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2)

謝宸安幼稚至極,她看着面前的兩個人濃情蜜意的樣子只覺得不知哭笑不得,實在是懶得搭理這倆人。

謝宸安自從上次被蕭敬之一勺一勺的喂過了一碗的醒酒湯之後就一直想試試給蕭敬之喂飯來着,但是之前吃飯的時候都有靜宜侍君在側,她不好當着靜宜侍君的面做出這種輕浮之舉,然而這個時候除了杜恒之外沒有旁人,她倒是興致勃勃的給蕭敬之喂起了飯。

蕭敬之雖然也是覺得有幾分好笑,不過卻也沒有阻攔謝宸安,偶爾也給謝宸安夾些菜。

于是這三個人吃飯的場面頓時就變成了兩個人的屠狗現場。

身為一條單身狗的杜恒表示實在不想再跟這兩個人做朋友。

謝宸安找杜恒過來除了想跟她顯擺顯擺蕭敬之之外,其實也是真有一點兒正事的。

一頓飯吃完之後謝宸安才跟着杜恒說道:“日前靜宜侍君已經去跟母皇說過了,因為我再過半個月便到生辰了,靜宜侍君想讓我留到過完生辰之後再啓程去往封地,此事母皇已經答應了。聽聞我去往封地的事宜也已經開始準備了,左右晚不過半個多月便要啓程了,你想要跟我去封地的事情跟家裏說了嗎?他們可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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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同居時代

對于一個門将來說,接住飛過來的物體,那就是一種本能反應,楚江也不例外。

不過,經過一天的比賽和長途跋涉,楚江的精神已經很疲憊,再加上距離太近,事出突然,不明物體飛行的速度又快,在比賽中未失一球的楚江居然沒能接住那個“不明飛行物”,歷史上第一次被人攻破了十指關!

“咣當!”

一聲悶響後,楚江應聲倒地。

“哇靠,什麽東西?”這是他迷迷糊糊前最後的一點意識。

“啊!是你!”

一個穿着睡衣的少女連忙跑到門口,跑到楚江身邊俯下身來,把他抱在懷裏。

“沒事吧,快醒醒啊!不要吓我啊,我不是有意的!”

淩婷婷心中大為後悔。

在楚江回來之前,淩婷婷剛剛沐浴完不久。

由于楚江昨天沒有回家,再加上知道楚江今天要在利沃諾參加比賽,所以淩婷婷估計楚江今天應該也會留在利沃諾市,不會回都靈。因此,在沐浴完之後,淩婷婷簡單的穿着貼身內衣,就來到客廳,一邊用電吹風吹幹頭發,一邊随意的看看電視。

自從十歲開始獨立生活以來,這就成為淩婷婷的生活習慣。

她原準備在頭發吹幹之後就回房,可她萬萬沒想到,楚江居然這麽巧,剛好就在她準備回房的時候打開了房門,全身上下一下子就被他看光了!

一時情急之下,素來守身如玉的淩婷婷下意識的拿起電吹風扔了過去。

剛一扔,她就後悔了。不管怎麽說,楚江回家開門并沒有錯,他怎麽知道淩婷婷剛好在客廳裏,而且沒穿什麽衣服。嚴格意義上,這尴尬的情景說起來還是林婷婷自己造成的。

因此,發現自己砸中了楚江,淩婷婷馬上就慌慌張張的跑去過去,把他抱在懷中,用手撫摸他受傷的頭部。

一雙柔荑在楚江的額頭輕輕的來回撫摸,一股淡淡的少女清香彌漫在楚江口鼻之間。

“好痛啊!什麽東西打得我這麽痛……咦?”

迷糊了一會兒,楚江慢慢睜開眼睛。

由于淩婷婷急于用行動來彌補自己的錯誤,情急之下,一時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還沒有換衣服,依然只穿着貼身的內衣。

這樣,自然就便宜了醒來的楚江。

身為一個優秀的門将,楚江的反應速度極快,一發現眼前美景美不勝收,他馬上狡猾的眯着眼睛,假裝自己還沒蘇醒,一邊繼續享受淩婷婷的按摩,一邊偷偷的四下打量。

難怪古人曾說,人生兩大享受就是馳馬征天下,歸卧美人膝,真是誠如斯言吶!

淩婷婷肌膚白皙、柔軟,躺在她的懷中,比躺在任何名貴沙發上,還要舒服一萬倍。更何況,從她少女的身體上,還散發出一股怡人沁鼻的清香,只要聞上一口,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所有的疲憊全都神奇的一掃而空。

滑嫩的雙膝,柔軟的小腹,再往上,就是藏在胸罩之後堅挺的雙峰。

這還是楚江第一次在近距離觀察到真人版的雙峰。

剛進門的時候,楚江只是驚鴻一瞥,沒怎麽好意思仔細看,現在色膽慢慢起來了,他可就沒有那麽多顧忌。

小小的文胸并不能完全遮擋淩婷婷胸口的春光,一對玉女峰潔白堅挺,一眼看上去就能讓人生出一種沖動,想要用雙手去感受到她的柔軟和充滿彈性。

在雙峰之間,是那神秘的乳溝。

大文學家曹操曾說過,何以解憂,唯有乳溝!由此可見,這乳溝對于男人的誘惑力。

為了探尋乳溝的奧秘,楚江不知不覺的睜大了眼睛……

“呀!”

淩婷婷馬上發現了某狼不安分的舉動,這才意識到自己春光大露,連忙站起身來,朝房間跑去。

又是“咣當”一聲響,楚江一下子就從溫熱柔軟的美人膝,重新回到冰涼的地板上。

“悲劇啊……”某狼心中哀嚎。

腳步聲,聲聲漸悄;關門聲,砰然響起。

柔荑,木有了!

乳溝,也木有了!

楚江一手扶着額頭,一手扶着地板坐了起來,往左右一瞧。

美女已去空悠悠,地板只剩某人愁。左顧右盼無所見,惟有電吹風落門口。

“原來,剛才砸到我就是那個東西……”

楚江撿起電吹風,把它重新放回沙發上。

剛才,淩婷婷并沒有用太大的力量,再加上楚江下意識的仰頭一避,因此,楚江并沒有被它結結實實的砸中。楚江之所以會摔倒,主要是因為比賽和長途旅行所帶來的身體疲倦,一時沒有有控制好自己身體的重心。

過了一會兒,主卧的房門慢慢推開,探出一個小腦袋出來。

兩目相對,淩婷婷慢慢走了出來,紅着臉。

她已經換好了衣服,上着淺紫色寬松的罩衫,下穿緊身牛仔,宛若一朵清新淡雅的郁金香。尤其是那欲語還休的嬌柔氣質,更是讓人心生憐愛。

“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有意的……”盡管剛才那一幕很羞人,但她依然記挂着楚江的傷勢,換好衣服之後,她就馬上從房間裏出來了。

“還好,還好!”楚江揉了揉腦門,道。

“如果你再幫我揉一揉,我會好得更快一些!”楚江開始調戲她。

“好!”淩婷婷沒有猶豫,馬上就答應了。

不過,沒走幾步,發現楚江臉上戲谑的笑容,淩婷婷又立刻停下了腳步。

“你的笑容好假啊,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淩婷婷氣鼓鼓的嗔道。

“呃,我有嗎?”楚江尴尬的摸摸臉。

“不過,你剛才出來的那個房間,好像是我住的吧?”楚江發現了一個破綻。

“我只是用了一下浴室。”淩婷婷解釋道。

“我看了一下,只有那個房間的浴室是在房間裏面。以後,能不能讓我住這個房間?”淩婷婷睜着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期待的向楚江請求。

男女同居一室,如果浴室在房間外面,難免就會有春光外洩的風險。因此,淩婷婷希望能得到主卧。

“不行,我住慣了主卧。”楚江斷然拒絕。

開什麽玩笑,主卧讓給你,我還怎麽那個啥……嗯,你們懂的。

“其實,主卧那麽大,我們兩個住一間房都沒有問題。尤其是那張大床,別說只是睡我們兩個,就是再加上三兩個,也是綽綽有餘!”某人禁不住在心裏猥瑣的想道。

不過,他只敢在心裏想想。這話一旦說出來,淩婷婷馬上就會從這裏搬走……

“哦!”淩婷婷有些失望。不過,她畢竟只是來借宿的,房屋的主人是楚江。在所有房間中,主卧的面積最大,楚江不肯放棄主卧也很正常,她沒有什麽好抱怨的。

“你,你幹什麽!”發現楚江正在脫衣服,淩婷婷馬上又緊張起來,她用手緊緊擋在前胸,雙目緊緊的盯着楚江的一舉一動。

“晚上外面有些冷,所以我穿得比較多。現在,屋裏氣溫這麽高,我當然要把大衣脫掉。是你自己想多了吧?”楚江沒有理她,一邊脫,一邊打趣道。

都靈到10月份,平均氣溫就只有15度左右。15度的氣溫雖然不算低,但如果遇到降雨,氣溫就會下降很多。而10月又正是都靈的雨季,楚江回來的時候都靈就正在下雨。下雨加上深夜,現在都靈室外的氣溫就降到了10度以下。因此,楚江在回來的時候,就披上了球隊的大衣。

豪華公寓裏,室內氣溫都恒定在25度左右,因此在回到家之後,楚江當然要把大衣脫下來。

“呃……你,你脫吧。”淩婷婷紅着臉,道。

聽到這句有些暧昧的話,楚江心神一蕩,不過他可不敢随便亂來,老老實實的将大衣脫到沙發上就沒有再繼續。

“你不是去利沃諾了嗎?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林婷婷有些委屈。

她一個人住慣了,在家裏穿着就比較随便。今天,她以為楚江和昨天一樣不會回來,所以在沐浴過後,就只穿着內衣。沒想到,一下子被人逮個正着,吃虧不小。可偏偏這事還怨不了別人,只能怪自己不小心,這怎能不讓她感覺委屈?

一句暗含暧昧的話語,再配上那含羞帶怯的委屈表情,就好像新婚的妻子在埋怨丈夫晚歸一樣,楚江看着不禁又是一陣心動。

不知道為什麽,和淩婷婷在一起的這些時間,楚江總覺得心髒跳得特別快。但是,在占西爾維娅便宜的時候,楚江可沒有這種感覺,他當時只是感覺到爽……

為什麽,偏偏遇到淩婷婷的時候,自己才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呢?楚江也想不明白。

“大概,是因為大家都是旅居在外的中國人吧!”楚江這般認為。

“比賽打完了,全隊都回都靈,所以我就回來了。”

“打完了?你被進了幾個?”淩婷婷似乎有點興趣。

“一個,都沒讓對手進!”一談到這個,楚江就十分自信。

“那多沒意思啊!”淩婷婷有些意興闌珊的道。她完全就是個球盲,還以為大家都進球才好玩。要是踢一場球沒有進球,那多麽無聊啊,她是這樣想的。

“……”楚江無語了。

“這麽晚還沒睡,你明天不用上課?”

“明天早上沒課。”

大學的生活就是好啊,做學生的,居然連上課都可以免了。楚江不禁有些羨慕。

“明天我還有訓練,先去睡了,晚安!”

“晚安!”

一夜飛快。

盡管睡的時間不長,但楚江還是在第二天準時準點的蘇醒過來,就和以前的每一天都一樣。

在阿皮亞諾青訓營的時候,博薩格裏亞教練為楚江養成的習慣,他一直都嚴格的遵守着。這是一個職業球員的自覺自律。

晨跑過後,淩婷婷的房門依舊緊閉。

楚江笑了笑,将買好的早餐放在客廳茶幾上,轉身出了房門。

新一天的訓練,還在等着他。

過了兩三個小時後,睡眼惺忪的林婷婷才從房間裏走出來。

一眼看到客廳茶幾上的早餐,她愣住了。

“記得要吃早餐!”

拿起壓在已經發涼的早餐下的小紙條,淩婷婷有些感動。她沒有想到,那個大大咧咧的大男孩,還有這麽細心和溫柔的一面。

第 61 章 計已售出

複興社特務處長沙站的人,把劉明亮抓來之後,立即進行了審訊。

劉明亮如實講述了來長沙的目的,是随着未婚妻進城,來給未婚妻的姨媽燒頭七,順便見見未婚妻家裏的親戚。

因為劉明亮隸屬于特務處特訓班,特務處把劉明亮的事情通知給了餘樂醒,并且上報給了特務處總部。

書記長唐縱,處長戴笠都做出指示,應戰時條令條例要求,如證據确鑿,從嚴從快處理此事。

特務處長沙站站長蔡田福接到上峰指令後,迅速組織人馬展開調查。

按照劉明亮所說的地址,特務處長沙站的特務去了臨澧縣城,黃怡夢的住處去調查情況。

反饋回來的消息是,那個住所是長沙城一個楊姓富商的祖宅,常年閑置着,也只有每年清明節祭祖的時候才回去一趟,住上幾天。

平時祖宅交給一個遠房親屬打理,侍弄一下院子裏的花草樹木,打掃一下房間。

特務處長沙站的人,找到楊姓富豪的親戚,一位老實巴交的老頭兒。老頭兒說,自己隔三差五去一趟,拾掇拾掇院子,撣撣房間裏灰塵。房屋除了自己之外,從來沒讓外人住過。

長沙站的人又調查了附近的鄰居,他們說最近在小巷,經常遇到過一個豔麗的女人,還以為是周圍哪家住戶的親屬。

特務處長沙站的人回到長沙,對劉明亮進行了嚴刑拷打。酷刑僅僅用了五分之一,劉明亮就承認自己是日本間諜,黃怡夢是自己的上級,軍事布防圖就是黃怡夢交給自己的,至于轉達到哪裏,交給誰,他也不知道。只要抓住黃怡夢,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這是劉明亮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想,這件事兒百分百就是黃怡夢做的,她一定是日本間諜。抓到黃怡夢,自己也就能洗清罪名了。所以,他承認了自己是日本間諜,也免受了皮肉之苦。

特務處長沙站的兩個人,從臨澧回來複命,蔡田福憑借着多年的工作經驗,認為所謂的黃怡夢,使用的一定是假名。而前些日子接到的線報,日本間諜已經潛入長沙,搜集各類軍事情報。

逮捕劉明亮的當天,特務處長沙站,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在長沙火車站附近,一家名字叫德宏的湘菜館,有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人,正準備給日軍傳遞出一份情報。并且詳細說明了這個男人的長相。

打匿名電話的口音,卻是一個男子有些沙啞的聲音。

種種跡象表明,劉明亮并不知情。是那個叫黃怡夢的女人,利用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讓劉明亮傳遞情報,或者就是故意栽贓陷害。

當務之急,首先要抓住這個叫黃怡夢的女人。因為這份軍事布防圖上,所标明的坐标位置都及其準确,若是有意陷害劉明亮,也不至于如此煞費心機。這分明就是一個經過訓練,懂得繪圖,并且會使用經緯儀的間諜才能夠做到的。

劉明亮經過嚴刑拷打後,所供述出來的一切都足以證明,他對測繪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更不要說會使用測繪工具和繪圖了。

站長蔡田福聯合長沙警備司令部,在長沙城裏進行了大搜捕,兩三天過去了,也沒用找到黃怡夢。

搜捕的最佳時間是時之內,超過時,嫌疑人恐怕早已經離開長沙遠走高飛了。

蔡田福感到很沮喪,此案的主犯逃之夭夭,而從犯卻知之甚少。長沙自抗戰以來的第一例間諜案,就這樣草草收場了嗎?

蔡田福不甘心,他要在此案上大做文章,想做出一番成績給上峰看看。

于是,他想出了一個主意。

特務處長沙站的人又開始使用酷刑,不到半天的時間,又拿到了劉明亮新的供述。

據劉明亮交代,他受黃怡夢的指派,在長沙火車站德宏湘菜館等待接頭人。沒料想,卻被特務處長沙站人抓獲。

蔡田福拿到這份口供後,向複興社特務處總部做了彙報。特務處總部對長沙站的工作給予了肯定,并且進行了表揚和嘉獎。

劉明亮則交由軍事法庭處理,根據戰時條令條例,等待劉明亮的将是死刑。

臨澧特訓班學校也得到了這個消息。餘樂醒,丁若平等人盡管不太相信劉明亮是日本間諜,但長沙站已經夯實了劉明亮的口供,若想翻案也難于上青天了。

丁若平聯想起劉明亮最近正忙着準備材料,肅清特訓班學校;以鄭蘋如為首的親共分子的事情,覺得這件事兒并不簡單。他隐約感覺到這件事兒的背後,有一個幕後推手,推波助瀾,把劉明亮置于死地。

而這個推手應該不是別人,正是文化教官關世傑。

據丁若平分析,懷疑關世傑是幕後推手有兩點,一,鄭蘋如是關丫丫的義母,二,鄭蘋如對關世傑情有獨鐘,兩個人的關系又似是而非,介于情侶和朋友之間。

關世傑一定是得到了劉明亮在整理材料,準備對付鄭蘋如的消息,從而使用了栽贓嫁禍的手段,把劉明亮置于了死地。

丁若平又想起自己跟姜雲影聊天的時候,無意間說過劉明亮整理材料的事情,如果是這樣,口風豈不是自己傳出去的?是自己間接害死了劉明亮。

丁若平暗暗自責的同時,脊梁溝一陣陣的發涼。如果這件事兒真的是關世傑所為,那麽這個人太可怕了。

還有姜雲影在這件事兒中,又充當的是什麽角色?

想到此,丁若平不禁有些懊惱,枉自己對姜雲影癡心一片,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姜雲影的心目中,一直惦記的還是關世傑。

最早得到劉明亮被捕消息的,是特訓班學校的主要領導和行政人員。而後才傳到教官們的耳中。

關世傑盡管早已預知了劉明亮的結局,但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

為此,在星期天的早上,關世傑就帶着鄭蘋如和關丫丫,去了臨澧縣城。

這一天的計劃是上午購物,下午聽戲。然後大吃大喝兩頓以示慶祝。

第 60 章 向道之心

紅箋自孫幼公的洞府一回到堆雪崖便将這些破事抛諸于腦後,開始了日夜苦修。

突破練氣七層之後,紅箋感覺自己的神識又強大了不少,識海空虛出一大片,而真元也更加凝如實質。眼下正是她努力提升修為的好時候。

第二天盈師姑離開晚潮峰的時候,紅箋躲在屋裏權當不知,沒有出去送瘟神,暗暗祈禱自己結丹之前最好都不要再看到那個惡婆娘。

簡繪在宗門秘境裏出了意外,但有陳載之拜闫長青為師,闫長青的座下弟子仍舊是四人。

陳載之搬來堆雪崖之後發現,除了在闫長青那裏偶然遇上,剩下大把的時間很難見到紅箋的面。他幾次登門想同這位原師妹現師姐拉拉關系,卻連吃了幾回閉門羹,好不容易聊幾句,紅箋對他冷冰冰的,與先前大不相同。陳載之頗有些摸不着頭腦,幾乎懷疑這位小師姐不知怎的被齊秀寧附體了。

陳載之正受練氣六進七的壁壘困擾,十分渴望得到指點,兩位師兄奉了闫長青的命令時時關心這兩個練氣期師弟師妹的修煉情況,尤其剛剛結丹的丁春雪,督導起二人來格外盡心。

這一天丁春雪招呼二人随他去無盡海中修煉,丁春雪剛剛結丹,還未及凝煉飛行法寶。因修煉所需,丹崖宗內各種船形法器是最多的,他随意挑選了一條錦帆飛舟,施法停在海面上,等紅箋和陳載之上去之後,便控制着往無盡海中飛了一段。

紅箋還想着當初那神秘人的勸告,見丁春雪停的位置離深海還遠,但比之前曲長河帶着衆人修煉可深入了不少,故意道:“大師兄,我還沒有去過深海,再往裏飛飛見識一下好不好?”

丁春雪果然知道無盡海的禁忌,說道:“這可不成。深海裏有處結界,再往裏能量會變得十分紊亂,你們無法正常修煉不說還很危險。依我的修為,只能到這裏。”

紅箋想起石清響六人那危險的使命,假作好奇:“海裏怎麽會有一處結界?誰人這麽大的神通?”

丁春雪十分耐心地同她解釋:“原來師妹竟還不知道,那結界名叫‘天幕’,乃是數千年前化神大能商傾醉設下的。據說當時修真界能人輩出,道修魔修互相殘殺,仇恨越結越深,連化神都時不時隕落,不少傳承了上萬年的大宗門被連根拔起,門人也被盡數屠戮幹淨,很多被視為瑰寶的頂級功法也都随之失傳,後來咱們道修占了上風,将包括幾大魔頭在內的數萬魔修趕到了無盡海的那邊。就在魔修們意圖卷土重來之時,商傾醉得以進入了蜃景神殿,他進到最後一層,向神殿求了一件事,便是在無盡海的中央設下了這處結界,自此道魔隔絕,天下才由此太平。”

“原來是這樣啊。”紅箋聽得悠然神往,過了一會兒她回過神,轉念又想:“看來事情也不是那麽絕對,金大長老和戴宗主他們分明是找到了穿越‘天幕’的辦法。可為什麽非要練氣期學徒才行呢?”

她想不通,便暫時丢下,問丁春雪道:“大師兄,化神刑無涯是住在‘天幕’附近麽?他也沒有辦法破開‘天幕’?”

丁春雪十分篤定:“他肯定破不開。不過整個‘天幕’這邊大半個無盡海刑無涯都是來去随意,一進化神境,他更沒有什麽顧忌,且記一定不要去得罪他。”

大師兄這分明是隐晦地告訴紅箋和陳載之,連本宗金大長老如今只怕也不是那刑無涯的對手了,二人心下凜然,齊聲應諾。

丁春雪解答完師弟師妹的疑問,回歸正題:“好了,今天我帶你們來此地,是要将自己修煉的一點體會傳給你們。現在你們或許用不上,但等築基之後,對你們應對心魔順利進階還是有用處的。”

紅箋和陳載之一齊動容,大師兄的修煉體會,不用說正是他屢屢順利突破瓶頸的秘訣,現在他竟要将這秘訣傾囊傳授,這真是叫人沒有想到。

丁春雪見他二人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不由失笑,道:“其實說穿了也很簡單,只看修煉的人能不能做到。這第一點就是要專注,你們這麽小的年紀便已是練氣六層、七層,足見修煉不但得法,也比旁人刻苦,師兄在十四歲的時候才剛剛升到練氣三層。我說的專注并不是指這個。聰明人考慮事情必然多,咱們也遠比普通人活得久,不免雜事紛繁,修煉第一要修的是道心,為什麽要修煉?為變得更強大,不再受人欺辱?為求真仙從而長生不老?你們還小,師兄更希望你們心思單純一些,不然這修煉可就太累了。等你們能單純地體會到其中的快樂,自然就能不急不躁,無懼心魔。”

陳載之躬身受教,紅箋若有所思,大師兄說的這個聽起來容易,但要想做到心無旁骛一心向道可太難了。紅箋從來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修煉上這麽大的動力便是大師兄所說的渴望變得強大,尤其自簡繪手中死裏逃生,又跟着受了盈師姑的欺負,這兩件事對她觸動極大,她才如此迫切的将修煉的重心由方峥挪到了自己身上。

當日她一心想進宗門秘境的時候,師父闫長青也說過類似的話,說她太急于突破有害無益,可這些東西關于本性,即使明知道不妥,想突然就放下哪有那麽容易?

丁春雪說道:“你倆現在入定修煉,別管周圍有什麽變化,都把真元耗盡。”

紅箋和陳載之依言去做,身下的錦帆飛舟有了稍許颠簸,顯是丁春雪操縱着飛舟離開了原處。海風拂面,遠處不時有海鳥的鳴叫聲傳來,紅箋靜下心閉目修煉,因為丁春雪叮囑要将真元耗盡,她運功不遺餘力,不知過了多久,漸漸覺着神亂氣虛,開始有了真元枯竭的不适反應。

她掙開眼睛,恰看到丁春雪在施法,一道道薄薄霧氣自他身上湧出,将紅箋和陳載之罩在其中,紅箋心神頓時為之一清,體內真元竟在飛速的回漲。大師兄主修的竟是幫助他人回複真元的術法。

便在此時,飛舟一個大的搖晃,紅箋感覺突然有大滴的水珠自天而降,“噼裏啪啦”落到身上,丁春雪将錦帆飛舟駛入了海上的一團雨雲當中。

第 72 章

賀豐龍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難道說他沒有在這個醫院?

範錦華盡可能的放慢腳步,給自己時間去思考,去想辦法。

走在前面的傑哥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範錦華:“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對範錦華又做出提示。

範錦華沒有做出回答。

傑哥回過身繼續往樓上走。

被挂斷電話的賀豐龍,拿着手機嘴裏泛着陣陣嘀咕:“他幹嘛挂我電話啊?”

“大哥,是不是華哥不方便接電話?”一旁的手下附和着說道。

賀豐龍皺着眉頭,總感覺不太對勁:“不對,他沒有這個習慣…哎,我讓你們去市醫院弄的事情,弄好了嗎?”

“弄好了,放心吧。”收到這個回答,內心多少還能平靜一些。

來到化驗科門口,傑哥停下腳步,從窗口把血液遞了進去:“你好,幫我做一下親子鑒定。”對着窗戶內的護士說道。

護士透過窗口向外掃了一眼,看到範錦華的時候愣了一下。

護士接過範宇強的血液,然後抽了範錦華一點血:“你們去那邊等會,二個小時後過來。”指着遠處的長椅說道。

傑哥對着範錦華做出請的手勢。

“你們兩個去下面盯着,發現情況馬上彙報。”對着兩個手下小聲安排道。

兩人點點頭,順着樓下離開。

範錦華和傑哥坐在長椅上,剛開始誰也沒有說話,直到傑哥看到有鮮血順着範錦華的左手流出來。

“你受傷了?”湊到範錦華的面前問道。

範錦華沒有回答,用右手不斷的擦拭着鮮血。

傑哥站起來,四處看了一眼:“你趕快去包紮一下,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回來。”語氣急促的對範錦華說道。

“別愣着了,趕快去吧,被他們發現就不好解決了。”傑哥發現範錦華沒有動地方,催促道。

範錦華想了想,自己确實應該先去包紮,在這裏耗着也是耗着。

想到這裏站起來,和傑哥相視點頭,轉身向樓道的另外一側跑去。

跑到一樓,一拐彎便看到正在來回溜達的男子,跟随者來回走動的人群,不斷調整自己所在位置,從溜達的男子身後快步走了過去。

來到傷口處理室房門外,停下腳步,左右看了一眼,擰開門走進房間。

房間內有兩名護士正在為一個切斷手指的男子處理傷口,看到範錦華進來的時候,其中一名護士馬上迎上來:“後面排隊,還沒有叫到你呢。”說着就要趕範錦華出去。

範錦華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兩個人對視一眼,這一眼看過去他倆全都愣住了。

“是你?”護士十分不可思議的驚嘆一聲。

範錦華發現她是曾經在賀豐龍家照顧自己的護士,感覺老天都在幫自己。

拉着她急忙往一旁走。

“幫我個忙。”小聲說道。

“怎麽了?”護士謹慎的小聲問道。

範錦華看了一眼還在忙碌的另外一名護士,感覺有些不太放心:“你們這裏有沒有單獨的房間?”

“你在這裏等一下。”護士說完轉身走出去。

過了不到五分鐘,推着一個醫院專用的隔斷簾回來,把隔斷簾橫在範錦華的身旁:“這個可以嗎?”開口問道。

範錦華點點頭,坐在椅子上,脫掉自己的外套,裏面的衣服多半個袖子都是鮮血。

護士站在那裏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急忙走上前幫助範錦華脫掉衣服。

範錦華伸出沾着鮮血的手攥住護士的手:“我這是槍上,需要消毒,縫合。”用極小的聲音對她說道。

“槍…傷?”

“噓!”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拿東西。”

“好,辛苦你。”

當護士在回來的時候,範錦華已經脫光上衣,左手平搭在桌子上,傷口就像是源泉一樣又開始向外噴血。

護士看到過各種各樣的傷口,但是槍上自己第一次看到。

多虧她是個多年的護士,不至于被範錦華手臂上的傷口所吓倒。

十分熟練擺放好需要的各種工具,取出消毒用品,擡頭看了範錦華一眼:“你能忍住嗎?”輕聲問道。

範錦華點點頭:“來吧。”

先用消毒酒棉,把傷口周圍的鮮血清理一下,随後拿出消毒液,一點點的淋在傷口處。

範錦華緊握雙拳,咬緊牙關。

攥着他手臂的護士,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肌肉在顫抖。

好不容易熬過消毒,接下來就要到最後一步縫合了。

護士從工具盒子裏面拿出麻醉針。

“我不能打麻藥。”

“不打麻藥?那會疼死的。”

“這樣吧,你出去幫我看着點,我自己來。”

護士皺下眉頭:“你自己來?…那也得用麻藥啊,哪有縫合不用麻藥的。”

範錦華盡可能的壓低聲音,心裏算着自己來這裏的時間,最少也要四十分鐘了。

“我從來不打麻藥,你要麽幫我,要麽讓我自己來,可以嗎?”範錦華不能在跟她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時間,直截了當給出自己的決定。

護士放下手裏的麻醉針。

取出縫合針線,用鑷子固定好之後,看向範錦華。

自己很少去做這個事情,就算做那也是在麻醉的情況下,如今一個沒有麻醉的,讓她內心多少有些膽觸。

範錦華看到她的表情和動作,為自己的手都擔心。

“你還是給我吧,我自己來。”

“拿來。”

護士把針線放在範錦華的手中,立刻把頭扭過去。

範錦華随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卷繃帶,塞進嘴裏。

針穿透肉皮,劇烈的疼痛感才剛剛開始,拉進肉片的那一刻疼痛感瞬間加倍。

“嗚…嗚。”咬着東西,也無法阻止他疼痛的呻吟。

站在一旁的護士聽得心髒砰砰砰亂跳,不停的措手,希望快點結束這一切。

“幫…幫個忙。”大約過了十分鐘,聽到範錦華的求助聲。

急忙轉身,發現他的傷口已經縫合完畢,範錦華正在用手拽着線。

走過去用剪刀剪短。

範錦華把針遞給她:“謝謝你能幫我,謝謝。”一邊道謝,一邊自己開始包紮傷口。

護士見狀,湊過去從他手裏拿過繃帶。

小心翼翼的為他包好手臂。

“你真的不怕疼嗎?”好奇的問道。

範錦華苦笑一聲:“這個世界有不怕疼的人嗎?”玩笑着做出回答。

023:我喜歡你

第 61 章 (1)

樓婉君随後帶着小毛球在一處較為隐蔽的岩石處隐藏了起來,畢竟她一時心善,沒有直接就要了姬婉月的性命,萬一這要是被姬婉月知道自己沒死成,估計得出幺蛾子。

“喂,這不是那個姬家的小黑心婦嗎?”

一人一獸剛歇下不久,心中一時還沒法消化下去時,小毛球就壓低了聲音在樓婉君身邊說了一句。

樓婉君定睛看去,果然見到姬婉月步伐有些踉跄地從魔域底下出來,她身上出了自己給弄出的那大包之外,似乎還受到了別的傷害,胸口和手上都有血跡,臉色也有點蒼白。

姬婉月一出來就直接祭出了一艘飛舟,速度極快地沖上去,快速就飛離了此地,半點都不拖泥帶水。

“看樣子你還是被坑了。”小毛球有些幸災樂禍地瞄了她一眼,語氣有些嘲笑她。

樓婉君的臉色一瞬就陰沉了下來,這個姬婉月真是這是一顆心漏了十個八個窟窿吧?居然那麽多的心眼。

她剛才搜魂的時候很倉促,因為生怕觸碰到對方家族留下的印記,這種魂記是很可怕的,一旦觸發,對搜魂者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所以她也就倉促了一些,沒想到居然還能漏掉這種飛行法器,這種飛舟的速度很極快,而且穩定性很強,用來逃生是最好的。

“等去了聖炎帝都,再好好敲詐一番這個黑心婦,這心眼太多了。”

樓婉君沉聲,同時她心底也很清楚,姬婉月是真的不怕自己,因為她的身後是整個姬家。

而自己雖然是能夠一時鎮住她,但是對方畢竟還是不怕她,所以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死亡邊緣徘徊,屢次戲耍她。

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夠強。

她想着心事,烏黑溫潤的眼眸不禁半眯,露出犀利的鋒芒出來,也暗自捏緊了拳頭。

然後她跟小毛球在這裏等了快有兩個時辰時,終于聽見出口那裏有動靜了,緊接着就是參加了招募令進來黑風盟的散修出來,不過都是帶着傷的,并且看起來傷得不輕。

聞霖也走了出來,出口裏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但是人數遠比之前他們進去時要少了很多,少了三分之二的人馬,剩下的幾個或多或少都負傷了的。

樓婉君見到了巫淩,她的臉色很不好,同時也受了傷,但看起來似乎只是輕傷而已。

“該死的!我們就不該來這個鬼地方!”

這些人死裏逃生地從魔域底下出來,有人忍不住終于開口咒罵,臉上滿是悲憤驚悸之色。

聞霖抿唇不語,這一次是他太過草率了,貿然帶着弟兄就來了這麽兇險的地方,看着眼前剩下的這麽幾個人,他不禁握緊了拳頭。

“還不都是姬家的人!這分明就是坑騙我們進來給她當人肉墊子的!”又有人不忿,總算是說出了重點。

“行了,都別說了,回去我自會給弟兄們一個交代。”聞霖聲音沉沉地開口,不難聽出他的語氣中透着怒意。

樓婉君見狀,随後就從岩石後面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她故意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看起來被摔得有些慘。

“聞大哥,巫淩。”

她的話音剛一出,就見到巫淩渾身一震,擡着眼朝她看了過來,見到她居然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時,當即就沖她跑了過來。

“你……你沒死?”巫淩的心髒怦怦狂跳,看着樓婉君是又氣又喜。

樓婉君眼底飛掠一抹心虛和歉疚,略有幾分黝黑的面龐上露出笑容來:“我沒事,就是被摔下去,差點就死了。”

她說到這裏時,聞霖和龐鐵也走了過來。

“樓姑娘你怎麽樣?”聞霖的語氣雖然是關切的,但是透着絲絲怒氣,樓婉君知道這不是針對自己的。

“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聞大哥你們怎麽樣?”樓婉君有些心虛地詢問。

“沒事就好。”聞霖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語氣有些沉重地說了一句,然後吩咐剩下人稍作歇息後就準備離開這裏。

回去的路途上,整個隊伍的氣氛都很沉悶,透着一股壓抑的氣息,樓婉君跟巫淩走在一起,身後還跟着一個龐鐵,所以兩人也沒說太多的話。

等出了昆侖魔域後,見到還在等候的弟兄時,聞霖也是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帶着人就折返了。

“你到底怎麽回事?把我給吓死了!”

等坐在馬車裏開始行走時,巫淩這才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詢問她。

樓婉君眨了眨眼睛,同樣也壓低了聲音說:“這件事回去再說,這一次黑風盟損兵折将過半,估計聞大哥回去後這盟主之位不好坐了。”

她輕嘆一聲,想到黑風盟出來時那些人一個個都那樣的自信滿滿,結果這不僅是空手而歸,還損失了大半的人馬,這樣慘重的損失對聞霖而言,是一個災難。

巫淩見她不想說,并且現在也确實不是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所以她也沒再追問,而是也跟着輕嘆了一聲:“是呀,這一次回去,只怕聞大哥是真的沒辦法跟他盟裏的弟兄交代。”

“這一次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帶的祖器也沒能用上,赤鳳源珠只怕……”

“這個我們回去再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樓婉君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她心中依舊被小和尚的那張天價藥單給怄得想要吐血。

等一行人會到黑風盟時已經是三天後了,因為這一趟損失慘重,這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沒怎麽說話,樓婉君和巫淩下了馬車後就見到黑風盟外停着一輛馬車。

“這……好像是我哥的馬車。”巫淩有些不确定地說,樓婉君也心虛了一下,畢竟她們兩人可是偷了巫族的祖器跑出來的。

“你還知道這是我的馬車。”

誰知道巫淩的話剛落,就聽見了巫湛的聲音傳來,兩人頓時心頭一顫,僵硬着身體轉了過去,果然見到巫湛帶着人從黑風盟中走了出來,看着巫淩的目光十分的淩厲。

樓婉君見此,連忙笑着說:“巫湛族長,這件事情……是我逼迫巫淩的……”

“樓姑娘,你不必多說,她是什麽性格,我一清二楚,這件事與你無關。”巫湛聲音沉沉地說道,他發現祖器不見的時候也是被吓得半死了,一路就順着追了過來,他萬萬沒想到這兩個丫頭居然這麽膽大,敢去魔域!

280 魔域禁忌

樓婉君頓時語塞,眼神歉疚地看向了巫淩,如果不是自己執拗要來這裏,巫淩也不會被巫湛責罵的。

不過巫淩倒是毫不在意地朝她眨了眨眼,意思是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不過這一次樓姑娘也要跟我一起回去,城裏出點了事情。”巫湛沒有明說,但是他凝重的口吻證明城裏的事情并不簡單。

樓婉君心底略沉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準備去跟聞霖道別。

“我跟你一起去!”巫淩看出她的意思,兩個人随後就朝黑風盟走了進去,到了大廳時,就看到有不少人坐在大廳中,氣氛肅穆,顯然是要鬧事的節奏。

“聞盟主,我兄長來接我們回去,這次……多謝聞盟主了。”巫淩開口說道。

樓婉君的目光則是一一掠過這些人,很顯然這幾個人是來找聞霖麻煩的,也許就是為了把聞霖從盟主這個位置給拽下來。

聞霖點了點頭,也沒有要留着兩人的意思,只吩咐道:“龐鐵,送兩位離開。”

“聞大哥,日後若是你有什麽事情,盡管來夏州城找我。”樓婉君開口。

目前黑風盟這樣的形勢估計是蓄謀已久的,她跟巫淩留在這裏是幫不上什麽忙的。

這裏跟在魔域不同,都是實打實在刀口上舔血營生的狠人,要是動起手來,她和巫淩未必就能夠招架住。

“嗯,你們離開吧,路上注意安全。”聞霖略有幾分猙獰的面龐上露出笑意,點了點頭,示意龐鐵将人給送出去。

樓婉君和巫淩也沒有停留,兩人出來後巫淩上了馬車,樓婉君則是讓小紫跟在隊伍後面,自己也進了馬車中。

馬車足夠寬敞,巫湛給兩人都倒了熱茶,随後朝巫淩伸出了手:“祖器呢?”

巫淩輕咳了一聲,臉上神色有些尴尬,她看了樓婉君一眼,樓婉君這才想起來之前巫淩也給了自己一件祖器,随後從流星镯中摸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有些心虛地說:“巫湛大哥,這祖器……我們都沒有動用。”

這還沒進去就遇到了姬婉月這坑人的,而且這祖器也派不上用場,這次雖然驚險,但卻是有驚無險,算是走了狗屎運。

巫湛将兩件祖器給收好後,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巫淩,然後才看向樓婉君,緩聲開口:“并非是我心疼這兩件祖器,而是你們兩人也太胡鬧了,昆侖魔域是禁地并非傳言,這次你們能活着離開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哥,你少在這裏唬人,那裏面根本也沒什麽的。”巫淩回應。

樓婉君卻是心頭暗自捏了一把汗,你要是見到那個小和尚,見到那朵地獄魔鬼花,你就知道有沒有什麽了。

“閉嘴,你還有理了?”巫湛瞪她,巫淩頓時就沒聲了,但是臉上神色顯然是不服氣的。

“昆侖魔域下壓着一座神臺,靠近神臺者都會莫名其妙地死去,就算是能活着出來,也會陷入瘋魔狀态,過不了多久就會暴斃而亡。如果說魔域下有機遇,有也是有的,但是魔域下是一片複雜的空間,鏈接着許多東西,有可能進去就出不來,這一次是你們運氣好。”

巫湛開口解釋,臉上神色很凝重,他喝了一口茶水後又繼續說:“相傳魔域接通上蒼,那裏鎮壓着某種神秘生靈,據先輩所言,那頭生靈,也許與冥府有關系。”

樓婉君渾身一震,然後有些毛骨悚然,難怪那裏會出現地獄魔鬼花,原來那生靈跟冥府有關系。

“如果你們誤闖,只會死無葬身之地,那些空間裏或許會有一些先民留下的至寶法器,但同時也會是死地,厄土,你們什麽都不探聽清楚就肆意亂闖,能活着出來已經是萬幸了。那個地方,但凡是有點底蘊的家族都不會去觸碰的,如果招來厄運,整個家族都會遭殃。”

巫湛的話讓兩人凜然,尤其是樓婉君,因為她看過一眼那底下的生靈,氣息簡直駭人,到現在回想起來她仍舊心頭一陣後怕,仿佛那種氣息仍舊籠罩在自己的身上。

“巫湛大哥,你剛才說夏州城出了點事情,可是出了什麽事情?”樓婉君趕緊轉移話題,這個話題要是再聊下去,她感覺那朵地獄魔鬼花的藤蔓像是随時都能伸過來拽着自己下去,這種感覺不是那麽美妙。

巫湛略嘆了一口氣,知道樓婉君的意圖,不過關于魔域那裏的事情他也知道得比較少,不過想來這一次她們也得到了教訓,估計是也不敢再亂闖的。

“你滅了樓宗、青陽宗,雖然是贏得了大好局面,但是你忘記了天武宗以及其餘的宗族,這次天武宗在得到消息後,在你離開不久後,以天武宗為首,其餘剩下的幾個宗族都聯合在了一起,包括了一些樓宗的餘黨,青陽宗的人也在其中。”

樓婉君聽着,心底冷笑了一聲,這是想要一舉把自己給滅了呀,天武宗……想到這個,她就想到了衛雪晴幾人。

“況且你還得罪了源宗,你的父母尚且還在他們的手中,聽聞此番源宗也來了人,像是要緝拿你,所以夏州城你不便回去,你現在需要的是養精蓄銳,而不是跟這些硬撼。”

巫湛給她分析情況,語氣中透着幾分無奈。

他們巫族如今是自身難保,就算是他有心想要幫樓婉君,那也是沒有辦法跟那幾個宗門抗衡的。

樓婉君聽了後點了點頭,然後問:“巫湛大哥你可知道墨宗現在的狀況?”

她魔域時就沒有知會梓安,現在源宗帶着人來找她的麻煩,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她不想墨宗被牽扯進去。

“墨宗還是老樣子,沒有人敢闖。”巫湛開口,墨宗那個地方,在沒有得到墨宗的允許,硬闖只會丢掉性命。

“那正好我回墨宗去,這些人總是要面對的,我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

樓婉君笑得輕松,烏黑的眼底斂着鋒利的殺意,她倒是沒想到這天武宗這麽有能耐,居然敢穿掇別的幾個宗門來對付自己,看來有些人是忘記了教訓。

281 湊不齊了

巫湛此番帶出來的變異種的碧眼青風駒,雖然腳程不及小紫,但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小紫日行百萬裏不成問題,但是這碧眼青風駒卻是不行,所以他們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趕回了夏州城。

“巫湛大哥,我就在這裏下來吧。”看着遠處在風雪中屹立的夏州城,樓婉君開口說道。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個人原因而把巫族給坑害了,這要是讓人見到自己跟他們在一起,必然是會去找巫族的麻煩。

她一個人好脫身,但是這巫族卻不行的。

“也好,你一個人要多注意安全,直接就到墨宗去,不要到城裏去,城裏要是有什麽情況,我會讓人傳信到墨宗去。”

巫湛也明白她的意思,而他也不能拿族人的性命來賭博,所以就停了車馬,叮囑了她一番。

樓婉君點頭,随後就下了馬車,翻身上了小紫的背上,然後夾着馬肚子立即就離開了。

“哥,她這樣會不會有事情?她要是有事情……”那麽楚大哥是一定會傷心的。

“能被楚皇子看中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麽泛泛之輩,樓姑娘并不簡單,她比你要更強,你擔心她不如擔心自己,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巫湛冷哼。

巫淩頓時頭大,摩挲着手上精致的盒子,這是樓婉君給她的,她剛才一直憋着沒打開,現在樓婉君走了,她就打開了。

頓時一股濃郁的藥香彌漫,讓人精神一振,巫淩頓時瞪大了眼睛,驚詫道:“這是……”

“這是九龍金丹!”饒是巫湛也一陣驚詫,這神丹太難得了,就這麽一枚九龍金丹,價值絕對是無法估量了。

因為煉制這九龍金丹的藥草在現世已經湊不齊了,所以根本無法煉制出這樣純正的九龍金丹出來。

“她這也太……”巫淩心頭狠狠一震,張着嘴巴半天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看樣子樓姑娘很幸運,她得到了大機緣。”巫湛感慨,當初樓婉君能拿起赤月寶弓時,他就知道那個女子不簡單,只是沒想到居然厲害如斯,在魔域下還能得到這樣的造化。

此時騎着小紫朝墨宗趕去的樓婉君并不在意那九龍金丹,那金丹本來也就該有一份是巫淩的。

當初要不是巫淩,自己也不會到昆侖魔域去,更不會得到這些機緣,雖然是喜憂參半,但是她成功融合了赤鳳源珠,那麽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樓婉君騎着小紫直接進了山門,原本在哼着小曲兒在廚房裏倒騰的梓安一瞬就停了下來,然後狂奔下山,果然見到了樓婉君。

“哎喲,姑奶奶你總算是回來了!”

梓安差點就想要哭出來了,他這段時間簡直是提心吊膽的,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怕死了這姑奶奶會出事。

樓婉君見他誇張的表情,不由得嘴角抽抽,然後從小紫背上下來,說道:“你很想念我?”

梓安張口本來是想要說“是”,但是轉念一想,這話要是傳進主子耳中,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連忙改口:“是主子想念你。”

聽他這麽說,樓婉君卷翹修長的羽睫輕顫,然後問:“那他有沒有給我送什麽消息過來?”

梓安頓時語塞,樓婉君心底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人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然後問你點事情。”

“什麽、什麽事情呀?”梓安被她這一拍,心底都跟着發顫了,感覺有些不大妙。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樓婉君笑眯眯地說道。

梓安只覺得自己後背一涼,但還是很認命地去讓人準備好熱水,順帶連主子從帝都裏定制好的寶衣也一并給送了過去。

沐浴好後,樓婉君看到貼心準備好的寶衣,這一次的質量更好了許多,只是現世缺少了一些東西,所以這些寶衣能抵擋的能量也是有限的。

她随後從流星镯中摸出石柱給她的內甲,好在之前在魔域的時候她沒有穿,不然被那紫金爐鼎的真火給燒沒了,她怕是要心痛死。

穿戴好後她走了出去,梓安笑眯眯地小跑過來問:“小姑奶奶,飯菜給你準備好了。”

樓婉君被他這樣子給弄得哭笑不得,“叫我名字,什麽姑奶奶。”

“那不行,我要是叫你的名字,鐵定會被主子給打死。”梓安立刻搖頭。

樓婉君也沒糾結這個,到桌子邊上就坐了下來,一邊吃飯,然後她指尖金芒流轉,有源紋浮現,她的周身浮動着磅礴的赤峰之力。

“你、你……你融合了赤鳳之靈?”梓安一瞬就瞪圓了眼睛,驚喜又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問。

樓婉君收回指尖之力,咬了一口寶肉,點了點頭,然後問他:“現在我可以幫你家主子療傷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梓安簡直要高興壞了,恨不得立即把這個消息傳回帝都去。

樓婉君秀眉一挑,心底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看樣子這一趟是沒有白跑的。

“不過……你真的想好了嗎?跟主子療傷……”梓安面頰有些發燙,這話有些難以啓齒。

樓婉君的耳根子也是有些發紅,她當然知道梓安這話是什麽意思,她随後從流星镯中摸出一張單子遞給他問:“你瞧瞧上面的藥草能不能湊齊,需要多少錢,你跟我說,我花錢買。”

梓安接過單子細看,這一看就被驚得不行,揚了揚手中的單子說:“姑奶奶,你這是要搶劫嗎?要湊齊這些藥草不是錢就能解決的,就比如這九色鹿火精,九色鹿在大荒根本就看不見蹤跡,三十年前都是有人看到過一頭三色鹿,但是至今那頭三色鹿也沒了蹤跡,還有這黃金海棠蕊,姑奶奶,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黃金海棠是大藥,這上哪兒找去?”

樓婉君筷子一抖,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當時她看到這要單子的時候,她也是快要噴血了,這上面的東西,每一樣都是珍貴無比的,有些甚至是只存在與古籍記載中,根本就沒人見過。

“這麽說……是湊不齊了?”

“當然湊不齊!就這兩樣就已經夠嗆了,要是這些大藥都能湊齊,主子的傷怎麽會拖到現在?”梓安把藥單子放下,十分無奈地說。

282 你敢闖嗎

“也是。”樓婉君聞言,伸手将藥單子給拿了回來,自語了一句,這要是能夠找到這些大藥,那還真是奇跡了。

現在的大荒凋零得厲害,許多東西都是極為稀缺的,原因無他,只因這裏的大道規則被破壞過,造成了不平衡,所以現在的大荒就像是一副被打亂的拼圖,許多東西都已經遺失了。

“你找這些大藥做什麽?這些大藥中許多都是療傷聖品,你受傷了?”

見藥單子被拿走,梓安想到上面的那些藥草都是療傷的,頓時急忙詢問她。

樓婉君搖了搖頭,埋首繼續吃飯,一邊說:“你看我像是受傷的人嗎?這是有別的人需要,給的酬額很高,我就想試一試。”

“那發布這個的人肯定是腦子有病,這上面都是極為罕見的大藥,這要是能湊齊,誰還會給他?這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

梓安當即開口,然後一邊招呼下人繼續上菜,沒有發現樓婉君臉上那一抹不自然。

樓婉君一邊扒飯,心中也暗自腹诽,那個小和尚可不就是腦子有病嘛,居然坑自己,這些的大藥估計是一輩子也湊不齊的。

“對了,我聽說夏州城內出了點問題,我父母和兄長在源宗怎麽樣?”樓婉君想起來之前在路上的時候,巫湛跟她說的事情,便開口問了一句。

梓安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拿出一份卷宗出來說道:“放心吧,你父親可是源師大宗師,你母親是聖炎帝都的貴族,而且你父親的身份不簡單,他是直系弟子,最有可能繼任下一任家主,至于你父親為什麽流落在外,被樓甫養着,這就要問源宗的二房了,只不過這些是你們的家事,打聽得不是很清楚。總之,你父母和你兄長在源宗無礙,但是他們也沒辦法離開,被看守得很緊。”

樓婉君聽罷就蹙了蹙眉,這個源宗還真是霸道得不像話,直接就扣着人,不讓離開,也不正名,這是想要做什麽?

看樣子她得處理了夏州城的事情後,必須去一趟源宗才行了。

“那夏州城呢?”她詢問。

“夏州城嘛,這段時間的确是不太平,你得罪了侯府,又把人家青陽宗的人給斬殺了,樓宗被打散,剩下的那幾個宗門現在都跟天武宗沆瀣一氣,加上有源宗的人支持,準備讨伐你呢。”

梓安開口,但是臉上神色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在他看來那些人就是在自己找死而已。

“讨伐我至于弄那麽大的動靜嗎?我又不是什麽大魔頭。”樓婉君嗤笑,想到天武宗的人,她烏黑溫潤的眼底掠過了一抹鋒利的寒色。

“樓家除了那些宅子之外,家中的那些礦産什麽的,我都派人給你收了回來,都在庫房裏放着,你有空去清點一下。按我說,姑奶奶你還是在宗裏休養好了,再有幾個月就是天空之戰了,你得養精蓄銳,這些小喽啰就讓他們蹦跶好了。”

梓安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很希望樓婉君在墨宗裏休養,最主要的是他不能讓樓婉君受傷了,現在她就是唯一能救主子性命的。

樓婉君眨了眨修長的羽睫,精致絕美的面孔上露出笑意:“你想多了,就算是我想要放過他們,那些人也是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我的,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墨宗吧?”

梓安語塞,覺得她這麽說也是有道理的。

“放心,我不是兩年前的那個菜鳥了,他們想要殺我,還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那需要我給你安排人手嗎?”梓安詢問。

“不必,打架也是磨砺的一種方式,你只管守好墨宗,不讓那些人污染墨宗就好。”樓婉君微微勾唇,眼底露出璀璨的神色。

西北八宗,除了墨宗之外,其餘的宗門不過都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夏州城偏安一隅,這裏的人太過自以為是,外面的世界有多兇險,她是了解過的。

她接觸到那些過往的秘辛,她的心境早就發生了變化了,對于夏州城的這些人,其實只要他們安分守己,別老是想着要收拾自己,她也就懶得理會。

但是偏生這些人要花樣作死,她能有什麽辦法?

“我還是跟在你身邊比較好,畢竟對方人多勢衆的。”梓安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要不是主子有所交代,那些人他一早就帶着人去滅了個幹淨,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麽身份,也敢在這裏蹦跶。

“不必,我還有別的幫手。”樓婉君想到了秘金棺材裏的小和尚,她總不能只養着一個廢物什麽事情也不幹,還要自己給他找藥草。

梓安本來是想要再問的,但是見她不願意說也就不問了,迅速讓人去将她住的房間給打掃幹淨,換上了幹淨的被褥。

“這房間之前是主子住的,宗門裏的房間都是當初設計好的,貫通的,沒有獨門小院,只有主子這裏是。”梓安領着她過來,順帶解釋了一通。

“那就這裏吧。”樓婉君點點頭,等梓安離開後,她就撲到了床榻上,用力嗅了嗅,心底漾起了一片柔軟。

在床上躺了半晌後,她這才從流星镯中把秘金棺材給拿了出來,小毛球從寶方裏出來,站在她的肩頭看着。

“小和尚,你是不是該起來了,總不能一直在棺材裏待着吧?”樓婉君敲了敲棺材板,心中思忖着事情。

棺材板沒一會兒就打開了,小和尚從棺材裏站了起來,他的膚色白得有些妖異,尤其是那雙眼睛和眉心上那簇火紅色的印記,似乎只要看一眼就能讓人擾亂心智。

“剛剛給你問過了,你這上面的大藥……很難找。”樓婉君把藥單子給放在了桌子上。

小和尚從棺材裏走了出來,他看似平和、人畜無害,但是身上卻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些都是絕世寶藥,自然難找。”小和尚的聲音雖然有些稚嫩,但是卻格外的好聽。

“你不用看着我,我是不會讓你吸血的。”樓婉君見他看着自己,頓時心頭一緊,連忙拒絕。

“我知道哪裏會有可能出現這些絕世寶藥,但就是有點危險,你敢闖嗎?”小和尚淡然地問她,那态度就好似給樓婉君找藥,而不是給他自己找的。

283 這很公平

“你不用激我,既然是絕世寶藥,那就說明這些東西最有可能是出現在某個禁地中,不然的話早就被旁人給得到了。”

樓婉君神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說道,心中對這小和尚很是無語,居然用激将法來刺激她,真當她是傻子麽?

“自然都是在禁地中的,所以才問你敢不敢闖。”小和尚 倒是承認得很快。

樓婉君瞥了一眼這口秘金棺材,然後問他:“你難道要一直睡在這裏面不出來?”

“當然不是,只是我現在還很虛弱,沒有寶藥和你的鮮血療養,我就不得不躺在棺材裏,這口棺材可以減緩我的傷勢。”小和尚開口解釋。

“你要我去禁地幫你找藥是可以,但是眼下我遇到了點事情,你總不能一直躺在這棺材裏什麽都不幹,就指望我給你湊齊藥草吧?”

樓婉君問他,她當然不能養一個閑人在身邊,而且這棺材除了是秘金煉制的以外,她沒看出來還有小和尚說的功效。

小和尚看了她一眼,問她:“那你想我怎麽做?”

樓婉君烏黑的眼眸裏神色亮晶晶的,嘴角輕輕微揚着問他:“你能出手多少次?能面對的敵人層次是多少?”

這些她當然都是一一問清楚才行,不然搞個大烏龍了,到時候會丢了小命的。

相貌陰邪俊美的小和尚略微思忖後說:“尊者以下沒問題,但是我至多出手三次,想要我再出手,除非拿你的血來換。”

樓婉君:“……”真是好會算計和尚!

出手三次就想要自己拿小命去幫他冒險,這算盤也打得太響亮了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肯定在想,就區區三次,就讓你為我尋藥搏命,這如意算盤打得很不錯對不對?”小和尚見她臉色有幾分陰沉,那雙眼睛就好像能看穿一切事物那樣,神色平靜地看着她問。

樓婉君頓時無言以對,她的表現有那麽明顯嗎?

不過既然這話已經說開了,那藏着掖着也就沒有什麽意思了,她索性也就把話給挑明了。

“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難道不覺得你應該要給我什麽補償嗎?”

這老怪物既然活了那麽久,身上多少也有一兩件稱手的寶貝吧?就算是得了一兩件,她這心裏好歹也能平衡點。

“我身上沒有你要的寶貝,我指點你如何去禁地,你幫我取藥,我只要一株,剩下的都是你的,這很公平。”

小和尚一臉一副“你并不吃虧”的神色跟樓婉君說着,差點沒招來樓婉君的拳頭。

“這哪裏公平了?”樓婉君問他。

這見鬼的公平,那些大藥基本都是一株,而且四周都極少有別的東西存在,就算是存在,那也是一些同樣觊觎于大藥生靈,怎麽可能會跟韭菜一樣一茬一茬地紮堆長在一塊呢?那除非就是人工種植的藥園子還差不多。

但是誰家的藥園子那麽奢侈?會種植黃金海棠這種大藥?根本就種不起好嗎?

“小和尚,你是當我傻子嗎?野生大藥哪裏有成片長的?你是欺負我無知,還是你自己無知?”

樓婉君瞪他,想到這家夥居然還吸過她的血,這暴脾氣就有點忍不住。

小和尚:“……”

後世的這些人都如此目光短淺了嗎?那禁地裏怎麽可能只有一株大藥?

就算是只有一株大藥,那也還有別的東西,如此還不公平嗎?那怎樣才叫公平?

那些禁地如果沒有高人指點,這外面的人想要闖進去,那結果就是一個死。

“禁地裏不會只有大藥,還有別的東西。”小和尚試圖解釋。

“你這不是廢話嗎?禁地裏當然不會只有一株大藥了,甚至還會有十分危險的生靈,就譬如你,還有那朵地獄魔鬼花。”

樓婉君橫了他一眼,只覺得心底裏堵得慌。

小和尚聞言,抿緊了嘴巴,擡腿就朝秘金棺材走去,一點都不想再跟她說了,這個女人真是太蠢了。

“喂!你幹嘛?”樓婉君見他要緊棺材裏,頓時就走過去攔着,“這條件還沒談妥呢!”

“禁地裏,不會只有大藥、兇猛生靈,還有聖器,甚至一些特殊的東西,這些東西你在外面是得不到的。”

小和尚深

第 61 章 住進江雨柔家

十幾分鐘過去了,來到鳳凰酒店,秦凡直接走了進去。

“先生,您……”

“我找人,房間號是123。”

櫃臺上面的小姐查了一下,擡起頭說道:“那房間的主人事先說了,先生到了可以直接上去。”

秦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來到電梯處。

對方給的房間號在三樓,片刻功夫也就到了。

走到房間門口,正準備敲門的時候,秦凡的鼻子突然動了動。

他似乎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這,這是……血?

血!

不錯,這就是血!

還沒有進房間,秦凡就聞到了鮮血的味道,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不好!

一掌朝着這房間的門拍去,雖說現在秦凡這煉氣四層的實力還很是低微,可是對付一個酒店房間的門,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砰!

一聲巨響,房間的門瞬間變成了齑粉。

幸好這時沒有過往的人,不然可能會大驚失色。

快步走進了房間,秦凡沒有猶豫,可是還是來晚了一步。

因為這房間裏面已經是躺着一具屍體,地上流淌着血跡。

這女人死前似乎還經歷了什麽痛苦一般,或者說是驚吓,雙眼的瞳孔算是白色,死不瞑目。

秦凡還注意到一個地方,那就是對方的雙手,好像是在抓着什麽。

可是還沒有抓住,甚至指甲都掉落在地上。

還沒有來得及多看,這層樓瞬間湧出許多人。

“警察來了?”

秦凡沒有想到,自己前腳來,後腳這警察就到了。

“秦凡?”

領來的警察看到這房間裏面狼藉一片,地上躺着一具屍體,只有秦凡在房間裏面,頓時大喊一聲:“殺人兇手,給我抓住!”

本來被抓進警察局裏面,秦凡是無所謂的。

可是現在明擺着有人陷害自己,不能束手就擒,不然這事情更加麻煩,怕是這殺人犯的身份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縱身一跳,秦凡直接破窗而出。

現在他必須走。

“抓住他!”

可是這警察無非就是酒囊飯袋,怎麽可能抓得住秦凡。

追到酒店下面的時候,秦凡已經不見人影,根本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随即,蘭陽就發布了一個通緝令。

而通緝的對象怕是沒有人相信,竟然是秦凡。

通緝令上面說,秦凡行兇殺人之後,逃遁。

一天過去了。

秦凡成為蘭陽通緝犯,差不多全市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

“怎麽回事,秦凡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香榭別墅,林可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坐卧不安。

要是說以前的秦凡,說實話,林可也不相信。

因為對方的膽子,怕是拿起刀的勇氣都沒有。

現在的秦凡有了殺人的實力,可是林可不相信對方是這種人。

因為外界傳言的實在是過于極端,說什麽秦凡貪圖女子美色,把女人先奸後殺。

這種傳聞,蘭陽的很多人都相信,他們甚至認為,這就是秦凡。

“妹妹,你不用着急。”

“姐姐,你說秦凡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林可急切的問着,她想要一個人認同自己的想法。

“姐姐也相信,秦凡不是那樣的人。”

陳希月說着,眼神也有些飄忽。

她記憶中的秦凡雖談不上好人,可以說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放心吧,妹妹,會水落石出的。”

……

在一群公寓裏面,一個女子雙手仰着頭,看着天空。

“你真的是殺人犯嗎?”

“你覺得呢?”

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在回應着她,把女子吓了一大跳。

一看來人,沒有想到竟然是秦凡,不由大驚失色。

“你怎麽來了,你現在可是……”

沒有繼續說下去,江雨柔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對。

“殺人犯?”

秦凡打趣一聲,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背負着殺人犯兒改變自己什麽。

論起殺人,恐怕這這個世界所有人都不夠殺。

前世的仙魔大戰,兩個種族之間的戰鬥,他作為大乘期的高手,哪一戰不殺個屍橫遍野,甚至殺出了血修羅的名頭。

可想而知,那是多麽大的殺戮。

江雨柔沒有說話。

“你相信那女人是我殺的!”秦凡問道。

比起殺人犯,他似乎更關心的是在這女人的看法,自己到底是不是殺人犯。

這下子輪到了江雨柔沉默了。

如果沒有認識秦凡,她絕對會像蘭陽的大多數人一樣,認為秦凡就是殺人犯。

可是現在,此時此刻……

“我不信!”

她還是說出來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她看來,秦凡不可能是殺人犯。

還什麽先奸後殺,自己都比那女人更有吸引力,怎麽會……

呸呸呸,江雨柔心裏說不知羞,居然越想越遠。

“那不就得了,你不信我是就可以了。信我的人,相信我就足夠了。”秦凡淡淡的說道。

他相信在林可,陳希月這些人的眼裏面,自己絕對不是那個殺人犯。

“那麽我們現在怎麽辦?”

“現在,既然有人在設計我,我肯定是不會讓對方好過的。”

秦凡眼睛一冷,随即笑着說道:“不過現在,我可能要需要住在你的家幾日。”

“什麽,你要住我家裏?”

江雨柔驚呼出聲。

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家族裏面可是思想保守,對于自己的要求更是嚴格。

可是對方說什麽,竟然要住自己的家裏面,要是傳出去了……

江雨柔都不敢往下面去想了。

“難道你願意難道我無家可歸,頂着一個通緝犯的名頭,滿世界跑嗎?”

秦凡說話的時候還眨了眨眼睛,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這樣子看的江雨柔心頭一軟,說不出話來。

對方也說的是實話,而且現在能夠幫到他的,就只有她自己。

如果自己也拒絕,恐怕對方真的問頂着通緝犯的名頭,到處亂跑了。

“你不願意?”

“不,只是,只是……”

江雨柔只是了半天,無奈點頭道:“好吧,我就收留你幾天。”

“不過我家裏床只有一張,你只能睡沙發。”

江雨柔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秦凡嘿嘿一笑。

“我餓了。”

突然冒了一句話,讓江雨柔措手不及。

江雨柔哪裏不知道對方的意思,沒有想到自己還成了對方的保姆了。

哼!

第 75 章 我的小馬駒2

“這麽說來,消息洩漏了。”陸老爺面色嚴肅起來,對着陸管家說:“查,看看是誰把消息洩漏的。順便你去下小姐那裏,讓她來我這裏。”

“是。”

陸管家退下後,陸老爺一個人就陷入了沉思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陸老爺的沉思就被一陣歡快地話語聲,原來是陸花暖來了。“管家叔叔,你知道我爹找我有什麽事嗎?是不是我爹還在生我的氣,因為我中午沒有吃飯。”陸花暖發愁地問道,她的兩根眉毛都快皺到一起了。

“怎麽會呢!老爺這麽疼小姐。老爺不生氣,是王府的送禮物給小姐,老爺才讓小姐過去。”陸管家說道。

“爹爹真的不生氣?還有王樂真得讓人送來啦,是不是小馬駒,是不是?”陸花暖着急地問道。

“回小姐,王府派人送來的是一匹小馬駒。”

“太好了,我就知道忘了不會失信于我。”陸花暖開心地叫到。陸花暖急沖沖地沖進陸老爺的屋子,大聲叫道:“爹,爹,我來了,快讓我看看,小馬駒在哪裏?”一推開門,陸花暖看見了面色陰沉地陸老爺,這是陸花暖從來沒有見過的陸老爺。陸花暖怯生生地止住了要邁進屋子的腳步,小聲喊了聲:“爹。”

陸花暖的一聲爹喚醒了沉思中地陸老爺。“呦,花暖來了,快進來,站在門口幹嘛,外面那麽熱。”陸老爺見陸花暖站在門口,連忙換上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孔,招呼陸花暖進來。陸花暖小心翼翼地走到陸老爺身邊,喊了聲:“爹爹,我來了。”什麽話都不提了。

“花暖,你就老實告訴爹爹,你在書院是不是受欺負了?”陸老爺看見陸花暖怯生生地樣子心疼地說道。

“沒有,爹爹,我發誓真的沒有。”

“那你怎麽成這副樣子了,明明一個膽大的人,現在都快成一只老鼠了,縮成一團。”

陸花暖聽陸老爺這麽一說,連忙解釋道,只不過聲音很輕,不仔細聽,是聽不清楚的,“是被爹爹吓得。”

“花暖,你說大聲點,爹爹沒聽見。”陸老爹豎起耳朵聽陸花暖講話,還是沒有聽清楚。

陸花暖深吸一口氣,大聲喊出來:“我是被爹爹吓的!”說出來,陸花暖頓時覺得送了一口氣。

“怎麽會呢?”陸老爺感到十分的疑惑。

“就是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爹爹拉着臉,我從來沒有見過爹爹這樣。我以為爹爹還是因為我不吃飯。”

“沒有,沒有,我怎麽會生你的氣。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不過不要以後只丢下爹爹一個人吃飯,好不好?”

陸花暖不好意思地道歉說:“爹爹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不過爹爹我真的是在減肥,求爹爹下次給我準備飯菜的時候,都準備素菜吧。好不好嘛。”說着說着,陸花暖就拉住陸老爺的胳膊開始撒嬌了。

陸花暖這一撒嬌,陸老爺什麽煩惱都沒有,覺得世上最幸福的事莫過于陸花暖在他的身邊撒嬌。

第 62 章 女神的辣手

田末心裏拔涼拔涼的。

但是他的神識心念,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完全無可奈何!

李晶晶伸手去解田末的褲帶。

還沒有哪個喪屍,穿戴得像田末這樣整齊。他的褲帶,李晶晶一時半會解不開,像個孩子似的有些氣惱地嘟起小嘴。

倏然間,田末繃緊的神經猛地一松,恢複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顯然,李晶晶解不開他的褲帶,要讓他自己來,便放松了對他的掌控。

李晶晶的俏臉有些髒,像個稚氣的孩子,瞪大眼睛盯着田末。

田末迅速向周邊觀望了一下。數百屍王、屍後們都沉醉在屍胎化人的程序本能中,沒人注意這邊。

他身後雖有黑壓壓一大片各等級眸色變異喪屍,且三級變異喪屍都有五歲孩童智商,不過這些變異人在這個地方,神智都被屍王和屍後壓制,此時只剩下本能,明知道是死,也沒有任何自主反抗行為。

田末沒有再猶豫,把手伸向李晶晶的面龐。

李晶晶流露出好奇的神态,到現在,還沒有哪個男性喪屍會摸她的臉,這個長得帥帥的大哥哥,他想幹什麽?

田末雙手捧着李晶晶的臉,猛的一發力,瞬間把她的大腦震得粉碎!手指從她後腦摳出一顆藍色屍晶,田末立刻悄然退走。

這個區域的喪屍都僵在原地,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屍後已經死了!

田末暗暗松了口氣,悄悄溜出這個恐怖的地宮,循着原路迅速返回滬大校區。

一路上,田末便在想,該怎樣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政府和軍方?

在滬都論壇發帖?不行,這會引起極大恐慌。

讓薛牧雪等到家裏派人來接她以後告知薛家?不知道她家裏什麽時候才能派人來呢,此事重大而緊急,耽誤不得。

沖出下水道的一瞬,田末打定主意,把這個消息交給田老大,讓他傳遞給政府或軍方。

田老大和軍方、警方的高官應該有聯系渠道,這個消息能賣出大價錢,可以讨價還價,讓官方拿出大批糧食獎勵他們……

田末突然出現在田老大和葉心怡面前的時候,正準備恩愛纏綿一番的小兩口都驚呆了。他們的安全區戒備森嚴,這個皮俠客竟然出入如無人之地,直接進入他們的房間,實在太厲害了啊……

他若是要殺他們,他們擋得住嗎?

“你……你來這幹嘛?”田老大護住葉心怡,口舌都不利索了,緊張地問。

田末無語,伸手比劃。

“你……你要紙和筆,寫東西?”田老大瞪大眼睛。

田末點點頭。田老大和葉心怡不懂唇語,這件事情需要講述清楚,用劍在地上或牆上寫寫畫畫太麻煩,當然要用紙和筆來詳細記述。

田老大趕忙爬起來穿衣服。他不知道這個皮俠客深更半夜跑過來要給他寫東西是什麽意思,但只要不是來殺他們……那就好!

田老大穿好衣服,暗暗給葉心怡使了個眼色。葉心怡會意。

田末不敢窺探葉心怡沒穿衣服的樣子,他曾經最愛的女人,已經跟他沒有關系了……他側着身,等田老大下床之後便跟他走去外屋。

書桌上,放着幾把三棱劍。田老大瞄瞄那幾把劍,知道田末在身後緊緊盯着,也不敢造次,從抽屜裏取出紙和筆,交給田末。

田末剛把紙筆接過,忽然看到田老大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立刻暗叫不妙,但他想要放出神識觀察身後時,已經太遲了!

“刷——”劍光過處,田末的雙足腳筋,被齊齊斬斷!

他本能的想拔劍,又迅速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拔劍幹嘛?殺掉田老大?

還是殺掉在他身後狠下辣手的摯愛女神?

雙腳經脈被斬斷,田末再也沒法站立,轟然倒下。飙淚的眼眸,看到葉心怡柳眉倒豎、銀牙緊咬的握着一把三棱劍瞪着他。

她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穿上,擔心自己男人的安危,就過來殺他了。

“不錯……她的劍術,在二級超能者中拔尖了……”

田末倒地瞬間,心中掠過這個念頭。

但是他颀長的身軀還沒有完全摔倒下來,雙手腕接連劇痛,重劍“當啷”墜地,是田老大飛快出手,又挑斷了他的手筋!

當他“噗”地重重摔倒在地的時候,田老大和葉心怡心意相通,再度出劍,穿透了他的琵琶骨!

污血瞬時流了一地,田末再也無法動彈了。

他的心情很平靜,也很遺憾。

平靜的是,死在“自己”和摯愛女神手裏,或許是他無妄重生的宿命。遺憾的是,他對薛牧雪和周小蕊食言了,再也照顧不到她們。

或許,在他潛意識裏,有一種逃避兩女“愛情”的念頭吧?

明知道田老大要殺他為馬彪雜碎報仇,他也以身犯險,而且完全不提防身後的女神……他這不是來送死嗎?

好在,校花學姐已經與家裏取得聯系,薛家肯定會盡快派人來接她們走,用不着他為她們擔心什麽了。

可是,喪屍怪胎化人的秘密,真的關系到人類的生死存亡啊!

他田末死了沒關系,這個秘密一定要通知軍政當局采取應對措施啊!在被田老大死死摁住捆綁的時候,田末掙紮着,發出“嚯嚯嚯”的嘶吼。可惜,他的語言,田老大和葉心怡都聽不懂。

“嘿嘿……好一個皮俠客!那批槍果然是你送的……”田老大把田末捆成粽子後,從他身上搜出了大灰鷹。

“你是個人性未泯的喪屍,做了很多俠義之事,可惜不管你怎麽做也還是喪屍!人類與喪屍,不共戴天!”

“你斬斷了馬彪的手,我一直恨你入骨。不過今天晚上,我和我妻子,又把當時的情形梳理了一遍,發現,馬彪的斷腕和他手裏的劍,是指向我的。如果他是拔劍對付你,不應該是這樣的情形……”

“所以我們第一次懷疑,馬彪拔劍是想殺我,你斬斷他的手是救我……你不必點頭或者搖頭,我不想知道答案。”“你送了一批槍支彈藥給我,我謝謝你。你救了滬大許多幸存者,我也代他們謝謝你。你今晚跑過來,想寫東西告訴我什麽?不管是什麽重要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了……”

第 61 章

劉意映回了仁和宮,便去了田太後的屋裏。自從劉祯的死訊傳了回來,田太後的身子更是一落千丈。

劉意映進屋的時候,田太後正昏昏沉沉地睡着,秋霜與她身邊的大宮女紫芸陪在她身邊,服侍着她。

劉意映對着紫芸與秋霜輕聲問道:“太後今日如何?”

紫芸搖了搖頭,嘆着氣說道:“跟前幾日一樣,沒什麽起色。”

聞言,劉意映臉色一黯。她輕輕走上前,看着床榻之上,母親那蒼白的臉,心裏一陣難受。母後膝下只自己與皇兄兩個孩子。如今,皇兄死了,自己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也不得不離開皇宮。也不知道母後醒了之後,得知自己逃出皇宮,受得了不。想到這裏,她眼中瞬間便濕潤了起來。

“公主,別傷心了。”秋霜上前勸道,“好好調養着,太後的身子會好的。”

“嗯。”劉意映點了點頭,又轉過臉,對着紫芸說道:“紫芸,你跟随母後多年,她一直待你不薄。往後的日子,你可要好好照顧她。”

“公主放心,奴婢定會盡心服侍太後的。”紫芸應道。

劉意映點了點頭,又囑咐了幾句,然後叫上秋霜悄悄出了門來。

兩人走到殿外一偏僻之處,秋霜忙問道:“公主,叫奴婢出來,可是有事?”

劉意映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對着秋霜悄聲說道:“秋霜,我要離開靈宮了。”

聞言,秋霜一驚,忙問道:“公主,你要去哪裏?是司空大人讓你回張府去嗎?”

“不是。”劉意映搖了搖頭,“張煊不知道我離開,我跟他說我要留在宮裏陪母後。我這一回,要偷偷離開。”

“那公主為何要離開呀?”秋霜不解地望着劉意映。

“秋霜,如果我不離開,我的孩子就會被他們害死。”說到這裏,劉意映鼻尖一酸,眼淚便流了下來。

秋霜一聽,面色一變,問道:“公主,你這話是何意?誰要害小公子?”

“是張煊和皇嫂容不下他。”說到這裏,她輕輕地撫着腹部,咬了咬唇,然後說道,“雖然他的仇人之子,可是,他不僅僅是司馬珩的孩子,更是我的孩子,我狠不下心看着他被人害死。可在這宮中,我根本鬥不過他們,所以,我只有逃出去,這樣,這孩子還有活命的希望。”

“既然如此,公主那就走吧。”秋霜叫道,“奴婢這就回屋收拾一下,然後再陪着公主一起走。”

“不,秋霜,你留下來!”劉意映制止道。

秋霜一怔,茫然失措的問道:“公主,我為何要留下來?你不要秋霜了嗎?”

“不是我不要你,而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幫我做。”說着,劉意映拉着秋霜的手,緩緩說道,“秋霜,我走了之後,便不能在母後身邊侍奉她了。你一向比冬雪穩重,你留在母後身邊,我才能放心。所以,你就留在母後身邊替我這個不孝的女兒盡盡孝吧。”

“可奴婢舍不得公主啊。”秋霜眼淚汪汪地望着劉意映。

“我也舍不得你,可我也實在沒有辦法了。如今宮裏這般景象,只有将你留在母後身邊,我還放心一點。”劉意映含淚說道,“秋霜,我走了之後,你一定要好好替我照顧母後。日後有機會,我會回來探望她的。”

“嗯。”秋霜哭着點了點頭,又問道,“公主,你逃出宮,是要去找驸馬嗎?”畢竟劉意映腹中的孩子是司馬珩的,找他也是人之常情。

聞言,劉意映一怔,随即搖了搖頭,說道:“他殺了皇兄,便是我劉家的敵人,我與他早已恩斷義絕,怎麽可能再去找他?”

“那公主打算去哪裏?”

劉意映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裏,出了靈泉宮之後,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公主,如今這世道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弱女子在外面,可怎麽辦呀?”秋霜一臉擔憂。

“我不會有事的。”劉意映安慰地拍了拍秋霜的手,“留在這宮裏,我和孩子只有死路一條,逃出去,我們母子還有活命的機會。”

“公主,你好命苦……”秋霜拉着劉意映的手,泣不成聲。

“秋霜,事不宜遲,我這便與秋霜出宮去了。”劉意映說道,“太後若問起我,你便說張煊把我接回張家了。反正張煊也少有見到母後,一兩天應該能瞞過去。”

秋霜點了點頭,說道:“公主,你要保重啊!對了,奴婢枕邊有一個小木匣,裏面裝的是以前公主賞給奴婢的首飾。我在這宮裏,有吃有住,也用不着。公主,你把它帶上,多點財物防身總是好的。”

“不用了。”劉意映搖了搖頭,“你日後年紀大了,總要許人的,留給自己作嫁妝吧。我的首飾那麽多,換成錢,儉省些用,也夠我和孩子用一世了。我不跟你多說了,我這就要走了。”

“好。”秋霜依依不舍地拉着劉意映,“公主,你若安定下來,可否給奴婢傳個信兒,讓奴婢不用擔心你?”

“好。”劉意映點了點頭,“如果有機會,我讓人給你帶信報平安。”

與秋霜道別後,劉意映便回了自己的寝殿,叫冬雪收拾了細軟一起出宮。冬雪對劉意映突然出宮的決定雖然很吃驚,但也沒有多問,收拾好東西,便與劉意映以回張家的名義出了宮。

出宮之後,冬雪找了個平民家買了兩身幹淨的布衣,與劉意映換了衣裳之後,兩人這才細細商量起了出逃方向。

因為司馬珩的軍隊正從東面往定州而來,城中的老百姓怕叛軍進來會大肆搶掠,紛紛往城外逃去,城中一派荒亂景像,劉意映與冬雪混在其中也不打眼。

可劉意映畢竟是金枝玉葉,哪能像普通百姓一般長途跋涉?她能走多遠?若是走不遠,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張煊派人抓回來。想到這裏,冬雪怯怯地看了劉意映一眼,問道:“公主,我們如今去哪裏啊?”

冬雪問這話的時候,劉意映也在想着這個事。如今這時局,馬車也雇不到,靠腳力走,自己肯定走不遠的。在這定州城裏,到底誰才能幫自己呢?突然,她心中一動,轉過臉對着冬雪說道:“我們去找皇姐,看她能不能給我們一輛馬車。”

冬雪點了點頭,兩人邊走邊問,往劉燕竹在定州的居處尋去。劉燕竹所居的地方,離皇宮并不太遠,很快便找到了。

冬雪不敢暴露劉意映的身份,便到門房處說劉意映是雒陽吳家的親戚,有事求見劉燕竹。怕劉燕竹不肯見自己,劉意映又将自己耳垂上的耳墜取了一只,作為信物讓門房交給劉燕竹看。

劉燕竹看見耳墜,認出是劉意映之物,大吃一驚。想着劉意映以吳家親眷名義求見自己,定是有什麽為難之事。既然她不肯表露身份,劉燕竹也按下心中的疑惑,讓門房放她進來。

很快,劉意映便帶着冬雪便進了屋來。

劉燕竹看劉意映一身布衣,心中更是大惑不解。不過,她沒有當着下人的面戳穿劉意映的身份,摒退左右之後,才拉過劉意映,仔細問道:“意映,你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出了宮來?為何又是如此打扮?”

劉意映抓住劉燕竹的手,流着眼淚叫道:“皇姐,求你救救我們母子性命!”

劉燕竹大驚,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仔細說給皇姐聽。”

劉意映一邊哭,一邊将陳皇後與張煊預謀要害自己腹中孩子,被自己無意中偷聽到後,然後偷跑出宮的事情告訴給了劉燕竹。劉燕竹一聽,面色一變:“如今張煊大權在握,讓他知道你偷跑了,不把這定州翻個底朝天不可!你怎麽什麽都沒考慮周祥,便這麽跑出來?”

“我真的走投無路了,不然,我也不會來求你了。皇姐,你一定要幫我啊!除了你,我再找不到別人幫我了!”劉意映流着眼淚叫道。

“可是,如果張煊發現你不在了,第一個要找的地方,便是我這裏。”劉燕竹皺着眉頭,“到時你一樣跑不掉。”

“皇姐,我知道,我沒打算在你這裏久呆。”劉意映說道,“只是我雇不到馬車,也沒有辦法出城,想讓皇姐助我出城。”

“出了城,你又要去哪裏?”劉燕竹問道。

聞言,劉意映一怔,随即凄然一笑:“天大地大,總會有我母子容身之處。”

“你和冬雪兩個年輕女子,毫無自保之力。況且,你又有了身孕,我怎麽放心你在外面如此飄泊?”劉燕竹搖着頭。

“那怎麽辦?”劉意映無助地望着劉燕竹,“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害我的孩子啊。”

劉燕竹思忖了半晌,說道:“這樣吧,我與西浮山青慈寺的惠安師太有些交情,你暫時去她那裏居住。等風波過去之後,我再來看你。”

劉意映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那好吧。皇姐,你可千萬別把我的消息告訴張煊和母後啊。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只能這個孩子。若我的孩子沒了,我也活不成了!”說罷眼圈一紅,又哭了起來。

劉燕竹長嘆一聲,點了點頭:“我也是做母親的,我明白你的。”

姐妹倆商定之後,劉燕竹便寫了一封信,讓劉意映帶去給惠安師太。然後又想着門房見過劉意映和冬雪,怕張煊尋查劉意映的時候,他會走露風聲,遂叫門房駕着馬車護送劉意映前往西浮山,并且囑咐他去了之後,便在庵外尋個地方住下,說是照顧劉意映。

就這樣,在劉燕竹的安排之下,劉意映便出了城,到了青慈庵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