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虛驚一場

“我說那日死的人為何不是你!”古潇安的音量陡然提高了好幾個分貝,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猙獰:“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家夥,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你?彤兒那麽優秀,那麽奪目,她是我們古家所有人的驕傲,你為什麽不替她去死?你說啊!”說到最後,古潇安已經是咆哮起來了。

古月華見他如此模樣,不由吓了一大跳,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臉色煞白的開口道:“哥哥,我,我知道姐姐的死對你打擊很大,可是,我已經很努力的去救她了!請你相信我!”

從穿越過來開始,她便一直都想方設法的避免前世的那個結局,甚至她不惜讓自己生病,一再的阻撓錦安候夫人與古月彤的護國寺之行,但是沒有想到,任憑她百般努力,最終的一切,還是朝着前世預定的那個結果走去……

“哼!少在那裏花言巧語!我雖然才剛剛回來,可是母親已經告訴我了,彤兒她是為了救你這個蠢貨,才不小心從馬車上摔下來的!”古潇安不屑的冷哼一聲道:“古月華,你這樣在彤兒的靈堂之上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來,你對的起彤兒嗎?你的良心是讓狗給吃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古月華急的大叫,她很想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講給古潇安聽,可是還沒等她張口,古潇安便猛的伸手過來,在她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道:“賤貨!你以為彤兒死了,我就會一心一意的輔佐你做太子妃,霸占彤兒的位置嗎?少做夢了!這一輩子,我都不會為你做任何的事情!”

說完,古潇安便極其厭惡的望了古月華一眼,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臭蟲或者是其他什麽惡心的東西一樣,他轉過身來,點了三炷香仔細的插在靈前,又盯着他妹妹的牌位仔細的瞧了很久,這才轉過身去大踏步的離開。

“哥哥!”古月華不由自主的朝着那硬朗如鐵的身影喊了一句。

可古潇安根本就沒回頭,他衣袖如風,很快便消失在了院子裏。

古月華的眼眸之中頓時頓時落下兩行清淚來,她頹廢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相當凄惶……

“小姐,你醒醒!”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古月華心中的悲痛到達頂點之時,她猛然間感覺到有人在搖晃着自己的肩膀,她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來,就看見錦瑟正一臉焦急的站在她的面前。

“小姐,你今日睡的時辰好長……”錦瑟小心的開口道:“都快正午了,奴婢沒法子,這才自作主張的搖您醒來……”

古月華仔細的瞧了錦瑟兩眼,再扭過頭去看了看屋中大亮的光景,一時之間,她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醒是夢,到底此刻是做夢,還是剛剛才是……

想着,古月華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疼!

“小姐,您這是做什麽?”錦瑟吓了一大跳,忙伸手替古月華揉了揉胳膊。

“錦瑟,現在什麽時辰了?”古月華開口問道,此時此刻,她眸中那股深深的悲痛已經淡了許多。

“回二小姐話,已經巳時了。往常這時候,您都用過午膳了。”錦瑟答道。

古月華恍然,原來她今日竟然沉睡了這樣久!

那照這樣說來,她剛剛在心裏面感知的那一切,都是做夢了?

這樣想着,古月華當即松了一口氣,她擡頭望着錦瑟,有些不放心的再問了一句:“姐姐呢?她在哪裏?”

“大小姐她今日一大早随着太太過來看了您一眼,見您還睡着,大小姐便去上課了。”錦瑟不疑有他,恭敬的開口答道。

“上學去了?”古月華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直到這時候,她才能肯定那一切都是夢。

不,也許那不是夢,那是前世裏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昨晚上她沒有想起來,于是睡夢之中便夢到了。

古月華若有所思。

“小姐,您覺得怎麽樣?要不要奴婢将齊大夫請了來?”就在這時,錦瑟不放心的再一次開口問道。

古月華搖搖頭,道:“我沒事,你不用緊張,伺候我更衣吧!”說着,緩緩從床上坐起身來。

“是,小姐。”錦瑟點頭,當即對着外頭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兩三個丫鬟端着銅盆毛巾香胰等物魚貫走了進來。

一個時辰之後,古月華用過飯,便起身往院子裏走去,錦瑟與一幹丫頭等都跟随在她身邊。

落梅居裏到處都是梅樹,此刻也不是賞梅的季節,錦瑟見古月華精神很好,于是便提議去後花園裏逛一逛,古月華欣然同意。

幾個人魚貫往侯府後花園走去。

此刻還沒到正午,陽光也不是很烈,古月華走着,身邊早有丫鬟打着傘為她遮陽,錦瑟還一直都在一旁關切的問着她累不累,古月華笑着搖了搖頭。

“我不累,你們別拿我當那虛弱不堪的人相比,你家小姐我好着呢!”

聽了古月華的話,錦瑟張了嘴剛要回答,不料這時候,衆人卻又聽見一個戲膩般的聲音道:“哼!你還不虛弱?三天兩頭病卧在床,一好起來便啥也不管的往大太陽底下走,真是不要命了!”

“誰!誰在那邊滿口胡言?”古月華乍聽到這聲音,吓了一大跳,她猛的一扭頭,便看見旁邊連廊裏閃出一個手拿紙扇,玉面錦袍的少年來,那人精致如畫五官,瞧着相當熟悉。

“趙恬,你怎麽在這裏?”古月華不假思索便沖口而出。話音落地,她便瞧見自己身邊的丫鬟們俱都跪下請安了。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趙恬在這一聲聲的請安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來,他目光直直的盯着古月華道:“你堂堂的古家二小姐,居然如此粗鄙無禮,見了本太子只有這麽一句話,連安都不請,你還不如她們!”

我那是還沒反應過來好吧?古月華不由自主的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心中卻是知道今日之事是自己做錯了,她一邊腹诽,一邊恭敬的彎腰給面前的趙恬行了一禮:“參見太子殿下。”

趙恬立在那裏,許久都沒開口。

第 26 章 拯救

看到場邊的換人電子牌,莫雷洛黑着臉拾起球門裏的毛巾,徑直走出底線。他甚至都懶得與楚江做出一次完整的換人交接動作。下了場,莫雷洛直接走回更衣室,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

“看樣子,莫雷洛對這次換人極為不滿,賽後有好戲看了!”

德斯特羅無奈的笑了笑,拍拍楚江的肩膀,道:“不要緊張,放輕松就可以,結果并不重要,上去!”

楚江回以微笑,“教練先生,放心好了,我會讓勝利留在都靈!”說完,他就跑向己方球門。

德斯特羅愣了一下,笑着點點頭,低聲道:“還挺自信的。這孩子,不錯!”他擡頭望向場地上空碩大的電子記分牌。

“意大利杯資格賽第二輪。都靈1:1科森紮。時間:72分鐘。”

“奧格邦納,注意你的身後!”

“費利佩,不要壓得太靠上!”

“奧博多,奧博多!注意菲奧雷!”

……

剛一上場,楚江馬上就進入了角色,大呼小叫的指揮後防球員跑位,絲毫不像是一個剛剛踢職業比賽的菜鳥。

“看上去,我們的菜鳥門将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青澀,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不過,他真的能勝任這個位置嗎?讓我們拭目以待!”

“17歲的布馮就在帕爾馬打上主力,進而成為意大利門将史上的傳奇。這位東方門将同樣是17歲,他會成為我們的詹路易吉?布馮嗎?哈哈,不要太當真,我只是開個玩笑!”

……

轉眼間,比賽時間到來到第80分鐘,場上比分依舊是1:1平。楚江的上場,進一步穩固了都靈隊的後防。然而,都靈的進攻卻遲遲打不開局面。面對科森紮的銅牆鐵壁,公牛顯得一籌莫展。

如果這樣的比分延續下去,比賽将不可避免的進入加時賽。長達120分鐘的鏖戰,将極大的消耗場上隊員的體力。這對于七天後即将征戰意乙的都靈來說,無論這場比賽的最終結果是輸還适贏,都将是一個難以接受的結局。

“噢噢,危險,奧格邦納冒頂了!”

在争搶一次後場任意球的落點時,奧格邦納被暗算了。科森紮的中鋒用一個極小的動作幹擾了奧格邦納的起跳,而主裁判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結果,奧格邦納跳起的高度不夠,他沒能碰到皮球!足球沿着既定的軌跡落向後點,在那裏,已經有一名科森紮球員包抄到位!

“噢,上帝啊!”伯雷利要絕望了!

萊爾達緊張的站到場邊。與此同時,科森紮的主教練也站在邊線上。都靈奧林匹克球場的接近5000名球迷全部站了起來。

現在是全場比賽的第82分鐘,如果都靈城門失守,這将意味着,他們幾乎注定将被淘汰!

這将意味着,都靈隊将以一場苦澀的失利,開始新賽季的征程!

這将意味着,主教練萊爾達執教公牛的首場比賽。将以失敗而告終!

這也将意味着,現場5000名球迷,都将親眼見證公牛歷史上第一次輸給科森紮,而且,還是在主場!

誰能挽救都靈?

也許是過于輕視楚江,那名科森紮的球員壓根就沒有掩飾自己的射門意圖。在他看來,一個從未經歷過職業比賽壓力的小菜鳥,在遇到這樣危險的射門的時候,肯定會大腦一片空白,肯定會驚慌失措的撲上去。

因此,面對張牙舞爪撲過來的楚江,那名包抄到位的科森紮球員心中不禁一聲冷笑。

“菜鳥就是菜鳥,哥今天讓你見識一下職業球員真正的水平!”

瞄了一眼球門遠角,他迎着飛來的足球,腳弓推射!

“嘭!”

足球立刻應聲飛向球門,方向,遠角!

看到對方球員的表現,楚江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早在對方球員瞄向遠點的時候,楚江就大概估計到他即将射門的角度。在看到他使用腳弓推射後,楚江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表面上看,楚江是驚慌失措的全力往前沖,實際上,楚江一直留着力,一直在觀察對手的一舉一動。

楚江,遠比對手想象中的要老練得多!輕視楚江,注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碎步回撤,飛身魚躍,側身橫撲!

楚江極為舒展的展開雙臂,宛若一條飛行在門線之上的飛魚。出色的爆發力,加上完美的預判,楚江在空中就用雙臂将足球攔截住,并且,還将足球牢牢的壓在身下。

這一刻,全場驚呼!

這一刻,楚江拯救了公牛!

萊爾達在場邊跳了起來,興奮的揮舞着手臂。楚江這次高難度的撲救,不僅成功的将都靈從失利的邊緣拉了回來,還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萊爾達換人的英明。這樣的一次表現,就足以讓賽後所有批評他盲目換人的聲音徹底消失!

與都靈教練的興奮相比,科森紮隊的主教練心情一下子就從陽光燦爛轉為陰雲密布。對于這記攻門的失敗,他顯得極為懊惱,不僅一腳踢飛了一個無辜的礦泉水瓶,嘴裏更是不停的咒罵着。眼前這一幕,讓人不禁對那名沒能完成進球的科森紮球員産生深切的同情,在主教練的盛怒之下,那名球員在賽後說不定菊花難保……

“多麽精彩的一次撲救!多麽完美的一次撲救!多麽神奇的一次撲救!這是一次教科書般的世界級撲救。這次撲救,将公牛從突然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讓我們向完成這次美妙撲救的門将致敬!讓我們向這位以一己之力拯救公牛的英雄致敬!讓我們一起高呼這位中國門将的名字!”

“豬(Chu)!”

“豬!”

在廣播的帶領下,全場球迷高聲齊呼,聲震雲霄。

這一刻,楚江淚流滿面!

“中文名字就這麽難念麽?”楚江心中不停的怨念。他心中不禁冒出一個強烈的念頭,在賽後一定要建議那名解說員去參加漢語四級的考試。

“不過,話說回來,五千人齊聲高喊‘豬’的場面,真心挺壯觀的。”楚江不無自嘲的想。畢竟,這樣的場面可并不常見,即使是在中國國內……

第 23 章

“母後,您竟然連那千百眉都騙了過去?”姜素蘅驚訝地道:“蠱毒有解藥?”

“這天下有毒就有解,是他自己蠢,當真以為姜桃花沒救了,那能怪得了誰?”呂氏冷笑:“不過解藥就一顆,本宮已經藏在湖心島了,你莫要告訴別人。”

“是。”姜素蘅笑眯眯地應了。

千百眉靠在窗外,聽着這些話,怔愣了一會兒,二話不說便往宮裏的湖心島上去。記土何扛。

有解藥的?先前他幾乎殺了呂氏,她都沒肯松口,竟然是騙他的?心裏一陣狂喜,千百眉根本沒多想,直接就沖去了湖心島。

湖心島算是趙國皇宮裏的奇景,湖不大,水卻不是很幹淨,聽聞喝了會渾身出疹子而死,所以一般沒人靠近。但那湖中心卻有個小島,上頭修了個簡單的宮殿,沒人知道做什麽用的,只是偶爾會看人劃船來回。

這地方千百眉去過,島上全放着皇室的貴重之物,所以呂氏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那他定然是要去拿的。

飛身朝島上而去,剛要落地,四面八方卻飛來了無數羽箭,閃着寒光要将他射成刺猬!

眼睛微眯,千百眉側身閃過,無奈羽箭太密,手腳上都受了點傷,更心疼的是他的袍子,被劃了條口子。

皺眉将外袍脫下來,千百眉掃了四周一眼,冷笑道:“還不出來?”

幾十個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四周,他的神色終于嚴肅了些。

都是絕頂高手。

千百眉不是傻子,他知道這些人多半是一早就在這兒等他的,但看了看島上的宮殿,他還是決定殺過去看看。

“可惜了今日裏頭是白袍子。”他皺眉喃喃:“你們的血能別濺上來嗎?”

四周的黑影一頓,殺氣四溢。千百眉朗聲大笑,騰空而起。破他們的陣法。然而,他畢竟只是個凡人,武功修為再高,被這麽多高手圍攻。身上怎麽也是要帶傷的。白袍子慢慢地被血浸透,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像一朵朵豔紅的牡丹,開得也煞是好看。

十幾個黑影最後剩下八個。一齊跑了。千百眉拍了拍手,提劍就繼續往裏走。毫不意外的,打開宮殿的門又是一串飛镖機關,千百眉揮劍擋開,直接進去找東西。

“大名鼎鼎的三國四神之首,竟然這麽蠢嗎?”

正在翻找的時候,千百眉就聽見個聲音,有些耳熟。回頭一看,卻是吳越。吳越也是三國四神之一,只是還沒同他交過手,應該是吳國的人,竟然都跑到這裏來了?

輕笑一聲,千百眉潇灑地甩了甩銀發,看着他道:“下來此有事?”

看了看外頭滿地的血,再看看他身上的傷,吳越笑了:“我自然是等在這裏殺你。好奪位的。”

“哦。”千百眉點頭,繼續四處翻找:“要打也等我找到了東西再打。”

“你還不明白?”吳越嗤笑:“這根本就是個陷阱,故意要引你入套,你還當真就來了?”

身子一僵,千百眉緩緩回頭看向他:“陷阱?”

“她們騙你的,沒有解藥。而這島,将是你的葬身之地!”吳越拔劍便沖了過來。

千百眉沒反應過來。肩上硬挨一劍,退後了兩步,皺眉低聲道:“騙我的,那解藥就是假的?她還是活不了?”

吳越一愣,繼而皺眉:“你傻了?要站着給我殺?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擡劍重新沖過來,他眼裏滿是興奮,卻見那銀發血衣的男人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渾身殺氣暴漲,捏住他的劍,直接将他整個人翻過來砸進了地裏!

“你找死!”千百眉紅了眼,武器也不用,一腳就踩斷他的肋骨,反手一套斷筋錯骨手,直接折斷他渾身的骨頭和筋脈!

整個過程一炷香的時間都沒用到。吳越傻眼了,渾身的疼痛讓他控制不住地大喊,哀嚎之聲響徹半個皇宮。

千百眉頭也不回地離開島上,慢慢地往皇後的宮裏而去,路上遇見的禁衛都難逃他的殺招,血從他衣擺後頭一路淌下去,在路上劃出很長的紅色痕跡。

“快……快找人護駕!”禁衛們都慌了,連滾帶爬地去禀告,然而來的人越多,千百眉就越興奮,不用武器,直接一拳一拳地震碎這些人的心脈,一路殺到了呂氏的宮殿門口。

“還不出來嗎?”千百眉輕聲問。

姜素蘅一個人跌坐在宮殿裏,怔愣地看着這仿佛從地府裏出來的男人,哆哆嗦嗦地道:“母後……母後不見了!”

“不見了?”千百眉笑了笑,帶血的手掐起她的脖子,将她整個人舉在了半空:“方才騙我不是還騙得很開心嗎?”

眼裏滿是恐懼,姜素蘅拚命搖頭掙紮,卻沒什麽用,千百眉已經暴怒,一雙眼通紅的情況下,根本沒人能阻止他殺人。

“皇長女!”宮殿外頭的人一陣驚呼,就見姜素蘅被掐得臉色由紅到紫,最後一片青白,腳也脫力地垂了下去。

死了!

衆人驚愕不已,一部分人去傳信,另一部分人堵在門口顫顫巍巍地舉起刀劍,就見那魔頭一把将手裏的屍體扔開,轉頭看了過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

“你們皇後娘娘呢?”千百眉溫和地笑着,眼裏卻是血紅:“再不出來,我可是要拆了這宮殿了。”

旁邊一個宮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急忙道:“娘娘方才被人擄走了!長公主說不能洩露消息,以免民心混亂……”

被人擄走?愣了愣,千百眉很是不解,除了他,誰還有這個閑心來擄趙國的皇後?

這也算是她逃過一命了,冷笑一聲,千百眉繼續往外走,沒人敢攔着他,他便拖着一身的傷,一步步出了宮門。

比絕望更讓人絕望的是什麽呢?就是在絕望之中重新給一點希望,再當着面掐滅這點希望。千百眉覺得很累,身心俱疲,他不想看着桃花那小家夥比自己先死,也不想看她那麽痛苦,這世上為什麽就沒有媚蠱的解藥呢?

眼裏的紅色漸漸散去,他漫無目的地走着,想了很多過往的事情。最後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累得半跪了下去。

天已經亮了啊……

“千大人!”青苔剛起床,正準備出去打水,卻看見渾身是血的千百眉,當即就轉身去知會了自家主子。

“師父?!”被他這一身傷驚得臉色慘白,桃花連忙跑過去将他扶起來,皺眉打量着他:“怎麽回事?您這是怎麽了?”

恍惚地看她一眼,千百眉安心了,閉眼就倒在這小家夥的懷裏。

他沒看路,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哪裏,結果也還是能找到她。

真好。

若是以後她不在這世上了,他說不定也能找到一條追上她的路。

桃花急了個半死,招呼了長玦出來便給自家師父看傷敷藥。長玦驚訝極了:“誰能把師父傷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桃花皺眉:“有些傷口還帶毒,你看看有什麽藥能用,大夫一會兒就來。”

“好。”長玦應了,将千百眉平放在床上,看了看傷口,眼神微動。

宮裏的毒,師父又去宮裏了?回頭看看自家姐姐,長玦突然問了一句:“皇姐覺不覺得,師父當真對你很好?”

“你現在還有閑心說這個?”桃花皺眉:“師父對你我不是都很好嗎?”

張了張嘴,長玦嘆息,還是老實給師父上藥吧。

也不怪自家皇姐遲鈍,師父從未表明過什麽,以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與皇姐絕不會有師徒之外的情誼。也就怪不得她再也不曾注意過師父某些格外溫柔的舉動了。

第 33 章

衆人厄自還在發楞,只見眼前一花,飛飛和夫人都失了蹤影。那個獨孤師哥反應最快,眼見着灰影在前面一閃,竟跳到張天南那邊去,拿手一指,急喊道:“在那裏!”

衆人尋聲望去,只見堡主夫人滿臉猙獰,一手掐住飛飛的脖子閃到了兩個大繭當中。原來這桑蠶精見陷害林飄遙不成,又怕張天南突然醒來拆穿它的騙局,便趁着飛飛毫無防備之下,先抓了她當護身符。

獨孤師哥呆道:“師、師母?”

林飄遙唾了一口,罵道:“什麽狗屁師母,明明就是只妖精嘛!”

這卻又得罪人了,旁人一時間還摸不着頭腦,不明所以,朝他怒目而視,林飄遙趕緊擺手道:“得得得,算我沒說……”

桑蠶精尖聲道:“獨孤明!你是老賊的大弟子,該當知道這老賊的紫龍丹藏在哪裏。你若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我便饒了你心上人一條性命!”

林飄遙一楞,轉頭朝那個獨孤師哥看過去,只見那家夥果然是一副猴急樣,心中微覺發酸:這個連劍都拿不穩的家夥竟然是淫女的相好?根本就比不上老子嘛,哎!淫女什麽眼神兒?挑了個這樣的……….

獨孤明急道:“師母你是幹什麽?”林飄遙又是一臉的不削:什麽嘛!呆頭呆腦的,還問桑蠶精要幹什麽,你他媽的看不出來麽?她是要殺你的相好呢!哎喲,咋的一提到相好這個詞,老子心頭就不舒坦哩?

桑蠶精厲聲道:“誰是你這笨小子的師母?我警告你,老娘可沒功夫和你多耗,趁早把紫龍丹交出來,否則我殺了她!”她說話間,手上力道又緊了緊。林飄遙擡眼望去,只見飛飛雙眼緊閉,臉色如金,也不知是不是被點了穴,提鞭素手軟搭搭的吊在肩上,顯然是呼吸極為困難。

獨孤明急道:“紫龍丹是師傅的命根子,我真不知道師傅放在哪裏,前幾天師母來問時,我們就翻遍了丹藥房,卻實在是沒有看到。”

桑蠶精早就在這一衆弟子中下過了功夫,知道他們确實是不曉得紫龍丹的藏處。但眼下被林飄遙撞破了好事,時間緊迫,就自然不免病急亂投醫。

桑蠶精喝道:“張震州定然是知道的,你現在就給我去問個清楚!如若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一幹弟子家丁,任誰都知道自家老爺子的脾氣,若是給他知道了,少不了會來個大義滅親寧死不從,只怕到時候情況更糟糕。何況剛才府裏失火的時候也沒見着他,不曉得是跑哪裏喝酒去了,一時間誰又找得到?

林飄遙見那一衆人均衣衫鮮豔、人模人樣的,遇到事情卻遲遲拿不定主意,心頭大罵,一把揪住那個獨孤明甩到一旁,說:“得了吧你們,都一邊呆着去,且看老子來收拾它!”以他的武功,本是揪不着獨孤明的,但那小子此時失魂落魄下,再加上摘星手的巧妙,竟是一抓入手,給摔了個灰頭土臉。

桑蠶精怒道:“你這小子一再壞我好事,惹惱了老娘,一口吞了你!”

林飄遙笑道:“你家小爺是被吓大的!有本事就來吞吞看,別把你噎着了。”一邊說,一邊朝前走過去。

桑蠶精功力大損下,對他那手莫名其妙的劍法始終想不出好的破解之法,尋思來考慮去,似乎只有功力強勝時與之硬拼,或者仗着比現在快上數倍的身法偷襲才能獲勝。但眼下蠶陣是不能撤的,功力自然也無法恢複,便不敢冒險與之交鋒。冷哼一聲道:“你若不要這妞兒性命了,那便盡管走上來試試!”

她這一番恐吓,林飄遙只得停住腳,無可奈何道:“那你想要怎的?”

桑蠶精本想說要他自斷雙手之類,但考慮到這小子不是獨孤明,多半兒不會答應,說了也是白說。想來想去,一時間竟無一個辦法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頓時便沒了聲音,兩撥人又呆立在一堆。

眼看打不破僵局,林飄遙幹脆朝地上一坐,伸手從懷中掏出那本伏魔錄翻看起來。桑蠶精問道:“你那本到底是什麽破書?”

林飄遙頭也不擡,順口道:“春宮圖!”桑蠶精自然不信,心中極想看個究竟,但怕林飄遙是在賺它過去,是以雖是好奇得直癢癢,卻莫可奈何。

旁邊有個小師弟伸過頭來:“什麽春宮圖?”正好林飄遙翻到了婚死美眉那一頁,只見書畫上那個女鬼栩栩如生,身上當真是一絲不挂的,卻沒看到圖片下面還有張惡心的小圖。那小師弟不由的俊臉一熱,唾道:“不要臉!”

林飄遙一邊翻書,嘴上也沒閑着,拿出他那句座右銘:“唉,世人對我的誤解實在是無奇不有,簡直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看似漫不經心的在與人說笑,其實是在分散桑蠶精注意力,多拖得一刻便會多一分機會找到對付桑蠶精的辦法。

這些久居在張家堡中家教深嚴的弟子們哪裏見過這種人?都覺搞笑,但強敵在側,師傅師姐又落了賊人之手,卻又實在笑不出來。只是心中對他微微佩服,竟能在如此情況下還能談笑自如。

桑蠶精冷笑道:“我可不管別人怎麽誤解你的,現在你先把那本書給我扔過來,讓老娘瞧上幾眼。不然……”

林飄遙笑嘻嘻的道:“不然怎的?不給你,你便要殺了那小妞?”

桑蠶精本是想這樣說的,但被林飄遙搶先說了,自己一時語塞,尋思到:這該死的小王八蛋,也不知到底是真不在乎小妮子的性命,還是在和我耍花槍……

它還沒開口,站在一旁的獨孤明猛然道:“不可!”桑蠶精心頭一動,喝道:“獨孤明,你去把那本書給老娘搶過來,不然你這小妞……”它話沒說完,獨孤明便一探爪朝林飄遙手上抓過來。兩人隔得極近,論到武功,又自然是獨孤明比他高上了許多,林飄遙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但見眼前一晃,手中的伏魔錄已是不知去向。他雖是手快,無奈何眼力、反應均差,下意識的一翻手,只抓到了獨孤明身上的一塊玉配,心中暗罵:這個大草包!

這一邊是師姐性命,一邊是唯一有可能救人的大俠。衆弟子誰也拿不準到底該幫哪邊,只是微微覺得這樣讓桑蠶精要挾,始終不是辦法。

桑蠶精大笑道:“乖小子,這便拿給老娘吧。”

獨孤明到底也不是笨蛋,一手持着書站到一旁,竟是個兩個相挨的局面。既不和林飄遙及那衆師弟們站一起,也沒就站到桑蠶精那邊。只聽獨孤明道:“你放了飛妹,我便把書給你。”

桑蠶精只不過是一時好奇,再加上三番兩次見林飄遙拿出來翻看,心中總覺得那書有什麽古怪。但要它放了手中這張王牌,卻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了:“你哪裏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只管把書拿過來便是。”

衆弟子去看林飄遙,只見他雙手一攤,說道:“給它也是白給,反正書裏也沒啥稀奇玩意,不過是些裸女罷了。但是這些畫中的女子個個漂亮,只怕老桑你看了後要自慚形愧,若是因此去上吊,那便是老子的罪過了。”他越是這樣說,桑蠶精便越發覺得書中有古怪,手上一緊,仿佛捏着獨孤明的七寸一般,那小子慌忙屁颠屁颠的朝桑蠶精跑過去。

眼看着獨孤明越來越靠近桑蠶精,林飄遙的心頭緊張起來:這小子若不是笨蛋,那便該照老子的設想行事,就看他大腦裏到底裝的是豆渣還是腦槳了。

桑蠶精騰出一只手朝書上抓去,猛的見眼前寒光一閃,竟是一把小匕首從眼皮下冒出來。

張家的弟子,別的本事且不去說,但要談到鬥眼快手快的,那絕對是天下一絕。那道寒光飛星趕月般直刺桑蠶精腹口。

老妖婆大吃一驚,知道獨孤明有一把伏上了天魔禁的寒匕,能對妖魔類産生極大的傷害,趕緊抓書的手改抓為擋,抵在腹前,被那道寒光刺了個正着,另一只手放開飛飛,朝獨孤明胸前拍了一掌。

只聽一聲悶哼,獨孤明跌倒一旁。接着慘叫聲驟起,桑蠶精手上冒出一陣清煙,那道煙霧迅速擴遍全身,把桑蠶精整個包了起來。

林飄遙幾乎是在同時沖了過去,手中龍泉劍直刺像桑蠶精胸口。這一招卻不是使的天烈五劍,而是随手亂刺的,旁人先前見桑蠶精對林飄遙大是懼畏,只道這小子是真人不露相,等得此招劍法一出,那自是看得大跌眼鏡,紛紛心想: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招勝有招那麽吊?

桑蠶精尖聲厲叫,一顆腦袋不住亂甩,便沒見着林飄遙的動作。龍泉劍透胸而過,那妖婦全身頓時抖個不停,煙霧也更大起來。林飄遙趁着它亂冒煙那會,一把抓住飛飛和獨孤明跳回人群中。

這幾件事分頭說起來顯得時間稍長,其實只在電光火石之間便已完成。衆弟子看着被煙霧裹遍全身的桑蠶精,聞聽着那撕聲裂肺的慘嚎,無不目瞪口呆。林飄遙大喝道:“還楞着幹什麽?快帶他兩個出去!”心想:這死妖精也不知道到底是死了還是在玩變身那套把戲………

有得他領頭招呼,那些弟子這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去擡兩人,卻見獨孤明比飛飛的情況似乎更糟,滿口不住的溢出血絲,胸口就像在打嗝一樣起伏不停。

那個小師弟驚聲道:“大師哥中掌了!”旁邊的紛紛說是。

你他媽的才看到啊?林飄遙狠不得掐死這些家夥,一撓腦袋:“現在不是說這些問題的時候,中掌了并不代表就要死了,對不對?快都擡出去再說!”

小師弟道:“那大俠你呢?”

林飄遙總算是聽到了句順耳的話,開口道:“老子還得想個辦法把你家那個老不死的弄出來才行。”衆人知道他是指的張天南,雖然言語間大是不敬,但念及這乃是個大救星,也不便責怪于他。

正說着,洞壁陡然間搖晃起來,竟比先前衆人用炸藥開路時還要晃蕩得厲害。頭上那些絲網不住往下掉,粘在衆人腦袋上,混雜着牆上的灰塵,整個洞內顯得烏煙瘴氣的,一個個都鬧得狼狽不堪。衆弟子怕洞頂塌下來,到底是想到小命兒重要,慌忙擡着兩人朝外跑去。

林飄遙一邊躲着那些撲簌撲簌往下掉的絲網,心想:這桑蠶精一受傷,估計便不能繼續維持這個什麽破陣了,而這個陣法多半和地洞本體是連在一起什麽的………所以洞壁才會晃得那麽厲害。

此時已不益多做他想,林飄遙遲疑着一會兒,洞中的震蕩越發的大了。看着裹住桑蠶精的那團煙霧,聽到煙霧裏的撕嚎聲,林飄遙有點心驚膽顫起來。

現在這座蠶陣似乎已被破了,那被困着的兩人總該能救下來了吧?林飄遙一個箭步沖過去,但見那兩團液繭仍為消退,便拿着龍泉劍朝繭背後的絲網上砍去。哪知一砍之下,絲網雖是砍了個稀爛,但兩個液繭卻毫無憑依的飄立在半空中,似乎原本支撐着它的便不是那牆絲網一般。

林飄遙使勁去拽那大繭,但這兩團看似輕輕巧巧的東西卻像是在半空中生了根一般,任憑他怎麽拽,卻也拽不動。他這可撒了眼,拉也拉不走,拖也拖不動,心中雖是焦急,卻毫無辦法。

突聽得背後桑蠶精一聲尖叫,林飄遙回頭一看,只見那美貌婦人竟不知所蹤,化身在眼前的,卻是一只五彩斑瀾、豔麗如畫的大蠕蟲。其身不斷四流出濃濃綠液,一只老鼠從地上奔過,被那毒液一沾身,竟剎時間變成了堆白骨!

衆所周知,但凡是昆蟲類,越是顏色鮮豔的,毒性便越是猛烈。林飄遙小時候遭一只花蜘蛛咬傷過脖子,整整腫了他兩三個月,是以內心裏對這類毒物最是害怕,再想起那爛臉少年,心中頓時明白:“肯定是被這妖怪的毒液給弄沾到了!”卻不曾想,如果是人臉真被這毒液沾到了,那怎麽會僅僅是潰爛而已?只怕早就被融了個精光了。

正想着,但見那蠕蟲嘴中噴着綠液飛也似的朝張天南撲過去。

桑蠶精撲得突然,加之距離又遠,林飄遙心中大叫不妙:糟糕,還以為這妖精死透了,結果是和老子玩聲東擊西這一招………眼前形勢已不容遲疑,便即抄起龍泉寶劍,向那蠕蟲湧湧而動的巨影傾力一揮,心急之下,體內靈果加上以前所吃的五神丹被剎時間激發,使的正是最趁手的那一招天烈五劍之‘火靈神劍’。

第 22 章 好男人

“你還做了飯?”趙欣欣到不是生氣,而是有些驚訝。本以為唐钰只是為自己熬了下補湯,沒想到還為自己做了飯。

“是啊欣姐,我看這時間也不早了,正好熬湯也需要時間,就順便做了下飯了。”唐钰道,說完就去廚房把飯菜端上了桌,四菜一湯。色香到是具全,至少讓趙欣欣都看的忍不住的想要贊許一下。光是看這色香,就知道味道一定不會差的。

“嗯,這湯真是鮮美純香,濃而不膩,凝而不散。唐钰,你這湯到底是怎麽熬的?”喝了口湯,趙欣欣頓時贊不絕口的道,她從來都沒有喝過這麽香這麽好喝的湯。

唐钰一笑道:“這說起來那就有點複雜了,這可是我獨家研制的唐記大補湯,用的料材也多達十八種。說起來還是有些複雜的,而且如果撐握不了火候的,也是熬不成的。欣姐,你以後自己熬的話,就熬一些排骨啊老雞湯什麽的,放點枸杞和人參就行了。這次算是第一個療程,後面兩周我再為你做第二第三次療程,每次療程結束後,我就再為你熬一鍋唐記大補湯。這湯鍋裏還有,欣姐你今天就全部喝完掉吧,不能留到明天的。”

“哦,好。”趙欣欣點了點頭,一些想說的話卻是咔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

當趙欣欣喝完了一碗湯,才發現唐钰已經将一碗飯盛到了她的面前,這種幾近超過了男朋友般的關懷,還是讓趙欣欣感覺渾身都不太自在。

“你不用給我盛了,我自己來,別搞的我什麽都不會做似的。”趙欣欣道。

唐钰撇了下嘴道:“不好意思欣姐,不知道為何,看到你我就很想照顧你,不由自主的就為了盛了飯了,差點還幫你夾了菜呢。”

這句有一絲暧昧味道的話,讓趙欣欣有些覺得,這個唐钰不會是真的愛上自己了吧?

“欣姐,介不介意我在你家蹭頓飯?”唐钰道。

“呃,當然不介意啊,這些全都是你做的,怎麽能沒有你的份呢。你別這麽客氣了,搞的我實在是很難為情,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趙欣欣道。

唐钰一笑道:“呵呵,欣姐在你這樣的大美女面前,我總要有點男人的風度吧。我看的出來欣姐是個各方面都很講究的人,所以該禮貌點的地方,我還是是禮貌一點好。”

“沒有了唐钰,不用這麽拘泥,随便點就行了,就當是自己家裏吧。”趙欣欣道,不過最後一句還是讓她覺得說的怪怪的,但話已經說了出去,也沒有辦法收回。

“呵呵,那欣姐,我就不客氣了。多吃點魚吧欣姐,對你身體有好處。”唐钰道。

兩人到是很溫馨的吃了頓氣氛稍有些尴尬的晚宴,當然這個尴尬主要是趙欣欣的不适應,唐钰到是能随遇而安。吃完了飯,唐钰還幫趙欣欣将碗筷收洗了一下,趙欣欣想要阻止,卻是拗不過唐钰,只能任由他了。

“欣姐,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去公司工作了,好好在家裏休息一下吧。你一個人在家裏,好好照顧自己。”收拾完了一切,唐钰就馬上告辭。

聽到唐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要走,趙欣欣心中到是有些莫名的感覺,本來她心中還有些擔心如果等下唐钰一時不走的話,自己要怎麽辦,總不能留他在家裏過夜吧?

“這麽快就走了,不要再坐會喝下茶嗎?到了我家這麽久,連一杯茶都沒有倒給你喝,真是不好意思。”趙欣欣道。

唐钰搖了下頭道:“不了欣姐,下次有機會再喝吧,今天真的有點晚了,我必須要回去了。”

“哦,那好吧,我送你下樓吧。要不,你把我的車開回去吧,明天你直接開去公司就行了,我上班的話叫小娅來接下我就行了。”趙欣欣道。

“不用了欣姐,你就在上面好好的呆着吧,我認識路知道下去的。車就不用開了,從這裏回去也不太遠,我還是比較喜歡跑步回去。”唐钰拒絕道。

趙欣欣也不強求,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你慢走。”

送走了唐钰,趙欣欣心情卻是久久不能平複下來。今天這一下午的經歷對她來說,實在是有點夢幻一般,現在都還有點做夢的感覺。

這麽好的男人,她一直以為只有那些偶像劇裏面才會有,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竟然也被自己碰上了一個。

“唐钰确實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只是比自己小上不少——唉趙欣欣,你胡思亂想什麽——”趙欣欣搖了搖頭,關上了門。

出了小區,查找了下路邊的地圖,确定好了路線後,唐钰就跑了起來。

二十多分鐘後,唐钰就回到了林菲菲家所的臨水灣小區,此時太陽已經完全的落山了,天色也有些昏暗了下來,夜幕馬上就要降臨了。

剛進小區,唐钰就被八道高大的身影圍住了,一個個都生的強壯,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練過的,都應該是專業的打手保镖之類。看到這些人,唐钰的眉頭只是輕挑了一下,馬上知道是王霸家裏的人了。看來還真如成伯所說,王家果然不會善罷甘休。不過面對這八名打手,唐钰到也是絲毫沒有慌張,一臉平靜的看着他們。

“哼,小子,到是挺能沉的住氣了。識相的,就乖乖的跟我們走一趟,不然我們也不介意就地給你松松骨放放血。”八人中的一人狠狠的道。

唐钰淡然一笑道:“想要我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想要抓我,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找死。”

八名打手頓時動怒了,一個個向唐钰撲了上來。唐钰目光一冷,不再遲疑,身體閃電般的沖了出去,雙手的食指和無名指飛快的點出,精準無比的點在了每個人的手腕之上。而這一點,頓時讓那八名打手整個手腕都頓時變得麻木無力了起來,痛的更是吡牙咧嘴,哪裏還有了向唐钰攻擊的能力。唐钰淡掃了八人一眼,淡冷的道:“回去告訴王家的人,叫他以後最好不要再來惹我。脾氣再好,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再來惹我,休怪我不客氣了。”說完,就徑直的離去。

剛走進別墅,成伯的身影便撞了上來。

“唐钰,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啊,飯菜都涼了。”成伯關切的道。

“有點事情耽誤了,我已經吃過晚飯了。”唐钰道。

成伯點了點頭道:“你第一次去上班,勤快點也是好的,既然你已經吃了那我就讓保姆将東西收了。”

唐钰并沒有将剛才的事情告訴成伯,雖然說很清楚是王家所為,但是就算知道那又能怎麽樣?對這件事情,王家肯定不會承認的。今天找來的人,多半也是花點錢去保镖公司請的人。沒有真憑實據,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再說,這樣的事情,唐钰也不想麻煩林叔。王家既然是沖着自己來的,那就由自己來解決,唐钰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林菲菲在那裏看着電視,見唐钰走了過來,眼睛看了過來皺了皺鼻子道:“你身上怎麽有股女人的香味?”

唐钰聞了聞自己身上,道:“有嗎?我怎麽聞不出來?”

“切,別掩飾,我敢肯定你今天一下午都是跟女人在一起,而且應該還有過不少親密的接觸,不然怎麽會有這麽濃的香水味。我的鼻子很靈的,特別是對香味很能分辨的,所以你瞞不了我的。快點說,你今天是跟哪個女人在一起?我看你晚飯也是跟那個女人一起吃的吧?”林菲菲到是有幾分興師問罪的駕式看着唐钰問道。

唐钰到是暗訝,沒想到這個林菲菲竟然還有如此敏銳的洞查能力。

“是啊,我今天一下午都是跟欣姐在一起啊,晚上我們也是一起吃飯的啊。”唐钰到是灑脫的道,這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有什麽不好說的。

見唐钰如此直爽的承認了,林菲菲到是有些莫名的挫敗感。不知為何,心中卻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欣姐是誰?”林菲菲繼續追問道。

唐钰看了看林菲菲,道:“你這麽緊張幹嘛,幹嘛要問的這麽清楚啊?我怎麽聽的怪怪的啊?”

林菲菲臉上頓時泛上了一抹紅暈,嬌嗔的道:“誰緊張你了,我只是好奇無聊随便問問而已,你不說就算了,有什麽了不起的。最多的話,我也只是看在你是我醫生的份上,随便關心下你喽。”

“好吧,欣姐就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啊。”唐钰道。

“總經理,那是不是很漂亮?”林菲菲道。

唐钰點了點頭道:“非常的漂亮。”

“色狼。”唐钰剛說完,林菲菲就吐出了兩個字來,眼裏還有着幾分鄙視之色。

唐钰撇了下嘴,自己不就是說了句大實話,怎麽就成色狼了?冤枉人也不帶這麽冤枉的,赤果果的诽謗啊。不過好男不跟女鬥,寧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啊,唐钰只能默默的認了。既然說自己是色狼,那如果自己以後做點色狼的事,那是不是也是理所應當的了?

“有我漂亮嗎?”過了一會兒,林菲菲又轉過頭來問道。

唐钰遲疑了一會,還是如實的道:“有。”

“你——流氓!”林菲菲有些生氣的扭過了頭去。

唐钰有些啼笑皆非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六月飛霜嗎?

(本章完)

第 95 章 心結

心結

謝若暻一怔, 仿佛未曾聽清孟璋方才說了何話。

“呵呵——”孟璋唇間溢出一聲悶笑,說不清是自嘲多些還是悲涼多謝, 随即将頭埋進謝若暻頸間。

見二位主子有話要說,宮人們早早便識趣退下,室內僅留下謝若暻二人。

帶着酒氣的呼吸灑在頸間,只覺癢癢的,謝若暻不适地想要躲開,卻被一雙大手禁锢住:“別動,昭昭。”

謝若暻順勢安靜下來, 孟璋今日的情緒來的莫名,她目光緩緩落至那個油紙包上,問題應當就出現在上面。

“我這一生, 從無不可得之物。”孟璋的聲音緩緩響在寂靜的殿中:“年少承名師教導,壯年繼位, 朕的大靖正值盛世,四海昌隆, 僅一點。”

便是随永嘉帝征戰在外那幾年, 他也算得上是游刃有餘, 籌謀于胸,可惜,只一點。

孟璋擡起頭, 幽深的眸子緊緊攥住謝若暻, 仿佛在進行最後的宣判:“謝昭昭, 朕與你行過大禮, 喝過合卺酒, 那天,朕曾想過, 或許朕便如此得天鐘愛,才将你送來朕身邊。”

“所以,朕曾問過你,你是否心甘情願?你是否對王玠早已忘情?你可還記得你是如何說的?”

“聖上,您醉了。”謝若暻心頭莫名升起一股恐慌,王玠一直是她們彼此的心照不宣,而孟璋,此刻便是要将這層紙捅破。

果然,孟璋緩緩貼近她面龐,手指捏住她下颌,輕聲道:“朕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過。”

他的目光貪戀地在她臉上流連:“你是朕明順言正的貴妃。”

“這後宮中,誰還能想你活的這般肆意?”

肆意麽?謝若暻心中一聲輕嘲,只覺好笑。

“王玠今日在殿上所言,到底為了誰?他清楚,你清楚,朕也清楚。”

孟璋指腹緩緩在謝若暻下颌摩挲,終是道:“這句話,朕只問你一次。”

謝若暻垂眸,等着最後通牒的來臨。

“朕與王玠,你到底愛誰?”孟璋松開捏着她下颌的手,緩緩阖上眸子,輕聲道:“你若愛的是王玠,念在往日情分,朕放你們走,你若選朕…這事便從此過去。”

說完這話,孟璋便不再看她,只屈膝垂首,等着她的最後答案。

這些日子以來,他再也受不了這般不上不下的感覺,索性問個痛快。

半晌,才感覺一只柔軟的素手握住他的掌心,女子冷哼的聲t音傳來:“在聖上心中,妾便是如此朝三暮四之人?”

孟璋睜眼,便對上那雙略帶薄怒的眸子。

“聖上此言,不僅是在侮辱妾,更是在侮辱您自己,這樣的話,妾以後,不想再聽了。”說罷,謝若暻故意冷下臉道:“今夜更深露重,聖上早些回元政殿吧。”

言下之意,便是逐客令,但孟璋思及她方才那番話,卻只覺一股熱烈的喜意從內心升起。

“昭昭…”孟璋一喜,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卻被謝若暻躲開。

“妾說了,更深露重,就不送聖上了。”說罷,謝若暻便幽幽起身,回了內室,只是不忘将那油紙包帶走。

張德保原本驚心膽戰地候在翟月閣外,見孟璋出來,連忙上前扶住道:“聖上?”

這是怎麽了,如今子時已過,難不成跟謝主子吵架了?

孟璋卻是悶笑兩聲,輕聲道:“行宮中每人賞一個月月錢,禦前及翟月閣伺候的,賞三月。”

說罷,才大步走在前面,張德保雖是摸不着頭腦,也是連聲應了。

而內室之中,聞嬷嬷并丹素等人連忙進來,一臉擔憂地望着謝若暻。

見狀,謝若暻微微一笑,朝她們示意道:“聖上賞的,嘗嘗吧。”

桌上擺着一份桂花糕,只是其中仍舊夾雜着些桂花瓣。

“娘娘…這是?”聞嬷嬷仍有些驚惶不定。

謝若暻緩緩擡眸道:“嬷嬷盡管放心便是,并無大事。”

說着,親自拿起一塊桂花糕遞給聞嬷嬷,丹素與以檀見狀也拿着用了。

謝若暻說的輕描淡寫,心中卻是一聲冷嗤,若她只為兒女情長,當年便不會進太子府,既已選擇,那她便不再後悔。

如今,她要的,是謝家複起,是滔天權勢。

今夜無眠的注定不止翟月閣,另一邊的長春館。

“娘娘,老奴伺候您歇息吧。”劉嬷嬷掌着燭火上前道。

內室之中,皇後雖是釵環卸盡,只着寝衣,卻仍舊以手撐額,坐在妝臺前面。

聞言,皇後輕輕搖搖手道:“本宮這心中總覺不大安穩。”

今日聖上在清涼殿上的表現太過惹眼,別人或許不知道為什麽,她卻是一清二楚,貴妃對聖上的影響太大了。

劉嬷嬷身為皇後的奶嬷嬷,怎會看不出她在想什麽,旋即将燭火放在桌上,壓低聲音道:“聖上不是在追捕那賊人?何不趁此機會。”

“嬷嬷是說?”皇後緩緩擡頭,目光與劉嬷嬷相觸,随即皺眉道:“不行,遠在汝南,并無可用人手。”

“娘娘想岔了。”劉嬷嬷道:“咱們從建京帶來的人手可不少,只需稍微吩咐一聲,待那刺客再來時…”

劉嬷嬷言下之意,皇後哪有不懂得,随即無意識地用指腹在妝臺上輕叩,才蹙眉道:“不妥,禦前司可不是吃白飯的,更何況,貴妃如今不是還無子麽。”

禦前司雖未随護南巡,可依着聖上對貴妃的在意,做出什麽也不奇怪,若是不能将其一舉擊破,還是不做為好。

皇後唇角一勾,眼眸中卻并未有半點笑意,只聽她輕聲吩咐:“昭華也該長大了,去告訴含露一聲,讓她不着痕跡地将蘇美人進永泉宮一事與貴妃聯系起來。”

“是。”劉嬷嬷恭謹伏身。

皇後這才扶着劉嬷嬷的手緩緩走向床榻,心中暗自思忖,那蘇美人的事本就與貴妃脫不了幹系,如此說來,倒也不算本宮冤枉了她。

翌日一早,孟璋仍舊在元政殿召見各位汝南大臣,只是任誰都能感覺到,聖上今日的心情格外不錯。

待人散去,張德保才瞅準了時機添上茶,狀似不經意道:“聖上可要出去走走?聽聞這太湖行宮的景色倒是頗為不錯。”

孟璋輕瞥他一眼,哂笑道:“你倒是個機靈的。”

張德保一臉賠笑,您這心思,任誰看不出呢。

出乎意料的是,孟璋并未出元政殿,而是召見了禁衛軍統領顧北嶼。

“朕的意思,你可聽明白了?”孟璋曲起手指,輕輕叩着椅背。

“卑職明白。”顧北嶼拱手道,只是面色仍有猶豫:“此舉是否太過涉險?”

顧北嶼有些猶疑地看着孟璋,聖上上次的傷,應當還未好全。

孟璋卻是一笑:“北嶼,朕是天子,若是一昧退避,還如何統領這大靖江山。”

顧北嶼只得低頭道:“卑職明白了,定會準備的萬無一失。”

“行了,下去吧。”孟璋點點頭道。那祁枭一路都未出現,便是在暗中靜候時機,既然如此,那他便不妨給他這個機會。

安排好一切事宜後,孟璋才起身道:“走吧,随朕去瞧瞧你謝主子。”

尚未至翟月閣,剛經過太湖邊,便傳來女子争吵的聲音,孟璋忍不住皺眉道:“張德保,去看看怎麽了?”

“端修容倒是好眼光,早早便抱上貴妃這棵大樹,也帶的你雞犬升天了。”靳容華掩唇輕笑道。

見她出言不遜,端修容也半點不留情面道:“本主确實是好運氣,只是靳容華未免運道差了點,入宮如此之久,竟是連聖駕也不曾伺候過一回。”

“你!”靳容華臉色一變,随即冷下臉笑道:“端修容真是好大的膽子,便是連聖上都敢編排。”

何婕妤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看二人鬥嘴,見靳容華落了下風,暗道一聲蠢鈍,才開口勸道:“如今時候已是不早了,容華妹妹與我還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不若先行告辭吧。”

說罷,便給靳容華使了個眼色,可惜靳容華此時正在氣頭上,也未曾領會到她的意思,反而是對端修容咄咄逼人道:“有的人不過也就伺候了一回,有什麽好神氣的?”

甚至上前兩步,略帶惡意道:“這般靠着給旁人當走狗得來的,本主可不稀罕。”

見她愈說愈過分,端修容上前便揮手給了靳容華一巴掌,冷聲道:“靳容華若是還未清醒,本主就再給你醒醒神!”

靳容華一手捂住被掌掴的左臉,只覺臉上火辣辣地疼,一臉憤恨道:“你竟敢打本主!”

事态發展成這樣顯然是何婕妤不曾料到的,見狀便皺眉道:“端修容,無故掌掴宮妃可不是小罪。”

端修容冷笑一聲:“本主只是教教她,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對高位嫔妃不敬,同樣是大罪。”

說罷,端修容冷冷掃了二人一眼,輕諷道:“靳容華若是有什麽不服的,盡可去聖上面前告我一狀。”

說罷,便扶着扶織的欲走。

“你別想走,你現在便随我去聖上面前論個高低!”靳容華上前一攔。

“呵——”端修容淡淡看她一眼,冷聲道:“給本主讓開。”

話音甫落,身後跟着的太監便要上前。

“這是在幹什麽?”在一旁看完全程的孟璋終是從樹後站出來,目光淡淡環顧幾人。

幾人這下才慌亂請安:“妾等見過聖上。”

孟璋淡淡點頭,輕聲道:“這是怎麽了?端修容,你來說。”

“今兒個日頭好,妾便想着去給貴妃娘娘請安,不料遇見了二位妹妹,靳容華似是對妾不滿,言語中頗多怨怼,妾也不耐受這個委屈,便打了她一巴掌。”說及此,端修容朝孟璋盈盈行禮:“妾無狀,還請聖上責罰。”

一旁的靳容華,将一雙眸子瞪得通紅,眼下卻又能瞧見幾分快意,仿佛料定了端修容要受懲罰。

第 33 章 家宴修羅場【四更】

六點整,賀洋剛剛走出基地大門, 感覺到身周的幾位軍官視線都鎖定在前方不遠處, 每個人都挂着迷之微笑。

基地的蚊子都是alpha,賀洋估計他們看到誰的美貌omega老婆了。

賀洋于是也擡頭看,正巧看到基地大門口一身黑色西裝的葉言對着他招了招手。身邊還停着一輛價格不菲的懸浮車。

葉言眉清目秀, 氣質高貴優雅, 不論別的, 單單是看着他就讓人賞心悅目。

賀洋愣了幾秒, 才反應過來葉言是來接他的。

“快看, 賀洋上車了……”

“卧槽,賀洋老婆這麽好看……”

“太羨慕了……傳說中的美貌o……”

賀洋在一衆下屬羨慕的注視下上了車的副駕駛, 有些開心地說道:“你來接我?”

“恩……我剛剛去了趟制衣工廠, 順路來接你去我媽媽家一趟。媽媽說明天我哥要領證了, 希望咱們都能回去,先互相認識一下見見面。”

葉言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其實他就是想來接賀洋下班, 感受一下這種奇妙快樂。

“大哥大嫂他們也會過來, 但是爸爸出差了。”

“恩,岳父大人去白鷺星考察,我爸也去了。”

比起即将面對的前男友修羅場,賀洋被此時的幸福蒙蔽了雙眼。他可從未想過自己家這個小冰塊兒能主動來接他。

“你還會開車呢?小朋友。”

“我成年之後就考了駕照了, 只是不常開車而已。我才不是小朋友。”

“哦, ”賀洋說, “的确不是小朋友, 你是我老婆。”

“……洋哥,”葉言面紅耳赤,“我要專心看路。”

“哦,那我不打擾你了。”賀洋心裏樂開花,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

葉言信息素最近變得更加好聞了,大概因為他對賀洋有了好感,在下意識地散發誘惑的信息素。

那味道又甜又清新,勾得賀洋往葉言細嫩白皙的小脖子上看了好幾眼。

賀洋的信息素變得濃郁,葉言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默默打開了車窗。

這個alpha總是端着一本正經人間君子的模樣,結果信息素總是騙不了人,能側面反應賀洋的心裏狀态。

葉言專心開車,賀洋也沒打擾,專心致志地看葉言買給高步遠以及葉知空的新婚禮物。那對腕表設計的簡約大氣,表帶上鑲了藍寶石。

賀洋還挺喜歡的,心道便宜葉知空這個狗了。

高步遠方才喝了粥就困了,這會兒正在床上昏昏欲睡,他從未感覺到自己竟然如此脆弱不堪,可孕育生命并不完全是痛苦,他只要想到肚子裏有一個小寶寶,将來他會長大,長高,會變成一個會對他微笑的孩子,他就會莫名期待。

“小遠,你靠過來一點。”葉知空也躺上床,強行摟住了高步遠,“醫生說你要多吸吸我的極品alpha信息素,這樣才有利于寶寶健康快樂成長哦。”

“……你少自戀了。”高步遠閉着眼睛,想到明天就要去領證,他心裏也五味雜全,雖然這幾天葉知空對他還挺好,但他還是覺得一切像是在做夢。

“喂,你其實很不想和我結婚吧。”

“你也不想和我結婚啊。”葉知空輕笑,“這不是意外驚喜麽?昨天給你分析了一波利害關系,最後咱們倆在小孩的問題上達成共識,那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們就不要繼續糾結了嘛。你先抓緊時間睡一會兒,一會兒我哥和我弟他們都要過來吃飯,家族傳統,認親晚宴。”

“你弟弟也來?那……”

“賀洋也過來。”葉知空合上文件夾,微笑着看向高步遠,說道,“怎麽,尴尬?”

“……”高步遠感覺到葉知空身上的alpha信息素瞬間變得很濃郁,這是alpha警告omega的一種方式。

葉知空表情還是很友好,他那雙桃花眼也是神奇,平日裏吊兒郎當不着調,真的嚴肅認真起來,連眼神都變得淩厲。看上去在笑,其實眼睛根本沒在笑。

“我不管你愛誰不愛誰,以後你是我老婆。你就全心全意地注視你英俊的老公我就可以了。”

“你真的好自戀啊……”高步遠有點不好意思地側過頭,結果被葉知空抓回自己懷裏按好。

“我們alpha都這個樣子。”葉知空眼睛彎起來,“你得學會遺忘往前走,懂?”

高步遠睜開眼睛看向葉知空,正如葉知空從來沒把他當omega,他也很少把葉知空當alpha。可就這兩天,他才感覺到omega刻在基因裏的臣服本能……

“乖。”葉知空像是揉大狗一樣揉他身邊這只美豔檸檬的頭發,把檸檬揉炸毛了。

高步遠皺眉,說道:“你別碰我。”

“既然,我們都聊到這裏了。”葉知空說,“那我就把話說明白一點。我覺得,你對賀洋的那份感情早就不是愛了,是執念而已。”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感情。”

雖然高步遠已經很久沒和賀洋聯系,結婚後他有了自己的家庭,肯定也不會去打擾人家。他也開始學着放下了,但他讨厭這樣被葉知空判斷。

“正常人,被冷落八年,都不會對對方有一絲一毫的好感,除非你是抖m。”葉知空突然說的好認真,“你只不過是走不出去而已。你從小到大都這樣,失敗了就耿耿于懷,你覺得分手也是一種失敗,對吧?”

高步遠本來很氣,葉知空說的話一字一句地紮到了他的內心深處,他竟然無力反駁。

葉知空笑眯眯地說道:“小遠,你別生氣啊,有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早就不喜歡他了,要不然嘗試一下喜歡我?”

“滾。”

高步遠翻了個身想要起來,樓下在準備晚餐,公主剛剛邀請白薇一起吃飯,但白薇以要回家照顧病夫的理由先回去了。

高步遠總覺得自己在樓上這麽躺着很不像話,想下去幫忙。

說實話,高步遠是很感謝公主接納他以及他肚子裏的孩子的。葉知空是公主的孩子,做他的伴侶就相當于和皇家扯上關系。高家本來是一個正在逐漸落寞的家族,白薇又很偏執地認為靠高步遠一人就能扭轉乾坤,不需要去攀附權貴。

公主的想法就不一樣了,她希望皇族與軍閥世家有聯系,何況高步遠這幾年在研究院碩果累累,所以非常支持葉知空和高步遠生孩子結婚。

“你就躺着嘛。你又不會做家務,下去也排不上用場。”葉知空把高步遠拉回被窩。

從前高步遠的臂力驚人,去年軍團組織的搏擊賽他還得了第三名,

當然,去年他就沒打得過葉知空。但如今一拉就倒,看着嬌弱的大檸檬,葉知空也很驚愕。

高步遠也懵懵地看他,聲音有些顫抖道:“你手放哪兒?!”

葉知空這才發現自己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于是換了個位置,摸了摸高步遠的小肚子,說道:“我,在摸我們的寶寶。”

“你好煩啊葉狗。”高步遠開啓了和葉知空的互怼模式,但他現在說這話總像是在撒嬌。葉知空手摸着他的肚子,說道:“怎麽還是平的啊。”

“因為一個月不到啊笨蛋。”高步遠說,“你有沒有常識啊?”

“沒有啊,這是我第一個孩子。”葉知空無辜地說,“我哪有經驗。”

“第一個孩子?”高步遠呵了一聲,“我信你個鬼啊,一個月上幾次星際娛樂報啊葉少将。”

“唉,這就是你不對了,小道消息還信。”葉知空覺得自己清清白白,說話都有底氣,“這真是我第一個小孩,你愛信不信。”

這時候樓下傳來聲音,是賀洋和葉言來了。

葉知空把氣得像河豚一樣的高步遠拉起來,說道:“下去坐會兒吧。”

高步遠站起來竟然有點發暈,葉知空扶着他走了幾步,索性直接把人抱了起來,大步走下樓。一邊走還一邊和樓下的弟弟打招呼,親切地說道:“小言~~想不想哥哥啊。”

高步遠已經窘迫到難以說出半個字,葉言看着自己哥哥把高少将抱下來,心情有些微妙,擡頭看了看身邊的賀洋。

他眼睛濕漉漉的,也像是藏着光。

賀洋伸手摸了摸葉言的頭發,注意力完全沒在葉知空身上,他就是覺得今天的小言好軟好可愛,回家之後他要抱着親十下。

公主默默注視着兩對小夫妻的互動,笑呵呵地說道:“說起來,我們家老二和洋洋還有小遠是同學,你們都認識呀。”

葉知空和高步遠同時看了公主一眼,葉知空把高步遠放下來,高步遠點點頭,說道:“對,是同學。”

賀洋依然在欣賞自己的老婆,怎麽看怎麽喜歡,正在考慮回家先親哪兒。

但由于此人已經在人間修煉多年,不管腦內已經想到什麽地步,面上依然端的是彬彬有禮的貴少模樣,他對着公主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是同一級的。”

可葉言已經發現了,他輕輕捏捏賀洋的手,小聲說道:“你想什麽呢?”

“我在想,晚上吃什麽。”賀洋意有所指,“我餓了。”

葉言眼神裏寫滿了不相信,心想賀洋肯定不是餓了。

高步遠尴尬地看了看葉言,但葉言非常有禮貌地對他點了點頭,叫了一聲:“二嫂。”

高步遠內心頓時微妙。

“哥哥,這是給你和嫂子的新婚禮物。”葉言把精致的手袋遞給葉知空,“祝你們新婚快樂。”

賀洋也看向了高步遠,說道:“二哥二嫂,新婚快樂。”

這時葉知風帶着老婆推門進來,他們好奇夫婦早就想知道葉知空找了個什麽樣的對象,進門一看,兩個人都吃了一驚。

葉知空比弟弟大六歲,葉知風又比二弟要大六歲,賀洋和高步遠談戀愛的時候,葉知風是知道的。

于是公主逐漸從老大的目光裏讀出了一些深意,但她笑呵呵地說道:“來來來,正好今天都聚一聚。藝婷,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家的新成員,天蠍軍團的高少将。葉知風應該認識,小遠是葉知空同學。”

徐藝婷:“你好呀,小遠,我是大嫂。”

高步遠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笑了笑說道:“大嫂好。”

吃飯時,公主的餐桌禮儀很嚴格,大家都沒有說話。

高步遠因為孕吐厲害,一直默默盯着碗,又覺得不吃太不禮貌,勉強吃了一口就……

“嘔………”

公主心疼地說道:“孩子,你喝點水,不想吃就別吃了,我那時候生葉知空也是狂吐,只能是多遭點罪了。”

葉知風和老婆又對視了一眼,徐藝婷露出了一個天吶的表情看向了老公,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無聲地說道:好像真的有了。

身為大哥的葉知空點了點頭,然後默默抽出一張鑽石卡,放到了弟媳的手裏說道:“弟媳,這是給你的見面禮。我們倆來之前,還不知道你懷孕了。”

大哥又從包裏抽出一張鑽石卡:“這是給我未出生的小侄子的見面禮。”

高步遠呆愣,心道第一次見面就收這麽多錢不好吧,但葉知空已經笑呵呵地替高步遠收下了。

高步遠只好說:“謝謝……大哥。”

“新婚快樂~”徐藝婷說,“以後小寶寶生出來,可以和我們家那倆熊孩子一起玩,他們肯定很高興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哦,還有小言,又好久沒見了。”葉知風說,“你是不是要準備實習了?哥哥給你聯系了simon大師,他說你要是願意,可以去sg做實習設計師助理。”

“真的?那太好了。”葉言開心地說,“我特別喜歡sg的設計。”

賀洋聞言也擡起頭,說道:“大哥費心了。”

“你這周是不是上節目呀。”大嫂是小言的野生粉絲,“我一定會帶着你的倆侄子一起看的。”

“恩,不要得倒數第一就好了。”葉言不好意思地說,“希望能進下一輪。”

賀洋突然認真地說:“我覺得你能得第一。”

葉言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在桌下被賀洋握了手。

高步遠看了他們倆一眼,被葉知空拉住了手,葉知空挑眉,威脅高步遠,無聲地說:“你看什麽看,你看我。”

高步遠狠狠地踩了葉知空一腳。

公主:這幫孩子,還挺精彩。玫瑰小說網,玫瑰小說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meiguixs 玫瑰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

第 33 章 靈根到手

徐豹只感覺雙手一空,所有錢都沒了,還被李雷裝進了儲物戒指,張嘴就大罵。

“你個低賤的劊子手,這可是我兒子……”

“閉嘴……”

徐向天的大喝傳來,徐豹打了個激靈意識到了不妙,這靈石确實是天龍教之物也是兒子給自己的,那是他給自己用來修煉延壽之用。可靈石同樣是兒子的師傅賞賜,天龍教有規定,這種物資嚴禁外流,哪怕是親人也不行,如果告到總教,就算是徐向天再受寵愛也得受到責罰,要是他師傅發怒不在賞賜,那可就慘了。

“呵呵,李天罰,那靈石是我暫借父親把玩之用,我這就立刻收回,還望李天罰還與我。”

肥肉進了肚子,還想要回去?那可有點難了,李雷呵呵一笑。

“徐師兄別急嘛,等此事結束咱們再詳談,都是教內人一切好說。不過有個事我剛才忘記說了,這縣令和主判之位已經被魏長征魏師兄指定了人選,丁四榮升縣令,甲五任職主判,不信你看看這個。”

魏長征的令牌一經拿出,徐向天趕緊躬身施禮,可胸口差點有一口血噴出來被生生的咽下,這李雷簡直太可恨了,既然已經指定,何苦讓自己跟小醜似的還來主持拍賣!魏長征的兇名所有人都如雷貫耳,談笑間就能決定一個家族的生死,不但參與了滿門抄斬戰天王一家,還把趙家清洗,無人敢反駁他的決定,哪怕只是這李雷拿着令牌扯大旗也不敢反對,擁有了令牌就擁有了決定縣令位置人選的資格。

“既然這樣,那就恭喜丁四和甲五了,那大家就散去吧,請李天罰後室一敘,我這就命人把這宅子騰出來改成縣衙。”

徐向天也是隐忍之輩,雖快被怒火沖昏了理智,但知道事關自己的前途和徐家一家老小的性命,他還不是長老的親傳弟子只是正式門徒不敢反抗,甚至連被李雷黑掉的金票和靈石都不敢再要。只要突破了靈師境,成為了親傳弟子,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一路忍耐又陪着笑臉把李雷引入後室的雅間內,趕緊讓侍女泡茶。可他越是隐忍,李雷越堅定了除掉他的決心,這樣的敵人最為可怕,而且還有個位高權重的師傅,不弄死他,以後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茶被美貌的侍女端上,李雷還在徐向天鄙夷的眼中拍了下侍女的翹臀,美貌侍女一驚慌,手中的托盤立刻一歪,李雷趕緊把上面的兩杯茶接穩。

“賤婢,李天罰摸你是看得起你,還不趕快去收拾東西,等一會跟李天罰去享福。”

徐向天咒罵出口,被李雷摸過的東西現在他都覺得惡心,不但這女人不要了,一會兒李雷走了,他所有碰過的東西全都換掉。只顧喝罵,卻不曾注意,李雷趁他不注意,一顆丹藥被扔進了徐向天的茶杯,遇水立化消失的不見蹤影。沒用入口即死的黑寡婦,而是被提煉出的另外一種丹藥,四品昏睡丸。也不知道是那個煉丹師的無聊作品,存量不多,這次正好派上用場。

“哈哈,是我唐突了,只是跟他鬧着玩。徐師兄可不要吓壞小姑娘,趕緊下去吧,我和徐師兄還有要事要談。”

等侍女退下,李雷先是拿出金票和靈石放到桌上,接着雙手捧起茶杯,躬聲開口。

“連日來多有得罪,魏師兄已經訓斥了我,我以茶代酒向徐師兄賠罪了。”

說完用茶杯與桌上徐向天的茶杯輕碰了下,仰口一口喝幹淨。徐向天徹底愣住了,這李雷前後的差距也太大了!見徐向天張着大嘴看向自己,李雷再次躬身。

“莫非徐師兄不願原諒小弟?”

嘴上說的客氣,心裏卻在罵,你拓麻的倒是快喝啊。

“怎麽會,咱們都是教內兄弟,如不是你殺了徐朗,我絕對交你這個朋友。既然你已經認錯,此事揭過,這茶我喝了。”

說的只是客套話,心中琢磨着這李雷打得什麽主意,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李師弟,跟你商量個事,可否把縣令之位轉給家父,那丁四一個小小衙役何德何能在此高位,咦……我怎麽有點頭暈……”

“徐師兄,此事容我考慮下,徐師兄你怎麽了?”

徐向天只感覺雙眼朦胧,看李雷已經是重影,下一刻就軟倒在了座位上,李雷一抓他的脖領立刻傳送到浮空仙島內,扛着他快步向靈根閣跑去。

人們只看到島主扛着個人在飛奔,有的人跟着跑去靈根閣看熱鬧,一進靈根閣就看到刑架上綁着個人在抽筋。等停下來,李雷把他弄下來就又扛到二樓,一個只有1級的火靈根扔到了他的身體內,又引來了身體劇烈的抽動,還沒明白怎麽回事,李雷拉着他就又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在後室會客廳,李雷輕輕地把徐向天放到座椅上,這時這家夥已經臉色煞白,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徹徹底底的昏迷了過去。

“來人吶……你們家公子出事了?”

大吼聲從李雷嘴中發出,沒忘了把茶杯裏殘餘的茶水潑到地上防止被人看出用了藥。幾個侍女和護衛慌忙的跑進來,見徐向天昏迷,趕緊又去叫人,沒一會兒徐豹和其他徐家人也來了,李雷趕緊解釋。

“我真不知道怎麽回事,正聊着天他就變這樣了,沒生命危險吧?”

“哼……你最好離開,向天要是出了事,我們徐家跟你不死不休。”

一老者冷哼一聲,看樣子是徐家的家主,還好經探查确實只是昏迷,而且李雷把金票和靈石都擺在桌面上沒動,又懼怕他的身份,這才忍住怒火沒把他圍毆了。

目的已經達到,李雷轉身就走,過不了多少事日,這徐家就會任由自己宰割。之所以沒殺徐向天,就是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現在這貨高達6點的雷靈根已經沒了,變成了1級火系天靈根,這種事只能用靈根再次變異來解釋,估計沒人會相信李雷有這本事。這徐向天等于徹底被廢了!

果然,等兩天後噩耗就從許府傳出,徐向天的靈根再次變異成為低得不能再低的火靈根,修為境界如流水般倒退,紙包不住火,徐家不敢隐瞞,已經派人向天龍教并告訴此事。對他們家來說是噩耗,可對其他家族來說是好事,惡貫滿盈又得罪了李天罰和縣令的徐家将會逐漸走向沒落。

徐家也知道自己樹敵太多,賤賣了所有家産,只留下縣城內的府邸,等待天龍教傳回消息就立刻舉族搬遷,為了防止李雷落井下石,一份厚禮先送到了他這裏,丁四甲五也一人得了一份。看看手裏的金票和靈石,正是當初從徐豹手裏搶過一次的,李雷搖搖頭收了起來。這徐家已經不是對手,犯不着趕盡殺絕,省得落得個殘暴的名聲。

等天龍教派人來查看徐向天的情況後,當下就宣布将他逐出了門牆,不但收回了內門的令牌,連個外門的資格都沒給,讓徐家和徐向天徹底的絕望了,當天就丢下府邸舉族搬遷。

李雷饒過了他們,不代表其他人饒了,沒幾天消息又傳來,徐家人遇到了山賊,全家沒逃出一個活口,律法極嚴的天龍教內怎麽可能有山賊,傻子都能猜出來是怎麽回事,可被各家族和丁四的刻意彈壓下,沒多久人們就把此事忘了。

當丁四給李雷送來了不少靈藥和低品丹藥,以及一箱子珠寶幾件靈器,就算李雷也搖頭不已,這世界弱肉強食,有錢沒實力就是罪!

丁四沒看當縣令沒幾天,可就像是天生會當官,把戰天縣搭理的井井有條,因為有李雷做靠山,各家族極其配合。李雷更是把浮空仙島內的人全都放出來,讓丁四開了戶籍證明,證明是戰天縣的人,就住在他的李府之內。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這個世界一個月,在浮空仙島內,李雷召開了第一次全體的會議。先把自己這一個月的經歷訴說出來,并說出半年後就要前往天龍教總教,讓大家群策群力,看怎麽樣才能更快的加快讓浮空仙島發展起來,以應對今後可能更危險的環境。

短短一個月,從馬上要被千刀萬剮的死囚,變成低賤已處決犯人為生的劊子手,再變成縣城內人人懼怕動則滅人家族的天罰手,還有數次處在生死邊緣的拼殺,聽得人們心情跌宕起伏。很多人不由得覺得自己是蛀蟲,是在被李雷養着,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們無法接受。

“島主,我有個提議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讓人意外的是,島內酒樓的一個廚子先開了口,李雷點頭讓他發言。

“我嘗了下島主你從外邊世界帶來的食物,說實話,真拓麻難吃。尤其那酒,是人喝的嗎。我和釀酒師早就商量,要是讓我們在外邊開酒樓,絕對能把分店開滿整個大陸,甚至整個世界都沒問題。外邊不是有個什麽狗屁丹盟和鐵盟嗎,咱們就弄個廚盟。”

“哈哈……”

大家轟然而笑,這四十多歲滿臉肥肉的廚子再次開口:“大家別笑,開酒樓不但能賺來大筆的錢供大家花銷,而且殺死家禽和牲口也有靈魂之力可拿,雖然少的可憐,但可以積少成多。”

這話讓人們眼睛一亮,确實是個好辦法,期待的等着李雷的決定。

第 24 章 洩密案(求收藏推薦)

8月11日至12日,上海方面傳來消息,日本佐世保第三艦隊所屬軍艦;截止傍晚已經有十六艘,停泊于黃埔碼頭各處。加上原有的軍艦,共計三十一艘。還有九艘軍艦停泊在吳淞口,包括一艘航空母艦。日本駐滬海軍陸戰隊也有三千人,猛增至九千人。

13日,日軍突然越界強占了八字橋持志大學。下午五時許,在戰車的掩護下,向剛抵達八字橋一帶的中國軍隊;八十八師警戒部隊進行突襲。同時日本軍艦以重炮向閘北轟擊。

就此,淞滬會戰拉開了序幕。

8月20日,軍事情報科接到一個命令,需要派人去上海調查江陰水道沉艦洩密事件。

上海發生戰事前夕,南京政府為了防止日本軍艦沿長江上溯,威脅江南作戰部隊的後方。為确保安全,于8月12日将老舊巡洋艦“海容”“海籌”“海圻”“海容”及其他船只十二艘;連同國營招商局征用民營輪船公司大型船只,一共三十五艘。

再加上民船、鹽船、趸船一百九十三艘裝滿石子七千餘方,一起沉入江陰水道。并拆除這一帶的航标。準備關門打狗,擊毀已經停泊在碼頭的日軍艦隊,切斷後援。

但是由于消息提前被日軍獲悉,日本軍艦于11日晚,悄然駛入大海。這個關門打狗的計劃泡湯了。

雖然這個計劃失敗,但是江陰水道的堵塞,還是起到了絕對重要的作用。日軍自12日起,若想突破江陰阻塞,從海路直驅南京也非易事。給後期重要的工廠、器材、物質、技術人員往大後方撤退,提供了充足的時間。

李天木召集軍事情報科五個小組,三十餘人到他的辦公室開會。會議主要議題是需要組建一支特別行動組,從海軍執行任務的人員查起,到上海調查沉船洩密事件。

“就是這件事兒,上頭懷疑軍方內部有人充當日本間諜,我們科要派五個人去上海,局小組協同調查。大家看看,有誰願意去的自願報名。”李天木說。

誰都知道上海戰事,中日雙方的軍隊正處于膠着狀态,上海每天都有日軍飛機和遠程大炮的轟炸,去了上海,就等于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随時都有生命危險。故此,每個人都心有惴惴,不敢輕易報名。

李天木說完話,現場一片沉寂。

“科長,我報名。”關世傑說。

“好,小關第一個。還有誰報名?”

“我報名。”吳彥章說。

“我報名。”劉成功說。

“家裏有老婆孩子的就算了,還是讓年輕人去吧。”李天木說。

随後,二組夏鵬飛,三組秦川,五組宋垣報了名。

李天木很滿意地搓了搓手說;“這一次的任務很棘手,我考慮再三,覺得關世傑做組長比較合适。你們五個人誰有軍銜?”

“報告,我是少尉軍銜。”秦川說。

“嗯,咱們這次要合作,人家帶隊的是少校,咱們派幾個情報員過去也不合适。處長特批特別行動組組長少校軍銜,其餘一律為上尉軍銜。待時局穩定再正式授銜。”

這實屬意外驚喜。這是現場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謝謝處長,謝謝科長。”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

關世傑也心中竊喜,原以為要等到李天木說的,去特務訓練班做教員時才能混個少校軍銜,沒想到提前了幾個月。但他在竊喜之餘,也擔心上海之行,別壯志未酬身先死了。

擔心歸擔心,他篤定地相信,既然穿越到這個時代,自己必定會大有作為。

晁永強,高亞峰等一些年輕人,聽李天木說帶着軍銜去執行任務,心裏都暗自懊悔。對于關世傑能委任為組長,晁永強心裏大不是滋味兒。

高亞峰也是心有不忿,自己無論是學歷,還是在複興社的資歷,都比吳彥章強,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沒沖上去,錯失了良機,

對于關世傑,他雖然有些嫉妒,但想到關世傑無論是能力,還是學歷都甩自己一條街,心裏還能放得下。現在除了後悔,也只有等待機會了。

8月21日,關世傑和秦川兩個人輪流開車,經過土路上雞飛狗跳的一路颠簸,繞過日軍的占領區,灰頭土臉地到達了上海市區。

此時的上海,已經見不到十裏洋場的繁華景象,隆隆的槍炮聲和随處可見的斷壁殘垣,都讓人無法相信,這裏曾經是文化經濟的中心。

上海複興社軍事情報站,設立在恺自爾路(金陵中路)的法租界,日本飛機轟炸一般都避開各國租界。因此這裏也相對安全一些。

上海情報站站長中校張光輝,接待了特別行動組的五個人。他交給了關世傑一份卷宗,裏面是所有參與江陰水道沉艦計行動的相關人員名單,以及幾份會議紀要。

江陰水道沉艦計劃,來源于德國軍事顧問法爾肯豪森在1935年起草的《關于應付時局對策之建議書》,在這份建議書裏,他詳細闡述了中國軍隊保衛上海、南京,可以采取的相應防禦措施。

關世傑對這個事件了解的不是很多,他只是依稀記得江陰水道沉艦計劃洩露,跟國民南京政府的高層官員有關系。現在從源頭查起,無異于緣木求魚。

但是既然來了,而且是平地戴上了少校的軍銜,就得做足樣子,帶着一些相關資料回到南京,才能對上峰有所交待。

傍晚,關世傑在上海情報站站長的帶領下,在租界的一間洋房裏,見到調查組的組長。

“是你!關世傑。”

“歐陽雲天。”

兩個人握了一下手,關世傑腦海裏跳出歐陽雲天的心裏話:沒想到是他,這樣合作起來會很融洽。

在此之前,關世傑無論是從各類書籍;還是穿越到民國之後,都讀過和聽過兩個部門之間一直有隔閡。即便在一起合作,大多也會互相拆臺。但現在看來,這種情況一定不存在了。

他對之後的工作開展,充滿了信心。

第 10 章

請你放過我,好不好?

別走!

趴在桌上的餘澤猛然睜開雙眼,眼前是一頁頁文件,并非那張他朝思暮想的容顏。看着懸在半空的手,他無奈地收回爬梳着頭發,擡起另一手的手表湊近眼前。

又是一天的開始。

他想不起自己待在辦公室多少天了,除了回家拿換洗衣物外,他一直埋首工作中,累了便在辦公室随便找個地方睡覺,醒來了稍作梳洗便再度埋首案前。

偏徧忙碌并沒有驅散那烙于心底的容顏,越忙越是清楚記得與杜凝多年來的點滴。

怎麽會認為放手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如果真下定決心不再糾纏,為什麽這三年來,他關心她依舊勝于一切?口口聲聲不想束縛她,其實他只是自私地以別種方式困住她,既是害怕将來有一天會被她抛棄,也是恐懼自己會一不小心傷害了她。

他以動聽的理由去合理化自己的行為,以為關心她便能滿足心底對她的渴望,從不知他自私的舉動早已傷她甚深,還試圖以「習慣」去包裝他越來越放肆的關愛,從沒去想對她的愛已深入骨髓,難以分割。

他的心從來沒有離開過她,拼命地想守護她,可笑地為自己劃出界線,偏又不斷地踰矩接近,沒有察覺自己的舉動對她是種煎熬,更沒料到她會有狠下心來回絕他的一天。

對她,他根本不曾放棄過,與她在一起的回憶始終占據他的心扉,在乎她所有這種感覺,早就深入每個細胞之內,他不可能忘記。

當她拒絕他的關心,他頓時慌了手腳,見她拼命想與他拉開距離,他急忙要進占她的世界,盡管如此,他還是以兄妹來合理化一切,始終恐懼會受到傷害。

但真正傷害人的,不就是他嗎?

要是他對他們的愛情有信心一些,Michelle的挑撥離間能産生作用嗎?他明明很自負的,唯獨面對與杜凝的關系時總是躊躇遲疑,他應該多相信她一些。

她怎麽會分不清自個兒的感情?如果她不喜歡他的話,她會明白确實地拒絕他,他們可是交往了三年,不是三天、三個月,怎麽他會輕易地相信別人刻意營造出來的對話?

說什麽他輸不起這段關系,今天的局面明明是他一手造成!

既然從不想當她的前度男朋友,為什麽他不能鼓起勇氣追回她?得知她身邊可能出現取代他的男人時,他嫉妒、生悶氣,卻始終不敢開口說他愛她,不敢将她名正言順地綁在身邊。

是他,讓自己成為她的過去式。

他不要變成她回憶的一片碎片,也不要沒日沒夜的沉浸在追悔的苦澀裏,所以,他一定要尋回她,重新連結起兩人的世界。

餘澤開車來到杜凝的工作室。

其實他在很早以前便知道這間工作室是她的,只是一直裝作不知情,她的朋友有哪些人,他會不知道嗎?哪有朋友會任由她不定時地使用?

他下車走進大樓,很快便來到工作室門前。

瞥見門是敞開的,他立刻大步走進去,情不自禁地叫喚:「Tansy!」

話音剛落下,他看到一道蹲在櫃子旁的身影緩緩站起來,那挺拔的背影,清楚地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并不是他惦念的杜凝。

「你是誰?」

羅曉程聽見聲音,本能地回頭,只見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那倉皇的神情令他不禁猜想他跟杜凝的關系。

「你怎麽會有鑰匙?」看清是羅曉程,餘澤的語氣立刻變得冷冽,為什麽他能自由出入這裏?是杜凝給他鑰匙的?那麽他知道杜凝身在何處嗎?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羅曉程好笑地回應。

「這兒是私人地方,而你并不是屋主。」餘澤墨黑的眼眸罩上一層寒霜,一手搶下他手中的陶器,「別碰!」

「我是以合法的方式進來的。」羅曉程揚了揚手中的鑰匙,發出清脆的匡當聲。

「鑰匙給我!」他低咆。

餘澤想奪回鑰匙,然而羅曉程也不是省油燈,迅速将鑰匙放回口袋。

「先生,應該離開的人是你才對。」羅曉程笑道,并比了個手勢。「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認識Tansy?」說不定他只是剛好說中了。

「我跟Tansy的關系不需要跟你解釋,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兒?」

她真的決定放棄他嗎?心因為這個想法而不住地抽搐,餘澤痛得差點站不穩。

羅曉程将他的反應看在眼裏,「我只是收到Tansy寄來的包裹,裏面有一封信,信裏寫着她請我代為賣掉工作室——」

「什麽?她要賣掉這兒?」餘澤不敢相信她會有這個決定。「不可能的!」

她要放棄這兒?難道她打定主意以後都不回來,從此不容許他再接近她?

世界那麽大,他要上哪找她?

強烈的無力感讓他的呼吸變得急速,身體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光,他必須兩手扶着桌角才能勉強站着。

「雖然她沒有寫上地址,可是郵戳是來自澳洲。」不知怎地,羅曉程忽然間對他産生了同情,反正澳洲那麽大,他也不算是透露了杜凝的行蹤。

聞言,餘澤兩眼發亮,迅速離開工作室。

他要去澳洲找她!

澳洲墨爾本

在露天市場買了需要的物品後,杜凝深吸一口氣,覺得郁悶的心情逐漸遠離她。

應該早些離開才對。

世界這麽廣闊,她為何要困鎖自己于只有他的國度?尤其占據他眸光的人并不是她。

她早該斬斷與他的羁絆,而不是放任自己繼續做着不切實際的夢。

其實,她哪有責備他的資格?他又沒欺騙她,也沒玩弄她的感情,他只是因為不愛她而離開她,投入別人的懷抱而已。

這有錯嗎?

一再留戀他的關心,難道她單純的只是受害者?

來到陌生的地方,她漸漸想清楚了,有些事不是堅持下去便能得到,在四周築起牆,讓自己再也沒有退路,使她傷痕累累的人根本就是她自己。

思念是有限期的,難過也有限期的,同樣地,愛戀一個人的心情也是有限期的。

是她,一直無視限期,硬是不願相信他在很早以前就已是她的前度男朋友,還奢想他會有回心轉意的一天。

沒有人喜歡生病的,而想念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就像患上感冒,雖然不是吃幾天的藥、睡一覺便能痊愈得了,可是這并不會要了她的命,當感情一點一滴地變淡,總有一天,她會想不起最初愛戀他的心情。

就像此刻,她還是可以好好的吃喝玩樂,盡情做一些讓自己高興的事情,盡管她偶爾會感到寂寞,但那些悸動遲早會過去的。

摘下一顆葡萄,她一口吃掉,甜美的汁液讓她綻開淺笑,忽然間覺得幸福原來是如此簡單。

走進FlagstaffGarden,杜凝看着周遭看起來很快樂的人們,她知道自己可以做得到的,相信不久之後,她的心情再也不會随着餘澤而起伏。

就在她這麽想的同時,一道高大的身影躍入眼簾,她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眸,兩腳像是生了根般動彈不得。

他怎麽會在這兒?

這個是幻象?她不是已經放開對他的眷戀了嗎?怎麽會産生這樣的幻覺?

看着幻象緩慢地朝她走來,杜凝覺得四周的空氣都僵住了,心髒停頓了數秒,當它再次跳動時,她險些被強烈的脈動吓壞,回過神時,幻象已經來到面前了。

「Tansy……」餘澤也難以相信在來到澳洲的第三天便遇見她。

憑借記憶,想起她曾經提過喜歡墨爾本維多利亞式的建築馮格,因此他沒有深思太多便決定前來墨爾本,然而三天過去,就算找了徵信社找尋她的下落,仍是沒有她的消息,正感到氣餒時,不料他竟然在這裏遇見她。

她恬适地欣賞游人玩樂閑聊的模樣躍進眼底,讓他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人與物。

察覺到她發現自己的存在,一方面擔心沖上前會吓到她,另一方面恐懼她會迅速逃離。

然而,他還是按捺不住接近她的欲望。

走到她面前,餘澤強忍撫摸她的沖動,試探性地開口:「嗨!好久不見。」

他不知道開口是如此困難的,許多話都梗在喉嚨,最終只吐得出一句簡單的寒暄。

「嗯,好久不見。」杜凝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會承受不了,可是當他開口說話後,她突然發現以往會因他的接近而悸動的心,如今僅剩下一片平靜。

這表示她不再為他動心了?

「伯父伯母很擔心你。」他并非要責備她,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因為他很清楚她離開的原因是什麽。

「我會跟他們解釋的。」杜凝提醒自己別過分好奇,也許只是事有湊巧。「讓你們擔心是我不好。」

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淡然,他心一凜,不由往壞處想,急忙開□:「你突然消失不見,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

「對不起,我為自己的行為造成你的困擾感到抱歉,你現在确定我很平安,能夠安心了吧。」

「怎麽可能?」餘澤惱怒地說,而後語氣變得沮喪,「哪可能安心?我一再傷害最愛我,同時也是我最深愛的人,是我逼得她非走不可。我跟她明明相愛,卻因為我的膽小而傷害了她,我輕易相信了別人的煽動,誤以為她對我的感情只是一種迷戀,害怕将來有一天她會離開我,所以下意識去否定對她的感情,以為這樣我會好過一些,沒想到我賭氣說的那些渾話全被她聽見了,而她亦信以為真,結果我和她就這樣分手了。這三年來,我始終管不住對她的感情,借口關心接近她,當我再也按捺不住想和她重新開始的時候,竟然得知我讓別的女人懷孕了,即使不甘心,我也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我真的沒法子不愛她,在知道她身邊可能有追求者後,竟想阻止她。不過我現在終于知道我不能沒有她……像我這種混蛋,你覺得她會原諒我嗎?」說到最後,他的一字一句都夾雜不确定。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乞求她的原諒,也不奢望她會對他懷抱如一的感情,他只希望她不要決絕地把他驅逐出她的生命裏,讓他有機會重新陪伴在她身邊,那麽将來或許有一天,她會冉次接納他。

「或許……」杜凝好一會兒才開口回答,「她已經習慣沒有你的生活。」

在這一刻,她發現多年來壓在心上的石塊忽地不見了,原來要承認他們經歷過的只是習慣、只是理所當然并不困難,因為太熟悉彼此,分不清是愛情或是親情,思念他到底是悲哀還是快樂,如今已是無關重要,她只想尋回平靜的生活。

而她,已經做到了。

她是打從心底接受了他已是她的過去式,是她的前男友。

将來的生活,也許偶爾會牽涉到他,可是他再也影響不了她的心情。

聞言,餘澤慌亂了,向來條理分明的腦袋,因為她淡然的坦承而陷于混亂。她這是什麽意思?是表示她已經不需要他、不再愛他了嗎?

視她陪伴自己為理所當然,以為對她而言,他也不過是個習慣性的存在,但如此斤斤計較有什麽意義?不管怎麽說,他的生命在很早以前便有了她,無論走得多遠,他清楚只要他回頭,便能看到一道永遠結伴前行的身影,他從來沒想過她有會消失的一天,當她遠去之際,他終于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沒有她。

哪怕愛護她是一種習慣,也一定是最甜美的,他哪可能戒得了?

「Tansy,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他抓住她捧着袋子的左臂,語氣懊悔地問。

她用另一只手撥開他的手,淡然道:「已經過去了。」她不想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管他看起來有多為她的回答而難過,她只知道此刻平靜的生活已沒有他介入的空間。

「不會過去的!」餘澤越來越慌張了,跟她的平靜形成強烈的對比,「我早已跟Michelle分手,但是她撒謊懷孕,所以我不得不跟她訂婚。事實上,當初我們之所以會分手,也是她暗中挑撥的,她故意讓我以為你不是真心愛我,我也笨得往她設好的陷阱裏跳,我不知道你會聽見那晚我的醉話,就這樣我們心中都有了疙瘩,慢慢地演變成分手,要是我當時有勇氣找你求證的話,我們一定不會分開的!」

「是嗎?」杜凝的心微微顫動,事到如今才跟她說這些有什麽用?「不好意思,我趕着回去,拜拜。」

對于她毫不在乎的模樣他感到詫異,他以為她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會欣喜若狂,以為她會忘我地摟着他,沒想到她就只有一句「是嗎」?

她的淡然讓餘澤一顆心如墜冰窖,難道她對他已經不再留戀,他真的變成過去了嗎?

「不、不要……」他擋在她身前,攔住她的去路,語聲急促地說:「不……不是這樣的,我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跟你重來……求你給我機會好嗎?」

杜凝微嘆口氣,擡眸對上他的,他幽湛的眸光令她的心微微悸動,她暗自呵斥自己不要受他影響,淡聲道:「這已不再是我關心的事,你明白嗎?」

回想過去種種可笑的期盼,她确定自己再也沒有承受的能耐,他們分手的導火線或許是Michelle的挑撥,但也因為他們不信任彼此,才會輕易上當。

「Tansy!」他哀求。

「這只是習慣。」她輕聲道。

「不是習慣,這是生存下來的基本所需,就像生物需要空氣、水一樣,而我需要你,要是離開你,我會死的。」餘澤拼命想讓她了解自己的想法。

聞言,杜凝扯開一抹笑。

她的笑容讓他心底升起一絲希望,以為她是明白了他的心意。

可惜事與願違。

「我自問沒有這樣大的本事。」她平靜地說,唇畔仍是淺淺的笑意。「沒有人會因為欠缺了什麽人而活不下去,你不會,我也不會。」

「會的!」餘澤深深注視着她,眼裏的哀傷是那麽的明顯,「沒有你的世界,也許不會天崩地裂,但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我,我不曉得要怎樣活在沒有你的世界,四周景色全變成黑白,映入眼簾的每個人都變成你,面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全都是因為我失去你。」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會真的因為失去她而死掉,但卻找不到半點生趣,每天借由繁重的工作來填滿因為失去她而産生的空洞,可是她的身影依然分分秒秒占據他所有心神。

如果能簡單地以「習慣」來解釋她對他的重要性,他的确早該适應了沒有她的生活,每天照樣跟客戶面談、出庭,能照常地吃喝睡覺,然而胸口空出來的位置始終沒法子填滿,讓他活得有如同行屍走肉。

只要她了解這種感覺,便能明了她對他有多重要。

在他帶着期待的眸光下,杜凝緩緩地開口:「你說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餘澤對她的淡然十分錯愕,難道他的感受仍未能源源本本讓她知道?抑或他們之間已經來到最壞的結局?無論怎麽做,他都挽回不了她的心嗎?

見他靜默下來,杜凝無聲地向後退了一步,轉身背對他的那一剎那,平靜的臉容掠過一抹悵然。

她能撐過去的。

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關于他們的記憶紛紛湧現餘澤的腦海,開心的、傷心的,一點一滴地累積,成就了今天,對她的感情早已将他的心緊緊地束縛,快要滿溢的情感,将他淹沒了。

因為曾經錯過了,所以更要珍惜餘下的歲月,而他亦确信他與她是命中注定的。

從以前到現在,他們的生命早已密不可分,但也讓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明明那麽害怕失去她,卻天真地以為能承受她不在身邊的孤單;以為她永遠都會在他的生命裏,卻不知她可以如此絕情地離他而去。

他知道這全都是他自以為是所種下的果,他沒資格抱怨,也沒時間感慨,只有一件事是他非做不可,無論如何,他都要将她追回來。

事實上,杜凝很清楚自己并非表現出來的那般處之泰然。

他說的每個字不時在耳邊回響,就算她要自已忘記,以為早已平靜的心還是難以自制地悸動。

她應該學會不再在乎才對,為什麽一顆心止不住的騷動?就像有什麽要沖破胸口,打算再度将她卷進漩渦,讓她永無翻身的一天。

她知道,這都是因為餘澤的出現。

他布滿懊悔的俊顏不時浮現眼前,就算她如何努力要自己別去回想,與他有關的片段還是不受控制地在眼前翻飛,在在地告訴她,她并非自己想像中的豁達,她的心依然為他隐隐作痛。

為了要擺脫這份感覺,這兩天她埋頭于捏陶,然而做出來的成品都歪歪斜斜的,害她一再的重新捏塑,還是未能做出像樣的東西。

「唉。」杜凝微嘆一聲,洗淨兩手,自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開了瓶蓋啜飲一口後走到前花園,想借此轉變心情。

但花園門口正巧被一輛貨車擋着,她看着工人擡下一只巨大的紙箱,上面印着的産品型號告訴她裏頭是一個新款的電窯。

噢,她很想要呢。

她的目光随着紙箱移動,看着它被擡至隔壁,她可不記得隔壁鄰居對陶藝有興趣。

眼眸在下一秒鐘瞠大了,只因她看到正在簽收的人是餘澤。

他怎麽……

像是察覺到她的注視,餘澤随即看過來,朝她綻開一抹笑。

待貨車離開後,杜凝走向他,而他則笑吟吟地注視她。

「你……為什麽?」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走過來,可是她沒法子管住兩腳,更沒辦法控制嘴巴。

「我想待在距離你最近的地方。」餘澤柔聲開口,「以前我因為情感而迷茫,用笨拙的方式去保護你,但是每一天都覺得口子過得好漫長,心裏好像缺了一角。如果說我們的緣分已經結束,那麽就算要花一輩子的時間,我都會重新尋回它。」

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就算寒風凜凜也會因她而變得溫暖,他對她真摯的情感并不因距離、地點而有所改變。

他知道過去不會因為他的忏悔而改變,發生過的事也不可能重來,但未來是可以選擇的,哪怕要花上數年的時間,他也會一點一滴地以誠意打動她的心,讓她知道這次他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心,而她将是他最後的歸宿。

她,是他一生渴求的幸福。

縱使他們分開了,他的心仍然系在她身上,而這甜美的牢籠會困鎖他一輩子,但他甘之如饴。

「那……」杜凝要自己冷靜一點,別因為他的話語而感動,目光落在電窯上,「這又是為什麽?」

「要是跟你有共同興趣,比較容易打開話匣子。」他笑了笑,直接說出目的。若他沒看錯的話,她剛才因為電窯而兩眼發亮。

「可是你對陶藝一竅不通。」她搞不淸楚他是怎麽想的。

「那麽我可以跟你學嗎?」餘澤順着她的話問,笑看她苦惱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可以慢慢地走進她的生活,只要他夠耐性的話,他有信心終有一天可以得到一個追求她的機會。

屆時,他将會由前男友變成她的現任男朋友,然後更進一步成為她的老公。

「你……」或許她太在意過去了,而未來其實是有無限的可能性,一切全看她今天如何選擇。「丢下律師事務所不管不要緊嗎?」

「如果用它來換取一個機會的話,實在太值得了。我沒辦法糾正過去因我而起的錯誤,但是我有信心用将來去證明我的心意。」

「你真的很會說話。」

「我只是将心中所想的說出來而已。」

「我是個很嚴格的老師,要是你沒毅力的話,我勸你就別不自量力了。」她忽地說。

聞言,餘澤的眸子閃爍光芒。

「這方面我倒是有相當的自信,畢竟這是長期抗戰嘛。」他笑着回應。

杜凝只是揚起淺笑,沒有反駁他,也沒有贊同他,神情隐隐帶有一絲期待。

餘澤定定地看着她,唇畔的笑意擴大,他相信他們兩人的世界會再度合而為一,從此不再分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