個不像獸人的獸人。

男人紛飛的思緒在這群人來到眼前後停止。接下來,他又注意到一個人。一個讓他印象深刻的人。于是,他笑得更開心了。

第 117 章 戲耍絕殺

直接被引領到城主府議事大廳,裏面男男女女一大群人,見李雷不卑不亢的邁步進來,全都移過了目光注視。

“來我身邊……”

淩天宗主向李雷一招手,掃視了一眼坐在大廳裏的人才邁步走去,大廳裏的人見到他的目光表情不一,有的保持善意的微笑,有的不屑一顧,還有的很是仇視,只把善意和保持仇視的面孔記在心裏,那些不屑一顧的,自己玩蛋去吧。

“這是我淩天宗的煉丹師,釀酒師和毒師,我想他應該有辦法解決此事。”

算上這次,總共就見過這淩天宗主兩次,知道這是再給他自己長臉才安排了一串頭銜,可捧得越高也許摔得就越慘,李雷一咧嘴沒吭聲,故意的愁眉苦臉。

“淩天老弟,區區一個凡人會有這麽大能力?你太擡舉他了。”

“呵呵,遮天老兄,大家都沒主意,試試也無妨,有沒有能力總比你的屬下強。”

靠!李雷心中暗罵一句,遮天他聽說過,十大宗門排名第五的遮天宗宗主,他和淩天天生犯沖,不但名字壓了淩天一頭,宗門排行也壓了一頭。怪不得自己沒得罪過他甚至沒見過,都沒給自己好臉色,自己被拉了仇恨成了倆人鬥氣的工具。

“好了,你們倆不要見面就吵,小心吓壞客人,小友看看這個有什麽見解。”

一個白胡子老頭開了口,倆人立刻就不吭聲了,竟然一句話就把他們都壓下去,不由讓李雷高看一眼,加他拿出一枚核桃大的廢丹,大步走了過去接過,仔細拿在手裏觀看。

廢丹很沉,足有一斤半,看得雖仔細,可他有屁的見解,可已經趕鴨子上架,屋裏人都屏住呼吸想聽結果,只得開口訴說。

“這個我留下,給我準備一份煉制材料,詳細丹方再給我,十天後給你們丹藥。”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只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讓他看看毛病出在哪裏,沒想到直接就是能出成丹,這話說的太大了,屋裏十幾位煉丹大師可都不敢這麽說。

“額……我有個幹爹,煉丹還湊活,現在也在城裏,猜算你們就是為這事找我,已經答應煉制了。”

“咳咳咳……”

又是咳嗽聲四起,你幹爹要是能練成還算湊活的話,一屋子的煉丹大師們就算別活了。

“休要胡鬧,這可是九品沉眠丹,一顆足可以讓那鳳凰陷入沉睡,煉丹材料只有一份了,要是煉制壞了,可就耽擱大事了。”

淩天也感覺李雷這話說的太大了,萬一煉制壞,淩天宗可就丢大人了,可李雷還是一臉的不在乎。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你們這麽多高手在,集合起來弄死那鳳凰不就得了,還讓她昏睡幹嘛。”

“又在胡言,那鳳凰是靈修大陸的守護神獸,豈能殺死,要不是火山無辜爆發,最起碼還能沉睡數百年。”

殺不死還喘大氣。李雷心裏鄙視一番,就不再吭聲。

“小友真有此把握?可否讓老朽一旁觀看?”

還是那白胡子老頭發話,看他似乎威望很高,他說話,別人都不敢插嘴。

“我那幹爹脾氣古怪,別說觀看,心情一不爽都不出現更別提煉制,看我的面子上才答應,我有天龍教一大家子當人質,你們還怕什麽。話說回來,我要練成了有什麽獎勵,難道讓我白忙活?鳳凰醒了,可不關我什麽事。”

這麽好的機會能敲一筆,李雷才不會放過,張嘴就讨要獎勵,最後一句話還堵住了人們以大局為重的話語,暗中還撇清了自己的關系。

這話引來了不少人的鄙夷,可更引來不少人的贊許,面對大陸一群頂級強者敢說這話,本身就代表有膽量有自信更有一顆強者的心。如果真能煉制此藥,此子的修為肯定不低,絕對是被某種丹藥隐藏了境界。

“好,快人快語,我替在場的諸位答應了,你想要什麽我們就給什麽,說吧……”

“當然什麽值錢要什麽,你們每個人看着給兩三樣就成了,不行的話沒人看懂的古老功法更好。”

一幫頂級強者在場,怕自己要價低了,反正他們都要面子,拿的不值錢了自己都無法出手,不過功法最重要,看懂的沒人會給,看不懂的給自己複制一份就成,反正沒影響。

“那好,就我們每人獎你三樣東西,十天後敬候佳音。放心,有我在,十天內沒人敢去打擾你。來人,把材料和單方給他。”

這老頭說的話才叫大氣,而且沒人反對。現在的李雷早就不是當初的菜鳥,有點猜出他的身份了,沒猜錯的話,正是絕殺宗主絕殺。十大宗門的宗主全是以宗門命名,以前的名字全都丢棄,在成為宗主之前就是位煉丹大師,同時還是丹盟的盟主,威望和實力都是絕頂的。

“那我就先謝啦。”

接過裝有材料和單方的儲物戒指套在手上,又把廢丹丢了進去,先向絕殺一拱手,接着又向其他對自己有善意的人一拱手,轉身就走了出去,弄得其餘人郁悶的要命。

“淩天,此子有意思啊,你要多加培養,我們靈修大陸又該出個風雲人物了。”

“您說的是,我那還魂丹也是全指望他煉制,小女要是得救,我定會對他感恩戴德。”

堂堂一個宗主,本應平起平坐,可淩天對絕殺說話都用上了敬語,可見絕殺的威望之高實力之強。

“苦了你了,要不是當年我疏忽,讓魂修有落網之魚進入大陸,也不會發生如此慘劇。等你女兒醒了,到我門下修煉幾年,你可別舍不得。”

淩天聽後臉上立了露出驚喜,連忙道謝,被絕殺一擺手制止,接着慈祥的面孔一變,掃視了眼衆人。

“說起來,你們怎麽還沒查到前些日子出現的魂修,養了那麽多屬下都是廢物嗎?血戰開啓之前必須将其斬殺,如果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小心我将你們除名。”

凜利的殺機環繞着每一個人,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的連連保證,這絕殺肯定已經是靈仙,并主宰着其他宗門的命運,并不是看着那麽和藹可親。

可惜李雷沒看到這一幕,還以為那老頭不錯,以後沒準有機會抱抱大腿,給地球人多弄些好處。回到客棧把房門一關就睡起了大覺,被窩裏就把那枚裝着廢丹和材料的儲物戒指扔進了浮空仙島。睡醒後也沒出門也沒進入仙島,讓管家從被窩裏傳送出來煉制好的丹藥放進自己的儲物戒指,接着躺着。說是沒人打擾自己,可怕其他人有辦法遠程監控,看到自己突然消失。

無聊時就通過管家與別人聊天,餓了就吃辟谷丹。他這麽做還真對了,管家已經提醒他,不能回到浮空仙島內,有靈仙境界的修士在監控,身上也被下了追蹤印記,而監控之人正是那絕殺,而印記要過很久才能自動消散。氣的李雷心中大罵不已。是尼瑪保證沒別人了,自己親自上,還靈仙呢,說話跟放屁一樣。

李雷一生氣,後果很嚴重,立刻叫來客棧掌櫃的,一大摞金票砸了下去,給我找青樓女子,越醜越風。騷越好,給老子來屋裏跳脫衣舞,多找些人每天輪流跳,跳得好還有賞。

數十個青樓女子光着屁股輪流跳了九天,可看慣了地球人的火辣熱舞,這裏的女子跳的實在夠爛,而且長得那叫對不起觀衆,李雷看都沒看一眼,整天躺床上發呆,要不是餓時會擡胳膊吞服辟谷丹,人們都以為他死了。

絕殺也不眠不休的監控了他九天,也看了整整九天脫衣舞,到了他這個層次,女人什麽的早就成了浮雲,惱火的是根本沒看到煉丹的場面,也根本沒看到有什麽幹爹出現,也開始懷疑李雷知道他監控了,這是在用光屁股女人諷刺自己不要臉。

惱火歸惱火,全大陸的人都崇拜和敬仰他,沒有合理的借口,根本那這李雷沒轍,就看他怎麽拿出九品的成丹,要是拿不出,想到這裏絕殺的臉變得有絲猙獰。

可這李雷日子一到就立馬起床,床邊的幾個女人扭的腰都酸了,這位終于有了反應,剛要說話,就被撥到一邊,李雷大步走了出去直奔客棧的茅廁。

客棧的廁所在院子裏,髒亂差不足以形容裏面的景象,人來人往那叫一個臭氣熏天,看到畫面裏李雷找個茅坑就蹲那不動開始使勁,絕殺實在看不下去了,揮衣袖打散了面前懸浮的畫面。

聽到管家說監控消失,李雷終于得意的笑了,這要還不行他還有更狠的,得意的提起褲腰帶,撥出賽鼻孔裏的布條就直奔城主府。這次侍衛們不敢攔了,客客氣氣的引領進去,又趕緊通報那些大人物們,很快全都來了。

“看樣子小友是煉制好那丹藥了,可否拿出來一觀?”

“是啊,趕快拿出來。”

絕殺仍是一臉慈祥的發問,緊跟着淩天也着急的催促,可心中一咯噔,因為李雷的臉一直耷拉着。

“為了這丹藥,差點要了我的命,我那幹爹又亂發脾氣了,竟讓我看了九天九夜醜八怪跳脫衣舞,又跑客棧茅廁裏蹲了半柱香,你們可得好好補償我。”

“噗……”

人們當下就笑噴了,淩天更是捂着胸口狂笑不已,李雷的臉色差點吓死他。

先把耍了絕殺的事甩幹淨,接着一摸儲物戒指,取出個玉瓶,絕殺伸出手要接過,可怕他搗鬼,李雷親自打開塞子,把比那廢丹小了一圈的丹藥倒了出來。

第 105 章 ∶陰毒初始

看到這裏,劉方坤頓時大喜,因為本以為必死的他竟然逃脫了鬼的追殺,這如何不讓他欣喜不已!?

接着他就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同時還不忘觀察起了四周…

入目之下四周的環境依舊很陰暗,不過他卻突然發現在他視線前方5米的陰暗處,竟然有一個樓梯!

然而就在劉方坤坐在地上思考着下一步該去哪躲藏的時候,下一秒卻從劉方坤的背後毫無預兆般的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依然打算就這樣繼續待在這裏嗎?”

“啊啊啊…嗚…”

就在這個聲音毫無預兆的從劉方坤的身後傳來後,下一秒的劉方坤就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随即他就不由自主的張嘴嚎叫了起來,不過一只手就從他的身後迅速伸出然後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嘴。

“噓!是我。”

驚魂未定的劉方坤被捂住嘴後便趕忙驚慌失措的回過了身,接着便看到眼前的不是什麽鬼,而是一個人,一個帶着金絲眼鏡并且還将手指伸到嘴邊對他做出了一個噤聲手勢的人。

這個人劉方坤認識,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隊伍裏資深者中的一員,他叫趙平。

看到身後的不是鬼而是人後,之前劉方坤那提到嗓子眼的心髒又重新落了下去,當然,趙平也同時松開了之前捂住他嘴巴的手。

“劉書記,別來無恙啊?”

看到劉方坤不在尖叫後,松開手的趙平首先就微笑着對劉方坤打起了招呼。

“啊…原來是趙平你啊,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點吓死我,這人吓人有時候會吓死人的你知道嗎?”

“呵呵,哪有的事,劉書記您官場縱橫20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歷過,你會怕鬼?我估計這世上除了反貪局的,其他的任何東西你應該都不會放在眼裏吧?”

此時蹲在劉方坤面前的趙平依舊是面帶微笑的說出了這句話,但是聽在劉方坤的耳裏卻是那麽的刺耳,很明顯對方是在嘲諷他。

下一刻,劉方坤的眼裏就閃現出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陰毒之色,不過随即卻又轉瞬即逝。

緊接着劉方坤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趙平問道“啊,對了趙平,你也是和我一樣與大家走散了嗎?”

趙平聽後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據我猜測這應該是任務故意将我們這些人打散分別放置在古堡的不同位置,因為只有這樣才符合捉迷藏的游戲性質。”

然而趙平的話說完後,劉方坤卻眼珠一轉,緊接着他就繼續對趙平說道“對了,你可要小心了啊,這一層有鬼啊,剛剛我就差點被一只鬼抓到啊!”

然而在聽到劉方坤的話後,趙平臉色卻頓時一凝,随即他就對劉方坤神色嚴肅的追問道“有鬼!?那麽你知道鬼的具體方位嗎?”

趙平的話說完後,劉方坤立即就毫不猶豫的将手指向了之前他被鬼追的相反的方向回答道“就是那個方向,剛剛我就是從那個方向被鬼追到這的。”

趙平聽後立即面色一喜,随後就慌忙對劉方坤說道“既然你是從左側的方向被鬼追到這的,那豈不是說,如今後廳右側的方向是安全的嗎!?”

“沒錯,我也是這個意思!”

“那好,既然這樣,咱就一起去後廳的右側找個地方躲起來如何,只要堅持到天亮,那麽我們就能活着回去了。”

趙平在說完這句話後就趕忙轉過身要帶頭往右側走,不過突然間…身後的劉方坤卻猛地癱坐在了地上,緊接着哎呦般的呻吟了起來,同時還伸出手捂着心口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而剛剛擡腳的趙平聽到身後的呻吟後自然也立即回過了身,不過随即他就發現…劉方坤竟然癱坐在了地上同時還一臉痛苦之色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處…

“劉書記…你…你這是怎麽了?”

看到趙平正用一臉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劉方坤則一邊保持着痛苦的神色一便對趙平解釋道“哎,老毛病了,其實我心髒一直不好,我有心髒病,平常都是随身帶着藥的,可是自從來到詛咒空間後光顧着害怕了居然把藥這茬給忘了,在加上剛剛被鬼追…終于還是犯病了…”

并且劉方坤一邊說着一邊臉上的表情卻反而愈發的痛苦!

“這…這可怎麽辦…?”

聽到劉方坤的話以及看到其似乎馬上就要不行的樣子,趙平頓時驚慌失措了起來。

“你也應該知道,這心髒病一犯,沒有藥就必死無疑,我是不成了,年輕人你不用管我了,你就快走吧,去大廳的右側找個地方躲起來吧,我…我…不…行了…”

劉方坤在說完這句話後竟然緊接着兩眼一翻躺了下去,随即就徹底沒有了動靜…

趙平在看到劉方坤倒地後先是大吃一驚,緊接着他在原地猶豫片刻後,最終還是慌忙的轉過身并朝着後廳的右側走去。

然而,就在趙平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後廳右側方向的時候,不料之前因心髒病發作而死的劉方坤居然在下一秒猛的睜開了眼睛,他重新從地上爬起了來,随後他的臉就對着右側趙平消失的方向露出了一副極為惡毒的表情,同時還陰陰的低聲說道“白癡,我就是從右側被鬼追到這的,你現在所去的方向才是真的有鬼,你就等着碰到鬼後被殺死吧!居然敢諷刺我,我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姜還是老的辣!”

惡毒的念叨完這句話後,緊接着劉方坤便過轉身看了看那個通往二樓的樓梯,在抽躊躇了幾秒後,最終劉方坤還是登上了二樓的樓梯,是的,他打算在二樓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重新躲起來。

不過,就在劉方坤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後,一個之前走向後廳右側方向的人卻又重新的出現在了這裏!

此刻,這個人面無表情的擡頭望了望前方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劉方坤的背影,他擡起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随後他的嘴角一揚并露出了一絲略帶玩味的微笑…

“嘿嘿…”

…………

此時的何飛正在一樓正大廳的某個方向走着…

由于光線不足的原因,一路上雖然四周的環境比較陰暗,但是正是由于在這種陰暗的環境中呆久了,何飛卻反而越來越适應這種陰暗的環境起來,雖說視線所及的距離依舊很有限,但卻并不妨礙他觀察者四周。

“嘩啦…嘩啦…”

突然之間,行走中的何飛在下一瞬間就猛地停住了腳步,接着他就将眼睛看向了聲音傳出的方向…前方的一處回廊!

看到這裏,何飛的心髒頓時猛的一緊,随後便毫不猶豫的躲在了一個壁爐的後面!

“嘩啦…嘩啦…嘩啦…”

聲音由遠及近,最終距離何飛所躲藏的位置越來越近了,不過此時的他卻依舊沒有逃跑,因為他能隐隐的猜到,雖然這個東西是朝他所在的方向來的,但是卻似乎并沒有發現他,如果他受不了壓力跑了出來,那無疑是自投羅網!

正如何飛預料的那樣,就在那一陣嘩啦聲在經過何飛所躲藏的位置後其聲音竟然逐漸的越來越小,想到這裏,何飛卻反而眉頭緊皺,他咬了咬牙,随後更像做出了什麽重大決定似得慢慢的朝着那聲音即将消失的方向擡起了頭…

入目之下,遠處赫然是一個極為高大的人形黑影,雖然由于距離過遠并且四周太暗看不清那人影的模樣,但是有一個東西他卻看清了…

那就是那個黑影手裏所拖着的一把造型大的誇張的巨型斧子!!!

下一刻,黑影就拖着斧子在前方的拐角處消失不見了…

(原來,這嘩啦聲是這麽來的…)

想到這裏,何飛重新站起了身并繼續朝着之前那只鬼所出來的回廊處走去。

十幾秒後,何飛來到了回廊處,不過他卻突然發現…回廊的牆壁兩旁竟然挂着好幾副油畫。

然而,由于這個回廊是屬于大廳的最拐角處,所以本就陰暗的大廳在這個方位則是更加的陰暗,雖然何飛借助遠處的燭光能看出這些都是畫但卻完全看不清油畫裏的內容。

何飛掏出了貓眼手電,不過他猶豫了,雖說任務提示裏說本次靈異任務裏的鬼并沒有什麽特殊能力,但是并不代表鬼不會對光線敏感,如果在某個單獨的房間裏還好,但是在如此空曠的大廳裏使用手電的話…萬一被鬼發現并且鎖定,那麽誰知道到時候他能不能活下來?

(牆上的燭臺太高,我根本就夠不着…)

但是…但是如果不仔細看看這些的畫話,何飛卻總像是似乎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那樣的難受,因為他隐隐的感覺到…回廊上的這幾幅油畫與他們能否平安的度過這場靈異任務存在着極大的關聯!!!

想到這裏,下一刻的何飛就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他打開了手電!同時一道明亮的光柱也瞬間照射到了回廊上所挂着的那幾幅油畫的上面!

就在何飛借助手電的亮光徹底看清這些油畫的內容後,下一刻…何飛居然對着那幾幅畫露出了極為驚恐的表情!!!

未完待續…

第 100 章 血如意

劉辛估算了一下,按照以往穿越的經驗,加上項鏈上漸漸消退的紅芒,估計沒幾天就會回去了,便決定抓緊時間煉丹,無心丹一連煉了五爐,其他各色丹藥也搭配煉制不少,被小龍女一次性消耗掉的缺口,總算是補上了。

這天傍晚,劉辛又在潭邊溜達一番,希望能夠再有收獲,不過只可惜除了無心草,潭邊再無其它靈藥。

想到綠袍老祖在潭裏尋得不少蛤墨軟玉,劉辛當下收起東西,決定下潭尋覓尋覓。

綠袍老祖起初還擔心劉辛修為不夠,要知道此潭看似不起眼,其實足有千丈深,不過劉辛可是連一萬多米的馬裏亞納海溝都闖過,卧龍潭在他眼中,與小河小溝沒多大區別。

潛到潭底,只見潭底鋪滿了綠瑩瑩的石頭,絲毫不見半分黑暗,怪不得潭水都是綠色,看來是因為這些石頭的緣故。

劉辛拿起一塊湊到眼前細看,此石晶瑩圓潤,綠光充盈,流轉絲絲靈氣,與那翡翠無二,心頭不覺暗暗驚訝:“這些綠石如果帶回人界,可都是寶貝啊,只不過,錢財對修真者來說,是最沒有用處的。”

想是這麽想的,可劉辛還是挑選大塊而且品質好的,往戒指裏扔了幾塊,上次用飛劍換珍珠的教訓可是記憶猶新。

跟着,劉辛取出百草鞭,讓它來鑒別一些這些石頭有沒有藥用價值。面對價值連城的玉石,百草鞭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在顫抖了一會之後,卻猛地插入玉石的縫隙之中,深深鑽進去,折騰半天後卷出一物,遞到劉辛面前。

這也是類似玉石一類的東西,不過顏色赤紅,如同滴血,形狀也很奇怪,竟然有些像古人所用的如意。

“血如意!”劉辛心中念叨。

天珍地寶中介紹:此物色如滴血,其形似如意,乃是靈獸精血所化,功能療傷,恢複本源。

在崆峒的煉丹寶鑒裏面,最頂級的療傷丹藥就是本真丹,顧名思義,能夠讓人返本還原,是極為厲害的療傷丹藥,只要修為不超過渡劫期,那無論這個人受了多大的傷,本真丹都能夠将他治好。

與大還膏不同,大還膏只是補充靈力,順便将外傷治愈,本真丹最珍貴的地方在于,不僅能夠恢複靈力,治愈外傷,還能夠借助療傷的機會,将服用者的經絡拓寬、增強,讓服用者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獲得大突破,相當于在原來的基礎上為服用者伐骨洗髓了一遍,功效可謂神奇。

如今的劉辛,已經到了融魄期,如果依靠自己進行修煉,不知道過多少時間才能夠修煉到渡劫期,本真丹就是劉辛沖擊境界的關隘時的最佳武器,只要有本真丹的輔助,進入渡劫期的道路對他來說是一片坦途。

如果機緣合适,修為穩步提升順暢,無需熬到尋常修真者的最後階段,配合上天級造化丹,提前飛升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劉辛看看身邊的綠袍老祖,劉辛知道自己不能那樣做。

飛升之後,同樣是要面對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靈妖界是這樣,仙界也是這樣。

所以,實力不足的時候,劉辛根本就不會考慮飛升,對別人來說,或許飛升是終極目标,但對于劉辛,飛升只不過是一個新的起點。

劉辛小心地将血如意收起,繼續叫百草鞭尋寶。煉制本真丹,還需要火中栗、八品萬年參、墨葉雪蓮等十幾味輔藥,現在劉辛并不齊備。

百草鞭果然神奇,很快又拽出一塊蛤墨軟玉,而且比綠袍老祖剛才找的那些,品級還要高,綠袍老祖也似乎知道了百草鞭的妙處,跟在後面不停查看,口中還發出啧啧之聲,贊嘆不已。

在這種情況下,百草鞭就成為兩個人的引路者,不一會,劉辛又得到兩塊血如意,五塊蛤墨軟玉,樂得他滿臉帶笑,旁邊的綠袍老祖卻皺着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忽然,百草鞭劇烈抖動起來,如同跳繩一般上下起伏。劉辛忍不住驚呼:“有寶貝!”因為以往的經驗告訴他,百草鞭是越看到好東西越激動。

只見百草鞭如毒蛇吐芯一般蹿向潭水之中,然後扯回一條身材細長的小魚。劉辛暗暗詫異:天珍地寶上面記載了上千種藥材,好像沒有那種魚類能入藥的?

這時候,只見那條小魚忽然漸漸萎縮,最後只剩下一個骨架。劉辛的眼珠差點掉出來:“哇!這百草鞭還能吃東西?它到底是鞭子,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啊?”

綠袍老祖也很是納悶,看向百草鞭的眼神也充滿敬畏。随後,百草鞭又一連抓了幾條小魚,然後才繼續開始幹活。

據綠袍老祖說,這種魚是整個卧龍潭裏面味道最鮮美的。

就在劉辛樂此不疲時,忽然聽到九眼傳音過來:“劉老弟,時候不早了,該用飯了,綠兒,快快把你劉師叔領到碧玉宮。”

綠袍老祖低頭答應一聲,然後恭敬地說道:“師叔,我們回去吧。”

劉辛點點頭:“好好,讓我看看今天九眼又準備了什麽好吃好喝的。”

這些天來,劉辛在九眼這邊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瓊汁玉液,日子過得是格外滋潤,要不是俗世中還有一票弟子的話,他幾乎是別無牽挂了。

“是是。”綠袍連連點頭,同時心裏也暗自盤算,如果以後能和這個劉辛混熟,讓他煉個丹藥,将自己的百毒金蠶蠱種到裏面,讓那九眼碧蟾吃下的話……想到這裏,綠袍老祖終于看到一絲脫離苦海的希望。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來到那碧玉宮前,雖然名字取得不錯,但是賣相卻不怎麽滴,不過是一個潭底尋常洞穴罷了,只是被蛤蟆布置了幾個防禦排水陣法。

九眼碧蟾已經早早等在洞口,看到劉辛過來,立即迎上來說道:“老弟,你這幾天都忙着采藥煉丹,今天可得好好歇歇,咱們哥倆痛痛快快大醉一場。”

劉辛聳聳肩膀笑道:“九眼老哥,你是巴不得我天天陪你大醉啊,你修為高深,我還是嫩鳥一個,你該不會是想誤我前途吧!”

說完,兩個人相對大笑,然後攜手攬腕,一起走進洞府之中,綠袍老祖則乖乖跟在後面,心中暗暗納悶:“這個劉辛還真牛,能讓蛤蟆如此交好?”

洞內大廳中央擺着一張白玉石桌,幾把八角石椅,上面大大小小放了十幾個盤子,裏面是魚蝦蟹肉,一應俱全,色澤鮮豔,讓人一看就垂涎欲滴,不僅如此,旁邊還放幾壇酒,其中一個已經打開泥封,一股沁心香氣随風四溢。

“來,坐坐,斟酒。”九眼招呼劉辛坐下,然後吆喝道。

綠袍老祖應聲上前,在碗裏倒上酒,遞給九眼,然後又給劉辛倒了一碗。

劉辛招呼道:“你也坐下吧,熱鬧點。”

綠袍老祖見九眼點點頭後,這才敢坐在下手,神色很是拘謹。

九眼碧蟾端起酒碗說道:“今天這個可是我珍藏的玉露液,劉老弟你嘗嘗。”說罷自己先一口幹了,是滴酒未漏。

劉辛淺嘗一口,味道果然不錯,入口軟綿甘甜,回味悠長,不禁說道:“呵呵,九眼老哥,你倒是蠻會享受的,美酒真是不少。”

“嗨,這算什麽,要是有機會讓你喝到那猴兒醉的話,才叫絕世美酒呢。”蛤蟆頗為神往地說道。

這飯吃了幾個時辰,兩人是交談甚歡,劉辛在蛤蟆的暢所欲言下,繼續打探了解到不少各界的奇聞轶事,讓他是暗暗驚奇。

看着劉辛和蛤蟆稱兄道弟,毫無畏懼,綠袍老祖眼神裏也浮現幾絲羨慕,都是修真者,自己修為還比他高一截,待遇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第二天一早,劉辛剛剛從打坐納氣中醒來,心頭莫名一條,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蒙蒙紅光籠罩中,劉辛身影從原地消失不見了,突然爆發的靈力波動讓蛤蟆也趕過來,可是瞪大九只眼睛,看到的卻是空空如也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