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巨大提升

濃郁的肉香和淡淡的清香,在淩霄口中蔓延開來。

踏雲獸的肉質鮮美無比,同時又嚼勁十足,将一大片肉塞入嘴中,那叫一個痛快啊!

其餘幾人見狀,也是立刻下筷,而後放入嘴中。

不過瞬間,這滋味就讓她們尖叫出聲。

“好吃!太好吃了!”

“就算是沒有放任何調味料,都非常好吃啊!”

“這樣的食材,根本就需要任何調味料!”

“對對對!單單食物的本味,就已經讓人翩翩欲仙了!”

旺財更是差點沒把口水流一地,淩霄趕緊夾了一片給它。

肉片才剛一入口,旺財的眼睛就立刻亮了起來。

“嗷嗚!這肉……這肉太好吃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肉!”旺財三兩下就把肉片給吞下去了。

而後,五人一狼你争我搶。

直到最後,竟然是将踏雲獸吃得七七八八。

将踏雲獸身上有價值的材料拿走之後,幾人便再次開始搜尋起來。

時間過的很快,六天一晃眼就過去了,資格賽距離結束也僅僅只有半天時間了。

這六天裏,劉若妍達到了命魂五階,蘇瑤三人則是達到了命魂四階。

旺財也從命魂三階,提升到了命魂五階。

淩霄自然是實力提升的最快的,此時他已經有了命魂七階的實力了,就算是八階也不是多麽遙遠的事情。

就算是仇燦和楊宇家中長輩過來找麻煩,淩霄也有絕對的信心将其擊敗。

“淩霄,接下來我們要去異次元裂縫那邊嗎?”蘇瑤問道。

淩霄想了想,道:“可能會有人在那邊蹲點,我們小心一點。”

他話才剛說完,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巨大轟鳴聲。

三股強大的氣息,從那邊傳來。

淩霄神情一肅,道:“這股氣息……是命魂九階!”

蘇瑤四人聞言,立刻臉色一變。

淩霄當機立斷,道:“你們先走!隐藏在異次元裂縫附近,但是注意隐藏不要被人發現,如果發現狀況不妙,就立刻進入裂縫!”

“那你呢?”劉若妍聞言,開口問道。

淩霄舔了舔嘴唇,眼神之中有精芒一閃而過。

“我和旺財去看看!你們先走!”淩霄說道。

四人沉默片刻之後,立刻點頭應下。

在這幾天裏,淩霄所做的一切,都讓幾人無比信服,此時自然也不會例外。

而後淩霄和旺財,就朝着那邊緩緩靠近。

不多時,一人一狼就已經摸到那邊。

隐藏在暗處的淩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百米之外,一人單手握刀,身上滿是傷痕。

在他的對面站立着兩名持劍的高大男子,身上也有一些傷痕。

但是比起握刀男子來說,他們兩人的傷勢就好出太多了。

“你跑的了嗎?交出武技饒你不死!”一名持劍男子冷笑這說道。

握刀男子沉默不語,他的目光之中滿是憤怒,“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把武技給你們兩個狗賊!”

有系統的存在,淩霄瞬間就掌握了異界語言,自然聽懂幾人的對話。

三人顯然是異界武者,而他們戰鬥的原因,就是他們口中武技。

“握刀男子身上會帶着什麽武技?最大的可能,應該是與刀有關的命魂武技吧!”淩霄一想到這裏,心跳陡然加快。

第 114 章 不速之客

“你怎麽看這回事?”蘭雅絲将手中這兩封飛鴿傳書而來的急柬扔在桌子上,向沉楓笑笑道。

自從沉楓首先收到華亞兵敗身亡的消息,他的臉色就再沒好轉過。再待後來看到雪兒竟在帝都發動兵變,逐走喀麗絲和麥隆的報告。臉色更是陰沉地黑着,半響發不出半句話來。

“散人,那你怎麽看?”看到沉楓既然不發話,蘭雅絲續而轉向一旁的東籬散人道。

“現下的形勢,對我們來說,既是一個擴張的契機,同時也是一個應勢而來産生巨大威脅的難題。”

“現在有兩條路可以向外擴張。第一條就是向東。趁着喀麗絲剛逃回領地,立足不穩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東進,一鼓作氣,能占多大地盤就占多大地。但問題在于喀麗絲只要稍一喘過氣來,以她手中比我們多出十數倍的兵力,完全可以将我們輕松地吃掉。而且因此結下喀麗絲這樣一個大仇家,從長遠的角度來看,是得不償失的。第二條路,就是西征西南諸地。此時因華亞之死的人心浮動,西南已經完全成為了散沙一盤。各地方貴族和土豪各自劃地為王,但實力遠不如我們,如能奪下西南作為基地,退可占守一方,進可窺奪中原,不失為一條攀天的捷徑。但是—-”

“同樣!現在月氏擊潰了華亞,現下勢力正是如日中天,想必他們必然會趁勢南下奪取西南諸地。我們如果向西進,必然是首當其沖。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恐怕難以與之匹敵。”

“那倘若我們果真袖手不理,待月氏以風卷殘雲之勢席卷整個西南之後,鄰近西南的我們,仍不能避免與之一戰。”沉楓雙手交叉,十指間卡得緊緊的,沉吟道。

“你好像忘了西南現在日輪教的勢力可是不小。”蘭雅絲提醒道。

副座上的南宮玉瑚一蹙秀眉,亦應道:“日輪教在西南也确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只是不知到時究竟會是敵是友。”

沉楓輕輕搖首,道:“外部的問題雖然可能嚴峻,但尚能夠通過各種手段來解決。但真正的主要問題在于我們自身——是否已經準備充足了迎接一場戰争嗎?”

半響,廳裏竟無人接話。

沉默了一會,蘭雅絲才慢慢道:“主要還是兵力問題,此時我們手中所有的兵力尚不足十萬,而且由于缺乏足夠馬匹的緣故,嚴重缺乏騎兵,基本都是純步兵。要知道,月氏騎兵的威力可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由于也曾在帝都親眼目睹那支銀色騎兵的強大攻擊力,蘭雅絲至今尚且心有餘悸。

“馬匹?”沉楓眉頭已經重重皺成了個“川”字形。“龍州作為東西商業要道,貨源随時充足,難道還會沒有馬匹在市面上流通。”

雲城城主汗然道:“若是在平時,絕對是不缺馬匹的。但可能是因為戰時的緣故——但即使是戰時,按理說馬匹販賣的生意會更好。所以屬下懷疑是有其他勢力在暗中卡斷我們的戰馬購買源頭。”

“若非城主的親戚廣林先生不時給予我們支援。恐怕我們現在是連一匹馬都在軍中找不到。即使有廣林先生的幫助,但那幾百不到千匹的戰馬根本派不上什麽大用場。”蘭雅絲道

“而且随軍魔法師的數量現在基本為零,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缺乏遠程攻擊的能力。”魯本南不愧是魔法師出身,雖然對軍事缺乏了解,卻也懂得及時插一腳進來。

衆人七嘴八舌的抱怨着難處多多。沉楓這時反而倒像個外人在一旁靜靜地聽着。

“魔法師的問題由我來解決!”一個聲音在廳門口突然響起。

“是誰?”廳內衆人這時才發覺廳門口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條白色的身影。

“你——水姑娘?”沉楓也不禁自椅子上站起身來。

水曉韻此時的情形确實有些狼狽。秀發散亂,一身潔白的羅衣染成一塊黑一塊紅的邋遢,且已經被撕裂成數片。

“師父她已經去了!”水曉韻咽聲道。

沉楓嘆了口氣。無論外界對華亞的評語如何。但華亞對他,确實還是挺不錯的。自己也曾不止一次得到她的指點和幫助。

“她老人家臨終前可有什麽囑咐嗎?”沉楓只能轉開話題來變相慰藉水曉韻。

“滅月氏!替她老人家報仇!”水曉韻的話語間透出濃濃的恨意。

“這原本以為只是遲早的事。而且現在看來已經是刻不容緩的目下危機了。”沉楓苦笑着道。

“與其待到月氏吞并西南後坐大勢力再來收拾我們。不如此時就與之一戰。月氏方挫華亞,雖氣勢正盛,但損失亦是慘重,可謂疲憊之師,而我們以逸待勞,先占天時!千裏跋涉奔襲南下,已是失了地利。此番西南之戰,重點是抵抗月氏南下,因此西南諸地領主的重點防備對象并非我等。可說占有一半人和。天時地利人和俱在手,若不趁此機一戰,恐怕以後晚矣!”望着水曉韻此刻狼狽疲勞的倦态,沉楓終于下了決斷,毅聲道。

蘭雅絲眨了眨大眼睛,檀口微張,似想說點什麽,但終于還是忍下了。

“對于西南的豪強貴族,我們暫時應采取小心結納寬容的态度,盡可能将他們融入到我們的戰鬥陣營中來。要知道,多一分地主的幫助,我們在未來的西南之戰,就多了一分勝算的先機。”

“別忘了還有日輪教?雖然對于它現在在西南的潛在勢力我們還未得而知。但從天都之鑒城主都是日輪教中人看來,恐怕他們的勢力已經深深滲透進了西南,甚至可能是整個大陸的各地了。對它我們不得不提防一二。”蘭雅絲對在天都之鑒所受之辱到現在還是念念不忘。

“日輪教?只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而已!歷來宗教起事,在大陸上都掀不起什麽氣候的。僅憑那群瘋子般的信徒,既無固定軍隊,又缺乏正規訓練,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的。”沉楓不屑道。至少現在的他是這樣看的。

“烈魔谷一戰,月氏的一半家底已随着‘暗黑之旅’同歸于盡。”東籬散人那陰陰的聲音再次在大廳內響起。

“有鑒于此,月氏能騰出南下的最多兵力,不會超過二十萬。因為徐君一直龜縮西北三州東端,除了前段時間扶植莫懷恩稱帝外就沒什麽太大舉動。但七十萬兵力尤在。別看月氏此時威風八面,一旦後院起火,卻随時都可以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可我們連十萬的兵員都還欠奉。這都是因為——”侍立在沉楓身旁的鳳翎終于鼓足勇氣,裝着無視蘭雅絲那狠狠的殺人目光,插口道。

“而且,我們和月氏相比,有個最大的優點!”東籬散人悠然道。“那就是龍州!”

“後勤!”沉楓一下也醒悟過來了。

“不錯!西北本屬荒夷之地,糧食本來就不能充分自給,再加上近年來連續征戰,存儲更是有限。就算月氏能盡力搜刮,但為穩固後方大局着想,能帶南下的糧草定然不多。到那時,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就地掠奪,采取閃電戰的方式一輪急攻。但這樣一來,也必然會引起西南地主貴族以及平民百姓的不滿。”沉楓興奮地道。

“所以戰争的時間拖得越長,局面就會越對我們有利。”

“也因此故,西南各部的豪強貴族,在成功擊退月氏之前,只能以懷柔招撫,而不可動以武力。”

“不過月傾悠那小賤人我以前還真是低估了她呢!想不到那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清純樣子,心地卻這麽黑!連引發火山這麽刁鑽歹毒的點子都能想得到。而且還毫不猶豫地陪上了自己屬下五萬人的性命。如此之狠之絕,連我都自嘆不如甘拜下風。”蘭雅絲感慨地道。

沉楓輕輕哼了一聲,未置可否。其實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當初那個活潑天真中而又帶幾分狡黠的月傾悠會做出這一系列事情來。或許,是心裏不願意去相信。

“至于日輪教——”東籬散人沉吟着。沉楓稍稍眯起了眼睛,但從那細小的縫隙間仍出透出暴漲神光的餘輝,鎖住了東籬散人。

“就暫時不去理會它吧!”東籬散人輕松地道。

“散人能夠顧全大體。晚輩正是好生欽佩。”沉楓淡然一笑,亦是輕松地道。

* * *

“禀殿下,有信到!”一名下人捧着一封信站在大廳門口。

“呃!”沉楓淡淡地應了聲,将信接了過來。信封上卻是沒有署名。

沉楓眉頭一皺,問道:“這信是給誰的?”

“一名男子将信送到府門前,指定是要殿下親拆的。”

沉楓點點頭,也不再問,小心翼翼地将信紙挑開。沒有什麽想象中的機關毒粉,但看了信的內容之後,本已稍得舒展的沉楓臉色,再次暗了下來。

“信上說的什麽?”南宮玉瑚看着沉楓的臉色愈加難看,關切地問道。

沉楓略一遲疑,持信的手輕輕一顫,猶豫了半刻之後,終于還是将信遞到南宮玉瑚手中。

“彤璧?”南宮玉瑚匆匆一掃,玉臉上閃過一絲陰雯。

* * *

白衣的公子負手而立,孤立在那荒坡颠頭,靜靜地凝望着遠方的雪峰。高處不勝寒的冷風陣陣卷起他的衣袂,蕩起一陣陣微微的波瀾。

一陣重重地腳步聲傳進了公子的耳膜。來者并沒有刻意收斂起聲音。

“你來了?”

“我來了!”

“你想讓我怎麽辦?”沉楓冷冷地問道。

“我只是将消息給你帶到,怎麽辦是你自己的決定?”

“這是她的意思嗎?”

“不!”朱三公子緩緩轉過身。“這是我的意見。她根本不知道我來找你!我想她也不會需要。”

“既然她不需要,那你還來幹什麽?”沉楓冷冷一笑。

“如果你也這麽想的話,那可就真是人性最大的悲哀了!莫沉楓!”朱三公子淡淡地一笑,目光似利箭般直刺入沉楓的眼瞳深處。

“為什麽一定要我去?”

“因為這次的事件與你有關!羽四之死,和與月氏聯手的失敗,甚至教主之死都是因為你插手其中的緣故。而且線索所指,因為你的緣故,她因此而牽扯其中。所以長老會認為她和你有所勾結。所以要對她處以極刑,萬蛇噬心而死。”

“如果你還有半點良心的話。或者….還記得你曾對她有過的虧欠的話。就應該挺身而出,去拯救她。”

“闖魔教?”沉楓仰天打了個哈哈。“聞說魔教內高手如雲。別說魔教那些武功高深莫測的長老們,就是教衆輪番而上,車輪戰都能把我累死。你這不擺明了要我去送死麽?你認為我會蠢得放下現在擁有的一切而去闖魔教嗎?”

“我在城內的天龍客棧,只留三天。”朱三扔下這句話,再不理沉楓,就此飄然而去。

* * *

“你會去嗎?”南宮玉瑚凝視着沉楓的眼睛,輕聲地道。

“不會。”沉楓垂下腦袋,不敢正視南宮玉瑚的目光,亦輕聲回應道。

“是嗎?”南宮玉瑚既不驚奇,亦非欣喜,只是這麽淡淡的一句。

“這裏事務繁多,月氏即将南下大戰将至。實在無暇分心他往。更何況,這裏還有你。”沉楓握住妻子的纖手,誠摯地道。

“這真是你的心裏話嗎?”南宮玉瑚凝望着丈夫,将手輕輕地抽了出來。“如果真是的話,那我未免對你有了幾分失望。”

“在我的心目中,我的丈夫絕不是一個無情絕義的人。縱然你對彤璧并沒有感情。但無論如何,你總是對她曾有過虧欠的,不是嗎?她的未婚夫死在你的手裏,而她本人又被你——現在她要遭受魔教長老會的處罰,原因也是因你而起。如果你的心真的沒有因此而動的話,那我會對你很失望,甚至懷疑你的情感究竟有幾分是真。”

“玉瑚!她怎麽能跟你比!”情急之下沉楓有些口不擇言了。“你是我最愛的妻子,是這個世界上我最關心愛護的人。”

“目前好不容易有了屬于自己的一片事業。因以大業為重,怎麽能因為這麽私情而擅離。再說,我就此離去,實在是對龍州的事情放心不下。”沉楓唇邊泛起一絲苦笑。

“東籬散人雖然足智多謀,但心機陰沉,連我平日都忌憚他三分。他與日輪教主羅什孽磐結有舊怨,萬一他趁此機在我離去之時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恐怕對我們現下的局勢打擊頗重。蘭雅絲未必能鬥得過他。還有——唉!目下衆多事情千頭萬緒,教我怎能放心得下!”

“你放心去吧!龍州的一切事宜,有我在這裏替你坐鎮。”

沉楓聞言如中雷擊,不敢置信地擡頭望向妻子。

南宮玉瑚微微一笑:“怎麽,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不,不是!”沉楓結結巴巴道。“只,只是我擔心你——玉瑚,這樣一來,真是辛苦你了。我怎麽能——”

“去吧!”南宮玉瑚眼眸中透出一抹淺淺的溫柔。

“好!我去!只是——苦了你了,玉瑚。”沉楓将妻子柔軟的玉手握在掌心,眼中射出萬般柔情,不舍地道。

第 124 章 扮豬反被吃

意外總是不期而遇,原本等着城主上門,可人們低估了事态的發展,第二天城主沒來,他的幾個侍妾到來了,品嘗了一番後,又聽了會兒刀疤的趣聞,下達了一道命令。晚上讓兩個廚子和刀疤去城主府說書做菜,一下讓人們撓了頭。

“刀疤安排一下人,晚上對城主府進行突襲。再告訴廚師們,讓那掌櫃的弟弟必須盡快學會幾道菜。”

事已至此,李雷也不在乎把事鬧大了,幹脆把這城主府一鍋給端了,讓那些人查去吧,頂多查到刀疤身上。胡家的地盤上又沒人知道刀疤與天龍教的關系,而且這貨易容術高超,以前在地球就接些殺手的活賊得很,這次又沒以真面目出現,也不怕人查。

不過在胡家領地內會掀起一陣動亂那是肯定的了,想到了所有的後果,李雷當斷則斷的下達了命令。

這才是刀疤最喜歡的命令,以他的意思早就該這麽幹了,歡天喜地的去安排人手,連聽到消息的魏長征都強烈要求參加,這段日子不是修煉就是教導鬥營的孩子們,早就把他憋壞了。

由于晚上廚子和說書人都要去城主府,酒樓以這借口歇了業,當三人走後,十來個夥計和仆人們全都被叫進了後院,當這些人一進來就傻了眼,被一幫黑衣蒙面人連拉帶拽的弄進了浮空仙島,拿那些掌櫃的親屬們,則是笑呵呵的跟了進去自有他們進行安撫。

城主府之中,三人被嚴格的搜身,甚至人都被弄去洗浴衣服鞋襪都沒收了換了新的,而廚師帶來的食材和作料同樣被銷毀,另外又準備了新的。三人什麽也沒說的任由擺布,兩個廚子被叫去做菜,刀疤被單獨帶到一個大廳內,那城主就躺在誇大的軟榻上,侍妾們捶腿的捶腿,掐肩的掐肩,帶來的酒被人試過無毒後,被人用小嘴喂着喝起來。

“哼,比島主還會享受!”

心中冷哼一聲就坐到了單獨給他準備的桌子後方,一個侍女奉上了香茶。

喝了一口喂過來的酒,那大牌的家夥終于開了口。

“說說吧,大陸上最近都有什麽趣聞。”

刀疤清清嗓子喝口茶剛要開口,可對方又幽幽的發出話語。

“其實我更好奇你是哪個勢力派來的,又有什麽目的。沒有一個龐大的網絡,大陸上的趣聞可沒那麽好知道的,你說的一些事我讓人查了下,很多都是真的,你竟然比我們胡家都得到的消息早,可見實力還可以。最好如實回答我,回答得好我也許會饒你一命,回答的不好,這個門你是出不去了。”

話音落下,幾個侍妾已經取出武器對向了刀疤,這家夥才不懼怕,輕蔑的一笑。

“有意思,看來你還不是一個沒腦子的蠢貨,在我眼裏胡家算個屁。”

“說得好,胡家的确算個屁,一個個被十大世家的名頭弄得暈頭轉向自以為是,就憑你這句話,我可以饒你一命。通知你背後的勢力,跟我合作吧,我保你們屹立在大陸的巅峰。”

說到這裏,這城主從軟榻上直起身,身上散發出隐藏的氣勢,随着體外金光閃過,竟是位靈皇,藏得可夠深的。可刀疤早就不耐煩了,既然已經暴露,跟他也沒話說了,看看屋裏也就百來人,直接就讓管家打開了傳送門。

浮空仙島的李雷已經得到了消息,同樣沒想到對方心思如此細膩,從說的趣聞上就能推敲出刀疤背後有勢力,肯定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可這根自己有什麽關系,只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家夥而已,一直的目标就是幹掉他獲取更多的靈器,不會因任何變故而改變。

島內的衆人早就做好準備,一個個蓄勢待發,當傳送門一開啓,周身環繞着四枚月牙天刃的李雷低吼一聲就第一個沖了出去,緊接着島裏實力最強的一批。經過這段日子,靈王已經達到了十人,張彪更是已經飛速的升到了靈皇,不過單挑竟然還不是李雷的對手。

突然出現的傳送門和裏面沖出來的黑衣蒙面人讓人們大驚失色,還沒反應過來,四個冒着青色寒光閃着電花的月牙天刃就擊打在身上,側面的腹部被切開條大口子,右胳膊被斬斷,雙腿更是被割破。堂堂靈皇境界的高手,一招未發就失去了戰鬥力,滿眼不敢相信的要掙紮着站起,人影快速閃過,另外一條胳膊也離體而去。

周邊的侍妾這才反應過來,嬌喝着要營救,可數位比她們漂亮多的美女已經一臉寒霜,周身冒着各種光華的迎了過來,境界竟然比她們都高,加上一個如狼似虎的李雷,還有接連不斷從那黑門裏沖出的人影,一個個被快速的砍倒在地。

而刀疤也已經讓管家把武器傳送到手中,圍着他那幾個侍妾早就被沖出來的人順手料理,而他不參加大廳裏激烈的戰鬥,帶着後續趕到的暗殺隊員就沖出門外,先行去解救那兩個酒樓掌櫃的弟弟,接着就是劫掠,這次既然要玩票大的,以後很長一段日子會在胡家的領地消失,就什麽都不顧及了。

快速搞定大廳裏的敵人,人們四散而去,李雷的命令是徹底把這城主府洗劫,徹底的震懾住胡家,讓他們以後小心點,別得瑟的過分,很多人是他們惹不起的。

整個城主府慘叫連連,很快就傳到了外邊,有人跑去叫城衛軍,城內的胡家人也瘋狂趕來,可看到天上不斷俯沖而下發起攻擊的黑衣人,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可大公子遇襲不得不去,只得咬牙沖去,卻被幹淨利落的斬殺當場,今晚捕捉的人已經夠多,為了安全起見,李雷已經下令不再需要活口。

看到這一幕,趕來增援的人,有的幹脆給自己身上割幾道傷口躺地上裝死。而有的逼着城衛軍發起了進攻,那些城衛軍頂多是靈士,能有什麽能力,可不沖鋒就是死,只得咬牙進攻。

可喜的一幕出現了,面對人海戰術,上千黑衣人竟然都節節敗退,城主府在快速的收複着,可每收複一棟房屋一條走廊,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可人們已經顧不上這些,見黑衣人不知不覺的在減少,地上也有黑衣人的屍體,那些高手們似乎已經離去,這讓人們看到了希望,胡家的修士們也加入了進來。

當把最後的黑衣人圍困在主廳之中,人們興奮的無以複加,更是發動了瘋狂的攻擊,卻沒注意到,那些加入進來的胡家修士們不知不覺中少了大半,見付出慘重傷亡,屍體都堵住了所有的門窗,鮮血如溪流般沿着階梯流下,幹脆用起了火攻。火系的修士們對着木制的建築招式頻發,很快就把議事大廳給點燃了,讓人奇怪的是,當熊熊大火燃起,裏面的人竟然沒沖出來!

“老公走吧,我都快被熏黑了。”

大火中,潘曉璇周身散發着寒氣,熱浪根本靠不近周邊,這時就剩下不到十人站立在這裏,周邊遍地的屍體,一根燃燒的房梁倒塌下來,把幾具屍體砸的稀爛,血肉橫飛下又被烤得焦糊,嗆人的氣味讓人聞了直想吐,她忍不住勸李雷離開。

“是啊相公,殺出去也沒意思,修士都被咱們的人殺的差不多了。回去吧,我侍奉你洗浴,看你弄得滿身血,也不知道躲閃一下。”

“可惜了……他們人還不少呢!”

這貨有點貪心不足,在衆女的勸解下才沒沖出去而是傳送離開,沒多久燃燒的大廳開始崩塌,把一切都掩蓋在灰燼中。

寧可燒死也不出來,這讓人們很是意外,有人趕緊查看來襲者的屍體好找出蛛絲馬跡,不出意外的話,大公子肯定已經身隕,在查不出是誰幹的,在場的人絕對沒好果子吃,将會受到殘酷的懲處。可掀開面巾他們愣了,竟然是一個女子的面容,雙眼外凸的死不瞑目,這面容還有點眼熟,接着趕緊讓人把所有黑衣人的屍體搬來一一查看,一下徹底傻了,所有黑衣人竟都是城主府的人,其中最顯眼的就是大公子的侍妾和他本人。所有人心中一顫,心道一聲完了!

這種結局,在場的人必死無疑,趁此事還沒上報,人們趕緊瘋狂逃竄,這一逃又發現,會飛的修士根本沒剩幾個,絕大多數全都躺倒在了府內的屍體堆裏,驚恐的心更是在心中蔓延。

他們的逃亡,帶動了全城人,誰也不想承受無辜的怒火,數天後當胡家的精英們得到消息趕到,只看到空城一座,城主府裏的屍體都已經腐爛發臭,連個收屍的人都沒,府裏的值錢物品也已被洗劫一空!

這已經是驚天的大案,胡家老祖宗親自發出手谕,堅決徹查此事,一個個外逃的修士被抓了回來,可任何有用的消息都沒,只知道他們突然出現突然又消失,絕對有大量靈帝級的參與,要不然根本無法解釋這一現象。

知道對百姓發洩也沒用,那樣會更失民心,只得貼出安民榜讓人們回歸家園,可沒人敢回去,使這座城市徹底成了死城。

胡家人也曾想過是天龍教的報複,可天龍教已知的靈帝就那麽幾個,根本做不到這一點。也懷疑過李雷,可那家夥基本獨來獨往,經探查,出事當天早上正跟淩天宗主一起吃早餐,而以對淩天的了解,他要是看誰不順眼,絕對會直接殺上門,也不會丢身份的對晚輩下手。

那些黑衣蒙面人,往往是單獨沖進房屋裏消失不見的,他們只能從這方面下手探查,很快就有不同的消息彙總而來,在這個大陸上,時常會有這些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黑衣人出現,往往他們出現的地方就會有刺殺的事情發生,立刻引起了胡家老祖宗的警覺,把這一消息通報了天下,一個邪惡的暗殺組織已經出現,想讓天下人協助捉拿。

第 125 章 :百煉成劍

寧長久說完之後停下了腳步,他平靜地看着陸嫁嫁,希望對方從自己的眼眸中看出一點誠意。

陸嫁嫁身影微頓,她注視了寧長久一會,問道:“你打算如何?”

寧長久道:“你可以先看一下我的身體。”

“誰要看……”陸嫁嫁蛾眉輕蹙,看着他淡然的目光,遲疑了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檀口輕閉,為自己方才所想感到羞惱,她冷下了臉,道:“過來。”

寧長久走到她的身前。

陸嫁嫁擡起了手,柔荑般的纖指自雲袖中探出,玉片般的指甲觸碰到他的眉心,然後指肚也輕輕地按了上去。

陸嫁嫁閉上了眼,神念微動,意識鋪展開來,透過他的眉心進入他的身體,順着他四通八達的靈脈,途徑一個個竅穴,最終來到了核心處的紫府氣海。

氣海如丹,懸于無數纖細靈脈之間,猶如密布着細長電流中的光球,而紫府則像是一朵盛開在小球上的紫色花朵,只是這花只有兩片花瓣,就像是一扇緊閉的門,大門之後隐有金光流動。

陸嫁嫁的意識站在氣海紫府之前,望着那金丹般的氣海和裏面深不見底的黑暗,意識延展開來,向着周圍望去。

她貝齒微沉,忍不住咬住了柔潤丹紅的嘴唇,清冷白暫的臉上亦是一點點流露出疑惑之色,這抹疑惑很快轉變成了震驚。

她曾經探查過寧長久的身體,上一次見到時,這副身軀之內,紫府氣海狹小,靈脈擁堵,竅穴破碎,活生生像是古戰場的遺址,讓人看不到一絲修道的希望,而如今再觀,卻已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就像是一棵即将枯死的老樹,不知經過了什麽樣的陽光雨露滋潤,不僅抽出了新的枝丫和嫩葉,而且像是逆轉了十數年的時光,宛若新生。

她覺得自己目睹了一個奇跡,然後她的心也忍不住炙熱了起來。

雖然自己的雲氣白府兩道竅穴被破壞得更加徹底,但若是真有這般鬼斧神工的造化,是不是也有機會在短時間內複原呢?

念頭及此,她似乎可以聽見自己有些不安也滿是希冀的心跳聲,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地抽回了手,雪白的雲袖垂落,遮住了蔥尖般的玉手,她心中的震撼雖已是翻天覆地,但臉上卻依舊清清冷冷的,并沒有太多神色的波動。

寧長久問:“師尊感覺如何?”

陸嫁嫁看着他的眼睛,道:“此等化腐朽為神奇的造化,确實令人嘆為觀止。”

寧長久看着她故作平靜的臉,心想這一個月道境确實上漲了不少,只是她心跳和呼吸的變化依舊暴露了她的情緒。

寧長久進一步問道:“師尊意下如何?”

陸嫁嫁檀口半張,原想直接答應,但看了一眼床榻上抱着被子睡覺的寧小齡,猶豫道:“這裏沒有空的屋子裏,小齡已經睡了,還是別驚擾她了,明日吧。”

寧長久道:“師尊的青花小轎呢?”

陸嫁嫁道:“就在院外,只是……”

寧長久嘆道:“師尊不願意便算了,日後再說吧,何況這金烏是我的先天靈,對于其他人未必有用。”

陸嫁嫁眸光閃動,道:“若你實在想試,随我來青花小轎中也無妨,不要驚動小齡和襄兒姑娘就好。”

寧長久笑道:“療傷本就是尋常事,遮遮掩掩地反而不像話。”

陸嫁嫁道:“名義上她終究是你未婚妻。”

寧長久微笑着看着她,道:“師尊不願治就算了,天色已晚,我們早些歇息,明日啓程回峰。”

“不是……”陸嫁嫁欲言又止,她看着寧長久笑意淺淺的眼睛,知道他這是在等自己主動開口求他醫治,她雖然心中有許多顧慮,但是對于竅穴修複的願望還是高過一切的。

寧長久見她不說話,做了個送客的姿勢。

陸嫁嫁耳根微紅,她很快想起了他們之間的身份,柳眉一豎,略帶威嚴道:“那就聽徒兒的,試試吧。”

說着,她直接抓着了寧長久的手腕,将他拉到了屋外,兩人默不作聲地朝着青花小轎的方向走去。

垂着白紗輕幔的轎子靜置在夜色裏,陸嫁嫁掀開轎簾,讓寧長久先進去。

小轎之內并不寬敞,陸嫁嫁穿轎簾而入之後,兩人夜色間相對,身子離得很近,能若有若無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陸嫁嫁坐在轎中,背過了身去,道:“有勞徒兒了。”

寧長久嗯了一聲,意念一動,紫府之門洞開,身前有金光星星點點地凝起,那些金色的光如一片片柔軟的羽毛,凝聚成一只三足金烏的形狀,那金烏羽毛暗金內斂,足細如草,頭頂上五片冠羽如細長後卷的花瓣,它立在了寧長久的肩頭,發出着微弱的金光,灑落在陸嫁嫁雪白的後頸上。

陸嫁嫁感受到了身後的溫度,那溫度帶來一種難言的柔和,像是一只無形的托着後背,讓她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了下來。

接着陸嫁嫁的背部又緊了一些,因為寧長久的手已經伸出,按在了她的背上,順着她秀美的後背一點點摸索着,尋找着那雲氣白府的位置,那兩道竅穴居于腰肢靠上一些的地方,寧長久的手掠過腰肢時,他不由想起了趙襄兒,心中有些隐憂,幸好,陸嫁嫁雖也身子緊繃了些,卻抿着唇沒說什麽。

片刻後,陸嫁嫁忽地輕哼一聲。

寧長久問道:“這裏?”

陸嫁嫁點頭,她對于自己受傷之處再熟悉不過了。

寧長久隔着衣裳輕輕摩挲過,确認了這是雲氣竅穴的位置,而白府竅穴則要更靠下一些。

寧長久手指微微用力,陷入了緊致的肌膚裏,陸嫁嫁咬着牙關,吃痛地哼了一聲。

那只金烏如有靈性,自他的肩頭一躍,輕輕地跳上了他的手背,一縷縷若有若無的金色絲線,順着他的手指向前,如水一般一點點地延伸出去,一部分被衣裳隔絕在外,一部分則透過了衣裳滲透到了肌膚之內。

短暫的刺痛讓陸嫁嫁渾身痙攣,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握緊成拳,指甲用力掐着掌心。

那穿刺身體的痛感很快散去,她身子一點點放松,閉着眼,黑暗中的感知更加敏銳了些,那滲入身體的光芒像是最溫潤的水,一點點地傾倒入破損不堪的竅穴之中,流淌過那竅穴緊窄破碎的壁,一點點滋養溫潤着她的身心。

她覺得自己的感知從未可以這麽敏銳過,明明閉着眼,也沒有展開神識,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呼吸聲,心跳聲,風吹起簾幔的角度,那手指細微變幻的力道,一切似都纖毫畢現。

而随着她感知一同敏銳的是她的身軀,她一向清涼的身子以那破損竅穴為中心,一點點熱了起來,她的呼吸稍重了一些,臉頰也漸漸變成了新荔色,她心中默默念誦着清心的經文,想以心靜驅散這些溫度。

她此刻身子極為敏感,所以很害怕寧長久的手指亂動,不過幸好,寧長久一心為自己療傷,手指精準地點着雲氣的方位,一動也不動。

她精神放松了些,而沒過多久,她柔軟的身軀再次繃得像一張弓。

“師父感覺如何?”寧長久身子前傾,湊近了她的耳後,輕聲發問。

這原本只是簡單的問話,但此刻的她卻能感受到對方說話間引起的氣流撫過自己耳根時的感覺,她的耳朵似冰雕玉琢,小巧的耳垂更是玲珑剔透,泛着琥珀似的色澤,此刻熱氣呵上,她身子微動,一股難言的感覺自身子深處湧來,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輕聲呵斥道:“離遠些說話。”

寧長久微愣,道:“不是你說不要驚動其他人嗎?”

陸嫁嫁抿了下唇,道:“青花小轎有天然隔絕之用,正常說話就好。”

寧長久嗯了一聲,指間加重了些力道,那金烏化作金光纏繞在指間,按着那一處厮磨不止,陸嫁嫁心湖之中駭浪翻滾,但臉上強自鎮定,手指在膝間掐了個坐定冥想的手印才堪堪止住搖曳的心神。

不知過了多久,寧長久松開了手指。

陸嫁嫁身子一松,身子前傾,額頭幾乎要撞上轎子,她手一扶,唇間吐出熱氣,另一手袖子擡起,吸去了額角細密的汗珠,她這才發現,自己背部的衣衫也濕了大半。

“你這金烏……究竟是什麽?”陸嫁嫁忍不住開口發問。

寧長久手指一抹,纏繞指間的金光再次化作金烏躍上了自己的肩膀,三根細足并立着,如一個長長的倒三角。

寧長久道:“紅日出,黑氣凝,大如錢,居日中央,是為金烏。”

陸嫁嫁道:“我不是問這個。”

寧長久道:“普天之下先天靈各有奇妙之處,你常年于峰頂修道,身陰體寒,應是身子的氣息與金烏的氣息有沖撞之處。”

陸嫁嫁并不認可這個解釋,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種改變,但說不上來是什麽。

寧長久道:“感受一下身子怎麽樣?”

陸嫁嫁點點頭,她運轉沉了口氣,氣海湧動,靈氣自氣海間出,向上攀流而去,但是她臉上的期待之色很快變成了失望。

她可以明顯得感受到,那靈氣途徑雲氣竅穴之時,依舊如遇怪峰攔路,幾乎沒有任何的好轉。

心中的火種才冒起一點亮光便被無情掐滅,陸嫁嫁輕聲嘆氣,緩緩搖頭道:“并無好轉。”

寧長久同樣驚訝,他看着背脊上的那頭金烏,心中疑惑,自己的身體遠遠比陸嫁嫁要差,但金烏卻能治愈,為什麽她卻不行?難道說以前自己的身體不過是障眼法,金烏的出現融化了過去蒙在身體上的面紗?

陸嫁嫁背對着他,看不清神色,但他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失落,這讓他也頗感失落,他寬慰道:“總有辦法的。”

陸嫁嫁輕輕點頭,道:“辛苦了,回峰之後便是初春的試劍會,好好準備,以你現在的資質取得一個好的名次應該不難。”

寧長久依舊不解,問道:“要不再試試?先前隔着衣裳可能……”

陸嫁嫁打斷道:“不必了,早些歇息吧。”

寧長久離開青花小轎時,轉角處,知何時又換上了一身漆黑的衣袍的少女靜靜立着,那描金的真龍鱗爪飛揚,潛于夜色之中,襯得她眉目英氣,她遠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入了轉角後的陰影裏。

寧長久也心有靈犀般望向了那處,只是不見人影,青灰色的牆壁上唯有樹影随風搖曳。

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微風拂動的樹影将會一直搖晃在他的記憶裏,許多年之後回想,他才驚覺這落空的一眼險些便是永遠的訣別。

……

……

臨河城的那岸,一條陋巷之中,樹白終于被幾個人官兵發現了。

他斷了一臂,衣衫浸滿了鮮血,幹瘦的臉上同樣滿是血污,幾乎堵得他口鼻不能呼吸。第一眼發現他時,幾個官兵還以為他已經死了。

他們将他擡起之後,發現這少年竟還有氣息,他幹裂的嘴唇扇動着,喉嚨口艱難地重複着一個名字,雖然那個名字的主人已經化作了碎骨殘灰。

幾個官兵連忙将他擡到了軍醫處,替他治療傷口,那随行的軍醫哪怕見過了許多斷肢斷臂艱難存活的士兵,但看到這殘軀浸滿鮮血的少年依舊吃了一驚,他一邊給這少年包紮,一邊說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道理。

只是他的身體被撐破得太過嚴重,再無修道的可能了。

他不是被白夫人所傷,而是在彼岸失衡時被這個“病急亂投醫”的酆都認為是可以容納力量的容器,接着他的身體便被撐破了,若非寧長久以小飛空陣及時到來,他便會爆體身亡。

他将會在三天後醒來,只是那之後他像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是沉默地将刀綁在左手,在某一天無聲地離開,不知去往何處。

清晨,寧長久醒來之時,趙襄兒已不見了蹤影,她的屋子裏,床榻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屋子也收拾得很是幹淨。

寧長久環視了一遍空空蕩蕩的屋子,合上了門,心中有些空落。

他環顧着這院牆盡數倒塌的院子,回憶着這一個月的一切,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他走出了屋子來到了空蕩蕩的大街上,然後轉身朝着另一邊走去。

那城中唯一的橋梁還在修繕,如今只以幾捆圓木連接着兩頭,那銜尾的黃泉也恢複的原本的模樣,沙河的水湧了進來,潺潺地穿城而去。

寧長久跨過了長河,走入了一間廢棄的小閣樓裏。

“你是誰!”他才一進門,便聽到了屋子裏傳來了壓抑的驚呼聲。

寧長久停下腳步,他環視四周,看着緊閉的門窗,落下的簾子,最終視線望向了桌底,那裏蜷縮着一個以黑布蒙着眼睛的素衣少女。

“那位叫韓夫的黑無常用命保了你一命。”寧長久說道:“随我走吧。”

少女摸了摸臉上蒙眼的黑布,低聲問道:“韓夫?他……是誰?”

除了有關生與死的本能,她幾乎忘記了一切。

寧長久取出了一個小瓷瓶,道:“你如今的身體太過薄弱,等休養好了我将你送回來,這條沙水水質陰沉與你身體契合,你将來好生修行,可以占據這條河水當一個河神,不作惡就好。”

少女猶豫了一會兒,解下了臉上的黑布,看着他手中白瓷小瓶,畏懼地縮了縮身子。

寧長久并未為難,只是将瓶子放到了地上,過了許久,那少女才輕聲道:“不許騙我。”

寧長久道:“這是我答應黑無常的事情,不會反悔。”

她雖記不得黑無常是誰,但聽到這個稱呼卻莫名地覺得心安,她遲疑了一會後,身子化作一道青煙鑽入了瓶中,寧長久将瓷瓶攏入袖中,退出了屋子裏。

老宅子外,青花小轎已浮空而起。

“回峰了。”陸嫁嫁掀開簾子,她一夜無眠,臉上難掩憊意。

寧小齡也坐在轎子裏,興奮地對着師兄招了招手。

寧長久道:“等等,我還有件事。”

片刻之後,他将一個小男孩領到了陸嫁嫁面前,問道:“不能修行的弟子,外峰收嗎?”

陸嫁嫁心想你成事不足也就算了,怎麽還老給我添難題?

她嘆息道:“哪怕收了又如何,無法修行終究成就有限,身處修道者之間,久而久之也容易自卑。”

寧長久點頭道:“要不先帶去外峰,我想辦法給他找一位武師。”

陸嫁嫁問道:“你這般看重他?”

寧長久道:“我覺得他心性不錯。”

陸嫁嫁心想這其中應是有什麽故事,沒有追問,答應道:“也好,外峰的教習在拳腳刀劍方面頗有造詣,他可以先去旁聽一番打打基礎。”

緊張兮兮的丁樂石這才輕輕松了口氣,他看着這位漂亮的劍仙姐姐,認真地鞠躬道:“謝謝師祖大人。”

聽到這個稱呼陸嫁嫁覺得自己好像老了一百歲。

寧長久拍了拍他的腦袋,道:“這孩子一向頗有禮貌。”

陸嫁嫁冷笑了一聲。

于是青花小轎變得更擁擠了一些。

他們三人并排而坐,而丁樂石則乖巧地坐在轎子的地板上。

寧小齡向着陸嫁嫁繼續詢問着關于神國之主的傳說,昨日陸嫁嫁與她說了蹄山、白藏、鹓扶的神話故事,她做夢的時候還夢到了那些神明兇神惡煞的模樣,意猶未盡。

陸嫁嫁道:“鹓扶之後的三位為雷牢,泉鱗,天骥,傳聞中那雷牢為龍形,生有三首,而它的神國隐于那片傳說中的墟海之中……”

陸嫁嫁循着神話志異上的記載說着,寧小齡專心地聽着,時不時露出驚恐或感嘆之色。

青花小轎越過片片山野,那來時荒蕪的平原,如今已生出了許多嫩黃色的新草。

群峰如屏,青花小轎行舟破浪般的飛行讓丁樂石大開眼界,又是害怕又是高興,只是一想到自己無法修行,今後都無法這般禦空而行,心中又難免失落。

交談聲中,青花小轎飛越原野,終于來到了四峰的所在。

桃簾輕輕挑開,小轎越入其中,眼前景象驟然一新,熟悉的四座山峰如劍一般矗立面前,而他們則像是繞峰而過的野鶴。

青花小轎在半山腰停下,置于一處天然的石窟之中,他們先帶着丁樂石下山,送去外峰修習。

這雖然不太合規矩,但陸嫁嫁身為一峰之主,對于這些小事還是做的了主的,只是今日她去的不太是時候,她将丁樂石送入外峰劍堂之後,忽然有個麻衣如雪的老人走了進來,他和陸嫁嫁對視了一眼,互相都吃了一驚。

“嚴峰?”陸嫁嫁認出了對方。

眼前的老人是嚴舟的同胞弟弟,只是天賦遠遠不如嚴舟,十年前他才晉入長命中境,之後一直在隐峰閉關,她都快忘了他的存在了,直到今日遇到,才忽然想起。

名為嚴峰的老人捋了捋胡子,笑道:“怎麽,小丫頭當上峰主後這般硬氣,連聲師叔也不肯叫了?”

陸嫁嫁臉色陰沉。

嚴峰看了她身邊的弟子一眼,道:“這兩位便是你新收的弟子?這少年少女天資似乎還不錯,只是這小子好像連修行都不能修行,這如何能進入天窟峰?幾年不見,我峰已經這般有教無類了嗎?”

陸嫁嫁知道師父生前與他的關系并不好,甚至師父當年的病死與他多多少少也有些關系,她對他全無好感,冷冷道:“你想說什麽?”

嚴峰笑了笑,道:“你入峰時候我便知你今後定能出類拔萃,只是這十幾年過去了,你號稱百年不遇的天才,如今怎麽只有長命中境的實力?看來這劍靈同體也不過如此,而這境界與峰主之稱,怕是不配吧?”

陸嫁嫁悚然,對方一見面竟能看穿自己的境界,說明這十年閉關,他應該也邁了一大步,只是那氣象未成,不足紫庭,但至少也是半步紫庭的實力了。

寧長久第一眼看到那老人時,便知道他不懷好意,如今更加确定,他出關便是想搶奪峰主之位。

一旁的寧小齡緊張地看着師父,有些擔憂。

外峰的教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峰主自皇城回來後,境界不進反退,如今斷然不是那老人的對手。

此刻,劍堂之外也聚集了許多外峰的弟子,他們立在門外,緊張地向裏面張望着,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只是紛紛将目光投向了那難得一見的峰主大人身上,皆驚為谪仙人。

陸嫁嫁道:“峰主之位是師父傳于我的,你是峰中長老,我願敬你,但你若是再出言不遜,莫怪我不念師門情誼。”

嚴峰看着她,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望向了門外,看着那些聚集的少年少女,笑道:“長命中境的峰主,這谕劍天宗開山以來也未有過吧?我也不與你這丫頭彎彎繞繞,今日交出峰主之位,這天窟峰便尚有你的一席之地,否則別怪我欺負晚輩,讓你下不來臺。”

寧小齡聽得勃然大怒,向前走了一步,道:“你這為老不尊的無恥小人也配與師父相提并論?”

嚴峰微笑着看着寧小齡,道:“現在的晚輩真是愈發無理了,代峰主大人真是教導無方啊。”

陸嫁嫁臉色陰沉,道:“峰主之位絕不可能拱手讓人,你若想奪,盡管出手。”

嚴峰似等這句話很久了,他說道:“既然代峰主如此說,那我出劍便不算內鬥了,對吧?”

似是怕陸嫁嫁反悔,他說話之間便已凝成了一劍,那一劍灌注滿了長命境巅峰的修為,似虛似實,氣韻綿長。

他斷定以陸嫁嫁如今的境界,絕不可能接下此劍。

寧長久凝視着這一劍,也覺得頗為棘手。

劍堂內的桌椅在一瞬間分為了兩半,嚴峰的指間,大放光明的劍光瞬息斬出,這是他修了數十年的一劍,他篤定一劍之後那陸嫁嫁必定重傷。

只是他的笑容很快凝固在了臉上,下一刻,他身子疾退,一下子撞出了門外數丈。

嚴峰駭然擡頭,望着陸嫁嫁,臉上盡是不可思議之色。

陸嫁嫁沒有拔劍,她手指于生前畫了個“一”,一道學自于老狐的虛劍瞬間凝成,這道虛劍非但将嚴峰的那一劍斬破,甚至乘勝追擊,将他逼退了數十丈。

“怎麽……怎麽可能?”嚴峰捂着胸口,掌心是一灘血。

陸嫁嫁看着自己劍意如縷的手指,同樣蹙起了眉頭。

她知道這道虛劍雖然厲害,但如今也絕非嚴峰的對手,她出劍之時也是抱着必輸之心的。

但是她畫劍的那一刻,卻忽然覺得渾身劍意圓融無比,甚至比當年半步紫庭之時更甚,仿佛如今她整個人已是一把真正出鞘的利劍,那是真正的人劍合一。

嚴峰那一劍雖聲勢駭人,但在這道渾然天成的虛劍面前,依舊只能被一劍摧破!

寧小齡興奮地跳了起來,大喊着師父的名字,高興至極,劍堂外的弟子在驚疑之後也歡呼了起來,想着師父真是神仙似的人物,這老頭放了半天狠話,原來是頭紙老虎,在師父面前竟是這般不堪一擊,他們對于将來加入內峰修行更是滿心期待。

陸嫁嫁擡起頭,看着嚴峰胸口的劍傷,猛然想起了什麽,望向了寧長久,寧長久也心有靈犀地望向了她。

他們想到了一處去。

那金烏雖然沒有幫她修複竅穴,但是那輪熾熱的太陽卻灼燒了她的全身,如生鐵淬火,将她原本就劍靈同體的體質進一步鍛造,更接近為真正的劍體!此刻她白衣玉立,便是一柄鋒芒如雪的長劍,若是境界足夠,她甚至可以成為四峰中最鋒利的那一把!

陸嫁嫁心中熾熱,只是如今衆目睽睽,不方便直接對自己的徒弟道謝。

寧長久會心一笑,行了一禮,高呼道:“恭喜師尊境界更上一層樓。”

可陸嫁嫁從他的眼中分明看出他在說:鍛劍之事非一朝一夕,以後繼續?

……

……

(昨天一章有一處有錯誤,但是周末編輯休息沒辦法修改,特此說明:罪君之後的三位國主,順序為蹄山、白藏、鹓扶,昨天漏了一個蹄山)

(更得稍晚了些 7k+字奉上~)

第 124 章 :仙帝墓——神格

還是那座精致的八角涼亭,不論是閉目參禪的了緣,還是呆在燕九座上的晝夜,都好似被按了暫停鍵,保持在燕九離開前的樣子。

只除了不見蹤跡的幽天,還有身邊莫名出現的清硯。

“阿九,我要離開了。”

還沒來得及問上一句“你過的可好?”清硯的告別就來的那麽突然。

“你……”沒等燕九說出想說的話,已被清硯一手擁入懷中。

清硯的下颌抵在燕九的鬓邊,聲如呢喃:“我知你有許多疑問,下次,下次再見面時,我一定全告訴你。”

“燕九,等我……”

清硯的唇,珍而重之的在燕九的鬓角,輕輕劃過,随即就化作一捧星光,消失于燕九面前。

而随着清硯的離開,眼前的一切又都變得鮮活,暫停的時間,終于開始重新流動起來。

燕九的心中卻是有着許許多多的疑問,關于自己的,關于幽天的,而更多的,是關于清硯的。

為什麽兩人有着相同的容貌,為什麽幽天會對清硯說出“我們是一樣的”這種話?又或者,幽天究竟想要從自己身上找到什麽答案?

但是,燕九卻是扶着自己的鬓角有些怔然,雖然吻面禮在西方國家很正常,可是,清硯不是個古人嗎?為什麽會做出這種堪稱“失禮”的舉動?

還是說,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晝夜的手掌在燕九面前來回揮了幾下,“瞧瞧你這思春的樣子,那幽天仙帝哪?怎麽就你一人在這裏?”

燕九卻是眼神一轉,擡眸看向晝夜,“少給我在這裏轉移話題,我還有許多事想要請教你哪,妖主晝夜。”

燕九的口音重重的咬在“妖主晝夜”上。

晝夜突然覺得有些窘迫起來,明明平日裏被叫做“妖主”在正常不過,怎麽在燕九這裏,聽來這麽奇怪?

他清了幾下嗓子,這才說到:“妖主什麽的都是虛名,我還是更加喜歡小八這個名字。”

晝夜對着燕九忽閃忽閃漂亮的眸子,無恥的撒起嬌來,“是吧,主人~”

燕九:突然很想動手打人怎麽辦?堂堂妖主這樣公然賣萌,真的很讓人羞恥。

但燕九卻是偏偏吃這一套,“這次放過你,等你完全進階之後,我們再好!好!談!談!”

其實燕九也知道,那些關于妖主晝夜的事都是屬于小八的秘密,即使身為“主人”的自己,也無權幹涉的秘密。

聽到燕九這樣說,晝夜心裏不由得輕舒一口氣,不是不能告訴燕九真相,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旁的了緣卻是擡首看向燕九,“時光凝滞之時,小友可有其他收獲?”

燕九抱臂,滿臉尋味的看向了緣,“你發覺到剛才的時光凝滞了?”

了緣卻是垂目,緩緩道來:“傳言,幽天仙帝有三樣逆天仙器,一件是:可觀人前世今生的三生三世鏡,還有另一件:可令時間凝滞的時光*******燕九問道:“你不是說有三樣仙器,那第三件哪?”

“主人,你就不用問他了,想必他也是不知道的,”一旁的晝夜把玩着那裝着孟婆湯的杯盞說到。

見燕九神色疑惑,晝夜這才接着說到:“那第三件仙器卻是沒有人見過的,只幽天仙帝自己提及過一次,所以世人都知幽天有三件仙器,可是卻無人知道那第三件仙器是什麽,不過……”

見晝夜賣關子,燕九也不急,反正這晝夜遲早也是要說的,那晝夜端着那只杯盞微微一笑。

“世人都說幽天仙帝的第三件仙器上蘊有神格,所以才會被幽天小心的隐藏起來,不與外人知曉。”

“神格?”這是燕九再一次聽見陌生的詞彙,這神格指的又是什麽?

“阿彌陀佛,”一旁的了緣卻是倒了一句佛號,“神格之事空穴來風,晝夜施主還是不要妄言的好。”

“妄言?”晝夜卻是看着了緣一陣冷笑,“這哪裏是妄言,這件事上界之人恐怕是人盡皆知,要不然,我又何必會落得如此下場?和尚,你這口不對心的樣子,真是分外惹人讨厭啊。”

“好了,”燕九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我以為,我們想辦法找到出去的路才是正經事,你們可以出去以後盡情的吵個夠,但是現在,能動一下你們的腦子嗎。”

“小友說的是,”看着這樣的了緣燕九心中突然湧上來一股莫名的不悅。

這了緣這副雲淡風輕不溫不火的樣子,怎麽看上去和那三生三世鏡裏出家的四王爺那麽像?

還是說,天下佛修涼薄如一。

晝夜聞言卻是一笑,“我是不是忘了說,我已經找到離開的路了。”

燕九不爽的看向晝夜,這種事都能忘掉,簡直就是欠揍!

“路在哪裏?”燕九向着晝夜說到。

晝夜指指桌上放着孟婆湯的杯盞,“路就在這裏。”

晝夜說罷,端着桌上的杯盞一飲而盡……

片刻後,燕九心情複雜坐在晝夜面前,“你還記得我嗎?”

晝夜困惑的眨眨眼,“你是誰,我又怎麽會在這裏?”

燕九盯着眼前愛演的晝夜,這家夥,裝瘋賣傻的功力越發深厚了。

見自己的小伎倆被識破,晝夜這才語帶驚訝的抓住燕九的手臂,“哎呀,我真是糊塗,這不是我英明神武,姿容天成的主人嘛,您真是越發漂亮了,小八都不敢相認了哪。”

見晝夜無事,燕九這才端起桌上的杯盞,準備一口飲下,但是,偏偏就有人不想燕九喝下,舉到唇邊的杯盞,卻是被一只手掌攔下。

骨節勻稱,指腹細膩,玉白的手背帶着好聞的檀香氣息,阻擋在自己的唇前,不用轉頭,燕九也知道,身上帶着檀香之氣的必是了緣。

“還是小僧先來吧。”了緣接過燕九手中的杯盞,仰頭喝下。

一頭霧水的燕九,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掌,再看看了緣桌上乘放着孟婆湯的杯盞,所以,為什麽喝我的?

了緣卻是捏着手中的空杯,垂目說到:“這的确是孟婆湯,只是其中卻是少了幾味讓人忘卻記憶的靈藥。”

了緣說完,向着燕九行了一禮,“小友現在可以喝了。”

燕九心中一時感慨,佛修真是偉大啊,以身試毒什麽的,我就做不到。

懷着這種敬佩之心,燕九将了緣桌上的孟婆湯一口飲下。

喝的時候燕九才想起來:話說,這了緣就算想要試毒,為什麽不喝自己的?

不過燕九已沒有心思細想下去,因為不知何時,亭中景物俱是消逝一空,就連這八角涼亭也冰消雪融般化為烏有……

第 115 章 番外一

第115章 番外一

◎白首不悔。◎

第15章

鳳凰差點被氣得吐火苗:“你,雲幺九!你竟然為了一個凡人——”

“鳳族主,息怒,息怒,”蕭九思離着最近,折扇一擡,将人攔到身後,順勢轉身,半搭肩地給鳳清漣傳音,“你若是這般動怒,和雲搖起了沖突,可就正中那人下懷了。”

鳳清漣憋火,猶自僵持着瞪那兩人。

顯然這火氣一句話不夠壓下去的。

蕭九思又低聲勸:“你看這會,雲搖将那凡人護得緊,她那護短性子你該知道,鳳族主再鬧下去,在雲搖那兒恐怕就更是吃力不讨好了。”

“……也罷。”

鳳清漣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兩個字,一甩斑斓羽衣,轉身回席,“幹門年典,這回不同你一般見識!”

見雜毛鳥收了靈勢,雲搖也懶得和他鬧,她回過身,小心地探查過慕寒淵的神色氣息。

除了猶有幾分蒼白外,似乎也如常了。

但她還是不放心,一邊同慕寒淵落座在留給她的席位上,一邊關懷地問:“他方才沒傷到你哪兒吧?”

“有些氣血翻湧而已,”慕寒淵笑着與她執手,“無礙。”

“哼。”

鳳清漣在隔壁席位一聲冷笑:“蕭谷主,你們人族這未經修煉的凡人,怎麽連我們鳳凰族降生不久的稚童都不如,這就是凡間傳聞裏的手無縛雞之力吧?”

雲搖眉尾一擡,扭頭蹙眉看向鳳清漣。

這雜毛鳥出來前是吃炭火了嗎,老臉沉得黢黑不說,句句還都帶着火星子似的。

她正想開口,就聽慕寒淵在她身側溫然含笑道:“鳳族主修為卓然,我一介白衣,自嘆不如。”

“你怎麽認得我?”鳳清漣橫眉望來,随即想到什麽,眉眼稍霁,轉掃向雲搖,“看來你還是和他說了我的……”

“鳳族主誤會了,阿搖不曾提起過你。”

“……”

“?”

“阿、搖?”

隔岸觀火的慕九天,暗中權量的蕭九思,以及最是首當其沖的鳳清漣,幾乎不約而同地擡起了不善的眼神。

三方彙聚于雲搖一身。

雲搖卻沒顧上他們。

“——?”

她同樣懵然回眸,對上了慕寒淵低垂含笑的漆眸。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他這樣稱呼。

之前即便是床笫之間,他最動情之時,也不過是抵在她被薄汗濕漉的鬓發旁,吻着她耳垂的一句“搖搖”。

而後來雲銷雨霁,雲搖故意逗他,想再聽他那樣稱呼,慕寒淵卻玉面生緋,寧可偏過首裝作未聞,也決不肯了。

“阿搖……”

雲搖在心底默念了遍,唇角一翹,往慕寒淵那兒蹭過去了些,“這個稱呼我喜歡。”

隔壁席三人:“…………”

在鳳清漣被氣死之前,慕九天藏笑低咳了聲,起身。

按常俗舊禮,慕九天以太上長老兼掌門師尊的身份,對祈華殿內幹門衆人言語了幾句,帶頭祭天,再回座位後,便算正式開了席。

祭天祭祖是最莊重的流程,慕寒淵與另外兩位都算外人,雲搖卻須得起身,陪同慕九天一道,到祈華殿正中行祭天之禮。

而她這邊結束,同慕九天回來蓮臺時,正對上鳳清漣皺眉盤問慕寒淵的場面——

“……雲搖可是幹門的小師叔祖,多少年威壓魔域的仙門第一劍,你若真是個毫無修為在身的一介凡人,怎麽與她相識,她又怎麽會看上你的?”

鳳清漣面色酡紅,再看手中随他語氣激動擡起的酒盞,顯然已經喝了幾杯了。

雲搖停步,眼神微涼地盯着他。

慕九天笑着揣袖跟上來,停在她身側:“鳳凰看來是貪了幾杯,言行無狀,你也別跟他一般見識。”

雲搖微微磨牙:“看在他回來報過信的面子上。”

“報信?”這回輪到慕九天茫然,“報什麽信?”

“說了你也忘了。”

“嗯?”

雲搖沒有給慕九天答疑解惑的閑心,朝蓮臺下的長階踏上。

兩方蓮臺居高,上面暗流湧動的三人似乎無人察覺她的到來。

雲搖走得慢,聽慕寒淵聲線溫潤,如清泉過旁:

“…也曾踏足修行路,只是一時走火入魔,廢盡修為,承阿搖幾次搭救于生死之刻,此生難報。我也只能結草銜環,在她身側常伴左右了。”

“……”

雲搖的步伐有些艱澀下來,心裏像是剛落了場雨的泥土,柔軟又濕濘。

明明是他為了她,抑終焉之力,承天道之劫,廢盡修為已是最輕,五感盡喪、十死無生才是原本他能料見的終局。

可他如今說來,卻如此輕描淡寫,還好像是他之過。

慕寒淵……

雲搖揉了揉臉頰,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難過神色,剛擡腳要再上一階,就聽得那雜毛鳥的毒嘴又開。

“結草銜環?她可是幹門的小師叔祖,莫說在幹門了,即便是在整個仙域,那也是一呼萬應,多少厲害人物巴不得鞍前馬後地侍奉她,聽你說的,好像還是為難你了?”

鳳清漣打量着那襲白衣,冷然地笑。

“可你這樣連一點靈力都沒有的廢人,又憑什麽能在她身邊占據一席之——”

“鳳清漣。”

一句極為平靜、連語氣都稱得上平和的女聲,忽然在蓮臺下響起。

鳳清漣手中杯盞僵住。

連蕭九思都眼皮抽跳了下,有些凜然地坐直了身。

藏在地面上繁複的花紋間,一層極淡的霜色沿着玉階攀上,向着鳳清漣二人在的坐席間蔓延。

鳳清漣少有地神色慌亂了幾分,他擱下杯盞,朝那聲音傳來的蓮臺下望去。

一道紅衣身影正拾級而上,玉面霜寒。

……真動怒了。

蓮臺上下的其餘四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浮出這個念頭。

鳳清漣那張豔麗面孔都晦了幾分,擰着眉起身解釋:“我不是針對你……”

“你針對他,”雲搖冷聲打斷,“便是針對我。”

鳳清漣原本就是個嘴毒的性子,雲搖與他相交多年,最是清楚,二人自小便有過無數玩笑,這在鳳清漣的記憶裏還是第一次——

雲搖因為他的話而真正動怒出這副冷冰冰的神色。

像是根冰凝的針似的紮人。

鳳清漣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了:“雲搖,你我相識多少年,我不過是說了他兩句,你難道就要為了一個無名之輩,和我恩斷義——”

“咳嗯。”慕九天出聲咳着壓過。

蕭九思也不知何時起了身,手中折扇向鳳清漣身前一壓。

有些話若出口,那便是再無挽回。

鳳清漣一息就醒過神,臉色有些難看地停在那兒。

“他不是無名之輩。”

在這片微妙的寂靜裏,雲搖忽然開了口。

蓮臺上四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就連蓮臺下,祈華殿中幹門的長老弟子們似乎也有所察覺,紛紛朝這裏望來。

雲搖踏上最後一級玉階,沒有再看任何人,她徑直走向自己的坐席,停在慕寒淵的身旁。

慕寒淵起身,眉眼間難得起了微瀾:“阿搖?你不需要這樣生氣,你知道我不會在意他如何說我……”

“可我在意。”

雲搖仰臉看他。

到此刻慕寒淵才驚覺,雲搖眼圈微紅,像是情緒洶湧難抑。

“我在意你是誰,我在意旁人怎麽說你,我在意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為了他們為了所有人犧牲過什麽,我在意你做了那麽多但被所有人都忘了,我在意到總是替你覺着委屈,天道明明該懲罰我憑什麽要為難你……”

雲搖聲音哽住在最後一句。

慕寒淵忍不住上前,擡手撷去她睫尾那顆一點點蓄起又欲墜的淚。

“…好了。”

他似乎是無奈地笑着說的,只是聲線裏有一絲低抑的顫意。

慕寒淵擦去了雲搖眼角的淚,很想就這樣把她抱入懷裏,只是到底顧及整座祈華殿內幹門弟子衆多,不想讓她這個小師叔祖在他們眼前被瞧了熱鬧去。

慕寒淵微微伏身,低聲哄她:

“我不能在這種地方随便狎近我們的小師叔祖,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

“不好。”雲搖斬釘截鐵。

慕寒淵眨了下眼,似乎有些怔住。

只是不等他再有什麽反應,就忽然被雲搖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後雲搖轉身,牽着他正面向蓮臺下,那些翹首以盼的長老弟子們。

“趁此年典,有一個人,我想向你們介紹一下。”

雲搖輕吸氣,揚聲——

“他叫慕寒淵,是我的道侶,也是我雲搖今生今世唯一的相伴之人。”

“——!”

臺上臺下剎那死寂。

緊随那四人難以置信的目光後,是蓮臺下幹門衆人驚喜或驚訝的餘音。

而雲搖側過身,望着僵在原地的鳳清漣,一字一句清晰出口:“慕寒淵便是慕寒淵,不是無名之輩。莫說他有仙聖之資,冠絕當代,即便他真是一世凡人,我亦與他生死相許,白首不悔。”

【作者有話說】

官宣!

這兩天要陪家人飛一趟杭州,回來更下章。

第 110 章 皇墓

第113章 皇墓

胥清歌此話一出,沈星然的表情也跟着微微一變,他眉頭蹙了蹙,“你是說,連你的人皇印都會起反應?”

“嗯。”

胥清歌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其實這個真的是個人皇墓,裏面真的躺着某一任人皇。

“這只能證明幕後之人比我們想象的還要了解人皇。”沈星然摸着胥清歌的腦袋安慰,他知道她只要一扯到胥錦年便容易失了冷靜。

胥清歌深吸一口氣,朝沈星然勉強勾了勾唇,“嗯,我知道的。”

就在他們兩人交談之時,山頂之下,連着連綿起伏的雲海與懸崖深淵之中,雲霧開始翻騰滾動,那處的空間似被什麽東西強行攪動,泛着一層層漣漪。

處在山頂上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這股異常,他們一個個都神色各異,卻又帶着相同的期待與野望。

腳下的地面震顫了一下,翻騰的雲霧開始散去,但又未散盡。一塊石碑驀然的矗立在雲霧之中,峭壁之上,“人皇墓”三個古老的字體在雲霧缭繞中似乎閃着光。

“是人皇墓!真的是人皇墓!”

山頂的氛圍瞬間沸騰,所有人都望着那處地方,神色激動。

在石碑的旁邊還有一扇石門,衆人反應過來那就是進入人皇墓的入口,他們想馬上沖過去,比任何人都快,這樣便能得到傳說中的人皇傳承和無上至寶。

只可惜他們與人皇墓還隔着深淵與峭壁。

大家開始想辦法該怎麽過去,昆侖與崆派的弟子卻已經拿出了飛劍與法器,随時準備飛過去。

玄靈子與道藏看向姜祁三人,姜祁他們三人卻看向了胥清歌。

胥清歌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她看着七隊其餘人和楊豐寧,開口說道:“你們留下,我和沈星然去就好。”

他們自然沒什麽意見,也不擔心胥清歌他們的安危,對他們的實力非常有信心。

“明白,老大放心,我們會注意安全的。”

是的,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守好營地等他們回來吃飯,順便再努力茍住命。

畢竟他們七隊的準則之一,老大打架,他們加油,絕不多餘插手,一心茍住小命。

胥清歌點頭,她對于自己親自挑選的隊員還是很有信心的。

沈星然注意到姜祁幾人的視線,他不動聲色的側身,剛好擋住他們三人的視線。

胥清歌囑咐完自家人,與沈星然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走上前。

散修那邊,見這邊的人都開始行動了,有人便沉不住氣,沖上前,想要先行一步。

那人的能力可以禦風而行,他腳下一蹬,禦風而起,卻沒想到懸崖處罡風極強,他根本操控不住。

身子一陣搖晃,眼看就要掉下去了。卻被一股裹着淡淡銀光的念力一把給拽了回來。

男人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還有些發懵。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不自量力,不然就是在找死。”

胥清歌收回念力,神色冷淡的說道。

剛剛男人掉下去的那瞬間,周圍圍着的散修都被吓得不輕,一些也想要沖上去的人及時收住了腳步。

雖然這女子說話不好聽,但他們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實話。

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終于回神,他明白剛才經歷了什麽後渾身都在發抖。

“多,多謝,小,小姐的救命,之,之恩。”

胥清歌沒有,回應也沒有再看他。她雖然随手救了對方,但對方這種貪婪愚蠢的性格她其實很反感。

羅骞有意無意的将目光落在胥清歌身上,他眼神隐晦,自覺做的非常隐蔽。

然而,一道無形的氣流刃劃破他臉頰,沈星然正目光森冷的望着他,“昨晚跟蹤,今日偷窺,你下次要是還敢我不介意刺瞎你的眼睛,再打斷你的腿。”

羅骞身旁,一群穿着深褐色制服的成員,一個個眼神不善的盯着沈星然,卻又不敢真的動手。

只有一人敢硬着頭皮開口,“就算你們是分局的人,說話動手也要講證據。”

沈星然神色冰寒,眉眼的豔色不改,但卻不再旖旎,反而透着股不一樣的邪肆冷豔。

胥清歌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果然,好看的人,不管怎麽都特別好看。

沈星然手指只輕輕的動了動,羅門那位出頭鳥的臉上也瞬間多了一道血痕。

那人神色變得驚恐,周圍其餘的人再看向沈星然他們一行人時也不由更加戒備了起來。

空氣為刃,這誰防的住。

而且他們是分局之人……

在場的大多數人已經猜出來沈星然與胥清歌應當就是西南分局那兩位大佬了。

心裏愈發覺得沒底。古老的昆侖和崆峒,勢力龐大的羅門,還有讓昆侖和崆峒都忌憚的三位神秘人,再加上分局的兩位大佬……

他們要不是氣運逆天,被傳承選中,就是純粹來天水山幾日游的。

只是他們壓根就沒想到,人皇就在他們之中,哪還有什麽傳承可以搶。

另一邊的姜祁忍不住輕“啧”了一聲,方才沈星然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他,對方分明同時也在警告他。

姜祁覺得挺有意思的,沈星然這麽一個邪肆不羁,做事只憑心情,自有自己的原則的人。看起來長的多情旖旎,實則霜寒鋒利。

這種人居然會對一個人付出真心,還是全心全意的那種。而且,對方還是華胥族的地皇,三皇中最仁愛純粹的皇。

這樣兩個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是怎麽搞在一起的?

一時之間,姜祁都不知道應該誇誰了。

反正,就都挺厲害……

“姜祁,你不會真的喜歡地皇吧。”

盤古荼在姜祁耳邊壓低了聲音問。

姜祁把玩着腰間翠色的葉片,笑盈盈的回道:“長得好看,還厲害,我喜歡她不是很正常嗎?”

盤古荼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是這樣說,但是……”他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你還是小心一點吧,沈星然,他……就挺瘋的。”

“哦,他不是挺正常嗎?長得也好看。”

盤古荼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神色嚴肅,“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父親都不想惹他。”

姜祁是真的有些驚訝了,盤古荼的父親可是天皇。

“他真的這麽瘋?”

盤古荼搖頭,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欲再多說。

“你記得別惹他就行。”

那可是個,将墟海幾乎屠盡的狠人。

盤古荼現在想到沈星然當年踩在墟海屍山上,一身邪氣與功德之力糾纏的模樣,心髒還是會忍不住的打顫。

第 123 章 :仙帝墓——善惡

“燕九,你有心嗎?”

幽天的聲音空洞的傳來,燕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麽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

三生三世鏡裏,從山坡上滑落的泥石流傾瀉而下,将整個村莊一息之間化為平地,也将活着的柳月淹沒于底。

柳月已死,即将新生的乃是燕九。

幽天背對着燕九,現在那三生三世鏡前,好半響,幽天才開口,“燕九,你想看看你的未來嗎?在那裏,有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說實話,燕九很想,可是幽天真的會那麽容易,就讓自己看見自己的未來,而不講別的條件?

思忖半響,燕九終是開口:“我……”

“她不用看見她的未來!”

一道清潤的聲音橫空而來,打斷了燕九将要說出口的話語。

“因為那一切都不會發生。”

燕九轉頭看向來者,卻見那人臉上戴着與幽天如出一轍的黃金面具,從無盡虛空中慢慢走來。

血紅的曼珠沙華妖嬈綻放在他的額角,寬大的鶴披在他身後“烈烈”作響。

“清硯,”燕九喚到。

“我在,”清硯落在燕九身畔,揚起的袍角緩緩垂落。

清硯看向身畔的燕九,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氣息,這是燕九,清硯在心裏對自己說,那顆一直浮躁無比的心,就那樣慢慢的安定下來。

他已找了她太久,此時兩人雖是近在咫尺,可是中間卻又相隔了太多太多的時光和等待。

不過,一切都值得,清硯風光霁月般對着燕九微微一笑。

“阿九,我來帶你回去。”

幽天見清硯出現,眼神卻是越發陰翳起來,“我想到你會來,卻沒想到你會來的這樣快,不過,”幽天勾唇一笑:“已經來不及了,她很快就會看到……”

清硯看向幽天,目光剛毅沉穩,與一介仙帝相比,絲毫不落下風,“我說過,她不用看見她的未來。”

清硯話音未落,就有冰霜憑空出現,将已經開始出現影像的三生三世鏡寸寸凍結,只頃刻,那三生三世鏡就被完完全全的凍成一塊冰雕,而幽天所謂的真相,也被永久的封存在裏面。

幽天看着被封存的三生三世鏡,眼中竟有了瘋狂之色,一種恐怖的氣息自幽天身上散發出來,那是身為仙帝不容觸犯的威嚴。

燕九凝神以待,她雖然不知道幽天為何釋放出威壓,可是她卻不敢掉以輕心,要知道,雖然他對自己一直禮遇友加,可他畢竟是仙帝啊。

清硯卻是一張鶴披,将燕九攬入懷中,一種使人安心的氣息将燕九輕輕的籠罩起來,這氣息仿佛能将一切苦難,厄運抵擋在外。

同時,在燕九看不見的角落裏,清硯對着那三生三世鏡輕輕的捏了一個指決。

那面被冰封住的巨大青銅古鏡上,炸出一道裂紋來,很快,那道裂紋綻開無數分枝,将整面青銅鏡化為無數碎塊。

“你瘋了!”幽天向着清硯喊到,“沒有了三生三世鏡,我拿什麽去找出真相,戾天,你別忘了,我們是一樣的,一樣的!”

戾天?燕九看向身旁的清硯,幽天說的難道是清硯?

難道幽天與清硯認識?

這邊,燕九心中思緒紛雜,那邊,清硯卻是摘下臉上覆着的黃金面具,露出那張隽永清俊的面龐來。

“幽天,我們不一樣。”

清硯将手中的黃金面具丢向虛空,那黃金面具消失的地方,卻是出現了一個缺口。

那是離開仙帝墓的出口。

“我不需要知道所謂的真相,對于我來說,我此刻還活着,還呆在她身邊,就遠遠比所謂的真相來的重要。”

清硯說罷,攬着燕九的肩膀,向着仙帝墓的出口飛去。

幽天的聲音,卻是在此刻想起,“燕九,你難道都不想知道你身畔之人的真實面目?”

幽天玉白的手指,劃過臉上的黃金面具,“還有這張面具之下,究竟掩藏着怎樣的一張臉?”

燕九:我是很想知道,但你真的會告訴我?

仿佛聽見了燕九的心音,身着白袍的幽天,卻是真的擡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對着燕九的方向,緩緩的擡起頭來。

燕九瞳孔倏忽放大,怎麽會!

清硯的手掌蓋在燕九的眼睫上,清潤的聲音裏竟然多了一絲祈求。

“阿九,別看。”

清硯的聲音在燕九耳畔想起,可是燕九已經看了一個真切。

燕九伸出手來覆在清硯的手背上,溫熱的掌心下,是清硯冰涼的手指。

燕九取下清硯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掌,眼前的清硯竟然帶了些無助之色,這樣的清硯與兒時的十一緩緩的重疊在一起。

“清硯,”燕九低聲喚到,“我可以不看,但是我卻不能就此離開。”

燕九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這個人,自己好好養大的弟弟,又何須因為莫須有的原因而無助失措。

“清硯,你得相信我,像小時候那樣……”

見燕九去而複返,幽天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他指着自己的臉,看向燕九。

“是不是覺得這張臉很熟悉,我可以告訴你原因,告訴你一個他不敢說出的真相。”

燕九對着幽天搖搖頭,“不,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口中的真相。”

“但你回來了不是嗎,這就說明你還是想要知道的。”

燕九聞言卻是一笑,“我之所以回來,是想告訴你,你不是他,所以別用這張臉做這樣的表情,還有……”

燕九卻是看着眼前的幽天,一字一頓的說到,“他對我很重要,不論他究竟是誰。”

燕九說完,轉身向着清硯的方向的走去。

空蕩無比的空間裏,只有身後的幽天,被獨自一人留在原地。

幽天卻是捂着臉,低低的笑起來,“燕九!就連你也被他迷惑了,他是“惡”,是“惡”啊!”

“燕九,你會回來的,你一定還會回來的!”

清硯帶着燕九從那個缺口裏離開了,離開前,清硯看了身後的幽天一眼,那眼神冰涼如水,寂靜無溫。

我出來了,而你,則會永生被困于此,即便你是善,而我,是惡……

第 123 章 謀算大牌公子

給一幫歌舞坊的女人找了事做,防止他們閑的發瘋在惹禍,襲殺胡家人在獲取高品級靈器的事情還得繼續,李雷讓管家把剛坐下要修煉的刀疤又叫到近前。

“那臭屁的白衣公子怎麽樣了?”

既然要弄就弄個大的,李雷決定對那嫡系長房的大公子下手,那大公子都好幾十歲的人了,還整天裝嫩扮演年少之輩。身邊那上百女護衛其實都是侍妾,可惜這貨似乎有隐疾,弄這麽多女人是為了傳宗接代,可惜一個都沒生出來。沒有後代,意味着不能繼承家主之位,越發的變得放蕩起來,無心修煉下到處游玩散心。

此人名叫胡斐,身邊極品的女人衆多,也就沒傳出什麽欺男霸女的事情,除了排場大買東西一貫的不給錢,倒是沒什麽大惡。不過既然生在了胡家,那就是敵人,善與惡已經沒了關系,對待敵人,李雷從來下手不留情。

而且這家夥身上據傳有他父親賜予的靈寶,一幫子美女侍衛身上的靈器也品級不低,端掉這一窩,能獲得不少的種類,一下子就能多不少的選擇性。

那家夥自感境界不低,身邊又有大批人員護衛,又只在世家駐地周邊的城市得瑟,在他眼中失蹤了兩個可有可無的角色而已,沒能引起他太大的重視,照樣平時該幹嘛幹嘛。每天仍是皇帝出游般,前呼後擁的淨街轉一圈,向人們展示他的存在,不過護衛們倒要警覺得多,街邊的各種店鋪裏如有陌生人,都會進行嚴格的盤查,說不清楚來歷,那就消失吧。

對付這位大牌公子,開始是刀疤親自督辦的,所以把他叫來,看有沒有什麽突破口。

已知的情況交代了一番,李雷聽得有點皺眉,伏擊,突襲,請君入甕等各種策略在腦中仔細思索,良久又開了口。

“你現在能離他多遠不會引起懷疑?”

刀疤苦笑一聲,“當了半個多月的夥計,現在正在排查近期內突然出現的人,回來之前酒樓老板剛把我辭退了,讓我有多遠走多遠,說不清來歷就會被胡家弄死,說得清也得要有城裏三位以上原住民的擔保,別說靠近了,露面被發現就會被抓起來。”

“能不能從酒樓老板那想想辦法,讓他做個擔保?”

“那老板是個很小家族的族長,倒是個老實本份人,膽量也很小,你又不讓傷及無辜,要不然把他們一家子扣起來,絕對他會乖乖聽話。”

刀疤的語氣有些不爽,在不傷及無辜的大前提下,好些事情辦起來有些畏手畏腳。

“呵呵,不傷及無辜,不代表不能用些手段,要是一家子都是老實本分人,把他們移居了不就行了,就讓他一家子以後在海島上生活,資質好的可以來浮空仙島裏修煉,再給他點靈石,我不信他能擋住這個誘惑。”

“還是島主鬼主意多,你要這麽說就好辦了,我這就去安排。”

刀疤難得拍一次馬屁,笑着跑掉了,可用詞有些不當,李雷看着他的背影發出苦笑,什麽叫鬼主意多,我這是機智多謀好不!

趁着夜色,刀疤返回了打工的酒樓之中,之所以選這裏,就是因為那大牌的公子是此城的城主,每天巡視都會途徑這。酒樓之後是個很大的院落,酒樓的夥計也兼職仆人,住在東側的一排低矮房間內,再往裏才是掌櫃及其家屬的住所。

說是家族,只不過家裏有幾個靈根适合修煉的人,可成就有限,掌櫃的還有幾個弟弟住一起,算起來一大家子也就百多人,靠酒樓維持生計,勉勉強強的夠上家族的資格。他們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城裏算不得什麽,一家人為人很低調,對街坊鄰居也很和藹。

對這裏早就輕車熟路,刀疤直奔後院而去,看着院內寂靜一片,打開了傳送門,一個個黑衣蒙面的家夥就走了出來,分散開始行動抓人,只抓老板的親屬家眷,而刀疤自己直接來到了掌櫃的房門前,客氣的敲了敲門。

“掌櫃的,我是牛二,有點事給你商量下。”

“牛二?你這小子怎麽還沒走,胡家這幾天瘋了似地抓人,你等下。”

掌櫃的趕緊穿衣服,把門打開後就把刀疤拉了進去。

“是不是白天沒能出的了城門?這可怎麽好,這樣吧,你要不嫌棄就住柴房,我每天給你去送吃的,等風聲過去了,我再繼續當夥計。”

面對對自己的關心,就算心硬如鐵殺人如麻的刀疤也露出股微笑,張望了下內屋的門關着,一抓這掌櫃的胳膊,“有個大好事找你,我先帶你去一個好地方。”說完,打開傳送門就把他拉了進去。

酒樓掌櫃的只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東西憑空出現,無力反抗的被拉了進去,臉上立刻充滿了驚恐,可當耳邊傳來人聲再次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入仙境般的存在,尤其是周邊高低錯落的浮空島嶼,和一座島上直入天空的巨樹,驚訝的不知如何言語。

當在掃視周邊,就看到自己的很多親屬也被抓了進來,他們同樣跟自己一樣的驚訝,不過一些面帶笑容漂亮非凡的女人再對他們進行安撫,各種小禮物也拿了出來,看樣子沒什麽惡意這才松了口氣。

家族的人還在陸續出現,這酒樓掌櫃也算見過點世面,知道這是碰到強者要自己辦事,家裏人就是人質,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看向身邊的刀疤。

“我叫刀疤,牛二只是化名,跟我來吧,你們一家子有福了,我們島主要見你。”

刀疤咧嘴一笑,酒樓掌櫃的沉默的跟在身後,即将于強者見面,心裏非常的忐忑不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可不那麽好說話。不過意外的是看到一個青年在一個冒着薄霧池塘邊釣魚,他身後還有幾個鑲滿珠寶的大箱子,見到他和刀疤走來才把魚竿放下面對過來,一臉的和善。

“別害怕,我想讓你幫個小忙,先把箱子打開吧。”

一共三個大箱子看華麗的外表就知道是好東西,可酒樓掌櫃的沒有去打開,而是彎腰施禮。

“島主大人,您有什麽吩咐就說吧,我不求獎勵,只求一家老小平安。”

不貪心的人李雷最是欣賞,向刀疤使了個眼色,刀疤笑呵呵的把三個箱子都打開了,一下晃花了酒樓掌櫃的眼。一個箱子裏滿滿的全是靈石,第二個就塞滿了靈器,刀疤還介紹說這是四整套的五品靈器,第三口箱子裏就是玉瓶,打開後就是各種輔助修煉的丹藥和靈酒,看的酒樓掌櫃的呼吸開始沉重。

“就是讓你的家人給刀疤做個保人,證明他來歷清白,再幫他把城主誘進酒樓,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讓人及時的把你弄到仙島中來。把你的一家接來也是為了免去你的後顧之憂,以防遭到胡家報複。資質好的子弟就留在仙島裏修煉吧,練功房的功法任取,哪怕天級功法都行,其餘人幫着種種靈藥什麽的就好。你考慮一下。”

財寶雖動人心,可酒樓掌櫃的只在乎家裏人的性命,知道不答應也的答應,再看各個島上的人到都是一臉幸福的生活着,如能在這仙境裏生活,确實是個極佳的選擇,而且看樣子這裏的人財大氣粗,子弟們的修煉也不用發愁了,剛要說話,李雷一擺手。

“別急着決定,你可以跟家裏人商量下,光你一人配合是不行的。”轉身又看向刀疤,“刀疤,帶他家的人去測測靈根,把多餘的雜靈根去除掉,再帶去練功房挑選下功法。”

刀疤會心一笑,去了那倆地方,這一家子人肯定死心塌地的給地球人賣命,能快速修煉且長壽的誘惑沒人能夠拒絕,最起碼現在還沒看到過。

果然,當有靈根的家族成員一個個進去後,雖被虛弱的擡出來,可臉上都是狂喜的表情,沒靈根的也被賜予了低級靈根好有修煉的資格,一大家子人立刻表了忠心,不用別人提起,主動讨論起怎麽才能把那城主誘進酒樓之中。

對此地球人早有對此,無非就是美食美酒,刀疤還要充當說書人,說一說大陸上的趣聞,就不信引不來那城主,不過酒樓的突然變化肯定會引來有心人的主意,就看這酒樓掌櫃怎麽配合了。事情謀算完,十多個掌櫃的家人被放了回去,以防被人察覺,後院本來就是女眷多,除了貼身丫鬟,仆人們從不被允許進入,到也減少了暴露的可能。

兩個廚子也跟了出去,代替掌櫃的親弟弟做菜,對外就宣稱他弟弟學的新菜,一批浮空仙島産的新酒也被拿了出來,這城主再不上鈎那就在想其他辦法了。

原本平淡無奇的酒樓沒兩天突然變得火爆起來,每天食客都是爆滿,這年頭對尋常百姓來說消息閉塞,吃飽喝足也要聽會刀疤說書,就算刀疤言語呆板也阻止不了人們的熱情。

酒樓的異變當然會引來很多人的注意,城主的侍衛們首先進行了品嘗,并查看了廚房,可廚房以怕人學去菜式的名義禁止夥計們進入,得到消息的地球人廚子提前傳送離開了,只看到掌櫃的兩個親弟弟在熱氣騰騰的炒菜。而刀疤也被一家人的性命作擔保,這家人世代在城裏生活,那些侍衛也就沒多想,吃飽喝足揚長而去,讓人們長籲一口氣。

他們已經來打前哨,接下來就是那心等待城主上門了。

第 116 章 魔氣

有了這龍骨草拍賣下自然不成問題,齊家少爺沒有想到這歐陽絕空還真有龍骨草,一怒之下憤而離席,也不再參加這接下來的拍賣了。歐陽絕空結果那木亦雪遞來的靈石礦的地圖,還有那現在封閉靈石礦的陣旗,繼續接下來的拍賣。這第五層的拍賣主要就是拍賣者靈石礦,接下來也沒有什麽能夠讓林采?動心的了,也都是一些普通的丹藥功法,與前面的幾層拍賣沒有太大的區別,最多就是丹藥與功法的品級提升了一些,林采?也都不看在眼裏。拍賣會結束後,林采?與歐陽絕空等人返回歐陽世家,足足飛行了十數日才回到那歐陽世家,一路上那尚雨兒還是一直都不理睬林采?,歐陽絕空也一直都對林采?殷勤備至,可是尚雨兒竟然一點也不吃醋,林采?總覺得尚雨兒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如同自己是一只即将陷入獵人陷阱野獸一般。

收入了那夜叉,林采?對現在自己的實力有信心,相信就算是那歐陽家主是元嬰期的修為,自己逃跑還是綽綽有餘的,這也是林采?明明感覺到這歐陽絕空一定有陰謀卻還是随其回去,相信有血書的約束,這歐陽家的靈池自己是一定能夠進入的。一個古樸的世家家族就在眼前,早已經知道歐陽絕空等人今日會到,這大門外已經有仆人恭候,見了歐陽絕空恭敬的行禮,歐陽絕空大步流星走進門中。來到主廳前,一個身着華服的中年男人已經站在門口,這人的修為林采?用神識探查不得,只要一靠近就被那家主用神識彈開,其實林采?若是發力也能破開他的神識,不過這樣也就太打草驚蛇也太無禮了,那家主一見到歐陽絕說道“空兒,不錯,這次的任務你完成的很好,為父一定獎賞于你。”

“一切都是絕空應該做的,父親大人。”那家主也只是微笑的看着歐陽絕空,“這個陌生的女子是誰?剛剛還想用神識打探我的情況,看在你是空兒帶來的客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歐陽絕空沒想到林采?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敢公然用神識探查父親的修為,也是怕父親生氣,連忙将林采?的事情說與父親,一聽到林采?自己打敗了金丹後期的孫雲飛,而且還在緊要關頭拿出龍骨草這才拍下了那靈石礦,對待林采?的态度也和緩了許多“這位小友,也是多虧了你了,你與空兒簽訂的血書我也知曉了,放心我一向獎罰分明,你且下去準備休息幾日,等到你的法力狀态恢複最佳時,再入那靈池中洗髓吧。”

“多謝歐陽家主了。”那家主一擺手,就招歐陽絕空到內廳議事了,尚雨兒自然不可能與林采?單獨共處一室,磨着歐陽絕空一同進入那內廳。這時一個家仆走來,将林采?帶到一處客房,這歐陽家族當真龐大,這世家的規模比那些國家的皇室還要大上許多,這世家的人員也有上千人,不過一眼就能看出這世家中人的等級高低來,能夠住在這主廳附近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修士,不過境界都不高,一般以練氣築基期為主,像是歐陽絕空這樣金丹期的修士只有寥寥數個,剩餘的世家旁支不?呢修煉的凡人走住在這世家的外圍,與那些家仆丫鬟沒有什麽倆樣,這一切林采?也都管不着,來到這房間中,先是布下了一個陣法,也打算好好修煉調息一番,正打算從指環中拿出一枚丹藥來,那封印天魔殘魂的玉瓶傳來了一個聲音。

“仙子啊,能放我出來透一透氣嗎?我在這個小玉瓶中都悶死了。”竟然是那天魔的聲音,林采?吃了一驚,要知道這玉瓶已經被林采?封印了,除非有她的口訣,不然那天魔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的,沒想到這天魔還有些手段,拿起那玉瓶放在桌上,還好只是破開了一點點封印,剛好能夠發聲而已。林采?剛要将這封印修補,那天魔又說道“別!就讓我在外面呆一會行嗎?我一直在你的指環裏,好生沒有一絲,反正我也不能逃跑,你就讓我在這桌子上吧,作為交換,我告訴你一個這歐陽世家的秘密如何?”“這秘密與我何幹,我為什麽要相信你一個天魔?”“這秘密說不定就與你有關呢,你不聽的話一定會後悔的,這秘密只有我魔族能夠感應到,你當真不想聽?”

聽一下也不妨,反正這天魔殘魂也不能怎樣,“那你就說上一說我再決定。”天魔殘魂一聽有戲,獻寶似的說道“你剛進這世家中,我就感應到有一處地方有精純的魔氣,這魔氣竟然還和同樣精純的靈氣混雜在一起,這歐陽世家一定與我魔族有什麽關聯,不然就憑這股精純的魔氣就足以讓接近這人入魔了。”天魔殘魂沒有理由騙自己“不過這魔氣怎麽我就感覺不到?”“有那同樣精純的靈氣座位掩蓋,而且封閉的嚴實,只有一絲流露出來,如果不是我魔族根本就感應不到,怎麽樣這個秘密對你可有用,仙子就讓我在外面待上一日吧,反正我也不能逃走。”林采?直接将那封印修補好,這天魔一點聲音也都發不出了,不過林采?沒有将那玉瓶收入指環中就進入夢境中修煉了。

一連數日林采?都一直在修煉,直到有傳音符傳來,林采?從打坐中醒來,正是歐陽絕空告知林采?拿靈池已經開啓,可以前往了。林采?拿起那玉瓶,要裝回指環中,沒想到這天魔殘魂又有聲音響起,這封印又被他破開一點,“仙子我有一事相求?”林采?有些不耐煩“你還有何事,稍後再說吧。”“我要認你為主。”林采?很是吃驚“認我為主?你到底有什麽詭計。”“不是不是,我是真心想要認仙子為主的,我雖然只是一個殘魂但是在那秘境中游蕩千年,吸納的殘魂也有數十萬了,我所知道的東西遠遠多過你收集的殘魂,讓我認你為主,對你是百利而無一害啊。我現在反正已經不能逃脫了,還不如認仙子為主,還能有一些自由,日後仙子有什麽想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有什麽讓我效勞的,也一定鞍前馬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