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消失的燕九

燕九将那卷軸模樣的東西,拿到眼前來。

“原來是這個!早就聽說你去過這個秘境,卻沒想到,你竟然還留了一張。”

燕卿鄙夷的看了燕管家的枯骨一眼,“我還以為你留有什麽“後手”幫你脫困,卻沒想到是這個。用這個逃命,你就不怕死的更快?真是高估你了。”

燕卿剛想收起卷軸,卻發現自己的儲物戒指不在自己這裏。想到自己在血池裏作小伏低請燕九搭救的情形,燕卿就不由得一陣惱恨。

燕卿閉上眼睛,卻發現自己根本感覺不到儲物戒指的位置,而且自己在中品聚靈丹上留下的氣息烙印,也消失不見。

燕卿睜開眼睛,那雙精致的桃花眼裏,滿是陰翳。

“不知這燕九躲到那裏去了,若是她出現,先了結了她再說!”

燕九捂住“砰砰”亂跳的小心髒,将燕卿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這燕卿簡直翻臉比翻書還快!

動不動就“了結”了自己,什麽仇?什麽怨?

燕九在心裏默默的翻了個白眼,我瘋了不成,鬼才會出去哪!

燕卿擡頭,曾經輝煌一時的燕府,已在自己和燕管家的争鬥中毀于一旦,仆從奴役死的死,散的散,後院裏的嬌妻美妾們也不知去向。

只能從滿地留下的殘垣斷壁中,看出燕府曾經的輝煌顯赫。也罷,修行路上,本就是孜然一身求取大道,拖家帶口的反倒不美。

不僅如此,燕卿只要想到,自己娶的諸多夫人,留下的諸多子嗣,不過是燕管家用來飼養道蓮的“玩物”,就覺得怒火中燒。

“誰在那裏!”

燕卿将頭轉向一邊,厲聲喝到。

“出來!”

燕九心中揣揣,難道這燕卿發現了自己?

先不說這忐忑不安的燕九,就見燕府塌陷了一半的花牆後,走出了局促不安的燕七、燕十二、燕十四一行。

除卻燕十二與平時一般無二,只是面容憔悴一些外。與之同行的其他兩人,就有些糟糕了。

燕七頭發披散,衣袍上遍布灰塵血漬,雙眼紅腫一看就是剛剛哭完的樣子。燕十四略略好些,只是穿着一雙明顯不合腳的鞋子,看那鞋子的樣式,應該是燕十二的。

在燕九看來,這應該是這三人自降生以來,遭受的最大劫難。

燕十四躲在燕十二身後,沖着燕卿小心翼翼的叫了聲“爹爹”。

也不知燕七是不是被這句“爹爹”喚起了什麽,突然站在那裏放聲大哭。燕七這一哭,也惹得燕十四落起淚來。

“爹爹,娘親被落石擊中,去了……”燕七哭泣着說到。

“娘親死了,我看見娘親流了好多血,爹爹,我好怕,我好怕……”

燕卿卻突然笑起來,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和藹,仿若一位寵愛子女的慈父。只見他對着哭泣的燕七招招手,喚燕七上前。

燕七不疑有它,揉着紅腫的眼睛乖巧的走了過去。燕十四下意識的也想跟上前去,卻被一旁的燕十二扯住了衣袖。

燕十二對着她輕輕的搖搖頭,示意她先耐下心來,仔細觀望。

燕十四小心的看向身旁的燕十二,雖然燕十二與自己只相差幾月,平日裏卻對自己照顧良多,只因為自己的娘親将失去母親的燕十二收在自己名下。

但燕十四心中也十分清楚,娘親收養燕十二絕不是因為“此子可憐”,而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合适的幫襯。

彼時,燕十四還以為母親十分愛護自己,竟然連自己以後的道路都已經設想到,直到……

燕十四輕輕的拽住了燕十二的衣袖,莫名的,自己信任的永遠都只有燕十二。

尤其是在燕府出事,自己得知母親連夜獨自逃回家族後,自己想到的不是去追回母親,質問她為何丢下自己一人!

自己的第一反映是去找燕十二,甚至匆忙到忘了穿鞋,仿佛只要有燕十二在,自己就有了主心骨。

而躲在一邊的燕九卻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燕卿這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拿着刀叉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燕九心裏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戒,事出反常必有妖!

“爹爹,”燕七乳燕投林般撲進燕卿懷裏,放聲大哭。

燕卿拍着燕七的後背,輕聲細語的安慰着。

“不用怕,不用怕,爹爹在這裏……”

本來這是一出正常走向的親情戲,突逢大變的子女,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做依靠。接下來上演的本應該是父女兩人抱頭痛哭的催淚橋段。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燕九更加心驚膽戰。

燕七還在哭着,只是從原來的放聲大哭變成了小聲的啜泣。

燕卿還在輕輕的拍着燕七的後背,明明是溫馨無比的畫面,卻讓燕卿接下來的話,給割的支離破碎。

“阿七不用害怕,也不需要害怕,很快,你就會下去陪她了。”

“爹爹,你說什麽?”燕七揉着紅腫的眼睛看向燕卿,剛才是自己聽錯了嗎?

燕卿一如既往的笑着,“你沒聽見嗎?我說,你很快就要下去陪你的娘親了。”

燕七瞪大了紅腫的雙眼,圓潤白皙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幹枯空癟了下去,只留下幹屍一樣的骨架,頹然倒地,那大張的驚恐眼眸,直直的盯着燕十四的方向。

“啊!”燕十四驚呼出聲。

卻見無數根須順着燕七的枯骨,收回燕卿身後。

怎麽會這樣!

燕十二護着燕十四小心的後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燕卿。眼中的戒備,一覽無餘。

燕卿抖抖衣袍,這才起身看向燕十二兩人。

“不用害怕,”燕卿輕聲說到,“不會太疼的,只一會就好。”

在燕卿身後,兩根藤蔓蜿蜒而出,向着燕十二和燕十四的方向糾纏而來……

眼看就要近前,碰觸到燕十二的衣角,燕十二一把推開燕十四,向着藤蔓主動湊過去,将兩根藤蔓盡數纏到自己身上!

“不要!”

燕十四被燕十二一把推開,眼睜睜的看着藤蔓将燕十二捆縛起來,已有細小的根須紮進燕十二的經脈裏……

燕十二艱難的張口,“快…走…!”

“你這個笨蛋!笨蛋!”燕十四哭着咒罵到!

她從地上爬起來,跑到燕十二面前,用手去扯燕十二身上的藤蔓。

“走……”燕十二被藤蔓緊緊的勒住脖頸,她拼命張口,想要阻止燕十四這種徒勞的行為。

“我不走!”燕十四抹去臉上的眼淚。

“不是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如果我救不了你,那就一起死好了!”

燕十四抱住被藤蔓捆縛起的燕十二,将頭親昵的靠在對方的肩上。

聲若呢喃,“反正,我也就只剩下你了!”

藤蔓将兩人結實的捆在一起,細小的的根須探入經脈,貪婪的吞食着甜美的血肉。

“傻…瓜…”

燕十二聲若蚊哼的呢喃,她神情恍惚的看向天空,明亮的朝陽耀眼的升起,從薄雲之後迸發出萬道金光,而在這金光中,有人乘着一只火紅色的妖獸,破空飛來。

這火紅色的大鳥正是極光蜥首鳥,而坐在上面的不是燕九,還有誰。

其實燕九也不想出來,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小練氣,一出頭就是給道蓮“送菜”的貨色。

不過自己還是出來了,燕九把這歸于“良心作祟”!“感情用事”!就好比自己放出的殺人犯,在自己面前殺人一樣。

讓人簡直就是不能忍!

“燕卿,你還要這個嗎?”燕九騎在極光蜥首鳥上,拿着燕卿的儲物戒指,大聲喝到。

“放了她們!我就把這個還你!若是不放,你就去拍賣行将它們一件一件的贖回來吧!”

燕九說到拍賣行,乃是中洲大陸有名的買賣盛事!像燕卿這種滴血認主,有精神烙印的儲物戒指,拍賣行裏也收。拍賣行裏有專門有修為高深的修士專精此道,可抹去他人神識烙印。

所以,燕九才會拿此作為要挾,要知道,修士所有的身家都放在身邊的儲物法器裏,燕卿修行多年,儲物戒指裏放置的是他多年的積蓄。

盡管現在裏面空無一物,但燕卿不知道啊。

盡管如此,燕九還是緊張的攥緊了手裏的另一樣東西,這燕卿若是好糊弄,死的那個就不是燕管家了!

所幸,燕卿還是在意的,燕卿雖然沒有沒有放開捆住燕十二、燕十四兩人的藤蔓,卻是收回了吸食血肉的根須。

只見他眉峰一挑,眼神戲虐的看向燕九,“你以為憑這個就能威脅我?”

見此,燕九也冷笑起來。

“燕卿,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烈炎城,城主之所以沒有派修士前來查看,是因為你與燕管家是在燕府鬥法,也沒有發出求救的神識,所以城主不能幹預。”

燕九舉着手裏的儲物戒指,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我想,他們一定很想知道,堂堂燕府家主為了提高修為,将吞噬親緣血肉的道蓮種在自己的身上這種事。想想吧,你會成為所有正派修士口中人人喊打的邪修!而這枚儲物戒指連同你身上的儲物腰帶,都将會成為最終的戰利品!”

燕九笑笑,接着說到,“燕卿,就算你有道蓮,就算你是築基大圓滿修為。可你能打的過十個築基修士?二十個?一百個?再有能耐的猛虎,能敵得過一個狼群?”

燕卿眸中隐有火光跳動,這個多事的燕九!不殺你簡直難消我心頭之恨!

“所以,你想好了嗎?是放過兩個根本無法對你造成威脅的孩子,還是過上東奔西走的逃命生涯?我數三聲,若是你不放人,我就将這儲物戒指丢到烈炎城最繁華的街道上,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找的回來!”

燕九舉起手中的儲物戒指,眼神堅毅的看向燕卿,頗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

“一!”

燕九大聲喊到,底下的燕卿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燕九暗暗想到,看來用儲物戒指逼迫燕卿放人的方法行不通。

此時的燕卿也看着乘坐在妖獸上的燕九,心中一陣思量,這個奪舍者,也不知是什麽來路。竟敢拿自己的儲物戒指作為威脅,真是不可饒恕!

“二!”

燕九眼眸一凝,垂在一旁攥握東西的右手掌心裏,滿是粘膩的細汗,看來只能這樣了,成敗在此一舉。

“三!”

燕九沖着燕卿相反的方向,狠狠的丢出了手中的儲物戒指。自己則趁勢控制着極光蜥首鳥向着燕十二的方向飛去。

燕卿下意識的去接,卻見燕九騎着極光蜥首鳥一個俯沖,拎起了地上還捆在一起的燕十二與燕十四。

“那裏走!”接過戒指的燕卿折返而來,将燕九在半空中堵了個結實!

“看我的暗器!”

燕九大喝一聲!雙手向着燕卿的方向使勁一揚,只見幾道黃光閃射而出,向着燕卿面門急射而來!

燕卿急忙避過,卻見那幾道黃光還沒蹭到自己的衣角,就消散開來。

原來這只是燕九倉促間用土靈力凝成的“暗器”,看似厲害,實則根本就是個樣子貨,中看不中用!

燕卿見此更是惱怒非常!本想着這“燕九”是個奪舍者,肯定有一些隐藏的手段,卻不曾想到竟是一場戲弄!想到剛才自己如臨大敵的樣子,燕卿就恨不得将燕九活活撕碎!

燕卿欺身而上,眨眼間距離燕九不過幾丈的距離。

燕九再次故計重施,向着緊跟在身後的燕卿大聲喊到,“看我的暗器!”

燕卿卻輕蔑一笑,相同的招式怎麽可能次次管用。

燕卿不避不躲,任由那些黃光打在自己身上。

突然,燕卿眉頭一皺,不可置信的低下頭,卻見自己的丹田位置被一道劍氣穿腹而過。

而丹田,是道蓮寄居的地方。

“啊!”

燕卿仰天嘶吼,道蓮穿透眉心而出,五瓣花瓣已開其三,無數藤蔓根須自燕卿身後破體而出,遠遠看去,好似一棵模樣古怪的樹。

但這只持續了一瞬,繁花過後,等待他的也就只剩凋零。

燕卿自半空中墜落,額上道蓮徒然枯萎凋落,因道蓮而生的根須也在道蓮枯萎後化為飛灰。燕卿也因此丹田受損,修為倒退,一直退到築基初期,才堪堪停住。

燕卿眼神兇狠的盯着燕九,衣袍翻飛,發絲飄舞,一雙紅眸宛若淬血。

“我不會放過你的,燕九!”

燕九坐在極光蜥首鳥上,看着燕卿自空中跌落。

“終于逃過一劫”,燕九暗自舒了一口氣。

極光蜥首鳥的鳥背上,燕十二陷入昏迷,唯剩下燕十四睜着晶亮的眸子,一臉崇拜的看着燕九。

“九姐姐好厲害!九姐姐最厲害了~”

燕九不由得扶額,頭好痛啊!為什麽自己每次救完人,都會後悔?

可還沒等燕九想好怎麽安頓燕十二、燕十四兩人,就被一從天而降的古怪玩意,“啵”的一聲擊中腦袋。

燕九的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從極光蜥首鳥上翻身掉落,消失不見……

燕十四滿眼星星,“燕九不愧是燕九,說不見就不見!”

一刻鐘後,燕十四一臉期待的左顧右盼,“九姐姐你快回來啊,我還被捆着哪!”

一個時辰後,燕十四一臉蒙圈,“九姐姐,你去那裏了?”

一天過後,燕十四聲音嘶啞的放聲大喊:“救命啊!我不會操縱妖獸啊!”

第 22 章 誇張的戲碼與返回

第二天,木葉與雲隐的談判再度重啓。

“經過反複的考量,我們決定接受你們的條件,以擊殺金角銀角的‘事實’作為交換,我們同意把防線向草之國方向轉移。”而在這二度談判剛剛開始不久之後,雷影做出了這種決斷。

水戶門炎和宇智波鏡相視一眼,俱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欣喜之意,其實在來到這間密室,發現今天雲隐方面參與談判的人只有雷影和他昨天的那名護衛之後,他們就已經意識到了事态可能會向着己方期待的方向發展了,只是他們沒想到,雷影的決斷來的這麽快。

想象中,哪怕雷影真的接受了這樣的條件,他們彼此之間也應該會有更多的扯皮才對。這果然還是性格使然了,在做出決定之前,雷影可能會猶豫,但一旦拿定主意之後,他就不屑于糾結于什麽細枝末節了。

這種果斷,當然是值得稱贊的,木葉的此次雲隐之行,收獲不可謂不大。

“這次談判,我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兩國可以從彼此的厮殺之中解脫出來,在未來的戰争之中,雷之國和火之國的形式更加明朗了。”水戶門炎忍不住說道。

“希望如此吧。”雷影這麽說道,這次談判表面看起來是雙贏,但他總覺得雲隐是吃虧的一方。

很快的,雙方拟定了同盟協定,接着由三代雷影以及三代火影的全權代表水戶門炎在協定上簽署了名字,于是木葉與雲隐的同盟即刻達成了。而後,雙方拟定了另外一份密約,即保證雲隐會把防線轉向草之國等等方面的內容……暗地裏的交易過程并不會落實的紙面上,但這份密約的效力卻不用懷疑。

紙面上的談判完成之後,金角銀角的事情就刻不容緩了。

與木葉重新達成同盟協定的消息,即刻在雲隐村中宣揚了出來,完成了使命的木葉使者,在中午時分就匆匆地選擇離開雲隐,仿佛着急把消息帶回木葉一樣。

而就在羽生他們離開木葉不久之後,雲隐的情報系統“突然”發現了叛忍金角銀角的痕跡,匆忙之下,三代雷影艾帶領三名精英忍者、不顧村子的反對,倉促出擊了。

雷影的四人小隊,以極快的速度突入了田之國。

“大家注意一點,我們可能已經相當接近金角銀角的所在地了,他們的實力不用多言,接下來的行動大家務求謹慎。”來到了田之國某個約定的位置之後,雷影一邊這麽說着,一邊暗中對着隊伍裏的比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于是比接着雷影的話頭說道,“嗯,不過接連戰鬥之後,想必兩個叛忍此時也不會是完好無損的狀态,所以也不用太過擔心……慢着!那邊是怎麽回事?!”

說話的過程之中,他突然将臉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同時發出了驚怒交加的聲音!

這麽一驚一乍,隊伍裏的另外兩人做出了迅速的反應,他們很當然的同時把臉視線轉向了比看着的那個方向,然後……一雙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随着一行血淚劃過宇智波鏡的面頰,那兩個忍者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呆立在了原地。

“你們比約定的時間來的晚了一些。”宇智波鏡緩緩地閉上一只眼睛,然後對着雷影說道。

“因為村子裏老頭子們的阻止,我多耽擱了一些時間。”三代雷影說道。成為一村之影的壞處在于作為肩負一村的最高責任者,此時他已經不能随意出行了。

“廢話少說,帶我去金角銀角那邊,還有……他們不會醒過來吧?”雷影指着自己的兩個同伴又說道。

“寫輪眼的私人訂制幻術,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醒過來,在他們的腦海裏,你現在正跟金角銀角輪番大戰呢。”宇智波鏡一邊說着,一邊轉向了木葉一行人所在的方向。

雷影暫時将那兩個身中幻術的同伴留在了這裏,他本人則帶上比跟在了宇智波鏡的身後,。

不到五分鐘之後,雷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金角銀角,以及他們屍體旁邊的那幾件至關重要的忍具。

“是他們。”來到這裏之後,比當即就确認了金角銀角的身份。

“結界呢?”雷影問道。

“已經張開了。”水戶門炎說道。

雷影點了點頭,然後蹲到了金角銀角的屍體旁邊。

“他們所攜帶的東西我們如數奉還,不過紅葫蘆和七星劍毀在了與二代火影的戰鬥之中,這一點我們之前就做出了說明,希望你們能理解。”三筱見雷影一直盯着那些忍具碎片,不得不出口解釋道。

羽生則是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自己的身體,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嗯,本來這兩件東西就是二代火影毀掉的,跟他羽生雨有半點關系嗎?

雷影自然沒有辦法去計較這點事情,他示意比把忍具以及忍具的殘片收起來,接着把自己的兩只手分別按在了金角和銀角的身上,然後……強大的雷遁瞬間通過了他們的屍體。

這表明看起來是在鞭屍,實際性質也是在鞭屍,但雷影的動因絕不是為了鞭屍,而是為了以雷遁盡量的掩蓋掉二代火影給那兩位叛忍身上留下的痕跡,同時模糊掉兩人的死亡時間……因此直到這兩人的肉身半碳化之後,雷影才收回了自己的術。

“各位,幫個忙吧。”處理完屍體之後,雷影又對着所有的人說道。

衆人點了點頭,然後釋放各種忍術,大肆破壞周圍的環境,以制造激烈交戰的現場。因為事先布置好了結界,所以就算是有一個半個的忍者被這種動靜吸引到這種荒僻的地方,他們也無法突破結界看到裏面究竟在發生着什麽。

破壞的痕跡一路延伸到宇智波鏡釋放幻術的地方,接着雷影來到了那兩位還置身幻術之中的同伴身邊。

“兩位,抱歉了。”

這麽說着,可雷影下手毫不遲疑,一人一拳把那兩個雲隐忍者打倒在地,仿佛他們在跟金角銀角遭遇的第一瞬間就被放倒了一樣……這就解釋了在激烈的交戰之中他們為什麽在以看客的視角觀察了一切。

幫忙放了一通技能之後,這裏就沒有木葉忍者的事情了,而後羽生他們就退出了結界,向着火之國方向撤離,到了此時,這次他們的任務就已經圓滿結束了。

“比,可以繼續了。”等木葉的人退場之後,雷影對着自己身邊的人吩咐道。在他看來,這個戰場還不夠逼真,而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僞造這一切的話,那必須讓它顯得盡量真實。

比點了點頭,然後強大而暴虐的查克拉就從他身上用湧了出來……比是八尾人柱力,這種情報當然要對木葉保密,但在木葉的人離開之後,現在比開始釋放尾獸的力量了。

可惜的是,他并不是完美人柱力,随着八尾封印的松動以及查克拉的不斷溢出,他逐漸失控了。暴虐的尾獸與三代雷影戰作一團。

而等雷影重新把尾獸塞回比體內的時候,他本人已經變得狼狽不堪,而比則是半死不活了……金角銀角是可以尾獸化的,可現在這片戰場上充滿了八尾的查克拉,誰又能具體的分辨這些查克拉究竟是八尾的還是九尾的?

“你沒問題吧?”雷影對着自己的搭檔問道。

“嗯,沒什麽大礙。”能有什麽大礙,他只不過被胖揍了一頓、揍到半死而已。

“把那兩人喚醒,解除結界,然後……呼叫村子的人吧。”雷影的目光瞥向了雲隐所在的方向。

這次的行動違背了他的本意,可終究對雲隐來說是重大利好的。

…………

另一邊,木葉一行人并不知道在他們離開之後雷影還繼續在原地折騰了很長的時間,他們在完成了所有的盟約、交易與交換之後,帶着和平的消息,路過前線的陣地,返回木葉隐村去了。

第 12 章 特務處

戴笠主管的複興社特務處,有軍事情報科、黨政情報科、行動科、電訊科四個部門。關世傑被安排在軍事情報科第一組任情報員。

軍事情報科科長李天木。吉林人,原東北軍作戰情報處參謀。

第一組組長熊夢麟,黃埔軍校第十期步兵科畢業,現年三十一歲。不茍言笑,性格不溫不火。

第一組組員五十人,負責華北、東北、雲貴、四川、湖南、湖北、江浙等各地的軍事情報。

關世傑被分配到華北地區小組,這個小組一共六個人;熊夢麟、劉成功、晁永強、吳彥章、高亞峰、再加上自己。

經過兩天的初步接觸,關世傑大概了解了自己所在小組成員的背景。

熊夢麟,28歲,廣東佛山人,黃埔軍校第十期步兵科畢業。

劉成功,28歲,山東青州人,東北講武堂第十一期騎兵科學員。

晁永強、27歲,河北邯鄲人,東北大學流亡學生。

吳彥章、25歲,南京人。高中學歷,青幫弟子,杜月笙門徒。

高亞峰、23歲,湖南湘潭人,國立湖南大學畢業,原南京警備司令部機要秘書處辦事員。

關世傑因為是北平人,就被安排專門收集北平,天津兩個主要地區的情報工作,內容包括,彙總各個工作站反應上來的情報,分門別類歸納整理,然後上報給組長熊夢麟。

關世傑抽空給苗輕侯和呂雲飛兩個人打了電話報了平安,讓他們轉告父母和兩個妹妹一聲,自己現在南京政府部門工作,讓他們早點離開北平。

苗輕侯和呂雲飛聽到關世傑因禍得福,到了複興社工作,也都替他感到高興。

1937年7月1日。現在距離七七事變還有六天的時間了。

關世傑因為在穿越來的那個時代,做的是圖書管理員,對于歸納分類的工作比較在行,所以上手很快。

電訊科的辦事員差不多二三十分鐘,就抱來厚厚的一摞子情報,按地區分發到關世傑他們五個人各自的辦公桌上。

關世傑希望能從一份份情報中,挑選出來日軍準備占領北平和天津的企圖,但是非常遺憾,挑挑揀揀了三五打,也沒發現一條有用的信息。每一份都是例行公事的工作彙報:如北平天氣,晴,氣溫,26攝氏度。日本屯駐軍無異常,國民革命軍第29軍所屬部隊正常等等,諸如此類。

關世傑心裏着急,卻又不敢直說會有“七七事變”發生。一直到下午五點下班,所接到的情報還是如此。他有心殺敵,卻無力回天。沒有上報日本人異常的軍事動态,自己幹着急也不能僞造一份文件來提醒上司。

那就看未來幾天,有沒有相關的情報反應上來了。

熊夢麟在下班前吩咐,晚上在玄武門獅子橋老字號狀元樓,為新同事關世傑接風。

關世傑見同組的劉成功他們幾個人都自掏腰包,把錢交給了熊夢麟,感覺有點過意不去。作為特務處的普通工作人員,有軍銜的工資收入還可以,譬如組長熊夢麟是少校,劉成功是上尉,工資大概在三百元左右。

其他人的工資,包括關世傑在內,每個人的月工資是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不等。單身住在複興社宿舍的人,除去日常開銷,每個月還略有盈餘。但對于拖家帶口的,還有家庭負擔重的人,就顯得有點捉襟見肘了。

據關世傑所知,熊夢麟、劉成功兩個人雖然工資稍高一些,但兩個人都成了家,上有父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童,日子過得也不寬裕。

晁永強家裏兄弟姐妹七人,他是家中的頂梁柱,每個月的工資只留下二三十元,剩下的都寄給了家人。

吳彥章、高亞峰兩個人,都是自己吃飽了全家不餓主兒。

尤其吳彥章是南京本地人,又是青幫弟子,狐朋狗友又多,每個月不到月底,工資就會揮霍一空。

高亞峰家境尚好,相貌英俊,崇尚人不風流枉少年,身邊的女朋友像走馬燈一般的換來換去。他最近在追求一個舞女,每晚都去舞廳捧場,花錢如流水一般。工資花完,就找家裏父母要,倒也活得潇灑自在。

晚上六點鐘,關世傑他們五個人來到了獅子橋的狀元樓。

店夥計一身青衣短褂,肩上搭着一條白毛巾,見六個人走進來殷勤地打着招呼:“六位客官,雅間無座,散座還有位置,您幾位這邊請。”

“我要一個雅間。”熊夢麟掏出一個證件,在店小二的眼前晃了晃。

“這……”

店小二遲疑着,還沒等店小二回話,熊夢麟就率先往二樓走去。

熊夢麟領着關世傑他們五個人,直接進了一間叫鴻運當頭的雅間。店小二尾随着上來,苦笑着遞過一個菜單。

“小關,你點菜,別給兄弟們省錢。”熊夢麟說。

“來到南京,必點桂花鴨、獅子頭。小二,這兩道菜先寫上。”劉成功說。

“那怎麽能少狀元樓的荷葉蓮藕排骨。”吳彥章說。

“如意回鹵幹,東山老鵝。”高亞峰說。

“組長,這幾個小子太不地道了吧?都點自己喜歡吃的,我點一個麻辣小龍蝦。”晁永強說。

“一群混球,讓小關先點菜吧,你們都點完了。”熊夢麟笑着道。

雖然接觸幾天的時間,關世傑倒喜歡這些人不扭捏作态,直來直去的性格。

“組長,還有幾位兄弟,多謝你們。今天這頓飯我請了。幾位看看還喜歡吃什麽,喝什麽,都只管點。”關世傑說。

臨出看守所的時候,關世傑拿到了個人物品,除了手表、腰帶、鑰匙,還有二千四百元現金。自己進牢房時的四百,苗輕侯和呂雲飛兩個人,還在看守所給他存了二千元,用來吃喝和買日用品。他想無論在哪個年代,多交幾個朋友,只有益處而沒有害處

“這怎麽行,兄弟們是為你接風,哪能讓你破費呢?”熊夢麟說。

“就是,組長說的有道理。”劉成功說。

晁永強、吳彥章、高亞峰都随聲附和。

第 35 章 假扮

符傑聞言笑道:“娘娘過謙了。”

符傑步履微動,只見其踱步至一副《挽花葬春圖》前,細細看去,嘴角略一勾笑道:“春花紛落香滿天,疏影漫漫惹人憐。”

想來這王子是要對詩。蘇洛汐擡眼看向這幅《挽花葬春圖》,是前朝書畫大家安詢的真跡。安詢以融合百家長處出名,筆法紛繁複雜,用色精準細膩,盛傳曾有人在他的畫中能找到二十種不同派別特色的筆法。

再看向這幅畫。畫中桃花樹下花瓣紛飛,如雨而下,一女子羸弱纖細,身着素色披風,頭戴風帽肩扛花鋤,腳邊一條清澈溪流涓涓而過。女子微微回首看向漫天花雨,眼中似有訴不盡道不明的悲切與凄涼之情,素手微微前伸,只有三兩花瓣落于掌心,大多花瓣還是落于水中,随水而逝。

蘇洛汐微微一頓,微笑接道:“誰家女兒解花意?零落惆悵無從言。”

“玉手纖揚紛紛落,三兩寄情入心田。”符傑轉身,微笑對着蘇洛汐道。

“滑落指尖逐水逝,萬般愁思葬春寒。”蘇洛汐繼而接到。

符傑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貌美女子竟還懂得作詩,與自己先前所想大相徑庭,不由得微微側目,躬身道:“都說楚國之人出口成章,娘娘高才,小王佩服。”

蘇洛汐微微一禮道:“都說‘讀遍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亦會吟。’,本宮不過略讀過幾首詩詞罷了,王子見笑。”

随即二人又相互切磋了許久,你一言我一語。蘇洛汐從初時的拘謹慢慢的放開了許多,對許多事物有着自己的見解,與符傑頗有些相見恨晚之感。說到興頭之上時,眉目間散發出別樣的神采。

楚墨與一旁含笑看向二人,心中在微微訝異蘇洛汐的才學之時卻也有一絲奇怪的滋味泛上心頭,萦繞不去。

二人交談甚歡,不分勝負,渾然不覺窗外已然月上枝頭。福喜悄然躬身入內,附于楚墨耳邊低低的說了些什麽。楚墨微笑道:“早聞王子聰慧,果然名不虛傳。朕看天色已晚,各親王郡主業已奉诏入宮等候。不如他日再行切磋,王子意下如何?”

兩人聞言皆是一驚,随即才發覺各自有些失态。蘇洛汐急忙回到楚墨身邊,福身一禮道:“王子高才,令人佩服。”

符傑也是一怔,雖是滿心的意猶未盡,卻也只能道:“娘娘哪裏的話,娘娘不僅天姿國色,更是才高八鬥,着實令小王驚嘆不已。若是他朝有幸,小王自當再向娘娘讨教。”言罷,轉而對楚墨道:“皇上身邊之人确實非同凡響,小王折服。”

楚墨笑道:“王子過譽了,請。”言罷對福喜道:“擺駕安和殿。”轉身走向門外。

門外,初夏與一個宮女靜立等候,而那宮女便是趙婧媛。

原來蘇洛汐雖想通了其中緣由,奈何時間緊迫,只得讓初夏将趙婧媛打扮成宮女帶來。雖然自己也不願如此,奈何後宮之中強敵環伺。自己本來就站在風口浪尖之上,今日又陪同楚墨前來接待使節,更是不知要被多少人盯着。

這趙婧媛雖然貪些小便宜,秉性卻不壞。與自己同時入宮,也算相識于微時。況且此事于自己不過是舉手之勞,若是日後落難,只盼她能記得自己對她的好。

二人一見楚墨,急忙行禮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您要的披風送來了。”

楚墨本心不在此,是以也并未留意,只不過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蘇洛汐見狀也不敢多言,示意她們起身。

可那趙婧媛卻急功近利,見楚墨沒有反應,起身之時故意将腳一歪,撲着楚墨倒去。

楚墨怎會連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輕輕的退了一步。眼看着趙婧媛便要摔倒在地,不想符傑竟突然伸出手去将趙婧媛扶住,後覺失禮急忙放開。

楚墨冷道:“怎麽這般毛毛躁躁?汐嫔,你是如何調教奴才的?”

蘇洛汐和初夏根本就沒想到趙婧媛會來如此一招,兩人齊齊愣在當地,直到楚墨問話才急忙行禮欲為趙婧媛遮掩。

卻聽趙婧媛嬌聲搶道:“奴婢驚擾了聖駕,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贖罪。”

楚墨冷哼一聲道:“你家主子還未答話,何時輪的上你插嘴了?朕看當真是要送你去學學禮儀,免得丢了我楚國的臉。”

趙婧媛這才發現自己失言,後悔不已,急忙看向蘇洛汐求救。

待她擡起頭來,楚墨看清其面目。心中略有些納悶,那夜未免消息走漏,已然将福熙閣衆人都喚至前廳,意欲殺之。當時雖是昏暗,但自己也不至于連長相也看不清。再加上此後又去過幾次,不過寥寥數人,都稍有印象。而面前之人頗為眼生,最近也未到各宮添置宮女太監之時,想來此人定不是汐嫔身邊的人。

蘇洛汐急忙求情道:“是臣妾沒将手下之人調教好,還請皇上息怒。”符傑見蘇洛汐着急之情溢于言表,也求情道:“皇上息怒,想必此二人在門外已等候許久,現在天寒地凍,一時沒站穩也是有的,不若再給此人一次機會。”

雖然疑惑,但若是當着符傑的面拆穿此事,不僅失禮于人,傳出去也不甚好聽。只得将錯就錯道:“行了,今日看在清國王子的面上就不罰你了,日後若是再有如此定不輕饒。”話語剛落卻瞟到蘇洛汐對符傑投去感激的目光,又聯想起方才二人交談之景。心中沒來由的有些氣惱,冷哼一聲,轉身走向安和殿。

蘇洛汐聞言如蒙大赦,立刻起身正欲謝恩,卻見楚墨獨自向前走去。心中不明所以,只見福喜微微遞了個眼色,也只道是因趙婧媛之事如此,生生将謝恩的話咽了回去,急忙跟上。

安和殿上,熱鬧非凡。衆親王一聽是為清國王子選妃,皆滿面愁容,畢竟誰願意把女兒嫁到那麽遠的地方?可皇上聖旨不可違,只得将女兒帶了來。面上雖是強顏歡笑,心中卻暗自祈禱千萬不要被選中。

待楚墨及蘇洛汐落座,衆人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呼聲震天,響徹安和。

楚墨免了衆人禮節,舉杯朗聲笑道:“今日朕親自設宴為清國王子接風洗塵,願我大楚與清國永世交好、共享太平。”言罷仰頭飲盡杯中之物。

衆人見皇上舉杯,急忙随着舉起杯道:“願大楚與清國永世交好、共享太平。”飲罷落座。

楚墨見衆人落座笑道:“今日雖是國宴,卻也是家宴。在座皆是朕的親族,而清國王子…”楚墨對其笑道:“也即将是我楚國的女婿。是以各位不必拘謹,盡可開懷痛飲、暢所欲言。”

待楚墨言罷,福喜示意周圍禮樂,宴席開始。席間觥籌交錯,絲竹亂耳,舞袖紛飛。這看似熱鬧的場面卻在掩飾這席間每個人的虛情假意與強顏歡笑。

酒過三巡,楚墨已是有些微醺。清國王子忽的站起來,舉杯朗聲道:“臣清國六皇子符傑代表清國王及數百萬子民祝大楚千秋萬代、皇上龍體康健。”言罷仰頭飲盡。

楚墨聞言舉杯飲盡道:“謝清國王美意,朕同祝清國世代安穩,兩國永以為好。”

只見那符傑又倒了一杯酒道:“臣符傑代清國上下祝汐嫔娘娘青春常駐、子孫延綿、萬事如意。”言罷又是飲盡。

蘇洛汐正欲舉杯,只見楚墨微一皺眉,欲将她手中杯盞接過。蘇洛汐深知楚墨已然有些醉了,并未放開酒杯。楚墨略一用力幾乎是奪過酒杯,微笑對符傑道:“汐嫔不勝酒力,這杯便由朕帶了。”言罷仰頭飲盡。

符傑又敬了在座各位親王一杯,直到禮數周全才坐于座上,清逸的雙頰也已染上了些醉意。

衆人又喝了幾輪,待到宴席散去之時月已當空。

趙婧媛今日闖了大禍,早已吓得魂不附體,如今見楚墨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正欲轉身離去,卻沒想到楚墨忽然睜眼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第 16 章 這個女婿要抓住

天取本間流注重基本功,而島國劍道的基本功最直觀的表現其實就看一個字——穩!

因為快刀可以練,唯獨穩定刀勢,防禦的時候不搖不晃,進攻時指哪打哪,才是劍術的根本。

古河涼介眼力非凡,一眼就看出彥真輝的動作雖有瑕疵,但至少已經抓住了劍道這個“穩”字。

他一刀劈下,收刀的手勢不太對勁,但卻沒有絲毫晃動,顯然這只是單純因為教授他基本架勢的是個半吊子初心者造成的結果。

本着小心為上的原則,古河涼介沒有打斷彥真輝的動作,而是集中起了注意力,認真觀察起了彥真輝的動作。

只見彥真輝腳步一收,輕呼一口氣,再次踏前一步,同時雙手将木刀前遞,正是天取本間流三招基礎架勢的“刺”。

“嗤!”

木刀劃破空氣,站在彥真輝身前的古河涼介再次感受到了木刀傳來的風壓——用中二一點的說法,這就是劍勢。

古河涼介已經忍不住輕輕點頭了,動作不夠标準,呼吸和出刀的動作搭配不夠完美,但顯然他的基本功已經非常牢靠了,這至少也相當于普通人三四年堅持不懈的苦練!

沒錯了,如果他以前真的沒有接觸過劍道的話,那他絕對是劍道歷史上最出色的超級天才!

當彥真輝再次用出一個“撩”式之後,古河涼介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

不管凜喜不喜歡彥真輝,這個女婿絕對不能放走!

天取本間流在他的手裏,絕對能夠發揚光大。

“可以了。”

古河涼介心裏已經快樂開花了,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臉上快要洋溢出來的笑意:“能不能脫掉外衣,讓我看看你的身體狀況。”

“是。”

彥真輝沒有猶豫,很快就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

古河涼介上下打量着,并用自己跟他進行了一下對比。

彥真輝應該有178cm左右(堅持運動又長個子了),身體線條比例堪稱完美,不像是那種健身中心鍛煉出來的橫向肌肉,而是更加修長、更加具有線條美的樣子,尤其是他的六塊腹肌,哪怕是同樣身為男性,古河涼介也不得不感慨一聲,年輕真好!

好奇地上去捏了捏彥真輝的胳膊,錘了他的胸口兩拳,古河涼介吃驚道:“你的身體可不像勇人說的那樣,只經過不到一個月的鍛煉而已啊,哪怕是堅持鍛煉了七八年的人,也很難保持你這樣的身材吧?”

“抱歉,這個我真的沒辦法解釋。”

古河涼介幹咳一聲,讓彥真輝重新穿上衣服,這才道:“還有你的劍道,真的只練了幾天?感覺像是練了三四年的樣子,基礎已經非常牢靠了,再練習一些劍形(套路),補一下理論完全可以去考一個段位了。”

古河勇人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疑惑道:“真的?真輝真有這麽強?當初我教他的時候,他連怎麽握劍都不會呢。”

古河涼介聽到這話立刻下定了決心,然後拍了拍彥真輝的肩膀:“怎麽樣?剛才我的話還算數,只要你願意加入天取本間流,我可以将我流密不外傳的秘奧義傳授給你。”

頓了頓,古河涼介又補充道:“當然了,我也不會逼迫你立刻做出答複,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天取本間流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撒!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就留在我家吃個便飯吧,勇人,打電話給三好之家,定一份高檔壽司,還有……”

“歐多桑,您真是太客氣了,普通的便當就可以了,不用特意招待我的。”彥真輝聽說過三好之家,在整個東京的壽司店它算不上多有名氣,但也絕對不算差。

而且島國的壽司作為招牌美食,尤其是高檔壽司,售價一直都很高,普通人家也很難有機會享用。

作為一個上門的毛腳女婿,彥真輝怎麽能讓未來的岳父大人第一次見面就破費呢,要不是考慮到自己的廚藝技能只有區區LV2,彥真輝絕對不介意大展身手,獲取未來岳父的好感。

LV2級別的廚藝什麽水平?

也就是一般家庭主婦的級別,系統的評價是“很常見的味道尚可的家常菜”而已。

這種不發光的料理,怎麽好意思拿出來見人呢。

回去的路上,古河涼介又忍不住試探了一番:“你也知道,勇人喜歡的是足球,對劍道沒什麽興趣,要不以後你就繼承我們天取本間流的道場吧。”

彥真輝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古河涼介也知道現在确定這個還太早,打了個哈哈就這麽揭過了。

一行三人回到古河家,古河凜居然還沒回來,今年七月的玉龍旗,是古河凜高中時代最後一次的機會,在玉龍旗之後,她就要為接下來的升學做打算了,劍道部的活動也将不會再參加,她每天都在學校練習到很晚,回到家之後還要去道場練習劍術。

古河涼介完全不擔心女兒,就在自家後院開始糾正彥真輝基礎動作的錯誤,并且認真傳授他呼吸、步法、出刀時機之間的配合。

古河勇人肯定不能和自己的老爹相提并論,彥真輝在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動作中的錯誤,并且牢牢記住,同時也把自己在練習劍道基礎動作的時候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向古河涼介一一詢問。

古河涼介說他已經相當于常人練習了三四年的劍道,基礎非常牢靠倒不是虛言誇贊。

彥真輝自己猜測,可能是因為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太好,加上百倍成長的加成,讓他在練習劍道的開始階段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畢竟島國很多七八歲就接觸劍道的兒童,他們的身體素質肯定不能跟現在的彥真輝相比。

差不多到晚上六點左右,古河涼介點的外賣終于送到了。

因為進行了一下午的劍道練習,彥真輝已經是一身的汗水,古河涼介讓他不用客氣,就在自己家裏洗個澡,然後再吃晚飯,并且拿了一套自己的幹淨衣服給他換。

等彥真輝走進卧室,古河涼介一把就把兒子抓到了身邊。

“小子,真輝是個劍道超級天才,如果他對你姐是真心的,這樣的女婿絕對不能放過,我們父子倆得想辦法撮合他們一下才行。”

古河勇人眼珠子一轉,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暴……老姐就快回來了,不如我們……”

第 26 章 (1)

“雨媚,你看看,現在這匈奴變得多麽的和善,人真的是可以改變的。”陳武看着原本兇神惡煞的匈奴,也能如平常老百姓一般生活,不客思議的搖了搖頭。

天昊小心翼翼的抱着一個嬰兒,插嘴道:“我們雨媚,就是一個奇跡,當然能創造很多奇跡了。”

“天天霸占人家的孩子,你到底是男是女啊?”華亦真是語氣了,自己抱一下都不給,天天搶着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天昊就孩子他媽呢。

“我侄女我不抱誰抱?”天昊白了華亦一眼,這人就是小心眼,見不得自己好,看自己有個侄女就眼紅了吧。

“你們啊。就不能有個将軍的風範?”雨媚無奈的搖了搖頭。

聽雨媚這般說,天昊和華亦收了收斂,把孩子還給雨媚,接着都正緊的坐在一旁,凝望着雨媚。

“這裏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這匈奴名字真難聽,雨媚你就給這裏起個名字吧,以後我們就跟着你了,你就是這裏的王。”華亦一臉認真道。

“我?”雨媚眼睛瞪着的碩大,自己稱王?這……這合适麽?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做皇帝。

“這個主意不錯,反正大哥已經變得如此暴君,我們也不屑回去了,即使回去也會逼得走投無路的,我們不留留在這裏,享受這裏的安居樂業。”天昊眼神閃發出光芒。

即使天昊再怎麽記恨羽言,也不希望雨媚沖去羽書國,畢竟那是自己的大哥,不想兵戎相見。

“這樣可以麽?”雨媚猶豫道。

羽書國自己是非回去不可,為了自己的孩子,為了羽書國的子民,為了在戰場上失去生命的兄弟們,雨媚都必須得回去。

“可以!”衆人異口同聲道。

雨媚抱着孩子,來回走動着,突然眼前一亮,笑道:“以西帝國,如何?”

衆人各自思索道,接着紛紛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非常欣慰的笑容。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華亦開口問道。

雨媚怔了一會兒,接着談談說道:“當然是殺回羽書國,讨一個公道。”

“雨媚……”天昊神情複雜的看着雨媚。

即使自己害怕這一天的到來,終究還是來了,既然避免不了,那只能欣然接受了。

“好!只要雨媚發話,就算上刀山下油鍋,我們誓死相随。”衆人異口同聲道。

“具體的事情就有陳武和華亦兩位大哥去做了。”雨媚眉開眼笑的看着兩位心目中的大哥。

陳武和華亦紛紛點了點頭,這麽輕松的事情,他們當然願意效勞了。

“雨媚,我有點事情想要和你談談。”天昊看着雨媚,滿臉沉重。

雨媚沖天昊笑了笑道“正好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跟我進來吧。”雨媚一邊哄着孩子,一邊向房間走去。

進過這次,天昊懂得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自己已經不再是一股腦怒氣上來控制都控制不了的男人了。有些事情也會考慮再三,也會控制一些情緒了。

“雨媚,我希望你能饒了大哥,畢竟他是我的大哥,是你曾經的愛人是……無論怎麽樣都請你放大哥一條生路。”天昊跪在地上,懇求着雨媚。

雨媚急忙一手扶起天昊道:“真的成熟多了,其實我找你來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你聽我說……”

“雨媚……”天昊激動無比的看着雨媚,沒有想到雨媚會這麽的善良,這麽的大度。

“到時候還需要你幫忙。”雨媚沖天昊笑了笑,希望一切順利。

“會的!一切都會如我們所願的。”天昊露出非常開心的笑容。

第二十八重逢

站在禦書房門口,第五雨媚心中很是一時間情緒發雜萬千,一幕幕過去從眼前不斷掠過,就如無聲電影般。

她想起來自己很久之前父親獻身沙場,羽言強行逼她入宮反抗選擇加入軍隊,為父報仇的一幕幕,報完仇之後回到羽書國的那一幕,被封為清蘭王的那一幕,被東方哲擄走的那一幕,無數回憶紛紛的從腦海之中不斷掠過,一時間第五雨媚竟然有些不願意去面對羽言,對于羽言她有過愛,有過恨,她恨他為什麽不聽解釋,為什麽那麽絕情。

“呵呵,想不到到了現在我的內心還是迷茫的,我想要的是什麽?權利?財富?亦或者是別的一些東西?”

第五雨媚在心底自己問着自己,一遍一遍又一邊,但始終沒有答案,在這一刻她心中很是慌亂,她忽然覺得很無助。

之所以創建以西帝國還不是為了出一口氣,如今氣出了又該何去何從?第五雨媚感覺心中很是慌亂。

“吱呀。”

想了一會,第五雨媚強行壓住自己內心的慌亂,輕輕的打開禦書房大門,整個皇宮十分寂靜,沒有一絲聲音發出,第五雨媚感覺到那開門聲似乎也發出一聲聲嘶鳴。

禦書房顯得很是陰暗,在那陰暗的最中心的書桌後方卻靜靜的端坐着一道人影,由于禦書房沒有點燃蠟燭,顯得有些陰森森的,那人影的面部看的很是不真切。

“你來了。”

一道聽起來十分嘶啞的聲音響起,這道聲音第五雨媚是那麽的熟悉,曾經自己的愛人,是那個冷酷的男人,讓自己第二次心碎的男人。

“我來了。”

第五雨媚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麽想的,對于這個男人的恨意也談不上多深,但他确實深深的傷害了她。

“雨媚,你做到了,你依靠自己的能力建立起一個國家。”

羽言沒有憎恨,而是聲音之中透出鼓勵的對着第五雨媚說道,絲毫沒有一副見面就要與第五雨媚鬧得你死我活的樣子,當然羽言此刻已經沒有那個能力與第五雨媚鬧。

“呵呵,還不是拜你所賜。”

第五雨媚看不清黑暗之中那人的面龐,只是聽着他那有些嘶啞的嗓音,心中還是不由得顫抖一下,旋即想起他所做的一幕幕,心中還是冰冷下來。

“雨媚,都怪我,若不是我的不懂事,也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我很後悔,我真的好後悔,如果有後悔藥,我一定不會那個樣子,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羽言躲在黑暗之中,聲音頗為自嘲的對着第五雨媚說道,但在第五雨媚眼中都有一個小醜般的感覺。

“說這些有什麽用?還有意義嗎?”

對于羽言的這些話,第五雨媚并沒有産生什麽感覺,只覺得無比的可笑,當初那個掌握自己一切,限制自己一切的那個羽言,那個羽書國的皇,那個統治着羽書國所有生靈的王,此刻就像一個怨婦,對于自己的一切不斷抱怨着。

“是,我知道是沒用,但是雨媚我還是想說。”

那黑暗之中的人影突然沖了出來,第五雨媚心中沒有一絲好怕,就這樣站在禦書房門口,看着沖向自己的那道人影。

“陛下。”

一旁的侍從忽然拔出自己的兵器,對着第五雨媚說道。

“不用。”

第五雨媚對着那名侍從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動手,就這樣看着那道人影。

随着那人影的越來越近,第五雨媚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錯覺,此刻的羽言似乎已經變了,不在是那個性格決斷,一副帝王之氣的羽言。

“雨媚,雨媚,我只想看看你。”

那人影有些瘋癫,聲音之中透出一股急切的思念與痛苦,仿若受到了無數的煎熬一般,終于第五雨媚終于看到了那道人影。

“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第五雨媚聲音之中透出不可置信之色,就連她的心也在這一刻狠狠的顫抖了一些,因為眼前的這道人影。

這人影哪裏還有以前那個揮斥方遒,滿身帝王之氣,九五之尊的帝王羽言,完全像是一個落魄的乞丐,披頭散發,臉色極為蒼白,一根根胡須從下巴冒出,顯得極為茂密,眼窩深陷,看起來就像一個垂死掙紮之人,渾身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酒氣,就連那雙眼睛也變的有些渾濁不清。

“呵呵,這全是報應,報應啊。”

那羽言忽然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一滴滴渾濁的淚水從他那滿是污漬眼眶緩緩流下,看起來十分凄慘。

“起來,你是羽書國的王。”

第五雨媚突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心也變得痛了起來,看着昔日的愛人,即便自己恨他,但真的有些不能接受愛人此刻的樣子。

“王?我是什麽王?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不信任,一個只懂得自己心情好壞,一個占有欲極強的人,我這王是什麽王?若是又來生,我即便是死我也不願生在帝王家。”

第五雨媚的話語剛剛落下,羽言忽然發瘋似得對着第五雨媚咆哮道,就像一只受傷的野狼仰天長嚎,一種極為悲傷,後悔的情緒從羽言體內轟然爆發。

“第五雨媚,要堅定,記住,今天來你是要殺掉羽言的。”

第五雨媚在心中不斷對着自己說道,看着羽言這個樣子,她覺得若是殺死他很殘忍,根本下不了手。

“哼,少說那些沒有用的話,今天我是來報仇的,對于你,我沒有什麽好說的,我跟你之間已經是過去式,如今的我是以西國的王,你只不過是一個覆滅國家的王。”

第五雨媚心中堅定下來,對着羽言冷冷的說道,滿臉譏諷的樣子,使得羽言不由得楞了一下,嘴唇不斷顫抖。

“子…..清,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羽言聲音之中充滿後悔與懊惱之色,看着第五雨媚那種高高在上的樣子,一時間羽言感覺第五雨媚變得十分的陌生。

“以前的第五雨媚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以西國的皇。”

第五雨媚淡淡的道,神色很是平靜,絲毫沒有因為羽言的這一番凄慘,痛苦,而又絲毫變化,只是那樣以一個旁觀者的态度看着。

“好,以西國的皇,請幫我帶幾句話給以前的第五雨媚。”

羽言強行讓自己變得冷靜起來,沉默一會之後,一掃之前的頹廢之色,昔日那種身為帝王的威嚴緩緩又回到了他的身體。

“告訴雨媚,我羽言所做的一切全是錯的,我的錯,我知道我不能彌補,我很後悔,我就算死,我也不能忘記我對于雨媚的傷害。”

羽言說完看了看第五雨媚,見到她那副冰冷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神色不由得暗淡下來,雙方開始沉默下來。

“我知道我對于雨媚的傷害,今天這個地步全是我一手造成的,現在我已經想通了,好了,我想說的都說完了。”

羽言沉默片刻又接着說道,但他眼中的神采卻消失不見,對于生命已經失去了意義,已經沒有了那種求生的欲望。

“羽言,你不要怪我,今天的一切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第五雨媚沉默片刻,壓着呀從嘴中說出幾個字,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便的有些頹廢起來,對着一旁的侍從招了招手。

“原來她心中還有我的存在,值得了。”

羽言觀察到第五雨媚的變化,心中忽然變得有些激動,但想到自己對于第五雨媚所做的一切,旋即又心灰意冷起來。

“這裏是一瓶毒酒,你喝了吧,從此我們倆的恩怨就此結束。”

第五雨媚指着一旁侍從手中端着的一壺的毒酒對着羽言說道,同時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忍住,要忍住,否則一切計劃全都會被破壞。

“好,我喝,希望我的死,可以平複你心中對我的憎恨。”

羽言沒有任何反抗,而是充滿愛意的盯着第五雨媚溫和的說道,就像以前兩人在一起那種浪漫而又幸福的時光。

羽言從那名侍從手上拿過毒酒,端起酒杯,緩緩倒滿,眼中似乎露出回憶之色,旋即把毒酒朝着嘴中倒去。

“雨媚,我只想對你說,我一直愛着你,只不過我想一個人占有你,不想你跟別的男人有所牽扯,全是我的占有欲惹的禍。”

羽言對着第五雨媚笑着說道,緊接着緩緩倒下,即便是死,羽言嘴角仍然露出一絲笑容,好像見到了什麽極為幸福的事情一般。

“把他的屍體給我好好保存好,不能有任何差池。”

第五雨媚看着倒在地上的羽言,對着一旁的侍從下着命令道,旋即整個人有些落寞的在皇宮之內游蕩着。

“現在的我又能怎樣呢?我終究是個女人,我也需要屬于我自己的幸福。”

站在昔日二人所呆的後院,第五雨媚聲音之中透露出一股軟弱以及悲傷,誰說女子不如男,即便在厲害的女人,有時候也需要一個男人在背後默默的支持。

“為了我的幸福,我這麽做也值得了。”

第五雨媚發出一道莫名其妙的感嘆,旋即整個人朝着皇宮的金銮殿方向走去,一個人穿着一身铠甲,看起來很是威風。

“陛下。”

來到金銮殿的門口,那一個個看起來氣勢不弱的士兵靜靜的站在哪裏,看起來也頗為壯觀,整個金銮殿之外幾乎布滿了所有以西士兵,他們見到第五雨媚朝着金銮殿走來,一個個眼中露出尊重之色。

第五雨媚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在這個女人地位低下的世界,建立起一個國家,還有什麽比這更值得讓人尊敬的。

“衆位将士辛苦了。”

第五雨媚那絕世容顏蘊含威嚴的對着在場的所有士兵說道,那些士兵一個個似乎受到什麽極大的鼓舞,露出笑容,一個個的背脊挺得筆直。

第五雨媚一個人朝着金銮殿內走去,看着那空曠的金銮殿,看着那坐落在最高處的龍椅,這邊是人世間權利的最終追求,但此刻的第五雨媚并沒有感覺到什麽特殊。

第五雨媚緩緩的走上那把統治着羽書國國民的龍椅,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陛下,陛下。”

一道呼喚聲将第五雨媚吵醒,只見一位身着黑色盔甲的大漢對着第五雨媚呼喚道,但那神色有些不自然,看起來頗為好笑。

“陳武,怎麽了?”

第五雨媚有些慵懶的伸了伸懶腰,即便身穿盔甲,但也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看的陳武不斷咽着口水。

“陛下,如今羽書國被我們以西國完全掌握在手中,不知道你有什麽打算?”

陳武露出一副憨厚的樣子對着第五雨媚道。

“如今我們以西國成功的占領了羽書國,必然将羽書國歸納到我們以西國的地域,至于其他的一些安置整頓工作交給那些手下們去完成。”

第五雨媚思考了一會,緩緩的說道,一旁的陳武露出崇拜之色的看着第五雨媚,配合上那一副憨厚的表情,讓第五雨媚多少有些不自在。

“陳武,你不要老是這樣看着我,如今我已經是帝王了,還這樣看着我,雖然你崇拜我一介女流之輩可以做到這個地步,但是你放在心中就可以了。”

第五雨媚頗為無奈的對着陳武說道,對于陳武她雖然知道并沒有什麽壞心思,但是每當看到陳武的這個表情,心中多少有些不自然。

“是,是,陛下。”

陳武連忙對着第五雨媚說道,在第五雨媚的話語落下之後,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錯誤之處,臉色變得有些通紅。

“好了,明天我們便在這裏舉行早朝,今天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

第五雨媚旋即對于陳武說道,二人緩緩離開,只留下空曠的大殿,透出一股孤寂與寂寥之意,顯得有些清冷。

“吾皇萬歲。”

第二天早上,第五雨媚身着一身帝袍端坐在金銮殿的龍椅之上,看着身下幾十名大将對着自己行禮。

“諸愛卿平身。”

第五雨媚伸出手對着那幾十名将領說道,眼中露出威嚴,她的話語在整個金銮殿之上緩緩傳開,甚至還有這回音。

“殿下,如今的羽書國全在我以西國的掌握之中,對于具體的安排還請陛下定奪。”

只見一位身着銀色铠甲,背後背着披風的将士上前一步對着第五雨媚恭敬的道。

“華亦,這件事情我們從長計議,畢竟羽書國這個國家不是個小國家,期間一些東西很是複雜。”

第五雨媚沒有說出心中的想法,而是對着華亦淡淡的說道。

“是。”

華亦恭敬的說道,旋即退後一步,與那幾十名将士站在一起,整個大殿又顯得十分寂靜,但不少将士眼中還是透露出興奮之色。

“把葉天昊給我帶上來.”

第五雨媚對着大殿門口的士兵說道。

“傳葉天昊将軍觐見。”

那士兵聽到第五雨媚的命令之後,旋即大聲的說道,緊接着一聲聲從近到遠緩緩傳開,知道宮外。

“華亦,陳武,我封你二人為宰相,與護國大将軍。”

第五雨媚指着華亦與陳武十分嚴肅的說道。

“謝主隆恩。”

華亦臉色露出興奮之色對着第五雨媚深深一拜的說道。

“謝謝皇上。”

陳武則是甕聲甕氣的道,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使得一旁的華亦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緊着着第五雨媚指着金銮殿下那一名名将士一次的賜予了不同的官位,在場的幾十名将士一個個露出高興,激動,喜悅,興奮之色,一時間議論紛紛。

“報,葉天昊将軍到。”

門口的士兵大聲的喊道,只見身着黑色盔甲,臉色露出堅毅的葉天昊一步一步緩緩朝着金銮殿上走起。

“葉天昊,見過陛下。”

葉天昊來到殿上,對着第五雨媚微微跪拜行禮,恭敬地道,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眼中露出的一絲笑意。

“諸位将士,你與我們一同攻打天下,創出了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其中的而艱難辛苦我們心裏都清楚的知道。”

第五雨媚看着場下的将士,聲音高亢激昂的道,使得那些将士一個個也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但是我畢竟是一個女人,今天我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向全天下證明一點,誰說女子不如男,我們女子照樣可以當做皇帝。”

突然第五雨媚的聲音忽然變大起來對着場下的将士門說道,使得那些将士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今天我決定退位,由葉天昊将軍來做你們的皇,沒有葉天昊将軍對于我當年的幫助,就沒有現在的第五雨媚。”

第五雨媚忽然丢出一個重磅消息,使得下方人情緒劇烈起來,一個個強烈的露出反抗之意,有的甚至露出敵意看着葉天昊。

“你們這是幹什麽,我說的話你們還聽不聽?”

第五雨媚的聲音變得極為陰沉起來,胸口不斷起來,但也起到了明顯的效果,只見場下的人不在議論。

“對于這件事,我思考之後才做出決定的,無論我再怎麽堅強,我始終是一個女人,我需要找的我的歸宿。”

第五雨媚旋即有些悲傷的對着場下的那些人說道,使得他們瞬間醒悟過來,畢竟第五雨媚再強勢,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葉天昊,你上來。”

第五雨媚對着葉天昊命令道。

“是。”

葉天昊應答一聲,一步步走上龍椅,站在第五雨媚的身旁,第五雨媚低聲的不知道和葉天昊交代着什麽。

“諸位愛卿,我第五雨媚一輩子不會忘了你們,你們放心葉天昊将軍不會對你們怎麽樣,他将是一個好的帝王,我相信他。”

第五雨媚眼中露出不舍之意看着場下的那些人,當初遇到他們的一幕幕從眼中掠過,一種離別的氣氛在金銮殿之上蔓延。

“恭送陛下。”

只見華亦與陳武兩人大聲的說道,兩人互相對視忽然明白了什麽一般,旋即跪倒在地上,他們的這一舉動使得在場人紛紛對着第五雨媚跪倒在地大聲說道。

“諸位愛卿,雨媚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我們一起的日子”

第五雨媚大聲的說道,旋即整個人快速的沖出金銮殿,留下一地有些惆悵的将士,只有葉天昊有些尴尬的站在金銮殿之上。

“殿下。”

第五雨媚走後,幾十名将士同時跪下,一個個臉上露出不舍之色,大聲的吼道,他們知道第五雨媚的性格,知道第五雨媚的決斷,只有以這種方式來進行送別。

“羽言,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後宮之中,再第五雨媚的安排之下,羽言的屍體被擺放在後宮之中,第五雨媚坐在床前,看着羽言那面帶微笑的屍體靜靜的說道。

”我們的孩子不可以沒有父親,我也不可以沒有丈夫,我需要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家三口平平淡淡的過着快樂而又幸福的日子。”

第五雨媚撫摸着羽言的面龐眼中露出溫柔的說道,似乎羽言并沒有真的死去那般,在途中第五雨媚便想到一個方法,那就是攻占羽書國,迫使羽言退位假死,然後她在運用手段讓葉天昊上位,然後便帶着羽言遠走高飛,尋找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在一起,除了葉天昊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以外,其餘的人基本都被蒙在鼓裏。

“雨媚,真是的,累死我了。”

大概過了幾個時辰,葉天昊拖着一身疲憊的身體走到第五雨媚的身前說道,對于那些将士的安撫。葉天昊飛了很大的心力才把他們徹底的安撫下來。

“葉天昊,多謝你了,我打算明天就啓程,至于羽言所服下的毒,差不多再兩天之後就會自動解開,到時候也沒有什麽問題。”

沉默片刻,第五雨媚對着葉天昊說道,其眼中透露出一股離別的傷感,對于葉天昊一直在幫助她,她心裏十分清楚,這個兒時的玩伴,對于自己的好,她也完全清楚,但是有時候不得不做出一些抉擇。

“這麽快就要走了?其實我也不想做這個皇帝,要不是幫你們兩個,打死我我也不做,明天我幫你安排好一切。”

聽完第五雨媚的話,葉天昊先是一愣聲音之中有些不舍之意,但後半句則是嘻嘻哈哈的對着第五雨媚說道。

“雨媚,其實我心中同樣舍不得你啊,但是有時候我們沒有辦法去改變一些事情,為了你的幸福,你去追尋,我大哥就交給你了。”

葉天昊心中對着第五雨媚吶喊道,但是他不想真情流露太多,不然真情流露出來,離別之時便又是一番悲傷之意。

“葉天昊,我知道從小到大你就一直寵着我,對我很好,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見面,等我尋到一處合适的地方之後,會告訴你的,你以後有時間還要看看你的侄兒不是。”

第五雨媚有些回憶的說道,絕世容顏之上露出一絲溫暖的對着第五雨媚說道。

“哈哈,好了,今天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我得去處理事情,順便幫你打理好此行的一切事物。”

葉天昊忽然哈哈大笑,輕輕的拍了拍第五雨媚的肩膀表現出一副頗為輕松之色的說道,接着便快速的消失在第五雨媚的視線之內。

“葉天昊,謝謝你。”

看着葉天昊消失的身影,第五雨媚有些沉重的說道,對于葉天昊的了解,她知道葉天昊現在的心情并不好受,但是為了讓她走的開心,走的安心,卻一直露出一個輕松,愉快的笑臉,這一點對于葉天昊來說很是艱難。

“一切都準備好了,此行你們一定要順利。”

第二天清晨,站在都城門外,葉天昊帶領一批侍從站在一輛馬車旁對着第五雨媚說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只等着第五雨媚的決定。

“葉天昊,我們以後一定會見。”

第五雨媚忽然沖上去狠狠的抱住葉天昊,眼中的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一滴滴淚水滴落在葉天昊的衣袍之上。

“好了,雨媚,快走吧,我等你的消失。”

葉天昊十分灑脫的對着第五雨媚說道,輕輕地拍了拍第五雨媚,目送着第五雨媚上了馬車,一聲馬嘶,馬車緩緩而動。

“等等啊,等等,還有我。”

忽然從後方傳來一聲有些急切的聲音,使得葉天昊不由得眉頭一皺,旋即他所帶來的侍從一個個緊了緊腰間的兵器。

“雨媚,雨媚,還有俺。”

随着聲音的越來越近,葉天昊終于看清了來人,只見陳武與華亦兩人大包小包的背着背後,坐着一匹馬,有些狼狽的出現在葉天昊的眼前。

“陳武,華亦,你倆來湊什麽熱鬧?”

葉天昊看着二人,有些無語的說道。

“陛下,我們決定跟随雨媚一起,這一路上我們一直保護着雨媚,這當個官爺沒啥意思,還不如跟雨媚一起呢。”

陳武甕聲甕氣的對着葉天昊說道,其一旁的華亦同樣露出一副贊同的目光,盯着從馬車之上走下的那道人影。

“你們兩個。”

葉天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着兩人一臉認真的神色也不好阻攔,畢竟每個人都有私心,對于葉天昊來說他們兩個人可以起到保護第五雨媚的作用。

“陳武,華亦,你們兩個這是幹嘛?”

馬車上下來的第五雨媚傳出一道有些不悅的聲音,畢竟陳武7與華亦二人對于她的幫助夠大了,他們二人若是跟了她這輩子便要在一處小村莊之中慢慢度過。

“陛下,我們倆決定跟你們一起,做官沒有意思,站在大殿之上我感到渾身不自在,在你說出退位之後,我就想跟随你,無論到哪裏我都無怨無悔。”

這次是華亦上前,眼中露出堅定的對着第五雨媚說道。

“就是,就是,我也覺得沒有什麽意思,還不如跟殿下你隐居,自由自在多自在。”

一旁有些憨厚的陳武也借着說道,那憨厚的樣貌竟然也露出堅定。

“我要去一處很是荒涼的地方居住,從此做一個農家婦人,這樣你們也願意跟着我?不後悔?”

看着二人的表情,第五雨媚知道他們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全,才這麽說,說心中不感動那是假的,旋即對着二人認真的說道。

“不後悔,我們願意。”

陳武與華亦異口同聲的說道,眼中的堅定似乎要從眼眶之中爆射而出,讓第五雨媚心中更加感動。

“那好,兩位從此以後我們便兄妹相稱,我也不是什麽陛下。”

第五雨媚對着二人說道。

“好了,雨媚,天色快亮了,快點走吧,不然被人看到了,必定要鬧出劇烈的震蕩。”

葉天昊的聲音響起,對着第五雨媚說道。

“好,我們先走了。”

第五雨媚擡起頭看了看天色,旋即對着二人說道,這下由二人擔任馬夫,第五雨媚坐在裏面,而馬車裏一個搖籃裏有一個熟睡的嬰兒與那喝毒酒而死亡的羽言。

”嘶,我不是死了嗎?“

兩天後,羽言感到身體不斷搖晃着,忽然睜開眼睛,迷茫片刻之後旋即想起了之前的一幕幕,他記得第五雨媚給了他毒酒,他喝下之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難道我下了地府?”

羽言有些疑惑的對着自己說道。

“雨媚?”

羽言轉過頭卻看到一個有些消瘦,但容貌舉世無雙的女子,那女子不是他心愛的雨媚又是何人?當下有些驚疑不定的道。

“不對,肯定是我下了地府,不然怎麽會見到雨媚,羽言啊羽言,你都下了地府了,還忘不了第五雨媚。”

羽言有些自嘲得笑了笑,眼中不自覺又流露出一絲絲悲傷,他當然不相信第五雨媚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哇哇哇。”

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卻使得羽言身子不由得一震,低下頭看着身下的搖籃之中有着一個看起來五官極為精致的嬰兒,那容貌半分與第五雨媚有些相似,而半分有些像他自己。

“不會是真的吧?”

羽言有些不可置信,甚至嚴重露出激動,渴望的神色,擡起手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狠狠地扭了一圈。

”嘶,是真的?那雨媚又是怎麽回事?難道我沒死”

|羽言感受着腿上傳來的疼痛之感,瞬間便清醒過來,但始終有些疑惑,搞不懂自己怎麽會與第五雨媚呆在一起。

“你這家夥,還不起來看看我們的孩子?”

第五雨媚的聲音傳入羽言的耳中,使得羽言身形不由得一顫,有些僵硬的起身,坐了起來,眼中的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我們的孩子?”

羽言此刻确信自己還活着,他現在的注意聽到第五雨媚的那句話之後,全被那搖籃之中的嬰兒吸引而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羽言眼中的淚水不斷滴落,看着搖籃之中的嬰兒,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從心中蔓延而出,而那嬰兒似乎感受到什麽,伸出那肉嘟嘟的小手,抓着羽言有些散亂的頭發。

“咯咯咯。”

嬰兒似乎覺得羽言極為情切,竟然與羽言嬉笑起來,一聲聲十分純真又稚嫩的笑聲在那不算寬闊的馬車之中蕩漾。

“雨媚,我怎麽沒有死?”

待到那嬰兒熟睡之後,羽言有些不舍的放下懷中的嬰兒,對着第五雨媚問道,除了那句話,第五雨媚自始至終在一旁看着。

“羽言,那是我故意使用的一個計謀,我的孩子在我行軍的途中産下,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沒有完整的家庭。”

第五雨媚對着羽言緩緩解釋道,其眼中露出溫柔神色看着羽言,使得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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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肉償之

“這不是女人,這是一個狐貍精!”

洪淵暗暗一聲呢喃。

如煙夫人的背影,實在是太誘人了,哪怕意志堅定,心境過人,他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女人的身體,他不是沒見過,但長得如此撩人,曲線如此優美的,那就少見了。一只手就能握過來的腰肢,還有那豐盈的翹臀,莫不讓人臉紅心跳,呯然心動。

“雪山上流下的山泉水,果然清涼、舒服。”

樹叢裏的洪淵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準備悄悄離去了;已經一絲不挂的如煙夫人卻是落落大方,赤腳緩緩地走到水裏,捧起一把水潑在身上,舒服得一聲呻吟。一滴滴晶瑩的水珠,在光滑的酮體上淌下。

如煙夫人走得很慢,邊走邊往身上潑水,緩緩地走到齊腰深的溪水中。這時候,才伸手解開頭上的細繩,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随之披在肩上,末梢一直延伸到盈盈可握的腰間,被清澈的溪流打濕。

烏黑的長發下,是嬰兒般白皙細膩的肌膚,偶爾一陣風吹過,水珠打濕了長發。微微轉過身時,看不到臉龐如何,堅挺的雙峰卻隐隐約約的暴露在眼前……

風韻猶存的如煙夫人,在瀑布上方靜靜地梳洗,用清澈甘甜的泉水,清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動作輕輕的,柔柔的,似乎稍微大力一點,水靈靈的肌膚就要破了。站在齊腰深的溪水中,看上去更加的高挑窈窕,在長發的遮掩下,凹凸有致的酮體越發的迷人。

如煙夫人,如水女人!

這是一個像水一樣的女人,這是一個可以讓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為之折壽的絕色女人!

洪淵雙眼明亮,暗暗一聲驚嘆。

短暫的失神,多看幾眼後,他迅速清醒并平靜了下來。知道如煙夫人這樣的女人,絕不是可以輕易觸碰的,他也不願招惹這樣的女人。

三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對他來說,抓緊時間修煉,突破到凡武五重才是最重要的。一旦純陽丹無法拿到手,就必須靠自身的實力幫寒小妖療傷,一刻都不能松懈!

洪淵悄悄後退,沒有再多看不遠處迷人的酮體一眼,磨砺多年的心境,讓他和同齡人相比冷靜多了。然而,沒等他悄悄遠離這條溪流,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

在水中梳洗的如煙夫人,也許是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塊長滿青苔的光滑的石頭,腳下一滑,整個人掉進了水裏,被水流卷進了一個漩渦。身體打了一個轉後,離懸崖就只剩幾米,要從瀑布上方摔下去。

“夫人,夫人……”

站在岸邊的侍女楚思雨大驚失色,不顧一切地跳進水裏,咬牙伸手抓住了不會水性的如煙夫人的右臂。

但還來不及松口氣,一個浪花打上來,如煙夫人就被水流沖了出去。離懸崖越近,水就越深,一下子就沒過頭頂,離陡峭的懸崖近在咫尺。此行雖然有不少厲害的護衛,但全都在千米之外的營地內,就算聽到呼救聲,一時之間也來不及相救。

不好!

要出事了!

洪淵霍然停下腳步,看着就要從瀑布上方摔下去的如煙夫人,瞳孔緊縮。雙肩下意識一沉,雙腿就像彈簧一樣微微的彎曲起來。本來看上去有些瘦削單薄的身體,突然間青筋暴起,一塊塊流線型的肌肉小老鼠般顫動起來,醞釀着狂暴的力量。

暴血!

肌肉在顫抖,鮮血在燃燒,把渾身的力量都激發出來!

“小心!”

洪淵一聲低喝,就在如煙夫人和侍女楚思雨驚慌失措時,身形暴起,呼的一聲飛身掠了出去。

先是一把抓住侍女楚思雨的右手,把她輕而易舉地舉起來,抛到不遠處的岸邊。下一刻,蜻蜓點水般踏波而走,帶着一抹殘影來到如煙夫人身邊,一把攬住她只手可握的細腰,飛身一躍,兩人就安全地落在了地上。生死關頭,把眼看就要摔下懸崖的如煙夫人救了回來。

觸手細膩,光滑,彈性十足,指尖傳來一縷異樣的感覺,低頭一看,一對傲人的雙峰挺立在胸前……

抱着如煙夫人酮體的瞬間,一股異樣的感覺浮上了洪淵的心頭。不敢多看,迅速松手轉過身去,深深地吸幾口氣,平息體內的氣息。

施展暴血真經一口氣沖出來,在千鈞一發之際乘風破浪,先後救下侍女楚思雨和如煙夫人後,他也不由得大口喘氣。瞬間的極限爆發,感覺比在山中狩獵一天一夜還要累,身上的衣服更是全都被浪花濕透了。擡頭看看毒辣的陽光,就地把上衣脫下來擰了擰,留給驚魂未定的如煙夫人一個永生難忘的背影。

那是一個怎麽樣的背影啊?

身體看上去并不強壯,甚至還有些單薄瘦削,但背上橫七豎八的傷痕累累,數不勝數的刀疤奪目驚心。恰在此時,一抹耀眼的陽光照射在洪淵的背上,那一道道傷痕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讓人情不自禁地把這一幕銘刻在心裏。

本想開口道謝的如煙夫人,突然間驚呆了,被洪淵背上的傷痕所震撼。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洪淵就迅速穿上擰幹的上衣,飛身離去,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一句話都不說,就這樣默默離去了。

“夫人,那是誰?”

侍女楚思雨擡頭看着如煙夫人,這時候才回過神來。

“一個男人,一個味道非同一般的男人,在武府訓練場一鳴驚人。衆人到處尋找他的蹤影,沒想到,卻讓我們在這裏遇到了。”如煙夫人身體滴溜溜一轉,披上了一件黑色長袍,洪淵在訓練場修煉時的背影,浮現在她的腦海。

千鈞一發之際,洪淵那驚人的速度,瘦削但強悍的身體,迅速讓她想起了一個人,最近名動落葉城的無名高手。

“是他?”

楚思雨一聲驚叫,見如煙夫人飛身越過了溪流,趕緊追上去,“夫人,等一等,你要去哪裏?”

“我要追上去看看,那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我柳如煙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想欠別人這麽大一個人情……”

如煙夫人的聲音遠遠地傳來,等大群護衛聞訊趕過來後,早已不見蹤影。

在水中,不會水性的如煙夫人驚慌失措。但回到岸上,強大的實力展現了出來,速度竟然比洪淵還要快上一籌,循着後者留下的蹤跡迅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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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押解南京

牢房裏的犯人形形色色,所犯的罪行也五花八門。從撬門別鎖,小偷小摸,到打架鬥毆,殺人放火的幾乎包羅萬象罪惡。

在這些人當中,有一個人引起了關世傑的注意。這個人叫王飛,三十左右歲的年紀,身材瘦削,戴着一副近視眼鏡,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書卷氣。他跟別人大不相同,無論牢房的條件怎樣惡劣,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無一絲邋遢之像。

據說王飛進來的原因有些不值,北平城夜裏22點宵禁,王飛淩晨出現在街頭,被巡警抓獲。王飛自己說是天津人,到北平走親戚。下了火車暈頭轉向,也不知道北平城宵禁,稀裏糊塗地就被抓入了牢房。

關世傑對這種說法持懷疑态度,王飛一定是說不清親戚的住址,或是有可疑之處,否則不會被抓入牢裏。

自西安事變後,蔣介石被迫同意國共合作,一致抗日。但還是對共産黨人存有戒備之心,暗中還是派特務跟蹤盯梢進步人士。以便掌握共産黨的最新動向。

關世傑懷疑王飛可能就是共産黨人,也套過話,但這個王飛一直是不卑不亢,三言兩語,敷衍了事。弄得關世傑想接觸也接觸不上,只好暗中讓狗剩子給他送一些吃的東西。

苗輕侯和呂雲飛隔三差五就來一趟,即使不來,也會派人送一些燒雞、醬肉、熏腸等食物。苗輕侯自己也吃不了,除了分給馮三強和狗剩子一些,也送給王飛一些。

一晃又十天過去了。呂雲飛在外面賠付過醫藥費後,狗剩子也出去了。牢房裏陸陸續續走了幾個人,然後又塞講來幾個人,走馬燈一樣換個不停。

随着一天天的過去,每見到一個人走出牢房,關世傑都心急如焚。

苗輕侯來過兩三次,但沒帶來什麽消息,只是說這件事兒很麻煩。趙處長執意說關世傑是上海棉紗案的要犯,沒有複興社的批準,誰也不敢私自放人。因為誰都知道複興社是什麽部門,北平市政府的官員也不敢僭越。

關世傑知道苗輕侯也盡了力,自己再着急也是無計可施,現在只有聽天由命了。

6月27日上午,關世傑被看守帶離了牢房,他以為是苗輕侯和呂雲飛來探監,沒想到被帶上了手铐,押上了一輛車,駛離了北平看守所。

關世傑見車裏坐着的,是第一次提審自己的兩個人,不禁有些詫異。按照自己先前的分析,這兩個人應該是複興社的戴笠的人。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關世傑問道。

“槍斃!”左側剃着分頭,刀條臉的年輕人說。

關世傑吓得一哆嗦,卻見右側梳着平頭,國字臉的年輕人咧嘴在笑,心裏才安定了下來。

“關世傑,你交了狗屎運,處長看了你的口供筆錄,讓我們帶你去南京。”國字臉的人說。

“你現在有兩條路選擇,一跟我們去南京見戴處長,二留在北平看守所。”刀條臉的人說。

現在還有得選嗎?關世傑心想,聽國字臉的人說自己交了狗屎運,那就是說自己不必再蹲在牢裏,等着趙處長羅織好罪名去監獄裏服刑了。

“我跟你們去南京。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讓我見一下家人再走?”關世傑懇求道。

“老三,你說呢?”刀條臉的人問道。

“那就去一趟吧。這也是人之常情。”國字臉的人說。

在關世傑的引路下,老式的雪佛蘭轎車來到了天橋東大街瓦片胡同。複興社的人打開關世傑的手铐,陪着他一起去了關家。

自是一番生離死別的場景,父母兩個妹妹都淚水漣漣。關世傑悄悄囑咐父母,來不及賣房子也要帶着兩個妹妹離開北平。

關七爺給複興社的兩個人,每個人一百元,讓他們買一條煙抽。

家裏的事情交待好後,關世傑就随着複興社的兩個人,坐上火車第二天零時就到了南京。随後被接站的人,帶到了新街口南洪公祠1號複興社總部。

關世傑被安排到一間宿舍後,帶他來的兩個人也找地方休息去了。直到此時,關世傑才相信自己是自由人了。

這一夜,關世傑輾轉反側,他考慮的是自己在民國的前途,見過戴笠之後會怎麽樣?戴笠要見自己的目的是什麽?會讓自己回到北平嗎?還有自己要是回到北平,應該怎樣去對付趙處長和沈家父女?

這一連串的問題反複在腦海裏出現,讓他幾乎一夜未眠。

第三天上午,關世傑被刀條臉和國字臉兩個人,帶到特務處處長室,見到了赫赫有名的戴笠。

時年40歲的戴笠,劍眉朗目,梳着一個背頭,鬓角剃得發青,腰板筆直地坐在木制的辦公椅上,正在看着手裏的一份文件。

“處長,人帶來了。”刀條臉一軍人的站姿,敬禮後說道。

“你們兩個下去吧。”戴笠擡頭看一眼說。

“是!”

這兩個人出去後,關世傑站了足有三五分鐘,也沒見戴笠開口說話,心裏不免有些忐忑起來。

戴笠看完文件後才擡起頭,看着關世傑問道;“關世傑中學教師,三弟米鋪的老板,上海棉紗案犯,哪一個才是你?”

“回處長的話,教師才是我。”

關世傑不敢亂說,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再被戴笠送回看守所。

“炒股做生意也是行家裏手啊。”

“我也是被逼無奈,上有父母,下有兩個妹妹。”

“你認為日本人想侵占全國?”

“是。”

“你不怕我治你妖言惑衆,妄議國事之罪?”

戴笠的眼神兒像一把刀子,冷森森地透着殺氣。

“怕,怕得要命。但還是要說,政府要提防日本人的狼子野心。”

關世傑讀過關于戴笠的一些歷史文獻記錄,知道戴笠不喜歡手下人阿谀奉承,貪生怕死,所以就挺直了腰板答道。

“好,有點見識。我看過你的履歷,有興趣到複興社工作嗎?”

“願為國家效勞。”

關世傑考慮了一下,既然穿越到了民國,就從這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抗日戰争開始,為這個國家盡一份自己的力量吧。

第 11 章 情愫

王嬸嘆了口氣:“後來啊,他那兄弟死活就是不肯讓大磊趕走那女的,說是要娶她為妻,可那女的卻說與那男的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現下已經玩夠了,便不再想與他在一起。那男的一副崩潰極了的樣子,要死要活,跪在地上求那女的可憐他,這男人真是窩囊透頂了,偏那女的就喜歡和人反着來,于是不堪入耳的羞辱聲謾罵聲盡數吐在那男人身上,還拿腳踩在那男人臉上。大磊自是看不過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被人這般羞辱,狠狠地扯過那個女人往旁邊一甩,沒想到那女的運氣那麽不好,恰好就磕在了籬笆尖上,那籬笆還是新做成的,為防止家裏來賊,上頭便削的極尖,正從那女的脖子中間穿過去……”

“啊……”月娘一聲驚呼,睜大了杏眼,“那她……?”

“死了。”王嬸撇了撇嘴。

月娘捂着嘴,難以置信,那場景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她情不自禁的看了看繞了院子一圈的籬笆,心中不免有些恐懼。

王嬸見她望向這些籬笆,遂安撫道:“你莫怕,這些籬笆早不是當年的了,自那事以後,大磊便把這些東西都換掉了,如今的這籬笆,上頭也是極寬的,再不能刺死人了!”

月娘還是心有餘悸,想了想,問道:“可是,你還是沒有說他那臉上的疤痕怎麽來的?”

王嬸感嘆了一番,道:“那女的死了,其實也是她自個兒作的,賴不着別人,可是那個男的卻是不願意了,抱着那個女人的身體哭天抹淚的,大磊勸他不聽,誰勸也不聽,從廚房裏拿了把菜刀照着大磊臉上便是一揮,那血就順着大磊的脖子嘩嘩的往下流,甭提多吓人了。可大磊就站在那,一動不動,連個表情也沒有。後來有人把那男的拉住了,才罷休了。”

月娘無法想象,他當時心中該有多難受,連個悲痛的表情都已無法做出,都說哀莫大于心死,他那時,必定已如同行屍走肉般了吧?

王嬸見月娘滿臉哀戚,知她心生了憐惜,接着道:“那男的自砍了大磊一刀後,回家第二天便投了井,這人也真是想不開,不知好歹,不過人都沒了,倒也沒了以後的難處,只苦了唯一還活着的大磊了。自那事之後,村子裏的人都怕極了他,也不敢與他打交道,大磊也比之前更加沉默了,平日裏獨來獨往,一個人生活,這些年一晃,竟已過了十年了。”

十年。

他一個人苦苦煎熬了十年麽?

自己的妻子與最好的兄弟,如此的背棄了他,還将他當做惡人。那道疤那樣的可怖,當時一定很痛,那也一定沒有心裏痛極了。

每次看到那疤痕時,想必當日的情形猶在眼前,這樣痛苦冰冷的日子,一過便是十年……

月娘心中十分疼惜,相對于她之前所遇到的那些不公,又算得了什麽。

“卻說打死人本該償命的,只是衆人皆知那媳婦不守婦道,按理就該沉塘,于是也沒人拉着大磊去見官,只是村裏還是有人出來為那媳婦說話的,卻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成日裏來找大林的茬,随便坑他幾個錢。雖說是那媳婦有錯在先,但大磊為人實誠的很,也從不在乎什麽錢財,大約也覺得把人打死雖是無心之過,卻也是不應該的,于是便經常被那家人家撈了好處去。如今好多年過去了,大磊打死自家媳婦的事卻傳的極遠,終然他長得高大能幹,卻因為此事而沒人敢給他續弦,于是便這麽一直單身下來了。”

王嬸遺憾的看了月娘一眼,道:“我原先啊,是想着你要是回不去家了,又沒有地方去,倒不如和大磊……不過,你一個千金大小姐,身嬌肉貴的,大磊哪配得上你,更何況他還有前史,是個鳏夫,又殺過人,雖是無心之舉,卻也……”

她見月娘一直低着頭不吭聲,心想月娘必是嫌棄了大磊的,遂嘆息道:“這大磊啊,卻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人并不壞的……嗨,你看我說那麽多,你也不一定愛聽。”然後她看了看天,“這都到大中午了,大磊也該回來了吧……”

她們這邊念叨着,月娘一擡眼,便見林大磊扛着鋤頭大步流星的走了回來。王嬸也瞧見了,站起身來打趣道:“大磊回來了,快來瞧瞧,你這小娘子可少了一根頭發?”

林大磊把肩上的鋤頭放下,又從腰間接下來一個布包,卻是他的外衣捆綁成的。解開來,裏面竟是一堆顆顆碩大的棗子,一看便是新鮮摘下的,王嬸便笑眯了雙眼:“哎呀大磊可真是貼心,女人家吃點棗子對身體最好了,你王叔就不行,唉,我是沒那福分的。”

月娘看了眼大磊,伸手拿了一捧棗子出來,遞到王嬸面前,道:“今日多謝王嬸幫忙了,這些棗子也不值什麽,你若喜歡,便拿一些回家吧。”

王嬸哈哈笑着,口中拒絕着,手卻伸了過來:“看你們,這麽客氣幹嘛,我也沒幫啥忙,好了,我也該回家給孩子們做飯了。對了,那個月娘啊,回頭你讓大磊去我那裏拿就好,我就不送來了。”

月娘點頭應了,那王嬸揣着一大捧子棗子興高采烈的回家去了。

林大磊疑惑地看着王嬸離去,回頭問向月娘:“你讓我去她家拿什麽?”

月娘心想,若是說給他做幾件冬衣,他必定是不要的,于是便道:“只是天冷了,王嬸說她家裏還有多餘的棉花,可以送我們做幾件冬衣穿穿。”

說到我們二字時,仿佛兩人已是一家人一般,月娘心中竟有種莫名的雀躍和緊張,她咬着唇擡眼看了眼林大磊的表情。

林大磊卻仿佛沒有意識到,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嗯,是該與你做幾件冬衣的。”說完,又把懷中的棗子遞到月娘面前,有些不自然的說道,“聽說,女子多吃些棗子對身體好,于是從地裏回來,路過那片樹林時,便進去摘了些回來。”

說完又見那些棗子上還帶着泥,便收回手去洗幹淨了。轉身瞧見月娘呆怔在原地發呆,他皺了皺眉,道:“棗子等下和粥一起煮,你要現在先吃幾個嗎?”

月娘卻仿佛被他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方才吶吶的回答道:“我……不用了,吃粥便好。”

林大磊有些疑惑,自他從地裏回來,便覺得月娘望他的眼神與之前不同了,可是哪裏不同卻又說不上來。

“那你先回屋歇着吧,吃飯了我喊你。”

她又沒幹什麽,反倒該歇的人是他吧。月娘情不自禁的又把目光移到了他右邊那道疤痕處,大概有她的一只手那樣的長度,不知深度如何,一定流了許多的血。

林大磊察覺到她的目光,眸中閃爍了一下,神情卻無異樣,把洗好的棗子放進鍋裏,便開始做飯。

這本是女人家的活,他卻因為別人的緣故,獨自一人承受這許多,他本可以和其他人一樣的生活,如果他肯對自己好一點,對別人少一點寬容和包容。可是這樣的話,她也許就沒有遇見他的可能了。這樣想的話,倒還真是有些好處的。

月娘瞧着他忙碌的身影,他人高馬大的漢子,屈身在那小小的一間廚房裏,看起來甚是憋屈,她抿嘴笑了笑,走上前去,小聲道:“你今天辛苦了,我來吧。”

林大磊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很是不相信月娘能勝任此事。

月娘咬了咬唇,斜睨了他一眼,有點嬌嗔的意味道:“你不是都弄好了麽,我只管往裏添柴便是,這還不簡單!”

林大磊先是怔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輕笑了一聲,從善如流道:“既如此,那便辛苦你了。”

說着便讓了地方給她,自己又拾起早上剩的稻草桔梗開始繼續修葺廚房的漏洞。

廚房太過狹小,即使月娘身材略瘦,但林大磊一人就占去了大半空地,兩人便離得十分近,月娘甚至還能從那微妙的空氣中感受到屬于他的熱源,濃烈而沉穩,仿佛把她整個的包圍起來。他的身上卻沒有以往的莊稼漢子那股子汗臭味,怎麽說呢,就像今早上她推門而出嗅到的清新的泥土氣息,樸實而又心安。

心思花在了別處,手下自然就怠慢了,那火勢逐漸燒了過來,月娘眼角餘光看着忙碌的林大磊,往裏添柴時一個不慎,便被火焰燙了一下。

林大磊聽到她小小的驚呼聲,急忙轉過身來,查看她被燙到的地方。月娘把手抽回,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道:“我沒事,只是被燙了一下,一點也不疼。”

林大磊嘆了口氣,道:“還是我來燒吧。”這樣下去,何時才做的好飯?

“不必了,剛剛是我走神了,還是我來吧。”剛剛自己還說了燒火簡單,如今弄得好像她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來一般,她可不是這麽無用的人。

“走神?怎的會走神?”林大磊奇道。

第 25 章

鄄都封城,滿城飛花,春澤如華,卻是不知病樹能否挨過萬木春。有訊傳來,說是京中某大吏帶着太醫院的衆人與水糧,方是施施而至。

而那為首的大吏,正是樓奕。

車馬滾滾而入,城門重重關上。

懷中的敖犬忽的從臂上跳下,我沒有去追,方一擡頭,便見樓奕正邁入晏府。

一身淺青靛,兩腳踏雲靴,神色淡淡,愁眉緊縮卻是在見到我時,唇角一抿。

“阿奕,你怎麽來了?”

“現下京中已知鄄都疫情,我前來商榷此事,亦是帶了一些口糧與太醫。”他低了低頭,問,“晏老爺如今可有起色?”

“雖是沒往更壞處發展,但依舊不見好轉。”

樓奕點了點頭,“子骞在哪?太醫院的幾位想向他詢問些這疫病的事兒,我便來帶他過去。”

我抹了抹額上的汗,道:“你跟我一起過來罷,他在老爺那兒。”

吳骞在床前靜靜把脈,放下了左手又拿起了右手,凝神細覺。晏夫人端着藥碗,将晏老爺半扶了起來,在他身後加了一個枕頭,灌着湯藥。

晏老爺飲了半口,便是喝不下去了。

樓奕同晏夫人問了一聲好,便遣了吳骞過去。我與晏夫人換了個位置,繼續盛着藥汁,往晏老爺嘴裏灌。

到第二日的黃昏,吳骞終于是回來。而晏老爺夜裏忽的渾身熾熱,七竅裏頭大半生了血。晏夫人與我皆是亂了手腳。

吳骞忙探了晏老爺的呼息,掐了幾處穴位,皆是出紫發腫。

樓奕簡簡單單地與我們交代了幾句:“此疫通過涎水或是血液傳播,若是身上有傷口,便是要小心感染,涎水傳染的可能性不大,但若是在人發病之後接觸唾沫便極有可能患病。”

我咬着下唇道:“我記得老爺手心有傷,或許是這個原因致了病。如此看來,小故的病因或許也明了了,阿紫那日同我說道,小故用過晏老爺盛過藥的碗。”

樓奕道,“太醫院的餘太醫原來在西南見過這種病,曉得診治的方法,但他說此病到了九州中原,又與從前的病症有異之處,如今給了幾個化解的方子,給幾人服過了,但還不知根治否,”他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晏老爺,“最令人頭疼的是,這病原,恐是來自西南藩。”

我下意識地記起那日晏老爺出門泛舟之時所遇到的那兩個異邦人,我當時還覺得他們像從北漠來的。

吳骞倏忽扭頭道:“如今晏老爺命懸一線,若要救他,還請餘太醫一并過來,而情況萬急,現下為了保命,吳某只有一個法子,但此法冒險,少有人能勝任。”

“什麽法子?”晏夫人心切,問。

“洗血。”

顧名思義,以血洗血。

晏夫人身子一滑,問:“用我的可以麽?”

吳骞斂目道:“血緣至親則是更好,但倘若血不能容,亦得另尋血液相符之人。”

晏夫人連忙令人喚了晏紫過來,我卻是在一旁攥着手指,心中惴惴。

晏紫趕來對我道:“昨夜用了大夫的藥,小故燒退了,人也清醒了過來,現下能說話了,就是體虛,”她看上去眼中疲倦之色濃重,“爹爹若需洗血,便用我的則好。”

小圓按照吩咐端來了熱水,吳骞點了點頭對晏夫人勸道:“夫人年過不惑,若是大量出血,今後難以調理,我可以一試晏小姐之血。”

晏紫聞此伸出了胳膊,吳骞輕劃了一道口子,我替她捂着眼,晏紫手臂上的血滴到碗中,卻不能與晏老爺的血完全相容。

“怎麽回事?”晏紫驚異道。

正巧餘太醫奔波過來看見此幕,忙道:“用不着驚慌,血液能否完全相容同親緣雖為有關,但是不同血型者便不能融,晏小姐之血不能與晏老爺相匹配罷了。”

“既然這樣,”晏紫還未來得及回過神來,我咬着下唇對吳骞說,“用我的試試。”

替阿紫包紮完畢,吳骞又試着劃了我的手臂,兩種血結果正好完全相溶。

晏夫人眼底一陣惶亂,後又釋然,眼中隐隐有淚光,握住了我的手道:“那就多靠阿禾了。”

“我素來身子骨好,”扯了一個笑容,我鼻中酸澀,“不礙事的。”

擦淨剪子、洗淨紗布,晏夫人一幹人先是退下,留我同餘太醫以及吳骞在此屋中幫晏老爺洗血。

樓奕找了一張小榻,讓我躺在上面。

由于疫病因血傳染,此番洗血卻是不能直接讓我與晏老爺的傷口對接,只得墊高我的手臂,讓血流輸入晏老爺的體內,稍有不慎便是怕我有了感染,因此還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晏紫心懷愧疚,亦是擔心,便是親自炖了一鍋紅棗枸杞湯,等我替晏老爺洗血完畢,就要讓我喝下。

而吳骞則是将之前留了小半瓶的晏老爺的血污拿了出來,遞給餘太醫。

餘太醫動手翻了翻晏老爺的眼皮,又觀察了他另一只手心有傷痕的手,取了些血痂下來,用木鑷子在白紙上輕碾。

幼時總覺自己寄人籬下,面上卻硬是要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待阿紫好,孝順晏老爺與晏夫人。但心中始終橫着連亘,卻總也做不出在師父那裏那般自然的無理取鬧。我并非生來乖巧聽話,而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始終以為自己是外來客,因而從不撒嬌,久而久之不屑撒嬌。

苦雨伶仃,而如今回頭想想,晏老爺待我卻并非如此。

我能理解他們心中苦悶,卻不能相訴相說。

十歲那年,我同晏夫人去城外的山上踏青,春光正暖,和風徐徐。

阿紫素來跑得比我快,便是同我互相追逐,兩個小姑娘卻是性子也同男娃子般野。我不慎跌了好大一跤,手掌與雙膝都被蹭破了,阿紫卻是自責,說:“阿禾你比我小,那我絕對會好好保護你的。”

至此之後,她便一直照顧我,擔起了為人姊的擔子。

而後晏老爺背我下山,替我尋了極好的傷藥,幫我塗好,膝蓋上冰冰涼涼的,傷口便不太疼痛,而夜裏亦是在我睡下之前同我講他小時候的趣事,讓我莫要怕。

直到我傷好了,他依舊是關切,不讓我随意下地走路,若是要出去也是他抱着我。而晏紫與在前頭邊跳邊走,時而沖鋒。

小山不願牽着晏老爺或是晏夫人的手,一個人走在最後。

我趴在晏老爺肩頭,瞅着他,他盯着我的眼,兇神惡煞。

一下子輸血太多,以至于我眼有些暈,亦不知是過了多久,才發覺自己已是昏了過去,躺在榻上。

口中略幹,眼睛看不清楚,面前好似有一個人影,我努力睜眼,張了張口,問:“晏老爺可好?”

聞聲卻是樓奕,“你再睡一會罷,已經昏了一天了,不急着起來,晏老爺現在也是醒了,晏紫給你煮的那湯先是讓他喝了。”

我砸吧了一下嘴,“我也有些餓了,可是好累,提不起勁兒來。”

樓奕揉了揉我臉,我身子稍僵,有些許不自在。

再醒來之後,我便是放開了度量,卻不得胡吃海塞,被告誡要吃些清淡的,因而便同着已經下床走路的晏老爺一起喝點小粥。

“阿紫你說這粥是肉粥,我怎麽半塊都尋不到。”我扒幹淨了碗,卻不見鮮肉,心情極其低落。

“肉末也是肉啊,這是我用肉湯煮的粥。”阿紫好心地再替我盛了一碗。

晏老爺笑笑,病方愈,看上去蒼老了不少。

晏紫看得眼圈泛紅,飯後則是替晏老爺刮了胡子,端了鏡子在他面前照了照,說:“爹爹你這模樣像是同小山一般大。”

晏老爺忍不住笑着,“傻丫頭。”

晏夫人也替晏老爺洗了頭,擦了臉,而我尋出拿包還未吃完的粽子糖,剝了一顆遞到晏老爺手上。

琥珀色的松仁粽子糖,在陽光折射下,晶瑩透亮。

我問阿三敖犬叫什麽名字,阿三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我虛着身子吼了他一句,阿三這厮才學乖,低低喃喃畏畏縮縮地說:“老夫子。”

“老夫子?”我皺眉,聽後渾身是一個勁地別扭。

阿三慌了神,又說:“還有一個別名!”

我擡頭一副嫌棄的表情,只聽阿三脫口而出:“阿柴。”

此木為柴,寧頑不化。

還沒來得及多思,樓奕便是走進了院子。

阿三心虛地避讓,眼神裏頭分明是戒備。

我坐在門檻上,順摸着老夫子的毛,它一臉享受。

樓奕蹲下來,同我坐在一起,說:“地上涼,你身子還未好,別坐地上。”

“喂那你還不是坐在地上?”我逗了逗老夫子的鼻子,捏捏他的耳朵,對樓奕說。

他無奈站了起來,我擡頭望着他,柔光傾灑,如金色的紗淌過他的溫馴的眉眼,他細膩的臉頰。

而我懷中的敖犬卻是忽的朝着樓奕狂吠了幾下,我一個驚吓,便是放開了它,它也從我懷中跳下。

扶着門框站起,眼有些暈,而老夫子卻是又黏在我的腳邊,不願離開。

樓奕淺抿唇,擺手道:“阿禾我被讨厭了。”

“唔,就說你面目可憎嘛。”

樓奕一臉受傷,抿了抿唇,正言對我道:“餘太醫已經有了頭緒,如今晏老爺身體大好,小故亦是如常,經過他二人的調養,吳骞與太醫院配了一種新的藥丸,已讓錢知府委托人挨家挨戶地分發下去,這疫病的情形總是能改善了。”

我笑了笑,陽光透過眼睫,睜不開眼:“多虧了吳骞與與餘太醫,也多虧了你啊,阿奕。”

“哪裏是我的功勞。”他自謙,微微一笑,“對了,二哥那日回去後,拿出一張紙,讓我打開來替他念念,我接手一看是阿禾你的字跡,望了一眼內容卻是咋舌。”

我哈哈哈地捧腹不止,差點笑岔了氣。

樓奕一邊臉色憋屈一邊攙住我,幫我順氣,“笑什麽,你寫了那些東西竟是這般捉弄他,倒是捉弄到我身上了。”

“那你照着讀了那《祭師文》了嗎?我寫的時候可是真心實意的啊。”

“讀了。”他撇撇嘴。

“他什麽反應?”我瞥了一眼靴邊上蹭着我的老夫子。

樓奕抿唇笑,“說你欠揍,讓我順道來揍你一頓。”

我捂着頭說:“你莫要揍我呀,我怕痛。”

“哦,”他伸長了胳膊,一把勾住了我脖子,“我也怕痛。”

我沒明白他痛些什麽,側頭睨了他一眼。

只見樓奕小小地呸了呸嘴,我捏住他的手,他卻是一陣退縮,猛地咳了半天,将手收了回去。

“我手是肉長的,揍你銅牆鐵壁自然痛。”

東風不解意,吹入領袖,柔中含涼,桌上翻頁聲起,足下有犬輕鼾。

“西南意謀不軌,此疫恐是由他們傳來,”樓奕清了清喉嚨,“因而我又要回京,處理此事。”

我有些失落,不舍之情淡淡升騰。

“全城封鎖,”樓奕望向庭院中的碧翠青草,啓唇而道:“你還不知我朝本是平叛,如今是要正式對西南宣戰了。”

“何日宣戰?”

“四月初三。”

作者有話要說: 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