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謝宸安這時候反倒有些為女皇覺得可悲。

她雖然坐擁天下, 卻時時刻刻疑心身邊人,她雖然坐擁後宮,真心待她之人卻是寥寥, 這麽想來她這女皇做的也是沒什麽意思。

蕭敬之此前就此事跟謝宸安說了不少, 然而真的等到此事發生的時候他的話反倒是少了,只問謝宸安覺得後續會是如何發展。

謝宸安雖然覺得這次謝宸遠摔得是有些狠了,但是她應該也不至于就此便再也翻不了身。

朝中支持她的人不少,女皇雖然又是将東宮官員下獄, 又是将她禁足, 但卻沒動過奪她太女之位的想法,目前來看她應該還是安全的。

蕭敬之明顯是贊成謝宸安的看法的, 他沉吟道:“此事過後便是到了太女該反撲的時候了。”

謝宸安聽言心中一凜,此前謝宸遠登上太女之位後待謝宸錦和謝宸意一直以來還算是寬和,三個人雖然一直在明争暗鬥卻始終沒有真的鬧得太大。

謝宸遠登上太女之位, 本身就已經是站在勝者的位置上了, 她一方面出于自傲想要博個好名聲,一方面也是覺得這兩人威脅不到她了,動了這兩人反倒是會引起女皇的警覺, 三人這才能夠一直保持着這種穩定的關系,而現在這一切卻都被打破了,謝宸遠此次跌了這麽重的一跤,若是能夠翻身的話自然是要找補回來的, 到時候怕就不是能輕易作罷了。

此事之後三人還不知會在京城之中掀起何等的腥風血雨。

謝宸安與蕭敬之兩人并肩而立, 沉默着沒再繼續就這件事繼續說下去,京城中的事情到底不是他們二人能夠控制的。

等到春末的時候農耕告一段落, 百姓有了空閑時間,官窯和織造坊的建設便也再次提上了日程。

秦單和徐斌兩人仿照着去年的模樣, 開始征集百姓幫忙進行建設。不過今年有了稅收,各種福利制度自然是要比去年好上不少,最明顯的一點便是今年不止管飯還有工錢拿了,于是今年前來做工的人反倒是比去年還要更多些。

等到官窯和織造坊這邊開始建設,此前前往黎國的白如也終于回來了。

白如去的時間倒是比謝宸安等人此前預計的時間要長些,問過了她之後衆人方才知道她竟然不僅将那些帶去的東西都賣了,更是在黎國呆了一段時間,從而摸出了不少的消息,更是結交了幾個黎國商人,從而穩定了銷售渠道。

這倒是出乎謝宸安的預料,白如這一次着實是做的不錯,可以說是超額完成了任務。

不過白如倒是自己說了,她能做到這般全是仰仗錢財開路,事實上她是在将謝宸安此前給她準備的銀兩全都花光之後才回來的,這些錢很大一部分用做了人情往來。

不過即使如此謝宸安對她也是頗為贊嘆。

謝宸安按照自己此前的承諾,在看過了蘇迎派去的人的随行記錄之後,便将白如的一份兒給她了,同時讓她帶人回去休息。

宛臨剛剛打通和黎國的通商之路,日後兩邊的往來自然不少,日後這倒是都可以納入到白如的負責範疇了。

兵工廠這邊的住宅區在夏天的時候便已經先一步的建好了,士兵和那些馬匪陸續搬了進去,如此也方便她們後續在鐵礦附近就近勞作。

官窯和織造坊雖然還在建設,但是由于之前上課的教室是此前就已經建造好了的,倒是不太影響上課,是以到了夏天的時候第三次的課程便開始了。

因着此前代賣的那些東西都賣了出去,不少人都有了收入,這次參加課程的人比前兩次的人都要多些,有很多年齡不大的男孩女孩也參與到了其中。

謝宸安聽聞此事之後思緒跟着走遠了,在這個筆墨貴,大多數人不識字的年代,文盲是正常,畢竟沒有多少人家有錢送孩子去念私塾,是以那些半大的孩子平日裏都是跟在大人身邊幫着做些農活兒之類的。

謝宸安坐在椅子上沉思,這其實是階層固化的一種表現形式,從某種方面來說階級固化倒也不失為減少變數之舉。

她此前也曾聽聞過百姓愚鈍比較好掌控,不要給百姓開智這樣的言論,這樣的言論雖然聽來荒唐,細想之下卻也有些道理。

只是謝宸安不喜歡這樣的言論,她從某方面來說還是希望孩子們能夠多學些東西,哪怕只是能夠讀書識字也好,如此多少除了種地之外也能有一些其他的求生手段。

而且無論是在哪個時代,人才都是稀缺資源,尤其是自己親手培養大的知根知底的人才,正所謂少年強則國強,她還是很希望能夠培養出一批有才學有心為國效力的男孩女孩的。

謝宸安對此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蕭敬之,想要看看他的想法。

蕭敬之思考片刻,回道:“王上可以讓願意将孩子送至私塾的人先送孩子過來學習試試,可以不必多,只先教導一批孩子,而後看看效果再做決斷。”

謝宸安想想也是,全民教育實在是太難了,普及教育在這個時代裏也是不太現實的,先挑一部分願意接受教導的孩子來試試也是不錯,至于夫子,她記得姚笑那邊各種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也是有着教書先生的。

謝宸安找了兩個教書先生過來聊了聊,而後便開始在內部小範圍的推行起了這個辦法,首先就是讓手底下的各個組長看看手下有沒有孩子到了适宜上學的年齡卻沒能入私塾的,表示她這邊開設私塾,不收費用,有興趣的可以将孩子送過來學習。

謝宸安手下的小組不少,這所有人都加起來也有數百人了,這一問下去倒是真的有幾十人想送孩子過來上學。

這些人此前都只是普通百姓,靠種地過活,自然拿不出錢送孩子去念書,有很多便是連筆墨紙硯都買不起,這些東西的價格跟米面的價格比起來那的确不是小數目了。

而謝宸安來了之後她們這些人雖然說也算是進了幕府,吃起了官糧,但真的要說送孩子去上學的話那很多人卻還是沒有這個底氣的,這個時候聽說謝宸安這邊的私塾不收費,很多人都來了興致。

在這個女尊時代裏男孩子的教育問題相對來說比較敏感一些,謝宸安這次也只是先收了些女孩,不過若是後續女孩子這邊的教育沒有什麽問題的話,她還是希望能将想要學習的男孩子也納入其中。

謝宸安讓人把這些孩子都帶過來,讓兩位夫子看過,而後分成了兩個班,她們的課程便也就跟着開始了。

謝宸安此後找了馮清過來,跟她說了些自己關于教育方面的想法。

這思想有點兒新潮,馮清雖然覺得這是件好事,卻也抱着謹慎的态度。

謝宸安也是打算慢慢摸索着來的,先看看手上這批孩子的效果,之後再根據具體情況做出調整。

她沒打算一步到位,是以對馮清的意見基本上也是認同的,把馮清叫過來也是大概的跟她說一下自己的想法,讓她有個心理準備罷了。

安紹那邊自從給督郵、王府和騎兵隊伍換過了武器之後又開始制造更多的武器,準備後續陸續給都尉司裏的其他人也都把武器給換了。

謝宸安對這一點自然是支持的,于此同時安紹那邊各類的彈藥經過這小半年的時間的存儲,也終于是有了些儲備。

安紹過來跟謝宸安禀告了這件事,謝宸安拿過儲藏單子看了一眼,而後便讓人把蕭敬之給叫了過來。

她此前說讓蕭敬之掌管兵工廠的這種說法還是太籠統了些,有些不太好把控。

周負那邊負責兵工廠的建設,自然是有事兒直接找蕭敬之就是,但是現在兵工廠還沒完全建設出來,這采礦和制造武器的事情安紹這邊兒倒是不知道該歸在哪邊,于是一般還是先跟謝宸安彙報。

謝宸安等到蕭敬之過來之後便當着他的面囑咐安紹後續這些事情可以直接跟蕭敬之彙報,同時将安紹呈上來的這份單子遞給了蕭敬之。

蕭敬之仔細看過。

謝宸安問道:“這批東西要再送去前線一些麽?”

蕭敬之看着安紹道:“你這邊的事情做的很好,彈藥這邊暫時可以減少生産,抓緊制造武器,争取在冬天之前将都尉司從上到下把武器都換了。”

安紹從初春到現在這幾個月也已經又制造了上千把武器,按照現在這個進度,在年前完成整個都尉司的武器置換當是沒有問題的,于是她領了命便退下了。

謝宸安見蕭敬之這樣子便明白他是不想在安紹的面前談這些。

謝宸安其實還是比較信任安紹的,而且此前的時候那批送往前線的武器也是經過了安紹之手,她也是知道內中詳情的,現在蕭敬之的舉動多少讓謝宸安有些疑惑,她開口問道:“你可是覺得安紹這邊有什麽問題?”

“安紹此人沒什麽問題,可信,做事也穩妥,臣是有別的事情想和王上商量。”

第 111 章 形影忽不見

我随即向樓外尋找,偌大的楓林,卻也沒見到他的蹤影。

我才想起守門的兩個侍衛,遂問道:“昨日,是不是有人來過?”

守衛低着頭,支支吾吾:“沒…沒有啊…靈主大人您昨日喝醉了,怕是…幻覺吧?”

幻覺?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他來過,他真的來過。

我沒再理會他們,直奔天界而去。

可我找遍了整個天界,卻也沒再見到他的蹤影,正當我失望之際,才想起還沒去到的幻境。

我懷着忐忑的心情,在進入幻境的那一刻,他的背影依舊那麽熟悉。

聽到動靜,他問了句:“何人?”

“是我。”

他愣了愣,随即又冷冷問道:“靈主還來做什麽?”

在向他走去的每一步,我眼中淚都不争氣的滾落,再看到他唇上那個已經結痂的印記,我才确信,昨日,那不是幻覺。

我再也沒能控制住,緊緊的抱着他:“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他愣了許久才回答我:“靈主這又是何意?”

“昨日不是幻覺,你來了,為什麽又要走?”

他看似心虛,淡漠相待:“不過是看看,沒了本尊,你如何頹廢,如何窩囊。”

“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麽又要這樣對我?”

他一陣冷笑:“呵…愛你?你有什麽資格值得我愛你?憑你這容貌,還是一個我毫不在意的靈界?”

聽到這話,我還是松開了手,他依然那般拒絕,不似昨日那般,能讓我感受到絲毫的溫暖。

“難道,你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我嗎?”

“我說過,你不過是與我未婚妻長着一張相同的臉,否則,我早也不想同你浪費時間。”冷冷的話似刀劍穿心,看着他那決絕的眼神,再也沒了當初的溫柔。

“你也不要如此窩囊,天底下愛慕你的人衆多,實在無須來本尊這裏自讨苦吃。”

我不知道我們有一天會走到這樣的地步,難道從前給我的溫柔,僅僅是一把穿心的利刃嗎?

盡管如此,我還是尚存一絲僥幸,極其卑微的握着他的手:“我不介意你與你未婚妻的過往,既然她已經離開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他狠狠地甩開我的手:“不介意?我與她已然有了床榻之歡,你也不介意?”

這種話,會從他口中說出來,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你可以瞞着我的,我永遠不會懷疑……”

“我們之間,從頭至尾都是錯誤,對你,只當是欠了你一份情,若日後你還有什麽需要,本尊定然竭力滿足你。”

不知何時,眼淚模糊了視線,我只問了他最後一句:“那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眼神依然決絕,連語氣都顫抖着:“你非要如此下賤?”

在他面前,我竟卑微到了極致,說不介意他與他未婚妻之間那一段,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可我仍然卑微的希望,我與他之間還能重新開始。

而等他這句話說出口的那一刻,我終究明白,一切不過是我一廂情願,他心中只有他那未婚妻,何曾有想過我呢?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了你,我竟然能下賤到這個地步……”我強撐着顏面:“七夜尊主,是我小看你了,你步步為營,讓我愛上你,為了你,我卑微到什麽都放棄了,将自尊踩在腳下來求你,我才發現,原來,一顆石心是永遠也捂不熱的。”

他背對着我,沒有再開口。

“是我打擾了七夜尊主,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厚着臉皮來找你了。”

不知何時,心中那刺痛如萬箭穿心般讓我喘不過氣來,只拖着這具空殼,腦中也一片混亂,一陣劇痛讓我眼前昏暗,無力的癱倒在地上,那一刻,我似乎感覺到他十分的焦急,萬分悲痛地喚着我的名字:“落兒!”

而我也慢慢閉上了眼睛,再沒了知覺……

這一生,好似黃粱一夢,本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最疼愛自己的天帝伯伯,有最關心我的哥哥,有我最愛的人,我便再別無所求。

如今,那個我最敬愛的天帝伯伯,成了我的殺父殺母之兇,那個曾經對我最好的哥哥,已不再如當初那般,而我最愛的人,卻只拿我當一個替代品,可笑的是,連替代品都還不夠格。

呵…這一生活的真是可笑,可笑啊…

當我從無盡黑暗中醒來,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眼前的一片陌生讓我下意識從床榻上下來。

突然來了一位白衣小厮,端着一碗不知名的什麽湯藥走了進來。

“靈主大人,您醒了?”

我随口問了句:“這是什麽地方?”

他放下湯藥回道:“這裏是永夜宮,七夜尊主的寝殿,您似乎是昏倒了,是七夜尊主把您抱回來的。”

聽到這話,我不禁冷笑:“七夜尊主…他還會管我嗎?”

他沒有再多說,只端着那碗湯藥送到我面前:“靈主大人,這是七夜尊主為您準備的湯藥,你先喝了吧。”

“我不喝。”

“靈主大人,您就喝了吧,尊主吩咐,小的不敢不從啊。”

我随手打翻了那湯藥,怒吼:“我說了我不喝,你聽不懂嗎?”

他慌而跪下,門外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入眼。

那小厮被吓得不輕:“尊…尊主!”

他只冷冷道:“收拾了,再去盛一碗。”

“是……”

看着這白衣小厮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後慌忙走開,我也一刻不願在這裏多待,正想走開之時,他突然攔住我。

“喝完藥,你要走我不攔你。”

呵,真是可笑,既然不愛我,何必再來擔心我的死活。

“七夜尊主這又是何意?我要不要喝藥,與您好像沒有什麽關系。”

他冷眼看着我:“好歹,你也曾是本尊的女人,本尊自然不會放任你不管。”

“若是如此那便不必了,就當我瞎了眼,聾了耳,七夜尊主不必挂在嘴邊。”

我正想離開,那白衣小厮端着藥又走了進來。

“尊主,藥來了。”

他接過藥碗,對那白衣小厮說道:“下去吧。”

“是。”

待那小厮走遠,他将湯藥送到我身前:“喝了它,身體才能好起來。”

第 114 章 人吓人死

在另一個角落的小白龍看着這三個殺手緩緩走近自己剛才咳嗽的地方。想笑又不敢笑,眼怔怔的看着三人的額頭碰到一起。

不過三人誰都沒有出聲,低聲說着話。“!怎麽回事。咳嗽聲就是從這傳來的啊?怎麽會沒有人呢!”“老大。是……是不是鬧鬼啊!”“胡說什麽!車遲國有三位國師坐鎮。什麽鬼敢在我們車遲國出現!”

小白龍眼珠一轉,想出了一個調戲三個殺手的好主意,将銀槍喚了出來。立在門口,鬥篷和兜帽套在槍上。騰空之法。躲在暗處。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又隐藏了起來。

“喂!你幹嘛又拍我!”被問的那人一臉懵逼。“我沒有拍你啊!”“那你呢?”“沒有,老大。”“奇了怪了!剛才明明感覺有人拍我肩膀的。”

小白龍從暗處探出手,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游戲一點都不好玩!老實告訴我。你們倆誰拍的我?”老大有些惱怒。從沒有人敢這麽戲弄他。“老大,我們真沒有。”倆個小弟同時說道,并将手伸到老大面前。說:“不信咱們就看看。”老大也将雙手伸了出來。

一分鐘過去,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三分鐘過去。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胳膊真酸。”一個小弟說道。一雙手從他背後的黑暗處伸出,為他捏着肩膀。“舒服。”

“你怎麽了?”“有人給我按摩呢?”其餘倆個人的頭上。冷汗刷刷的往下流。“誰……誰給你按呢?”那人睜開眼說:“不是……”他震驚地看着面前的六只大手,腿肚子開始打顫。咽了口口水,說:

“老大。給……我看看後面呗!”被稱作老大的人也算有義氣,側身單刀劈向那人身後。一刀落下……空了。“!這地方太邪乎了!金子咱不要了!哥倆,咱走吧!”老大指揮着,倆個小弟跟着老大走向門口。

小白龍對着門口吹了口氣,挂在銀槍上的鬥篷與兜帽飄舞起來,走在前面的老大突然愣住了。

“老大,怎……怎麽了?”老大沒有說話,指了指前面飄動的黑影,倆個小弟順着老大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不看不要緊,這一看,腿肚子打顫的更厲害了。

“鬼……嗚!”一個人剛想叫出聲卻被同伴捂住了嘴,“嗚嗚”的叫着。“別出聲,床上還睡着人呢!”轉頭對老大說:“老大,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老大,環顧着四周,看什麽都像鬼影子,強忍着心中的俱意對倆個小弟說:“別……別怕,你們看,那只鬼他會動,我們過去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倆個小弟這才發現,那只鬼只在那裏飄動,而不是朝他們過來。心中的膽氣也漲了不少。

小白龍暗想,游戲越來越好玩了。

三人手持單刀,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了黑影,即使知道那個鬼不會動,但心中的恐懼,依舊存在。八步能走完的路程,三人硬是花了一刻鐘還沒走完。将近半個時辰後,三人終于靠近了黑影,感受着陣陣的微風,老大用單刀戳了戳黑影,穿過去了,三人均咽了一口口水。

老大對後面的倆人說:“你們誰前進一下,再仔細看看這是什麽東西。”第二個人将第一個人推了出去,後者瞪了他一眼,緩步向前,房間內靜的吓人,只有心跳和粗重的呼吸聲。

他拿刀碰了碰,立馬縮了回來。二人急切地問道:“怎……怎麽樣?”“老……大,我太害怕了,沒感覺到!”那人快哭了。

老大呵斥他,“還想不想要金子了,想得話再來一次!”老大的命令他不敢不聽,再一次嘗試的碰了碰,興奮地說:“老大,是實物!”

幾人的心理又是一陣安心。老大的心裏只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就是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耍他們,對最後一個人說:“快點,該你了!”那人不敢不答應,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拿着刀,挨了挨,心生疑惑,又挨了挨。

老大問:“怎麽?有問題嗎?”那人點點頭,說:“是不對勁,老大你等一下。”說完,反手握刀,拽住黑影的一角,用力扯了下來。

老大接過小弟手裏的東西,咬牙切齒,“果然,沒有鬼魂,敢在國師的地盤上出現。”将鬥篷扔到地上,說:“去床邊,殺了睡覺的那個人。”“是!老大。”三人呈扇形走向了床邊,可沒走倆步就發現不對勁了。

老大剛擦拭完頭上的冷汗,現在又“涮涮”的往下流。率先說到,“劉一。”“馬二。”“張三。”倆個小弟剛要問這是為什麽,一道令人恐懼的聲音響起,“李四。”“裝神弄鬼!”張三低聲罵了一句,沒有猶豫,一刀劈向了出聲處,空了!

“老大!這……這下怎麽辦?”馬二有些慌張了,老大強作鎮定,說:“放心,沒有鬼的,剛才我們也看到了。”接下來的聲音讓他們徹底的奔潰。

“還不是你們扒了我的皮!”馬二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張嘴想要尖叫一聲,卻怎麽都發不出聲來。黑暗中的他活到最後,只看到一個水珠,沒入眉心中,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看着馬二倒在了地上,劉一和張三恐懼不已。劉一道:“兄弟,我們快走!快!這個點,國師他們一定在街角的道觀,快,快去那裏。”在劉一剛說到走的時候,張三已經跑了。

但是小白龍怎麽能讓他們輕易的離開呢!“老大!門打不開。”劉一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剛想走到門口,卻發現張三緩緩地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壓抑在心底的恐懼再也壓不住了,反射性的跑到床邊,抓起了熟睡的唐僧,刀架在他脖子上,惡狠狠地說:“我知道你不是鬼,快點現身,不然我殺了他。”

唐僧被驚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圍,不滿的吼道:“哎呦我去,天這麽早,你們折騰什麽啊!”忽然看到了脖頸上反光的刀片,大叫道:“救命啊!”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別動,再動我殺了你!”

小白龍在暗處看着劉一,想着對策。忽然,嘴角又一次揚起了邪笑。房間變得更加黑暗了,地上還躺着倆具屍體,劉一幹殺手這麽多年,頭一次感受到了死亡來臨之前的恐懼。

“吼!”黑暗中傳來一聲獸吼,劉一的心“咯噔”跳了一聲,心跳加速,呼吸加重。唐僧一臉坦然,因為他聽出來了,這是小白龍的龍吟聲。

果然,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雙幽藍色的小燈籠,一眨一眨,不斷有白色的霧氣從燈籠下面噴出。“這……這什麽玩意啊!”劉一被這倆個燈籠盯着,渾身打着冷顫,後背已經不知道被冷汗浸濕幾次了。

“你不是要見我嗎?這會怎麽又害怕見我了?”小白龍笑着說道。劉一深呼吸幾口氣,說:“是你殺了我兄弟?”小白龍答:“沒錯!”“那我殺了他。”手中的刀更靠近唐僧的脖頸。

唐僧也清醒了不少,說:“呦!小子不錯啊!在這種關頭還能先想到兄弟。看在你的這份義氣上,我放你一條生路。”

“少廢話!你現在是我種的籌碼。”唐僧也不生氣,對小白龍說:“不要殺他,這小子有意思。”說完,用佛力震脫了劉一的控制,從床的另一邊倒下繼續睡了。

留下一臉震驚的劉一,小白龍說:“自己離開吧!不要把事情說出來。”劉一看着手中的刀,又看看一邊睡覺打呼的唐僧,再看看那倆個燈籠。

最終長嘆一聲,跪下說道:“多謝上仙不殺之恩!”小白龍道:“不用去找什麽國師,他們也活不長看!去吧。”劉一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丢下刀,想了想又撿起來,出房間去了。

第 113 章 過線者死

天空陰霾,明明已經醞釀了一場豪雪,卻就是這樣生生的憋着,雲層越來越低,沉悶得叫每個人都胸口發堵。

臨時公主府中,衆人雖然一切如常,但其實一個個就如同這頭頂上的陰霾天空一樣,心如鉛墜。

還有八天三皇子就将來迎親,到時候,靖公主将成為三皇子的妃子,他們這些人也将進入三皇子府,從此就寄人籬下,再也不如在靖公主這裏那般舒坦了。

三皇子若是個知書達理的,或者溫柔體貼的,哪怕只是個尋常人,他們也都會為靖公主高興,絕對不會擔憂,但從在和三皇子的那一次接觸後,他們就知道,這個三皇子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當街羞辱靖公主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等靖公主過了門,還有什麽事情是三皇子做不出來的?

他們這段刻意打聽,最終聽到了許多關于三皇子的傳說。

京城中,對于三皇子的評價可以可以說是毀譽參半。

有人說三皇子有帝王相,也有帝王之才,能夠将夏國治理得越來越好,也有人說三皇子驕橫狂躁,暴戾乖張,夏國落在他的手中,絕對是自取滅亡。

當初三皇子追查二皇子之死的時候,可是幾乎血洗望京,菜市場上人頭滾滾的畫面,至今還烙刻在不少老人心中。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真正觸動人心的是那些關于三皇子是妖怪的傳說。

傳說二皇子、三皇子剛剛降生下來的時候,二皇子比較健康,但三皇子身子孱弱,與五斤半的二皇子足足差了兩斤半,生下來只有不到三斤的分量。

這樣的孱弱小生命,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全靠三皇子的娘尋到的一個補益氣血的偏方,偏方究竟是什麽,無人得知。

只不過,三皇子府中總是有年輕女子的哭聲卻是真的,可惜,從未有人見過年輕女子進入皇子府,也沒有人看到這些女子出來過。

有人說這些女子全都被三皇子吃掉了,也有人說,三皇子将這些女人囚禁在皇子府地下中,每日生食女子血肉從而當成補品,滋補三皇子孱弱的身體。

總之,按照百姓傳言,三皇子就是個妖怪,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每天晚上都會現形,并且專門喜歡吃年輕貌美的女子。

這樣的傳言雖然一聽就有太多的水分,正常人絕對不會相信,但來自火毒城的衆人幾乎一下就相信了。

因為洪正王就有吃人的嗜好,三皇子也有這樣的嗜好,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憋了一天的雪終于在後半夜紛紛揚揚的撒了下來。

清晨的時候,大雪停歇,屋外一切都被皚皚白雪覆蓋了。

空氣說不出來的清新,方蕩隐隐聽到靖公主練武的聲音,靖公主自從開始鑄骨之後,就很少再進行這種訓練了。這裏沒有火奴來與她對練,所以靖公主只能自己練拳腳。

聽着這聲音,方蕩忽然覺得有一絲隐隐的不祥的預感,似乎靖公主在做着一種準備,那練武的聲音堅定沉穩,內中傳遞出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心。

靖公主可以為了報答父親的恩情來嫁給三皇子,但卻絕對不是一個甘心受辱的女子,沒有人可以羞辱他,哪怕對方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也不行!

方蕩聽着靖公主練拳的聲響,想了想,終究沒有去打擾靖公主。

……

張貼皇榜的地方人頭攢動,無數讀書人如同潮水一般,不斷朝着貼榜的地方湧去。

兩個衙役将一張明黃色的大紙工工整整的貼在雕有鯉魚躍龍門的牆壁上。

四周擁擠嘈雜的人群瞬間便沒了聲息,每一個人都在眯着眼睛尋找自己的名字,有些人一下就找到了,免不得炸營般的開心大吼。

而那些沒有找到自己名字的,則将眼睛眯得更窄,從頭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對照,希望能夠找到自己的名字。

許久之後開始有一聲聲的嘆息從人群之中逐步擴散開去。

顧白一張胖嘟嘟的臉泛着青黑,皇榜上有他的名字,第二,榜眼,對于任何人來說,這個位置,都是非常難得的,應該高興才對,但對于顧白來說,不得狀元就是失敗,區區一個榜眼,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羞辱。

顧白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皇榜上第一人的名字,越看越不順眼,越看越覺得陌生。

這次來望京參考的一衆才子有些名氣的全都在他掌握之中,原本顧白覺得狀元必然是他的掌中物,他甚至已經給其餘人排好了名次,只不過,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完全不出衆,從未聽過的名字出現在他的眼前,還踩了他一腳,站在了他的頭頂上。

就在這個時候,早到拼命的往前擠,他想要看看自己有沒有上榜,對于早到來說,這一場考試是決定他命運的一場比試。

早到一邊往前擁擠,一邊壓抑不住的感到一陣陣心慌,以至于他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若他這一次不能弄個功名,他就無法回到火毒城,當初那個一巴掌抽掉了早到爹早管事整整一口牙齒的事情至今依舊烙印在早到的腦海中,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二王子還有四王子,他們身份尊貴,一旦他們下了殺心,沒有功名在身的早到,根本就無從抵抗,只能束手待斃。

人群開始逐漸從皇榜前退走,絕大多數的讀書人都唉聲嘆氣的,少數的則眉開色舞,顯然登上皇榜,從此就鯉躍龍門了。

早到逆着人流向上,他的一身行頭實在是最好的護身符,大多數讀書人見到他這一身破爛,紛紛捏着鼻子避開,不時有咒罵之聲傳來。

早到好似聽不到那些嘈雜聲音,雙目盯着那越來越清晰的皇榜,繼續向前。

剛好此時一臉擰巴的顧白在家奴的簇擁下往外走,雙方一下撞了個面對面。

……

一大清早就有人敲門,看門的五周打着哆嗦從被窩中鑽出來,心中少不得咒罵敲門的家夥一番,

五周噴着哈氣,将大門打開,不過才打開一個縫,五周那朦胧的眼睛就一下瞪得溜圓,随後咚的一聲将大門牢牢關死。

但随後五周就連忙又将大門完全打開。

門外站着的,赫然是三皇子。

靖公主雖然對三皇子不假詞色,但這并不代表着他一個看門的下人也有這個膽量。

五周一方面小跑出來,一方面打發了院子裏面剛巧起床尿尿的憨牛去報信。

五周是個精瘦的小老頭,六十歲出頭,不顯山不露水,特別和氣,就是個平常人,他也是個鳏寡孤身一人,要不然也不會随着靖公主來到望京。

五周小跑上前恭敬作揖,三皇子不問話,他連開口都不敢。

三皇子這次就是來找茬的,他要馴服靖公主這匹烈馬,自然要找些借口,總不能一上來就喊打喊殺,大跌身份。責怪五周倒也聰明,不吭聲,裝啞巴。

不過,三皇子也懶得和一個門房過不去,眼睛都不擡的坐在馬背上,等着靖公主出來迎接自己。

不多久,靖公主就從內院走了出來,顯然靖公主正在修煉,知道三皇子來了,也沒有換衣服,一身緊衣小衫,将身材勾勒得玲珑浮凸,鬓角出還有細細香汗,打濕了一小绺青絲黑發,黏在鬓角,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

這叫見慣了身穿錦衣博帶寬袍大袖的女子的三皇子雙目不由得微微一閃。

靖公主的模樣只算是中人之姿,但妙就妙在靖公主身上的那種練武者才有的精氣韌性,更難得的是靖公主身上還有修仙者才有的底蘊氣質。

三皇子修為已經踏足練氣境界,再非凡人,追求肉體上的歡悅的興趣越來越少,對精神道侶的追求越來越往旺盛。

可以說,就算沒有要拉攏洪征王到自己的陣營中的事情,三皇子也一定要将靖公主弄到手,他對于靖公主簡直就是一見鐘情,越接觸越喜歡,越看越舒服。

如此一來,在靖公主面前,六宮粉黛無顏色這句話簡直恰如其分。

靖公主臉上神情僵硬,三皇子對她可以說是一見鐘情,但她對三皇子卻是一見生惡,厭煩得不得了。

“三皇子這麽大一早來我這裏做什麽?”靖公主聲音都透着一股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冷。

三皇子絲毫不惱,他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匹烈馬,那些柔柔順順的女子見到他只會撲到在地,幹巴巴的有什麽味道可言?

相較之下,這靖公主一臉雌老虎的模樣叫三皇子興趣盎然,三皇子自認為自己在女人身上無往而不利,心中極為自負,在他眼中,靖公主就是他手掌心兒裏面的一只螞蚱,靖公主鬧騰的越歡快,三皇子心中越舒坦。

三皇子幹笑一聲道:“洪靖,本皇子親來,難道你依舊要給本皇子一個閉門羹?要知道,在這望京一地,本皇子要進誰的家門就進誰的家門,就算是你父親洪正王在這裏,他也攔不住本皇子。”

三皇子之言倒也不假,在這望京之中,三皇子果然是哪裏都去得。

靖公主卻依舊沒有半點表情的道:“三皇子,你若無事,就馬上離開,當然,你要是願意站在門口,那就請便。”靖公主說完,掉頭就走,緊接着五周小跑回去,一臉歉意的将大門關上。

閉門羹,純粹的閉門羹,三皇子面對着那扇緊閉上的大門不由得眼角微微一抽。

不過三皇子很快就恢複了笑容,因為四周偷偷摸摸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并且,三皇子不用動腦子去想就知道,這些圍觀的百姓之中,至少有一半是朝中各個官員的耳目。

三皇子此來就是要展示自己的魅力,展示他和洪正王之間的融洽關系,被人圍觀自然是早就預料到的事情。

三皇子當然不能在門口傻傻的站着,那樣的話傳出去就是一個笑柄。

三皇子本來的設想中是他進入靖公主府,不久之後,就抱得美人歸,和靖公主雙宿雙飛,如此一來就能展現出洪征王與他之間的關系何等親慕,現在靖公主一點顏面都不給他留,直接關上大門,這個舉動足夠外人大加揣測他和洪征王之間的關系到底在一個什麽樣的程度上。

洪征王對于三皇子至關重要,或者說,洪征王和三皇子站在一起這樣的局面對于三皇子至關重要。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叫滿朝文武知道他和洪征王已經密不可分,同時他也必須斬斷洪正王倒戈大皇子陣營的一切可能。

三皇子心中并未責怪靖公主,反倒暗罵洪正王,正如老藏君所言,在他心中認定,靖公主現在的所作所為全都是洪正王在後面指使的,不然靖公主怎麽敢在這樣的大事上如此任性?

三皇子對自己極有自信,在他想來,靖公主就算心有所屬,也絕對不會對他如此不客氣。

三皇子來此之前做了諸多設想,想到了許多可能發生的事情,也做好了諸多的準備,基本上已經達到了以防萬一的地步,三皇子甚至連催情丹、蒙汗藥這樣的下流龌龊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但他就是沒有料到自己竟然連大門都進不去,大門進不去,他許多的準備全都變成了虛幻泡影,這使得三皇子站在冰冷的大門前,生出一種有力難施的挫敗感。

他總不能直接砸門進去,那樣的話,簡直太掉價了。

就在此時,公主府的大門又打開了,章公公從裏面探出頭來,然後快步走到三皇子跟前躬身一禮,惶恐的道:“三皇子息怒,我家公主,呃,我家公主是和您鬧着玩的。”

三皇子臉色微霁,他整沒有辦法進去,現在這個太監一出來,正好給他在絕境中走出一條小徑來。

三皇子開口道:“無妨,我進去和洪靖說話。”說着三皇子邁步就要走進公主府,章公公連忙道:“三皇子,請留步,公主最近心情不大好,您,您還是稍等兩天再來吧。”

三皇子露出一絲冷笑來道:“她心情不好?難道她不知道叫本皇子心情不好的下場是怎麽樣的?到時候,我叫你們洪正王一起心情不好!”

說着三皇子身上猶如有一道無形氣勁崩開,章公公蹬蹬倒退兩步,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章公公站穩腳跟的時候,三皇子已經領着幾個奴仆走到了公主府大門口。

三皇子正準備進入公主府,誰知一張臉再次從門縫裏顯現出來,這是一個有着一雙烏黑色眼睛的臉。

三皇子看到這張臉就不由得皺了皺眉,如果說天底下他最讨厭的是大皇子那張臉,第二讨厭的是炫龍皇帝的那張臉,第三讨厭的是顧之章的那張臉,那麽這張臉能夠排在第四位。

這個家夥當衆殺了他的兩個四寶太監,這已經觸怒了三皇子,而三皇子這輩子還沒有遇到過敢和他搶女人的家夥,尤其是三皇子看靖公主越來越滿意,在這種情況下,他再想到靖公主看這個家夥的那種眼神,三皇子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若方蕩是什麽天縱奇才,亦或是多麽了不起的人物,三皇子還不會生這麽大的氣,偏偏方蕩不過是個芝麻粒般的家夥,要相貌沒有相貌,要權勢沒有權勢,要修為沒有修為,這樣的家夥有什麽資格和他争女人?

總之這是一張看一眼就叫三皇子生出一萬個不爽的臉。

一個卑微的偏将能夠叫他如此不爽,也算是前世修來的造化了。

方蕩從公主府走出來,徑直走到了三皇子面前,然後将千葉盲草劍抽出,三皇子身邊的侍衛當即蜂擁上來。

三皇子卻一擺手,那些侍衛們如同釘子一般釘在原地,顯然是訓練有素,他們雖然沒有動,但他們一雙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方蕩。

三皇子當然不怕方蕩,他也不認為方蕩有膽子來對他出手,除非洪正王要造反。

就見方蕩手中的千葉盲草劍劍尖刺入三皇子腳下的地面,随後劍尖滑動,青石地面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厚厚的積雪也被一起破開。

一條長長的劃痕出現在三皇子身前。

“公主送客,過線者死!”

這是多麽簡短的八個字,這八個字背後的分量卻沉重得叫在場所有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了。

什麽意思?三皇子若是過線,難道将三皇子也殺了?

這家夥實在是太嚣張了,什麽話都敢說,三皇子什麽人?當初為了調查二皇子之死,血染了菜市口,碾碎了多少家庭,要不是方文山一龍頭拐砸了下去,現在望京的人口說不定得少三成,這個家夥這不光是找死,還要将靖公主外加洪正王都拖下水,這外地的小子實在是不知輕重。

三皇子身後的那些侍衛們見到這個情形一個個勃然大怒。但沒有三皇子的命令的話,他們不能向前一步。

三皇子雙目微微眯着,定定的看着方蕩,随後三皇子臉上露出笑容來。

三皇子邁步就朝着方蕩劃出來的線上踩去。

開玩笑,他三皇子怕過誰來?除了炫龍皇帝外,誰敢在他的面前畫線?

一個區區的偏将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第 115 章 :大善人證

“居士,你這便走了嗎?”鄭彙生的語氣中有訝異,也有了然。

江芙蕖點點頭,這四日下來,梁村的疫情差不多已經完全被控制住了,只一些掃尾的工作,完全不需要她待在這裏。

一個老年醫者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居士,此次梁村瘟疫的救治,論功論賞你都是頭等的,你若是就這麽走了,我等豈不是羞愧?”

江芙蕖聽到這話,頗訝異地轉頭看了那說話的人一眼,她認得他,名喚左明泉的那個,在他的身邊,還有好幾個面熟的醫者,看樣子他們都知道了她要走的消息。這是……過來送行的?可怎麽聽着,不想放她走啊。

“諸位大夫們這些日子日夜不休地商議出藥方,又勞苦艱辛地煎藥看顧,大家都看在眼裏,倒是我,從未缺過一個覺,也未煎過一副藥,這無論是功勞,還是苦勞,我與諸位相比,都只有遜色的份,何談頭等。”江芙蕖聲音平淡,“諸位務須如此擡舉我,我乃方外之人,只講一個緣字,我與梁村之緣,到此也算一個了結。至于諸位……”

江芙蕖頓了一下,“有緣來日自會再見。”話還是不要說死了,別的人還可能沒緣分,這醫者,誰知道呢。

“居士大善之心,當真是難得。”左明泉摸着下巴上的白胡子,從懷裏摸出一份名帖,遞向江芙蕖,“若是以後有緣,還望居士不吝叨擾。”

江芙蕖剛要接了那名帖,旁邊就遞過來另外一份差不多樣式的。

“醫心難解之時,還望居士指點迷津。”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邊說一邊給江芙蕖遞帖子,江芙蕖心裏微微一漾,雖然他們大多是客套,可能遞出自己的名帖,這是一種對她的肯定。要知道,這時候的名帖,相當于一份隆重的邀請函,放到現代的話,就差不多是一個私密會所的VIP通行證。

來自醫者的肯定,也就是對她醫術的認同,這是江芙蕖學了二十多年中醫第一次得到的“官方”認可,一股莫名的情緒湧入她的心底,她一份份莊重地接過這些名帖,将它們緊緊地捏在手裏。

“諸位大夫一生行醫,救人無數,我初出茅廬,實在難以承受諸位的如此盛贊。”江芙蕖的聲音帶着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與諸位,來日有緣再見。”

将一疊帖子放于腰腹前,雙手合于其上,江芙蕖微微彎了腰,行了一個莊重的鞠禮。

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別人對你辛苦付出的肯定,那會讓你覺得,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陽光,是前進的方向。

江芙蕖不知道自己回去自己的世界後還會不會行醫,可是她知道,在一個叫做堯國的地方,有人肯定了她二十多年的苦學,有人因為她的所學而受益。這,便夠了。

司硯跟在江芙蕖身後,看着江芙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腰背瘦削卻挺直,陽光自上而下将她籠罩,仿佛給她披上一層金色的羽衣,如仙靈般夢幻,她看得呆住了。

******

“大善人證?”江芙蕖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人。

從梁村回來後,她本是打算和司硯二人去通牒門辦通行文書的,誰知才到城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這攔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胖乎乎的綠浮城州官王政通。

看到她沒死,他好似并沒有介懷,一臉笑眯眯地,跟個彌勒佛似的,好聲好氣地将她請到了官衙,然後就拿了一本絲絹面皮包金邊的文書出來,那文書上寫着四個燙着金粉的大字,大善人證。

blingbling的,真地是閃瞎人眼,要不是此刻王政通一本正經的樣子,江芙蕖還當這是哪個戲臺子上的道具。

這大善人證是個什麽鬼,完全沒聽過啊。

王政通指了那文書,眼睛笑成一條線,“居士,此次梁村瘟疫之事,全賴居士大功,此大善人證,便是本官給居士的嘉獎,還望居士不要嫌棄,日後繼續秉良而行,造福百姓。”

江芙蕖十分不想要這麽個土地要死的東西做嘉獎,還不如給她一點真金實銀做嘉獎呢,她心中腹诽,面上卻是半點不露,只淡淡道,“借官老爺之恩。”要不是你,我哪裏能得到這獎勵!

王政通面上一窒,半張的嘴就那麽卡住了,看着江芙蕖,半天沒說出話來,旋即十分沒意思地說道,“居士大善,當得此榮。長青,送了居士出去吧。”

王長青應聲走了出來,引了江芙蕖往外走。

江芙蕖一邊走一邊想一會兒要問問司硯這大善人證是個什麽鬼東西,怎麽王政通的表情,好似他送了一個天大的恩惠給她?正想着,冷不防旁邊的王長青開了口,“居士大善,不知從何方福地來?”

江芙蕖轉頭不動聲色地打量王長青一眼,“從谷山方外庵來,孤山一座,當不上福地之說。”

“若非福地,怎能孕育居士如此慈手仁心,居士過謙。”王長青微微眯了眼,眼角的黑痣動了動,“居士此行,不知要去哪裏造化?”

江芙蕖雙手合掌于前,念了聲佛,這才道,“四方之大,皆有造化。”

王長青眼皮跳了跳,斜睨江芙蕖一眼,正待再開口,瞥到前面不遠處朝着這兒東張西望的司硯,便輕笑一聲,“居士有大德,長青欽佩,日後有緣再與居士解緣法。”

江芙蕖只目不斜視地閉眼念了聲佛,那架勢好似真地是個得道的居士一樣。待得再睜開眼睛,便看見司硯撲了過來,搶了她手中的大善人證,喜滋滋道,“還算這官衙有良心,給居士發了這東西。”

“這大善人證到底有何用?”江芙蕖見司硯這個态度,就知道這東西恐怕有大用。

果不其然,聽完司硯的解釋,她也跟着高興起來。

你道這大善人證是做甚的?它名字通俗,意義也跟它的名字一樣,字面上就是大好人證的意思。

不過,這個好人證跟現代的好人證可是完全兩個概念,至少在這兒,大善人證是實打實地官府認可。它代表着你是個大大的良民,是官府的友好擁護者,是百姓的造福者,是個走到哪兒都備受歡迎的人物。

擁有了大善人證,第一個好處就是,你可以想去哪就去哪,無需辦各種繁雜的通行手續,比如說她那每到一個地方就要蓋一個戳的通行文書,以後都不用辦了。

第二個好處就是,你有工資領了,官府每個季度都會給你發放二兩銀子,雖然錢不多,但也是領工資的人了嘛。

第三個好處就是,你出名了。是的,所有領了大善人證的人都會上官府的登記冊,然後定期發放到各地廣而告之。不要小看這個出名,平常的老百姓可能不關注,但是達官貴人關注啊,你要做個什麽事,比如說行醫,不用你自己去找病人了,病人會自動找上你。因為你——擁有大善人證——所以值得信賴!

這大善人證,就像官府給老百姓開的綠燈,生活中到處都是便利,真可謂大善人證在手,一輩子可以随心過了。也正因為如此,大善人證十分難得,整個堯國如今有這證的也不過二十幾人。

難怪那王政通那番做派,只怕等着她去感恩戴德呢。真地很不好意思,江芙蕖心中忍笑,我不知道這是“神器”啊,不然肯定誇誇你,不堵你了。

不過,這種神器,為何王政通舍得給她?江芙蕖眨了眨眼睛,難道是良心發現?

第 111 章 佛宗弟子

“大将軍,方家次子方雲,已經到這裏來了。”

林軒站在這名披甲武将身前,說道。

“嗯?”淡淡的聲音中,雕塑般的大将軍睜開眼來,目光射出一縷刺目的光芒。随着這道光芒一閃而逝,這位大将軍身上,立即散發出如海潮般的強烈的氣息。大殿內,空氣翻滾,隐隐有海潮的聲音發出。

“就在剛才,葉忘被他殺了。”林軒繼續道。

大将軍眼神微微震動了一下。

“顯華夫人讓我們留意一下,這個方雲。有機會的話,就除掉他。你看怎麽樣?”

“不急。”大将軍伸手阻止道,他的手抓着偃月刀柄,起身從寶座上站了起來。那一身赤黑的戰甲,在他起身的時候,立即發出锵锵的響聲。

“一個方雲無關緊要,但絕對不能牽扯到我們。侯爺留我們還有大用,”沉吟一陣,大将軍道:“你去聯系那些方外勢力的人。就說做為交換條件,他們可以在我們鎮守的區域,招收弟子。”

“屬下明白了。”林軒說完,轉身離去。

……

方雲殺掉葉忘後,軍中風平浪靜,就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林軒不來找麻煩,方雲便也不去理會。他找了幾個士兵,熟悉了一番軍中的日常訓練。也沒做什麽改動,一切照舊。

不過,方雲對軍中每日訓練的莽牛拳,進行了改動。取消了普通的莽牛勁法,改而教訓方家的莽牛拳。

“莽牛出洞!”

旗杆前,周昕親自示範,一板一眼的演習莽牛拳。

同樣的招式,在周昕手中,和普通士兵手中,有着極大的區別。周昕深得拳法精髓,一套拳法打出來,恢弘大氣。

“莽牛沖撞!”

周昕演示到最後一招時,雙臂肌肉鼓蕩,猛的一震,立即兩頭青色的莽牛,奔馳而出,化為一道氣浪,呼的一聲,沖出老遠。

“周百夫,好功夫!”

衆人看到這最後一招,忍不住大叫起來。莽牛拳法,是大周軍伍的通用拳法,只要是個大周士兵,都會這套拳法。但絕對沒有這招發出氣浪的功夫。

周昕已經不是第一次演練了,每一次演練,總會是會引來一片叫好。

大周武風極隆,周昕把一套莽牛拳,打出如此氣象。倒确實征服了不少人。

就像方雲沒有對他們藏私一樣,周昕也沒有對這些士兵藏私。教起來,極為盡心。這些舉動,又收服了不少人心。

除了練拳,軍中還需要演練陣法。陣法講究的就是一個合擊和圍殺,需要所有人配合。方雲除了修煉,每天也會參加陣法的演練。

“黃旗魚鱗陣,紅旗鋒矢陣,綠旗偃月陣……都給我看好了!凡是三次不合格的,軍法處置!”

方雲親自下陣演練。他熟讀兵法,對于陣法演練一塊,再熟悉不過。一套套陣法操練起來,比葉忘強了不知道多少。一段時間下來,倒也初具規模,演練起來,也有股氣勢森然的感覺。

“這些王公子弟倒也并不像,我們想的那麽不堪!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

“這個方雲不知道什麽來歷,別說校尉,只怕是都尉,在陣法演練上面,都比不上他!”

……

這些普通士卒,消息遠不像将軍,都尉那麽靈通。他們只知道,這空降下來的九個人,背景很深。具體的就不知道的。

“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林軒都尉那裏,怎麽還是沒有動靜?校尉大人,豈不是白死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說這些人背景如此深厚,連都尉他們都無可奈何?”

士卒中,有那些對葉忘極為忠心的,這個時候,也開始動搖了。

“陳蘭、雷薄、韓胤……”方雲抓着人名簿,念出了一大竄名字,然後揚了揚:“你們可以離開了。”

“離開?去哪裏?”幾個人呆住了。

“回家!”方雲冷漠道。他觀察了一周,這些人,要麽天資實在不行,要麽就是死忠于葉忘。這些人留下來,只會礙手礙腳,不如直接踢回家。

“啊!大人,不要啊!讓我留下來吧,我再不敢懈怠了。”一幹人哭叫起來。

方雲冷笑一聲,揮了揮手,立即有士兵把這些人架出去。

大周朝國富民強,軍人的待遇極為豐厚。方雲心知,這些人所謂的悔改,只不過是貪圖軍伍豐厚的待遇。

方雲現在的軍階是校尉,要開除幾個人還是可以的。

這些人一走,方雲殺雞儆猴,立即收攏了不少人心。剩下的這些人,凝聚心都強了不少。

“朝廷這些年征戰不斷,我們現在是後備軍,但随時可能調到前線。所以,你們最好把招子放亮了。你們的訓練,是為了将來上戰場的時候,保住性命。所以,我勸你們,不要自誤!”

方林冷聲道。他外貌非常年輕,說話也不多。但沒有一個人敢小瞧他。

住胎級的強者,足以傲視這個校場上,所有的人!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西校場的訓練,日日加緊。方雲在無形之中,也真正豎立了自己校尉的威嚴。不敢說百分之百,但還是收攏了絕大部分的人心。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楚狂,這本《太山拳譜》你們拿去吧。”

校尉的營房中,方雲突然把一本冊子扔了過去。楚狂一把接住,翻開看了兩眼,立即欣起若狂:“多謝小侯爺!”

楚狂家世也不低,自有些見識。這本《太山拳譜》的扉頁上說,這套拳印功法,練到最高境界。拳出,可以在虛空中化出太山之影,一擊就能把對方轟成齑粉,或是一體鎮壓。以楚狂的眼界,自然知道,這至少是一本上古級別的功法。

所謂《太山拳譜》,自然就是方雲奪自武七身上的拳譜。在武道中,“太”字表示“頂點”的意思。太山,即天下最重,最雄偉的山峰。意識,這套拳法打出的時候,像被天下最沉最重的山,鎮壓一般。

“拳譜只有一本,你們幾個互相傳閱吧。有什麽不懂的,就直接問我。”

楚狂他們七個,實力還是太低。方雲既然選擇了他們做親衛,自然就要想辦法提升他們的實力。

“周昕,你的箭法練的怎麽樣了?”方雲問道。

“上次從巴林礦山回來後,父親傳了我更進一步的箭訣。不過,我現在內力有限。還沒有辦法發揮箭訣的威力。”

方雲若有所思,突然手指一彈,把地級珠遞了過去:“這枚地級珠你先拿着,對你練功應該有所幫助。”

周昕大喜,換了地級珠,他的修煉速度就又快了很多。

營房裏九個人,周昕在方雲心中,無疑分量是最重的,地位僅次于方雲。不過,他的實力,卻并沒有相應的提升上來。這對于方雲的計劃,并不利。

其他人地看了眼周昕,暗暗羨慕。不過,沒辦法,地級珠只有一枚,而且周昕和方雲相識的時間相比,遠沒有周昕長。

“對了,小侯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風寧侯想讓我們,對付平鼎侯在軍中的勢力,但是林軒他們又按兵不動,我們到底該怎麽辦?而且,以我們的實力,如果真的對上平鼎侯在軍中的勢力,恐怕也不容樂觀啊。”

楚狂突然道。這些天,他們也從軍營裏老兵的嘴裏,知道了林軒是屬于平鼎侯一脈。

“不用擔心。若是林軒他們忠心的,是其他王侯。我可能還真沒辦法。不過,平鼎侯就不一樣了。不用我去找他們。他們鐵定會來找我,到時,靜觀其變就是了。至于其他的,暫時還不用擔心。這裏是軍營,是由風寧侯鎮壓的領地。能成王侯的,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貨色。他們要是有什麽異動,那真的是自取滅亡。”

聽方雲這麽一說,楚狂也想了起來。平鼎侯的長子,楊彪可是間接死在方家兄弟手上。別的王侯或許忍住。但平鼎侯不在其中。

方雲有一點沒跟他們說,平鼎侯府的管家,魏延也是死在自己手上。從發現魏延是天邪宗弟子的那刻,方雲就感覺,平鼎侯府有些問題。

“一個服侍王侯之家二十多年的老管家,居然是邪道宗派的弟子。要麽平鼎侯府被人設計還不知道,要麽就是平鼎侯府和方外勾結在了一起。”

方雲說什麽也不相信,平鼎侯府會被人設計陷害。要知道,魏延當日顯露本來身份,可是為了替世子楊彪報仇。

“大周朝律歷,勾結方外勢力,那是死罪!我殺了魏延,也等于告訴平鼎侯府,我發現他們的秘密了。要是他們沒有動作,才奇怪了。”

方雲心中想道。

這一日,是方雲到達閻城的十八日,林軒他們依然沒有動靜。

這天深夜,方雲像往常一樣,在校尉營房中修煉。

“啊!——”

黑夜裏,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帶着極度的驚恐。

“殺!——”

緊接着戰鼓擂動,聲震十裏。方雲心中一動,手掌在身下一拍,立即從營房中飛出。

“呼!”

晚風呼嘯,黑夜裏,閻城大火熊熊,到處是铠甲震動的聲音,一隊隊士兵撲向火光發出的地方。方雲定睛看去,隐約能看到一些穿着寬大黑袍的人影,在火光中穿梭。

“嗯?”看到其中一道黑影時,方雲怔了一怔,這些人頭頂光禿禿的,居然是些光頭。

第 113 章 土松城

三方的獵獸隊員,每人都配備了一把天狼激光手槍和十發能量彈。如果葉心怡手裏有激光手槍,要暗算田末的話,他還真的不一定能躲掉……田末勾起嘴角勉強笑笑,把槍放進自己背包裏。

他的神識,已經感應到了,葉心怡的背包裏就藏着一把激光手槍……難道還能從她身上收繳下來不成?

待田家的人換好衣服、裝備,田末召集全體隊員訓話。

“我們這次任務,第一個目标,是獵殺四級喪獸和靈獸,首先強化自己,然後盡可能多的獵殺到獸晶,送回自己的家族和N局。第二個目标,是最大程度的降低我們的傷亡!”

“薛總長委托我做你們的首領,我對你們的要求,首先是團隊精神!N局的兄弟,每一個拿出來,都是王牌特工。但是說實話,進了大森林、大草原,單憑個人的力量,誰都無法存活!”

“因此,只有抱團才能求生!只有抱團,才能完成任務!誰要是逞能,不服從命令,不團結隊友,末爺我對他絕不客氣!”

田末這番話,說得殺氣騰騰。

田家的人,對田末自然絕無二話。薛家的人,對田末所知不多,不過看到家主千金薛牧雪對田末的小鳥依人狀,也沒有什麽疑議。

而N局方面,這兩百號人都是從聯盟各地選拔出來的王牌特工,不知道田末的底細,大多桀骜不馴誰也不服誰的,只是大部分人看到,他們的準将領隊莊晗對田末畢恭畢敬,倒也不敢小觑他。

田末掃了那些王牌特工一眼,指着幾個人說:“你們幾個出列!”

那幾個人昂首挺胸站出來。

“你們幾個,對末爺似乎有點不服氣啊?”

“不敢!我們是軍人,只會服從命令!薛局座命令我們聽你指揮,我們就聽你指揮!”一名把臉刮得鐵青的壯漢大聲說道。“你叫聶雄是吧?我看過你的資料,曾經單槍匹馬幹掉過一百多個敵人,确實了不起……不過這是你末世之前的戰績。現在末爺給你們說說我末世以後的戰績……末爺我單槍匹馬滅掉了青龍幫,殺掉了戰争

議員宮菲菲,你做得到嗎?末爺我還單槍匹馬闖入京都衛戍司令部,幹掉了躲在地下二百米地宮的薛仰老雜毛,你做得到嗎?”

這名叫聶雄的王牌特工,聽到田末如此彪炳的戰績,深感震撼。

他在N局的軍銜是中校,原來派駐在西部,對于京都最近的局勢不是很清楚,卻也明白,正是搬掉了薛仰這塊絆腳石,他們的局座薛中華,才能迅速整合聯盟軍界大一統。

沒有想到,搬掉薛仰這塊絆腳石的,竟然就是這個一身皮衣皮褲還戴副風雪鏡裝逼的纨绔少爺?

衛戍司令部二百米深的地堡,就是用激光炮去轟,也未必能轟開啊……他如何能單槍匹馬的把薛仰殺掉?

其他的王牌特工們,聽着心頭俱是一凜,明白自己小看了這個被幾個美女簇擁着的田家三少了。

“你們幾個人,末爺我一巴掌就可以把你們收拾掉……不信的話,你們現在可以試試!”田末倨傲地勾勾嘴角。

幾個人沉默着把目光躲閃開。

“看來你們不打算挑釁我的權威了?很好!末爺就當你們認可我這個首領了……你們現在挑釁我,末爺只會給你們一個教訓。進了森林以後誰要是做刺頭,末爺可就直接按軍法殺人了!”

把三方人馬震懾住以後,田末便将他們分成三個大隊。每個大隊一百二十人,底下再分成五個小隊,每個小隊再分成八個小組。

第一大隊以田家為主,由舒剛做大隊長。

第二大隊以薛家為主,由一個名叫薛帆的薛家公子做大隊長。

第三大隊則清一色N局王牌特工,由莊晗做大隊長。

田末自己,帶領薛牧雪、周小蕊、瑃娘、葉心怡和兩名田家族人、兩名薛家族人和一名N局王牌特工,自成一個獨立小組。

隊伍确定了獲得獸晶之後的強化秩序,首先是大隊長,然後是小隊長、組長,再然後按照身份排名和戰功,任何人不得争執,尤其不能藏私,否則按照族規、軍規殺無赦……

分組完畢,基地派出二十輛裝甲車,将他們送往大森林邊緣的一個城池。

這個城池叫做土松城,以前只是個不起眼的小村莊,因為地理位置良好,被臨時建立成一座大城,彙聚了成千上萬的超能者和商販,各方冒險者從森林裏帶出來的靈獸、喪獸,都在這裏交易。

獸肉、獸皮當然遠遠不如獸晶值錢,但在糧食匮乏的末世,獸肉和獸皮還真是難得的“奢侈品”,被各路商販哄搶。

大家從裝甲車下來,看到城池周邊的景致,很多人合不攏嘴。此時在南方已是春暖花開時節,而這裏依舊春寒料峭、積雪未融。

只見這座臨時城池,四周都是用樹木壘砌,一根數人合抱的原木便高達百米,蔚為壯觀。

而城外的森林,随便一株“小草”都比成年人還高。那些以前用成語形容的“參天大樹”,真的是“參天”啊……

一名少校軍官,帶着十名精幹的四級超能者尉官,過來向田末和莊晗報到。他們是本地的駐軍,被調來給田末一行做向導。

這個叫做黃亮的少校軍官,看了看田末一行,皺起眉頭說:“三少……這三位姑娘,在森林裏恐怕……”

大森林中步步兇險,就算四級超能者也随時可能喪命。

而田末的隊伍中,葉心怡、瑃娘、吳莉三個超級美女僅僅是三級超能者修為,她們的實力與四級超能者相差太遠,進入大森林,簡直就是送死。

葉心怡始終與田末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此時也是面無表情,仿佛沒有聽到黃亮的話,根本不為自己擔心。

而瑃娘,則幾乎與田末形影不離。因為葉心怡的到來,薛牧雪和周小蕊都特別陪護她,因此田末身邊,很多時候就只有瑃娘一人。

至于吳莉,就是由舒剛去看護了。舒剛戰力之強,田末十分清楚,他會像保護自己的眼睛一樣保護吳莉,用不着田末擔心什麽。

“她們的安全,你無需考慮。”田末擺擺手。“說說森林裏的情況和我們的行軍路線吧。”黃亮點點頭,取出一幅地圖。

第 124 章 将軍沒死

一句話說的呂夫人和澄明侯夫人都是面皮紫漲,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绮羅也知見好就收的道理。因款款上前,含淚施禮道:“我只因為立志守節,所以生怕出變故,有些杯弓蛇影了。還請太太和侯爺夫人原諒我剛才的無禮造次。”

“罷了,大姑娘也是心系蕭将軍。”澄明侯夫人這一句話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得,偏偏面上還不得不擠出一點笑容,這高難度的表演可真是難為壞了一直高高在上的侯爺夫人,什麽時候吃過這種癟啊。

呂夫人的心裏也在滴血,如果不是這一年多來已經讓顧绮羅虐了幾次,鍛煉出了些定力,她這會兒只怕已經昏過去了。因正要勉強說幾句體面話,忽然就聽大門外“轟”的一聲,幾十個人一通大叫喝彩起來。

呂夫人吓了一跳,險些沒坐在地上,與此同時,大門被“咚咚”拍的山響,讓院子中的人都是一驚,蕭靜春便對身旁太監道:“不知是有什麽急事,快去開門。”

兩個太監忙跑上前,将大門打開,就見外面站着的是太子府的總管,大概是從人群裏擠過來的關系,帽子也歪了衣服也亂了,連鞋子都掉了一只。

可他卻全然不管不顧,見門開了,便一溜煙沖進來,未等到蕭靜春面前便跪下了,大聲叫道:“娘娘大喜,蕭将軍沒死,他沒戰死,立了天大的功勞,如今大概已經在班師回朝的路上了。”

一句話,石破天驚。蕭靜春的身子當時就晃了,幸虧旁邊顧绮羅扶住。但大姑娘也好不到哪裏去,她震驚看着太監,喃喃道:“你……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是……蕭江北沒……沒戰死嗎?你說的蕭将軍……是他嗎?”

“是,就是蕭将軍,二少爺,他沒死。”總管知道這位就是未來蕭府的二少奶奶,自然不敢怠慢。使勁兒陪着笑容。然後又苦着臉看向蕭靜春道:“側妃娘娘,奴才還跪着呢。”

“快起來。”蕭靜春終于回過神,連忙命他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才維持住儀态,顫聲道:“究竟……怎麽回事?消息準确嗎?你聽誰說的?”

“準,當然準了。是邊關剛剛八百裏送來的急報,恰好太子殿下就在皇上身邊。聽了信兒就遣人回府通知側妃娘娘,偏偏娘娘不在。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奴才就搶着過來禀報了。聽太子派回來的小喜子說,那奏折禀報的也不十分詳盡,只說當日二爺的确是率軍去救援深入敵後被圍困的大軍了。但也因此而遭匈奴鐵騎圍追堵截,然後他們進了一個叫什麽沙漠的。沒過幾天就從匈奴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把二爺那支隊伍全殺了。屍體都在匈奴王庭挂旗示衆。而二爺那邊也的确遙遙不歸,所以邊關将士都信以為真。這才寫了奏折禀報。誰知那只是匈奴鞑子的疑兵之計,旨在動搖我邊關将士的士氣,卻不料弄巧成拙,将士們哀痛之下,大發神勇,那匈奴單于禦駕親征都被打回去了,匈奴兵大敗,然後咱們大夏軍隊就在狼石山下遇見了二爺的軍隊,哦對了,說是二爺還殺了匈奴單于最鐘愛的二王子。”

“阿北……還活着?他……他還殺了……殺了匈奴單于的二王子?”蕭靜春怔怔站着,忽然扭頭對顧绮羅道:“快,快掐我一下,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顧绮羅正在掐自己的腿,然後疼的一咧嘴,吶吶道:“娘娘,不是做夢,我也不是做夢,是真的,我掐了下自己,挺疼的。”

那總管也忙陪笑道:“嗨!看娘娘說的,這樣事情怎麽能是做夢呢?千真萬确,小喜子還說,皇上龍顏大悅,和太子說這下真要舍出去一個侯爵了,總不能當皇帝的說話不算話。”

當日皇帝曾說過,若蕭江北能再立大功,就封他一個侯爵。那時這話雖是有鼓勵之意在內,但玩笑成分居多,大功是那麽好立的嗎?但這也足以說明皇帝對其有多麽看重。誰知一語成真,這一次蕭江北如果真的凱旋回朝,那可不止是一樁大功了,深入大漠成功解圍,殺了單于最寵愛的二王子,要知道那可是相當于大夏太子的人物,很可能就是未來的單于,結果讓他宰了,這是多大的功勞?

當下蕭靜春就和顧绮羅抱頭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兒,方想起香姨娘,回頭一看,只見她似是魔怔了一般,只在那裏喃喃自語,眼珠子都不會動了。蕭靜春吓了一跳,生怕她受不住刺激出了意外,連忙上前搖晃了一番,總算讓香姨娘“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這一下再也沒什麽說的了,門口圍觀的百姓已經激動散去,往各處傳播這個消息了,而澄明侯夫人鐵青着臉離去,那婚書雖然還揣在她懷中,然而也只能回去後就燒毀了,不然若讓人知道這件事,澄明侯府非臭名遠揚不可。

呂夫人心裏嘔的要吐血,但也只能強壓着,用最高明的演技堆出一臉的巴結笑容,忙着請蕭靜春和香姨娘進屋,卻被兩人婉拒,兩人都着急回去細問端詳,只是和顧绮羅說了幾句話後便匆匆離去。

這裏顧绮羅也不理會呂夫人,仍然像做夢似得,深一腳淺一腳往後院去,呂夫人自然沒有心情留她,實話說,看見她心裏都膩歪死了,恨不能一棒子打死,因連場面話都沒說一句,便回房生悶氣去了。

這裏顧绮羅總算回到了房間裏,杏花春雨都已經急的團團轉了,見她回來,忙都圍上前,忽然看見她脖子上的細小傷痕,春雨便驚叫了一聲,連忙回屋拿藥,這裏杏花便忙問情況,為了表現出孤苦無依,今日顧绮羅做這件事沒讓她們倆跟着。

“杏花,你知道嗎?蕭江北沒死,他還活着,他就要回來了,凱旋回朝,立了天大的功勞,他……真有可能成為大夏歷史上最年輕的侯爺了,哈哈哈……”

顧绮羅總算是回過神來,心中激動喜悅無法抑制,拉着杏花迫不及待就把這好消息告訴了她,卻吓得杏花面色慘白,顫着手去摸她的額頭,一遍焦急叫道:“春雨你快來,姑娘好像被魇住了,開始說胡話了。”

“什麽說胡話?我才沒有說胡話。”顧绮羅的笑意怎也控制不住,在地上踱着步子,揮着手,如同神經質一般的喃喃念叨:“神轉折,死而複生,否極泰來,哈哈哈,這麽狗血的情節我還以為只有在小說裏才能看見,沒想到如今在我身上竟然也發生了,果然藝術是來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生活遠比電視劇還更狗血,不錯,我喜歡,哈哈哈,我喜歡這樣的狗血,蕭江北還活着,這個家夥還斬了匈奴單于的二王子,那等他回來後,應該大概差不多就可以封侯了吧?嘿嘿,真不錯……”

“杏……杏花姐。”春雨這會兒已經出來了,眼含熱淚看着獨自在那裏傻笑自語的顧绮羅,有些害怕的道:“姑娘……姑娘這是怎麽了?到底前院發生了什麽事?她……她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杏花氣恨的忘了恐懼,咬牙切齒道:“不知太太和那澄明侯夫人都做了什麽,竟把姑娘害成這個樣子,看等老爺回來,我拼着被打一頓,也得去讨回這個公道。”

她這樣一說,登時春雨也忘了害怕,握拳憤怒道:“沒錯,姑娘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是和她們有關,上一次二爺戰死的消息傳來,姑娘就險些落下病根兒,幸虧當時哭出來了,沒想到這一回竟然折在她們手裏……”

不等說完,忽聽杏花道:“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快去找莊姨娘,上次她打聽了那大夫的住處,讓人去請來。”

春雨一溜煙兒跑出去,這裏顧绮羅手舞足蹈的興奮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漸漸平複了情緒,看向杏花道:“春雨呢?剛剛好像還在,怎麽一轉眼就沒影兒了?讓她去廚房給我弄點東西來吃,哎呀,這兩天都沒怎麽吃好飯,這會兒才覺着肚子餓得要造反了。”

“姑娘,您……您到底受了什麽氣?想哭就哭出來吧。”杏花含淚上前,将懷中的新帕子掏出來,準備給顧绮羅擦淚水,卻聽自家姑娘納悶道:“受氣?我何曾受過氣?哼!太太倒是讓我弄了個灰頭土臉呢。”

“姑娘,您……您好了。”杏花驚喜地叫,讓顧绮羅更是一頭霧水:“什麽話?我……我壞過嗎?”

“您還說呢,剛才您回來,拉着奴婢說二爺活着,馬上要凱旋回朝,還說他殺了……”杏花心裏松了一大口氣,掰着指頭數落着,還不等數落完,就聽顧绮羅點頭道:“是啊,蕭江北确實活着啊,立下天大功勞就……”

杏花一咧嘴就哭了:“原來姑娘還在說胡話。”

“誰說胡話了?杏花,不是我批評你,你的接受能力怎能這麽匮乏呢?蕭江北怎麽就不能活?我告訴你……”顧绮羅板起臉,她現在心情很好,非常好,簡直是陽光明媚灑落大地,因拉着杏花正要啰嗦一番,就聽門外傳來“咚咚咚”的跑步聲,接着顧蘭绡一頭闖進來,看見她便撲上前哭道:“大姐姐,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心裏苦,可你得撐住啊,您若失心瘋了,太太還能放過你嗎?老太太怎麽辦?大姐姐……”

第 115 章 這就是你的依仗

毛逸秀從未見識過殺氣,只感覺周身發寒,本能的感覺還是不要和秦凡作對。

一旦作對,一定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殺人其實非常簡單,警察講究證據……”

秦凡說到這裏擡,頭朝着江雨柔看去。

沒想到江雨柔正好看過來。

沖着江雨柔點頭微笑,秦凡收了殺氣,繼續對毛逸秀說道:“沒有證據,誰都沒辦法證明我殺了人。尤其是,我有很多辦法能讓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秦凡,我認輸。你怎麽樣才能放過我,劃出道來,說這些有有意思嗎?真要動手,誰會說一堆廢話?”

随着秦凡身上殺氣收回,毛逸秀再次犟嘴起來。

這小子還真是死鴨子嘴硬,收了殺氣又是這副欠揍的德行。

不過這種人見得多,不是有點底氣就是底氣全無的。

“嘴這麽犟,我倒是想看看什麽人教的。把你老子叫來,我問問他,你這種廢物是不是他教出來的。”

聽到秦凡這話,毛逸秀壓制住內心狂喜,咬着嘴唇甕聲甕氣道:“你确定?”

“不叫就沒機會喽。”秦凡微笑道。

“放心,你給機會我肯定好好把握。”

毛逸秀連忙拿出手機,捂着嘴小聲說起來。

秦凡看着他打電話,站起身朝江雨柔走過去。

剛來到江雨柔身邊,就看到毛逸秀站起身來,指着毛逸秀喝道:“跪下,我沒讓你起來之前,敢起來打斷你的腿!”

被秦凡一喝,毛逸秀下意識直接跪在地上。

等到他回過神來,再想起來又不好意思起來。

再起來,只會更打臉。

不過想到濤叔和父親一起過來,就可以把秦凡好生炮制一番,新仇舊恨一起算,毛逸秀愣是忍住了。

“老板,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秦凡對山莊老板說着話,眼睛卻看着江雨柔。

老板讪笑着将一張清單拿出來:“沒什麽,就是這個賬單……”

“放心,損失他會賠償。”

秦凡看也不看清單,看到老板臉色有些尴尬,笑道:“他老子馬上就來,到時候會賠償一切損失。”

江雨柔一聽毛逸秀的父親要來,有些擔憂。

“毛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家族,但是實力還是不容小觑。秦凡,這事不是你的錯,先走吧,這裏我會處理。”

這話聽起來是關心,實則,江雨柔是想和秦凡拉開距離。

“嘿嘿。”

秦凡笑笑,說道:“我過來是想讓你走。別誤會,這小子明顯是沖着我來的,江警官可別忙着給自己攬生意。”

江雨柔若有所思,想了想,确實如此。

“你确定沒問題。”

秦凡笑而不語。

兩人一問一答的話,山莊老板聽得心驚膽戰。

好家夥,家族都出來了。

什麽事兒啊!

當武俠片嗎?

娘的,早知道這樣,就不該上那麽多菜給客人壓驚。

小兩萬呢,這損失誰負責!

看情況,後面還要再打一場,可憐他小本買賣經不起這麽折騰。

秦凡似乎看出老板擔憂,拿過老板手上賬單。

“有筆嗎?”

老板愣了愣,只見秦凡從櫃臺拿過水筆,在賬單上面塗塗畫畫,很快丢下筆彈了彈。

“最少五十萬嘛,這麽着這才符合身價。老板就這麽說定了,總計賠償五十萬……”

說着不管老板什麽臉色,大步朝毛逸秀走去。

山莊老板一頭霧水。

江雨柔瞬間就明白了秦凡意思,心道還真是纨绔做派,一般人誰會幹出這種事。

寬慰老板幾句,又讓老板在樓上開了間包間,就離開樓下大廳。

山莊老板左右為難,想了想叫來兩個機靈點的服務生,讓他們盯着點,自己也跟着江雨柔上了樓。

不管怎麽說,跟警察待在一塊至少安心一些。

這邊,秦凡正跟毛逸秀商讨着賠償款。

毛逸秀一臉不屑,時不時看向大門方向。

終于讓他等來希望,看着大門方向出現的人影,當下譏笑道:“秦凡,你要是現在跪下認錯,看在雨柔的份上,我頂多廢你兩條胳膊,不然……哼哼!”

“喲,膽子又開始大起來了。”

秦凡笑道:“看來,你叫的人來了。誰是你老子?”

說着,他同樣看向門外方向。

“秦少,不知道犬子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大庭廣衆這麽讓他跪着,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啊!”

一張長得和毛逸秀六七分相似的臉孔出現在大廳當中,只是比起毛逸秀這家夥,來的這個更加成熟些,同樣樣貌更加方正。

“毛鑫,看到你這張欠揍的臉,我就知道你兒子這德行是誰教的。怎麽,跪着你心疼?那行,一起過來跪着好好體驗,那樣就不會心痛了。”

秦凡笑眯眯的,但是這話讓毛鑫差點把肺都給氣炸了。

“秦少,我今兒還尊稱你一聲秦少,不是因為你秦凡,而是因為秦家……”

“爸,你跟着廢物費什麽話?濤叔,打斷他雙手雙腳給我報仇!”

毛逸秀這個時候有了底氣,叫嚣着想要站起來。

跪了足有小半小時,這腿早就麻了,一個踉跄再次往地上撲去。

就在毛逸秀要摔倒的時候,一個身影一晃閃現在他身邊,把他攙扶着問道:“少爺,沒事吧?”

“濤叔……”

看到身邊的這個穿着黑色唐裝的男子,毛逸秀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濤叔,你一定要幫我。這混蛋他,他欺負我!”

“就是你欺負我家少爺的?”

看着哭的眼淚汪汪的毛逸秀,王濤眼眸極度陰冷,盯着秦凡惡狠狠說着。

“小子,這就是你的依仗?”

秦凡看着王濤,再看哭的稀裏嘩啦的毛逸秀和一臉怒容的毛鑫,心裏不禁頗為古怪。

是什麽樣的膽氣讓他們如此有恃無恐?

一個先天武者,僅僅是一個先天武者,就讓他們感覺天下第一了?

“濤叔可是先天高手!”

毛逸秀擡起頭,一臉驕傲道:“當然,你這種人怎麽可能知道什麽是先天高手。”

毛鑫同樣極為嚣張,道:“确實,一個連家族核心都沒進入的人,自然沒有資格知道家族的秘密?秦家是有高手,但是秦凡,你覺得秦家會為了你出動先天高手嗎?哼哼,秦同少爺才是第一繼承人!”

第 117 章 男人要持久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男人要持久

噴出那顆靈力炮,閃電豹終于再也撐不下去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它有些虛弱的看着林炎,但眼神之中卻是無盡的自信,這一擊,這個人類必死!

去吧!

看到閃電豹的身軀終于變的和原本一樣,林炎松了一口氣,它這個形态果然只是暫時的,若是可以一直保持,他斷無戰勝的可能。

但是那極速奔襲而來的黑色炮彈,林炎不敢絲毫懈怠,他身前的黑色炎龍頓時向着黑色炮彈飛了過去。

轟——

兩大靈技狠狠的對撞在一起,兩股黑色靈力瘋狂的摩擦着。

但是就在這時,噗嗤一聲聲響,黑色炮彈瞬間将炎龍擊了個對穿鎖定林炎轟了過去。

怎麽可能!

林炎的震驚的看着那個黑色炮彈,它居然這麽容易的就将炎龍舞擊成了碎片。

但是此刻不是他想這些的時候,那沖擊炮已經呼嘯着向着他沖了過來。

炎龍舞!林炎趕忙調動身體內的靈力在他的身前再次出現一條炎龍。

看到林炎再一次使出炎龍舞,閃電豹的神色之中依舊自信無比,這應該已經是這個人類的極限了吧,兩個靈技,一般的靈士二重天也就是這種程度了。

轟——

靈力炮再次将炎龍變成了碎片,而它的速度也再一次被減慢了一絲,也比之前小了一些。

但是這時,人面魔蛛魔核中所含有的精純魔力徹底的被轉變成了靈力,一股股黑色靈力瘋狂的在林炎的丹田之中彙聚。

感受到身體內那龐大的靈力,以及快要被靈力撐爆的身體,林炎的臉上出現一絲潮紅,炎龍舞!

他低吼一聲,又是一道炎龍向着靈力炮沖了過去。

這是……

幾人疑惑的看着林炎,身為靈士二重天的他們自然知道林炎應該擁有的靈力,絕對不可能有那麽多的靈力施展三次的炎龍舞。

但是,這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個開始……

炎龍舞!

林炎的身前再一次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黑色炎龍向着靈力炮沖了過去。

如果之前只是疑惑,那現在就是震驚了,即使是吳坤他最多也不過是能使用三次人品初級的靈技,而比他低一重天的林炎居然能使用出四次!

而閃電豹此刻看向林炎的眼神也變了,這個人類的靈力怎麽這麽多,縱然是它用了這一擊之後的靈力也是所剩無幾,若是這一擊不能殺了它,那麽便不可能再有機會殺掉這個人類了。

被人面魔蛛的魔力充斥在體內,他的身體被漲的通紅,此刻他只覺得自己有使不完的靈力。

炎龍舞!

林炎低吼一聲又是一道黑炎龍向着靈力炮沖了過去。

轟轟轟——

靈力炮沖向林炎的路上不斷受到阻礙,速度不斷的變慢,體型也越來越小,但是林炎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點,他此刻只想将體內無比爆炸的靈力發洩出去。

他的身前不斷的出現黑炎龍之後又不斷的向着靈力炮沖去。

一條,兩條,三條……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一條一條的黑炎龍前仆後繼的向着橫飛過來的靈力炮沖去,似乎不要錢一般。

他的靈力難道是無限的嗎?所有人的腦袋中閃過這個問題,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得到這個答案,此刻林炎已經瘋狂的向着靈力炮轟出去了八條黑炎龍。

而靈力炮原本恐怖的速度在一條條黑炎龍不斷轟炸之下,速度已經徹底慢了下來,而此刻它的體型也只剩下了雞蛋大小。

去吧!

林炎的身前再次出現了一條炎龍向着靈力炮飛了過去。

所有人的神情已經車墊的變為了呆滞,那可是九個靈技啊,就這樣被林炎放了出去,他哪來那麽多的靈力。

陡然,吳坤想到了之前林炎拿出人面魔蛛的魔核捏碎後漲紅的樣子,他想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可能。

這道炎龍飛出去之後,林炎才長舒一口氣,體內的那種要被撐爆的感覺總算是不見了,而他驚喜的發現丹田之中靈力球上面的第二道靈紋已經纏繞了一半,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擁有了靈士二重天的實力。

感受到身體內充沛的靈力,林炎不由舒服呻吟出聲。

與此同時,最後一條炎龍終于和靈力炮轟在了一起,轟隆一聲,兩個靈技同時消散在了空中。

而李府的內殿也因此被搞的一片狼藉,原本鋪在地上的漢白玉石全部碎裂,不少碎石飛到了內殿中央的大柱子上面在上面打出坑坑窪窪的痕跡。

內殿之中的桌椅更是被這恐怖的氣浪直接裂成了碎片,只留下了滿地的碎屑。

此刻,閃電豹看向林炎的眼神已經徹底的變成了恐懼,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渺小的人類居然通過這種變态的方式化解了它的攻擊,那可是人品中級的靈技啊!

這時候,林炎将目光移向了內殿中央的閃電豹,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他能突破還要多謝閃電豹的幫助。

閃電豹看着林炎,不斷的低吼着,此刻它的毛發被之前的靈力沖擊的雜亂無比,雙眼不安的盯着林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