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逃生之路

田七瑟瑟發抖,她害怕被蛇咬死,吓得臉都青綠了,說天寧哥,實在不行你給我來一刀吧,只要痛快些,你從哪裏下刀我無所謂。

我嬉皮笑臉地安慰說,還不到時候呢,真要必死無疑了,我會先把你弄到棺材裏,你和文成公主做伴,保證毒蛇不敢咬你。

田七破涕為笑說,還是你對我最好,那我最後就活活悶死了。

我說只要死的體面,悶死總比被毒蛇咬死強得多,你看大牛這麽胖,夠這些毒蛇吃半個月了。再說那個時候我們也死了,你怕什麽。

田七幽幽地說,死,倒是不怕了,我怕死後找不到你,孤零零的一個人無依無靠。

我說怎麽可能呢?你大牛哥厲害,閻王爺都怕他,頒一道手令,大牛領一幫小鬼找你還不容易?

田七眼淚汪汪地說,千萬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放我鴿子,我做鬼也得咬死你。

我心想你說話這麽狠,到底是求人呢,還是別人求你呢。

王助理指着滿地的毒蛇說,你們發現沒有?它們的神态很奇怪,牛鬼在外面不停地催命,它們卻遲遲不肯進攻,難道害怕棺材裏的文成公主?

大牛說有可能,公主是這裏的一家之主,黑蛇自然不敢公然侵犯主人的領地,我們占着狐假虎威的便宜。

小李搖頭說,不太像,它們是看護文成公主墓葬的,我們明目張膽地踩在棺材上,它們恨不得将我們碎屍萬段,哪有隔岸觀火的道理?

墓室被圍得水洩不通,只留下一具棺木擺在中央,先前有幾條蛇想爬上來偷襲我們,但都被我們驅趕下去,後來就再也沒有私自爬上來的。本以為必死無疑,反而暫時無性命之憂,卻也是進退兩難,排水溝被肉瘤怪蛇堵住了去路,墓室的石門緊閉,外面還把守着那只恐怖的牛鬼,躲在棺木之上不可能永遠不下去。

我說大牛你負責觀察肉瘤怪蛇的動向,我們剩下的四人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出路。

其實大家都明白,這純粹多餘,墓室四周全部都是整石壘砌,根本沒有任何逃生之路,但任何事情都想往好處想,哪怕多給人一個希望呢?

穹頂有根橫梁,是為了加固壁頂而設計的。作了最壞的打算,萬一守不住棺木,我們只能爬上橫梁。我說你們四個先站着別動,我爬上去試一試橫梁的承重能力,別一股腦地都上去了,萬一壓斷木頭掉下來摔死,還不如不上去呢。

順着抛上去的繩索,我三下兩下就爬了上去,用腳跺了兩下橫梁,木質挺結實,五個人趴上面不至于壓斷。我剛想将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下面的田七突然發出尖叫,原來大批黑蛇開始蠕動而行,它們速度雖然不快,但目的很明确,就是圍攻棺木上的敵人。

我心想剛才還好好的,怎麽我剛上來,它們就發動攻擊呢?我放心不下田七,立刻蕩着繩索墜到棺木上,黑蛇本來已經爬上來了,一看我神從天降地落了下來,它們像是受到了驚吓一樣四處逃竄,都齊刷刷地返回原地不敢動彈。

他們四人如夢初醒地喊道,肉瘤怪蛇原來是怕你!

我也晃然醒悟說,肉瘤怪蛇怕的不是我,而是我手裏的蛇神之鏡。黑蛇跟青蛇都是蛇神的兒子,老子的物件能不認識嗎?

田七忽然笑顏如花說,是不是有了蛇神之鏡的保護,我們就能全身而退了?

我默然不語,其他人更是三緘其口。肉瘤怪蛇雖然畏懼蛇神之鏡,但我們妄想全身而退,恐怕不會容易。墓室的黑蛇嚴陣以待,始終不肯撤退,足以證明了它們心有不甘。

我說要不我先下去探探路,萬一它們畏懼蛇神之鏡而退兵了呢?

田七和大牛死死拽住我說,千萬不能下去呀,它們投鼠忌器只不過暫時克制,一旦你步步緊逼,可能刺激它們狗急跳牆。另外,你一離開棺木,我們就失去你的保護,也必然遭受黑蛇的無情攻擊。我們還是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吧,在這之前,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這番分析是有道理的,肉瘤怪蛇不敢冒然進攻,是因為懼怕蛇神之鏡;它們不敢擅自撤退,那是因為懼怕後面的牛鬼。想到牛鬼,我靈機一動,這怪物此時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剛才的叫聲一定是它督促黑蛇攻擊傷人的命令,如果我能模仿它剛才的叫聲,肉瘤怪蛇會不會掉頭攻擊牛鬼呢?蛇腦很小,完全靠聲音的振動來尋找敵人,真真假假之中它們一定會亂了陣腳。

田七鼓掌說這個主意不錯,摸金校尉都會一些特有的口技。倒鬥多半在半夜悄悄進行,偶爾也會驚動一些附近居民或者守墓人,為了掩藏身份、迷惑他人,什麽雞鳴狗叫,什麽鬼哭狼嚎,什麽鳥鳴蛙叫……簡直學什麽像什麽。

我捏着鼻子,率先模仿牛鬼的叫聲,田七和大牛為了加大聲音的效果,二人也積極參與,一時間牛叫四起,真假難辨,肉瘤怪蛇一陣騷動,四面八方的牛鬼叫聲令它們不知所措,亂了一陣就開始争先恐後地鑽出排水溝,想必攻擊走廊裏的牛鬼去了。

墓室頓時安靜下來,還沒等我們喘口氣,堵在外面走廊裏的牛鬼吼叫震天,肉瘤怪蛇慌亂之中又跑了回來。

我說這樣不是辦法,必須将它們堵在排水溝裏,一旦肉瘤怪蛇清醒過來,我們這點鬼把戲就被揭穿了。這次牛鬼的吼叫更急促更響亮,我們學着它如法炮制,果然,肉瘤怪蛇再次驚慌失措地跑回去,來去一陣風,弄得跟大海漲潮退潮似地。

墓室有很多陪葬品,危急關頭也不管什麽文物不文物的,大家專挑大個的挑選,然後一堆一堆地壓在金屬篦子上,當黑蛇再次從排水溝湧入,無奈進入墓室的洞口被我們堵住,它們根本上不來,只聽撞擊之聲如敲鑼打鼓,覺得心裏瘆得發慌。

危險解除,大家這才安心從棺材蓋上下來。希望牛鬼和肉瘤怪蛇早點退去,這樣我們還能原路返回到地面。怪蛇和牛鬼被困在蛇井之中,怎麽會突然爬出來呢?蛇井一定跟墓室的排水溝連接,先前之所以沒有跑到墓室,是因為有機關阻擋。當大牛拿了文成公主的金絲手帕,無意之中觸發了開啓蛇井的機關,這才導致它們順着排水溝出來。

大家歇了半天,排水溝下面一直沒消停過,那些肉瘤怪蛇很執著,除非将我們趕盡殺絕,否則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墓室唯一的通風口是排水溝的下水口,但裏面此刻被黑蛇占據,無意之中堵死了空氣來源,墓室空間不大,這點空氣最多夠五人堅持半個小時。但大半天過去了,我們卻呼吸順暢,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窒息。

我們忽然坐不住了。墓室中肯定還有其他通風的地方,只不過這個地方極為隐秘,如果不仔細尋找,恐怕很難發現。

大家對甲字形墓葬結構很熟知,後殿的墓室無意是最後的地方,誰也沒想到後面還有其他的設施。五人分頭尋找,撬棍敲着石壁咚咚響,找了好幾圈都沒有收獲。地下就別想了,即使有出路也會跟排水溝相通,那裏面已被肉瘤怪蛇占領,進去無疑就是一個死。

唯一的地方就剩下穹頂了。我順着先前的繩索再一次爬上橫梁,仔細地探聽敲擊後的回音,我臉色大喜,穹頂畫着太陽的地方是空着的!就是可惜這幅彩繪了,撬棍劇烈撞擊之下,霍然露出洞口,碎塊落了一地。上面是空的,用一層薄薄的木頭遮檔住,再在上面畫上彩繪。外人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洞口就在這裏。

正在大家歡呼的時候,排水溝的洞口忽然開始劇烈搖晃,堆在上面的陪葬品稀裏嘩啦地掉落不少,下面傳出“哞哞”的牛叫,牛鬼企圖利用肥胖臃腫的身體将蓋子一點一點地頂開,肥肉被強行塞滿排水溝,牛鬼不斷積壓身體,肥肉頂着空氣,空氣頂着肉瘤怪蛇,逐步将堆積如山的陪葬品全部頂翻。

我說大家趕緊上來,牛鬼親自出馬了,晚了就來不及了。大牛頗有自我犧牲精神,落在最後一個上來,他還沒來得及抓住繩子呢,排水溝的洞口就轟然被頂翻了,黑乎乎的肉瘤怪蛇像炮彈一樣彈射出來,瞬間落滿了一地,牛鬼強行把頭顱塞出來,巨大的力道将洞口撐裂了,蹦飛的碎石胡亂地擊打在石壁上,發出耀眼的火花。

我心急如焚地喊道,大牛,你丫快爬上來,有多快要多快!你這身肥肉不夠牛鬼塞牙縫的!

大牛果然快得像猴子,誰也沒想到一個胖子爬繩子的速度快得離譜,但即使這樣,有幾條跳起來的黑蛇還是咬住了他的屁股,我雙眼一閉不敢看下去,心想蛇毒瞬間就能麻痹人體神經,看來大牛兇多吉少。等大牛爬上來的時候,我看這小子跟沒事人似地,還一口一個過瘾,一口一個刺激。

大牛屁股一厥我才啞然失笑,這小子将吐蕃武士旗杆子上的《猛虎下山》偷來了,怕王助理和小李知道,偷偷地藏在褲裆後面。我說你命真夠硬的,肉瘤怪蛇的毒牙都咬不透你的屁股。

大牛嘿嘿地笑着說,《猛虎下山》這面旗是虎皮做的,沒崩掉這幫孫子的蛇牙就不錯了。

黑蛇沿着繩索快速往上爬,我手起刀落地砍斷了繩子。

牛鬼不可一世地站在墓室中央,張嘴對着我們吼叫如雷,它肥胖的身子随便一抖,藏在肚子裏的黑蛇便“嘩啦”一聲落了滿地,這陣勢的确夠吓人的。伴随着牛鬼的吼叫,黑蛇像是炸了窩的蜜蜂般拼命地往石壁上爬。我一看大事不妙,喊道快跑吧,一會等它們都上來,我們兩條腿跑不過它們!

第 42 章 争論

“姐姐…姐姐。”晉兒滿面通紅,大叫着跑了進來。

“小少爺您跑慢點,小心摔着。”初夏和小吉子跟在後邊滿面着急,高聲喊道。

蘇洛汐見是晉兒來了,笑着蹲下身,溫柔的拂去了晉兒身上的落雪。看着一旁的初夏和渾身狼狽的小吉子,掩嘴一笑問晉兒道:“雪仗好玩麽?”

晉兒拍着手笑道:“好玩好玩。”随後又指着小吉子,“他好笨。”

小吉子本就狼狽不堪,身上到處都是落雪,滿面苦相。聽到晉兒這麽說,嘴角撇的更厲害了,只得委屈道:“蘇少爺神勇,奴才可比不過。”

都說童言無忌,此話一出,引得屋中衆人無不捧腹大笑。

“什麽事這麽高興?說與朕聽聽。”楚墨突然大笑着走了進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先是一愣,随後急忙躬身行禮。

“起來吧。”楚墨略一揮手,走到蘇洛汐面前,親手将她扶起道:“身子剛好些,就免了吧。”

蘇洛汐在衆人面前被楚墨這麽一打趣,滿面羞紅。咬了咬下唇道:“不是說七郎晚些過來,怎的現在就來了?”

楚墨聞言,轉身坐下,佯怒道:“怎麽?不願意看到朕?”

“不是…誰說的。”蘇洛汐急忙解釋到,随後聲音愈來愈小,幾不可聞。

楚墨猿臂一伸,大笑着将佳人帶入懷中道:“每年朝拜來來去去不過那些個歌功頌德的聲音,聽都聽厭了,今兒早些放他們回去陪同妻兒過年,朕也回家過年。”微頓,看向衆人又道:“朕在門口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了,在說什麽?”言罷騰出一只手,接過初夏端上來的熱茶淺淺的抿了一口。

慕槿起身将爐子裏的碳撥的更旺了,轉身笑道:“方才初夏和小吉子陪着蘇少爺在院子裏打雪仗,小吉子大敗而回。”

“哦?”楚墨修眉微挑,放下茶盞,擡手輕輕捏了捏晉兒的小臉,驚訝道:“這麽厲害?看來他日必成我大楚的一員猛将。”随即大笑。

“若是晉兒此生能夠平平安安、無病無災,臣妾就燒香拜佛了。”蘇洛汐聽着楚墨的話,柔笑着接過,慈愛的看着晉兒。

“洛汐此言差矣。”楚墨擁着懷中佳人笑道,“堂堂七尺男兒,上要對得起蒼天後土,下要對得起黎民百姓。若是畢生不建立一番功業、碌碌而過,豈不是平白在世間走了一遭?也枉費了父母給的這付男兒身。”

“可朝堂上風起雲湧,軍隊中更是随時會有馬革裹屍的可能。無論選擇哪方,雖都能建立一番功業,卻讓關心的人日日夜夜提心吊膽,不得安心生活。若是連身邊之人的保護不好、不能給以安穩的生活,又何來功業之說?”蘇洛汐順着話接道。

“哦?”楚墨一笑道,“若是都如洛汐這般想法,那我大楚起了征戰之時豈非無可用之兵?到時若是連國都沒有了,何以談家?何以談安穩度日?”

慕槿在一旁聽着,見兩人話趕話,一句接着一句,恐照着這樣下去主子怕是要得罪了皇上,眼珠微微一動,瞟到外面的白雪,急忙笑道:“皇上說的對,小吉子,還不快陪着咱們未來的大将軍去征戰?”

楚墨一聽,放下懷中的蘇洛汐,大笑對衆人道:“你們玩着讓朕看的心中也癢癢,來,朕也跟你們一起玩,若是今日誰勝出了,朕重重有賞!福喜,你們也來。”随即又對衆人道:“若是誰敢故意相讓,朕以軍法處置,君無戲言!”

衆人聽了前半句,也只當皇上玩心大起,本想着應着景玩玩罷了,可後半句一出,吓得衆人急忙拜倒。只有晉兒,一聽到這麽多人要陪着自己玩,興奮的躍躍欲試。

随後楚墨将晉兒一把抱起,笑道:“就這麽定了,朕與晉兒一隊,你們剩下的一隊。”随後興奮的對蘇洛汐道:“你且在窗邊看着朕和晉兒怎麽打敗敵軍。”微頓複對初夏道:“把這炭火再升的望些,別凍着你家主子。”

初夏見皇上如此疼愛自家主子,心中歡喜不已,高興的去撥弄爐中的炭火。

“走喽,誰若是出去晚了,輸了可別哭!”言罷,楚墨抱着晉兒第一個沖了出去,衆人怕皇上責罰,急忙跟着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熱鬧的笑聲自院中傳來。

蘇洛汐在窗前溫柔的看着這兩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男人,嘴角上也勾起一抹笑容,雖然身在屋中,也似乎也能身臨其境的體會外面衆人的歡快。

“主子方才何苦與皇上争論?主子現在正值聖寵,若是因為這點小事惹惱了皇上,豈非得不償失?”慕槿在蘇洛汐一旁看着,突然開口對蘇洛汐道。

蘇洛汐聽得心中一怔,回首看向慕槿,只見後者正微笑着看向她。

這點,當真是被自己忽略了。蘇洛汐心下想道,許是這幾日被楚墨寵昏了頭,方才竟一點沒察覺到楚墨的不快。想到此處,心下暗自懊惱不已。

“主子也不必過于自責。”慕槿似是能看穿蘇洛汐心中所想一般笑着說道,随即又将眼光放遠,悠悠道:“這朝堂之上、戰場之中自古以來都是男人的天下,即便是建功立業也是他們的事情。無論他們有什麽雄心壯志便由着他們說就是,您的建議即便是再有道理、有助益,也未必會被采納,是以争論無益。”

随即收回目光看着蘇洛汐道:“而對于女人,尤其是後宮中的女人來說,男人才是你們的天下,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舉世無雙的男人。所以對于您來說,是否能抓住這個男人的心才是您的‘功業’。若是能将這個男人的心牢牢的抓住,在某種角度上可說堪比打下了一個江山,所以自古才有這麽多的女人為此事前赴後繼。”

蘇洛汐心下暗贊,不愧是先皇後的婢女,果然說話處世有非凡見地。自己心中雖懂得這個道理,不過到底是個與世無争的性子,實在提不起興趣來與這後宮中的各色嫔妃相争。

想到這裏,淡淡笑道:“姑姑所言甚是,洛汐受教了。這後宮之中看似風平浪靜,可其中暗藏的洶湧比起千裏之外的邊關戰場有過之而無不及。洛汐雖然入宮時日尚短,就有如此體會,更何況久在宮中之人?洛汐自恃毫無還擊之能,若是不自量力硬是上前,怕是不免圖個任人魚肉的下場。”

微頓又道:“是以洛汐不過求得家人安穩,自己此生能平安渡過。”随即看了看窗外楚墨那矯健的身影,苦笑道:“若是此生能有幸得到垂憐,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若是命中當真無此緣份,又何苦強求?與其費盡心機,不過庸人自擾罷了。”

慕槿聽着蘇洛汐這番話,微笑道:“主子果然不同于宮中一般嫔妃,奴婢也終于知道主子為何如此受皇上寵愛。”微頓,眸中似是隐隐的彌漫了一層霧氣道:“在許多年前,也有一個女子與奴婢如此說過,只是…唉…”

轉而又道:“主子需知,這後宮之中沒有人是生來就願意相争相鬥的,只是身不由己。許多時候您覺得自己好像置身事外,可實際上您卻處在漩渦的最中央,縱觀自古後宮之中有多少人是因此而死?您想獨善其身固然是好的,但在許多時候,您的獨善其身卻變成了他人的絆腳石。”

“姑姑所言甚為有理,洛汐定然放在心上。只是争寵鬥争,實非洛汐所長。”蘇洛汐忽而肅穆的說道,轉身盈盈拜倒:“想必姑姑定然是經過宮中大風大浪之人,這争寵之事洛汐是斷斷做不來的。但日後若是洛汐不幸做了他人的‘絆腳石’,還望姑姑能救洛汐一命,洛汐感激不盡。”

第 22 章 挑事

卿瑤音心裏對這個女子厭惡極了,還沒回頭,便知道,這個女子一定屬于不長腦子的那類人。

侍衛們聽到大小姐的吩咐,一刻不敢怠慢,上前擋住卿瑤音等人的去路。

面前的路被堵住,卿瑤音停下來轉身,冷眼看着曲東旭越走越近,并沒有說話。

曲東旭看到卿瑤音三人停下來,滿意的慢悠悠的走來,語氣傲慢,一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的樣子。

如果她長尾巴的話,一定會翹到天上去了。

“本小姐和你們說話沒聽到嗎?”

“你是誰?”

卿瑤音嗤笑,一個修為低下的蝼蟻也敢如此嚣張的和她說話,誰給她的膽子。

“呵!”

曲東旭對于這個回答好像很震驚,在宜禾鎮,竟然有人不知道她是誰,真是荒唐。

“你給本小姐聽好了,本小姐就是縣令家的嫡女,曲東旭,縣令家的嫡女,知道嗎!”

曲東旭一再的強調嫡女這個字眼,得意的看着卿瑤音,這個身份曾經令多少人羨慕啊。

而卿瑤音只是輕輕的擡了擡眼皮。

“既然你這麽賣力的介紹,那本小姐就當是認識你吧。”

只不過是兩句輕飄飄的話,那感覺就像是曲東旭上趕着想要讓別人記住她一樣,瞬間讓衆人瞪大了眼睛,她怎麽敢這麽說話!

衆人面前,曲東旭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畢竟是一個閨閣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的。

“你!放肆!來人,給本小姐把那個小娃娃抓過來,剩下的人,我不想再見到她們!”

曲東旭惱羞成怒,下令說道。

侍衛上前,躍躍欲試,卿瑤音冷眼看着,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冷,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抗拒。

“娘親,她是說想要把小北抓過去嗎?”

卿小北奶聲奶氣的詢問。

話音剛落,只聽得“嘭”的一聲,離卿瑤音最近的已經伸出手的一個侍衛吐着血倒飛了出去,百裏池淵上前,站在兩人身旁,手上的玄氣還沒有散去,臉色黑的像是要滴出墨來。

不知道怎麽,剛才聽到曲東旭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百裏池淵心裏的怒火直沖沖的冒上來,壓都壓不下去。

在侍衛伸手的時候,他動了,一出手便是不死不休。

“是的小北,這個壞女人可要記住咯,找娘子千萬不能找這樣的!這種人呀,克家。”

卿瑤音走向旁邊,遠離“戰區”。

曲東旭看到這一幕,臉色發白,吓得向後退了一步。

“什麽人,竟然敢和本小姐動手!來人,給我拿下。”

卿瑤音嘲諷了扯了扯嘴角,這曲東旭和王東強是一家的吧?難道宜禾鎮是專門出敗類的地方?那些侍衛什麽修為,百裏池淵什麽修為。

自己都打不過他,那些侍衛上去了不是送死嗎?

百裏池淵體內的寒氣逼人,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如同一臺中央空調,侍衛們左右看了看,相互對視,都不敢輕舉妄動。

曲東旭急了,生氣的罵到。

“一群廢物,上啊!縣令府是白養你們的嗎?”

侍衛咬了咬牙,硬着頭皮上前,只是,都還未近的了百裏池淵的身,便一個接一個的倒飛出去。

曲東旭看到這一幕臉都白了,嘴上卻仍舊一點都不放軟。

“你……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別過來……小心我讓我爹爹……啊!”

還未說完,只看到一只沾染了少許鮮血的斷臂掉在桌子上,曲東旭捂着胳膊跌坐在地,鮮血從指縫中潺潺滲出,依稀還能看到黃色的骨髓,曲東旭臉色煞白,怎麽也沒想到百裏池淵竟然敢真的動手。

“恬噪。”

百裏池淵厭惡的轉過頭,這樣的女人,令他惡心。

而奇跡般的,當他看到卿瑤音的時候,心裏突然變得平靜了許多。

卿瑤音把卿小北放在地上,緩步上前,圍觀群衆都像是見了鬼一樣,吓得愣住。卿瑤音走的并不快,但一步一步卻像是踏在曲東旭心上一樣,令她感到莫名的恐慌,強忍着手臂上的傷痛,向後緩慢的挪着。

曲東旭已經領教到了百裏池淵的本事,不敢猖狂,只是用那飽含怨恨的眼神一直盯着卿瑤音。

“你要幹什麽!?”

“聽說,你不想再見到我們嗎?”

卿瑤音微笑着反問,鑲着銀線的靴子覆蓋鮮血,如同地獄中的魔鬼,曲東旭抿着嘴唇,沒有說話。

剛才她是這樣說過,可是現在如果再這樣子說的話,那就真的是自找死路了!

沒有得到回答,卿瑤音也沒惱,繼續逼近,笑眯眯的蹲下,一手擡起曲東旭的下巴,指尖輕輕劃過她的側臉,引起一陣陣恐懼的顫抖。

“既然你不想再看到我們,那麽,我就大發慈悲,成全你好了。”

一種不詳的預感席卷心頭,曲東旭下意識的後退,卻被牢牢的固定住,絲毫動彈不得。

卿瑤音的臉在眼前放大,曲東旭瞪大了眼睛,從來沒想過,這也是她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

“啊!!”

大堂裏回蕩着曲東旭凄慘的叫聲,人們這才回過神來。

人們看着倒在地上的曲東旭雙手捂着鮮血直流的眼睛,忍不住自己渾身一哆嗦。深呼吸了兩口,這才反應過來,意識到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曲東旭捂着眼睛在地上疼的直打滾,再也忍不住,大小姐的那種潑辣勁又來了,她從小到大還沒受過真的大的委屈!

“你們給我等着,一個女人而已,嚣張什麽!還有那個小娃娃,看我不讓爹爹一起把你們滅了!”

正要轉身的卿瑤音又轉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曲東旭,眼神裏還有些悲憫,這個女孩子,除了長得不怎麽滴之外,腦子還不好使。

“奧,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不能如此輕易的放過你了,萬一你爹爹真的很厲害,那這多虧。”

卿瑤音一臉淡然,就像是在森林裏踩斷一顆枯枝一樣,眼睛都不眨的踩上曲東旭的髋骨,随着“咔擦”一聲,曲東旭痛的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腳尖還未離開,在上面不斷的碾啊碾。

第 22 章

看着劉意映呆呆地望着江面,白衣男子提醒道:“姑娘,你趕緊許願呀!”

“對啊!”劉意映回過神來,趕緊将雙手合十,舉到鼻下,閉上眼,許下新一年的願望。

待她眼開眼睛的時候,只見白衣男子定定站在自己身邊,合手合十,也在許願。片刻之後,他才将手放了下來。

“公子,你求的還是姻緣嗎?”劉意映歪着腦袋,半開玩笑地問道。

聞言,男子怔了一下,然後應道:“是的。”

“真的還是這個呀?”劉意映沒想到自己真說中了,訝然道,“一年了,公子的親事還沒有定下來嗎?”

他苦笑了一聲,搖頭道:“沒有。”

“既然公子有了意中人,為何不去她家中提親呀?”劉意映好奇的問道。

他頓了頓,定定望着平靜的江面,嘆聲道:“姑娘,有些事情,不是想的那麽簡單。”

見他似乎有些傷感,劉意映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便岔開話道:“對了,公子從哪裏捉來這麽多螢蟲?”

“從九陽山。”說着,他轉過臉來望着她,笑道:“答應姑娘的事,在下定會做到的。”

九陽山離雒陽可有好幾百裏呢。劉意映驚呼道:“那肯定費了不少事嗎?”

他笑笑:“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那真是多謝公子如此費心了。”劉意映望着他。

“姑娘不必客氣。”他似乎不習慣被她如此盯着,有些別扭地将頭轉了過去,望向江面。

兩人未再說話,站在河堤邊,看着那漫天飛舞的螢蟲四散開來。

“希望它們都能找到自己的愛人!”劉意映望着慢慢遠去的螢蟲,輕聲說道。

片刻後,男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定會的。”

她轉過臉來,看着他回過頭來望着自己。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能看到他幽黑深遂的眼睛,在月光和燈下的映襯下,分外閃耀。她心裏突然一動,不知有如此閃亮眼睛的人,會長得什麽樣呢?他的臉,是不是也像他的眼睛這般好看呢?想到這裏,她臉一陣發熱。怕他看出端倪,她趕緊轉過臉去,望着那一只只螢蟲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心卻無法再像先前那般平靜了。

“姑娘,放完燈,我們差不多就回去了。”冬雪走上前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們在外面呆久了,怕秋霜頂不住。”

劉意映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便往回走吧!”說罷她轉過頭,對着那白衣男子說道,“公子,我們要回去啦!”

男子聽到她的話,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在下送兩位姑娘回去。”

“有勞公子。”劉意映對着他嫣然一笑。

他點了點頭,未再說話。

回去的路上,劉意映與冬雪看着迎面走來的路人,手中拿着形态各異的河燈,兩人不時咬着耳朵點評兩句,都覺得不如自己今日放這蓮花燈好看。

白衣男子緊緊跟在兩人身後,沒有搭話。

走上了同安大街,看着雲記香粉鋪外那棵大黃桷樹越來越近。劉意映知道,又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了。她沒有說話,白衣男子也沒有提起明年再會的事情。可不知怎麽回事,她心中竟然有一絲悵然之感。

正在這時,她感覺扶着自己的冬雪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便聽見她對着走來的一個中年婦人叫道:“表姑!”

中年婦人看見冬雪也愣住了,半晌才猶豫地問道:“姑娘,你,你是誰?”

冬雪含着眼淚說道:“表姑,我是阿桃啊!”

婦人吃了一驚,叫道:“你是黃家的阿桃?”

冬雪使勁點着頭:“表姑,就是我呀!”聲音熱切,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中年婦人說道:“阿桃,你怎麽會在這裏?我聽你娘說,你不是在宮……”

冬雪一聽中年婦人要說漏嘴,趕緊打斷她的話,說道:“表姑,今晚是我家主子派我出來做事的。”

“哦。”那中年婦人點了點頭,然後瞟了劉意映兩眼。

冬雪一見,忙對着婦人說道:“這姑娘是與我一起出來的。”

聽了冬雪的話,中年婦人以為劉意映也是侍女,也就不作他想,轉過臉對着冬雪問道:“阿桃,這快八.九年沒見你了吧?你過得怎麽樣?還有,我過兩日便要回鄉,你有沒有話要我帶給你爹娘?”

“我……”冬雪回頭看了劉意映一眼,面帶難色。

見此情形,劉意映笑了笑,說道:“冬雪,你與你家表姑說兩句要緊話吧,我在前邊等你。”

“多謝姑娘。”見劉意映如此體諒,冬雪眼中再次含了淚。

劉意映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大黃桷樹,說道:“我就在那棵黃桷樹下等你。”

“好。”冬雪點了點頭,“我很快便過來。”

劉意映又對着中年婦人笑了笑,說道:“大娘,你與冬雪先聊着,我先到離開了。”

婦人笑道:“姑娘慢去。”

劉意映微笑着點了點頭,這才轉過身向雲記香粉鋪外的黃桷樹下走去,身後隐隐傳來冬雪的聲音:“表姑,我爹娘和弟弟妹妹們還好吧?”

劉意映一轉臉,卻看見白衣男子不遠不近地跟了上來。她對着他笑道:“公子,冬雪可能還要一會兒才能說完話,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們的。”

男子笑着說道:“冬雪姑娘如今不在,你一個單身女子在這裏,若是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我還是在這兒陪你等冬雪姑娘回來再離開吧。”

“那多謝公子。”劉意映也不推辭,微笑着應了下來。

兩人走到大黃桷樹下,站定,等着冬雪歸來。遠遠地,看着冬雪與婦人走到路邊去,正說着什麽,她還不時用巾子拭着淚。想到冬雪七八歲便離開父母,賣身進宮,其實也挺可憐的,劉意映不禁輕聲一嘆。

男子聽到她的嘆息之聲,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聲說道:“姑娘不必傷懷。冬雪姑娘能夠遇到你這樣好的主子,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劉意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公子謬贊,受之有愧。”

之後,兩人都未再說話。頓了頓,那男子又問道:“姑娘,你明年還會來集市玩嗎?”

劉意映猶豫了片刻,然後應道:“我應該會吧?”頓了頓,她又說道,“不過,明年我可能會與其他人一起來了。”明年八月十五的時候,張煊應該回來了,自己應該會與他一起來這集市了吧。

聞言,他垂下眼眸,默不作聲。

見氣氛有幾分尴尬,劉意映轉過臉,對着男子笑道:“公子,閑來無事,不如我們尋個樂子吧?”

“姑娘要尋什麽樂子?”他轉過臉來。因為有面具的遮擋,辨不明他臉上的神色,只覺得他的眼睛閃着光。

劉意映指着雲記香粉鋪與大黃桷樹之間的一條小巷,說道:“我們倆猜猜,從這巷中走出的第六個人是男是女,看誰能贏。”

“猜贏了當如何?輸了又如何?”白衣男子笑着問道。

劉意映微笑着說道:“輸了的人要答應對方做一件事”頓了頓,她補充道,“必須得做到!”

男子怔了怔,然後點頭答應:“好。”

“那我們這就開始吧!”劉意映叫道。

男子笑了笑,說道:“姑娘你先猜。”

劉意映歪着腦袋想了片刻,然後說道:“我猜是個男子。”這巷子雖然靠着大街,裏面卻比較黑,少有婦人夜間從此出入,猜男的贏面要大些。

男子倒不與劉意映計較,笑着說道;“那我便猜是女子。”

“好。”劉意映笑了笑,然後便開始數起人來。因為這巷中人出入不是太多,邊數邊等,好不容易,有五個人出現了。沒想到前五個,居然出現了三個婦人,兩個男子,劉意映一下緊張起來,感覺自己贏面似乎沒那麽大了。

“公子,你若是贏了,你會要我做什麽事啊?”她心虛地問道。

他轉過臉來,瞅了她一眼,說道:“到時姑娘就知道了。”

劉意映嘟着嘴叫道:“殺人放火的我事不做啊!”

聞言,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姑娘放心,在下不會讓姑娘做傷天害理之事的。”

她撇了撇嘴,然後繼續盯着巷子口。正在她緊張之時,一個滿面胡須的男子突然從巷中竄了出來。她怔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哈哈,是男的!公子,你輸了!”

“在下輸了!”男子瞅着她無奈的笑了笑,“不知姑娘要在下做何事?”

劉意映歪着腦袋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緩緩說道:“我要你把面具摘下來!”

那男的似乎沒想到劉意映會提這個要求,人愣了一下。雙眼呆呆地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怎麽樣?”劉意映一臉俏皮的笑容,“你先前可是答應我的。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該不是不想摘面具,做小人了?”劉意映用話将他。

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終于重重地點了點頭,咬牙說道:“好!既然答應姑娘,在下一定說到做到!”

聽他答應了,劉意映一臉興奮之色:“那你快摘面具吧!”話畢,她便瞪大眼睛望着他。她想知道,眼前這個有着月華般風姿的男子,究竟會長得什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過生日,要外出吃飯唱歌,不想為了更文碼得太匆忙,所以星期三晚上請一天假!

第 32 章 石廳發威

“哥!救我!”老八垂死哀求,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所有的貓都恻隐動容,紛紛落下了淚。

“兄弟…哥,對不住你了,”黑花強這麽一個硬漢,此時眼眶裏也溢出了淚花。

接着,它猛一撓老八的脖子,登時動脈劃斷,鮮血像泉水一般的噴了出來!

老八痛苦的抽搐着,而此時,岩石吞噬已經蔓延到了它的肩……

“兄弟,困就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黑花強忍着眼淚安慰道,老八大量的失血,神情萎頓,眼皮漸漸的耷拉了下來。

現在所有貓都知道了,貍子灰是怎麽消失的了?它是被活活的埋在了土裏,憋死了!

群貓此時恐懼到了極點,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地下世界,分明就是一個不斷逼死的機關,吞噬生命連個招呼也不打,悄無聲息的将你活埋!

江明心裏也沒底了,難道…是因為他們在地下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趕不上真實與虛幻切換的速度了麽?尤教授說過,自己是閻王火,是可以游走不同世界的使者,會不會一會兒連他也要吞噬?

群貓都退到了石廳裏,那山縫罅隙此時徹底閉合,成了一塊光整的石頭面兒,大家都望着埋葬老八的地方默默致哀,正在這個時候,頭頂的那些黑窟窿裏突然刮來了一陣陰風,呼呼作響,帶動着整個骷髅塔發出了陣陣清脆的鈴聲……

江明眼珠瞪圓,驚顫的看着那高大的骷髅塔,此時才徹底明白!原來,骷髅眼眶裏,微微轉動的所謂眼珠子,竟然是一顆顆鈴铛!跟自己脖子上挂的一樣!

那…內些死人腦殼裏,豈不是都住着……一瞬間,他的靈魂凍成了冰坨子。

現實确實如江明所想的一樣,但見一處犄角旮旯的骷髅裏,眼眶中微微的探出了一條黑電線般的老鼠尾巴,如海葵的觸手,伸出來一下,又縮了回去,“眼珠”也跟着拽回!

世上還有比這更邪性的畫面嗎?整個骷髅塔,就像是一個海底骷髅暗礁!暗礁中住着魔鬼!

再仔細觀察……那些纏繞在一起,彼此紮捆相連,“穩固”京觀結構的卷曲長發,跟當初小魏抱下樓的那個詭異老鼠頭的頭發一模一樣!天吶!一種令人窒息的極致邪惡壓迫了過來,無比的暗黑!令江明再次懷疑人生!

當初……看見那個詭異的老鼠頭,人腦袋一般大小,還濃妝豔抹,恰似動畫片裏的鼠貴婦,因為比例誇張……顯得極為可怖!現在看來,它…..好像不是鼠頭,而是人頭,有肉的時候是老鼠頭,沒肉的時候是人類的骷髅。天吶!這裏面……到底隐藏了什麽貓膩?那個“水晶球”的本質究竟是什麽?

又或者說…..在人類的頭骨,和碩大老鼠頭之間,存在一個過渡的關系?

江明腦海中閃現出無數種可能,思維淩亂迷惑,不過……有一點是差不多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這些骷髅和南山別墅裏的水晶球,應該是一個東西!極其的危險!

天吶!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水晶球?原來小魏拿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這數量至少上萬,每一個骷髅內,都藏着一個到兩個尾巴綁着鈴铛的魔鬼老鼠!江明一時間感覺頭暈目眩,猶如置身刀火地獄裏!

黑花強盯着那可怖的骷髅塔,緊張的說:“老弟呀,這…這人類太可怕了,拿自己同類的腦殼蓋樓房,還用頭發一顆顆的栓系起來,真TM變态!”

南苑大王也駭然道:“這麽殘忍的事啊,我們貓咪做不出來,這些人…是怎麽投胎為人的,老天爺不公平啊!”

江明咽了口吐沫說:“大哥,老三,你們……還記得,別墅裏的那個水晶球嗎?”

“記得呀!”一提起水晶球,黑花強臉上連血色都沒了。那恐怖的東西簡直就是絞肉機,貓咪進一個殺一個。

江明抽抽鼻息說:“眼前這個塔,就是那種水晶球堆砌成的,你們看到的水晶球,其實就是長發骷髅的某種成熟形态!”

“啥…..啥?”黑花強驚得下巴抖顫,腿都有些軟了。

“老弟,你沒吓我吧?”他恐懼的問。

江明長嘆一口氣:“沒有,你們都被障眼法迷住了心竅,所謂的電流,不過是髒物的頭發而已。”

“天吶!”

黑花強吓的連連後退,躲到了江明身後,其他貓更是十幾只攢成了一大團!

江明不知道為什麽,貓咪們此時能看出這不是水晶球了,難道是因為這些頭骨沒肉了麽?這裏的玄機太深奧,他一時也琢磨不透,不過…他再不敢自信是因為“閻王火”火光的原因了。

莎莎已然不見了,似乎…那水中的“麗麗”,說的并沒錯,莎莎就是個傀儡,正引着江明他們來送死。

這個時候,随着風吹鈴铛響,那一顆顆骷髅,似乎覺察到了石廳裏闖進了入侵者,它們卷曲惡心的頭發,從綁好栓系的狀态中紛紛解開,像是觸手一樣的快速朝江明它們伸展了過來!

“喵!喵!”

身後的貓咪們發出了驚魂喪魄的慘叫!它們太了解這些“閃電”的厲害了!江明的血液也瞬間凝固,他忘不了,這些頭發絲是如何鑽進玲玲的七竅,抽幹她的精血的!

頭發絲蔓延的很快,鋪天蓋地的,這成千上萬的骷髅頭發線齊發,比那屋子裏的“水晶球”發散效果強悍無數倍,此時…想鑽爬進頭頂的黑窟窿裏避難已經不可能了,天羅地網已經鋪好,它們插翅也難飛了!

密密麻麻的絲縧如海嘯般的朝江明撲來,他眼睛一閉,心說完了,都怪自己不聽話,教授讓他在家裏等,他沒遵循教授的叮囑,誤入了魔鬼的陷阱中,一步步走到絕境,還連累了強哥一夥人。

現在說啥也晚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好蠢…..一輩子從童年到長大的過往,像是電影片段一樣支離破碎的在腦海裏劃過,這輩子…結束了,下輩子也做不成人,只希望來世有機會,還能除惡揚善,彌補自己的罪!

然而,随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并沒感覺什麽東西碰觸到了自己,相反,聽見了“嗤嗤啦啦”的聲音,一股股焦糊的惡臭飄入鼻息。

江明猛然睜開眼,驚愕的看到…那些試圖靠近他的頭發絲,竟然都被缭繞的火光燒的焦黑退卻,它們像是有痛感一樣,唰唰的往回縮着,濃密的絲縧瘋狂回巢,那效果…就像是烏賊吐墨在放倒鏡頭!

而他自己,如同在火焰中燃燒了一般,呼呼的火苗子冒出有一兩米高,把整個石廳都給照亮了!明晃晃的火焰也撩到了身後的貓兒們,但似乎…只是火光而已,并沒有燒到它們實體!

眼前的情景,讓強哥一行貓都傻了!它們知道二爺厲害,但沒想到,二爺他…..竟然這麽恐怖!他不是貓,是神,是真正的貓神!

黑花強和手下們,一個個窩在地上虔誠的看着江明的腳,不敢與他直視,尾巴也縮到了肚子下面,表達自己的敬畏。

滿屋子的頭發絲從“褐雲漫天”迅速龜縮回京觀塔的縫隙中,“塔眼”裏無數的鈴铛嘩嘩做響,仿佛裏面的老鼠們全都慌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幫玩意兒,一個個住着“筒子樓”,拿人類的頭骨當宿舍,這京觀塔到底誰建的?目的是什麽?裏面到底隐藏了什麽玄機!

一片片老鼠從底層骷髅眼眶裏鑽了出來,拼命的往上爬,尾巴扯拽着鈴铛作響,猶如黑水上湧一般,場面極為駭人!

“兄弟們,聽我将令!”江明咽了口吐沫,發號施令道。

黑花強敬畏的顫聲問:“老弟…不!貓神!您說,要我們做什麽?”

聽見強哥叫自己貓神,江明覺得很尴尬,輕咳了一下說:“大哥,你是身經百戰的将軍,眼下,需要你率領兄弟們把這群老鼠都咬死,統統殺光,我罩着你們,那些頭發絲不敢再出來了!”

“放心吧!我早就按耐不住了……”黑花強說着,貓爪撓着地面咔咔作響。

“一定要注意!你們戰鬥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千萬不敢讓老鼠尾巴纏住脖子,夥計們相互盯着點兒,要是看見誰的脖子被纏住了,趕緊殺死纏它的那只老鼠!千萬記住!”江明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

“放心吧,孩兒們,跟我上!瞄嗷!”黑花強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呼一家夥就沖了上去,這家夥嘶吼的時候,幾乎發出了虎嘯的動靜兒!

有神做指示,貓咪們再也不彷徨畏懼了!信仰的力量是偉大的,它們猶如中世紀的聖騎士,向撒旦惡魔們發起了神聖的戰役!

“喵!喵!”

“吱吱!”

“喵!”

……

新的四梁八柱,戰鬥力依舊驚人,片刻不到的功夫,幾百只老鼠被截住,死屍像是扔餃子一樣被揚撒在了地上。貓咪們太狠了,就算你躲到骷髅眼眶裏,它也要把你摳出來咬死!

這些都是野貓,絕非家貓那種弱逼,真的殺紅了眼,連自己都怕!

江明不敢離這些兄弟們遠了,他也爬上了京觀,害怕骷髅縫隙間的頭發再生出來,傷害自己的夥計們,呼呼的火苗子咆哮燃燒着,将整個京觀都點亮了,此時的骷髅塔,就好像正月十五的花燈樓一般,既恐怖,又壯觀!

江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激活這閻王火的?似乎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火苗子才冒出來,他也不清楚火焰會不會熄滅,心裏始終惴惴不安,生怕火苗子熄了,局勢再發生逆轉!趁着這會兒工夫,能多殺幾個是幾個。

另外,他還發現,這些老鼠,似乎跟在別墅裏見到的那幾只完全不同,一個個枯小黑瘦,哪裏像奴役它的那三頭胖家夥。

閻王火繼續燃燒着,縮回的頭發絲也盡皆被燒成了齑粉殘渣,再也不會作祟了,失去了它們的固定,底層的京觀骷髅塔登時坍塌,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江明發現…原來這些頭發,并不是從頭皮中長出來的,它們的頭皮早就爛沒了,卷曲的褐發,竟然是從顱骨天靈蓋的縫隙間延伸而出,殘灰渣子也是那裏最密集,感覺……像是生長在骨縫間的特殊生物。

難道…也是一種真菌?江明心裏犯着嘀咕,整座骷髅塔設計的十分巧妙,頭骨被“發絲”栓死固定,容納一只只老鼠窩藏其中,每只老鼠尾巴上還綁着鈴铛……

那鈴铛是人為綁上的?還是出生就有呢?

底層的京觀坍塌,上層卻依舊被“發絲”拴住,江明讓它們不要太着急,火焰撩到哪兒再打哪兒!

原本四五米高的京觀,現在只剩下了不到半米的尾巴懸在半空,一串串骷髅依舊被殘留的“發絲”拴住,松散成了一大坨,此情此景……竟讓江明惡趣味的聯想起了西域的葡萄。

“咦?”江明好奇的盯着頭頂那一個個黑窟窿,再看看懸着的那串兒骷髅大“葡萄”,心說,難道…..石廳頂子上的窟窿,以前也是京觀來着?好生的詭異呀!

“貓神二爺你快看!那是什麽?”金剛老六突然大聲叫道。

第 20 章 ☆、事出成詐

回中宮時已是一個時辰後,方淩雪沒說什麽,可出來後春和把千錦訓了一頓,說她辦這麽點小事都花了這麽久,指不定是去哪裏偷懶了。

她沒有辯駁,只說以後手腳會更麻利些。

許是覺得無趣,春和讓她去屋裏伺候着,自己則說有事先走了。

千錦目送她走得遠了,這才擡腳進屋。

春和再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院子裏的宮人皆向她行禮,她卻沒聽見一般徑直進了宮殿。還未來得及站穩,便禀報道:“娘娘,出事了!”

“嗯?”方淩雪擡起眼,漫不經心的表情,聲音卻拉得很長。

春和看千錦一眼,不耐煩地呵道:“你去門口守着,有事娘娘自然會召你。”

千錦連聲應着,腳下急急地往外退去。

門被重重地關上,片刻後,裏面才又響起了說話聲。似乎是極嚴重的事,她們刻意壓低了聲音,千錦下意識地又靠近了些,卻依然聽不清楚,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些詞組。

仿佛是在說,太子昨日出宮游玩時調戲了一個民女,那女子性子剛烈,拔下發釵便紮進了喉嚨。太子大驚,只命人把她草草地葬了,卻沒想到今日她家人竟尋到皇宮,偏偏又在皇宮門口遇到了賢妃的人。此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到了皇上耳裏,定少不得一場雷霆之怒。

屋子裏安靜了許久,春和間或說兩句,方淩雪卻一一否決,最後只問了句:“此時人到了哪裏?”

春和的聲音很低,千錦聽不清,卻隐隐地聽到“冷宮”兩字。

冷宮雖也是座宮殿,但如今已荒廢多年,昔日皇上即位,犯事的妃嫔雖多,他卻從未把誰打入過冷宮,罪過重的直接賜死,尚可饒恕的都只是降下位份。時間久了,冷宮便無人去了,只一個粗使丫鬟每日去打掃一遍。若用它來藏人,定然不會引人懷疑。

她們又說了些什麽,裏面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門便開了,春和對千錦皺了眉道:“你去浣衣局一趟,把娘娘那件霓凰羽衣拿回來!”

說着又腳步匆匆地離去。

千錦不知她要去做什麽,但她看得出來,她們此舉是想要支開她。

浣衣局離中宮有些遠,離冷宮卻很近,雖然沒有大路可以直達,但繞着小道再翻過一面宮牆,便可到冷宮側面。

如果她猜得沒錯,此時賢妃與方淩雪是在搶着時間,若方淩雪的人先到,那女子家人定然活不成,若賢妃先到,他們定會被送到皇上那兒去的,到時恐怕連方淩雪都脫不了幹系。

千錦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快到浣衣局時在一處偏僻的角落閃身上了去冷宮的小路。之前跟君修學過一些輕功皮毛,平日裏雖都沒用,此時用來趕時間卻再好不過。

不過一會兒,她便到了冷宮院中。

宮中門悉數關着,廊沿上挂着兩個破舊的燈籠,院子裏空空蕩蕩的,雖是春日,卻是一片蕭索的景象,全然不像有人的樣子。

她躲到樹叢後,朝門框上扔了顆石子。

門“吱呀”一聲開了,裏面探出來一張老人的臉,他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沒人後才動作極輕地把門關上了。

她站起來,翻身出了冷宮。

不過一個民間女子,縱是她家人尋到宮中,也絕不會動搖五皇子的太子地位,更不會對方淩雪有什麽影響,但它卻可以讓皇上對他們心存芥蒂,以後若再有什麽事,廢後廢儲就會容易很多。

思及此,心裏免不了雀躍起來,若她能在她們向老人下手之時把皇上帶到,方淩雪的罪,便會更重一些。

許是想得過于投入,面前過來一人她竟都沒看到,等發現時兩人已經撞在了一起。那小太監慌亂地扶她起來,順勢塞了個小紙團到我手裏。

之後他便快速離去。

到了無人的角落,她小心地把紙團展開,上面只四個字:置身事外!

是她不認識的字跡,可直覺告訴我,紙團上的話,她該信。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上了大道,徑直往浣衣局去。

找莊嬷嬷拿過衣服,她問她為何來得如此晚,她說是路上不小心撞了個小太監,這才耽擱了。

莊嬷嬷微微笑着,說是她現在做了皇後身邊的人,這種毛手毛腳的性子真該改掉了。

回中宮路上她始終放心不下,總覺得這麽好的機會就這麽放過去難免有些可惜,但紙團上的話又像重錘一樣死死地壓着,她猶猶豫豫地不知如何是好,恍然回神才發現自己竟在朝着賢妃的宮殿走。

她懊惱地咒了一句,正準備轉身,卻看到了不遠處快步行來的賢妃與湘嫔。

不得已迎上去,屈了膝道:“奴婢見過賢妃娘娘,湘嫔娘娘!”

她們臉上全是焦慮,只匆匆扔下一句‘“免禮”,完全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她在後面喊道:“兩位娘娘可是要往冷宮去?”

前面的人雙雙頓住。

她繼續道:“冷宮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不知娘娘所去為何?”

湘嫔冷着聲:“這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該管的!”

說罷便不再與她糾纏,慌慌張張地朝冷宮去了。

她心一橫,大跨步跟了上去。

第 35 章 玄奘救主,記憶蘇醒

幽冥界枉死城。

這個地方大多都是怨氣深重,不願投胎的“流民”。平日裏這連個放屁聲都能聽得見,可見是有多麽的安靜。可就在今天。這個地方迎來了個重量級人物大堂的皇帝太宗皇帝。

數以萬計的身着明光铠的将士。将他團團圍住,進行慘無人睹蹂躏,發洩。可憐的唐王無法反駁。他知道,這是他應得的。若不是他發動戰争。就不會導致這些唐朝将士戰死沙場。他默默地承受着這一切。仿佛這是多麽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将領發現了異狀,揮手叫衆人停下。問道:“陛下?您怎麽不說話了!”太宗皇帝凄慘一笑,說道:“我還能反駁什麽?這件事本身不就是我錯了嗎!我沒有反駁的理由。唔。”

話剛說完卻被将領一腳踹倒,說道:“現在才發現啊!晚了。”頓了頓。又說道:“你既然來了。那就不用回去了,留在這陪我們作伴吧!繼續打!”拳拳到肉,一批接着一批。

地藏王菩薩帶着玄奘來到了枉死城的地界。他轉身對着玄奘說:“看到那座城了嗎!那裏就是枉死城!”玄奘要望着那座怨氣沖天的城池,說道:“好!我們進去吧!”邁步前行。忽的轉過頭,看着原地未動的地藏王菩薩。問道:“菩薩你不和我去了嗎?”

地藏王菩薩搖搖頭,說道:“我不能去。因為那裏是幽冥界的第三處勢力地帶,我這麽做就越界了!”玄奘被吓得不輕。忙說道:“可是!”

地藏王菩薩說道:“對不起!我不能去,他們有他們的秩序。鬼城有鬼城的秩序,相同的九幽也有九幽的秩序。你不會有事的!保重,金蟬子!阿彌陀佛!”一串佛音響過後,地藏王菩薩消失了,玄奘疑惑的看着空曠的道路“金蟬子?”

玄奘不敢猶豫,邁步前往枉死城。在地藏王菩薩消失的虛空中,地藏王又出現了,喃喃的說道:“希望對你回複前世的記憶有所幫助吧,金蟬子。一定要粉碎如來的計劃啊!”

邁步進入枉死城,玄奘覺得自己渾身凍得哆嗦,剛想找個人問路,就有兩個幽魂說道:

甲:“你看他怎麽一點怨氣都沒?”乙:“噓!估計又是哪位鬼修将自己的怨氣隐藏起來了,別議論他了,否則我們魂體難保。快些去城南看熱鬧吧!”玄奘一聽,急忙叫住了二鬼。

問道:“施主,請問城南今天為何如此熱鬧?貧僧在城外就可以聽到聲音了。”甲說道:“和尚?”但想到乙說的話,趕忙改口,說道:“大師!前些日子啊,我們枉死城來了一夥将士,看裝備應該是大唐的,看大師的口音,應該是大唐的人吧。”(這種話!是中國古裝電視劇中最牛逼的一句,沒有之一。)

玄奘回話道:“恩,貧僧确實來自東土大唐。”甲接着說道:“正好!我們一起去看熱鬧吧!不知大師是否需要我等帶路。”玄奘思索片刻,說道:“走吧!”

玄奘跟随二人來到了城南,看到一大批的官兵将士在毆打一個穿着龍袍的人。玄奘不顧形象,急忙跑過去推開衆人,扶起被衆人毆打的太宗皇帝,皇帝看見他,說道:“玄奘法師?”玄奘對着衆人喊道:“你們眼裏還有陛下嗎!”将領獰笑的看着玄奘,說道:“又是你!在這我看你還怎麽超度我們!打!”

玄奘護住太宗皇帝,一步步的邁向城門,承受着雨點般的拳頭。”“想跑?”将領過來一腳踹開玄奘,拉着玉帝往回走!“住手!”玄奘也跑過來往出拽太宗皇帝,太宗皇帝感激得兩眼直流淚。

玄奘發出一聲來自心底的呼喊:“我要帶他離開!”剎那間,金光散發金蟬子法相出現在玄奘背後,佛光籠罩之下,魂體猶如灼燒般難受,在場所有鬼魂都難受無比。

玄奘感受着來自佛光的力量,佛光将二人籠罩在一起,慢慢的修複着二人的身體。玄奘驚愕的感受着“佛”的力量,喃喃道:“這就是金蟬子嗎”擡頭問道:“你可以帶我們回人間嗎?”

佛光好似聽明白了玄奘的話,飄到空中,帶他們又前往了引魂路。

走在引魂路上,太宗皇帝幾次要給玄奘下跪,都被玄奘強行拒絕了。

太宗皇帝不依不饒的說道:“玄奘法師,既然你不讓我感謝你!那我該如何是好,你冒着生命危險前來就我!我真是這樣,朕把半壁江山給你,封你為法王!你看怎麽樣?”

玄奘真的是無語了,說道:“陛下!貧僧是出家人,對于世俗之類的也不需要,再說,救你也是我分內之事。”太宗皇帝仍是不肯。

太宗皇帝想不出別的辦法來報答玄奘,他們不知走了多久多久……

“唔。”太宗皇帝發出一聲低喃,“陛下醒了!陛下醒了!”在旁服侍的宮女發現了,急忙通知太子等人,旁邊的玄奘也随之醒來。

忙活半個時辰後,太宗皇帝和玄奘一邊吃着飯,一邊詢問着太子:“皇兒啊!現在馬上傳聖旨,通知在外征戰将士馬上班師回朝。”“可是父王!”“沒有什麽可是,去了次幽冥界,懂了很多啊,有時候武力也不是使之臣服的最好辦法。”将太子和所有人支出去,兩人默默吃着飯。頓了頓對玄奘說道:“法師,我沒有什麽可以報答你的,這樣!我們結為兄弟,怎麽樣,你當你的法師,不對,是國師!我在讓工部維修大慈恩寺,着你不要在拒絕了!這是聖旨!”

玄奘被說的無話可答,只好答應,說道:“那貧僧在此,代慈恩寺全體僧衆謝過陛下。”兩人簡單的吃過午宴,又來到了化生寺,将所有将是全體火化。

辭別太宗皇帝,玄奘回到了慈恩寺,衆僧得知後集體出門迎接。第二天诰命下達:封玄奘法師為大唐國師,與袁天罡同一階層,一個為道,一個為佛。另外冊封玄奘為法王!為陛下禦弟,與陛下同等待遇,各朝臣見面都得拜見。

诰命下達,引起全國轟動,并随之而來的是普天公示:命百姓家門貼左右門神秦叔寶,尉遲恭。以保家門太平。

三天後,慈恩寺大變樣,所有的設備都已經換掉,尤其是那頂古舊的大鐘,新得慈恩寺開門,迎接各方佛教信徒朝拜,太宗皇帝攜朝中重臣來參加。

衆人來到了黃金大鐘面前,等待着玄奘國師敲響慈恩寺的第一鐘。

玄奘拒絕的說道:“陛下,貧僧師傅圓寂前交代,貧僧不能敲鐘。”太宗皇帝佯怒道:“禦弟,這就不好了啊!這麽多人看着呢,你又是慈恩寺主持,不是你來敲,還是誰來敲啊!”

玄奘辯解道:“可是!”太宗皇帝也走上鐘臺,說道:“那我們兩人一起敲,可好?”玄奘思索片刻,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

兩人抓起撞柱,撞向金鐘。只聽“咚!”的一聲,聲音雄厚,悠長!此時的玄奘突然跪下,雙手捂着腦袋,痛喊:“疼疼疼!”太宗皇帝見此,急忙高喊:“快傳太醫!”

“十二翅金蟬翅我們一人一半!”“金蟬子,去凡間磨練本心吧!”……零碎的記憶不斷撞擊着玄奘的腦海,他不斷低喃着:“金蟬子?金蟬子!猴子?如來!玉帝?西天靈山!大鬧天宮?孫悟空?”突然他的眼神變的狠厲起來,“我就是金蟬子!如來?玉帝?你麽別想得逞!西天我會去!不過?你麽別想得逞!”

玄奘扶着快要炸裂的頭,緩緩地站了起來,對太宗皇帝說道:“陛下!我沒什麽大事,只是頭有些痛,現在沒什麽大礙了!”轉頭對衆人說道:“好了!現在鐘撞過了,那麽我的事情做完了。”招呼着慈恩寺衆僧,“好生招待賓客!”“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辭別衆人,他一人來到禪房,緊握雙拳,“現在的我,一定要學會隐忍,召集更多的人馬。與天庭有仇的是妖族,與佛為敵的是。”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西方魔界嗎?”他慘笑一聲,低喃道:“完全沒有聽說過啊!只有佛經中記載!”大字型躺在床上……

第 31 章 有生命的重甲!

這個獎勵對顏沖來說還是比較有誘惑的。

他為了打出完美結局,這座惡魔城的表城和裏城都讓他趟遍了。

十個魔導器,五本魔法書,幾十種強力裝備,如果拿全了的話,顏沖覺得自己都有跟資深者較量一翻的資本了。

這可比《星之卡比》裏的吞噬能力還要厲害得多。

“成交。”顏沖壓抑住了自己興奮的喜悅,點頭說道。

即使對方是強大的吸血鬼獵人,他也要嘗試一下。

“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馬克西姆說道,“阻止他,再晚就來不及了!”

顏沖:“……”

喂,話不帶只說一半的啊!

這麽大的一座城,我就算是在游戲裏,想要通關也要幾個小時。

你讓我走着去阻止他,還只給一個小時的時間?

那麽絕大部分的東西恐怕就沒有時間去拿了!

所以顏沖決定跟馬克西姆讨價還價。

當然,顏沖是絕不肯說自己打不過祖斯特的,那樣他的任務估計就黃了。

“不行,我恐怕做不到。”顏沖道,“對付外面的吸血鬼獵人,我倒是沒什麽問題。但是這座城裏有這麽多的魔物把守,我想要走出去也會浪費不少的時間。等找到他的時候,恐怕時間已經過了。”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馬克西姆從懷裏扯出了一條披風,遞給了顏沖,“穿上它,所有的魔物都會當你是自己人。不會攻擊你。”

顏沖:“!!!”

完了,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借口被完美地堵死了。

整個惡魔城都是由馬克西姆的精神構建的,所以他說這披風有效,那就一定是有效的。

不過顏沖轉念想了一下,其實一個小時的時間也算是合理。

就算給他無盡的時間,他也不可能先去将所有的道具收集齊。

畢竟外面還有一個祖斯特呢!

從之前對付卡比的經驗來看,身為主角的祖斯特也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顏沖在收集道具的同時,祖斯特也在收集道具。

而且祖斯特打魔物可是能升級的!

顏沖如果一心一意地去收集道具,在這段時間裏,祖斯特指不定能幹出什麽事兒來。

沒準顏沖高高興興地找到了一堆東西,然後去找祖斯特,這時候祖斯特已經滿級了。

他只要輕輕地給顏沖來一鞭子……

那不就成了送外賣的了嘛!

所以關鍵問題還在于盡快阻止祖斯特,剩下的時間才是給自己收集東西的獎勵。

自己的動作越快,剩餘的時間便越充裕。

這麽看來,顏沖突然覺得這個能讓魔物把自己當成是自己人的披風是個不錯的東西,起碼能大幅降低趕路的時間。

鮮紅披風:顏色好像鮮血染過的披風,穿上它不會引起魔物的注意。效果:減傷+1。

不單是能讓魔物不攻擊自己,而且還有一點減傷,這件披風即使是穿出去,應該效果也不錯。

而且重要的是,這件天鵝絨的披風看起來非常拉風。

顏沖穿上之後,走路的時候會在身後拖出一條紅色的影子,成為這座城中最靓的仔。

事不宜遲,顏沖趕忙沖了出去。

《惡魔城》這一系列的游戲,最讓顏沖感到懷疑的就是:德古拉既然已經建立了一座古堡阻擋外人的進入,那麽為什麽一定還要在城裏放置那些能讓主角跨越地形的魔導器呢?

有一些特殊地形,如果沒有魔導器的幫助,這些主角可是死活都過不來的!

雖然說這可以硬掰成是建立惡魔城的必要條件:有謎題的地方就必須留有解謎的手法。

但是顏沖可沒說這些東西必須留給祖斯特。

馬克西姆已經說了,如果顏沖能夠阻止祖斯特,那麽惡魔城中的所有東西都可以讓他拿走。

這麽說來,顏沖是能夠拿到那些魔導器的,而且他的目标是“阻止”祖斯特,而不是幹掉祖斯特!

也就是說,顏沖只要比祖斯特早一步拿到那些關鍵魔導器,那麽祖斯特就一定進不來了。

說幹就幹,這幾天來的折磨已經讓顏沖不用看地圖就能知道物品的具體方位。

而既然他現在的位置是恸哭參道,那麽在前方不遠處的背教祠廟的大門後面,就有這游戲裏第一個實用性魔導器:蜥蜴之尾!

獲得了蜥蜴之尾之後,便能夠使用滑鏟。

滑鏟不但對敵人擁有不亞于鞭子的傷害力,而且還能降低身形,通過一些低矮的路段。

唯一的問題就是,那裏有一個Boss守門。

事不宜遲,既然顏沖有了鮮紅披風,便一路向前,加速跑向背教祠廟。

一路上的魔物見到了他,果然好像見到了魔王一般,不但沒有攻擊他的意思,甚至還充滿了尊敬,主動給顏沖讓出來了一條路,大大地節約了顏沖的趕路時間。

很快,顏沖就來到了背教祠廟的藍門前面,輕輕一推,門就打開了。

裏面的Boss名為有生命的重甲,它的身高怕是有十米開外,整個身體就是一副金屬制成的巨大盔甲,它的手裏面則拿着一把染着血的巨大彎刀。

這大刀雖然沒有四十米,但是怕也有四五米,加上重甲超長的手臂,攻擊範圍非常的恐怖。

當然,這個Boss雖然攻高血厚,但是動作非常的緩慢,熟練了的玩家可以靠放風筝的技術溜死他。

但是顏沖不行,顏沖的手裏可沒有獵魔人之鞭。

他打這Boss一下沒傷害不說,手可能還會疼。

而對方随便給他一刀,就是要命的!

如果不是有了鮮紅披風,他才不會來這裏呢!

見門被打開了,裏面的有生命的重甲立刻站了起來,做好了戰鬥準備。

但是看到進來的竟然是顏沖,它頓時變得非常沮喪,又蹲了回去。

身穿鮮紅披風的顏沖,是它的盟友,而不是攻擊對象,它完全沒有理由攻擊顏沖。

顏沖于是便大搖大擺地穿過了它,直接走到了對面的那扇門的位置,準備打開門,拿走後面的蜥蜴之尾。

但是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從有了外人進入到這間Boss房之後,前後的兩扇門就都鎖了起來。

如果不把這個有生命的重甲消滅掉,自己別說拿蜥蜴之尾了,就連離開這間房也做不到啊!

第 30 章 :血佛香

燕九遞過一方手帕,那阿精在用來擦完眼淚後,又狠狠的抹了把鼻涕,末了,還一臉感激的還給燕九。

燕九擺手拒絕了遞過來的手帕,并且表示這樣的手帕自己有很多,不需要再還給自己。

“你真是個大好人!”阿精兩眼冒光的說到,“我叫阿精,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哪?”

燕九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張“好人卡”,盡管它來自于同性。

“在下燕九,這是我家兄長季風。”燕九對着阿精說到,說實話,燕九很喜歡這種心裏有什麽事都寫在臉上的人,一看就是被家人寵愛着長大的。

但前提是,真的沒有心機。

“燕九姐姐,我能叫你姐姐嗎?”阿精拉着燕九的手臂,期待的看着燕九。

燕九很想告訴她:姑娘,你已經叫了兩句了!

燕九只能笑着回到,“可以。”

阿精好奇的看向季風,問道:“燕九姐姐,你家兄長看上去好冷啊,他天生就這樣嗎?不愛說話?”

“我這兄長的确性子冷淡,不愛說話,即便是我,一年裏也說不上幾句。”燕九又開始了她的胡掰瞎扯,對于說謊這件事,燕九表示自己已經輕車熟路,熟的不能再熟了!

“燕九姐姐,你和風大哥也是要去探尋秘寶嗎?”阿精歪着腦袋問到。

姑娘,你不會是喜歡上季風了吧!我就是“燕九姐姐”,季風就成為更熟撚的“風大哥”了!姑娘,千萬不要被季風這張美人皮迷惑啊,人和戰偶是沒有可能的!

好像也不是啊,燕九暗自思忖,在這個人妖相戀都合法的中洲大陸,人和戰偶相戀,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感覺還是挺萌的。

“燕九姐姐,”阿精疑惑的扯了扯燕九的衣袖,怎麽說着說着就走神了。

“哦,不是,”燕九回神,“我們此次進入霖天境乃是為了歷練,你也看出來了,我的修為不到築基,此次是我央求哥哥,帶我進來見識一番的。”

“燕九姐姐也是偷跑進來的嗎?我也是偷跑進來的,我爺爺肯定氣壞了,我要去秘寶出現的地方看一看,要是能帶回去,爺爺肯定不生阿精的氣了!”

阿精看向燕九,一雙大眼烨烨生光,“燕九姐姐,我們一塊去吧,我還沒見過秘寶長什麽樣子那!”

“這……”燕九遲疑的看向身邊的季風。

雖說季風能護住自己,但是若真的打鬥起來,季風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暴/露,還是保險點的好。

燕九剛想開口拒絕,就見阿精在哪裏歡快的蹦來跳去,“燕九姐姐答應了!我們一塊去探尋秘寶喽~”

阿精興奮的拉住燕九,“燕九姐姐不用擔心,阿精很厲害的,可以保護你呦~”

燕九剛想拒絕,卻見那阿精又蹦蹦跳跳的跑到前面去了……

燕九凝眸,一起去倒也好,反正自己還缺兩塊秘境傳送玉牌,正好趁機找來。

至于季風,自己還是要再三小心,盡量避免争鬥,免得被人看出異樣來。還有這個阿精,雖看上去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猜的出真假。

很快,燕九就覺得不對勁起來。

這雨水一停,修士進入,本該是那些妖獸出來捕獵覓食的日子,但今天的霖天境,太過安靜了。

一開始,還能聽到妖獸不時發出的吼叫聲,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整座森林就像按下了“靜音鍵”一樣,所有的蟲鳴、鳥叫、獸吼乍然消失。

不僅如此,燕九從心裏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危險,不知緣由,不知來處,但就是那麽直接的告訴燕九,有危險!

不遠處,阿精正在挖出一株低階靈藥月光草,這種草除了能聚集月華之力供妖獸修煉外,還能用來煉制漂亮的法衣。

但是守護月光草的妖獸,就只是輕蔑的看了自己一眼,連吼都沒有吼上一聲,就淡定的走開了。

那不感興趣的眼神,就像燕九一行是菜市場上無人問津的特價處理西紅柿。

燕九這才察覺出不妥來,四下俱靜,周圍的妖獸比雨季時來的還要安靜,有風吹過,樹上的樹葉嘩嘩作響,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而發現霖天境異常的,不止燕九一個,那伫立在湖邊,戴着半邊面具的修士,卻看着這突然寂靜下來的霖天境,展臂大笑起來。

“我等了你那麽久,你終于要出現了!”

只見他五指一張,萬千細線自指尖爆射而出,直直的彈射進幽緑的湖水中,一只模樣古怪的大魚,被那指尖彈出的絲線牽引着,如同提着一只木偶般,直直的提拉出湖面。

那帶着面具的修士,拎起那只模樣古怪大魚,腳尖輕點間破空而去。

清硯也發現了這種異常,他不僅察覺的最早,就連面對也是最早的。

清硯步步謹慎,手中握着的那柄冰霜之劍,不時揮出,每一次劍鋒閃過,都會有一兩只毒蟲,被劍上的霜寒之氣切成細小的冰末,落入腳下的黑水沼澤中。

但這絲毫沒有阻止住毒蟲的腳步,就見接二連三的毒蟲從黑水沼澤裏,嗡聲飛起,向着清硯的方向飛來,劍起劍落間化為冰粉掉落。

但這卻像啓動了什麽開關,無數毒蟲争先恐後的飛出,那鋪天蓋地倉惶飛出的模樣,不像是為了攻擊,倒像是逃命更多一些。

清硯見此,當即撐起一個防護光罩,就見那些毒蟲絲毫不知躲避的撞上光罩,“啪”的一聲撞成蟲泥,一時之間清硯在光罩裏只聽的“噼啪噼啪”的聲響,猶如下雨一般。

清硯看着光罩外密密麻麻的毒蟲,心下一片疑惑,這些居于黑水沼澤裏的毒蟲,怎會突然之間傾巢出動,難道……

清硯擡眸,就只見傾巢飛出毒蟲,宛若一片陰雲,遮天蔽日的向着東北方向快速飛去。他看向腳下,整座黑水沼澤,猶如沸水一般,快速的翻騰起來。

那沉在沼澤下的腐草枯骨也随着這翻動,一起湧了上來,一時之間只見累累白骨填滿了整座黑水沼澤。

清硯見勢,暗道一聲“不好!”

好似有什麽厲害的妖獸要從沼澤下出來了!他當即運起全身靈力,向着毒蟲飛去的東北方向,快速遁去!

黑水沼澤蔓延幾百裏,清硯當時已深入黑水沼澤一半有餘,等清硯能禦空飛行時,已是一刻鐘以後。

清硯踏在劍上,向着身後的黑水沼澤看去,這一瞧,還真瞧出一些端疑來。

就見整座黑水沼澤呈一個完美的圓形,那黑水沼澤最初變化的地方,就出自那圓形的中心位置,然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成放射狀向四周擴散。

瘴氣翻滾,白骨累現,很快就波及蔓延到了黑水沼澤周邊的森林,那在黑水沼澤周圍活動的妖獸,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就接二連三的被拖進了黑水沼澤下。

站在半空中的清硯也沒有幸免,只見一條虛影向着清硯的方向倏忽甩來,清硯撐起的防護光罩沒有絲毫抵擋之力,就被這虛影一下子破開,那虛影直接纏上清硯,将他拖向黑水沼澤!

說時遲,那時快,清硯兩指一并,一道劍氣驟然出現,向那虛影斬去!只聽得“唰”的一聲,纏住清硯的虛影一下子松開,掉落在地上,徒自扭動。

清硯定睛一看,卻見一條既像蚯蚓,又像蛇一樣的肉須,在地上不停的扭擺,顯然還活着。

清硯當即雙手一揮,有寒冰無水自凝,将那肉須直接凍起。

“裂!”清硯輕喝!只見他雙手一揮,那凍住肉須的的寒冰瞬間爆裂,化為齑粉。

清硯看向黑水沼澤,此時那黑水沼澤裏浮起無數肉須,猶如水藻一般,在黑水沼澤上方來回擺動。

而在這宛如水藻一般擺動的肉須中央,有一陣五彩霞光隐約閃現。

待看清那霞光下的東西,即便是清硯,臉上也忍不住一陣錯愕,“那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啊!”

一聲慘叫響徹山林,遠遠的傳來,燕九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那是黑水沼澤的方向!難道那裏出了什麽事?

燕九輕輕的聳動鼻子,總覺得有一種很好聞的香味隐隐的傳來,是錯覺嗎?

“燕九姐姐,我們快過去看看吧!肯定是秘寶出世,他們先打起來了!”阿精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樣子。

燕九看向身旁的季風,猶豫再三後點頭應下,燕九雖然應下,但她可不覺得那聲音是因為鬥法才發出的!

阿精積極的跑在燕九前面,緊随其後的是木着一張臉,一言不發的季風。

所以當燕九趕到黑水沼澤時,看到的就是這種景象:猶如開演唱會時,一同揮舞的熒光棒,無數肉須好似大合唱一般整齊的擺動。

而在那數不清的肉須中,一棵猶如紅珊瑚一般耀眼的紅色枝丫,赫然矗立其中,只見那紅色枝丫高不過兩掌,猶如手指粗細,通身血紅,隐有五彩霞光,狀若霓虹般在那紅色枝丫上隐約閃現……

阿精一掌拍落想要纏過來的肉須,卻見那被震斷的肉須,猶在地上舞動。

“這是什麽鬼東西!好惡心啊!”阿精跳過那還在扭動的肉須,看着燕九問道。

燕九看着那肉須中央的枝丫,徒自說道:“沼澤有魚名為血佛,血佛身長千尺,寬百丈,經千年生一軟角,又千年漸紅,其額上軟角五千年生一枝丫,角身紅透時散發異香,名為血佛香……”

第 71 章 谶香

第74章 谶香

魏雅文這會也不撿珍珠了,她抓住麗姬的肩膀,“你待會再哭,你先說清楚你跟這個沈顧問是怎麽認識的?”

麗姬聽到魏雅文的問話,吸了吸鼻子,臉上罕見的多了幾分羞澀。

“我百年前剛能修出雙腿那會,就偷偷溜出去玩。那天我路過淮水邊,想要下水洗個澡。結果水裏有頭蛟龍,那蛟龍想要納我,我不從,它就想吃了我。就在這時候,沈哥哥出現了,他一劍斬殺了蛟龍,将我給救了出來。”麗姬說到這,雙手捧住臉頰,滿眼的小星星。

“你都不知道他那個時候有多好看,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子能把玄色衣服穿的這麽好看,他揮劍的時候,那種淩厲與霸氣,就仿佛天都會被他一劍劈開……”

魏雅文徹底懂了,以前只是聽麗姬說,她有個救命恩人,可惜兩人後來失散了,她獨自找了那人許久。

現在想想,救命恩人是真的,但其他的絕對是麗姬貪圖人家相貌,死皮賴臉蹭上去的。

“我上次聽說,你們鲛人一族都特別愛美。”

麗姬點頭,“那是自然,我們鲛人生的美,更愛美。”

魏雅文看她還挺得意驕傲的小表情覺得牙疼,“那你後來有見過比沈顧問更好看的男子嗎?”

麗姬捧臉,“這世上怎麽可能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魏雅文:“……”破案了,破案了,都是這個花癡的單相思。

“所以他救了你,之後你就一直跟着他?”

麗姬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了,他對我可是救命之恩,我當然要跟着他,随時準備以身相許報恩啊。他那段時間一直都在斬妖除魔,你說怎麽會有怎麽好的人呢。”

“可人家從頭到尾都沒同意要娶你啊,都不知道你是誰。”

麗姬被魏雅文說的一愣,又委屈的撇嘴,“我就知道他是嫌棄我不夠:好看……”

魏雅文看她又開始掉珍珠了,安慰道:“好看,你好看。”

“可是,我沒有那個女人好看……”

魏雅文:“……”

…………

西海邊上的某個小漁村附近,胥清歌拿出一片細長的葉子丢進水裏,葉子遇見海水後變成了一葉扁舟。

“這個是雲裳給我的,能帶我們直接找到他們所在的小島上。”

沈星然跟着她上了小舟,小舟看着小但裏面空間卻還挺大。

胥清歌坐在船頭,将雙腳放進清涼的海水裏。

“啧,好多小尾巴。”

沈星然站她身後,目光盯着海岸上的黑暗處,“谶花的吸引力太大了。”

胥清歌白皙纖細的雙腿前後晃悠着,雙手撐着船舷,擡頭望着沈星然,眸子映着星光,璀璨清透,“先收拾一頓怎麽樣?”

沈星然被她眼裏的光晃了一下,點頭,“好。”

話音落下他人就已經消失在了船上,不一會胥清歌就聽到海岸的黑暗處隐隐約約傳來幾聲痛呼悶哼聲。

沈星然重新回到船上,坐到胥清歌身邊。後者伸手拍了拍船舷,小舟身上閃過一道紅光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雲裳站在海邊,吹着埙,蒼涼古老的曲調在海邊飄散,一道紅光劃開了海面上的層層薄霧,停在雲裳身前。

雲裳吹埙的動作停住,看着從小舟上下來的女子眉眼彎了彎。

胥清歌從小舟上跳下來,“你埙吹的越來越好了。”

雲裳看到跟在她後面下來的男子,抿嘴笑了笑,“頭一次見你帶其他人來這。”

胥清歌也笑了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顧問,沈星然。”

雲裳朝沈星然欠身,“你好。”

沈星然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對方一眼,心底泛起一絲疑惑。禮貌的朝對方點頭,“你好。”

“走吧,我帶你們上去。”

小島上的花到了夜晚依舊開的很好,白色的花瓣嬌嫩,花心閃着點點熒光,遠遠看去像極了不小心墜落凡塵的星河緞帶。

“這次小島怎麽離西海岸邊這麽近?”

雲裳搖頭,神色凝重,“不知道,為了防止花香再散了出去我還加固了結界,可每次都還是會有花香散出去。”

雲裳這麽一說沈星然才注意到這座島上的花香的确不太一般,馥郁的香味不止是從白色的花朵上散發出來的,更像是和某種香味近似的花糅雜在一起之後的味道。

胥清歌回頭見沈星然正偏頭打量那些花,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角。

“你聞出來了?”

沈星然順勢握住她的手,“嗯,聞出來了。不過我看這些花不是因為這個。”

胥清歌任由對方拉住她的手,問道:“那是因為什麽?”

“這花,我好像在你夢裏見過。”

胥清歌笑着看他,“你當時在我夢裏到底觀察的有多仔細。”

雲裳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也跟着笑了笑,“沈顧問猜的沒錯,這花的種子的确是清歌給我們的。”

沈星然點頭,嗓音溫和,“我就是瞧着眼熟的很。”

“你當時在我夢裏的時候,不會把所有細節都記下來了吧?”

沈星然微微一頓,最後笑着說道:“怎麽可能。”

胥清歌唇角上揚,眼裏難得泛起一絲狡黠的光,“可是,這花我記得就成年禮的時候出現過一次。”

沈星然:“……”失算了。

他看向胥清歌,看到她促狹的笑容後,無奈的捏了捏她的手,“也沒有全部都記住,也就一半吧。”

胥清歌懷疑,“就一半?”

“好吧,是一大半。”

胥清歌低頭輕笑出聲,可笑着笑着她心口就有些酸,忍不住輕聲問身邊的人,“沈星然……”

“嗯。”

她眼睛微彎,裏面似乎有星星,“你是不是喜歡我好久好久了,從第一次意外見面時我就覺得你很奇怪。”

沈星然低笑,“那個時候你不是覺得我腦子不好嗎?”

“你這是在記仇。”

“關于你的我都記得。”

胥清歌忽然沉默,她低頭看着腳下的路和他們重疊在一起的影子,聲音又低又輕,“可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以前見過他,不記得以前跟他說過話,也不記得他以前的樣子……

沈星然握緊她的手,“沒關系,我回去講給你聽。”

雲裳将他們帶到一間小木樓前,轉身對着胥清歌說:“這裏是你以前住的地方,東西都還在,也一直有人打掃。至于沈顧問,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我走了。”

胥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