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偷香竊玉

但更多的,卻是不可置信。

錦安候夫人看到自家夫婿那副驚愕交加的表情,當即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道:“本來華兒與許家公子的親事都要訂下來了,太後都要寫賜婚聖旨了。偏偏這個時候靖王殿下趕了去,将一切都給弄亂了。”

“要華兒做敏王妃,這話是誰說出來的?”錦安候一臉怒氣的問道。他今日在皇宮裏本來就與徐尚書争吵了一頓,心情正不爽着,此刻聽了這話,心中更加郁悶。

“自然也是那靖王殿下了。”錦安候夫人提起這事兒來,也是氣的不輕:“偏偏太後對他寵愛無比,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咱們華兒這次,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這卻未必!我們古家立下汗馬功勞,我倒要看看,皇上如何答應這件事情!”錦安候聽了這話,當即重重一拍桌子道。他早年曾經領兵打仗過,此刻往那裏一站。頓時威風凜凜,那渾身的氣勢竟瞧的屋子裏幾個人移不開眼睛。

一旁的古月彤與古潇安看到父親竟然氣成這個樣子,心中也是百味雜陳。

“侯爺,您準備如何去做?”錦安候夫人瞧着丈夫模樣,頓時吃驚不已的問道。

就在這時候,古月華淡淡開口了:“爹,古家為皇室立下汗馬功勞這樣的話,您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皇上才會要我去做那敏王妃。”

“華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錦安候轉過頭來瞧了她一眼。有些吃驚不已的問道。

古月華嘴角慢慢露出一絲笑容來,她瞧了錦安候一眼,道:“本來我還想不透為何太後與靖王那麽篤定皇上一定會應讓女兒去做那敏王妃,可是此刻,聽到爹這句話,我便什麽都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錦安候還沒答話,一旁的古月彤便搶着問道。

古月華不動聲色的瞧了她一眼,心中有些惋惜,都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了,怎麽性子還是如此跳脫?搶在長輩面前開口,這可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了。

她心中嘆息歸嘆息,但面上卻絲毫不露,當下開口解釋道:“咱們古家太強勢了,風頭也太,所以皇上已經忌憚起來了。從我的婚事上便可見一斑。女兒做了敏親王妃,古家得不到絲毫好處,比起與別的名門世家聯姻,咱們古家損失大了。”

此言一出,衆人面上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來,錦安候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小女兒,萬萬沒想到竟然能從她嘴裏聽到這樣一句話來。

屋子裏沒有人吭聲,古月華停頓了一下,便繼續侃侃而談:“太後與靖王正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放棄許公子而要女兒做那敏王妃,對太後娘娘來說,女兒做了敏王妃,一來此生再也不可能嫁給靖王,算是了了她一樁心願。要知道太後心中屬意之人是那張丞相的女兒張嫣。二來,皇上知道此事,心中只會對她更為感激,太後何樂而不為呢?”

古月華笑的很是涼薄。

錦安候夫婦聽了這話,想要反駁,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她們不得不承認,古月華說的是對的。他住場亡。

古潇安也在一旁深深的凝望了古月華兩眼,仿佛才認識這個妹妹的。古月華的聰慧當真是出乎了他的想象,這還是他那個唯唯諾諾。什麽事情也不懂的妹妹嗎?為什麽現在他覺得,她懂的比他們都多?

不知道為何,古月華剛剛侃侃而談的樣子一直在古潇安腦海中揮之不去。

“爹,我猜,您剛剛是想要憑着咱們古家的貢獻,讓皇上收回成命對不對?”古月華再次開口問道。

錦安候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麽我勸爹還是不要去了。”古月華慢慢道:“沒用的,這只會增加皇上對錦安候府的忌憚,有百害而無一利。”

錦安候聽了,臉上當即出現愁容來:“難道爹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跳入那個火坑?”

“這倒不用。”古月華微微一笑,道:“爹,您倒是可以去求求皇上,就說女兒如今年紀還小,這件婚事可以先定下來,但成婚卻是要在姐姐做了太子妃之後。這個要求合情合理,我想,皇上他沒有理由不答應。”

錦安候聽了這話,面上表情很是凝重,過了好半天他才慢慢開口:“華兒,除了這個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有。”古月華淡淡點頭。然而內心中卻很是苦澀。

她終究,還是做了古家的犧牲品,但願她的犧牲能讓皇上對古家少一些忌憚。

從前,她一直都以為古家的覆滅是太子趙恬一手造成的,但現在看來卻是未必,現如今趙恬還沒即位,皇上就對古家的忌憚如此之深重,真到那個時候,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這一次,她一定要小心謹慎才行!

錦安候夫人坐在一旁,聽着古月華沉靜無比的說出‘沒有’這兩個字來,心中的難過到達了頂峰,她忽然低頭,以帕掩面,嗚嗚的痛哭了起來。

“娘!您先別難過啊!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古月彤坐在錦安候夫人身邊,見狀忙出聲安慰起來。

這哭聲驚動了所有人,大家都圍攏在了錦安候夫人身邊,不住的安慰她。古月彤站在那裏,臉上也有淚水湧了出來。

“爹爹,你說妹妹的命為什麽就這麽哭?”

面對古月彤的問話,錦安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古月華轉身瞧了古月彤一眼,道:“姐姐,你跟娘都不用如此難過,想開一些吧!”

倘若她多一些抱怨,多一些質問,說不定錦安候夫人還不會如此傷心,但她如此體貼,衆人聽了,心中的難過只有更甚。

這一晚,衆人在驚鴻院裏呆了很久才各自回去安寝。古月華臨回去之前,看到錦安候夫人的雙眼已經哭的腫成了兩粒核桃。她不由的嘆息一口氣,對着錦安候囑咐道:“爹,你多勸一勸娘,哭多了對身子不好。”

古月彤在邊上也附和道:“正是如此,爹,你多勸一勸娘吧!”

錦安候面色憂愁的點點頭,然後目送兄妹三人離開。

……

古月華回到落梅居裏,錦瑟與琉璃等幾個丫鬟忙迎了上來,待看到自家主子一臉的悶悶不樂表情,幾個丫鬟都不敢多言,默默的伺候了主子洗漱沐浴,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古月華才揮揮手,示意她們都下去。

錦瑟在外間守着。

屋子裏一時陷入了黑暗,古月華掀開床上帳子,慢慢的躺下去,然而下一刻,她便猛的一下子坐起了身,怒喝一聲道:“誰!”

下一刻,一道慵懶無比的聲音便在古月華耳邊響起:“你喊什麽?将外頭的丫鬟驚動了,沖了進來可怎麽辦?”

這聲音近在咫尺,仿若是貼着她的耳朵說的,古月華頓時渾身一個激靈!

趙靖西!

一聽見這聲音,古月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一下子沉了臉道:“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靖王殿下,竟然也做那采花賊的勾當!”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但是古月華就是能感覺到趙靖西在笑,那種低沉的,發自胸腔裏的震動,都在說明這一點。

聽了這話,趙靖西戲膩的開口道:“采花賊?那也有花可采才行!你這麽個連花苞都算不上的女人,本王有什麽可采的?”說完,他再一次的笑了起來。

“趙靖西!你到底要做什麽?”為了不驚動外頭的丫鬟,古月華壓低了聲音,咬牙切?的問道。

這個狂妄無比的靖王,怎麽三更半夜的跑到她房間裏來了?他來了多久?

“本王來做什麽?自然是來看望嫂嫂你啊?我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趙靖西特無辜的道,說着,他便湊了上來,一把拉住了古月華的手。

古月華想也不想的伸出另一只手朝着對方猛的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巴掌聲響徹房間內外,屋外立刻響起腳步聲來,錦瑟的聲音也立刻響起:“小姐,你怎麽了?”

古月華剛想張嘴喊錦瑟進來,屋子裏趙靖西料到她的舉動,忽的一下子撲上去,一下便将古月華給按倒了,整個人重重的壓制在她的身上,口中邪魅的道:“你敢讓你的丫鬟進來看到咱們如此親密無間嗎?”

這人當真是無恥!

古月華氣的火冒三丈,奈何壓在她身上的男子似乎重於千金,她根本就動憚不得,越掙紮對方壓制的越緊,兩個人貼的這麽緊,古月華能清楚的感覺到趙靖西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吓了一大跳,忙對着外頭錦瑟喊道:“我沒事!剛剛有個蚊子咬了我一口,現已經被打死了,沒事了,你退下去吧!”

她怎麽能讓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被錦瑟瞧見?她以後還有沒有臉見這幾個丫鬟?

“原來是這樣。”錦瑟在門外嘀咕了一聲,卻又再次開口問道:“小姐,被蚊子叮咬,肯定同樣難耐,不如,讓奴婢拿些薄荷膏來替你擦一擦吧?”

古月華聽了這話,忙道:“這太麻煩了,我都要睡了,你下去吧!”

錦瑟聞言,只好點點頭道:“小姐,你有什麽事情再來喊我。”緊跟着,便是腳步聲離去的聲音。

古月華當即松了一口氣。

下一刻,她便猛然間感覺到有一雙燙熱的嘴唇湊了上來,一下子吻住了她的雙唇!

古月華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張嘴在那嘴唇上咬了一下!

但那人卻在她的牙?落下之前,便已經逃了出去。

古月華氣急:”靖王殿下,看樣子,你似乎經常做這些偷香竊玉的事情!“

”錯了,我只偷了這麽一回。“趙靖西微微一笑,忽然開口道:”你剛剛不是說,有蚊子咬了你一口嗎?要是明兒個你身上沒有傷,如何跟你的丫頭交代呢?還是讓本王幫你一把吧!“說着,他便再一次的對着古月華的嘴唇湊了過去!

第 58 章 (1)

夜, 四周一片寂靜,紅燭噼啪作響。

心愛之人就在身側,若說謝宸安沒有些旖旎的念頭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到之前蕭敬之被戎國人綁架一事, 她總擔心蕭敬之心裏對此事會有一些陰影,而且她也是想要跟蕭敬之慢慢來的。

之前他們雖然已經相識了好幾年,而且她追求蕭敬之到現在也有幾個月了,但是他們平日裏一個在宮裏一個在宮外, 相見的時候總不是那麽多, 自從他們倆改變關系被賜婚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再見面時已經是大婚了, 說起來都沒有認認真真的戀愛過。

現在她已經把人給娶回來了,自然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她想要好好待他, 給他一段圓滿的美好的記憶, 想跟他一起從頭開始慢慢經營他們的感情。

或許有一日兩個人的感情真的深厚到了一定的程度,等到那一日再發生這種靈與肉的關系,想來才是真正美好的。

這實在是讓人期待。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現在人已經娶回來了,而蕭敬之此時就安靜的躺在她的身側,她心中總想要跟他再親近一些。

蕭敬之今日難得的順從,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任憑她作為。謝宸安忍不住又在他唇上啄了兩下, 然後才将頭抵在他的肩膀上,小聲的說道:“已經不早了, 我們休息吧。”

蕭敬之沒有想到新婚之夜謝宸安會有這般的反應,竟是沒有洞房。想到之前謝宸安對于進來服侍之人的抱怨, 蕭敬之有些懷疑她或許根本就沒有聽禮官的教導,而且聽聞她此前從未有過通房小侍,她對于男女這檔子事也不知到底知道多少。

想到謝宸安可能真的以為男女之事便只是這般同被而眠,蕭敬之便忍不住有些想笑。不過如此也好,他和謝宸安還有往後幾十年的時間,這種事本也不急于一時。

謝宸安今日飲酒飲的多了些,她靠在蕭敬之的懷裏,手搭在他的腰上,本以為會興奮難眠,卻沒過多久便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蕭敬之靜靜的看着謝宸安,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閉上了眼睛,跟她相對而眠。

次日早晨醒來的一瞬間,謝宸安險些流下了鼻血。

蕭敬之與她相擁而眠,墨色的長發從他白皙的脖頸間随意的垂了下來,他的衣衫略有些淩亂,露出了一小段的鎖骨。

謝宸安睡着的時候不自覺的将頭埋在了他的懷裏,是以睜開眼的第一瞬間就看到了蕭敬之的那一段白皙的頸項和衣襟裏隐約露出的鎖骨。

謝宸安紅着臉稍微往後退了些。

蕭敬之此時仍舊在睡着,睡着的他顯得有股額外的溫柔。

他的睫毛很長,鼻梁硬挺,皮膚白皙如玉。

此時這樣近距離的看着他,謝宸安越發覺得他長得實在是美,美到有些讓人癡迷。

謝宸安就這樣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想到他們現在已經成婚了,蕭敬之是她的夫郎了,謝宸安只感覺心口就像是被蜜泡過一樣,又暖又甜。

蕭敬之此時的手仍舊搭在她的腰上,睡得很安穩。

謝宸安将自己的手覆在蕭敬之的手上,然後輕微靠近了些,在蕭敬之的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蕭敬之的作息一貫規律,此時原本已經到了他平日該起來的點,這個時候原本睡意便淡了,即使謝宸安只是輕輕一吻仍舊讓他醒了過來。

謝宸安有點心虛。

蕭敬之狹長的鳳眸就那樣靜靜的盯着謝宸安。

謝宸安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麽,頓時更加心虛了,她小聲問道:“将你吵醒了?要再睡一會麽?”

蕭敬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殿下該起來了,今日還要去給皇上和鳳後敬茶的。”

新婚的第一日的确是要去給皇上和鳳後敬早茶,不過謝宸安現在卻有點舍不得起來,就這樣跟蕭敬之躺在一起讓她覺得心裏非常舒服,很滿足,有一種想讓時間就停在此刻的想法。

蕭敬之先行起床,謝宸安躺在床上靜靜的看着他。

過了片刻,謝宸安猛的想起什麽,她将手伸到了枕頭底下,随後發現東西還在。

她趁着蕭敬之不注意,用手将那東西拉到了被子底下。這塊兒沾了血的元帕是她之前準備好的,此時她将它跟兩人床下原本鋪着的那塊嶄新的元帕進行了個對調。而後她還有些不放心,索性将那塊兒嶄新的元帕藏進了自己袖子裏,只等之後找個機會毀屍滅跡。

說起來這事還是她聽了禮官之前教導的時候才想起來的,她不知道蕭敬之那一夜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麽,也不想去問這些事情平白惹他傷心,她原本也是不在乎的這些的,但是這件事她卻不想讓蕭敬之給別人指指點點。

她之前看電視上有随身帶一塊兒雞冠然後趁人不備抹在其上的,不過她覺得現場造假這個難度有點高,索性在宮侍之前為他們鋪床準備的時候直接将那塊元帕給拿走了,鋪床的人發現帕子找不到了一臉莫名,只能重新鋪了一塊上去。

謝宸安趁人不備去廚房搞了點豬血擦在了上面,只等着早晨的時候偷梁換柱,她覺得自己的計劃十分完美,然而實行到現在來看也的确是完美的。

蕭敬之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後喚人進來伺候洗漱。

蕭敬之出嫁的時候把歸寧和時夏也都帶上了,這兩個一直伺候在他身邊,他已經用慣了,這二人眼下沒有成婚的打算,他也就沒想着換人。

兩人進來的時候謝宸安恰好剛忙完。

德音和百泉此時也已經候在了門外,聽到蕭敬之叫人也跟着一同進來了。

謝宸安躺在床上看着歸寧和時夏伺候蕭敬之穿戴,不得不說蕭敬之這個人的身材和相貌都是極為上乘的,無論是做什麽從什麽角度來看都是極美的,即便是他現在穿衣服的動作,謝宸安都覺得是極美的,只覺得每一幕都堪比電影鏡頭。

蕭敬之這邊已經由人服侍着穿戴好了,而謝宸安此時還躺在床上一副賴床的樣子。

德音和百泉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是個慣會賴床的,倒是歸寧和時夏看得新鮮,見主仆三人一個躺着不動,兩個站那發愣,覺得有點好笑。

蕭敬之看向謝宸安,淡淡的說道:“殿下該起來了。”

謝宸安聞言飛速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德音和百泉在一邊看得又好笑又好氣,平時他們叫主子起床的時候可從沒見她有這麽聽話的時候。

德音為兩人鋪床的時候将那塊染了血的元帕小心地收了起來,一會兒這個是要給靜宜侍君看的。

兩人由衆人服侍着洗漱穿戴完畢之後便一同到了靜宜侍君的面前。

靜宜侍君雖然開始的時候并不看好蕭敬之,不太想讓謝宸安和他成婚,但是現在兩人既然都已經大婚了他自然就收起了此前的那些想法。

蕭敬之從歸寧的手上接過了茶盞,而後對着靜宜侍君說道:“侍君,請用茶。”

靜宜侍君對蕭敬之本身的印象其實還是不錯的,這個時候露出了幾分笑意,等到蕭敬之給他敬茶之後他便将自己手上帶了多年的镯子取了下來,當即給蕭敬之套上了。

謝宸安站在一邊笑盈盈的看着這一幕。

蕭敬之看着二人這番反應心中略有幾分詫異,昨夜二人并未洞房,在入睡之時他就已經想到了元帕之事,論理來說靜宜侍君今日看到那張雪白的元帕當會責難他才是,就算不會出口責難面色也該不怎麽好。

他本想就此一事來看看謝宸安會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什麽反應,卻不想靜宜侍君竟然沒對此事有任何反應,他這般不動聲色實在是有些讓人詫異……

蕭敬之看向謝宸安的方向,莫非是她此前做過什麽,又或者是對靜宜侍君說過些什麽?

三人一同在宜和宮中用過了早膳,而後便啓程前往紫宸殿。

女皇近來這段時間身體不是很好,不時的咳嗽,這個時候有些精力不濟,喝過了兩人敬的茶之後,讓人賞賜了東西又教導了兩人幾句,便也就罷了。

一行人這才又回到了宜和宮。

回去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謝宸安此前特意叮囑過小廚房按照蕭敬之的口味添菜,午膳的時候便是連之前一直給蕭敬之用的藥膳也沒有被落下。

席間蕭敬之看着桌子上的飯菜心中有了幾分暖意,主動給謝宸安布了菜。

靜宜侍君看兩人這般互動,心中也是覺得十分滿意。

飯後謝宸安便有幾分懶洋洋的,她昨夜雖然睡得不錯但因為早晨起的比較早,這個時候仍舊是感覺有些困頓。

謝宸安拉着蕭敬之的手一同回了房間,她有些想繼續睡一會兒。不過眼瞅着蕭敬之沒有這樣的打算,謝宸安也覺得大婚的第一日就這樣睡過去未免有些可惜。

謝宸安讓蕭敬之坐在軟塌上,而自己則起身去拿了一個盒子過來,然後遞到了蕭敬之的面前,讓他自己打開。

蕭敬之打開之後發現盒子裏邊放了有幾千兩的銀票,還有幾個莊子的地契。

謝宸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有點少,不過目前這些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上交給夫郎保管。”

蕭敬之其實并不怎麽将這些東西放在眼中,但謝宸安的這番不跟他見外的态度卻取悅了他。

他将盒子放在了一邊,拉着謝宸安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謝宸安繼續說道:“這幾個莊子我想留給靜宜侍君,如此我去封地後也可放心些,而這些銀票則打算全都帶去封地,以防不時之需。”

蕭敬之對于她的安排沒有什麽意見,聽完後只是點頭。

“除此之外剩下的便是那個酒樓了,如今酒樓的生意還算不錯,我打算把它繼續開下去。之後我想把它交到呂榮的手上,我此前已經答應給呂榮一成的收益,我們去宛臨之後莊子上的事情我也打算繼續交給她打理。呂榮你此前也已經見過,我覺得她做事還算是妥帖,應當是不會出大的岔子,她是杜恒介紹給我的人,她的父母如今都還在杜府做事,想來為人是信得過的。”

蕭敬之靜靜地聽着,并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謝宸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實我對這些事情并不是很擅長,呂榮這邊的事情之後也交到你的手上,你有什麽想法直接跟她說就行。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夫郎了,我這邊有什麽事都不會瞞着你,以後府上的錢財和人手全都交給你打理,若是有人與你為難,你可随意發落,只要你順心便好。”

蕭敬之從未懷疑過謝宸安對自己的信任,也從未懷疑過她對自己的心意,不過此時聽她如此的坦誠的将一切打算都跟他說了,他仍舊是覺得有些意外。

謝宸安繼續道:“還有我們感情上的事情。”

這個其實是謝宸安想在表白之前就說的話,她之前都已經打好了腹稿,結果當時太緊張了,面對蕭敬之的時候這些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如今倒是有了這樣的機會,可以好好聊一聊。

謝宸安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第一次對人動心,許多事情上可能做的不夠周全也不夠妥帖,若是我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跟我說就行,我都願意改的。

我們以後可能難免會有一些摩擦,但是而後還有幾十年時間我們要攜手一起度過,我們可以慢慢磨合。所以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凡是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你都不要自己忍着,若是實在氣不過,罵我兩句或者打我兩下都是無礙的,你不要自己憋壞了身子,也不要一直埋在心裏。否則積少成多,我們二人的關系怕是會就此疏離。

我對你的一番心意你都已經知曉,我給你的承諾也一定會做到,我這一輩子只要有你一個就夠了,餘生我會對你好,一直對你好的,我說的話都算數。

反正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有什麽話就直接跟我說,以後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解決,相信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蕭敬之是頭一次聽到謝宸安說這些,她說的句句真誠,他被打動了幾分。且不論這些她之後能不能做到,她眼下有這份心意便夠了。

謝宸安對自己如此坦誠,蕭敬之自然對她也不會過多隐瞞,于是他大概說了一下手下的産業,謝宸安只聽了個大概便已經是目瞪口呆,直至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娶回來一尊金佛。

不過雖是如此她卻沒有對蕭敬之說的這些産生任何旁的心思,那些都是他自己辛苦掙來的,她知道這些之後也只是覺得蕭敬之實在是太厲害了。

謝宸安側過頭又親了蕭敬之一下,得夫郎如此她得努力才行啊,不然怎麽配得上他。

這邊正事說完了謝宸安又開始犯困,此時蕭敬之正端坐在軟榻上,見此直接攬着謝宸安讓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謝宸安擡頭看着蕭敬之,只覺得他下巴的弧度也是極美的。

蕭敬之知道大婚事多,是以提前幾日便已經将手頭上的事情都已經處置妥當,這幾日留出了足夠的空隙。這個時候他也沒有什麽事,索性讓謝宸安枕在他的腿上休息,而他自己則随便拿過一本書在旁邊讀了起來。

午間的陽光暖洋洋的,謝宸安覺得越發困頓了,蕭敬之一只手拿着書,另外一只手則輕輕地撫摸着謝宸安的長發,謝宸安像只在被順毛的貓一樣,只覺得舒服得很,她心中的困意越來越重,最後就這樣睡了過去。

蕭敬之看着枕在自己的腿上睡得香甜的謝宸安,又想起了她方才說的那番話,他的視線随之從書上移開,轉頭看向了窗外,思緒也随之飄遠。

他從未想過謝宸安會對自己這般坦誠,想到之前他想用元帕一事測她的态度,再想到尤筠的那一次。或許他該嘗試着去信任她……

謝宸安睡了大概有半個多時辰之後醒了才發現蕭敬之仍舊是在以同樣的姿勢坐着。

謝宸安匆忙起身問道:“我睡得有些久了,腿壓麻了嗎?”

蕭敬之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上的書。

謝宸安過了會兒有些不安的問道:“會不會讓你覺得有些無聊?”

蕭敬之并沒覺得無聊,只道:“我本以為大婚後會有諸多的事情,現在看來倒是比我想象中要輕松許多。”

謝宸安聽了蕭敬之的這話,頓時笑着問道:“那你覺得都會有什麽事?”

兩人正在說話之際外面有人來傳話說是白華侍君和謝宸軒過來了,讓他們兩個過去一同見見。

本來他們不過來謝宸安之後也是會帶着蕭敬之一同過去的,這個時候聽說他們先一步過來了,便對蕭敬之笑道:“那我們便過去瞧瞧。”

白華侍君和謝宸軒對于蕭敬之而言都是極熟的人,是以也用不着謝宸安再多說什麽,幾個人坐在一塊兒如同往常一般說笑。

白華侍君看着兩人這番模樣覺得頗有些感慨,而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謝宸安:“你之前有事沒事便往我宮裏跑,到底是看我和軒兒還是去看敬之啊?”

白華侍君說這話本身就有些打趣的味道。

謝宸安被白華侍君這樣一問倒是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麽多年以來她這點小心思也沒被人發現,這回可當真是一下子就被捅破了。

謝宸軒本就是極為喜歡蕭敬之的,對于他而言兩人大婚本來就是一件極為歡快的事情。

他拉着蕭敬之開始只是在一邊閑聊而已,然後說着說着不知怎麽就突然開始說到謝宸安以前的糗事。

謝宸安簡直想要捂臉,謝宸軒明明比她小兩歲來着,怎麽對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記得這麽清楚,然而很快靜宜侍君和白華侍君也加入了謝宸軒的陣營。

謝宸安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成熟的人了,真沒想到在他們眼裏邊自己竟然有這麽多的糗事,她很想捂住幾個人的嘴,只覺得是丢臉丢到家了。

而蕭敬之始終含笑聽着,不時看向謝宸安的方向,眉目之間竟然是帶着幾分揶揄的。

此時的蕭敬之是全然的放松的,他眉目之間染着幾分笑意,整個人洋溢着溫暖與輕松之感,這樣的蕭敬之謝宸安從來不曾見過。

正在衆人說話之時,靈汐侍君、謝宸慶和文熙貴儀也過來了。

這幾個都是平日裏和靜宜侍君相處的比較好的,是以衆人坐在一處說話氣氛十分輕松。

中途文熙貴儀提出要先行回去了,蕭敬之起身送他。

見兩人去了有一會兒都還沒有回來謝宸安心中有些擔憂,于是跟着找了出去,她走到宜和宮的宮門口之時聽到外面傳來了兩人的說話聲。

文熙貴儀對着蕭敬之問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兩個月之前我得了消息便給你去了信,你只回了我幾個字,再問就不說話了。如今更是一聲不響的直接大婚了,我一個人入宮難道還不夠嗎?你就是非要連自己也要搭上?而且就算是你要搭上自己,也該選謝宸遠才是,怎麽卻選了她?難不成你以為她有資格登上那個位置?”

蕭敬之和文熙貴儀自幼相識,在他進宮之前他二人也是時常見面的,若論交情還算尚可,然而此時蕭敬之看向文熙貴儀的目光卻是冷了下來,他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文熙貴儀呵笑出聲,“怎麽?我入宮才幾年便是連你也跟我隔了心不行?什麽叫你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幼的交情,難道我連問你一句,聽你一句實話都不能了麽?你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什麽要這樣,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是真的對她動了心吧?”

蕭敬之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就是因為他心機深沉,就是因為他遇事總喜歡走一步看三步,所以他便是連感情也不能單純些嗎?他難得簡單一次放縱自己沒有想那麽多,而旁人卻總是在為他的行為而做出各種猜測和解釋。

蕭敬之心中感到有些疲累,今日他難得覺得放松,并不想因為這件事再跟文熙貴儀多說些什麽。

正在這時歸寧先一步發現了謝宸安,他對着蕭敬之開口道:“主子,殿下來了。”

文熙貴儀心知這次還是自己不夠謹慎,這個時候對蕭敬之道:“那我便先走一步了,改天再過來找你。”

蕭敬之點頭,文熙貴儀就此離去。

謝宸安看着蕭敬之道:“你出來的有些久了,我過來看看,沒事我們便回去吧。”

蕭敬之不知剛謝宸安到底聽進去了多少,但這個時候謝宸安不想提他也就沒有問,兩個人沿着歸路再次回到了衆人之間。

白華侍君和靈汐侍君直到傍晚的時候才離開,謝宸慶離開的時候仍舊是有些戀戀不舍,今日是因為慶賀謝宸安大婚之事這才給她放了假,等到明日她還要照常上課。

此時衆人之中也就只有她這麽慘了,她豔羨的看着謝宸安心中十分之哀怨。

一行人終于離去了,晚飯過後蕭敬之和謝宸安回了房間。

中午的時候謝宸安方才跟自己坦白過,蕭敬之覺得有些事情自己或許也該跟她透露一下,最後卻是謝宸安先一步開了口。

她看着蕭敬之,目光極為認真的道:“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事盡管可以跟我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脫。你想要做什麽若是願意也可以跟我說。關于你我方面你如果有什麽想法,也都可以跟我說,我都聽你的。”

蕭敬之沒想到謝宸安會說這些,謝宸安總是這般會在某些時候讓他覺得出乎意料。若是正常人這個時候應當質問他要做什麽,質問他為什麽要嫁給她,到底有什麽企圖?而謝宸安卻是一句也沒有問。

通過謝宸安的這番話來看之前他與文熙貴儀的話她分明都聽進了耳中,這個時候她卻說了這些。蕭敬之有一瞬間分不清楚該說她聰明還是該說她傻了。

其實之前文熙貴儀的那一番話并不是沒有給謝宸安帶來觸動,蕭敬之對她的感情似乎一直是淡淡的,她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究竟有幾分心意。而文熙貴儀的那番話她聽的糊塗,沒明白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但無論如何蕭敬之嫁給了她,她就會護着他,有什麽事情也都願意幫他,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想要離開,她也不會攔着他,一切都由他來決定。

謝宸安其實開始的時候對蕭敬之并沒有這麽深的感情,一開始她只是覺得蕭敬之很好看,給人的感覺也很舒服,而後的時候她開始慢慢的想要親近蕭敬之,到最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對他動了這樣的心思。

其實在蕭敬之答應嫁給她之前,她覺得他若是拒絕了自己,其實自己也只是會難過一陣子并不會如何,然而真的等到他答應嫁給自己,謝宸安的心境一夕之間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心中原本的那些如涓涓流水般的感情一下子就變成了洪水猛獸,這個時候她對蕭敬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的,她從不知一個人對于另一個人的感情怎麽會來的如此突然來的如此深。

蕭敬之看着謝宸安問道:“殿下信我麽?”

謝宸安點頭。

蕭敬之開口道:“我不是文熙,我不會為了任何事情搭進自己的婚事。殿下,我嫁給你只是因為你打動了我。”

謝宸安原本也沒有盼着蕭敬之真的會跟她說些什麽,只是想讓蕭敬之知道自己的态度罷了,然而她卻沒想到會在此時聽到蕭敬之的這番話。

蕭敬之繼續道:“我對感情一事向來偏頗,眼中揉不進沙子,但卻也知感情一事需用心換心,殿下待我真心,我待殿下亦然。”

謝宸安的心跳不可控制的快了起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是她再對蕭敬之展現自己的心意,她卻是頭一次聽蕭敬之說這些。他對于自己竟然也是一樣的心意麽?

謝宸安不知此時自己該做出什麽反應才是合理的,她最後只是抱住了蕭敬之,說道:“凡是你說的我都信,能聽到你這麽說我很高興。”

夜間謝宸安讓人準備了浴桶,等到沐浴過後兩個人一同坐在床上,方才沐浴的時候謝宸安刻意與蕭敬之錯開了時間,這個時候她拿着布帛開始給蕭敬之擦起了頭發。

蕭敬之的頭發很順,有些讓她愛不釋手。

第三天回門,明天恰好是第二天,謝宸安有些興致勃勃的問道:“你想不想在宮裏轉一轉?”

皇宮也算是謝宸安長大的地方了,此前她與蕭敬之相遇都是在華陽宮的時候居多,她以前就已經想帶着蕭敬之在皇宮之中到處轉轉了,但是他二人到底男女有別,這番舉動怕是會讓宮人說閑話,是以她一直也沒能這麽做,這個時候二人都已經成婚了,她倒是很想帶着蕭敬之四處看一看。

蕭敬之笑着應了。

次日謝宸安帶着蕭敬之去的第一站就是永泰池,這是他二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她還記得當時自己初見蕭敬之便有種恍惚之中驚為天人之感,而那時蕭敬之才十二歲,如今已然是六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再過幾個月到夏天的時候那就已經是整整的七年了。

說起來時光當真是猶如白駒過隙,七年的時間竟然就這樣一晃而過。

這個時候正是春日,池塘裏邊方才有了幾分綠意,便是連荷葉都沒有長出來,更不用說是荷花了,和當初的荷葉亭亭之相大有不同。

謝宸安拉着蕭敬之在廊上坐定,而後指給他看,“當時你過來的時候恰好有幾個宮侍在這邊閑聊,說到平遠大将軍得勝回朝之事,我當時趴在廊上好奇的聽他們說話,不想就恰好讓你給看到了。你當時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這皇女的行為也太不端正了些,竟然做出如此不雅之姿?”

蕭敬之笑了笑,當時他滿腹心思哪有空去琢磨這個。他也不過是遇到謝宸安猜到了她的身份之後,才仔細端詳了她片刻而已。不過這話他卻并沒有說給謝宸安聽,怕她覺得失望。

兩人穿過長廊走過了永泰池,然後謝宸安又帶着蕭敬之去了一趟禦花園,還有幾處謝宸安覺得還不錯的地方。

此時才剛入春,各處的植物都才剛剛冒出綠芽并未到生長繁茂之時,再過個一兩個月等到草長莺飛花開遍地之時那才是真正的春日,到那個時候四處的景色都會變得好看一些,不過可惜他們多半是在京城待不到那個時候的。

大婚第三日是要回門的,然而說起來蕭敬之家中空無一人,楚玄已經去世了而蕭戰此時還遠在戰場上,說是回門其實也就是回将軍府去看看罷了。

不過即使如此謝宸安也仍舊未曾懈怠,她還是按照禮儀帶了不少的東西去将軍府。

蕭敬之回府之後管家便送來了蕭戰的信,日前蕭敬之在大婚之前曾經給蕭戰去了信,跟她說了這件事。

而後蕭戰那邊一直沒有回信,蕭敬之便也就未曾将這事太放在心上,而管家道這信是昨天才送到的。

蕭敬之拆開了蕭戰的信,蕭戰在信中有些感慨,不過他此前給蕭戰寫信的時候已經說了他自己的心意,是以蕭戰倒是沒有過多的評價謝宸安,只是跟他說若是以後有什麽事受了什麽委屈都要跟自己說。

蕭敬之并沒有把蕭戰的這番話放在心上,這幾年雖然他已經逐漸原諒了蕭戰,但是心底的舊疤卻仍舊在,一個連自己夫郎都保護不了的人,他又怎麽會去祈求她的保護?

路是他自己選的,就算将來真的有什麽事也合當他自己扛着。這句話他曾經對文熙貴儀說過,如今到他自己身上也是一樣的。

蕭敬之帶着謝宸安去了祠堂,拜祭過了楚玄和蕭家的歷代長輩。

謝宸安态度很是恭敬。

蕭敬之此前很少跟別人說起楚玄的事情,這個時候也不知是氣氛使然還是如何,在從祠堂出來之後蕭敬之跟謝宸安陸續的提了幾句,其實說的也不多,只是略微有些感慨罷了。

然而只是寥寥幾句卻也是足夠讓謝宸安心疼的了,她拉着蕭敬之的手說道:“以後有我陪着你,你不會再是孤單一個人了。”

蕭敬之只是笑了笑,沒去接她的話。

說起來謝宸安其實之前也來過将軍府幾次了,不過當時她的身份不同,偶爾來了幾次也不可能四處閑逛。這個時候蕭敬之帶她随意的走動着,謝宸安看着府上的一切驟然間想到若是再早些認識蕭敬之就好了。

看着府上的一草一木,她都在想着蕭敬之年少之時會不會在這裏曾經做過些什麽,整個府上是蕭敬之這些年來居住的地方,他的一舉一動的影子似乎都還留在這裏,謝宸安看着周圍的一切,一眼望過去似乎還能看到蕭敬之以前的影子。

蕭敬之的卧房之前謝宸安曾經去過,然而當時她一顆心都挂在蕭敬之身上并沒有留心周圍的一切,此時換了個身份她倒是起了好奇心思。

見蕭敬之不曾阻止她便在蕭敬之的卧房開始各處看了起來,蕭敬之的房間之中雖然每樣物件都極為精致,其中的任何一處都可看出其品質不凡,但是整個房間之中的格調确是簡約的,其中的物件并不多。

蕭敬之平日都是一個人在府上,是以他看書都是直接去書房中看,房中的書并不多,但謝宸安粗略一看就發現其中有兵法的書地理地貌的書還有些旁的,竟是品類繁雜,蕭敬之心中也不知是裝了多少東西。

蕭敬之桌子上的幾本賬冊羅列的很是整齊,看起來應當是已經過目了。

謝宸安繼續的走着,轉了一圈之後發現蕭敬之整個房間之中最為不和諧的便是坐塌處矮桌上擺着的一個木制小獸了,那是謝宸安自己雕的,木頭選的是上好的木材,不過奈何她本人雕刻功力有待提升,雕出來的小獸雖然可愛卻顯得略有幾分粗糙,難得被蕭敬之擺到了這個位置上。

兩人在踏上坐定,蕭敬之遞了一杯茶給謝宸安。

謝宸安伸手接過,然後對着蕭敬之問道:“一會兒有什麽打算嗎?”

蕭敬之搖頭,“全看殿下。”

一般來說回門不會待過中午,在午飯後他們就可以離開了。蕭敬之出嫁之前已經将府上的事物打點妥當,而楚庭等人也已經離開,其實倒也沒有什麽需他費心之事了,是以這個時候倒是不需要再花心思。

難得出宮一趟,而且蕭敬之府上又沒有長輩同他們一起用飯,于是謝宸安便提議中午的時候去到酒樓用飯,蕭敬之自然答應了。

中午的時候謝宸安派人去通知了杜恒,讓她一同去到酒樓。

說起來謝宸安這些年的朋友也就只有杜恒了,她娶到了蕭敬之實在是一件她忍不住想要炫耀的事情。這個時候家裏的人都已經看到了,自然就該輪到她這個朋友了。

杜恒開始的時候以為是謝宸安這邊有什麽事兒,畢竟大婚的第三天按理來說正是濃情蜜意之時,怎麽也不該想到她,于是她得了信兒急匆匆的就到酒樓裏去了,結果去了之後才發現謝宸安竟然只是想在她面前秀恩愛罷了。

杜恒只覺得

第 62 章 被騙了

卿小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既然娘親那麽忙,那他就自己去找爹爹好了,娘親常說,他已經是個大男子漢了,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他可以自己去找爹爹的。

而且,這可是娘親親口說的,自己這并不能算得上是不聽話哦。

卿小北一蹦一跳的踏出了客棧的大門,他要去找爹爹咯。

高興的走了一段路的卿小北猛然發現,他好像不認識路……游龍山莊在哪兒?

就在卿小北站在十字路口糾結的時候,迎面過來一個女子,長相一般般,但是很冷,卿小北看到她,突然覺得,書中形容的那種冷美人,講的就是她。

不笑起來簡直一點溫度都沒有,夏天和她一起出去就像是帶着移動的中央空調,這次降暑效果。

“你是叫卿小北嗎?”

女子彎下腰看着卿小北,聲音像是數九寒天裏正好刮過來的一陣風,讓人下意識的一哆嗦。

卿小北擡起頭,看向女子,平淡無奇的五官,睫毛很長,頭發稀疏而且有些發黃,這樣的一個人适合那種營養不良的孩子,她的容貌完全配不上她的身體。

“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卿小北有禮貌的回答,一只手下意識的伸向肩頭去摸小白毛茸茸的屁股,卻落了個空,卿瑤音突然相當,自己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帶上小白,那麽,在現在這個私聊短裏,小白可能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是這樣,你是在找這個人嗎?”

女子拿出一幅畫像,問卿小北。

卿小北擡頭一看,上面畫着的是百裏池淵的側身,俊郎帥氣,就算是只有一個側面也能被人很快的認出來。

“嗯,這個畫師不錯。”

卿小北發自內心的贊嘆不已,現在能把一個人畫的如此出神入化,也是很不容易的。

“跟我走吧,我是來接你的。”

“哦?為什麽呢?我要去游龍山莊。”

“沒錯,就是哪裏,那是我的主子,他怕你不認識路,半路上走丢了,特意讓我來接你的。”

女子撒謊不打草稿,直接忽悠起來卿小北,她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得逞了,不過,游龍山莊不過是一個經商的莊子嗎,裏面的人全都是滿身銅臭氣感覺自己好像要被同化了。

然而,卿小北雖然覺得好像哪裏有那麽一丢丢的不對勁,但是因為他自己還沒有發現,也就很容易的相信了。

“那走吧。”

他要嘗試一下被人擁護的感覺。

女子站起來,又恢複了之前那樣的冰冷氣質,卿小北跟在後面,女子就連手都沒有拉着卿小北,好像一點也不怕他走丢。

這真是說卿小北的修為還算是不錯,若是修為低的話,可能就直接走丢了。

“請問,還沒有到嗎,怎麽那麽遠呢!”

“奧,游龍山莊還沒有到,哪裏比較遠一點,耐心。”

女子連頭都沒有低一下,雙眼目視這前方,塗抹了迷藥的一只手挨着卿小北走着的這一邊,時不時的晃動一下。

走着走着……卿小北突然倒在地上,蒙汗藥,終于起作用了。

女子冷冷一笑,一個瓜娃子,還能有多少本事,主子還讓她把烈急的蒙汗藥帶來,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的好嗎,這個小孩子她一招就可以打死!

卿小北只覺得不對勁,太不對了,頭怎麽會那麽疼呢?

一睜開眼睛,入眼的第一幕是這樣的。

身旁是衆多珍貴的藥材,四周不是土地,而是青銅質地的材料,再向上看,一個不大的口子裏漏進來一絲陽光,這是在煉丹爐裏!

同樣用來煉藥的東西,比藥鼎更薄一些,傳導熱量速度快,溫度還高,只不過是相比較藥鼎起來,煉丹爐更高一些,更好看一點,多了一個蓋子罷了。

但是,卿小北還是可以很清楚的認出來,這是有人想要把他當做藥引子,用人來做藥引,可以的,很狠毒啊。

卿小北試了試,發現,自己身上的修為都被封住了,而且煉丹爐爐壁上有專業加持過的陣法,以人多,力量,根本不能爬上去。

“喂,這是哪兒啊!”

卿小北大叫,他現在也意識到了那個女子的身份都是冒充得了,因為百裏池淵是不會和自己開這種玩笑的。

“這是哪裏并不重要,因為,你很快就要死了。”

爐蓋被打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卿小北觀察了好半天,這個男子,和之前與娘親比賽的那個邋遢得不行的男子長得好像啊,該不會是雙胞胎吧?

卿小北的小腦袋現在正在飛速運轉着。

自己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告訴娘親自己去了哪裏,而且,卿瑤音甚至都不知道,卿小北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而百裏池淵壓根就沒想到卿小北會這麽快就去找他。

“你放我出去,你太過分了,知不知道用活人煉丹,是會遭天譴的!而且,我要上茅廁”

卿小北想着辦法在拖延時間,雖然他打不過,但是可以和他試試比拼腦力嘛。

不過男子并不上鈎,對于卿小北的行為,早就一清二楚了,防範得很到位。

頭頂上的爐蓋被重新蓋上,最後的一絲陽光被遮擋,卿小北周圍的環境裏,陷入了一片黑暗。

男子冷哼了一聲,小屁孩,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呢嗎?誰都不是傻子若是自己讓一個小孩子給套路了,那就真的,智商太捉急了。

原本在幾天之前,男子就已經盯上了卿小北,不過奈何那個被稱作是蘇暮澈的人一直陪在卿小北身邊,而且,以他們的修為,若是和蘇暮澈正面對上的時候,恐怕得付出巨大才可以贏。

為了避免這樣的一個不必要的麻煩,男子決定,自己還是慢慢來吧。

卿小北伸出小拳頭敲了敲周圍的爐壁,很是結實,看來,想要直接把煉丹爐打開,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俗話說得好,與其奮發向上,整得頭破血流還不如獨善其身,在家裏悠閑自在的樣子好呢,所以卿小北決定了,他要淡定!

反正該出去的總會出去的,而不該出去的,總是一樣的結果,所以,卿小北決定,自己玩随遇而安了!

第 63 章 人生輪回

鐘武還有邊丁兩個笑得淫、蕩放浪,眼神更是荒唐的在兩女身上肆無忌憚的游走,此時此刻,鐘武和邊丁似乎已經掌握了一切,如同這大山的主人一樣,俯視兩女,予取予奪。

兩女再鐘武和邊丁兩人手心之中只有慘叫掙紮的份兒。

丁氏姐妹還有母蛇蠍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來,事實上,一般情況下,雖然人人都看不起她們這些渾身毒、藥味道,熬毒制毒的家夥,但沒有誰願意得罪他們這些毒家。

因為毒家是專門做活人變死人買賣的,熬煉毒、藥的目标就是殺人。一個制毒高手,絕對也是一個投毒殺人的高手。

真要是惹惱了毒家,說不定會有什麽可怕的陰毒手段施展出來,殺人于無形之中,得罪毒家,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此時鐘武和邊丁膽敢大搖大擺的找上門來,臉上還是那種無所顧忌的洋洋得意,顯然他們一定有所準備,并且這種準備一定非常充分。

果然,鐘武和邊丁身後走出一個矮胖如球的醜男來。

這家夥鼻子上帶着一個大銀環,兩個極重的銀飾将耳垂拽得老長,額頭上也帶着一片銀葉子,一雙芝麻般的小眼睛丢溜溜的亂轉,鼻子下面兩撇毛愣愣的胡子格外搶眼,一身大紅大綠的袍子顯然不是夏國風情,看樣子是百象帝國中的苗裔少族。

這矮胖醜男一臉陰沉,面色難看之極,似乎極為生氣失望還有些沮喪在裏面。

“母蛇蠍,好久不見了。”

母蛇蠍心中一驚,臉上神色如常,冷笑一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紮木嘎,你易城之中的買賣看來非常紅火,銀子都将你全身上下包裹住了。”

紮木嘎在易區之中和林掌櫃是同行,大家都做毒、藥生意,不過紮木嘎的生意做得沒有林掌櫃那麽紅火,一方面是紮木嘎不善經營,另外則是因為紮木嘎經營的都是百象帝國之中的域外奇毒蠱毒,大多數買毒的人,對品質的要求很簡單,必須吃死人就成了,而紮木嘎經營的奇毒蠱毒效果太花哨,叫人總覺得不穩妥,所以一直發展不起來,李二的巢毒就是在紮木嘎那裏買來的,算是紮木嘎店中精品。

毒家最怕的就是毒家,毒家的對頭也是毒家。

紮木嘎聲音之中興致不高,“當初聽聞你煉制水火共濟丹血中積毒,我便在想,等你毒發之後,可以将你的身軀煉制成肉寶毒巢,到時候我種上一兩窩巢蟻何其美哉?我捏着手指頭掐算時間,料定最近這一個月就是你毒發身亡之際,特意早早趕來,啧啧,母蛇蠍就是母蛇蠍,看你現在的樣子竟然将一身血毒完全清除掉了,實在是太叫我失望了,我可是足足等了好多年的。”

母蛇蠍心中暗嘆,劫數,當真是劫數,她本以為被方蕩抽走了一身血毒,從此之後就能和兩個女兒過上快活日子,誰知道這個時候又鑽出個紮木嘎來,這難道就是命?

母蛇蠍心中絕望,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開口道:“紮木嘎,想當初咱們沒少合作,我送給你的毒、藥數量可不在少數,你可還記得你剛剛來到易區的時候,你手中只有十種毒、藥,根本無法在易區立足,是我佘給你三十件毒、藥,幫你支撐起毒店,難不成你都忘記了?不說我對你有恩,你就這樣算計老朋友?”

紮木嘎桀桀一笑道:“送我的毒、藥?開什麽玩笑,難道我沒有付錢給你麽?佘給我的毒、藥難道我沒有付你雙倍的價錢?朋友?虧你還是毒家,陰毒門的祖師難道就沒有告訴過你,毒歸獨,終生孤老麽?”

紮木嘎越說,臉上的神情越難看,打了數年的算盤忽然之間落空,就如同一大筆財富在指縫中溜走,這種失落感,叫紮木嘎心中相當不好受,同時興趣寥寥。

紮木嘎看向鐘武還有邊丁兩個道:“兩位,原本說好了的,咱們三個合作,我要這老毒物,你們要那兩個花朵兒般的姑娘,但是現在,這老毒物對我沒有什麽用處了,你們拿什麽來請我出手?”

鐘武和邊丁一愣,他們之所以敢這麽大搖大擺的招惹丁氏姐妹這樣的毒家,完全是因為有紮木嘎這個用毒高手撐腰,現在紮木嘎要抽身離開,他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憑空将丁家姐妹得罪死了?今天得罪了丁家姐妹還有母蛇蠍,若是她們存心報複的話,他們兩兄弟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甚至連家人都要遭殃。

鐘武和邊丁兩個對視一眼,随後笑道:“紮木兄弟,老女人你沒興趣,那丁家姐妹可是曼妙的稀罕人兒,這樣,反正咱們哥倆也就是想和這對姐妹做一天的露水夫妻,咱們三個一起開心如何?”

紮木嘎雙目微微一眯,沉默不語。

鐘武和邊丁兩個心中如錘擊鼓,惴惴不安,若是紮木嘎走了,他們今天就等于一腳踩在了屎堆裏,就算拔出來,也臭不可聞了,兩人再次對視一眼,微微點頭,紮木嘎就算想要先來,他們也得捏着鼻子認了,無論如何,今天得将丁氏姐妹還有母蛇蠍給弄死,不然後患無窮。

紮木嘎沉吟半晌後,露出一臉淫、欲來道:“也好,不過,那老毒物我要一人獨享!”

憋着一股氣,惴惴不安,等着紮木嘎獅子大開口的鐘武和邊丁兩個險些吐出來。

母蛇蠍滿臉褶子,皮膚白如紙張一般,那摸樣,他們連看一眼都覺得晚上要做惡夢,更別說要和母蛇蠍做那種事情了,這麽說吧,若是紮木嘎方才要求他們和母蛇蠍做那種事情的話,兩兄弟當即就會抄家夥将紮木嘎碎屍萬段不可。

“好好好,紮木兄弟好氣魄,我覺得只有紮木兄弟才是我們易城之中真正的英雄好漢!”

“對對對,紮木兄弟,你放心,只要是你看好的,我們絕對不和你争!”

鐘武、邊丁兩個連連豎起大拇指來。

紮木嘎伸出小指輕輕挑了挑嘴角上的胡須,一臉得意,一雙芝麻眼睛死死的盯着母蛇蠍。

鐘武、邊丁兩個不知道,母蛇蠍當初的面容身材比現在的丁家姐妹還要高上一籌,紮木嘎以往見到母蛇蠍的時候,母蛇蠍模樣美麗不可方物,又很有家底,簡直就是白富美,紮木嘎在母蛇蠍面前總是自慚形穢,連話都不敢跟母蛇蠍多說一句,每次見到母蛇蠍,紮木嘎就渾身難受,若見不到母蛇蠍,比渾身難受還要難受一萬倍。

可以這麽說,母蛇蠍就是紮木嘎念念不忘的夢中情人。紮木嘎遠遠看母蛇蠍一眼,都覺得自己玷污了母蛇蠍。

後來母蛇蠍煉制水火共濟丹,身上積染血毒,必死無疑。

紮木嘎也就逐漸将對母蛇蠍的心思放下了,畢竟渾身血毒的母蛇蠍等于是個毒、藥包,誰碰誰死。

但是現在,母蛇蠍身上血毒盡去,紮木嘎原本的那顆不安分的心,再次灼燙起來,哪怕現在的母蛇蠍變得面目可憎,紮木嘎卻還是要一了往日心願!

每個男人都曾有過夢想,有些男人對夢想轉眼就忘,有些男人卻時刻惦記,哪怕這個夢想已經面目全非,也要迎難而上,将其實現。

從這點上來說,紮木嘎絕對是敢于執着的真男人,好漢子!

邊丁鐘武這樣的家夥,如何能夠懂得紮木嘎這種男人心中的浪漫情懷?

他們三個在這裏肆無忌憚的商量龌龊的事情,對面的母女三人臉色不住的變化,母蛇蠍低聲道:“你們現在快走,直接跳進瀑布中,咱們女人的身子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便宜這些狗東西,再說,那瀑布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母蛇蠍的話,使得丁氏姐妹臉色齊齊一白,她們隐約有事情糟糕的預感,卻沒想到糟糕到了這種程度,以至于母蛇蠍說出這樣絕望的言語來。

要知道,母蛇蠍和積毒抗争數年,每日裏都疼得死去活來,這樣痛苦之中的母蛇蠍都未曾輕言一個死字,現在母蛇蠍卻要她們姐妹死中求活,顯然事情比她們預估的要糟糕一萬倍。

三五句言語後,紮木嘎還有邊丁、鐘武兩個商量完畢,邊丁和鐘武将手中拎着的竹條框放在身前,竹條框蓋子一揭開,內中嗖的一下竄出兩條有着漆黑嘴巴狀若食蟻獸般的小獸來。

這兩條小獸從竹條框中滾出來後,不斷抽動青蓮色的鼻子,随後,似乎兩只小獸似乎發現了美味無比的東西,朝着丁氏姐妹還有母蛇蠍急竄過來。

母蛇蠍叫了一聲糟,當即撐着身子站起來護在兩女身前,伸手抓過丁苦兒手中的壇子,敲開壇封,抓了一把粉末直接朝着兩頭小獸丢了過去。

母蛇蠍一邊做這些動作,一邊叫道:“是麻冥鼠!快跳,遲則不及!”

大蓬的白色粉末潑灑過去,落在兩頭小獸身上發出絲絲聲響,冒起一層層的白沫,卻無法腐蝕食蟻獸的硬甲。

食蟻獸速度極快,轉眼間便沖破白霧,一頭撞在了母蛇蠍身上,直接将身子虛弱的母蛇蠍撞出一個跟頭去,這小獸張嘴在母蛇蠍脖子上咬出兩個洞來,內中沒有流血,母蛇蠍身子瞬間僵硬如同石塑,動彈不得。

随後兩頭食蟻獸短粗的小腿在地上一彈,朝着驚呆了的丁家姐妹沖去。

兩女悚然一驚,當即掉頭朝着瀑布狂奔。

“跑吧,跑吧,有些時候,死比活着還難!”紮木嘎桀桀笑着說道。

果然,兩女雖然用盡全力在奔跑,轉眼就被麻冥鼠追上,兩只麻冥鼠一竄躍上兩女肩頭,低頭就咬,嘎吱一聲後,兩女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哈……現在,是我們嘗鮮的時候了。”

邊丁和鐘武大喜過望,生怕紮木嘎搶先,要知道紮木嘎對母蛇蠍都能下得去手,不知道私生活髒成什麽樣子,他若是動了兩女,邊丁和鐘武覺得就算丁氏姐妹再美麗如花,他們也下不去手了,如同一塊美味無比的炖牛肉,被別人嚼碎了吐出來一樣。

鐘武兩只眼睛都冒出紅光來了,一張臉興奮的通紅無比,轉眼就到了丁苦兒身前,看到丁苦兒那雙驚恐絕望的眼睛,鐘武就覺得血脈偾張,整個人都要被欲望憋炸了。

鐘武噴出一口灼燙的氣息,伸手就朝着丁苦兒最關鍵處抓去。

噗的一聲,一只腳從天而降,直接将鐘武那壯碩的身子連骨頭一起踏成一堆肉泥。

就如同一腳踩碎一個西紅柿,迸濺得到處都是滾燙的鮮血。

另外一邊,邊丁的下場一樣可怖,他的身子橫豎裂開七八道整齊的口子,整個人如同被推翻了的積木,稀裏嘩啦的變成數大塊滾落滿地。

這變故來得太快,正準備上前的紮木嘎欲、火滿溢的雙目陡然間冰冷起來,放大的瞳孔瞬間收縮到極致。

吱吱兩聲慘叫,那兩只麻冥鼠被一劍洞穿肚腹,斬成兩半。

紮木嘎看着那個一腳踏死鐘武比踩死螞蟻還要痛快的中年男子,心中恐懼瞬間飙升到了極致,吓得嗷的一聲大叫,掉頭就跑,不過随後他就停住了腳步,在他身後出現了一個袱劍武者,兩個袱劍武者,三個袱劍武者,四個袱劍武者……

黑壓壓上千個袱劍武者。這些袱劍武者一個個身上怒氣勃發,似乎憋着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洩,一張張臉黑沉沉的叫人心生恐懼。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光屁股的孩子面對上千頭憤怒的野牛群。

紮木嘎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用舌頭舔着慘白的嘴唇,從牙縫中艱難的擠出幾三個字來:“雲、劍山……”

雲劍山弟子是整個夏國最任性的家夥,夏國只要和武者打交道的都知道,絕對不能去招惹雲劍山弟子,當初方蕩的爺爺也曾告訴方蕩,見到雲劍山弟子,遠遠躲開,那些都是練劍練得二杆子的家夥。

對,說好聽點,雲劍山弟子是任性,說不好聽的,就是二杆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紮木嘎小眼睛轉來轉去,随後掉頭就跑,他現在的目标是不久前丁氏姐妹的目标,那條瀑布,那是他唯一的生路。

生活就像是一個愛開玩笑的輪回,剛才丁氏姐妹拼了命的朝着瀑布跑,紮木嘎笑得開心淫、蕩,不過一轉眼的功夫,換成了紮木嘎拼命朝着瀑布跑。

求饒?

從未聽說求饒在雲劍山弟子面前有用過,相反,本來雲劍山弟子只是想要你一條胳膊,你求饒求得他們鬧心,直接要了你的性命的事情比比皆是。

紮木嘎是條真漢子,他知道今天難有幸免,所以也要死中求活搏上一把。

“剛才誰說的?死有些時候比活着更難?這話我非常喜歡,所以饒你一條狗命!”林師兄淡淡的說道。

當即有一個雲劍山弟子抽劍上前,速度同樣遠比紮木嘎那如球般的身子快得多,就見這雲劍山弟子抽出長劍,從容一劃,兩劃,三四劃,然後落足收劍,轉身。

紮木嘎胖胖的身子當即零碎開來,兩手兩腳如同被子拆開的玩具一樣,丢了出去,這一下,紮木嘎真的變成了一個球,摔在地上嗷嗷慘叫。

林師兄微微搖頭,當即就有一個弟子上前,給之前出劍的弟子講解道:“師弟,你方才出劍角度速度都有不妥之處,你看……”說着這雲劍山弟子抽劍在紮木嘎缺了手腳的胳膊大腿上一劃,只用了兩劍,就将紮木嘎的殘缺的四肢又截下一節去。

紮木嘎本就劇痛鑽心,現在如同傷口上被撒了一層鹽,不過此時紮木嘎反倒死死的咬住嘴巴,不再出聲了。

那師弟看過師兄出劍後,琢磨了片刻,再次抽劍,依着葫蘆畫瓢,竟也學得有模有樣,只是兩劍就再次斬斷了紮木嘎的斷肢,原本紮木嘎還有半截手臂,半截腿,現在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紮木嘎騰的汗珠翻滾,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用後腦勺重重撞擊地面,卻依舊不出聲。

林師兄淡淡的道:“有些骨氣,切了他作惡的家什,給他塗藥。”

林師兄說完,不去理會被一劍閹割的紮木嘎,放目四周,此時十餘個雲劍山弟子從四面八方跑回來,帶來了沒有找到人的消息。

林師兄眉頭緊皺,當即來到丁氏姐妹還有母蛇蠍身前,逼出一道真氣來,點在三人身上,三人被麻冥鼠咬破的皮膚中立時滾出漆黑的血水來。

随即三人便恢複行動能力。

丁氏姐妹連忙爬起來感謝林師兄,母蛇蠍則一臉警惕的看着林師兄,她最厭惡修仙者,在她心中,修仙者都是一肚子狠辣心思,沾着就要倒黴。

林師兄開口道:“你們可見到一個渾身漆黑正準備蛻皮的男子?”

丁氏姐妹一愣,兩女剛要開口,母蛇蠍忽然幹咳一聲,兩女警醒過來,當即連連搖頭齊聲道:“沒有見過。”

林師兄已經進入煉氣境界,相對于凡人來說,稱得上是仙人了,母蛇蠍和丁氏姐妹的這些小花招如何瞞得過他?

林師兄淡淡的開口道:“我好言好語好的問你們,不代表我脾氣好,你們最好坦白回答,若是有半句謊言……”說着林師兄一擺袖子,地面上陡然破開一道三米多長的裂痕,如同被一把劍斬開一般,塵土飛揚中,駭得兩女心驚肉跳。

兩女再看了眼地上那一堆被踩扁了的肉泥,更是覺得渾身無力。

母蛇蠍此時惡狠狠的開口道:“你們找那個卑鄙無恥,該千刀萬剮的家夥幹嘛?你們若和他是一夥的,就殺了我們吧!”

第 99 章 你倒是看過來呀!

第99章 你倒是看過來呀!

第99章 你倒是看過來呀!

“真是一場糟糕透頂的約會。”

看着洪陽和自己喝過酒後,立馬又和許曼雯在那聊天嗝屁,李若曦俏臉有些鐵青,這樣的模式,讓她都感覺今天是洪陽和許曼雯的約會。

雯雯也太不懂事了吧?這種時候,就不知道收斂收斂自己的性格,讓她和洪陽多說幾句話嗎?

當然,面對這種情況,李若曦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只能是忍着,繼續默默吃燒烤,心裏偷偷咒罵了洪陽幾萬遍…

“哈哈哈,姐夫你說話好搞笑哦!我最喜歡你這種人了,哎喲喂,以前怎麽就都沒發現呢?姐夫,抛開表姐這層關系不講,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許曼雯聽完洪陽一個故事後,笑的很開懷,根本就沒注意到李若曦的臉色,她的性格就是如此,開朗大方,愛玩愛鬧。

“什麽好朋友啊?我們是好哥們,可以一起睡覺的那種!”洪陽也是忽略了李若曦。

“對對對,我們是好哥們!不過我們不能一起睡覺的,那樣表姐會吃醋的。”

許曼雯嘻嘻笑道:“姐夫,還有沒有其他有趣的故事啊?今天氣氛剛好,咱們有就有燒烤,你再說一個呗?”

“當然沒問題。”

洪陽道:“新故事,你聽好了啊!故事發生在古代,一只螳螂和一只母蜈蚣結婚,洞房之夜後,螳螂果斷要求和蜈蚣離婚,你知道為什麽嗎?”

“還能為什麽?螳螂沒有責任心呗,睡了母蜈蚣後就要抛棄它,太壞了!”許曼雯氣憤填膺的說道。

“錯。”

洪陽卻是擺了擺手:“實際上是洞房之夜時,螳螂想要和母蜈蚣做點夫妻的事情,可蜈蚣的腿實在多啊,螳螂找了一宿,都還沒找到正确的地方,夫妻之事不成,螳螂才要和蜈蚣離婚的。”

“哇塞,姐夫你好壞哦!你居然和我講這種段子!”

許曼雯聽完之後大笑,笑完後卻又說:“來來來,姐夫你再給我說幾個這種故事,最好是更露骨更那什麽的!”

“……”

李若曦幾乎要瘋了。

她放下了筷子,沒心情再繼續吃燒烤,美眸看着洪陽和許曼雯有說有笑,看着他們喝酒吃燒烤,毫無顧忌無拘無束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

“真是個混蛋…”

李若曦瞪着洪陽,咬牙切齒心裏暗罵不止,罵完之後又希望同樣發現她的憤怒,然後把話題轉移到她身上,多和她說說話。

拜托啊,現在這燒烤攤上的人,看我的目光都是看電燈泡一樣的目光,顯然他們是已經覺得,你和雯雯才是一對啊!

只是洪陽和許曼雯,今天貌似是真的聊的來,始終都沒有注意到李若曦。

“看過來,你倒是看過來呀!”李若曦心裏急壞了。

恍若是聽到了李若曦的心聲,洪陽終于轉頭看向李若曦:“哎,老婆你怎麽不吃了?”

“飽了。”

李若曦沒好氣的說道,氣飽了!

“飽了?”

洪陽看了一眼時間,搖頭發笑:“哎喲我去,和小姨子說的太開心,都忘了時間…咱們趕緊買單走人吧,去玩一下賽車,然後早點回家。”

“哼。”

李若曦哼了一聲,起身便往路邊停靠着的五菱神車行去了。

“姐夫,你有沒有發現表姐有點奇怪?”許曼雯瞧着李若曦的背影,蹙着眉頭說道。

“是有點奇怪,也不知道怎麽了。”洪陽郁悶道。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看我們兩個玩的那麽開心,吃醋了呀!”許曼雯很無奈,表姐也太會吃醋了,簡直就是個醋壇子啊。

“吃醋?不至于吧?”

洪陽則是不太相信,李若曦會吃醋?還是吃他的醋?這話說出去,連他自己都不信。

買了單,洪陽帶着許曼雯上車,李若曦早就坐在副駕上了,就好像坐在這裏能霸占一些地位,而許曼雯則是很不安分的坐在後座,趴在駕駛座後頭,還在喋喋不休的和開車的洪陽說話。

“姐夫,咱們現在是要去賽車嗎?用這輛車?這也太過分了吧?人家賽車都是用跑車的,你用這輛五菱面包車去和別人賽車?”許曼雯問道。

“這你就又不懂了吧?開跑車贏跑車,那有什麽意思?咱們要贏,必須得贏的刺激啊!”洪陽搖頭道。

“哇,這麽會玩?哈哈哈,姐夫你到時候可別輸了啊,那就太丢人啦!”

“輸?我怎麽可能會輸?這車子上貼着的車标,可都是上次我和你表姐約會的時候贏來的。”

“真的嗎?”

許曼雯大吃一驚,興致沖沖的看向李若曦:“表姐,姐夫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是。”

李若曦咬了咬牙,蹙眉道:“不過我覺得你們可以消停一下了,太吵。”

“……”許曼雯撅了撅嘴,委屈的閉嘴。

而洪陽則是愣了愣,心想李若曦該不會真的吃醋了吧?連表妹的醋也吃?這不現實啊!

随着李若曦這麽一說,車子內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太多,甚至是有些詭異的感覺,但李若曦卻渾然不知,此時她的心情很糟糕。

上次約會讓她很滿意,這次約會,她是一點都不滿意!

“以後再也不要帶雯雯一起了!”

李若曦心裏暗自發誓,同時也陷入了沉思,以前她和雯雯是什麽都不計較的,可為什麽到了洪陽身上,她好像就有點變了?

難道…她對他,不僅僅只是有感覺?

約莫半個小時後,洪陽帶着兩女來到了上次賽車的地點,不出意外,那山下的空曠場地,又是聚集滿了人影,而在山上,則是有着十數道車影飛馳着,時不時引起上下的一陣呼喊尖叫。

“哇,羊城還有這麽一塊地方?好熱鬧啊!”許曼雯見狀有些興奮。

洪陽咧了咧嘴,轉頭看向李若曦笑道:“老婆,這次約會是我上次賭贏來的,這一次,要不咱們再賭一把?”

“這些人都不是你的對手,有什麽好賭的?”李若曦沒什麽興致的說道。

“這些人的确不是我的對手,但是你沒看到,山上那輛遠遠拉開其他人的紅色法拉利,是上次我們沒見過的麽?”

洪陽眯了眯眼,笑着說道:“這家夥,應該就是他們飛車隊的隊長了。”

第 62 章 手和劍

那矮如臺階般的城牆,成了一座無法跨域的鴻溝。

一路氣勢如虹的雲劍山弟子就算再怎麽嚣張,走到這城牆之前,也得止步。

因為這城牆代表的不是某一個門派的權威,也不是一個王朝的尊嚴,而是整個仙道的權威。

這不是一家一派的城牆,甚至不是仙道十八門的城牆,這矮如臺階般的城牆,是仙道的秩序,那個門派都不能破壞,不然必将引起公憤。

繳納了百顆十草丹,上百個雲劍山弟子進入易區,開始在易城之中,大舉搜找方蕩。

子雲山盤坐在易區之外,吞了一顆百草丹,手捏一塊玉貝石,閉目蓄養精神,不斷抽吸玉貝石中的靈力,從而恢複自己的修為。

子雲山前後噴出數百口心血強行催動熒魂索劍大、法,又疾馳百裏,消耗之大,已經到了元氣枯竭的地步,再不休息,就要開始耗損精元。

元氣可以恢複,可以從玉貝石十草丹中攝取,但精元消耗一點就少一點,吃什麽都補不回來,只能靠着修煉一點點重新積攢。

子雲山面前漂浮着那顆熒魂索劍珠,不過此時這顆珠子光澤全無,如同一塊石頭般毫無異樣之處,再也不能指引方向。

子雲山閉目半個時辰後,再次張開雙目,望了一眼易區之中,依舊沒有什麽消息傳回來,這使得子雲山心中生出一絲不妙來,就在這個時候,子雲山身前傳來咯叻一聲脆響,這聲音落在子雲山耳中,不吝于晴天響了一個霹靂。

熒魂索劍珠竟然迸裂開一道口子。

子雲山雙目微微一凝,随後搖頭嘆息,他耗用大量的元氣精血,催動着熒魂索劍珠,威能也就只能持續到這裏了。

并且他感覺到千葉盲草劍似乎又被什麽東西污染了,雖然被污染的幅度不大,但卻确實是又有髒東西落在了千葉盲草劍上,那僅有的,和千葉盲草劍之間的一絲聯系越來越微弱,現在幾乎已經完全無法感覺不到了。

此時一個個雲劍山弟子急速趕回,他們盡皆兩手空空谷,愁眉不展,顯然都沒有找到方蕩的下落。

易區并不算太大,上百個弟子翻天般的尋找,都沒有找到,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方蕩已經被易區中的某個人或某個勢力給藏了起來,另外一種,方蕩已經離開了。

不論是這兩種中的那一種,對于子雲山來說都絕對不是什麽好消息。

雲劍山弟子一個個眉頭不展。

子雲山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看向那顆破裂的熒魂索劍珠。

林師兄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子雲山面前,随後雲劍山上千弟子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雖然林師兄等人一聲不吭,但子雲山又何嘗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他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條是繼續追蹤方蕩,但需要他耗用精元來重新催動熒魂索劍珠,這将對子雲山産生不可逆轉的影響,一旦修為下降到一定程度,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出現在頭頂上的天劫一落下子雲山必死無疑。

另外一條路,就是暫時放掉殺死子泥的混賬,等緩過這口氣來後,再次尋找方蕩。

這兩條路那個對自己危害最小,子雲山何嘗不清楚,他能夠感受到弟子們的那種拳拳之心,但他現在沒得選擇。

子雲山欣慰的看着眼前衆弟子,想笑,卻着實笑不出來,他堂堂的練氣境界,開竅層次,随時步入肉身劫的修士,帶着上千門人弟子,一路追殺一個小小的蛻皮境界武者,還被逼的吐出無數口精血,傳揚出去,整個雲劍山都要蒙羞。”

現在對于子雲山來說,要報的,不光是子泥的仇,還有門派之恥,奪劍之恨,辱劍之仇,或者說,現在已經不是私仇那麽簡單了,他們這一次,傾巢而出,若是沒有半點成績無功而返,雲劍山蒙羞,玄雲劍塔都将被釘在恥辱柱上,被天下人恥笑。

雖然那些丹成境界的修仙者懶得管他們濁世的事情,但丢入丢到這個份兒上,丹成修士的臉面都挂不住,畢竟丹成以上修士雖然不在濁世厮混,但卻也彼此之間對各自的門派有所比較,使得丹成修士受辱,他子雲山就是有十條命,也彌補不了這樣的彌天大罪。

子雲山沒有多說什麽,閉上眼睛,再次張目之時,渾身上下的三百九十八個竅穴之中各自噴出一束靈光,這些靈光發出竄天猴般的哨鳴,一道道的轟擊在那顆熒魂索劍珠上,每轟擊一下,熒魂索劍珠便迸碎一塊。

三百九十八道靈光接連轟出,最終那枚熒魂索劍珠被轟擊成渣,只剩下一顆丢溜溜蘊含五色光華的米粒小珠。

這米粒小珠在空中晃動幾下,随後暴起一道白線,直奔易城之外。

那小子竟然不在城中!

子雲山覺得自己再次受到了玩弄,險些咬碎了滿口牙,一揮手,上千雲劍山袱劍弟子如猛獸出閘,追着天上的那一道白線疾馳而去,再次将易城之中踏出一道筆直的白地來。

雲劍山弟子來得快去得更快,迅疾如雷,駭得城中百姓一個個噤若寒蟬,以至于雲劍山弟子已經早就走光了,依舊不敢多說一字。

……

“蕩兒,蕩兒,你怎麽沒将那老太太殺掉?”方蕩的爺爺在方蕩腦海之中蒼蠅般的盤旋着嗡嗡亂叫。

方蕩掏了掏耳朵,依舊無法驅散這嗡嗡聲,便道:“我已經從那女人身上拿了很多東西了,沒有必要再要她的性命。”

方蕩的爺爺看了眼方蕩的那只漆黑無比的手臂,這手臂看上去就像是墨塊一樣,不,遠比墨塊還要黑,似乎連光線都被吸收進去了,在空中看過去,方蕩的那只手不像是一個有形體的東西,反倒像是空中破了個洞,是凹陷在空中的。

原本方蕩的爺爺覺得方蕩就是個傻瓜蛋,但是現在,他對方蕩感覺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此時只覺得方蕩身上處處是謎,原本他以為方蕩撞大運的事情,現在扭頭看過去,竟然似乎完全和運氣無關,都是方蕩靠着自己本身的能力來完成的,所以方蕩的爺爺再也不敢小瞧方蕩了。

“你這只手怎麽樣了?”方蕩的爺爺問道。

方蕩将手放在眼前擺了擺,晃動五指,然後搖頭道:“麻了,沒什麽感覺,但還是能動。”

“麻了?難道就只是麻了?”方蕩爺爺相當受不了方的說話的方式,抽走了那母蛇蠍一身血毒,那血毒不遜色與半顆鑽心透骨丸,方蕩竟然只用一個麻字來形容。

方蕩的爺爺沉默半晌後,開口道:“蕩兒,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從你出生的時候開始,一點一滴仔細說,我特別想聽。”方蕩的爺爺原本以為方蕩就是個智商不高的小笨蛋,但現在,方蕩的爺爺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将方蕩的事情仔仔細細的了解一番,一絲一毫都不應該錯過。

說道往事,說道方蕩出生的時候,方蕩清澈的眼睛微微迷茫了下,随後想起了那漆黑的房間,那只有一線寬窄的小小窗戶,還有那難聞的氣味。

方蕩不殺母蛇蠍,不是因為他從母蛇蠍身上抽吸了大量的血毒,而是因為母蛇蠍居住的地方和娘親居住的地方如此的相似,以至于,方蕩只想着怎麽幫助其擺脫當前的困境,絲毫不去考慮母蛇蠍曾經要做出的對于他的傷害。

方蕩心中也有祈望,希望自己的娘親也能碰到一個如他這樣的人,來幫助娘親擺脫那漆黑的牢房。

方蕩實在不願意繼續想下去了,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方蕩的爺爺這次沒有繼續嗡嗡的糾纏方蕩,他似乎能夠感受到方蕩心中的諸般苦惱。

方蕩一路走到山下,再往前走,是一片荊棘林,而順着道路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到爛毒灘地,方蕩開口問道:“爺爺,我要回火毒城,怎麽走?”

方蕩的爺爺如同店小二似地連忙應聲道:“蕩兒,咱們現在應該先去京都,找到皇帝,叫他将你爹你娘放出來。”

對于方蕩的爺爺來說,他一直都在強調自己多麽多麽厲害,卻從始至終完全沒有能夠幫方蕩做一點點的事情,還屢次打賭屢次失敗,這使得方蕩的爺爺有種很強烈的失落感,一種兒孫長大再也不需要自己的失落感,好不容易方蕩終于找他問了一件事情,當然立即馬上就興沖沖的跑過來展示自己的用途。

方蕩搖了搖頭,堅定的道:“我想妹妹,我想弟弟,我想我娘!”

方蕩的爺爺琢磨了一下,先搞清楚文山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遭此橫禍也很重要。

便道:“有兩條路可以回火毒城,一條路順着山脈走過去,這條路最近,但沒有現成的道路,最不好走,另外一條路,先回易城,從易城轉道回火毒城。”

方蕩幾乎沒有考慮,直接順着山脈走了下去。

前面緩緩出現一大片荊棘叢林,荊棘攀爬在古樹上,在兩棵古樹之間,拉出如同蛛網一般的荊棘網,遠遠看去,簡直沒有落腳之處。天色也開始逐漸黑了下來。

方蕩一邊走一邊将那把千葉盲草劍拿出來,握在手中,斬開攔路的荊棘。

不過方蕩一劍斬下去,赫然發現,那原本生長旺盛的荊棘迅速的枯萎發黑,萎靡枯暗,然後化為黑色的粉渣跌落地面。

這些荊棘竟然中毒了。

方蕩此時才想到自己揮舞千葉盲草劍的是那只抽吸了母蛇蠍一身血毒的漆黑的手。

方蕩驚訝的将那把鏽劍放在眼前觀瞧,随後猛的用力一揮,千葉盲草劍按照自己的軌道化為一道劍芒,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圓滿的弧線,直接蕩平了方蕩身前兩米內的荊棘。

和上次方蕩全力揮劍一樣,這一次,千葉盲草劍劍身上再次崩掉一塊鏽斑,內中露出一塊劍身來,不過這一次,劍身不再是如同秋水一般,而是變成漆黑的顏色,千葉盲草劍本身就有如同葉脈般的紋路,此時這紋路漆黑如墨,似乎被方蕩手掌之中的濃郁血毒侵襲了。

方蕩驚訝萬分,想要松開千葉盲草劍,卻發現,千葉盲草劍粘在了他的手上,兩者之間似乎有什麽紐帶彼此聯系,生根發芽長在了一起。

方蕩這一次當真大吃一驚。

若是手和劍生長在一起的話,他豈不是什麽都做不了了?本來左手上就已經多了一塊漆黑的石頭,現在若是右手上多了一把劍的話,天底下沒有比這個更糟糕的事情了。

方蕩連忙伸手抓住劍身用力一扯,說來也怪,剛才還牢牢吸在方蕩手中的千葉盲草劍,一下就脫手了,似乎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千葉盲草劍和方蕩的手粘在一起的事情。

方蕩驚訝不已,再次将千葉盲草劍抓在右手中,兩者當即如膠似漆般的黏在一起,方蕩甚至有種千葉盲草劍成了他的手掌的延伸般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修煉劍術的武者眼中,相當難得,乃是人劍一體的表現,可遇而不可求,一般都是要修煉出一道真氣後,以真氣做骨,溝通劍身,才能達到這個境界。

方蕩當然沒有真氣,但方蕩此時将手臂之中的血毒當成了貫穿千葉盲草劍的骨骼,也面前達到了這個境界,不過方蕩這個只能算是僞裝的境界,不是真的。

方蕩再次揮劍,千葉盲草劍中藏有十三位曾經的劍主修煉之法,一劍揮出,千葉盲草劍自行幫助方蕩找準最佳出劍方位,等于是十三位劍術大師在手把手的傳授方蕩劍術。

此時方蕩的爺爺忽然叫道:“蕩兒,莫要再揮劍了,小心留下痕跡,被雲劍山的人追上來。”

方蕩當即收劍,随後跳回荊棘叢林前面,将自己之前出劍留下的痕跡完全消滅掉。

不過方蕩這一路上一點都沒有忘記練劍,手持長劍,一路走一路揮舞,最初方蕩的劍完全不受方蕩的控制,指東打西,但是現在,方蕩已經漸漸的能夠明白千葉盲草劍為什麽要糾正他的出劍手法了,一個人就算再笨,被人手把手教着揮劍一千次,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這一劍怎麽揮出去才算是标準了。

當方蕩将一劍揮舞标準後,再次揮劍,千葉盲草劍則換了另外一種弧度,和出劍方式,這使得方蕩對于劍術越來越感興趣,一路走一路揮舞手中的千葉盲草劍,要不是每次都必須用全力,方蕩不能揮舞太多次的話,方蕩肯定會無日無夜的揮舞千葉盲草劍。

方蕩沿着山脈一路前行,偌大的世界,似乎就只有他一個人存在,剩下的無外乎就是些草木蟲屬了。方蕩一路狂奔,似乎整個世界都是屬于方蕩的。

……

“嘿嘿,丁家姐姐妹妹,我們兩兄弟早上對你們說的掏心窩兒的話,你們好好考慮過沒有?”

邊丁還有鐘武兩個從山下走了上來,兩人肩膀上各自拎着一個竹條框,一邊走一邊笑,皮笑肉不笑,一雙眼睛之中,淫靡的光色流轉不休,顯然懷着龌龊的念頭。

丁苦兒,丁酸兒還有母蛇蠍原本以為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到來了,卻不料峰回路轉,這個時候,殺出邊丁還有鐘武兩個家夥來。

母蛇蠍早就聽嘴快的丁酸兒說過邊丁還有鐘武對她們姐倆兒百般騷擾的事情,雖然丁酸兒只說過一半,就被丁苦兒用眼神瞪得再也不敢提,但母蛇蠍還是牢牢記住了這兩個家夥。

“兩個蠢東西也敢來惹我們,趕快滾開,免你們一死!”母蛇蠍早就對這兩個家夥心懷憤怒,只不過之前她連地都下不了,以前只能在心中暗恨,現在不同了,她一身血毒盡去,恢複本來身軀活力只是時間問題,這樣的她根本不怕如邊丁鐘武這樣的流氓。

畢竟,母蛇蠍煉制了一輩子的毒、藥,研究的就是怎麽殺人。

母蛇蠍只要身軀恢複了活力,施展毒、藥的手段,足以叫邊丁、鐘武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丁酸兒丁苦兒兩女也怒目相視,她們剛剛開始準備過好日子,這兩個家夥就跑來搗亂,以往她們為了進入易區和林掌櫃交易,才對兩人的諸多搭讪不做言語,現在不同了,娘親好了,她們就什麽都不怕了。

“邊丁鐘武,我勸你們趕緊離開,這裏不是你們這種人能夠靠近的,再不走小心我們姐妹對你們不客氣的。”

丁苦兒面容冰冷,說出來的話,比面容還要冰冷。

然而邊丁還有鐘武兩個卻依舊嬉皮笑臉但朝着她們走來。

邊丁呵呵道:“我說,你這個老東西眼睛瞎了麽?我們這麽好的女婿你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看我們連嫁妝都帶來了,只要你點頭答應将丁酸兒還有丁苦兒嫁給我們哥倆兒,我們保證養你到死,叫你不缺吃穿,怎麽樣?老東西這樣的好事錯過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邊丁一口一個老東西,對于母蛇蠍完全沒有半點尊敬之心,似乎對于母蛇蠍還有丁氏姐妹的毒,沒有半點畏懼害怕。

母蛇蠍微微皺眉,覺得事情大不簡單,低聲說了一句什麽,丁苦兒立即退回到房間之中,不久之後,丁苦兒抱着一個小壇子跑了出來,一直來到母蛇蠍的旁邊,将壇子的蓋子揭開,母蛇蠍雙目眯着眼睛道:“再往前一步,老身就收了你們兩個的性命,也算是為民除害。”

鐘武和邊丁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知道咱們哥倆為啥一直都沒有上門來啃這兩塊鮮桃麽?就是害怕你們這些渾身是毒的家夥,生怕鮮桃沒吃到,惹了一身騷,所以咱們哥倆兒才耐着性子等到今天。嘿嘿,你們今天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們兄弟可不是善男信女,你們沒得選!”

第 64 章 反制陣發動

這些人裏面,霍恩海姆有身份證,當年和妻子結婚的時候,托關系買了一個。

一豐、姚麟和福爺等人也有身份證,都是馬斯坦這個體制內的人幫忙辦理的,所以大家都可以通過審查,到馬斯坦的辦公室去,只有金布裏麻煩一些。

金布裏可是正八經的逃犯,現在到處都有他的畫像,更不要提原本他就是軍隊任職的國家煉金術師,說不定那個人就能認出來他,所以他不适合進去,被安排去和布裏克斯士兵們彙合。

在得到信號的時候,從東方司令部潛伏進來的軍隊已經開始了襲擊,目标是五大研究所。

而布裏克斯士兵們則在等待,他們的任務要艱巨得多,他們的目标就是中央司令部。

伊茲米已經用煉金術挖好了地道,随時等着可以進攻,現在金布裏也去和伊茲米彙合,跟地道裏面的布裏克斯士兵們彙合。

研究所遭到襲擊,是很少有人能預料到的,誰能想到有暴徒會襲擊研究所呢,那裏的守衛力量本來就不高,所以東方司令部的士兵們遭到的抵抗不是很大。

進攻一開始,自然有消息傳到中央司令部了,這個可是大事情,況且大總統加班沒回家,自然開始處理這次襲擊,整個中央來時調動了起來。

還沒走的自然都忙了起來,走了的也都盡量叫回來,趁着開始活動,在馬斯坦的帶領下,一行人開始從側翼往主棟前進。

這次的目的,是發動斯卡的哥哥留下來的反制賢者之石對地脈封鎖的煉成陣,防止下方的瓶中小人封鎖大家的煉金術。

需要的圓還是人造人自己留着的地下排水管道,五個節點正好是五大研究所,為了進行練成,需要讓東方軍先發動,占領研究所,将煉成陣擺在合适的地方。

然後,還要有人在中心的位置,發動整個煉成陣。

馬斯坦之前偷偷實地調查過幾次,已經确認了什麽位置是煉成陣的中心,就在中央司令部主棟的一個客廳的位置。

趁着中央陷入忙碌的狀态,馬斯坦帶着大家通過了樓裏面的一些檢查,直接朝着之前探測好了的方向前進。

幸好中心的位置僅僅是大廳,而不是大總統的辦公室或者軍事會議室,想想也對,大總統的辦公室有大窗戶和好景色,自然不可能處在正中心的位置了。

而軍事會議一般都在樓上開,為了和幾個研究所的位置持平,這次煉成陣的發動,選擇的是一樓,都是馬斯坦數次探索測量過的。

到了主棟,這個情況下絕對不能鬼鬼祟祟,越遮遮掩掩越會引人注目,幾人大大方方地,霍恩海姆的服飾是最引人注目的,姚麟等人也沒有穿軍裝,但是披着風衣好歹還有點便衣警察的感覺,旁邊還有馬斯坦大佐這位紅人,沒有人會懷疑。

但是這群人之中混進去一個穿着白袍子的人,就很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一些高層,少将以上的人,偶爾路過的時候,看到霍恩海姆,都會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行禮,讓職務比較低的人非常奇怪。

顯然,這些高層将霍恩海姆當作瓶中小人了,這也是霍恩海姆提出來的,既然瓶中小人已經控制了中央,就不如打扮成瓶中小人的樣子。

中央軍部的高層有不少是認識瓶中小人的,但是大多數的下層是不認識的,這些人霍恩海姆一個都不認識,要不是中央下面管道路徑複雜,在地下沒法發動這個煉成陣,霍恩海姆還是更傾向于在地下挖地道過來,可惜地道挖到中央司令部的側翼已經是極限了,再往前就會被發現了,所以霍恩海姆只好涉險前來。

既然不認識,霍恩海姆索性裝高冷,不理會,偶爾點個頭,就揮手讓人離開,以為霍恩海姆是瓶中小人的人,都以為這位幕後老板有事,不敢打擾,迅速離開了。

霍恩海姆有點冒冷汗,估計這幾個人在開會的時候會告訴大總統,萬一大總統知道瓶中小人沒從地底下上來,這邊就麻煩了。

幸好,在馬斯坦的帶路下,很快就到達了指定的位置,霍恩海姆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畫好煉成陣的圖紙,放在地上,用手按在上面,感知了一下,他這個等級的煉金術師,當然可以探知煉成陣是否完整,等了一會,從感覺上,已經能夠感覺到周圍五個節點的位置上都擺好了同樣的圖紙,看來東方軍的動作挺快。

霍恩海姆雙手按在圖紙上,用煉丹術的方式,直接從地脈連接力量,發動了斯卡的哥哥研制的克制國土煉成的煉成陣,中央地區,被地下排水通道形成的圓圍起來的範圍內,全部被煉丹術籠罩。

第 73 章 陸花暖的挨餓減肥之道4

“小姐,小姐。”陸花暖正做夢自己在啃雞腿,啃得不亦樂乎,聽見有人在喊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定神一看,原來是湯圓。“怎麽了湯圓。”陸花暖沒好氣地說,誰讓湯圓打擾了她啃雞腿。

“裁縫吳媽媽到了,小姐現在起身還是在睡一會。”

“你都把我喊起來,我還睡什麽,扶我起來嗎,幫我整理下發型,讓吳媽媽在大廳候着。”

“是的,小姐。”

陸花暖梳洗打扮完畢,去大廳見吳媽媽。吳媽媽是陸家繡坊的管事,那手藝好的不用說,現在平時只管管事,為陸家父女做做衣服。吳媽媽聽了陸老爺的招喚急急忙忙就趕來。吳媽媽對陸家盡心盡力,倒不是陸家給待遇好,而是感覺陸家對她有知遇之恩。想當初她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繡娘,在街邊買買自己的繡品,有次陸老爺路過,發現她的繡品不錯,給她很高的待遇,後來又給她找了門親事,這樣算來吳媽媽一家都是陸府的人了。看來陸府的人是不是思想都很簡單?

吳媽媽看見陸花暖來了,急忙上面問好:“小姐好,好久不見小姐,怎麽感覺小姐瘦了好多。看來衣服都需要重新做了,讓我給小姐好好量一量,多給小姐做幾身衣服備着。”

陸花暖對于別人說他瘦了感到十分的開心,想着果然跟着同學們建議很有效。在陸花暖愉悅的心情中,吳媽媽量好了陸花暖的尺寸,說盡快給陸花暖做好,送到學校去。吳媽媽退下後,陸老爺那邊派人請陸花暖過去吃飯,說飯菜都已經備好了。

陸花暖一聽飯菜好了,立刻帶着湯圓去陸老爺的院子。還沒有走到,陸花暖就聞見了陣陣的飯菜香味。湯圓看見路虎暖啊這個樣子,感覺陸花暖的口水都要滴下來了,不動聲色地提醒了一下陸花暖。陸花暖咽了一下口水說道:“湯圓,你走得快一點,爹等我等得都着急了。”說着就邁着大步向前走。

湯圓心裏想着,明明是小姐,你聞見了飯菜的香味,想這趕快過去吃嘛。但湯圓也不由地加快腳步跟着陸花暖,嘴裏還喊着小姐走慢一點。

陸花暖和湯圓一到飯廳,就看見滿滿一桌子的菜。陸老爺見陸花暖來了,急忙招呼陸花暖坐下:“來來來,花暖快點坐下,看看這些都是你愛吃的,紅燒肘子,東坡肉,紅燒肉,糖醋鯉魚……”陸老爺開心地把每一道菜介紹給陸花暖。但是沒看到,陸老爺每報一道菜名,陸花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爹,怎麽都是肉菜啊。”

“這都是爹專門吩咐廚房做的,怎麽你不愛吃?那再換幾道菜上來。”陸老爺馬上就要吩咐把這些菜撤下去。

陸花暖連忙攔住說:“爹,是不是其他的幾道菜都是肉菜?”

“對呀,不都是你愛吃的嗎?”

“爹,我明明讓湯圓去廚房說,做幾道素菜的。我正在減肥,不能吃這些。”

“減什麽減,看你瘦得爹我都心疼得不行。”

“那算了,爹爹你慢吃,我走了。”陸花暖直接丢下陸老爺就快步離開了,她怕她待得越久就忍不住要吃了。

第 60 章 李穎沖化脈

看着客廳中雞飛狗跳的鬧劇,李國宗也是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本是擔負了家族中一項重要任務來求劉辛相助,卻碰巧王無極來訪,不知從哪得知自己要去拜見修真高人,便纏着要跟他一起來,礙着家族間的面子,他只能答應下來。

誰知道這小子過來以後,玩了這麽一出!丢人啊。

且不說劉辛有多大能耐,單單身邊的寵物都有如此的本事,一口吞下凝翠丹不說,還能夠在煉化過程中将王無極牢牢地壓在下風,如今凝翠丹煉化完畢,小胖示威似的大吼一聲,圓乎乎的身子騰空而起,頓時将王無極牢牢地壓在身下絲毫動彈不得。

估摸着劉辛一口氣也消了,李國宗趕緊站起身說來:“劉道長,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一回吧?”

劉辛漠然地看了李國宗一眼,瞧見後者臉上的忐忑惶恐之色,再看看耀武揚威的小胖将王無極弄的灰頭土臉,覺得這回給王無極的教訓已經夠深,揮揮手讓小胖來到自己身邊,輕撫它頭頂,算是對它的獎勵。

離開小胖的壓制,王無極狼狽之極地站起身來,滿臉的尴尬和難看,望向劉辛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懼怕,讪讪地賠了個罪,然後走到李國宗面前鞠了個躬,算是謝過。

“小輩無禮,長輩受罪,今日教訓,只是告訴你,世間萬禍,大多從口而出,要讓王家家業發揚光大,口舌之利不能逞。”

劉辛淡淡說來,一派得道高人的風範,配合剛才小胖在客廳中的發飙,李國宗是恭敬地聽着。乖乖,果然是修真門派下來的高人,一粒靈丹能舍得喂寵物,自己女兒有福氣啊。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許多,從李國宗那裏,劉辛了解到那些修真家族的情況:修真其實就是燒錢,可天才地寶有限,修真家族的胃口卻是無限,随着近年來修真家族的飛速發展,古老的幾個修真家族商量之下,就有了修真家族四年一度的家族比拼。

每個家族都有令人眼紅的産業,以及一些頗有價值的商業情報,家族比拼,就是将家族內最賺錢的行業拿出來共享所有權,贏家能夠獲得這些産業的使用權與收益,來提升自己本身的實力。

而在家族之中,尤以公孫、趙、周、孫四家為最,稱為四大家族。劉辛聽到這裏的時候,不禁聯想到賈史王薛和蔣宋孔陳,心中暗笑:就有人喜歡搞這樣的噱頭。

而剩下的各家實力相差無幾,共同組成第二集團。最近幾屆比武,均是四大家族中的年輕後輩獲勝,但是最高的修為只是固基後期,也給了衆多其他家族的人一個追趕的希望。所以,李國宗這才來試探劉辛,如果真是不出世的高人,一定要請去幫助李家在比武中勝出。

每屆比拼之後,大家重新排定座次,勝出的家族都要将收益的百分之三十平攤給所有的家族,無形之中就将所有家族綁在了一塊。

最讓劉辛感到驚異的是,孫家家主的孫女孫姿雯拜了一個好師父,不知從哪兒得到一顆凝翠丹,轉眼之間就将原本固基中期的修為提升到了化脈初期,再加上一把上好的飛劍,孫家那個孫女的實力遠遠超過同齡人一大截,可以說是在這次家族比試中穩占頭名。

這一點大出劉辛的意料,心中暗暗盤算:“不知道孫家孫女的師傅是什麽來頭,居然能夠有一顆凝翠丹……”

在密室中,劉辛默念咒語,向乾坤戒裏面輸送一道靈力,一顆圓滾滾的凝翠丹就出現在他的手中,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将凝翠丹往李穎面前一遞:“吃了它,為師給你護法。凝翠丹藥力柔和,最适合築基以下的修真者服用,但是強大的靈力沖擊,并非一般人所能夠承受,為師只是因為先天火脈,混沌元火熔煉之下方才無恙,李穎你不過固基中期水準,吃下丹藥之後盡管放松,由為師幫你化解藥力。”

李穎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把凝翠丹放入口中,按照劉辛所說全身放松開來。凝翠丹一落入李穎腹中,立刻化成一片濃郁的靈氣擴散開來,劉辛下手的快,一縷混沌之火透體而入,将凝翠丹的藥力穩穩地凝聚在丹田附近。

“混沌元火,為我所用,引經辟絡,導元歸虛。”

劉辛印訣變幻,三百六十五個手印剎那之間完成,頓時,那縷片靜止的混沌之火帶着凝翠丹的藥力在李穎的經絡之間四處游走起來。

與本身的導引不同,混沌之火的游走,完全不遵循任何的功法法門,只是遵從了劉辛要将整個凝翠丹的藥力完全散發出去的命令,将李穎身體內幾乎所有的經絡統統塞滿,頓時一股從來都沒有過的痛苦蔓延李穎的全身,秀美的面孔在一剎那扭曲起來。

劉辛印訣急變,大量的混沌之火在一剎那全數收攏丹田,只分散出幾條細微的火線在李穎的經絡中四處游走,一來将凝翠丹的藥力快速催化,二來則是為李穎強化經絡,為今後再次服用丹藥打下良好的基礎。

也算是因禍得福,混沌之火原本為天地之間一點混沌所生,狂猛無匹,在李穎身體內的肆虐因為有了劉辛的控制,除了将各條經絡打通之外并無其他,一通游走之後,李穎除了修為瞬間達到化脈初期,身體內的經絡也全部打通,今後修真道路上一片暢通。

“混沌元火,為我所用,動極生靜,歸虛返元。”

劉辛口中念叨,李穎體內的混沌元火在劉辛的命令下,紛紛通過李穎的丹田回到劉辛指尖,片刻功夫,李穎的身體之內再無半絲混沌之火,只有絲絲縷縷的靈力在其中游蕩,偶爾逸散開來,也在李穎的呼吸之間吸收個精光,沒有半點浪費。

“恩,不錯不錯,再運轉幾個周天,就可以邁入真正的化脈初期了。”看着心愛的弟子能力拔高一節,劉辛的心中蕩漾着成功的喜悅,比自己修為提高還要高興。

接下來幾天,劉辛不停的傳授着李穎丹修門派的一些控火技巧,李穎雖然是天生水脈,但在劉辛的講解中,她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在劉辛只使用二成功夫的情況下,李穎已經能勉強支撐一個小時。

唯一比較遺憾的就是,李穎天生水脈,不能學習崆峒門中控火之術。但是并不代表李穎就不能煉丹,為了徒弟,劉辛差點把那本《天珍地寶》翻爛,終于劉辛指着上面的一個法門說道:“喏,就是這一門,冷煉丹法,這就是為了那些不是天生火脈的人開創了煉丹的道路。”

“煉丹一道,乃是萃取材料靈寶其中的精華,凝聚融合而成,火有着無可比拟的優勢,能夠将所有的材料熔化之後再行混合,淬煉出其中的精華沉澱成丹,但這并不代表其他方法就不能煉丹。”

劉辛拿着《天珍地寶》,對一邊早已瞪大雙眼的李穎解釋道:“煉還是能煉,就是現階段沒有火煉來的好。”

“煉丹第一步,就是熔化材料,這一步,如果能夠将水操縱起來,将材料完全粉碎成為濃縮液,倒是也可以行動,但是在材料的純度上,一般是比不上用火熔化來的精純。”

“這沒有解決的辦法嗎?”李穎急切的聲音在劉辛的耳邊響起,很明顯,劉辛說的這些話,早已牢牢地抓住了這小妮子的心。

作為一個丹修門派的傳人,要是不會煉丹,那傳出去可就是大笑話了,以李穎這種外柔內剛的性格,怎樣都不能容忍自己不能煉丹的這個事實。她抓住劉辛的手臂,不依不饒的搖晃起來,那少女的幽香順着李穎的動作絲絲縷縷地傳入劉辛的鼻孔,聞的劉辛頓時求饒道:“好好,你先別晃,讓我仔細點說給你聽。”

“以水來煉丹,主要要解決的就是丹的熔化,還有萃取的純度兩個問題,只要能解決這兩個問題,用水來煉丹就不成問題。”

“一般解決的辦法有兩個,一個是依靠自身強悍的修為,比如說一個分神期的修真者用水來煉制一些地級以下的丹藥就綽綽有餘,再往上就要靠自身的一些法寶。這些法寶都是一些傳說中的天級仙器,要是能拿到,別說是用水煉丹,就算是不煉丹,照樣也能達成飛升的夢想。”

李穎看着劉辛依舊慢條斯理的搖晃腦袋,頓時不依:“師傅你倒是快說呀。”

“行行,你別一個勁搖,這個是我們門派祖傳的天珍地寶圖冊,裏面有法寶圖鑒,你可以看看。”

說到這裏,劉辛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太過憋屈,堂堂丹修一門的掌門,手頭上居然連個像樣的法寶都沒有,連自己的徒弟也只能聽聽看看過過幹瘾。

“這回天山論道,咱一定要把崆峒派過去的名聲一并掙回來!”劉辛心裏暗暗發狠,另一邊的李穎卻是一把拉住劉辛的手臂:“咦,師傅,這塊玉佩我好像在家族宗堂裏見過!”

劉辛定睛一看,李穎手指指的正是擁有兩點太一真水形成的真水一氣符。“你真的确定是這個?”劉辛有點不太相信。真水一氣符,乃是融合了明天宗的最高煉符法門與崆峒派最高煉丹法門,互相印證取經,傾盡兩大門派全力煉制而成的一樣頂級防禦寶貝。

以太一真水為引,先天溫玉為載體,刻畫上聚靈陣,乾坤一氣防禦大陣,兩儀微塵大陣,九天十地萬裏遁法等十大法陣的真水一氣符,可以稱的上是人間界第一的防禦逃命法寶,而其中的兩顆太一真水,既能夠作為陣眼主導陣法運輸,也能夠作為增長千年修為的丹藥而服用,神妙之處,不可用言語描述。

這樣一塊神符,原本是為了抵禦千手魔君而制,可是卻一直沒有和厲天行照面。不料輾轉幾百年,居然會落在修真家族之中,着實讓劉辛大為咋舌,這玩意知道的人并不多,仿制的可能性也很小。

“好,既然如此,等到比武結束之後,為師必定要為你堂堂正正地讨到這塊玉符。”劉辛在心中默默許下心願。

第 58 章 新來的關系戶

紅箋這位還未見過面的大師兄名叫丁春雪,他同簡繪一樣在丹崖宗的水靈根一系十分出名,常常被前輩們提及。

但丁春雪和簡繪不同,他的修煉經歷十分坎坷勵志。

他四十好幾才堪堪築基,這期間教他的師父不知換了幾撥,人人都說他用功刻苦,可惜差着三分天份,一同修煉的不少師兄弟都被師門放棄,每一次他都險之又險才保住了位置。後來大約連老天爺都被他感動,他築基之時恰逢最早教過他的闫長青結丹成功,闫長青還念着當初的師徒情意,直接将他收到門下。

大約是因為名字中同有一個雪字,丁春雪搬到堆雪崖之後突然開竅。修煉的速度雖然依舊很慢,但奇怪的是他似乎不受築基期的幾大壁壘所限,就這麽一步一步順利地升到了築基圓滿,如今竟然也結丹了。

半晌風停雲歇,丁春雪住處上空的靈氣漩渦裏傳來響了幾聲低沉的悶雷,而後凝聚起來靈氣猛然如游龍入海般倒灌下去。

秦寶閑喜道:“成了!”

闫長青愉悅的笑聲響徹堆雪崖,稍停紅箋面前屋裏有人恭恭敬敬地回應:“勞師尊挂念,徒兒閉關多日,僥幸結丹,待徒兒稍事洗漱便去給師尊問安。”

闫長青笑道:“不急。寶閑、紅箋,你二人也一齊過來吧,給你們大師兄好好道賀,他這丹結得着實不易。”

紅箋知道這是闫長青正以神識盯着這附近,故而知道她與二師兄在這裏看熱鬧,當下不管他能不能聽到,連忙應了聲“是”。

丁春雪相貌極為普通,論年紀若是在築基裏面已經不小了,但他如今成功結丹,自然另當別論,闫長青一掃先前因為簡繪身死産生的種種不豫,越看大徒弟越是滿意,道:“還是為師懂得相看千裏馬啊,你若一直這樣修煉下去,日後說不定有望沖擊一下元嬰。哈哈,反正青出于藍,成就超過為師是肯定的。”

他指了指跟随大徒弟而來的秦寶閑和紅箋,笑道:“方才寶閑已經介紹過了吧,這小姑娘是為師新收的弟子。你們兩個都要好好向大師兄學。”

來時路上丁春雪确實聽師弟秦寶閑介紹過了,他心中微覺詫意,師父竟然破例收了個還未築基的小女修,這還不算,自己結丹這麽大的事,三師弟簡繪到現在還未出現。他不在宗門麽?看來自己閉關這些日子着實發生了不少事情。

不等他詢問,闫長青已興沖沖地道:“你師祖必已覺察到了,走吧,為師帶你們去向他老人家報喜。”晚潮峰多了一位金丹修士這可是大事,峰主孫幼公這會兒說不定正在等待着衆人,丁春雪先咽下疑問,同春寶閑、紅箋齊聲應是。

去見孫幼公的路上,闫長青終于想起了白天那事,向紅箋道:“你盈師姑遠嫁海外孤島,三十年未回宗門,脾氣越發古怪,你既然人沒有什麽事了,就不要将今天的意外放在心上。”

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半天,紅箋早就冷靜下來,此時暗中腹诽,面上卻是絲毫不露,道:“師父放心,徒兒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丁春雪吓了一跳,插言道:“盈師姑回來了?”

紅箋看着連尚不知情的秦寶閑臉上都有些變色,才知這盈師姑實是非同凡響,看來兩位師兄都早就識得厲害。

闫長青點了點頭,道:“不錯,她這會兒就在你們師祖那裏。”

丁春雪默然,秦寶閑露出驚訝之色,随即恍然:“她是不是有什麽事回來求師祖啊?”

闫長青“哼”了一聲:“你們說話都注意些,不要去招惹她。今天你們師妹就差點兒命喪她手。”

紅箋低頭嘟着嘴,暗暗叫屈:“我哪裏有招惹那個老妖婆,不過是趕上倒黴。”聽說盈師姑在師祖孫幼公那裏,紅箋心中着實有些發怵,但已經走到這裏,實在找不到借口半途抽身,只得硬着頭皮安慰自己:她總不敢當着師祖的面便撒潑吧。

師祖孫幼公的洞府轉瞬即到,闫長青帶領衆人通報進去。

紅箋瞪圓了眼珠,不但是她,連秦寶閑都以為自己眼花了,想擡手揉一揉眼睛。師祖孫幼公舒舒服服地坐在榻上喝茶,盈師姑一旁侍立着端茶倒水,笑靥如花,連橫過來望向衆人的眼波都是那麽溫柔,看得衆人身上都覺一麻。

丁春雪順利結丹,孫幼公早已經有所感覺,此時當着徒弟徒孫們的面十分開心地鼓勵了他一番,又同闫長青說了會兒閑話,直等闫長青看師父沒什麽事了,怕耽誤他老人家休息要告退,盈師姑在旁嬌嗔地叫了聲“師父”!

紅箋立時便覺着雞皮疙瘩掉一地,想想這盈師姑都多大年紀了還在孫幼公眼前裝小姑娘,難道師祖特別的吃這一套?

果然孫幼公失笑:“好了。答應你就是。那孩子我知道,天份是不錯,這回就破個例,叫你師兄提前受累,領到堆雪崖去好好教導。”

有孫幼公點頭,事就成了,盈師姑歡呼一聲,立時向闫長青施了一禮:“闫師兄,我明日便須得回去,以後載之就麻煩你了,你一定要像教春雪這般,叫他早早成材。”

闫長青笑了笑,道:“師妹放心。”

盈師姑勾唇而笑:“那就麻煩小寶閑跑個腿,去通知你師弟一聲吧。”

秦寶閑臉上幾欲滲出汗來,他擡頭望了師祖一眼,口裏連聲應承:“師姑別這樣說,折殺寶閑了,我馬上便去。”

盈師姑心滿意足,回頭望了望紅箋,她微微颦起秀眉,紅箋不知她又想怎麽折騰自己,垂下頭不去看她。

盈師姑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女修不易,看見你,師姑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你比師姑有福氣,好好和師弟相處,等将來說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話,和載之結成道侶。那樣你就不用像師姑這般,想在師父面前盡孝也不可能了。”

她說得可憐兮兮,紅箋卻聽得火大。陳載之正式拜師比紅箋晚,自然就由師兄變成了師弟,但誰要嫁他?還一幅施舍的模樣!紅箋額上的青筋幾乎迸起來,讨厭的陳載之,你不用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