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傻子才能讓人放心

突然一個充滿了磁性的女聲在人群之外響了起來,在場的醫生們默契的讓開了,只見到一個身着白大褂,大概三十多歲的女性邁着優雅的步子走了出來,石浩看到的第一眼,甚至覺得她有些像是搖曳的柳樹。

“院長,這這……這些人在這裏搗亂。”

在場的男人都忍不住的吞了聲口水,有家有室的人自然被自己的妻子狠狠的踹了兩腳,然後直接抓住了兩側的軟肉,狠狠的一用力。

“呲呲……”

石浩聽着周圍人發出的壓抑的叫聲有些好笑,不過他也沒有理由嘲笑別人,他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眼神之中也湧現出濃濃的驚豔。

素面朝天,淡掃峨眉,黝黑的長發被盤在了一起,輕輕用發卡固定着,身高不低,比一般的男人還要高一點,最少得在一米七五左右,作為一個模特絕對是綽綽有餘。

明亮的眼睛頗為有神,讓人感覺到眼睛之中好像一直都有一汪清泉似的,波瀾不驚,圓潤修長的脖頸就好像是白天鵝似的,向下能夠看到隐隐約約的鎖骨。

這個女人不像是青澀的女孩子,她的身上自帶着一份特別的魅力,那是屬于成熟誘惑的魅力,寬大的白大褂依舊掩映不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五官精致,帶着一種溫柔恬靜的氣質,但是偏偏又給人一種成熟魅惑的感覺。

兩種截然不同的魅力夾雜在一起,令人忍不住的想要占有她,夏院長的臉色瞬間變得激動起來,眼神之中貪婪的占有欲望清晰可見。

大概是她察覺到了夏院長心懷不軌,這個時候兩手正好抓着厚厚的病例,白皙修長的五指就好像是最好工匠雕刻出的蕭管似的,此時突然用力起來。

“到底怎麽回事,劉老,你說一下。”

這個美女院長看起來并不相信夏副院長,走到了一遍低聲的詢問了幾個人,這些人要麽是早就看不順眼那個家夥了,要麽就是還算是公平,之後這個美女院長不發一言,接着随便找了兩個圍觀的人打聽了起來,最後的結果不言而喻了。

“夏副院長,這是第幾次了?我問你,上一次你拒不接診垂危的病人,結果怎麽樣啊,好像是直接被人家告到了上面去吧,你還這樣做,這一次多虧了周圍先生出手幫忙,要不然的話又是一條人命,夏副院長,我希望你不要再有下一次了,要不然的話我絕不饒你。”

美女院長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說到最後下達命令的時候,卻一點都看不到柔弱,表情冷厲,眼神兇狠,就好像是一個危險的母獅似的,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被吓一跳的,夏副院長有些不情願,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直接被美女院長給瞪了回來。

“如果你有什麽意見的話,盡可以向上面去反應,我,林雅竹把話放到這裏,如果我做得不對,我盡可以讓出這個院長的位子。”

美女院長林雅竹的話直接讓對方的臉直接變了,夏副院長這個家夥上面的确是有人,可是林雅竹的上面也不是沒人,而且他雖然一心鑽營,也不是什麽笨蛋,這次的事情說到底是自己有錯在先,要真的鬧起來了,最後還是自己會吃個啞巴虧,只能算了。

“沒意見,沒意見,院長說的我一定會注意的。”

林雅竹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臉來看向了石浩,走了過去,伸出手來笑着說道。

“石先生,這一次是我們醫院做的不對,真是對不起了,對了,我看先生您也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我們借一步說話。”

劉七一看這個樣子,忍不住的就想要出生提醒石浩,旁邊的羅磊趕緊攔住了這個小子,哭笑不得的說道。

“我說,人家兩個一見鐘情,你在後面這是幹什麽呢,當電燈泡?放心吧,咱們的老大可不是個普通人,這樣的女人他還是有辦法降服得住,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說,你要做的事情應該是偷偷的跟著那個副院長,我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家夥了,一旦贏不了,就喜歡在背後搞鬼。”

羅磊這個胖哈算是徹底的認同石浩是他們的老大了,說話做事的時候俨然以老人自居,另外甚至直接命令起了劉七,這個小子當時就不樂意了,開什麽玩笑,石浩命令我,當我的老大,那是因為對方夠強,夠厲害,自己惹不起。

你們算哪根蒜,憑什麽命令老子,羅磊看到了這個小子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了起來,并不想生氣。

“我說,我們兩個人的目标應該是一致的,老大要是厲害,要是能夠爬的足夠向上的話,我們的地位也就水漲船高了,現在我們沒有必要鬥心眼吧。”

羅磊平靜的說道,劉七的表情變了數次,開什麽玩笑,這還是那個一臉呆萌,做事搞笑無知的胖哈嗎,怎麽一回的功夫,這個家夥變成了一個老謀深算的千年狐貍了,你不會是孫猴子變得吧,看到了他的表情之後,羅磊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

“我們的這些兄弟,湊在一起不為其他,只是為了錢財治病救人而已,我們傳出了可笑的名聲,再怎麽無知難道連狼和哈士奇都分不清楚嗎,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千千萬,可是我卻覺得他們不如一個傻子,傻子才能讓人放心,才能讓人安心。”

羅磊說話的時候眼神之中滿是睿智和平靜,看起來這個家夥之前的也許真的是裝出來的,劉七暗罵自己真是個笨蛋,能夠在大風縣和其他三大股勢力平分秋色,號稱四庭柱之一的胖哈,怎麽可能是一個莽夫,之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他裝出來的而已。

“這裏是我的辦公室,放心吧,這個地方沒有其他人,你就給我實話實說吧,那些特效藥你想要怎麽賣出去。”

林雅竹帶着石浩來到了一個幹淨的辦公室之中,樸素到近似于零的裝飾,一個白色屏風,後面看樣子應該是放了一張床,辦公桌,臺燈,還有一個移動病床。

第 123 章 真相大白

“是,小姐。”錦瑟聽了這話,轉身拿着單子退下了。

古月華坐在軟榻上,想起剛剛古潇安咄咄逼人的那副嘴臉,心裏面就有些不高興。同樣都是妹妹。為什麽她與古月彤的待遇就差這麽多?

想了許久,她也想不明白。

半個時辰之後,錦瑟便從廚房裏端了一盤芳香四溢的蘿蔔糕回到落梅居裏,一路上,那香味引的衆丫鬟仆從頻頻張望,錦瑟得意極了。

古月華看到與記憶裏差不多的蘿蔔糕,也起了興致,坐在軟榻上讓幾個丫鬟伺候着洗了手,便用筷子插起一塊蘿蔔糕吃了起來。香,當真是香。古月華一邊吃一邊想起了另一個時空裏每年冬天都喜歡做這道菜的人,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一塊糕點才咬了半口,琉璃便風風火火從外頭闖了進來。

“小姐小姐!有好戲看了!”

“什麽好戲?”古月華聽了這話,慢條斯理的擡起頭來道。

琉璃笑不攏嘴走近她道:“小姐,你忘記了?上次大小姐挑撥丁小姐到咱們這裏來鬧。非要靖王殿下給你的那瓶玉髓膏,今日報應來了!”

“什麽報應?”古月華眉頭一挑,道,她也沒有顯出有多高興的模樣。

琉璃也不以為意,只笑嘻嘻道:“今日太子殿下來府上看望大小姐,專門帶了一瓶玉髓膏給她,這不,太子殿下剛走,後腳丁小姐便帶着一塊面紗去海棠居裏讨要去了!”

“然後我大姐不給。兩個人便鬧起來了?”古月華接口道。

琉璃瘋狂點頭:“可不是呢!海棠居裏此刻已經是天翻地覆了,那丁小姐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走的人,這下大小姐有的頭疼了。”

古月華頓時從榻上上站了起來:“咱們去看看。”

琉璃聽了這話,頓時怔住了:“小姐?咱們何必要去多管閑事?大小姐總是有意無意的針對咱們,你何必去呢?”

古月彤的小手段,沒想到就連琉璃也都察覺到了。

古月華扭頭看了她一眼,正色道:“你錯了,丁海蘭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大小姐再怎樣也是我姐姐,骨肉親情,血濃于水,我們豈有看着她被外人欺負的道理?”

“小姐,你可真心善!”琉璃低頭,不滿的嘟囔起來。

古月華無奈的看她一眼,道:“琉璃,我們姐妹再怎麽有矛盾。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在外人面前,倘若還是鬥來鬥去,那豈不是讓別人笑話?”

“可是大小姐她可不這麽想……”

“她怎麽想是她的事情,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了。”古月華淡淡道,說着,她便整整衣裙,轉身出去了。

琉璃與錦瑟互相看了一眼,無奈跟了上去。

三人急匆匆來到海棠居外。一眼便看到這裏燈火通明,隔着老遠便聽到那裏面吵吵鬧鬧不休,看樣子琉璃所說不虛。古月華定定神,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一行人走到海棠居門口的時候,卻碰見了另一行匆匆趕來的人,正是錦安候夫人。兩邊的燈籠火把照的夜裏跟白天似的明亮。

“華兒,你也是來看望你妹妹的?”錦安候夫人一看到古月華便連忙開口問道。

古月華點點頭,上前攀着錦安候夫人的手,兩個人一邊往內走,一邊低低議論道:“哎,這海蘭也真是讓人不省心,那是太子殿下給你大姐找來的東西,寶貝的什麽似的。人剛走,她便來海棠居鬧了,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這是錦安候夫人的聲音,雖然話裏話外都是在責備自己的小妹丁海蘭,但是神情裏還是掩飾不住對這個妹妹的疼愛,古月華瞧了她一眼,試探着開口道:“娘,小姨她一直住在咱們府上也不妥,要不,叫她回去住兩日如何?”

“不成!”錦安候夫人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她:“你小姨她臉上出了那麽多痱子,她整日裏唉聲嘆氣,根本就不願意出門,這個時候趕她走,無異于趕盡殺絕!還是等她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再說吧!”說着,她便加快了腳步。

古月華跟在旁邊,心中暗暗嘆息了一口氣,要不是丁海蘭有勾引錦安候的意思,她也不會下手叫她臉上出那麽多痱子,本來只要對方離開了她就會想法子叫她好起來,只可惜,丁海蘭卻因為這個原因而死賴在侯府不走了,這就成了一個死循環,沒有人退出,根本就解不開。

很快,母女倆便相攜進了海棠居,門口守衛的婆子看見她們進來了,忙不疊請二人進去,一到院子內,花廳裏的争吵聲便更大了。

屋子裏,丁海蘭叉着腰正在那裏怒罵:“上一次,你特地的跑去芳荷院裏,告訴我說古月華那裏有玉髓膏,叫我幸沖沖跑去要,可是那藥膏早就用完了!害的我還跟華兒大吵了一架!我以為你是個好的,你也不希望小姨我的臉一直都不能好,可是我看錯你了,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你明明就有玉髓膏,可你就是不肯給我!”

院子裏,錦安候夫人聽見這一段話,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華兒有玉髓膏的事情,不是丫鬟嘴碎洩露出去的嗎?怎麽又跟彤兒扯上關系了?”

古月華立在一旁,沒有答話。有些事情,錦安候夫人一直都蒙在鼓裏,現在,就是真相大白的時候了。

屋子裏,古月彤不知道錦安候夫人與古月華已經到了,她冷哼一聲道:“那是你笨!小妹她将玉髓膏藏起來了,根本就不打算給你!你沒看到她的胳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嗎?你自己蠢還要怪別人!”

這話,等于是間接的承認了自己挑唆丁海蘭去問古月華要玉髓膏的事情。

錦安候夫人站在一旁,臉色一下子就暗沉起來。

而屋子裏,丁海蘭被古月彤這話氣的火冒三丈,她用手指着古月彤罵道:“你罵我蠢?那你自己又聰明到哪裏去?也不知道你央求了太子多久,他才給你也找來一瓶玉髓膏,啧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語氣裏極盡諷刺。

古月彤一聽這話,頓時便氣的受不了,侮辱她可以,就是不能侮辱太子哥哥!極度的憤怒之下,她忽然揮手,狠狠的給了丁海蘭一個大嘴巴子!

“啪!”的一聲,響徹屋頂。

錦安候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擡腳便大步往屋子裏走去,古月華連忙跟上。堂屋那扇門原本被關着,被錦安候夫人一腳踹開,屋子裏的情景頓時映入兩個人的眼簾。

只見古月彤身邊的丫鬟婆子們将她團團圍攏在一邊,而不遠處,丁海蘭則是被氣瘋了一樣,掙紮着撲向古月彤,想要與她同歸于盡,她身邊的丫鬟婆子們攔也攔不住。屋內亂糟糟的,瞧起來可怖的緊。尤其是丁海蘭,她挨了古月華一巴掌,臉上的面紗也被打掉了,滿臉猙獰的表情再配上她那滿臉的痱子,瞧起來就跟地獄裏竄出來的魔鬼似的,令人望而生畏。

“都住手!”錦安候夫人大聲喊道,臉上的表情憤怒之極,她從來都沒有如此生氣過,今日是頭一遭。

這突如其來的喊聲頓時便讓憤怒中的兩個人愣了一下,古月彤一回頭便看見自己母親,頓時眼眶裏流下淚來,她撲過來道:“娘!你可要替我做主!”

“姐姐,你瞧瞧你的好女兒,她将我打成了這般!”丁海蘭也看見了一向都寵愛自己的姐姐,當即哭着朝這邊奔了過來。

沒有人理會古月華。她甚至被這兩個人沖過來之時擠到了一旁。

索性,她就站的更遠一些。

錦安候夫人轉頭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臉上怒氣未消:“你們這是做什麽?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小姐不像小姐,長輩不像長輩,你們反了天了是不是?”

她身為侯府裏當家做主的女人,身上自然有幾分淩厲之氣,只是平時裏都不在最親近的人面前表現,此刻一發威,頓時便将古月彤與丁海蘭都給吓住了。

“娘,是小姨她……”古月彤委屈之極的開口,只是她才說了兩個字,錦安候夫人便呵斥道:“你閉嘴!剛剛我在外頭可都聽見了!“

古月彤吓了一大跳,眼淚順着眼眶滾滾而落,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再也不說一個字,極盡委屈之能。他莊叨技。

丁海蘭瞧見她被訓斥,頓時得意起來:“姐姐,彤兒她打我……”

“你也閉嘴!好端端的跑這裏來要什麽玉髓膏?誰欠你的了?”錦安候夫人一聽丁海蘭的話,頓時矛頭便轉了過來:“那麽珍貴的東西,你想要不會自己去想辦法找嗎?你是客人,跑這裏鬧什麽鬧?”

丁海蘭聽了這一通訓斥,頓時悻悻然低下頭去,再也不說話了。

屋子裏頓時沉默下來。

錦安候夫人卻依舊沒有氣消,尤其是古月彤剛剛那一巴掌,可真的是将她給氣着了,她轉過了頭,瞧着淚流滿面的大女兒,頭一次沒了憐憫:“彤兒,你怎麽能打你小姨?”

“我……”古月彤委屈之極的開口,但說了一個字她便說不下去了,丁海蘭是長輩,她無論再多的理由都不成,可剛剛她是真的氣壞了,誰都不可以嘲笑辱罵趙恬!她決不允許!“

古月華連忙上去幫她解圍:”娘,剛剛小姨話中辱及太子殿下,姐姐她也是心中害怕,所以才失手打了小姨,您就不要再怪罪她了。”

第 125 章 假死大師貓頭鷹!

他們重新返回了主路,兜了個圈子,又前往了平田宅邸。

一路上,顏沖還跟只狼閑聊了起來。

“喂,你知道殭屍嗎?”顏沖問道。

“那是什麽?”只狼問道。

“你身負龍胤之力,死了之後就會複活,當然不知道。”顏沖慢慢地給他講了起來,“一般的人如果死了,就是死了。但是在這種肮髒的環境下,有一些屍體可能會感染到邪惡之氣複活過來。他們并不是真正的複活,也沒有生前的記憶,只有殺戮的本能。”

“這我聽說過。”只狼道,“有些人喝了不純的變若水,就會有這種變化。他們雙目赤紅,非人非鬼,攻擊性特別強。”

“你怎麽會知道?”顏沖問道。

“在葦名城鎮的虎口階梯,有一只赤鬼,力大無比,就是這個樣子。”只狼說道,“弦一郎準備拿他作為守門的武器。”

赤鬼是一個精英怪,身材高大、力大無窮,就好像一個綠巨人。

而且他還擅長擒抱,被他抓住了,一套連招就死定了。

顏沖嚴重懷疑,廢物狼對他這麽熟悉,也跟他交過手的。

只狼并沒有炫耀自己的戰績,而是說赤鬼可以做為守門的武器,那麽估計他又死那了。

只是不知道,他在哪裏又死了幾次。

哎,可憐的只狼啊。

顏沖點了點頭道:“對!就是這種。不過并不是只有活人才能發生變化,有很多原本強大的人,在死後屍身不腐,吸收了外面的邪氣也會發生變化。”

“原本強大的人?”只狼疑惑地道。

于是顏沖竟然不厭其煩地給他講起了《生化危機》、《行屍走肉》、《釜山行》等一系列故事。

反正也就是路上解悶的話題,但是他們可是剛剛殺了好多小兵才能來到這個地方的。

顏沖的故事把只狼吓得脊梁溝裏冒涼風。

“不會真的那麽恐怖吧?”只狼将信将疑地問道。

“會。”顏沖道,“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把他們捆起來燒掉。或者把他們的腦袋砍掉。”

“燒的話……為什麽要捆起來?”只狼問道。

“因為他們很可能會在火中複活。”顏沖道,“那種只有攻擊本能的怪物可能會把火帶到你的身上。”

“好吧。”只狼道,“但是剛才我們殺的那些敵人不用擔心嗎?”

“他們現在還沒複活的話……可能還不夠強吧!”顏沖說道,“以他們的水準,即使真的活下來,我們也可以再殺他們一次。”

“就怕有像一心大人、弦一郎或者你義父這樣的高手。”顏沖先戴了一頂高帽,“他們若是變成殭屍的話,恐怕整個葦名城都要不平靜了。”

只狼連武士大将都打不過,更不要說這三個高手了。

而且一提起葦名弦一郎,只狼的胳膊就會感到疼痛。

他從小便跟貓頭鷹、幻蝶夫人一起訓練,更是知道他們的厲害之處,無論是忍術、幻術、還是體術,他都不行。

至于一心大人,更是被稱為劍聖的男人。

不要說葦名一國,就是整個日本,都沒有能和他匹敵的人。

能擊敗他的,只有時間。

經過顏沖的一頓鋪墊,只狼逐漸接受了這個說法,不過他心裏還盤算着,在平田宅邸裏面,應該不會碰見太厲害的敵人吧?

結果他們穿過了已經起火了的平田家大門,就看見了一個身形巨大的老者斜靠着一根柱子,坐在那裏。

只狼連忙撲了過去:“義父!”

嗯,果然是貓頭鷹!

這個家夥,不虧被稱為巨大忍者,身材還真是高啊!光是坐着都要比只狼還高。

眼看他身受重傷,只狼念及他的養育之情,自然是心裏不舍,直接撲了過去。

而顏沖則決定還是不過去打擾他們了。

兩個人表演了一番父慈子孝的戲碼,然後貓頭鷹給了只狼一把鑰匙,并告訴他正面起火,已經過不去了,讓他從側面繞過去,少主人在最裏面的祠堂裏,還是保護主人要緊。

然後貓頭鷹頭一歪,就“死”了。

顏沖當然知道,貓頭鷹是假死。

他才是這個副本裏面最大的反派,一個超級二五仔。

為了得到九郎的龍胤之力,是他精心策劃了這起平田宅邸的襲擊事件,并且帶着內府軍和山賊闖了進來。

如果沒有他這個內部人帶路,一群烏合之衆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地進入到武士之家來?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幻蝶夫人。

幻蝶夫人年紀也大了,和他一樣擁有獲取龍胤之力的想法,所以趁着貓頭鷹入侵的時候,率先一步打着保護九郎的名義把九郎劫走了,并關在了祠堂當中。

貓頭鷹給只狼祠堂的鑰匙,就是讓只狼先去開門,跟幻蝶夫人拼一下,然後他再坐收漁翁之利。

但是顏沖是知道劇情走向的啊!

假死?

你忽悠誰呢?

等只狼哭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準備前往祠堂的時候,顏沖這才走了進來。

“哭什麽!男子漢大丈夫!”顏沖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嗎?”

“可,可是,他是我的義父!”只狼堅持道。

“就因為他是你的義父,我們才更要注意。”顏沖道,“你難道還想跟他刀劍相向嗎?”

“不……”只狼看起來非常的痛苦。

“你先看看他死沒死。”顏沖道,“說不定還有救!”

只狼搖了搖頭,道:“沒用了,心跳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

顏沖趕忙過去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脈。

果然,即使旁邊就是火堆,貓頭鷹卻連屍體都涼了。

這老家夥行啊!

有兩下子啊!

于是顏沖就掏出了兩顆玻璃球,塞進了貓頭鷹的鼻孔裏。

“你這是幹什麽?”只狼吓了一跳。

“這是寶石。”顏沖道,“在黃泉路上收買小鬼的。如果不是你的義父,我才舍不得呢。”

說着,顏沖又拿了一粒玻璃球出來,給只狼看了一眼。

只狼見那玻璃球晶瑩剔透的,裏面還有五彩的條紋,确實像是寶石一般,這才相信。

他可不知道,這是顏沖十塊錢一斤在小商品批發市場買的。

塞完了鼻孔,顏沖又塞了一把玻璃球進貓頭鷹的嘴裏。

貓頭鷹也沒有絲毫的反抗。

第 112 章 大型打臉現場

而淩霄見狀,則是瞬間怒了。

“幾個意思啊?還不承認了是吧?我看出來了,你們這是嫉妒!”淩霄說道。

徐舟幾人聞言,身體劇烈抖動,看那樣子又快吐血了。

淩霄補刀道:“抖什麽呀?羞愧到無地自容了是吧?”

這話一出,徐舟五人又是連連吐血。

這世上原來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嗎?我們這是無地自容嗎?明明是被你氣到吐血好吧?

而後五人眼前一黑,立刻暈了過去。

淩霄則是毫不客氣拿過五人的戰術護目鏡,直接按下救援按鈕。

到目前為止,淩霄已經淘汰20人了!

異次元裂縫之外,林隊看到這一幕,哭笑不得。

總共參賽人員才200人,而淩霄一隊就已經淘汰了20個人!

這比例可是以往資格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狀況啊。

“老林,這小鬼到底是什麽來頭啊?”一個利劍部隊的隊長,好奇地看着直播畫面,開口問道。

林隊嘴角一抽,道:“一個無恥、搞笑又強大的家夥吧,對了,他在剛剛突破到命魂武者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命魂二階。

而且,他還當場将一位命魂三階的異界武者給斬殺了。”

他這話一出,四周衆人頓時一片震驚,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

但是他們又不得不信,因為林隊沒有絲毫騙他們的必要。

不多時,利劍部隊的成員就将徐舟幾人帶出異界。

臨走的時候,幾位成員還眼神怪異地看着淩霄,就像是看着什麽稀有動物似的,讓淩霄摸不着頭腦。

幾分鐘後,淩霄已經拿出了小烤盤,刷油之後熱盤,将踏雲獸切片,放在烤盤上。

刺啦!

刺啦!

頓時,能将所有人垂涎三尺的聲音響起。

而後,香氣四溢,讓人管不住自己的鼻子,想要多問問這誘人的香氣。

曹平和袁木已經醒了過來,兩眼放光地盯着烤盤。

咕嚕嚕!

他們的肚子,開始唱起了歌。

蘇瑤搖了搖頭,“看看你們倆沒出息的樣!”

曹平兩人撓撓頭,剛想辯解兩句。

就聽到蘇瑤的肚子,也傳來了咕嚕嚕的聲音。

曹平兩人看向蘇瑤,蘇瑤俏臉一紅。

“蘇瑤就你還說別人呢?”劉若妍打趣道。

而後,打臉的一幕出現了。

咕嚕嚕!

這聲音是從劉若妍的肚子裏傳來的,當即她呆若木雞。

淩霄樂了,道:“你們幾個不都是半斤八兩嗎?哪像我……”

咕嚕嚕!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五人眨巴眨巴眼,誰也沒有開口,一時間大家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直播間裏的水友,則是笑瘋了。

“大型打臉現場,一個個全都是吃貨!”

“果然,你們就是來異界吃飯的!”

“靈獸們,你們趕緊跑,千萬別被淩霄幾人碰上,不然你們可能當場就成了食材!”

“淩霄已經将這只隊伍,帶成了吃貨小隊了嗎?”

“233333……別人的小隊畫風是恐怖片,你們的畫風是喜劇美食片!”

“……”

很快,踏雲獸肉片就熟了,淩霄見狀立刻下筷,才放入口中,他的眼睛就立刻眯了起來。

第 113 章 藤襲山斬鬼

十五歲的少年竈門炭治郎,在家人被鬼滅門,唯一剩下的妹妹也變成鬼之後,已經随着師傅鱗泷左近次訓練了兩年,終于砍開了試煉石,獲得了最終試煉的機會。

只要在被投放了大量鬼的藤襲山中度過活着度過七天的時間,就能夠正式成為一名鬼殺隊的隊員,踏上斬殺惡鬼的旅途了。

這一批接受最終試煉的少年少女們有二十多個,在山下基本上誰都不和其他人說話,大家被安排分開進入了藤襲山,炭治郎很快朝着一個方向前進,一路上小心謹慎随時可能出現的吃人惡鬼。

惡鬼非常讨厭紫藤花的氣味,這座藤襲山從山腳到山腰種滿了紫藤花,而山腰再往上就沒有了,所以被抓來的鬼們就都分布活動在這些區域,炭治郎要格外小心這些饑餓的鬼們。

不過就在炭治郎奔跑了一段距離之後,沒有被鬼埋伏,反而碰到了一個鬼和一個劍士在戰鬥。

那個劍士看着很年輕,估計有十三四的樣子,比自己要小,穿着很利落的服飾,背後背着旅行包,手中一把閃着銀光的日本刀,正在和一只鬼纏鬥。

戰鬥完全是一邊倒的,炭治郎馬上就發現,眼前之人的劍術比他好得多,鬼根本就沒有辦法近身,只能一次次被砍傷。

但是饑餓感驅使着鬼不斷進攻此人,吐着舌頭的惡鬼面目猙獰,在強大的愈合能力下攻擊越來越淩亂,甚至連割喉這樣的致命傷都能愈合,鬼的不死性可不是蓋的。

終于少年似乎沒有了耐心,一個撫斬,鬼的頭顱沖天而起,炭治郎舒了一口氣,正要放松,卻看到身首異處的鬼的身體還站着,甚至跑去接住了自己的頭顱,再次将頭顱安在脖子上,并且很快就又長在了一起。

炭治郎吓了一跳,鬼是有不死性的,只有兩種方法可以完全殺死。

一種是陽光,所有的鬼都怕陽光,在陽光之下會灰飛煙滅。

第二種是用吸收了陽光的特殊礦石打造的日輪刀斬首,必須是斬首,而且必須是這種特殊金屬,其他東西斬首是不行的,只有這樣才相當于用陽光的力量将鬼斬殺,使其死亡。

炭治郎心中大驚:

“竟然有被斬首還不會死的鬼?不會吧,不是說鬼被日輪刀斬首就會死亡嗎?……等等,日輪刀……”

炭治郎迅速看了一眼那個少年再次舉起來的刀,又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日輪刀,二者有很大不同,稍作思考,似乎在山腳下看到參加此次試煉的人中,沒有這個少年,難道他手裏拿的不是日輪刀?

炭治郎顧不得那麽多,趕快喊道:

“要用日輪刀啊!不用特殊的刀斬首,鬼是死不了的!”

少年似乎早就直到那個方向有人在,稍微偏頭瞥了一眼炭治郎,似乎微微一愣,回手一刀,将那只鬼的一條胳膊砍了下來,刀打了一個回轉,又将另一只胳膊也砍了下來,然後一個直刺,将鬼從胸口釘在了身後的一顆樹上。

然後松手,留下釘住鬼的劍,兩個跳躍就到了炭治郎的面前,炭治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眼前就出現了少年的面孔,一個照面,少年就迅速退後,手中卻多了一把藍色劍身的刀。

炭治郎看着有些眼熟,下意識一摸腰間,發現自己腰間的日輪刀不見了。

少年一個剎那就從炭治郎手中奪走了他的日輪刀,回到了被釘在樹上的鬼旁邊,這個時候鬼被砍掉的雙臂已經開始生長了,可惜卻來不及了,少年手中的日輪刀已經砍下了鬼的頭顱,這一次鬼卻沒有自救的能力了,頭落在地上,身體釘在樹上,一起慢慢化作了飛灰。

鬼飛灰湮滅後,插在樹上的日本刀又空了出來,少年一伸手,将日本刀拔了出來。

現在的情形就是,少年手中有兩把刀,而炭治郎手無寸鐵了。

即使對方是人類,在看過他幹淨利落地殺死鬼之後,炭治郎也有點打怵,深吸一口氣:

“我的名字是竈門炭治郎!”

在不知道如何交流的時候,先報上姓名,這是炭治郎的溝通秘訣。

對面的少年稍微微笑了一下,一個閃身,再次通過兩次跳躍到了炭治郎的面前,即使是第二次了,炭治郎還是無法反應過來就被近身,聽到劍入鞘的聲音,顯然對方不僅僅近身,還将炭治郎的劍再次插入炭治郎腰間的劍鞘中了,說明如果這個少年有這個意圖,炭治郎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少年近距離看了炭治郎額頭的傷疤和斜戴在頭側面的狐貍面具,微笑了一下:

“我叫黑鐵一豐,謝謝你借給我的劍!”

第 109 章 皇墓

第112章 皇墓

翌日,天光微曦。

秦嶺山脈一片,白霜和霧氣缭繞升騰。放在從前,本該還處于寂靜的天水山這時候卻率先熱鬧了起來。

昨晚除了那幾處勢力能搭着帳篷外,其餘人全部都是硬生生的扛過去。

冬日山頂的寒風差點沒将他們的腦子都給凍傷。

就算他們不是普通人,可到底也做不到真正的寒暑不侵。

一群人搓着手,看着籠罩着分局的結界,很是羨慕。

“等老子以後要是也能這麽厲害,也要支個結界替自己擋風!”

“得了吧,你也就只能想想了。普通人結的結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會有蓮紋或者其他花紋出現,能這麽幹的,都是真正的大佬。”

一群搓手的人沉默了,畢竟對于他們來說,能支個結界維持一晚上擋住風寒就不錯了,誰還有多餘的心力在上面留花紋……

…………

蘇筱筱打着哈欠拉開帳篷出來,看到除了老大和沈顧問外,其他人都已經起來了。

“早啊。”

蘇筱筱走到他們身邊,壓低了聲音和他們打着招呼。

“早啊。”

齊全跟李霁正熬着粥,其他人就蹲在他們身邊眼巴巴的看着。

在冬日寒涼的清晨,能有人給他們熬熱騰騰的粥簡直不要太幸福。

……

此時沈星然與胥清歌的帳篷內安寧靜谧,與外面相比就像被人刻意隔的兩個世界,煙火與嘈雜半點都透不進來。

“唔,沈星然,幾點了?”胥清歌閉着眼蹭了蹭沈星然的胸口,聲音含糊的問他。

沈星然将對方往自己懷裏再帶了帶,手撫着她一頭的青絲,嗓音略啞,“還早,我們再睡會。”

“嗯。”她含糊的應了一聲後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等她醒來時,天光已然大亮了。

胥清歌睜開水汽氤氲的眸子,思維暫時卡頓。

沈星然知道她每次睡醒都會先迷糊一會,他揉着她的頭發,輕聲問:“不睡了?”

胥清歌搖頭,眼裏覆着層水汽,她此刻的表情迷糊懵懂,看起來有些乖,讓人特別想欺負。

沈星然在她唇上印了個吻,“我想現在就把你帶回去……”

胥清歌眨了眨眸子,嘴比腦子反應快,“嗯,帶回去。”

沈星然呼吸一滞,抱緊她,将頭埋到她脖子處,“清歌,你真的是……”語氣稍頓,他深吸了幾口氣,最後啞着聲音說道:“你到時候別說我欺負你。”

…………

胥清歌從帳篷裏出來時被外面的光亮晃了一下眼睛。

“老大,早上好。”

蘇筱筱站在不遠處沖胥清歌招手,小雪趴在她肩膀上,看到自家主人身後竟然沒跟着沈星然,她眼睛亮了亮,飛到胥清歌眼前,左右看了看。

“主人,沈顧問呢?”

胥清歌眼裏快速的劃過一絲不自然,她輕咳一聲,神色平靜自然的回道:“他喜歡賴床。”

小雪沒想到沈星然這樣的大佬也有跟自家主人一樣的毛病。

她興奮的撲進胥清歌懷裏,小腦袋蹭了蹭她的脖子,頭上開出一朵花。

自從主人和沈顧問在一起後,她都多久沒被抱過了?

胥清歌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但沒把她扯下來。

“老大,除了粥和點心,你還有什麽想吃的嗎?”齊全将給他們留好的粥和點心擺上小方桌。

胥清歌走過來坐好,搖頭,“不用了,這樣就很好了。”

原本小雪很愉快的挂在胥清歌身上,但她不經意間看到了對方後脖頸上一抹紅痕後吓了一跳,仔細看看才發現,不止後脖頸,耳後也有。

胥清歌皮膚白,又嬌嫩,平時輕輕磕碰一下都要紅好久。

小雪以為是山中濕潮,或者有蚊蟲叮咬,“怎麽都冬天了山裏還有蚊子,主人你脖子都被咬了。”

此話一出,四周忽然一靜。

胥清歌差點被嘴裏的糕點給噎到,她低頭對上小雪無辜的眼睛,眸光幽幽,想着該怎麽把她給丢出去。

剛從帳篷出來的沈星然恰好聽到小雪這句話,他眉頭不動聲色的微挑,神色如常的走到胥清歌身邊坐下,想看她又能找什麽理由給忽悠過去。

小雪這時候察覺到氣氛不對了,她歪了歪頭,發現大家似乎都有一點尴尬。

嘲風就是這時候走過來的,他伸手捏住小雪的後頸,“老大,我找小雪有點事,你把她先借我一下。”

胥清歌:“你帶走吧。”

小雪小胳膊使勁在半空中撲騰了兩下,“綠毛龍崽子,你放我下來!”

嘲風拎着小雪走出一段距離後才放開手,然後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腦袋,“沒良心的小蓮藕,我這是幫你知不知道。”

“你幫我什麽了?”

嘲風服了,原來植物的腦子真的跟他們生物的不一樣。

“我怕你再說下去,就算沈顧問不會把你丢出去,老大也會親自動手。”

她究竟有沒有想過,咬老大的那只蚊子姓沈……

小雪:“??!!”她已經要徹底失去主人了嗎?

…………

沈星然夾了一塊點心給胥清歌,看到對方乖乖吃下後才語調慢悠悠的說道:“我不賴床。”

胥清歌:“……”

胥清歌心虛的挪開視線,她當然知道沈星然不賴床,也知道是自己把他丢帳篷裏讓他獨自好好冷靜冷靜……

“反正也沒人會真的相信……”

沈星然單手支着下巴,唇角忽然漾起一抹笑,“ 被你這麽說一下其實也沒事,只要你記得補償就好。”

胥清歌被他看的臉上一熱,但又強裝淡定的塞了一塊點心進對方嘴裏,“好好吃飯。”

沈星然低笑,順從的咽下她喂過來的點心。

“人皇墓今天會出現嗎?”

胥清歌覺得吃的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正想回答他的問題,臉色卻忽然一變。

“沈星然,将結界撤了。”

沈星然沒有多問,順手就撤了結界。

等結界撤了後,她便更加清晰的察覺到了空氣中漸漸散開的人皇威壓。

連她神識中的人皇印都在微微顫動。

“會,人皇墓今天會出現。”

沈星然看她臉色嚴肅且不太好看,便問道:“怎麽了?”

“沈星然……”胥清歌抿了抿唇,“是人皇的氣息,我的人皇印有反應。”

第 124 章 忍者的墜落!

聽了顏沖的忽悠,覺得自己的“查克拉”大有增強的只狼便開始快步地向三重塔走了過去。

果然,在塔上面埋伏着一個穿着紫色長袍的孤影衆。

孤影衆是內府下屬的精英忍者,一共有十七人,由織部正綱統領,非常的厲害。

如果對高手只狼來說,可能就是一些小怪,但是對眼前的這只廢物狼來說,每一個都是大Boss。

因為孤影衆可比跟圓真一個造型的長槍僧兵和河源田直盛造型的武士大将厲害多了。

一個打倆不成問題。

所以顏沖并不覺得現在的自己加上這只廢物狼,能在正面打敗這個孤影衆。

見到只狼“偷偷摸摸”地走過來,塔上的孤影衆立刻發現了他。

那個孤影衆從塔上一躍而下,就想對只狼發動忍殺。

但是只狼在顏沖的“劇透”之下,知道上面有埋伏,所以眼睛的餘光一直在瞄着上方。

等那個孤影衆跳下來之後,他立刻就地一個翻滾,躲開了孤影衆的偷襲,然後向着竹林的方向就跑了起來。

眼看着到嘴的獵物,不能就這麽放跑啊!

于是這個孤影衆就從後面追了過來,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越追心裏的火氣就越大,好像不殺了只狼,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這個孤影衆追逐了半天,一直來到了懸崖邊上,然後就看見只狼毫不停頓,直接跳了下去。

這家夥瘋了吧!

那個孤影衆就算是怒氣再大,他也不想自殺啊!

那個懸崖非常的陡峭,從上面跳下去,無異于自尋死路。

于是他連忙停步,兩只腳來回叨登,對快把地面犁出兩條溝來了,這才在懸崖邊停了下來。

“呼!太危險了!”他自我安慰道。

然後他就感覺後面傳來了一股大力,把他一腳踹了下去。

“救命啊……”他只能無奈地哀嚎道。

當他回頭瞅的時候,才發現只狼竟然用一條抓鈎抓在了懸崖的邊上,讓身體停止了下來,并沒有掉下去。

然而這個孤影衆身上卻沒有這種東西。

他竄上跳下靠的都是自身的敏捷,根本就不需要什麽忍具。

讓他順着塔沿爬上三重塔都毫不困難,但是他被踹的這一腳非常的有力,讓他現在已經遠離了崖壁,就算想找個借力的地方也找不到。

于是他的聲音一路下墜,最終傳來了一聲落水聲。

“他沒那麽容易死。”顏沖說道。

沒錯,這一腳是他踹的,而且是助跑之後跳起來變成石頭人後發出的空中滑鏟,所以威力特別大。

如果踹空了,他自己都容易掉下去。

于是顏沖跟只狼兩個人,用繩索順着崖壁,迅速地降落了下來,查看孤影衆的狀況。

果然,那個孤影衆現在已經摔在了水裏。

因為不會什麽跳水的本領,從那麽高的地方落下去,與落在水泥地上也沒什麽區別。

他就算是沒有死,離死也差不遠了。

他現在已經暈過去了,面朝下飄在了水中,水裏有不少黑紅相間的巨大食人魚正在攻擊他,把這一片的水都染紅了。

顏沖連忙用鞭子的抓鈎勾住了他,把他拽到了岸上。

這個可憐人,臉已經被咬沒了……

顏沖本來還想審問他一下的,現在出于同情,幹脆就給了他一個痛快。

顏沖本來還想打一下河裏那些鯉魚的主意。

黑色的鯉魚是食人魚,性情很兇猛,而白色的鯉魚則是錦鯉,能夠掉落寶鯉之鱗。

寶鯉之鱗是游戲中的一個重要道具,能夠在壺之貴人處兌換道具。

不過現在看那些食人魚的兇猛程度,遠超顏沖的想象,而且顏沖不會游泳……

游泳和其他專長不一樣,完全就是和自然環境做對抗。

不管你怎麽應用,不會游泳,在水裏就是容易淹死。

他可不想落得跟這個孤影衆一個下場。

“要不你去獵殺一下那些鯉魚?”顏沖給只狼提了個建議。

“我才不去呢!”只狼連忙擺手,“你看這倒黴蛋死得多慘啊!”

你這個廢物狼!

顏沖在孤影衆的身上又搜到了一個散落念珠,還有一把忍刀。

這把忍刀的質量當然沒有楔丸好,主要是沒有“不破”的效果,但是傷害沒有什麽差別,于是顏沖就把它“賞”給了只狼。

只狼可算是有了趁手的武器,不過看他的表情,怎麽那麽不情願呢?

看他這欠扁的表情,顏沖突然感覺自己非常想打他。

顏沖這才意識到激怒戒指還在只狼的身上呢!

于是顏沖連忙讓只狼把戒指先還給自己,然後又編了一套那個戒指佩戴時間長了對身體有害的謊話,并問他,帶了這麽一段時間,是不是感覺自己變強了?

只狼撓了撓腦袋:“沒有啊?”

沒有就對了!

當然,顏沖嘴上還是讓他盡量體會,實在不行的話,過一會兒再讓他體會一下。

只狼看着顏沖的表情不善,好像随時會動手的樣子,本能地就産生了一種畏懼。

這也不怪他。

其實他本身還是很驕傲的,就算是顏沖的“極惡非道”,之前也沒辦法影響到他。

但是顏沖接連地打壓只狼的自信心,又是展示實力,又是給他講解忍術,讓他在心裏非常的服氣。

只狼現在在顏沖面前,已經變成了一個弱者,所以自然已經開始受到影響了。

他現在對顏沖的命令,産生了本能的服從。

而顏沖也發現只狼頭頂上本來代表只能說服的王冠标志,現在變成了一個代表可以恐吓的黑桃标志。

這東西還能變的啊!

“好,給你!”只狼無奈地把戒指交了回來。

顏沖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怒意逐漸平息,這才放下心來。

“你不要急,遇到強敵的時候,我還會把這個東西給你防身的。”顏沖道。

“好吧。”只狼感激地點頭。

顏沖又把孤影衆的這一身衣服扒了下來,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雖然都是沒有屬性的布甲,但是孤影衆大多身材瘦小,跟顏沖差不多,穿起來很方便。

在只狼的提醒下,當然要開始考慮其他的方法。

顏沖的喬裝專長已經達到了Lv5的程度,把孤影衆的衣服扒下來,自己穿,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僞裝方法。

雖然其他的孤影衆很容易就能發現顏沖不是自己人,但是普通的山賊卻不會知道。

這就能減少不少的懷疑,順利潛入平田宅邸。

第 112 章 紛争何時休

莽莽雪峰,萬古沉寂,但是今天,卻被修真者打破,面對攔路的銀發色魔,老黑終于按捺不住:“哇呀呀,一看你那衰樣,就是個色魔,俺老黑先揍你一頓再說!”

臨來的時候,老黑老白還有莊夢蝶都佩戴上劉辛制作的玉符,将妖氣鎮住,同時,本身的實力也顯現不出。銀發色魔看老黑連融魄期都不到,就敢跟自己叫嚣,頓時惱羞成怒:“小子找死!”

話音剛落,忽然眼前紅光一閃,自己已經被一圈火蛇圍住。那些火蛇口中突出黑色的火焰,還散發着五色毫光,極為詭異。

常年在刀尖上打滾,銀發色魔對危險最為敏感,直覺告訴他,這股邪火威力不小,肯定能傷害到自己。于是張口噴出一股白氣,罩在自己身上。這是銀發色魔專門采集的純陰之氣,可以抵禦高溫。

随着劉辛修為的提高,九陽離火陣的威力也随之增加,九條火龍現在個個都有一米長短,口中的火焰也變成混沌玄火。

混沌玄火接觸到銀發色魔噴出的白氣,立刻嘶嘶作響,一陰一陽兩股靈力相遇,竟然旗鼓相當。

劉辛悠閑的操縱着大陣,陣法施展開,并不需要輸送太多的靈力,自身就可以從天地中補充靈氣。銀發色魔卻漸漸有些吃不消,這些陰氣是他苦心收集而來,眼看着被火蛇煉化,心疼無比。他知道,如果這樣堅持下去,自己的靈力早晚有耗盡的時候。看不出,對面其貌不揚的那個小子,原來是扮豬吃老虎。既然如此,也就別怪本魔王心狠手辣。

銀發魔王口中忽然大喝一聲:“天魔大陣,群魔亂舞。”霎時間,空中忽然出現幾十名女子,面容嬌媚,衣袂飄飄,圍住劉辛,飛舞起來。

“哇,好美啊!”莊夢蝶由衷贊嘆一聲,忍不住也随着手舞足蹈起來。夢蝶一族天生喜歡具有美感的東西,所以第一個把持不住。

随後,瘦猴和大嬸也漸漸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也躍躍欲試,只想飛過去和那些女子共舞。

就在他們抓耳撓腮之際,耳畔忽然傳來一聲斷喝:“兩位師兄,不要被妖法迷惑,謹守靈臺,心如明鏡,幻象自消。”卻是包乘風道心堅定,及時出言提醒二人。

大嬸和瘦猴渾身一震,連忙穩定心神,閉上雙目,不敢再看。不過,剛才的影像就如同在腦海中生根,即使目不能見,卻依然在腦海中翩翩起舞。

随着銀發色魔手中印訣的變換,空中那些魔女的舞蹈忽然淫蕩起來,她們身上的紗衣随風飄落,露出一具具誘人的裸體,随着腰肢的扭動,口中還發出銷魂的呻吟,極盡淫靡。

莊夢蝶粉面潮紅,一雙手竟然也在自己的衣裙上撕扯起來。忽然旁邊伸出黑漆漆的一張大手,按在她的頭頂,一股磅礴的靈氣在她的體內游蕩一圈,莊夢蝶終于安穩,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然後沉沉睡去。

老黑像抗麻袋一樣,将莊夢蝶抗在自己肩膀上:“小丫頭,到底比較嫩,一點誘惑就受不了,這一點,可得跟俺老黑學學。”

同樣不堪的還有瘦猴和大嬸,要不是被老白一手一個制住,估計早就沖入魔女的陣營之中。

他們這些旁觀者尚且如此,處于天魔大陣中心的劉辛又會如何呢。從劉辛現在澄澈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現在很清醒。

劉辛道心之堅韌,絕非一般修真者可比,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只是想驗證一下弟子們的心性修為,趁機好好磨練一番,畢竟受到傷害之後,才能具有免疫力,就像流感一樣。

對于李穎和高大壯的表現,他非常滿意,而包乘風的表現,則叫他驚訝,這個弟子入門最晚,目前修為也最低,但是心如磐石,确實是可造之才。

而瘦猴和大嬸的表現,他也盡收眼底,看來,以後要多對他們進行道心上的磨砺才行。

目的達到之後,劉辛忽然祭起玄天玉虛鼎,如同長鯨吸水,将那些陰魂魔女全部收入鼎中,混沌玄火九轉,一粒亮晶晶、冰冰涼的丹藥出現在劉辛手中。他滿意地點點頭:“玄級上品的陰丹,還算不錯,銀發色魔,還有沒有魔女,再放出來一些。”

然後随手将陰丹收入乾坤戒,正好給小龍女當幹糧進補。

銀發色魔氣得桀桀怪叫,這些陰魂都是從處女身上采集來的極品,然後又用自身精血培養成天魔女,每一個都花費不少心血,想不到被那小子全部沒收,這次算是虧大了。

知道今日讨不到好處,銀發色魔頭上的銀發忽然飄動起來,一把銀色的梳子忽然出現,梳子在空中一轉,銀光四射,寒氣透骨,周圍的空氣也瞬間下降,九條火蛇竟然經受不住寒冷的侵襲,退回到劉辛身邊。

銀發色魔趁機化作一道銀光,向前面遁去,空中還飄來他陰測測的聲音:“崆峒劉辛,我記住了,今日所賜,他日一定十倍償還!”

“靠,人都逃了,還找這樣的借口,真是沒勁。”劉辛最看不上這種臨走放狠話的角色,典型的當婊子立牌坊。

轉回身,劉辛看到大嬸和瘦猴滿臉慚愧地站在自己面前:“師傅,我們倆不準備去天山,您讓我們回去好好修煉吧,免得丢人。”

劉辛哈哈大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二人生性浮躁,還需多多磨煉,這次正好是歷練的機會,自己多多用心,不要叫同門給比下去。”

瘦猴和大嬸用力點點頭,這次教訓,也叫他們的心智快速成熟起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次天山論道正邪混雜,劉辛還是取出幾粒無心丹,給他們每人分了一粒,連老黑老白都有份。小白重新跳上劉辛的肩頭,也伸出毛呼呼的爪子讨要。劉辛笑道:“你現在還用不上,估計以後也用不上,給你一粒青丸磕吧。”

處理完銀發色魔這個麻煩,衆人繼續上路。沿途時常可以看到修真者駕馭着飛劍,從身邊呼嘯而過,向緩緩前進的劉辛一夥投來鄙夷的目光,參加天山論道大會,最少也要融魄期的修為,像劉辛幾位弟子這樣低修為的,連禦劍都不能,還真是少見。

正行間,忽見前面的山巅上一陣兵荒馬亂,冰雪飛揚。劉辛不由暗暗皺眉:這天山論道還真不是一般的亂,也對,魚龍混雜,想不熱鬧也難啊。

于是率領衆人過去查看,只見山巅上空立着兩夥人,各有二十人左右,正在那裏捉對厮殺,一夥人道袍後面繡着太極圖,另一幫道袍上畫着北鬥七星,天空中飛劍呼嘯,法寶亂飛,打得相當激烈。

劉辛看了一眼,這兩派都做道士打扮,并無相識之人,但是他們的修為都不低,每隊各有一名分神期的高手,其餘的,也都是融魄期。看來修真界确實藏龍卧虎,高手比比皆是。

正想上前當一回和事佬,忽然幾道劍光飛速掠來,随後,傳來一聲歷喝:“住手,六扇門在此公幹,負責維護大會秩序,任何人不得私自械鬥。”

又是六扇門,這幫家夥真是無處不在。劉辛并不知道規矩,歷屆天山大會都是由六扇門負責安保方面的管理,進入這段區域之後,沿途各段都有人重點守護。不然,正邪兩道聚在一起,非鬧出人命不可。

劉辛一邊想,一邊閃目觀瞧,來的還是熟人,星玄宗的觀星道人,在他的後面,是四個六扇門年輕的子弟。

打鬥的兩夥人顯然都知道規矩,立刻停手,各自站在一邊,泾渭分明。觀星老道掃了兩邊一眼,然後說道:“原來是無極宗和天罡門的道友,不知因何打鬥?”說完之後,覺得一道熟悉的目光從旁邊傳來,歪頭一看,正和劉辛四目相對,觀星老道心中不由惡寒:“這小子也跑來湊熱鬧,準沒好事!”

背着太極圖的一個老道向觀星稽首:“無極宗洞陽子見過觀星道友,我們在雪山上發現一株百年雪蓮,正要采摘,卻被天罡門的天雷子阻攔,非說雪蓮是他們先發現的,雙方争執不下,這才打鬥起來,請觀星道友主持公道。”

劉辛一看這個洞陽老道,年紀真老,面容枯槁,滿是深深的皺紋。心中不由暗道:看他也有分神期的修為,想來是資質或者修煉心法所限,不能再有突破,恐怕大限将至,苦修數百年,卻還是難逃一死,實在是修真者最悲哀的事情。

再凝神往山巅上一看,果然在一個背風的雪崖後面,開着一株綠色的雪蓮。劉辛暗暗搖頭:百年雪蓮,也就是靈級下品,勉強能夠入藥,就為此打得頭破血流,這就是修真者嗎?

天罡門的天雷子卻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一蓬黑胡須襯出勇猛,他粗聲粗氣地向觀星說道:“觀星道友,這雪蓮本是無主之物,誰先發現,就是誰的。你想想,就洞陽老道那眼神,他能有我先看到嗎?”

“胡說,我已經準備采摘雪蓮,然後你才大喝住手,你說到底是誰先發現的!”說話之際,花白胡子氣得直翹。

觀星也是心知肚明,這天雷子肯定理虧,然後仗着自己身強力壯,欺負年老力衰的洞陽子。不過,天雷子的天罡門也是以陣法見長,和星玄宗交往一直不錯,二者屬于同盟,所以觀星老道就想偏向天罡門。

看到雪蓮只有一只,總不能一家一半啊。觀星不愧當過許多屆大會的保安,經驗十分豐富,沉吟片刻,口中說道:“大家既然同時發現,那就應該見者有份,不如這樣,誰想要這株雪蓮,就拿出別的東西交給對方,算作補償,兩位意下如何?”

天雷子自然同意,洞陽老道卻連連長嘆:“我這次一來是參加論道大會,二來就是想尋一株雪蓮,所以十天之前,就率領門下弟子出發,沿着雪山慢慢尋找,上天垂憐,終于叫我發現一株,你這厮卻強要分一杯羹,真真豈有此理!”

老道越說越氣,被寒氣一灌,竟然劇烈咳嗽起來。天雷子嘿嘿幾聲冷笑:“洞陽老爺子,這麽大歲數,在家養養好不好,何必跑這來丢人現眼。”

洞陽老道用手點指,卻說不出話來。劉辛實在是看不下去眼了,咳嗽一聲,剛要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卻看到一團綠氣迅捷無比的飄過來,徑直落到山巅。

随後,一個又高又瘦,皮包骨頭的家夥将那株雪蓮摘到手中:“百年雪蓮,也算好東西,現在是老祖我的了!”

第 114 章 川島芳子

天津飯莊的掌櫃,籌措資金,東山再起,吉林一帶有熟人,之前做過什麽司令,姓金,喜歡女扮男裝。

這一條脈絡,清晰的指向一個人金壁輝,赫赫有名的川島芳子。

關世傑在穿越來的年代裏,看過川島芳子的照片,現在回憶起來照片裏的人,跟這個金先生相差無幾。

因此,可以确定這個人就是臭名昭著的川島芳子。

川島芳子在僞滿洲國成立前,一直給日本人充當間諜,讓國民政府蒙受了巨大的損失。

僞滿洲國成立後,川島芳子在義父多田駿的幫助下,收編了幾股胡子,招募了一些東北軍的散兵游勇,組建了安**。

安**紀律渙散,被日軍稱為馬賊,最後被日本關東軍司令部勒令遣散。

1933年被多田駿送回日本軟禁。川島芳子在日本電臺廣播中強烈批判日本軍部的大陸政策,并利用權力釋放一些被關東軍逮捕的中國人,因此被日軍視為雙重間諜。

川島芳子所抨擊的日本“大陸政策”,是從明治維新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大日本帝國推行的對外擴張政策,意圖先吞并朝鮮、中國等周邊大陸國家,最終稱霸東亞。

川島芳子之所以抨擊大陸政策,是看到滿清複辟無望,滿洲國演變成了日本的殖民地,而她的願望就是恢複愛新覺羅家族的疆土,重鑄大清王朝的輝煌。

川島芳子在1936年潛逃回中國天津,1937年在日租界經營“東興樓飯莊”,并暗中繼續從事間諜活動,與日軍高官及漢奸頻繁來往。

這是關世傑在後世所了解到的情況。

從種種跡象上分析,川島芳子這次來到長春,應該是要組建一支自己的隊伍,而後逐漸壯大。最後迫使日本關東軍承認這支軍隊,從而達到分庭抗禮的目的,使滿洲國擺脫日本人的統治。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能不說川島芳子具有超凡的膽量和大政治家的野心。

從高亞峰得到的情報裏,還能看出熱河,吉林一帶有人支持川島芳子,而這些人有可能就是僞滿軍裏的人,并且應該有一定的實力。

自1932年僞滿洲國成立以來,僞滿**已經由五個軍管區,擴建至六個軍管區。兵力也從最初的十萬人,擴充至二十萬人。

假設川島芳子能聯絡上意圖複辟的僞滿**高官,拉起幾萬人馬,在僞滿洲國興風作浪,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當然,這只是猜測。

盡管後世沒有這一段的歷史的記載,有可能由于某種原因而被删除,或是根本就沒有成功過,但不代表沒發生過。

關世傑聯想到,姚文偉見到溥儀之後的異常舉動,急于提取30萬銀元的事情,會不會也和川島芳子有關?

姚文偉作為堅定的複辟者,極有可能會參與到川島芳子的計劃中。

而溥儀急于擺脫日本人的控制,有病亂投醫,把希望寄托在川島芳子身上也未可知。

現在關世傑倒希望溥儀和川島芳子他們的計劃能成功。那樣的話,會對日本關東軍的後方,造成一定的騷擾。最好是內讧起來,也能緩解一下前線的壓力。

關世傑想,如果有必要,軍統局長春站一定要推波助瀾,讓川島芳子和日本關東軍鬥個兩敗俱傷。

關世傑把自己的分析,還有想法對秦川和高亞峰兩個人講了。

“關哥,經過你這麽一分析,那個女扮男裝的人,九成就是川島芳子。她的模樣要是梳妝打扮一番的話,到了萬花樓不輸于頭牌。”

秦川聽完關世傑的分析後說:“假如川島芳子是回長春組織複辟隊伍的,咱們在背後需要做什麽?”

“等等看吧,暫時他們還沒有行動。如果有所動作,咱們再見機行事。”關世傑說。

“關哥,我有個想法你看行不行?”高亞峰問道。

“你說說看。”

“川島芳子要是真的組成了隊伍,我也去混個一官半職的,最好弄個總參謀長之類的官銜,也能為咱們站多搞一些情報。”

“想法很好,到時候可以考慮一下。”

“站長,我覺得川島芳子回來組建軍隊的可能性較大。滿洲**方我不清楚,就警察署內部來講,現在對日本人不滿的人有很多。滿洲國現在從上到下,每一級官員的副職,都由日本人擔任。說是副職,其實連正職都要對日本人俯首帖耳,稍有差池就會被革職查辦。川島芳子這樣做,順應了滿洲國一些人的心理,也有可能成事。”

“那不是更好,我當總參謀長就有希望了。”高亞峰眉飛色舞地說。

“萬一不成事呢?那可是殺頭掉腦袋的事兒了。”

關世傑給高亞峰兜頭一瓢冷水,讓高亞峰高漲的熱情一下子低落下來。

“關哥,先不說這件事兒了。再接貨是不是得找一個合适的地點?”

“什麽地點也沒有你們萬花樓合适。萬署長萬惟庸的地盤,日本憲兵隊都給三分面子。”秦川說。

“說得也是,我被剛才的幻想沖暈了頭腦。”

高亞峰這個人有一點好處,就是知錯能改,并且能反思自己的缺點。

“關哥,你說這件事兒,要不要跟總部彙報一下?到時候咱們在背後推波助瀾的時候,總部也不會責怪咱們。”

“當然要彙報,明晚秦川跟我一起去一趟櫻之花夜總會。”

“是。”秦川答道。

“關哥,能不能帶我去開開眼界?”高亞峰問道。

“你還得堅守崗位,萬一川島芳子他們明天找你呢,別耽誤了正事兒。”秦川調侃說:“你還想不想做總參謀長了?”

“有買賣的話,今晚就談了,不會等到明天。”高亞峰思路清晰地說:“秦處長,你把我看成了傻瓜蛋子了。算了,我還是安心的做保镖吧。”

“如果川島芳子能成事,我去找溥儀給你求個官職。總參謀長你好像不夠資格,做個團長營長應該還湊合。”關世傑拍了拍高亞峰的肩膀說。

高亞峰聽關世傑這樣一說,頓時又來了精神。

他似乎看到金錢美女,前赴後繼,洶湧而來。

第 123 章 仙人撫頂19

第123章 仙人撫頂19

流水迢迢, 山間新綠。

江雪禾帶缇嬰一同修行。

缇嬰苦着臉,靈臺難守,心不在焉。她不叫痛不認輸, 眼睛卻時不時溜向那黑衣飒飒的少年師兄。

于是過了一會兒, 她就由身在淬靈池修煉,改為坐到了岸邊江雪禾的懷裏。

江雪禾抱着她, 伸手拽一拽她撅着的嘴,既無奈又好笑:“怎麽啦?不好好修煉,偷看我做什麽?”

缇嬰瞪他:“看看你做的好事!”

江雪禾挑一下眉。

缇嬰拉着他的手,落到自己腰間。

江雪禾指尖一僵心尖微蕩,聽她抱怨:“腰疼!”

江雪禾尴尬, 無言。

她又拽他的手,沿着她曲着的小腿向上攀爬。

江雪禾意識到不妙, 連忙壓下她的力量,她擡頭, 臉色更加不佳:“腿也疼。”

她收不住話:“後面、前面、上面、下面、裏面……嗚嗚嗚。”

她口無遮攔的嘴巴被江雪禾捂住了。

缇嬰眨巴眼睛, 看江雪禾的長頸又紅了。

嗯,他一貫如此。一有什麽,他面上倒是平靜, 脖子會先紅, 然後是耳根,最後才會輪到臉。

江雪禾垂眼看她。

他半晌道:“……雙修對你有好處。”

他語氣有些幹,與平時的溫和不同, 仔細聽,還帶點兒繃。

缇嬰便恍然大悟:原來他也會不好意思。

她還以為師兄無所不能, 沒有任何事出乎他預料,能讓他變色呢。

缇嬰心裏有點開心, 但身上又是真的不太舒服。她拉着江雪禾的手往自己腰間送,江雪禾憐愛她,便輕輕為她揉着腰。

他力道不輕不重,又一直觀察她,根據她的神色而改變力度方位。缇嬰被他伺候得舒服了,忍不住發出小貓一樣的“哼哼”聲。

她的聲音在江雪禾耳邊炸開。

他一時沒控制住。

下一瞬,缇嬰吃驚地擡頭瞪眼看他。

她又低頭,看他起了變化的那部分……她伸手就想撥一撥,江雪禾忙将她擁住,按住她,低笑:“好了,別亂動了。”

缇嬰:“亂動的明明是你。”

江雪禾認錯很快:“是我不好。不過你不必管,一會兒就好了。”

他見她滿是畏懼又好奇,便貼着她耳朵,玩笑一樣地解釋:“這是‘食髓知味’。說明師兄喜歡你。”

她眼睛明亮萬分。

她仰頭看他:“可我想看一看。”

江雪禾沉默一下,拒絕了她:“沒什麽好看的。”

缇嬰撒嬌:“師兄……”

他手托着她腳踝,輕輕揉捏,并沿着她小腿向上蜿蜒。那股适中又綿柔的力道,讓缇嬰身子一顫,雞皮疙瘩向上攀升。她咬着牙,卻還是不當心滲出一點吟聲。

江雪禾掀眼皮。

她登時又羞恥又震怒,結巴半天,仍是那句:“……你做的好事!”

江雪禾莞爾。

他摟着她哄她:“幫你疏通筋脈,對你有好處。”

缇嬰:“對我有好處,就是又要監督我修煉呗。可是我今天很不舒服,我感覺我受傷了,你幫我看看嘛。”

她又奇怪:“我好久沒受傷了……精忠陣不是會轉移我身上的傷到你身上麽,為什麽我還是受傷啦?”

江雪禾默片刻。

在缇嬰的目光凝視下,他慢吞吞問:“這個,要怎麽轉移?轉移到我身上的哪裏?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師兄能替你擔了大部分傷痛,但并不是你身上所有部位的傷,我都能替了你。

“小嬰,你聽懂了嗎?”

這……這有什麽不懂的。

缇嬰紅着臉琢磨。

經過昨日,她已經明白她身上有地方與師兄不一樣,話本中她一知半解的東西,也被她弄明白了很多。她也許依然會鬧出笑話,可是最簡單直接的地方,她已然不會弄錯。

只是,确實好疼……早知道……

她眼睛才亂轉,江雪禾就伸手點點她鼻尖,開玩笑地威脅她:“可不許想你要與其他人結‘精忠陣’。也不許想若是與你結‘精忠陣’的人是女子就好了,女子能替代你身上的所有傷,師兄做的還是不夠好。”

缇嬰大惱:“我哪有那麽想?你誣陷我,快向我道歉。”

江雪禾似笑非笑:“是,我向你道歉。你沒有那麽想,我白囑咐你罷了。”

缇嬰語塞。

她盯着江雪禾。

江雪禾身上是發生了些變化的。

他依然溫和,卻放開了許多;他玩笑時,黥人咒沒有趁機爬滿他的臉;他氣質更放松,更悠然……還多了他年少時丢棄的自信,飒然。

他現在,像是師兄與夜殺的結合。兩種不同的性情,他在一點點收攏……那麽終有一日,缇嬰會見到徹底處理好他自己身上所有問題的江雪禾吧。

哎,這都是因為她。她實在好厲害。

難怪話本中寫洞房之後,總是“侍兒扶起嬌無力”。

她也“嬌無力”啊。

流了血,那麽痛,怎麽會不疼呢?

若不是她口服了點兒藥宗弟子的藥,她昨日未必下得定決心。

不過師兄很暢快……缇嬰便覺得自己的犧牲,也沒有那麽不可原諒。

缇嬰心間想了又想,還是沒忍住,抱着江雪禾脖頸,向他邀功:“我對你可好了,你知道嗎?”

——她都願意為他受傷!

江雪禾懂她:“我知道。小嬰為我犧牲良多,我無以為報,以身相許。”

缇嬰怔一下,以為他又“逼婚”。

不過他說完便沒有下文,缇嬰便既放松,又失落。

缇嬰想了又想,窩在他身上,厚着臉皮握他的手,往她腿上送。

江雪禾手指按住她小腿:“怎麽了?”

缇嬰:“受傷了嘛。你幫我揉揉。”

江雪禾一愣,噗嗤笑出聲。

他說:“不行。你受不住。”

缇嬰自是不服,直到他在她耳邊,嘀嘀咕咕小聲說了幾句話。他聲音又輕又啞,還帶着點兒笑意,撩在她耳邊,讓她心神飄忽,酥酥軟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師兄說了什麽。

缇嬰登時爆紅臉,又後怕地擡頭看他。

他便哄道:“所以你乖一點,少折騰一點。如今我是半點也經不起誘、惑,你是半點兒也經不起鬧騰。不如你好好地跟我修煉,在淬靈池的幫助下,将你體內多了的靈力融會貫通。”

缇嬰:“那、那自然是要的……可你不給我上藥嗎?受傷了不就得上藥嗎?”

江雪禾側過臉。

他輕輕咳嗽一聲。

他低聲:“也許你不記得了,但我幫你上過藥了。”

缇嬰:“……”

他道:“下一次上藥……今夜再幫你吧。你先起來,修煉吧。”

如此,缇嬰确實無話可說。

江雪禾耐性好,韌性佳,他說如此關鍵時期,要助她修行,少沾染欲。缇嬰心志不堅,也不将他的話放在心上。但源于她确實受了傷,也确實怕痛,便乖乖聽了他的話,順了他的意。

拓開靈池也是十分痛的。

這種痛,遠甚于缇嬰破身。

他們借用了巫神宮的淬靈池,這淬靈池,卻也不能完全緩解這種痛。

缇嬰哭哭啼啼。

一邊哭泣,一邊還要被師兄逼着繼續。

若是此時在玉京山上,面對沈長老,旁邊再加一個看她笑話的黎步,缇嬰自然是一滴眼淚都不會掉的。壞就壞在此時陪在缇嬰身邊的是江雪禾,江雪禾知道她的性子,可要他不管她,他也做不到。

到了休息時,缇嬰的靈池只擴寬了一指寬的距離,她卻覺得已經足夠。

江雪禾提出仍要拓時,缇嬰大驚失色,連連拒絕。

江雪禾耐心哄她:“靈池拓大,能聚集的靈力更多。你若修出元神,需要的靈力會是現在的十倍、幾十倍。若是靈池無法儲備足夠多的靈力,你空有元神之力,卻無法用出,與此時又有何區別?”

缇嬰:“你這不過是治标不治本罷了。我是靈根破碎,靈根極難聚靈。即使我靈池大很多,可我連靈力都聚不起來,我儲備量再大有什麽用?

“師兄啊,靈池是要跟靈根配套的。以我的靈根,我的靈池差不多夠用了。你讓小兔子占了狼窩,小兔子也守不住啊。”

江雪禾平聲靜氣:“有我在你身邊,怎會守不住?”

缇嬰反駁:“難道你一輩子在我身邊嗎?”

江雪禾:“有何不可?”

他眼皮微揚,輕聲:“難道你不肯?”

缇嬰怔一怔。

她沒想過那麽久遠的事,她亦覺得如今有師兄陪着很好,但是……缇嬰眼神閃爍。

江雪禾溫柔問:“你有什麽疑問,說出來。”

缇嬰吞吞吐吐:“我總疑心我在白努力。我靈根這個樣子,你逼我修行,我真的能修成真仙嗎?你用前世的經驗教訓要求我,可我覺得,千年之約,是前世的你定下的,你也沒有與前世的我商量過呀。

“我若成不了仙,那還有下一世嘛……”

江雪禾語氣微厲:“你此生修仙福緣重,塵世六親緣淺,分明是修士的好苗子。你會活百年、幾百年……千年敕令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你哪來的下一世?”

缇嬰吓一跳。

她古怪看他:他是否對她信心太足了?

缇嬰脫口而出:“我這樣的靈根,怎麽可能……”

江雪禾:“我說了,會想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你既信我前世是天道化身,便不信現在的我嗎?”

缇嬰:“……”

缇嬰低頭。

她輕聲:“可是師兄,仙人誕不誕生,魔氣重不重現,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呢?世道真的變了的時候,我們躲回千山,關上門,不就好了?”

她道:“你是有情天道,天生便喜歡這個塵世,喜歡這個人間。可我并沒有啊。你說青木君成了半仙,在醞釀一個大陰謀,我除了讨厭他,覺得他很煩,頂多想複仇,其他的,我也沒有太多想法啊。

“我為什麽要為了別人,做很多事呢?我想修仙,不是為了我自己嗎?我成仙也是為了自己快樂啊,幹嘛要與誰趕時間呢?”

江雪禾怔怔看她。

他一下子冷靜下來。

他意識到缇嬰沒有“道心”。

她不愛塵世,不愛人間,她與歷代修行渡劫失敗的許多人是一樣的……沒有道心,如何問道?

可這其實也不怪缇嬰……她此生的經歷,遭遇背叛傷害太多,些許憐愛呵護只來自很少一部分人,她沒有見過太多的人與事。

她又豈會在乎除了少數幾人外的其他人?

缇嬰的道心,在千年前天闕山滅門那一夜,就丢了。她沒有問道之心,他卻想讓她重燃希望、信心。

江雪禾意識到,千年敕令之下,他不僅要護住缇嬰,他還要重新為她找回道心。

可是一個天性淡漠的夜殺,他自己都沒多少情,怎麽教會缇嬰呢?

也許,這正是天道之争下,無情天道與有情天道的博弈吧。

缇嬰忐忑不安地看着江雪禾。

江雪禾果然與她前師父不同。

前師父每次聽她這樣說,便要大發雷霆,訓她不思進取,會誤了時光。

但江雪禾只是溫溫和和地聽她說完,他摸了摸她頭顱,安撫她:“既然累了的話,你歇一歇,在旁陪我,看我修煉一會兒吧。”

缇嬰偏頭。

她問:“你是想活得久,才修煉嗎?”

江雪禾柔聲解釋:“我曾想過,待解了黥人咒,這生願望便已實現大半。餘下不多的時光,陪你回千山,此生便足矣。

“但是……我如今的想法變了一些。”

他目光落到她身上,輕軟柔和,讓缇嬰眼睛躲了一下。

江雪禾道:“我确實想活得久一些。我不能早早輸在黥人咒身上,我……還有你呢。”

這近乎直白的表情,讓缇嬰心間怔忡微震。

她一瞬間浮起很多沖動,生出很多淩亂想法。

她在一片模糊心念中捕捉自己的沖動,過了好一會兒,缇嬰才醒過神,呆呆喚道:“師兄……”

她沒有再說下去。

她屈膝坐在地上,看江雪禾周身浸入了淬靈池,閉目潛修。

日光從枝葉間落下,簌簌若雪,拂在他身上。潔淨清白,不與天地同塵,他是最特殊的存在。

缇嬰趴跪于岸邊,慢慢地伏下身,只專心等着他。

江雪禾修煉結束。

他發現修為依然被黥人咒卡着,絲毫生不出變化。他不急不躁,只想着以後再試。待他睜開眼,他發現缇嬰趴在淬靈池邊,手指在虛空中撥動,玩着一縷光線。

他睜眼望去時,她眼中瞬間蕩起春意,流光連連。

江雪禾見到她,便撐不住自己的一腔柔意。

結果他眼神才變化,就聽她叫道:“別動!”

江雪禾挑眉。

缇嬰繃着臉:“你眼神一軟下來,就不像仙人了。”

江雪禾不動聲色:“像仙人如何?不像又如何?”

缇嬰聲音甜脆:“像仙人的話——你可聽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我想要仙人的賜福。有了仙人的許諾,我成仙的可能性就大了。”

她眼睛明潤清澈,專注地凝視他。

江雪禾怔一怔,心中柔軟無比:她在委婉的,向他表達歉意呢。

所以說……江雪禾如何才能不喜歡她呢?

越是了解,越是喜歡。

缇嬰睜大眼睛等着他,江雪禾半晌後輕語:“可我又不是仙人。”

缇嬰眼珠一轉:“你前世……”

江雪禾:“前世我也不是仙人。”

缇嬰一頓。

她任性道:“那就更好了。你是比仙人更厲害的存在,你的許諾肯定比仙人更好用。師兄,快,祝我長生吧。”

她趴過去。

江雪禾低斥:“什麽樣子?”

然而少女從他袖下鑽出來,趴跪于岸邊,望着浸于水中的他。

日光在枝葉間、淬靈池間閃爍。

萬籁俱寂,萬物息生。

這一幕如此短暫,又如此聖潔,像一種隐喻谶語。

仙人一樣的少年垂下了頭,低下了眉目,濕漉漉的袖子從水中掠出,輕輕撫在少女發頂。

少女烏發被他袖子弄濕,她擡起眉眼,滴答水霧迷眼,隔着濛濛水光與日光,她看到師兄安靜沉然的面容。

江雪禾低語:“缇嬰,你一定要成仙。

“……讓我陪着你。”

無論千年敕令會以何種方式收場,無論整個淨化魔氣的故事會迎來怎樣的結局。

他最想的,也不過是牽着她的手,與她一同行走人間,走過千山,走過時光。

千年大夢,終有大夢終結的一日。到那時,他希望能與她一同離開。

夜間,缇嬰窩在江雪禾懷中。

氣氛靜谧悠然,江雪禾思考着一些事,缇嬰忽而拽拽他衣袖,吞吞吐吐:“我想和你說一些事。”

江雪禾一愣,然後心神為振。

他垂眼看她,心中蕩然:她願意和他說地縛靈所束縛的那段童年往事了?

缇嬰比他想的更好——

她在猶豫許多日,掙紮許多日,糾結來彳亍去,多日後的這一夜,缇嬰坐在他懷裏,仰頭對他說:

“師兄,你陪我一起回月枯村一趟吧。”

江雪禾睫毛顫抖,一目不錯。

缇嬰對他露出不安的、卻努力十分的笑容:“我想讓你看看。”

他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涼萬分。

江雪禾一點點收緊,他低頭問她:“你想清楚了?”

缇嬰發怔一會兒,認真點頭:“我想清楚了。

“師兄,我想邀請你,一同去看我的過去。我本來害怕……但是如果你陪我一起的話,我就沒那麽害怕了。

“大家說,修士要戰勝自己的心魔。我的心魔就是月枯村。我一個人不敢去,但你會陪我的吧?”

江雪禾一言不發,抱緊她。

許是他給了她勇氣,說話又溫溫柔柔沒有壓力,缇嬰打個哆嗦後,努力放松,磕磕絆絆給他打預防針:

“月枯村估計現在是個死人村了。但我小時候,它還是很熱鬧的。周圍很多城鎮都有人來月枯村,還有許多城主會來求庇佑。

“我小時候是小巫女。五歲前長在月枯村,五歲後長在鬼姑身邊。”

篝火映着她稚嫩眉眼。

她眼神飄忽無光,回憶幼年時光時,她指甲不自主地掐着江雪禾手心,好以此獲得力量。

她臉色一點點蒼白。

江雪禾忽而心軟:“……我不是一定要知道。”

缇嬰搖頭。

她道:“我想告訴你。”

缇嬰張口,想向他描述一下自己幼年時的生活,想說在自己了解一切之前,自己過得也不是很辛苦。但是她如今回想起來……

缇嬰喃喃道:“我記不起一件快樂的事,想到的全是不開心的事。”

她陷入疑惑:“我小時候那麽慘嗎?”

江雪禾頓一頓,安撫她:“也許是你年紀太小,你忘了小時候很多事吧。長大後,你又不回想,便無論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都會刻意遺忘。”

他拿自己舉例。

卻忽而停頓一下,江雪禾才若無其事地說下去:“我也不記得我十四歲前,有任何愉快的事情。”

缇嬰怔然,擡頭看他。

江雪禾心中暗沉。

他隐約覺得這其中有些問題,但此時要安撫缇嬰,為了不讓缇嬰害怕,他便刻意輕松:“年紀小,遭遇不太好,這都是常有的事。我和你一樣,我也不記得任何開心點的事。”

缇嬰:“你發誓。”

江雪禾:“嗯。”

他這樣說,缇嬰才放下心。

缇嬰接着和他說:“……我在十歲時,殺了鬼姑,回去月枯村。我本想作為小巫女,保護村民,他們卻更相信鬼姑的力量,覺得我破壞了祭祀,會給月枯村遭來大禍。

“他們就将我架到祭臺上,給我身上種下黥人咒……”

江雪禾驀地擡頭。

他目光清明冷靜,不複方才的柔和。

他問:“你說什麽?”

缇嬰愣一愣,道:“我說我身上被種了黥人咒。”

江雪禾:“十方俱滅黥人咒?”

缇嬰狐疑。

她以為他是心疼自己,便笑着安慰他:“沒事的啦,師兄。你看我現在好好的……那個黥人咒,根本沒有成功。前師父說,可能是因為他打斷了祭祀,黥人咒沒有種完,他就帶走我了,所以我才幸運地躲過了。”

江雪禾靜靜地看着她。

黥人咒一旦開始,就不會有停下的時候。

黥人咒根本不存在種不完的可能。他在黥人咒下煎熬多年,他最清楚這力量的霸道強勢。

可是缇嬰身上确實沒有黥人咒的痕跡。

他心亂無比,可越是這時候,他越是冷靜。

江雪禾面色如常,态度溫和。

他連臉色都不曾變一分,失控好像只是那一瞬間的事。他重新垂下眼時,又恢複了往日的和氣缱绻。

他似閑聊:“看來你運氣很好啊。”

她笑着點頭。

他又打聽:“那你身上一點異樣都沒有?”

缇嬰:“沒有吧……真的有異樣的話,就是因為我的靈根在那時候毀掉了。不過我看了師兄你如今的模樣,便覺得我靈根毀在那時候,其實也還好,至少靈根破碎,保住了我的性命……”

江雪禾低喃:“靈根怎會破損……”

黥人咒作用在神魂上,而不是靈根上啊。

除非……

他眉頭一跳。

他臉色有點兒白。

缇嬰想擡頭,他伸手捂住她眼睛。

他語氣平靜,但他捂着她的手,微微發抖,這都是缇嬰感知不到的。

缇嬰只聽到師兄用誘哄的聲音輕語:“小嬰,你在被種下黥人咒時,有沒有聽到別人讨論,要将你的靈根賣給誰,賣出什麽好價錢……”

他怕她記得不清,特意給她身上下了些喚醒記憶的法術。

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但他要聽缇嬰說——

他那天真無辜的小師妹被他蒙着眼,靠在他懷中,露出笑容:“師兄,你真厲害,你說的不錯。他們确實說過要把我靈根賣出去……但我靈根碎了,他們就沒辦法了。”

江雪禾閉上眼。

沒有任何一刻,他如此時這般,身墜冰窟,九死無生。

他依然不知道她的黥人咒怎會沒成功,但他知道她碎了的靈根在哪裏。

是了。

水生木,木生火。

他此前竟從未想過。

十四歲的夜殺靈根受損後,壞了斷生道的規矩後,斷生道要泯滅他的人性,換掉他身上所有能換掉的,将他打造成一個失去人性的殺戮工具。

缇嬰是水靈根,他是木靈根,黎步是火靈根。

十四歲的夜殺避免了自己成為黎步養料的可能性,卻無法避免他人成為自己的養料。

黥人咒上……

有一部分咒力,原來是來自缇嬰對他的怨恨、詛咒。

他若不殺師妹,黥人咒無解;師妹若不拿回自己的靈根,師妹如何成仙;那交換靈根的秘法又不是可以次次作用,他若歸還靈根,難免死于其中。

……他的快意,短暫的,只有一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