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書信諾長生

天地邪魔,人間活鬼。

前者很好懂,而後者,說的自然是寧擒水這樣的,人面獸心的魔鬼。

樹白能勉強聽懂,但是不能理解。

“你們這些仙人永遠說一套,做一套……”他的話語已有些無力。

寧長久多說什麽,只是問:“你在這裏待了一個多月?”

樹白嗯了一聲。

寧長久問:“你師父呢?”

樹白道:“若是三更時候寧擒水還不回來,我就回去看我師父。”

寧長久又問:“那你平時吃什麽?”

樹白沒好氣道:“屋子裏有米,我有手,還能餓死不成?”

寧長久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身軀,那後背的脊梁已然能透過單薄的衣衫看清楚,就像是背脊上爬動的骨蛇。

寧長久點點頭:“那好,你去做飯。”

樹白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寧長久已然抓起他的手腕,只能咔咔兩聲,少年輕聲慘叫,而他那先前被寧長久一招打得脫臼的手腕,竟又接了回去。

他輕輕擰轉腕骨,看着寧長久,愈發捉摸不透他在做什麽,只想着難道世上修仙之人都這麽古怪?

樹白悶悶地哼了一聲:“我給你做事,是因為你不殺我師父,絕不是我怕死。”

寧長久道:“你怎麽想都可以。”

樹白轉過身朝着竈臺走去。

寧長久看着他的後背,說道:“你的根骨确實不錯。”

樹白停下腳步,皺着眉頭轉身,似有幾分希冀之色。

寧長久又道:“可惜沒有紫府氣海,注定無法修行。”

樹白一跺腳,冷冷道:“誰稀罕……”

寧長久不再看他,而是望向了一旁始終沉默的寧小齡,問道:“在想什麽呢?”

寧小齡拉了張板凳坐下,手肘撐着大腿,手掌托着下巴,很是悲傷道:“師兄,剛剛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

寧長久道:“所以谕劍天宗會有初春試劍,四峰論劍會這樣的活動,便是讓你們好好适應一番實戰,免得臨危關頭,空有一身靈力,卻什麽也施展不開。”

寧小齡用力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先前我一路破鏡,入玄、中境上境,其實我心裏真的很得意,後來點亮劍星輕松叩開通仙境瓶頸,更是意氣風發極了,但今天我竟然差點被一個不能修行的凡人……唉。”

寧小齡越想越喪氣,越懊惱,手指扣着自己的臉頰,臉蛋也随着手指的起伏時而腫起,時而急巴巴地皺着。

寧長久微微笑了笑,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溫和道:“所以在你還不能真正獨當一面的時候,師兄會陪在你身邊的。”

寧小齡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但是方才的打擊太大,讓她至今都無法接受,便只是弱弱地嗯了一聲。

寧長久忽然想起一事,問:“對了,師妹,你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煉化這麽多精純的靈力的啊,按理說哪怕以你的根骨,也不至于兩個月從入玄到通仙啊……”

寧小齡覺得有些奇怪,理所當然道:“上次師父和我說的啊,我的先天靈太厲害了,但是實戰中若是自身實力不濟,先天靈再強也沒用……這不,我那頭小雪狐裏蘊藏着很多老狐貍殘留下來的靈力,都是煉化過的,我就直接吃了。”

“你吃的是先天靈中的靈力?”寧長久身軀微震,定定地看着她,過了會才道:“師妹,你可真是個天才。”

寧小齡以為他是在誇自己,高興了些,笑道:“我只是善于觀察自己的身體罷了。”

寧長久吸了口氣,輕聲道:“師妹……你可知道,先天靈的強度要比自身難以修行多了,許多修行者為了提升先天靈的強度,都不惜折損自己修為,因為先天靈是暗箭,別人無法判斷你有沒有,哪怕知道了,也很難堤防住的。有時一個強大先天靈的突襲,甚至可以彌補一個境界的差距。而你……”

寧小齡無辜地看着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什麽蠢事。

寧長久嘆了口氣,問:“而你這種行為,相當于自己家裏有兩袋米,然後勤勤懇懇從這一袋中舀了送去另一袋,這路上免不了又要灑很多,然後……你修行了兩個月,本質上還是只有兩袋米。”

寧長久生動形象的比喻句終于讓寧小齡明白過來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了。

虧自己每天壓榨完先天靈的小雪狐之後還誇獎自己……今天又是辛勤修行的一天。

寧小齡羞赧地低下了頭。

寧長久嘆了口氣,安慰道:“這也不能全怪你,畢竟一般人的先天靈都是随着自身一同修行,境界慢慢水漲船高,而你的先天靈因為那頭老狐貍的關系,一開始便到了極高的水準,所以有此錯誤……也可以理解。”

寧小齡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身體窩在椅子裏,默默點頭。

寧長久問:“那頭雪狐還殘餘了多少靈力?”

寧小齡神色尴尬地開口道:“前幾天點亮劍星之後,一個激動間跨入通仙,就……把它榨幹了。”

“……”寧長久無奈地看着她,道:“沒關系,這件事別讓陸嫁嫁知道就好,省得讓她笑話師兄教育無方。”

寧小齡誠懇道:“不啊,嫁嫁姐姐是我師父,要教導無方也是師父教導無方,而且師兄先發現了這件事,可以惡人先告狀,去興罪問師。”

“惡人先告狀……”寧長久閉上了眼,靠在椅背上,嘆息道:“我也教你識字讀書兩個月,你這……确實是師兄教導無方了。”

寧小齡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

寧長久輕聲道:“要不是現在有外人在,師兄便要代師訓誡了。”

寧小齡立刻将手縮到了身後,轉移話題道:“師兄師兄,剛才那封信,上面是什麽呀?”

寧長久從袖中取出了那封信,展開在掌心,遞給了寧小齡,然後雙手籠袖,閉目養神。

寧小齡狐疑地接過了信,輕聲讀着信上的內容。

“入皇城殺鬼,事成,賜長生?”

寧小齡翻了翻這張信紙,疑惑道:“沒了?”

寧長久點頭道:“沒了。”

寧小齡越想越心驚:“這封信是誰寄的?寧擒水這麽精明的人,會相信這一句話,然後去皇城冒這風險?”

寧長久拿過了信,目光落在那枚印章上,緩緩道:“如果寄信的人地位足夠尊貴,那麽一句話的分量,便無關長短了。”

寧小齡問道:“那麽寄信的人……”

寧長久看着那方印章,上書四字——“銜月擘雲”。

這是與那封婚書中如出一轍的印章,是乾玉殿的印。

寧小齡忽然想到了一事,開口道:“剛來皇城時,那老東西和宋側說過,不要忘了那位大人的許諾……那位大人?”

寧長久點點頭,道:“如今想來,那位大人,應該就是乾玉殿的……娘娘。”

……

“咳咳咳……”

樹白拿着蒲扇,在竈臺口起了火,扇着風,柴火噼裏啪啦地燒着,熱浪透過竈口撲面翻滾,映得臉頰生紅。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坐在門口的那對男女仙師,眼神之中透着難掩的嫉恨羨慕。

他起身揭開鍋蓋看了一眼,想往裏面吐口口水,但餘光瞥向那個白衣少年,最後已經被舌尖抵到了下颚的口水,還是咽了下去。

畢竟這鍋飯,到時候自己還要吃兩口。

而門口,寧小齡也時不時地望向這邊,似乎怕他做下毒之類的事情,樹白心中更為不屑,心想自己雖放了支暗箭,但為人光明磊落,箭上從不淬毒,更別說給人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寧小齡回想起皇城中發生的事情,很是後怕。

寧長久将這封信疊好收入袖中,不解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的目的是什麽?只是讓寧擒水去皇城送死?”

寧小齡抿着唇輕輕搖頭:“這一封信把那老東西騙去了皇宮,雖說是為民除害吧,但這娘娘信譽真的不咋樣。”

寧長久道:“事情應該不會如此簡單。”

爐竈那邊,飄來了米飯煮熟的香味。

寧小齡摸了摸有些饑腸辘辘的小腹,正要起身去視察一下進度,忽然,耳畔傳來了敲門聲。

第 76 章 狂屍蛟

第七十五章 狂屍蛟

緊接着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湖泊中迅速鑽了出來,它大半個個身子鑽出了水面,但也有十米高,它長着如同傳說中的龍一般的頭顱,在頭頂的地方有兩個凸起,看樣子還沒有長出來角,前面兩只巨大的爪子閃爍着森森寒光,如同劍刃一般鋒利。

它一出現,整個湖泊周圍便被一股可怕的氣勢籠罩着。看到林炎幾人,它立刻用如同銅爐大小的眼睛牢牢鎖住幾人。

在這裏,從來沒有人敢打擾它睡覺,打擾它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看到它那恐怖的身軀,衆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與這只狂屍蛟相比,之前的屍虎獸王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看那頭頂還沒有長出來的犄角,衆人的神色更加凝重不已,這還僅僅是為成年的狂屍蛟便擁有這等可怕的威勢,若是成年之後必然成為媲美靈修的存在,衆人不由感慨不愧是上天眷顧的一族。

感受到狂屍蛟的恐怖,方大雲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他對着林炎幾人說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

林炎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這種時候說這些話是沒有意義的。”

“石雲天,你這個卑鄙小人,有本事你下來和我老大單挑,借刀殺人算什麽本事?”展鵬看着懸崖上面的石雲天不由叫道。

石雲天看着展鵬冷冷道:“我會和林炎做個了結,但不是現在,至少在這之前我要他親眼看着你們一個個被殺死卻又無能為力的表情。”

說道這裏,他不由哈哈大笑。

方大雲看着屠輝冷冷道:“卑鄙!”

屠輝看着方大雲淡淡道:“這事能怪的了誰呢,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容易相信我了。”

方大雲眼露寒芒,要是可以,他現在恨不得把屠輝碎屍萬段。

“表哥,你安心去吧,我每年的今天都會在墳頭上給你燒紙的。”方淩雲看着方大雲面露微笑着說道,親手陷害了方大雲,他沒有意思的愧疚感。

方大雲難以置信的看着方淩雲道:“為什麽?”

方淩雲嘴角一撇不屑的說道:“表哥,你為什麽不明白,各為其主,我既然選擇了石雲天就沒打算回頭。”

“你這樣對得起已經死去的大伯嗎?”

“放心吧,我想我老爹泉下有知會為我的決定高興的。”

方大雲絕望的看了一眼方淩雲,他的眼神中變成了赤裸裸的殺意,他被氣的滿臉通紅道:“若是我今天能活下來,必然親手斬了你!”

方淩雲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在他的眼中方大雲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林炎,怎麽樣,我為你準備的這份禮物滿意嗎?”張武宇看着下面的林炎緩緩說道。

自從被林炎擊敗,他便一直懷恨在心,恨不能吃掉林炎的血肉,此刻他終于找到了報複的機會。

再過不久,他就能夠看到林炎無力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狂屍蛟一個個殺掉,那樣的表情,想想都讓他神清氣爽,林炎你也有今天!

就在這時,狂屍蛟看着湖泊前的衆人,終于動了。

他的身影雖然巨大無比,但速度卻是異常的速度,瞬息之間便已經到了衆人面前。

看着距離自己不超過十米的蛟身,林炎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怖的壓迫感,他甚至肯定就算自己用了虎嘯拳也絕對不是狂屍蛟的對手,這便是龍族血統的可怕!

“老大,怎麽辦?”展鵬焦急的看着林炎。

如果是狂屍蛟給林炎的壓力足夠大,那給展鵬的沖擊絕對是噩夢級別的,他甚至感覺如果狂屍蛟要滅他都不用費吹灰之力。

丘無極三人也不由看向了林炎,林炎已經徹底成了這個小隊着主心骨。

“哼,你老大能有什麽辦法,等死吧!哈哈哈。”張武宇張狂的大笑着。

林炎眉頭緊皺,真的要用那招了嗎?

狂屍蛟在不遠處,突然再次怒吼一聲那巨大的身軀猛然撞下了衆人。

看着那越來越近的蛟身,展鵬幾人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絕望的神色,這就是絕對力量的恐怖,雖然丘無極也是煉體境九重天,但在狂屍蛟的氣息下,他感覺自己如同一只螞蟻一般。

那龐大的身影遮天蔽日,如同大蛇一般的身軀帶着呼呼風聲快速向林炎幾人靠近。

終于,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諾大的蛟頭最先向着林炎撲了下去,他能夠感覺到在這群人中,這個人類對它的威脅最大。

“老大,小心!”展鵬驚呼一聲。

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蛟頭,林炎正欲動手,突然他的眉心出現一絲綠光,猛然射向了撲向自己的蛟頭。

綠光瞬間沒入了狂屍蛟的腦袋,緊接着它那撲向林炎巨大的身影突然聽了下來。

第 80 章 一劍殺敵

鬥子一劍刺來,勢大如排山倒海,泰山壓卵,方蕩立時面臨瀕死之地。

方蕩口中的奇毒內丹陡然開始劇烈的震顫起來,一股股的力量灌注進方蕩的身軀之中,四周的一切在方蕩眼中急速的變慢,如同狂飙的豹子忽然拼命的剎住身形,時間的流速在方蕩眼中劇烈的減速,包括鬥子刺來的這一劍!

當然,這一劍依舊很快,快得眨眼就到。

被怒海卷身包裹,方蕩如墜泥潭,不得脫身,此時此刻的方蕩雙手幾乎毫不猶豫的揮劍,在這電光火石之中,方蕩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其它,一切的一切,都由本能支配,一切的一切都順其自然。

這是所有的劍法之中最簡單的一劍,沒有奧妙的劍招,就是提劍一斬。

這一劍,方蕩揮過不知道多少次,從清晨到日落,從日落到清晨,至少在這一劍上,方蕩已經有了七八成的火候,再厲害的劍法大師,在這樣簡單揮劍一斬上,也沒有太多的發揮餘地。

方蕩的雙手和千葉盲草劍瞬間黏合在一起,鏽跡斑斑的千葉盲草劍劍上葉脈般的紋路此時變成一根根的血管紮入方蕩雙手掌心,和方蕩本身的血脈接駁在一起。

此時此刻,劍和方蕩之間不分彼此,密切無間!

千葉盲草劍就是方蕩手掌的延伸,是方蕩第三只手,是方蕩身體上從誕生就存在的某一個器官。

此時方蕩口中的奇毒內丹震顫的越來越劇烈,急顫快得發出陣陣顫音,使得方蕩舌尖一片酥麻,同時奇毒內丹之中的一股力量順着方蕩的舌尖彙入方蕩的血脈之中,順着血脈,彙入了千葉盲草劍劍身。

一個從容一劍破空,一個倉促提劍應敵。

雙劍在空中相交,叮的一聲巨響,火花燦爛,方蕩的千葉盲草劍一下就被彈起,劍身上明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鏽跡斑斑的千葉盲草劍上的黑色鏽斑大蓬飛散。

方蕩抓劍的雙手虎口濺血,松開數個手指,眼瞅着千葉盲草劍就要脫手而出。

雲劍山弟子們都有些驚訝,老實說,方蕩的反應速度相當驚人,竟然能夠和鬥子正面對上一劍,稱得上是叫他們大跌眼鏡了。

不過,方蕩就算再叫人吃驚,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雙方雖然境界都在淬血初期,但彼此之間在劍法上的差距還有殺傷力實在是差太遠了。

螞蟻就算再強大,再叫人驚嘆,也永遠不可能撼動大象,有些事情,不是螞蟻如何努力就能做到的,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殘酷。

并且,方蕩手中的千葉盲草劍和鬥子的定海劍也完全無法相提并論,雖然彼此都是即将生出靈性的寶器,但明顯鬥子的定海劍更堅硬結實。

千葉盲草劍和定海劍互撞,直接崩開一個碩大豁口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樣的劇烈撞擊,方蕩連抓住劍都不可能做到,下一刻千葉盲草劍就将被直接崩飛掉,那時候的方蕩就只有赤手空拳任憑宰割了!

這樣的畫面,完全在意料之中,在雲劍山衆弟子眼中,方蕩不過是在做可悲的掙紮罷了。

當然,雲劍山衆弟子此刻都覺得,方蕩掙紮得不錯,很有趣,很賞心悅目,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雲劍山弟子們臉上露出篤定的淡淡笑容來,這是強者們即将剝奪弱者的生命之時,表現出來的氣定神閑。雲劍山弟子們此時就在等着方蕩被刺個大窟窿,然後鬥子潇灑收回千葉盲草劍,扭頭回到他們之中。

然而,接下來的畫面一下就叫雲劍山所有的人全部驚呆了。

方蕩手中的千葉盲草劍非但沒有直接被崩飛掉,竟然依舊牢牢握在方蕩手中,似乎和方蕩鑄就在一起,而且,方蕩被彈起的長劍猛的從空中原路扯回。

噗的一下,千葉盲草劍如同劃破一張紙,從鬥子身上毫無阻礙的一劃而過!

雲劍山衆弟子都是一愣。

千葉盲草劍一定是斷了,不然怎麽能夠那麽輕易的從鬥子身上劃過?

鬥子一定在耍弄這個該死的家夥,不然鬥子的那一劍為何會忽然在最緊要的時刻變得慢了不少?為何沒有直接将那個家夥一劍斬殺?

雲劍山的弟子們對鬥子并不擔心,他們确實沒什麽好擔心的,鬥子殺掉方蕩應該就如同用腳底踩死蟑螂一樣簡單。

但他們的這顆安穩的心,緊接着就破碎了,如同薄脆的琉璃盞跌落在地一樣,啪的一聲,碎成一萬塊!

鬥子的後背上出現了一道豔紅的血線,從左側肩膀到右側肋骨,筆直得叫人心驚,這條紅線,出現的位置,正是方蕩那一劍劃過的位置。

天空中一直都是一臉陰柔的黃奴兒雙目之中精光不由得微微一閃,露出一絲好奇來。

身形僵硬的鬥子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随後擡起頭來,一雙眼睛之中滿是驚詫,滿是懷疑,滿是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怎麽會?”鬥子的這三個字剛剛吐出來,鬥子的身子便傾側栽倒。

确切的說,是鬥子的上半身傾側歪道,鬥子的下半身,雙腳還穩穩的站在地上,呈現出一往無前邁步向前的進取姿勢,似乎整個天下,沒有誰能夠阻攔以成為仙道第一人為理想的鬥子的前進步伐。

咚的一聲,天之驕子的臉重重的撞擊在髒污的泥地上,不過鬥子沒有感覺到疼,不由自主的滾動幾下後,鬥子的腦袋正好跌落在方蕩的腳前。

鬥子只能盡量歪着腦袋,的将自己的眼睛向上翻,此時的他,只能以最卑微的姿勢來仰望那個被他當成是泥巴一般的家夥!

鬥子不敢相信這一切,但,當他和方蕩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的時候,鬥子相信了,他的理想破碎了。

一向喜歡碾壓別人理想,将別人的理想當成是自己生活中修行道路上的快樂的鬥子,現在終于也成為了別人理想的基石。

“怎麽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雙劍互撞之後的一瞬間,我感到渾身麻木?本來應該一劍将好運刺個窟窿的剎那,手掌竟然微微麻木,手中劍難以向前一寸?酥酥麻麻好似中了麻藥?為什麽這種感覺瞬間即來,轉瞬即逝,現在完全沒有了?”

鬥子心中有一萬個問什麽,但此時不是問問什麽的時候,相對于為什麽,鬥子心中更重要的是不甘心!

眼前這個該死的家夥的理想實在是太卑微了,什麽狗屁理想啊,那根本就是生存本能,擁有偉大理想的他怎麽能被這樣的本能碾碎?

此時的鬥子啊啊啊的大叫起來,他還有一只手,手中還握着定海劍,只要有手有劍,他就還能殺人!

為什麽不重要,他現在要殺了這個碾碎了他崇高理想的家夥,叫他陪葬!

然而,鬥子剛剛大叫出聲,腦袋用力擡起,攥緊手中的定海劍,準備将自己所有的生命精華都彙聚成一擊的時候,一只大腳遮蓋了他的頭頂天空,遮蓋了他的整個人生。

鬥子的啊啊大叫一下就被悶住了。

鬥子的世界瞬間消失,化為一片永恒的漆黑。

鬥子想必是不會知道了,那只腳,那只遮蓋了他整個人生的腳,直接将他的腦袋踩爆,如同踩爆一個西瓜一樣,那只腳的主人沒有給他任何翻本的機會,這只腳充滿了狩獵者對于獵物的無情!

如同一巴掌拍中蒼蠅,眼瞅着落地的蒼蠅還沒死,就立即補上一腳一樣,這一切行雲流水般順其自然。

再偉大的理想,不能實現,都是扯淡,鬥子的故事,到此為止,鬥子的理想,若以後還有人記得,只是笑談!

怎麽可能?

眼瞅着鬥子身軀一分兩半,淬血境界的存在心髒泵壓力已經初具規模相當強大,鬥子的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在兩半的身軀之中噴射而出。

雲劍山的弟子們眼睛瞪得大大的,呆滞之後,有些在用力的揉着自己的眼睛,有些捏着自己的大腿,也有些咬着自己的手指。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發生?

憑什麽?

為什麽?

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一劍如何轉折,竟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無數個疑問如同泉水般噴湧出來,卻完全沒有答案。

雲劍山衆弟子之中的丁酸兒、丁苦兒兩姐妹驚訝的幾乎要尖叫出來,以至于她們不得不伸手按住自己的嘴巴,只有震驚這兩個字才能形容她們此時的表情。

城頭上,二王子和四王子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方蕩竟然殺了雲劍山弟子,并且還是用劍殺了雲劍山弟子,這是一件傳出去能夠震驚天下的事情。

雲劍山數百年不曾有弟子被劍斬殺,以至于整個天地間,從未有人相信雲劍山弟子會死在劍下。

那個該死的叫做好運的家夥竟然做成了這樣的事情!

他究竟怎麽做到的?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明明瞪着眼睛觀看,沒放過一絲一毫,怎麽現在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不理解剛才那一剎那發生的事情?

第 73 章 愁掩堂外

紅彤彤的喜紅,是喜慶的顏色。紅色點綴着一切的喜氣,尤其是值此大婚之喜,懸燈結彩,裝點得花團錦簇。號炮連聲鳴響,好不熱鬧。滿地的紅豔豔,好不美麗。

只是,這鮮豔的喜紅,倘若一個處理不好,是否會變成血腥的血紅呢?

輕輕嘆了口氣,一身大紅喜袍的新郎倌李思波,此時卻并未急着在前堂拜會各路高官貴賓,反而是在後堂的後花圓不緊不慢地觀賞着園圃裏的花。說出去也不會有太多人相信。

“思波,你還在多想什麽?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還不快到前廳去。留在此處幹什麽?”一名身材修長,面目冷峻,淺黑的膚色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了過來。一頭已經有些花白的且如剛針般栗起的火紅色怒發,加上陰森的面色,确是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這正是七大統領中的殺人王——“血魔王”伊達正航,也是李思波的頂頭上司兼大靠山。

李思波轉過身,道:“大人,不知道怎的,我心中總有着那麽一股不祥的預感。相信在此帝都風雨動搖的時刻,這次婚禮,應該是那些勢力來趁機奪權混水摸魚的機會吧!”

伊達正航冷笑一聲,随手從花圃裏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前輕輕吸嗅着花香。“不管是什麽人,想要上臺?都得先問過我伊達正航,這是靠拳頭說話的時代!不過,思波,你放心,現在我們仍是處于中立的勢力,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人來主動惹我們的。就算有,哼哼,難道我伊達正航是吃素的麽?”

李思波深吸了口氣:“我最擔心的還并不是這些,而是玉瑚她——唉,到了現在,她還是不肯,難道那個人對她就真有這麽大的魔力麽?”

伊達正航拍了拍李思波的肩膀。“天下間,沒有我們思波配不起的女子。那小妞竟還敢如此自傲,算什麽!到時候,反正到了新婚之夜你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包保第二天,她就對你服服貼貼了。女人啦,其實很賤得很。呃,要不要我下令去把那個小子給解決掉。”

李思波搖了搖頭:“多謝将軍好意。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今天他一定會出現在這裏。我到時會親自出手擊殺他。我要堂堂正正地把玉瑚搶過來,讓她從此死心。”

“呵呵…”伊達正航笑道。“沒想到你早有打算啦,在這方面也有一手?那好吧!你現在還不趕往前堂去應付一下賓客們,這對你以後的前途也大有幫助的。去吧!”

看着李思波業已消失的身影,伊達正航的臉色突然變得如冰似鐵,眼中冷芒一閃,将手上那枝花順手扔下,身子卻一動不動,冷冷道:“何方高人,竟敢沖着伊達前來?

還不下來送死!”

一身彩衣飄飄,頭上插着一根赤羽的赤族族主立時現身牆頭。明眸中憤恨的殺機閃閃。

“伊達正航你這奸賊,幾次無故率軍入侵我族領地,毀我聖物,殺我族人不知其數。

今日就要以你之血,以祭我死去族人在天之靈!”

伊達正航微微冷笑。“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竟然也敢趁此時機來張牙舞爪。既然你這麽看重你的那些死族人,那本将就成全你,送你下去見——他們!”

話音未落,強烈的拳風已滾滾襲去。

※※※

在這重要的婚禮即将舉行之時,負責整個過程守衛工作的帝都禁衛軍副統領吳逍榮卻顯得異常的緊張。據屬下自早晨起就不斷傳來的信息。西郊別院周圍附近無數行蹤身份不定的神秘人物頻頻出現,這場婚禮若想要平安的渡過完成,只怕是難比登天了。

偏偏這次又有無數達官貴族前來參加這場隆重的婚禮,連女皇都親至祝福,可見是給足了伊達正航和李思波的面子。若是這次婚禮只要稍微鬧出那麽一點亂子,傷到哪位權貴一點的油皮,自己将來的仕途,恐怕也就算完了。更嚴重的是,恐怕連性命也難保。

苦笑着搖了搖頭,帝都禁衛軍副統領?權力是夠大了,但危險性也随之相應增加呀。

若想要這次婚禮不出亂子,那是不可能的!現下唯一可作的,就是搶在亂黨發動之前,主動出擊掃蕩,将危險系數降至最低點。

“月兄,職責所在,不得不得罪一二了,還望見諒。”即使是大敵當前機将出手,吳绡榮也照樣保持着禮節性的問語,只是不免有些予人示弱之感。至于這究竟是示弱還是用于輕敵,就只有吳逍榮本人心裏才清楚了。

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愛刃妖刀莎曼蘿娜,月容神那英俊得毫無一絲瑕纰的臉上,微微泛出一絲笑意,語聲也是那樣的柔和,竟絲毫不帶半點殺意。

“吳兄客氣了,誰不知吳兄乃是雁宮目下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若非身懷真才實學,又豈能登任帝都禁衛軍副統領這一高位。別的不說,僅憑吳兄敢不帶一人單槍匹馬來闖我方巢穴,就憑這份膽氣豪情,已使月某對吳兄的估計更上一層了。”

吳逍榮輕松一笑道:“倘若月容神真的連臉都不要,竟會下令屬下齊出群毆吳某,那吳某即算是死了,又還有什麽話說?”

月容神哈哈大笑,道:“還得多謝吳兄這麽看得起月某人了。不過,月某倒可以悄悄透露給吳兄一個重要消息。早在吳兄趕到的數個時辰之前,月某的那批手下,就出去散心活動筋骨去了。即使是舍妹那種不懂絲毫武功的弱女子,也早已被月某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呵,吳兄,你趕來的恰是不巧啊,現在尚留下月某一個在此陪你玩玩了。”

吳逍榮心神微震,先前保持平靜無波的無懈可擊心境也因此蕩出了一絲裂痕。月容神輕輕一句,就将他逼到了下風的死角。

抓住此重要機會,匹練也似的雪亮刀光,劃開了身前的整道空間。

平靜的眼神由此而變得熾熱,血液因此而沸騰,殺戮的欲望不斷上漲,喉嚨裏也發出了絲絲的咆哮低吼。

我就是神!我就是魔!

若是其他熟悉月容神的人看到,是實在很難把現在這個狀若瘋狂的月容神同他們印象中那個溫文爾雅的月容神聯系起來的。至于月容神為什麽要修練這樣一門與他性格全然不相符合的武功,則是誰也不知道的了。

※※※

眼見着這股猛烈摧人心肺的拳風襲至身前,赤族族主卻一動也不動,蒙面面紗下的美目露出了一道嘲弄的神色。

一道火光閃逝之後,赤族族主借着火系的三重魔法,連續消去了伊達正航那一拳的三重氣勁,但仍被逼得連退了三步。心知盛名之下無虛,目下的伊達正航的确不是自己所能力拼的。心下暗嘆一聲,如仙子淩風般飄飄重新飛上牆頭。纖掌輕輕三擊,一道黑影掠上牆頭來。

伊達正航大駭,剛才在牆下竟然還有高手潛伏,雖說是剛才自己與赤族族主拼上一招分了些許心神,但識覺也不該遲鈍到這種地步。來者定是絕不遜于自己的絕世高手。

伊達正航的臉色首次凝重起來,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住這後來掠上牆頭的破衣猥狀老者。眼中爆射出激動的熾熱光芒,連帶陰森森的語聲也加上了一絲人氣。

“魔教第一高手厲銘,也只有你,才陪得上作本将的對手!”

※※※

已失先手,甚至連兵器都還未來得及拔出,就已身處猛烈的刀風範圍之下,吳逍榮一時只有被逼得退、退、退!

望着刀下尚處于不斷掙紮的獵物,月容神眼中終于掠過一絲殺機。

妖刀莎曼蘿娜幻起重重的波紋,層層的殺氣延此随之蕩漾開來。

刀光一變,吳逍榮已被逼到到牆角之處,鋒利的刀鋒就要就此落下。

朦胧的劍随之卷來。分明看得清楚是劍,但實際卻又不是。那是有形而無質的,劍!

劍罡!

如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劃落了這個殺機四溢的空間。一條曼妙的倩影盈然落于庭院之中。

縱使是早已聞名已久,且真面目也藏在那層輕紗之下。但月容神仍是不禁為那朦胧而驚心動魄的美而震得暫時停止了呼吸。

在蒙面的輕紗下雖僅露出一雙眼睛,但其中風采各異已經美得讓人轉不開眼,一雙美眸像籠罩在一層迷霧中,叫人看不真切,且又帶抹勾魂的邪魅,輕笑淺嫣,美妙的聲音足以使天下任何男人魂為之授,滑至手肘處的雲袖露出大半幼滑白皙的皮膚。一身白衣紗裙随着搖曳而散發淡淡的幽香。雖然還看不清那霧裏藏花的玉容,但也可以确定的是可禍國殃民的絕色尤物。

月容神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口水,睜大一雙眼睛,惡虎般地緊盯着夢盈影凹凸有致的身材,雖然臉上覆着一層黑紗,但是還是可以隐隐看出其內秀致的輪廓,只是更增加一點神秘感。男性的特征不自覺中逐漸膨脹,欲火一經引發更是不可收拾。看着眼前那絕世尤物,只是恨不得能馬上前去把她摟在懷裏好好施虐一番。

突然,如一盆冰雪水自頭上灌頂而下,月容神駭然驚醒過來。剛才自己怎麽會那樣沖動,雖然眼前這女子的是令自己動心不已的尤物,但自己妹妹,也是自己未來的妻子,月傾悠,也是當世絕色。相處已久,對絕色美女再怎麽也該有些抵抗力,更何況自己絕非好色貪花之人。自己怎麽會突然間面對這女人而失去了控制,險些落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這可不是雁宮的武學啊!這分明是一種魔功媚術。這女人——吳逍榮大喜,伸長脖子叫道:“夢小姐,你來的是正好。請快助我一臂之力,拿下這叛逆之首。”即使再激動,他也沒忘了加上個最重要的“請”字。

夢盈影輕盈地飄落到吳逍榮身旁,身中古劍在陽光下反射着班瀾的色彩。就算是在這種時刻,她的語氣依然慵懶閑适,“哦,可是這位公子似乎并沒有得罪我呀,我何苦由來要去惹他呢?”

吳逍榮肚中暗罵這女人竟在此關鍵時候拿架子。不過心中也有些凜然她為何會趕得如此及時之事。陪着笑臉道:“月氏遺族乃是亂黨之源,是動搖帝國基業的未來隐患。

夢小姐想必亦是應該出身帝國名門望族,萬一——”以下的話就沒說出了,但語意則是不言而知。

“哦,是嗎?”夢盈影嫣然一笑。“那麽,好吧!”

劍光暴漲,伴随着血紅的飛花。

只感覺胸口一涼,低頭望下,狹長的古劍劍身上隐隐間鍍上了一層暗紅色的血芒,先前的暗綠色已為血色所遮蓋。

夢盈影略一伸手,不知如何究竟,古劍已經重新跳回了她的纖手之中。她小心翼翼地自懷中掏出一張雪白色絲絹,拂弑着劍身的血跡。

“為什麽?”吳逍榮瞪大了一雙無神的眼睛,死不暝目的問道。

夢盈影再次嫣然一笑,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還是那樣悅耳動聽。只是這次不僅是吳逍榮,就是月容神聽在耳中都有些發寒。

“想知道為什麽,還是下地獄去問你那些好兄弟吧!”

“什麽,什麽意思?”吳逍榮嘴角不斷冒出一個個血泡,現在只是憑着堅強的意志力才支撐着沒有倒下。

“雁宮駐帝都,據我所知的三十多個弟子,除了丘然長生和另外特殊的兩三個之外。

其餘的在剛才都被我逐一屠盡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來得這麽晚。”夢盈影輕松地道。

“賤人…妖女…咳咳…賤人,我,我雁宮和你究竟有什麽冤仇,你…你竟要如此——”

“無冤,無仇!”夢盈影輕搖螓首。

“可是,在今天,他們很有可能會阻擋我的計劃步驟,所以我也不得不狠下心來。”

夢盈影眼中竟流露出一絲憐恤的神色。“其實我也不想殺他們。畢竟,他們對我來說還是可以利用的對象。只是,目前帝都的局勢變化節奏之快已經超出了我所能預料範圍,為了防止雁宮這股隐患,無奈之下,我也不得不如此了。”

“他…咳…咳…你這賤人,不知道是以什…什麽手段欺騙了掌門,但,但掌門他,他一定會…會替我們報仇…報仇的!”

吳逍榮終于倒下來。

他或許是可以與夢盈影和月容神堪一戰的高手,只可惜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夢盈影剛才的話已經大大震攝住了月容神。“雁宮的人已經死絕了?這夢盈影不是雁宮的人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從她剛才的那番話語,對今天的變故似乎了解還不淺,她現在在這裏的出現,會給這場事件帶來什麽變數呢?“月容神心下盤算着,但怎麽算來算去都對己方不利,不由有些凜然。

“月公子在想什麽?”

月容神眯起眼睛,望向身前的美人,笑道:“難得夢小姐如此關照月某。想必是夢小姐一見月某長得英俊潇灑,就此動心了。才會冒着與雁宮反目的風險出手援助。”

夢盈影啐了一口,笑意盈然道:“人說月氏月容神乃是方今後起之秀,極有希望重振蓮源之威,但今日一見,卻也不過是個口花花的無賴子弟罷了。要想調戲本小姐,等到你真能重建蓮源帝國的那一天再說吧!”

月容神眼中光芒亮起。“小姐此話可是當真!月某若真得祖先佑護,重建蓮源帝國,小姐可肯屈就月某後宮貴妃?”

夢盈影噗哧一笑,話中微有愠意。“貴妃?怎麽,難道憑我的容貌及武學,難道竟連帝後之位亦不能一求麽?”

月容神甚是尴尬,解釋道:“這是先父遺命,亦是我月氏一向傳統。帝後須得由近親——舍妹…”

夢盈影一斂笑意,淡淡道:“我明白了!只是不知月公子今日之話,可是對小女子是發自真心。萬一若月公子真身登大寶之位,那時天下絕色因取盡取,說不定就會将賤妾棄如草履。”

“怎麽會?”月容神脫口而出道。“在我心中,小姐始終是最重的。小姐那超然迷人的風姿,使月某——”

“那麽,一言為定!”夢盈影伸出雪白的纖掌,做勢欲擊道。

與心中玉人肌膚相接,只感覺到玉掌滑膩柔和,柔若無骨,月容神不由心中一蕩。

突然,一股寒氣自掌心“勞宮穴”直破而入。月容神心中大駭,連忙縮回手掌,低頭一看,掌心已多了個針尖大的小孔。

夢盈影輕飄飄飛掠上牆頭,笑意盈盈道:“月公子,現下你已中了我的‘寒魅真氣’,傷勢并不重,倘若及時療治的話,還來得及。只是功力可能要打上個三成的折扣。如此一來,在今天的好戲上,你的風頭可就要大減了!自己小心啊!”輕功運起,三兩縱就化作小白點消失在天邊了。

最後一句說得軟語溫存,但月容神卻再沒有欣賞迷醉的心情了。因為正忙着運功療治傷勢。饒是月容神如此陰沉,亦不由有些咬牙切齒。

“好個狡猾的騷貨。下次落到本人手上,定要把你好生蹂躏一番,方消本人心頭之恨!”

***“砰砰砰砰——”一連串真氣的急切碰撞,伊達正航和厲銘同時連退三步,彼此心下俱是駭然。

因為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伊達正航主動出擊,而厲銘則自動處于守勢。在占據地利、先機的情況下,使盡全身之力尚只能同厲銘拼個平手。伊達正航心下已是清楚:若僅論功力,厲銘确是稍勝自己一籌。

厲銘心下也是好生詫異。“血魔王”之名果然名不虛傳,憑着蠻橫的勇色和無畏的精神,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完全是拼命的招數,招招講求同歸于盡,再加上天生的彪悍和勇力,怪不得即使有武功高上他一層的,也往往會出乎意料的敗在他手裏。

赤族族豬在一旁虎視耽耽,她早已忍不住想上前出手了。但兩大絕世高手的拼鬥豈是她可以随便插得了手的。此時将兩人空隙分開,實是有機可趁,已是忍不住躍躍欲試。

後腦風聲微動,心中警覺方生,身上已是一麻,立時被人制住了。一個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姑娘,他們鬥他們的,我們只管在旁邊看就是了,沒事不要亂動。”

赤族族主心中恐懼!

以她的身手,即使是處于無備狀态兼偷襲,天下又有誰人能一招之內就能制住她?

關鍵在于,來者身手實在太快了!

太快了!

警覺方生時還在百丈之外,但還未反應過來就已被制住了。天下英雄,有誰有此等迅捷的身手。

赤族族主腦中閃電般閃過一個名字,一個據說已經消失了很久的人,沒有出現在他們意料和估計中的人物,輕功天下第一的——“狙殺之王”,藍天化!

※※※

前堂之上,鞭炮齊響,賓客轟鬧,好不熱鬧。

李思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視着從後堂被兩名丫鬟攙出來的新娘。一身大紅喜袍,紅巾之下裹住了傾城的玉容。

心下有些詫異:南宮環究竟是怎樣才使南宮玉瑚如此順從地出來拜堂的,原以為會有些周折。看來是南宮環用了些什麽小手段。不由心下對南宮玉瑚有些愧疚。

眼見新郎新娘已經到齊,贊禮生正要高叫:“一拜——”

突然有人大聲駭然叫道:“快看,那是什麽?”

這一來就将衆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連新郎李思波都不例外。

就在府第的不遠方,沖天的火光暴漲,火元素的聚集體凝成了一支浴火的鳳凰,雙翼展開在半空之中。強烈的火光光亮,竟使得正午的日光都為之黯然失色。

李思波眼中殺機一閃而逝,心中微嘆了口氣,口中喃喃自語道:“該來的,終于來了!”

第 86 章

林飄遙編排了她一陣,直說得小妮子滿臉通紅。最後,林飄遙站起身來:“為了你!我可以上刀上下油鍋,別說這區區一點吃不死人的毒藥了,就算要我喝大便,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咽下去!所以!”林飄遙激動的走道門口:“我現在就幫你偵察你師傅他們的下落去!盡管我出門口會聽到別人叫我‘死術豬’,但是為了你!我願意承受這份痛苦!”他慢慢拉開門,緩步跨了出去,心頭在道:快喊住老子啊,然後把解藥給我!媽的,老子對自己說的這些都感動得不得了,莫非你還會無動于衷?

何小九朝他揮了揮手,滿臉感激道:“謝謝你,你這人真不錯,我以後一定會給你解藥的。”林飄遙撲通一聲栽倒在門外。

“他媽的!”林飄遙一邊走,心裏一邊在罵:“這小娘皮還算是個人嗎?怎麽心腸這麽狠?!老子剛剛說了那麽多,就算是個石頭人也該快被我感動得流眼淚了,可她居然這麽絕情!把解藥給了老子你會死啊?!”

他自顧自的念叨,猛聽身邊有個人道:“你在說什麽解藥啊?”

林飄遙扭頭一看,原來是飛飛:“咳,我說飛飛啊,這種事情是不能随便告訴你們女孩子的,吓着了怎麽辦?”心頭卻想:老子雖然是清白的,但若被人發現我藏了個女人在老子的卧室裏,估計那是有十張嘴巴也說不清楚了。而且更不能讓飛飛這小娘皮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飛飛又不是小倩,哪吃他這一套?瞪眼道:“你姑奶奶的膽子比你可大多了,什麽事兒能吓到我?說來聽聽!”

林飄遙抹了把汗:“還是不要吧……我是說劍老大他們準備下毒暗算魔道那些人,老子得先找兩顆解藥來防身。萬一要是不小心把毒藥給自己人吃到了,也好方便随時救人嘛,你說是不是?”

“放屁!”飛飛道:“聽你胡說八道,鴨子都會飛天了!劍聖他們正接了陰不敗,和大家在主殿議事呢!我剛才也去聽了一會,壓根兒就沒提什麽毒藥嘛。”

林飄遙道:“哦?他們在哪個主殿?”

飛飛朝天下觀一指,現在偌大的蜀山殿房,也只有那裏還算是完好無缺的了:“偌,就那裏呗。”林飄遙一心要撇開她,撒腿就朝天下觀跑過去,只聽飛飛在後面喊道:“喂,你等等我啊!”

剛跑到門口,就聽裏面有人道:“這已經是第十八個了。”

什麽第十八個了?林飄遙心頭納悶,推門進去,見大殿內坐滿了人,除了薛放劍聖一幹早就在蜀山上的高手外,還有陰不敗和他那幾個弟子,連他手下的觀知洞察四大長老,也豁然坐在大殿之中。只聽薛放道:“魔道中人行事不按常規,想是圍困蜀山已久,卻無必勝把握,便不敢貿然出手。于是先拿那些下山四散的高手們出氣,也算是一份一份的削弱人劍正道力量。

劍聖點頭道:“不錯。且聽聞死者都是些前輩名宿,江湖老資格。這些人都是經歷過當年追殺林無崖那一役的,想是林無崖為了報仇,故意為之。”說到這裏,嘆了口氣:“我本是想團結人間力量除魔衛道,沒想到卻害了這許多人喪命。”

陰不敗笑道:“此事怎麽能怪你?不過照你們剛剛所分析的形勢來看,魔道中人若殺上山來,應該是個穩贏的局面,怎麽會遲遲不肯動手?”

張天南在一旁道:“我與林無崖當年也算是好友,對他性格比較了解。他這人做事向來都只求萬無一失,小心謹慎。從他前天在蜀山腳下設置困仙陣一事來說,證明他還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拿下我們。因此這段時間保持觀望的狀态,并不急着向蜀山挑釁。”

劍聖點頭道:“幸得林師弟僥幸破了那陣勢,不過即使如此,也仍是魔道的人勝算較高。眼下魔道中人不露聲息,只是還沒找到個合适的進功理由而已……”

“殺就殺呗,還要什麽理由?”林飄遙跨進殿裏去,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理由的解釋可就廣泛了,只是說魔道中人并不着急,若是真的強行攻山了,那鐵定是有什麽其他原因的。”劍聖解釋道,接着朝他揮揮手:“林師弟來得倒正好,你且瞧瞧今兒是誰來了?”

林飄遙心裏嘀咕:不就是陰不敗麽,老子早就曉得了……口中卻不敢怠慢,畢竟人家的龍泉劍借給自己搞丢了,還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來解釋呢:“啊!原來是陰大聖尊!”林飄遙裝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你是不知道啊,上次從觀音洞回來,我和小倩就一直在想念你老人家,小倩老說你是如何如何的善良,如何如何的高尚,咱們都在想着啥時候才能再見你一面,沒想到這麽快就又遇着了,哈哈!”

陰不敗哪裏看不出他的心思?輕笑道:“倩丫頭呢?沒跟你一起?”

林飄遙心頭暗叫糟糕:老子怎麽這麽蠢?和他去續什麽舊?現在提起小倩,一會肯定就會提到龍泉劍,老子真是個豬也!

“小倩姑娘帶着老陰的龍泉劍與林師弟走散了,至今下落不明。”劍聖擔憂道:“如今幹将劍在霍雍祭使的手裏,莫邪寶劍下落不名,唯一能稱得上是仙品的龍泉劍卻也跟着倩丫頭不知所蹤,唉……雖是蚩尤筋在我等的手上,但要想将之毀掉,卻實在是件難上加難的事。”

陰不敗突道:“既是如此說來,那倩丫頭多半是被魔道中人抓去了。”

“怎麽說?”屋裏人倒有一大半都是認識這丫頭的,都覺得她天真可愛善良親和,均覺擔心。

“既然龍泉劍在倩丫頭的手上,那被魔道中人抓去了,龍泉劍也就落入了他們之手,對不對?”

那不是廢話麽?林飄遙心頭暗想,卻見殿內衆人都點了點頭,望向陰不敗,想是有什麽後話,趕緊豎起耳朵。只聽他又道:“霍雍既不是人間正道力量,那鐵定是與魔道一夥的,幹将劍落入他手中,就與落入了林無崖手中一樣,對不對?”衆人又點了點頭。

“而恰好我知道,”陰不敗道:“莫邪寶劍其實一直都藏在當年的鮮于超身上的。十八年前鮮于超與林無崖同闖魔界被殺,而莫邪寶劍自然也就落入了魔道之手。至于到底是落在了誰的手上并不重要,關鍵是魔道中人已知道,人間再也沒有可以毀掉蚩尤筋的武器了。”

林飄遙若有所思道:“那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魔道确實掌握了龍泉劍,才敢這麽放心大膽的暫緩攻山。因為他們知道,就算是蚩尤筋在我們手上,我們也絕對無法将之毀掉!”陰不敗道:“也就意味着倩丫頭确實已被他們抓去……這可麻煩了。”

林飄遙一楞,雖是早就想到過小倩會被林無崖等人抓走,但當被陰不敗這種大宗師分析出結論的時候,仍然覺得一種無形的壓力迎面撲來。

劍聖站起身來道:“蚩尤筋是天下間至陰至邪之物,要想憑空毀掉它确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就連當年的軒轅皇帝手持九儀天尊劍也無法将之完全毀掉……這麽說起來,真的沒有辦法了麽?”

陰不敗沉聲道:“辦法只有一個!”

“什麽辦法?”

“打倒林無崖!只要打倒了他,那便一切都好說。不但能搶回龍泉劍來毀魔物,就算是聖劍沒有那個能力,也大可潛進魔界尋找那三樣天界神器。”

劍聖扭頭看向林飄遙:“據說這林無崖的功力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我們這些人中能有機會打倒他的,或許只有我這個師弟了。但是……”

陰不敗笑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覺得小兄弟昨天一劍毀掉半個蜀山的功力只是無意識的行為,你怕等到了真正的戰場,他卻沒辦法發揮出這種力量就已被殺掉了。但是你忘記了一點,”

劍聖精神一振:“忘記了什麽?”

“你忘記了這小子和林無崖的關系!”

薛放在一旁道:“老陰你這麽說可見是對我這位老弟不了解。他表面雖然單純不谙世事,但骨子裏卻有一股真正的正義之感。雖然他們是父子,但到了戰場了,為了整個人間的安危,他是絕對不會留手的!”林飄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想:老子在他們的眼中真的是這麽偉大麽?

陰不敗大笑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劍聖擔心的是林小兄弟一上場還沒來得及發揮出那股力量就被殺掉。畢竟,那股力量他還不能純熟的運用。而我提到他們之間的關系,意思是說林無崖終會考慮到父子情深,絕不會那麽快就下殺手的。或許我們全部人戰死了,林小兄弟還活着呢?所以,只要他真的擁有那種力量,那是絕對有發揮的空間的。”

衆人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卻聽林飄遙道:“那可不一定哦。”

“哦?”陰不敗疑道:“什麽不一定?”

“我說我老爹不一定會給我那麽多機會。”林飄遙攤了攤手,表示無奈:“早在望劍峰的時候我就已經和他碰過面,那時候他就已經有殺我的心了。只不過碰巧的被我擋下了他一招而已。他還說,若是我死了,就可以把我帶到魔界的血栗池去轉生為魔人,到時候也可算是一家團圓……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還覺得他會把我像個寶貝似的供養起來麽?”

“有這種事?”張天南不信道:“你爹複活蚩尤的目的,你也說過。據說是為了讓你娘趁着那陰氣最盛之時從地獄歸來。可見他并非是瘋了!只要他仍是清醒的,我就不信他對你能下得了那個手。”

林飄遙聳了聳肩:“我說老張啊,這事兒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哎,反正我都說過了,你們最好不要對我報太大的希望,我今天試了幾下,別說那種劈山的威力,我就連最簡單最普通的提氣施展輕功都不行了。”

大殿裏的所有人都齊齊一楞,接着先是薛放搶前兩步跑到他面前,抓住他手腕試脈博,接全部人都圍了過來。

“怎麽樣?”劍聖沉聲問道。

“脈博是正常的啊。”薛放皺眉道:“體內真氣的運行也很正常,怎麽會施展不了武功呢?”他看着林飄遙:“林老弟,我知道你非常為難,這樣吧,若是你真的不想去打,那就給我說,我老薛縱是日後死在林無崖手上,也絕不會讓你參合到這事中來。”

林飄遙苦笑道:“我沒說不打啊,真的是用不了武功了嘛。放心,到時候偶就算是全身癱瘓,都絕對會上場去搞他一搞的……你們別老是亂懷疑我嘛……”

瓜不二道:“這倒不是他在說謊,似乎因為乾坤甲和綠沙披風的關系,借着他昨天體內那股強橫的能量被撮合到了一起。或許這并不是那件神器真正的合成之道,但終歸是合了……”

林飄遙驚喜道:“不是吧老瓜,你說的那件傳說中無地尻屁的超級神器真的合體了?”

瓜不二惡狠狠道:“把你美得!老子只說它們現在是合并狀态,但并沒有說它們已經擁有了真正合并後盤古大神那種開天劈地的無匹神力。”他說到這裏,一拍巴掌:“或許正是因為神器正在吸收他能量的關系,才讓他暫時沒辦法運功。”

劍聖他們早在昨天就聽說了林飄遙這兩件神器的來歷,不由的舒了口氣。哪知又聽那小子道:“這不可能嘛,乾坤甲我明明就沒帶在身上啊,今天還想用一用它來着,哪知似乎是放在房裏了。隔得那麽遠,還怎麽吸收偶的能量嘛?”

“我呸!房裏?”瓜不二吐了口唾沫:“你去你房間裏給老子找找看?找出來了老子把它吞肚子裏去!”

“啊?”林飄遙瞪大雙眼:“不會是老瓜你見神器已經合體,心生歹念,趁我睡着的時候把它偷走了吧?”

“老子!~~~老子!~~~!!”瓜不二兩個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若不是薛放等人拖着,只怕早沖上去給這小子一陣暴打了:“老子呸!昨天你發威那會我就瞧見綠沙披風正披在你身上,乾坤甲也穿在你身上的。不過是顏色變成了綠色而已。等你發瘋發夠了停下來的時候,你那身盔甲就自動化成一道綠光鑽進你體內去了!這事兒獨孤小子和薛小子他們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可不要誣陷老子!”

“原來是這樣啊?”林飄遙恍然大悟,伸出兩只手瞧了一陣:“這麽說起來,那件神器正在我體內吸收我的能量了?”

“不錯!”瓜不二惡狠狠的丢下一句:“最好吸幹你這小子,吸你成個幹屍!”

林飄遙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的媽啊,我咋老是這麽命苦?先讓個蚩尤靈魂來吸老子的能量,現在居然連老子的武器都要跑來吸了,莫非我的血要比你們的都香一點?”

……

等他鬧騰了一陣,陰不敗才道:“可是傳說中的‘天地乾坤,五行成布’?”

瓜不二撇了他一眼,以瓜不二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這個陰不敗修為超高,應該不比自己差多少。對他,瓜不二還是十分佩服的,能在短短數十年間修行到這種境界,而且不像劍聖那種是吸收到了歷代蜀山高人的經驗智慧和得到無數離奇際遇,乃是自悟自得。因此和他說話的時候,瓜不二還算是客氣:“我說小陰啊,你也知道這玩意兒?”

陰不敗早在劍聖的介紹下知道了瓜不二的身份,不敢放肆,答道:“不錯,我曾在紅岩的無字天書中看到過有關記載,據說是當年盤古大神的遮羞布,也是盤古大神化身萬物後唯一一件沒被摧毀的東西。記載中說此物喜精,若是能有男子的精血灑于其上,并将之放在一起,便會重新恢複原狀,并獲得盤古大神的一半神力!”

“啊?”瓜不二顯然不知道這些:“男子的精血?就這麽簡單的東西?”

“恩。”陰不敗點頭道;“或許是因為當年盤古大神用它遮羞的原故吧?這就不得而知了,但天書上确實是如此記載的。”

“紅岩的無字天書我也知道,”瓜不二搖頭晃腦道:“以前也曾去看過,但看不出個什麽名堂,沒想到還記載着這些東西……”想了一陣,突道:“難道那天合并的時候也是碰到了男子的精血?我靠!怎麽可能嘛,那天明明是風萬裏小子和那娘們兒在裏面打,我林老弟跑進去救人來着。這打着打着,怎麽可能連精都打得出來?喂,林老弟啊,你給我老實說,是不是那天你跑進旋渦裏的時候看到那個娘們兒就受不了出精了?”

林飄遙呸了一口道:“老子一進去就人事不醒了,怎麽可能出精?”

衆人面面相俊,古劍如和飛飛紅着臉躲到一邊。只見瓜不二大手一拍:“對了!問問風萬裏那小子不就知道了麽?喂喂喂!風小子呢?”

風萬裏此時并不在大殿內,劍聖對姜文通一擺手:“你去把萬裏帶過來。”

……

“師傅,什麽事?”風萬裏一副衰相出現在衆人面前。

瓜不二問道:“風小子,你老實說!那天在旋渦裏,你和那個小娘皮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不該發生的、不正當的、十分刺激的、十分過瘾的男女之事?!”瓜不二一說到這個,眼睛都直了。想起那天看到花娘子那動人的身材和臉龐,他就忍不住想狠狠掐死風萬裏:他媽的,白白便宜了這個白胡子小子!

風萬裏一楞,猶豫了半晌,才支支籲籲的道:“她、她在裏面施展天魔大法,我一時忍不住着了她的道,被迷惑了半晌,到底發生了些什麽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清醒過來的時候她衣衫不整的昏死在一邊,而我自己全身膨脹似要暴開,然後林師叔就鑽進來了。”

“這不就真相大白了麽?!”瓜不二牙齒咬得直響:“果然是沾了男子的精血!”

劍聖見風萬裏臉色蒼白,先讓姜文通扶他出去,接口道:“這雖是件好事,但眼下林無崖也不知什麽時候會攻山,若是等他打上來時林師弟的身體還沒恢複,那可真是沒什麽辦法對付他。我看我們還是想辦法先把那件神器從師弟身體裏取出來才是正經。”

瓜不二道:“那天林小子之所以有那麽大的力量,只怕并不是風萬裏傳功給他了那麽簡單,當時他正穿着合并後的神器,或許那劈山七劍是神器的威力也未可知哦。”

劍聖皺眉道:“那就是說,即使沒把神器取了出來,師弟的身體也恢複了正常。但沒了神器的幫助,我們仍然贏不了林無崖?”

“應該就是這樣沒錯……”

陰不敗道:“那神器既是會受男子精血所吸,那不如再刺激它一次……”

瓜不二轉過頭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說?”他拿手比在跨下揮了一揮,兩女羞得滿臉通紅,卻又不想就此跑出門外去。

“恩。”陰不敗點點頭:“不過神器既已被吸到林小哥的體內,那光把精血抹到他身上怕是沒什麽用處了,若是有那麽一大碗讓林小哥喝下去,恐怕立刻就能催使神器合并成功并分離出身體來。”

“有道理!”瓜不二連連點頭,林飄遙忍不住道:“不是吧你們?讓我喝精?喝誰的?”

大殿裏衆人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楞住,你看我、我看你,雖是個個都有心為這件大事‘無私奉獻’自己的‘力量’,但卻都沒臉說:“來吧林飄遙,我給你喝我的精!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大殿裏好一陣安靜,過了一陣,才聽瓜不二幹咳兩聲道:“那個、那個、喝我的如何?”衆人立馬全都看着他,瓜不二趕緊又道:“不過你得找個漂亮小妞來,不然我這精他死憋在我肚子裏就是不肯出來咋辦?”

林飄遙幹嘔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別說要我喝,我就是看着都惡心得要死。真要喝你那臭水,老子倒不如讓人一刀宰了來得痛快!”衆人紛紛勸道:“這是人間生死存亡的大事,縱是再有困難,也得克服下去。”林飄遙死活不肯依,勸了好一陣,才聽陰不敗道:“對了,那神器既是喜好精血,想必是屬陰。天下萬物凡事不出陰陽兩數,而陰陽融合龍虎交泰也是萬古不變的自然法律。”衆人聽他突然說起陰陽,均知話中有話。

“那神器本已分為兩件,既是重新合并,那便暗通陰陽融合之道。不若讓林小哥找個姑娘成親,興許這男女洞房之事能催化神器的融和也未可知。”

衆人想了一陣,均覺他說得有道理。眼下可行的辦法并不多,哪怕是有一線希望也是不能錯過的,劍聖轉頭看着林飄遙:“師弟,蜀山的俗家弟子并沒有不能成親這種規矩,老陰說的也許是個道理,你倒不防試試。”

“喂喂喂,你們玩得太過火了哦!”林飄遙叫道:“怎麽連我的婚姻大事都被扯進來了?這種事情一生只有一次,應該要抱着無比虔誠的心去對待嘛,哪能為了啥目的和別人結婚的?”

其實這事倒并不一定要結婚的,讓他去召妓也可以。但那些女人早已不是處子之身,只怕效果就沒這麽好了。而且以劍聖等人的身份,又如何說得出讓林飄遙去召妓的話來?

劍聖幹咳兩聲道:“師弟,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該成親的時候了……”

說到成親,林飄遙就想起小倩。記得在紅葉先生的居所那時,小倩就曾向他提出過同樣的要求,不過那時林飄遙沒有答應罷了。但他卻對小倩許下過承偌,等找到他林嬸後,就讓林嬸親自去給紅葉先生提親。但在望劍峰發生了一系列事,讓他感覺忙都忙不過來,哪有空說這個?等到現在想說的時候,小倩已不在自己身邊了。

想到這裏,正要拿小倩來擋上一擋,突聽門外有人道:“誰要結婚啊?”

衆人轉頭看向門外,只見虛掩着的門支溜一下打開了,古劍凡帶着一個紅袍老者站在門口。林飄遙見了那老者,臉色‘唰’的一聲就白了,心頭打鼓道:糟糕,這老不死的怎麽來了?

劍聖并沒見過紅葉先生,疑惑道:“尊架何人?”

薛放大笑着走過去拉住紅葉先生的手介紹道:“老大啊,這便是我常與你提起的紅葉先生了,上次救了那臭小子一命的也是他哩。”

屋裏衆人都是一驚,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這向來只聞名卻極少露面的天下第三紅葉先生。劍聖喜出望外,兩步迎出去道:“原來閣下就是紅葉先生,可是聞說魔道入侵之事特來助拳的?”

紅葉先生笑道:“早就聽說了此事,奈何俗事纏身,直到今天才抽空趕來,實在是抱歉之極。”

衆人早就聽過紅葉先生大名,紛紛過來寒暄一陣。林飄遙硬着頭皮道:“紅太陽大叔啊,我還是十分懷戀你那些藥渣子的味道,能再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

“哼哼哼,太好了?”紅葉先生嘲諷他道:“我看你小子見着我就滿臉的不舒服,哪裏是太好了的表情?”他扭頭四看,問道;“倩丫頭呢?怎麽沒跟你一起?”

第 76 章 商鋪

除了肉身更加堅固,林采蘋的相貌也發生了說不出的微妙變化,五官沒有任何改變,但是看起來就是較之原來更加空靈與美麗,單單從樣貌來講,人世間及其貌美的女子超過林采蘋的也有許多,但是任誰一眼看到這倆者相比,都能分出高下來,林采蘋突破到金丹期後那份空靈的氣質,是任何再美貌不過的凡塵女子都比不過的。這颠坤陣中不會有第二人出現,林采蘋幹脆就直接走到一個幹淨之處,就地打坐穩固境界起來。其實能在短短數十年中突破到金丹期,說起來還有那人丹的功勞呢。

幫助老祖獲得軀體後,老祖就給了林采蘋剩餘的功法,但是林采蘋當日在與那青蓮教教徒鬥法時,又服下數顆含有人丹的丹藥,加上原本長期在體內種植下的人丹,豈是一時半刻能完全化解的了的。當時也只是壓制住了傷勢而已,回到這颠坤陣中,林采蘋在日夜苦修中也一直在煉化體內的人丹,就在完全煉化的那一瞬間,原本人丹中吸收的林采蘋的生命精華,此刻全都被釋放出來,有了這突如其來的精華與大量精純的靈氣,林采蘋可謂是因禍得福,境界漲了許多,距離那金丹期也邁出了一大步。

花費了數月,林采蘋才将剛剛晉級的境界穩固下來。這才一擡手一個水球術發出,随手一揮,這一個水球在空中迅速變大直接将那山頂的一小半擊毀。晉級到金丹期,體內的靈力就可以稱之為法力了,金丹在體內是固态的與築基期的液态有這本質上的差別,絕對不是量變而是質變,現在不用再與人鬥法,林采蘋也相信十個築基期的修士現在也無法與自己抗衡了,雖然現在的境界不能讓自己直搗黃龍,殺到那青蓮教的總壇,但是相信以一己之力消滅它幾個分舵還是可以的,因為實力的變化,林采蘋現在信心滿滿。

當然此次出關也不僅僅是為了消滅那幾個分舵,更是為了歷練自己,尋找機緣讓境界更上一層樓,才能早日報仇雪恨。一切家當都在那指環中,林采蘋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看到山腰處自己小小的藥園,這數十年來因為有那散靈陣的存在,長勢極好,許多原本數百年的靈草都已經長成近千年年份的靈草。林采蘋采摘下來年份許久早已經成熟的靈草,剩餘新出土或者是年份只有一百年左右的靈草,林采蘋全都留在了這藥園中,如果自己再也回不來了,就留給後來之人能破解這颠坤陣的吧。

這人間中雖然有許多國家,這些國家其實除了各自的城池,其餘邊境空地之處都是修真之人聚集的地方,當然這些地方原本都是一個個大商行設立店鋪而形成的修士居住的地方,現在那些商鋪都被青蓮教收購了之後,各大門派要清剿這青蓮教這些商鋪也不能放過,許多商鋪裏面的物品都被卷走,這些商鋪被青蓮教收購後從不出售物品,只是用于收購,驅邪小隊凡是發現青蓮教的商鋪也只是能殺掉看守店鋪的一二人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大的收獲。那些散修也不管這些大門派與青蓮教有什麽恩怨,原本他們就是無拘無束的,才不會管着開店鋪的是什麽大門派還是邪教呢。

吳國邊境處一個修士聚集之處,看來是那些驅邪小隊還沒有涉及的地方,許多家青蓮教的店鋪就在此處開着。許多散修都會在這裏看看能不能買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遠處一個身穿普通衣衫的築基期散修來到這裏,從他的裝束就能看出他的身家并不富裕,一路上也只是看着地上同樣是散修擺設的攤位,想換取一些丹藥來,可惜有築基期丹藥出售的攤位,攤主開口都是數百靈石,怎麽是他能承擔的起的。看了一圈也只能嘆息着來到一家茶館,喝上幾杯靈茶還是支付的起的,一入座練氣期一二層的店小二殷勤上前,“前輩您要點些什麽。”這人立刻擺出高深莫測的樣子來,“先來杯靈茶,要上好的。”

“好嘞,您稍等。”小二麻利的上了靈茶,那人一邊喝着茶一邊想着如何才能獲取靈石,一聲招呼打斷了他的思緒,“張堯道友,你怎麽也在這。”張堯擡起頭來,來人正是前些日子與他一同殺了一個二級妖獸的陳濤,能在一處陌生地方遇到熟人還是很高興的,當下請這陳濤入座,也請他喝了一杯茶。陳濤開口說道“張道友,你可不知那青蓮教收購了幾乎是所有的大商行,說也奇怪,他們收了商行不做生意,專門收取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前些日子我親眼看到一個人拿着一塊模樣奇特的銥金石,任誰都能看出那是一塊銥金石,只是多了一些詭異的紅色條紋,你猜賣了多少靈石。”

這一說到靈石,那張堯眼神一亮“多少靈石,那銥金石也算是一種普通的煉器材料,頂多五十靈石吧。”那陳濤擺了擺手,伸出三個手指“足足有三百靈石。”那張堯吃了一驚,“竟然有如此之多,那青蓮教的店鋪還收什麽?快與我說說。”陳濤開口說道“什麽奇怪收什麽,就像是這些有異狀的材料,或者是年份古老的典籍,也不管這典籍中記載的是什麽功法,只要它夠古老就能賣上許多靈石。”有如此好事,那青蓮教的人不會是傻子吧,什麽都要,不過這倒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又與這陳濤閑聊了一會,張堯喝完靈茶,起身前往那青蓮教開設的店鋪中。

看守店鋪的青蓮教教徒也算勤快,看到有人上門就招呼起來“這位道友有什麽物件是符合我們要求的。”看店鋪的修士也是築基期,那張堯也以平輩之禮相待,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本典籍,這是他在一處修士遺跡中擊殺了妖獸才找到的,結果這典籍上只是記載了一個十分雞肋的法術,根本就毫無用處,可是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丢棄還十分可惜,如今正好,這典籍一眼就能看出年份久遠,一定能賣上數百靈石吧。

第 74 章 柳珊珊的電話

出了小區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零晨了,現在回去林菲菲估計早睡着了。這麽晚回去,唐钰到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怎麽說那不是自己家裏,自己不能太随便了。住在他人屋檐下的感覺,到真不太好,即使是豪華的別墅,也依然會有很多方面的拘泥。只可惜,林菲菲不肯完全的配合自己治病,不然的話她的病其實可以在短時間內治好的。

那樣的話,自己也沒有什麽事情牽絆着,可以搬出去住了。

所謂金屋銀屋不如自己的狗屋,就是這個道理。

甩了甩頭正準備攔車回去,電話忽然又響了起來,一看竟是柳珊珊打來的,都這麽晚了她還打電話給自己幹嗎?

“啊——唐——钰,我,我——啊好痛——”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痛苦呻吟聲。

聽到這聲音唐钰的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連忙關切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我,我也不知道,肚子好痛,真的好痛,啊——”

突然的肚子痛的不行,這是出了什麽狀況?吃壞了東西,還是身體出了什麽毛病?柳珊珊的氣色臉色都非常不錯,按理說身體應該沒有什麽在毛病才是的。不過此時唐钰也不多想,馬上道:“你忍耐一會,我馬上過去。”說完就挂了電話,這麽晚想要打車很不容易,畢竟這裏不是什麽繁華的地區。好在欣姐住的地方跟柳珊珊住的地方隔的并不遠,走路的話估計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樣子吧。唐钰一路狂奔了起來,如果此時有人看到的話,肯定會驚乎出來吧,因為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簡直就如是閃電一般的飛奔。三分鐘後,唐钰就來到了柳珊珊的屋門口,拔通了電話。

“柳珊珊快點開門,我在你家門口。”唐钰道。

好一會兒,屋門才被打開,柳珊珊手捧着肚子,臉上布上了一層汗珠,臉色有些慘白。頭發都有些淩亂濕了,一臉痛苦的樣子讓人讓人無比憐惜。唐钰迅速的打量了柳珊珊一眼,有色慘白,嘴唇發紫,情況不太妙。唐钰沒有遲疑,馬上進了屋子一把扶住了柳珊珊,柳珊珊也是一無力的倒在了唐钰的懷裏,眼裏泛出了幾抹異樣光芒的看了看唐钰,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又被痛苦給抽了過去。

唐钰抱起了柳珊珊快速的進了她的房間放到了床上,一只向柳珊珊的肚子上點了過去,純陽之氣噴湧而出滲入了柳珊珊的體內,清除痛苦。馬上,柳珊珊的痛苦就得到了緩解,很快痛苦就慢慢的消除了。柳珊珊的臉色也恢複了幾分紅潤,眼神也慢慢有了幾分神色。柳珊珊看向唐钰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異樣的神色。有感動,有驚訝甚至還有幾分暧昧和崇拜。哪個女生,不想在自己危難痛苦脆弱的時候,能有一個溫馨的男人陪在身邊。這樣的感動,往往最能夠打動女人的心。

此時柳珊珊看向唐钰的眼神,就有了幾分暧昧之意。

“現在感覺怎麽樣?”唐钰關心的問道。

柳珊珊道:“我感覺沒事了,也不痛了。唐钰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是學中醫的嗎?”

“算是吧,暫時還不要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突然肚子痛成這樣了?我剛才檢查了一下,也不是因為吃壞了東西引起的,把剛才的情況祥細的跟我說一下吧。”唐钰道。

柳珊珊看了看唐钰,才娓娓道來。

聽完了柳珊珊的述說,唐钰才點了下頭道:“看來情況跟我猜想的差不多了,現在天氣雖然不涼,也有二十多度。不過,也不算熱。再加上,你馬上就要來那個了,這個時候體質會顯得有些弱,要好好保護才對。你這又是沖冷水澡的,又是吃冰淇淋的,自然就會出問題了。當然,如果僅是這個原因,應該還不至于會讓你痛成這樣。剛才我給你檢查了一下,你的腸胃不太好,準确的說是一種常見的腸畏病吧,不過問題到是不大。只要不去刺激的話,一般不會出什麽問題。這個小毛病,應該跟你以前飲食不規律有關吧。”

柳珊珊有些羞澀的點了點頭道:“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我一邊打着零工,做做兼職家教什麽的,所以經常不能按時吃飯。”

“這就是了,不過問題不大,等下我再幫你梳理一下,以後只要你能注意一點,應該就沒問題了,你的身體還算是很健康的。”唐钰道。

“哦。”柳珊珊點了點頭,忽然又道:“不好意思啊唐钰,這麽晚了還把你叫出來了,我本來是想打120的,但感覺又不适合。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拔了你的電話,我——”說到這裏柳珊珊卻是說不下去了,臉上泛上了幾抹紅暈。

唐钰一笑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以後有什麽事不管多晚盡管打電話給我就是。”

“謝謝。”柳珊珊開懷一笑。

“對了唐钰,你怎麽這麽快就到了,好像就幾分鐘吧?”柳珊珊忽然問道。

“這個說來就巧了,欣姐喝醉了酒打電話讓我去接她,我剛送了欣姐回家,正準備回去呢就接到了你的電話,所以我就很快就趕了過來了。也幸好我就在附近,不然的話你可就要多吃一番苦頭了。”唐钰道。

柳珊珊點了點頭,剛才真是痛的她死去活來,那麽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用痛不欲生來形容,怕都不為過。

柳珊珊看了看唐钰,心中莫名的有了許多感動,眼裏一陣波光流轉,道了一句:“唐钰,你真好。”

“咳,怎麽聽起來這麽酸酸的,柳珊珊你也很好啊。”唐钰道,難不成這一下子柳珊珊就徹底的愛上了自己?那真是幸福來的太快,擋也擋不住類。不過唐钰到不這麽認為。

柳珊珊要是喜歡自己,想跟自己發生點什麽關系,那唐钰自然是樂意了。不過,對于愛情唐钰也有自己的信念。自己喜歡也要對方心甘情願。如果只是感動時的一時沖動,這會讓唐钰覺得不是真實的,他不喜歡這樣的。

男兒好色,也要色之有道。

占點小便宜到沒事,但真正涉及到兩性的方面,那就不能随意了。

唐钰很清楚,以此時柳珊珊的狀态來說,就是自己真的想跟她發生點什麽,恐怕她也不會拒絕的。甚至說,可能半推半就的就從了自己。但是這個,不是唐钰想要的。

兩人都保持着沉默,彼此看着對方,氣氛顯得很是尴尬。

此時柳珊珊心中也是亂如麻,一個個念頭交雜在了一起,甚至讓她的腦海有些要爆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麽樣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對唐钰到時是怎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到底是感動,還是喜歡?如果是喜歡,會不會來的太快了。如果是只是感動,但為什麽又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特別是如此近距離的看着唐钰的眼神,更是讓她有種想要躲開的感覺,卻又怎麽的也不能把目光移開。

很奇妙,也很微妙。

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感覺,柳珊珊很模糊,甚至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以前或許她很知道,但是此一刻,卻是一片混亂,不明所以然。

特別是此時這種氣氛,更是催人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沖動。

複雜,掙紮,迷亂了一會,柳珊珊索性直接閉上了眼睛,似是留給唐钰去選擇下一步要怎麽做似的。

女人閉上眼睛,那就代表着一種默認。唐钰也是感覺到一股熱流如是火山爆發一般噴湧了上來,讓自己的血液也在瞬間的沸騰了起來。本來今天他就忍的有些難受,此時面對這樣的誘惑,自然是讓他沖開了欲望的閘門,想要盡情的發洩出來。他知道柳珊珊是在默許自己對她施為,但是從柳珊珊剛才那有些猶豫閃爍的目光,以及此時緊拽的雙手唐钰知道,她并不是因為愛自己,才想把一切交給自己的。

這種對唐钰來說,無疑是有點趁人之危的嫌疑。

甩了甩頭,抛開了腦海中的沖動,唐钰站了起來道:“柳珊珊,你去沖個澡吧,全身都是汗水。”

柳珊珊心神一震,慢慢的張開了眼睛,有些愕然的看着唐钰。她本以為自己保留了二十多年的處女之身今天就要交給唐钰了,沒想到唐钰竟然沒有沖動的對自己有什麽動作。是自己的誘惑力不夠?這個顯然不是,她自然看的出來其實唐钰對自己已經心動了,只是強忍住了沒對自己下手。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控制住自己不對自己下手,到着實讓柳珊珊感到詫異。

心中對唐钰的看法,也不由的多了幾分。

她對唐钰也多了幾分好感,多了幾分敬佩。

“別發呆了,快點去吧。”唐钰道。

柳珊珊這才點了點頭,起身拿了幾件衣服就向浴室沖了過去。她洗澡到是很快,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出來了。出水的芙蓉,異常的美。

經過半個小時的冷靜,唐钰也恢複了平靜,不過還是努力不去看柳珊珊的身體。

“唐钰,都這麽晚了,怕是車也難打了,要不你就在這裏住一晚吧。”柳珊珊忽然道。

“什麽?”唐钰眼睛一瞪,看着柳珊珊。

柳珊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讓人有些誤會了,馬上解釋道:“想哪去了,沒有讓你跟我一起睡,你睡客廳我睡床,怎麽樣?”

唐钰撇了下嘴道:“我還以為你會說我睡床呢。”

柳珊珊道:“你睡床那我睡哪啊,我可是很認床的,你不會是想讓我睡客廳吧?”

“那到不是,你的床這麽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了,你睡左邊我睡右邊,不挺好的嘛。”唐钰一笑道。

柳珊珊知道唐钰這是開玩笑的,也是一笑索性道:“好啊,那來吧。”

“咳,好吧,我睡客廳吧,那就謝謝你收留我一晚了。”唐钰起身向客廳走去。

噗嗤——

柳珊珊開懷的笑了起來道:“怎麽說你也是因為我的,我都不好意思讓你睡客廳的,不過我這地方實在是太小了,沒有辦法,只好委屈你一晚了。你閉上眼睛,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唐钰看了看柳珊珊,有東西送給自己,還搞的這麽神秘,唐钰到是暗一笑,自然猜到了是什麽了,閉上了眼睛。

柳珊珊見唐钰閉上了眼睛,忽然飛快的在唐钰的臉上親了一下。

“你偷襲我啊,你這是引狼入室啊,小心我忍不住對你做壞事啊。”唐钰笑的有一些壞壞的道。

柳珊珊紅着臉跑進了房間,回頭沖唐钰做了一個鬼臉道:“晚上可不許偷進我房間哦,我反鎖了的,晚安了。”說完就關上了門。

看着緊閉的房門,唐钰也是一笑摸了下鼻子,一把破鎖而已,自己要進去怎麽攔的住自己?

(本章完)

第 85 章 冰箱裏得腐屍味

第八十四章 冰箱裏得腐屍味

過了沒多久,劉冉被兇手捅得血肉模糊,一個勁的在沙發上呈現出死前的征兆…

女人見狀,開口朝着劉冉繼續說道:“哼,聽說沒有頭的人,去陰間沒辦法投胎,因為他沒地方和孟婆湯啊,哈哈,我讓你下地獄也沒辦法去投胎。”

劉冉死前一個勁的朝着女人搖搖頭,可是已經晚了,女人現在被這種莫名的恨意沖昏了頭腦,舉起匕首就朝着劉冉的脖子處跟殺豬似得,一個勁的割…

一支煙的功夫,劉冉的頭和身子被神秘女子分開,神秘女子坐在一處沒有被血液濺到的沙發上,氣喘籲籲的摘下了面具…

張凡在眼睛裏,清楚的看見了神秘女人的模樣,看起來像個二十幾出頭的女生,五官精致,唯獨有個缺點就是嘴巴邊長了顆毛痣,女人摘下面具後,眼睛裏滿是恨意,惡狠狠地盯着已經死了的劉冉,這種眼睛裏映射出來的陣陣寒意,不禁讓張凡打了一個冷顫…

還沒等張凡把後面的案情看完,身旁的年輕幹警開口打斷了他。

年輕幹警:“張顧問?怎麽樣了?有沒有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你別打斷我,該做啥做啥。”被年輕幹警屢屢打斷思路的張凡,有些不耐煩的朝着他吼道…

年輕幹警見張凡有些不高興,便沒有再開口,站在執勤處聚精會神的看着門口,觀察着整個房間和門口的一舉一動…

張凡繼續蹲了下來,看見神秘女人殺死劉冉,把他頭顱割下來以後,竟然喪心病狂似得把劉冉分了屍,把分成塊狀的屍體冷藏在了冰箱裏,頭顱則規整的擺放在地上,就像是什麽詛咒似得…

一切準備就緒後,女人對着屍體一陣陰笑,緩緩的走出了劉冉家…

這下真想大白了,張凡擔心可能是自己的腦補的畫面,緩緩的站了起來,開口問道年輕幹警:“你們當時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在冰箱裏發現屍體的?”

年輕幹警搖搖頭,沉思了一會兒後才開口回答道張凡:“冰箱裏有一股屍體腐爛後的惡臭,所以大家都認為兇手殺了死者後,把他屍體分塊藏在了冰箱裏…”

“快,帶我去冰箱處看看…”張凡似乎發現了什麽似得,催促着年輕幹警幹警帶自己去另外一個案發現場—廚房…

随着年輕幹警的帶路,張凡跟着年輕幹警的步伐,半響的功夫就到了廚房…

“看,就是那兒…”年輕幹警站在廚房門口,伸手指了指冰箱處,眼神裏卻流露出了一絲恐懼…

張凡見狀,開口笑道:“你,做警察,還怕這些啊?”

年輕幹警看着張凡,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道:“我,我現在還在實習階段,所以看見這些東西,難免有些怕,在這裏值班都是我師父帶着我的,要不然我一個人怎麽敢在這裏。”

張凡聽罷,笑了笑後,緩緩打開了冰箱,冰箱門剛被打開,一股死老鼠類似的味道傳進張凡鼻子裏,把張凡弄得差點随地吐了一堆…

卧槽,這什麽味啊,好臭啊!

年輕幹警似乎早就知道冰箱裏有腐屍遺留下來得味道,趁着張凡打開冰箱得時間,偷偷離開了廚房,張凡轉過身還打算叫年輕幹警來着,卻沒料想身後一個人都沒有…

張凡忍着惡臭,在冰箱裏仔細得端倪着,試圖找出什麽蛛絲馬跡,再看看幹警,可能是年齡得原因,走出廚房後,朝着同事們一陣嬉笑,說戲弄了新來得顧問,一副很有成就感得樣子…

“你丫的是不是傻啊?你這樣戲弄他,他回頭在局長那你打你小報告,你飯碗難保啊你!”稍微有點年長得一個幹警,看着年輕幹警,開口說道!

年輕幹警這才恍然大悟,聰明走進廚房,木讷得看着正準備走出廚房得張凡,尴尬得說道:“哎呀,不好意思,張顧問,方才我突然鬧肚子,去上了個廁所,您不會怪我吧?”

張凡得一句話,把年輕幹警說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如果廁所裏有炸彈,非把你屁股炸開花…”

很明顯張凡有點生氣了,年輕幹警一個招呼都不打,偷偷出了廚房就算了,回來還找了個借口說自己鬧肚子,誰聽了會不生氣呢?

過了半響,張凡緩緩走出廚房,在廚房呆了太久,聞到得都是腐爛得氣息,準備走出去透透氣再回來…

“怎,怎麽樣,顧問,有沒有查到點什麽?”年輕幹警趁着張凡走出廚房之際,跟在張凡身後,開口問道!

張凡聽罷,冷冷看着幹警,開口說:“等我回來再說。”

過了一會兒,張凡從洗手間出來後,看見年輕幹警意外的站在廁所門口等了他許久…

“你在這裏發什麽楞啊?”張凡見狀開口問道。

年輕幹警朝着張凡笑了笑,答道:“嘿嘿,我,這不是為了你得安全,在門口等你嘛。”

“剛才我一個人打開惡臭難聞得冰箱得時候,怎麽沒見得你丫的說為了我安全守着我啊?”方才年輕幹警丢下張凡得事兒,在他心裏似乎好像結成了一個梗似得,咽下去難受,梗着更難受…

“哎喲,我得哥,這件事您老人家就別放在心上了,算是我得不對,等這個案件破解了後,我請你吃大餐行不行?”年輕幹警見張凡有點不依不撓,萬般無奈之下,說出了請他吃飯的事兒…

張凡跟沒聽見似得,走進了廚房,這次他比較聰明,進廚房之前先打了一塊口罩…

幹警這次沒有掉鏈子,雖說心裏比較膽怯,還是厚着臉皮跟着張凡走進了廚房…

張凡帶着嫦娥得美瞳,只要稍微有點線索,都能跳入他得眼眶…

“快,快來人啊!救命啊!”張凡和年輕幹警還在廚房裏查找線索,卻沒料想門口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兩人聽見呼喊聲後,紛紛從廚房跑了出來,卻什麽也沒看見。

”剛才聲音是從哪兒來的?”張凡走着眉頭,開口問道身旁得幹警。

幹警朝着大門外走去,張凡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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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蓄勢

“那個女子是誰?”

一輛馬車飛快的行駛在官場的官道上,帶起一陣塵埃。車內,尹家父女皺眉而坐,想着方才的事。尹重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是皇上的新寵,前不久被晉了容華。”說起楚墨身邊的女人,寧妃一向用淡漠隐藏自己的內心。

“新寵?”尹重冷哼了一聲,“今日小皇帝就是因為這個女子,讓為父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當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吶,先有景妃,如今又來了這個女子。”

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幾句話說的寧妃心中不是滋味,可也無濟于事,只得面色陰沉的坐在一旁靜靜聽着。

尹重看着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當真是又氣又愛。自己這輩子就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放在心尖上疼愛。可就是因為這份疼愛,讓這孩子肆無忌憚,做出那麽多讓自己生氣的事。先是不顧一切的嫁給了落魄王爺,然後又暗自幫助這小子起兵。

若是這一切能換回楚墨對她的真心疼愛,也算是值得了。

可尹重一想到這事就生氣,宛兒在家時深受萬千疼愛,自嫁了楚墨之後,受盡千辛萬苦不說,如今還得不到丈夫的疼愛。

“憲兒,昨日可是因為這個女子?”尹重懶得想那些煩心事,還不如先将眼前的事解決了,轉口詢問躺一旁的哼哼唧唧的尹憲。

本就犯了王法差點牽連了全家,如今還如何敢改口?聞得父親詢問,尹憲也收了聲音,不敢言語。

見尹憲不語,尹重便知其中緣由,臉色更加鐵青。

營地旁的草地之上,兩個俏麗的身影并肩而立,一個纖細婀娜,另一個雖然身懷六甲,卻一點沒影響到其絕世美感。

“娘娘真是好興致。”蘇洛汐笑着對景妃道。

下午楚墨前去打獵,本想是一起前去,可景妃突然說想一起出去走走,也不好推辭,加之自己也想與後宮處好關系,便留了下來。

此時的景妃已然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慈母的光輝漸漸的散發出來,身上的妖嬈之氣少了幾分。聽蘇洛汐的話,笑道:“一直悶在宮裏,難得出來呼吸這新鮮的空氣,在這草地間行走,覺得身心也舒暢了不少。”

蘇洛汐心中暗笑,這景妃與自己不過數面之緣,怎會平白找自己前來散步?定是有話要說,遂笑道:“話雖如此,可娘娘如今懷着龍種,還是不該太過勞累。這裏景色雖好,可風也大了些,還望娘娘保重身體。”

景妃一笑,果然是個聰明人,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妨開門見山。

“汐…容華。”景妃輕笑道,“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還是美人,短短一年時間,竟晉升的這麽快,真是少有。”微頓,複道:“今日丞相與寧妃前來之事,本宮也有所耳聞。妹妹真是深得皇上寵愛,兩人游山玩水,讓本宮也不由得有些羨慕。”

“娘娘哪裏的話,若是論起寵愛,誰又敢于娘娘想必?”蘇洛汐仍然恭謹道,不知景妃到底要說些什麽。

“前些日子聽聞妹妹游園之時不慎落水,沒想到卻因禍得福。”景妃笑道,“本宮可是要恭喜妹妹了。”

蘇洛汐聽景妃說起這件事,神經不由的繃緊了些,低頭笑而不語,等着景妃後面的話。

“只是妹妹如今身在聖寵之中,難免有些看不清身邊的人和事。”景妃轉身看着蘇洛汐道,“你可知自己如今處于什麽境地?”

果然在這等着自己,蘇洛汐心中暗笑,面上卻恭謹而有些慌張道:“臣妾不知,還請娘娘點撥。”

景妃笑問道:“你可知丞相膝下無子,這尹憲乃是丞相唯一的希望?”微頓複道,“你可知,這丞相與皇上意見相左到何地步?你可知丞相手中握有多少兵權?”

“臣妾不知。”蘇洛汐據實答道。

“丞相與皇上之間的間隙由來已久,根深蒂固。如今皇上因為你親手扼殺了丞相後半生的希望,你可知皇上如今出處于怎麽危險的境地?”随後又輕笑道,“即便退一萬步來說,你覺得寧妃會饒了你麽?”

這正是蘇洛汐頭痛的一點,如今一個沈遺蝶還沒分清是敵是友,如今又與寧妃結下了如此深的梁子,當真是麻煩至極。

“再說…你上次落水…”景妃又輕瞟着蘇洛汐道。

蘇洛汐心頭一跳,上次落水之事陰影又在心頭泛起。

“本宮已然放下六宮之中的事情,轉而交由湘婕妤打理。如今看宮中大小事務井井有條,看來寧妃與湘婕妤合作的非常有默契。”景妃看着蘇洛汐的反應,心中十分滿意,繼續輕笑道。

上次的事蘇洛汐就懷疑是沈遺蝶因自己夜宿文瀾殿的事而有心加害自己,而現在又得罪了寧妃。這二人若是連成一氣,想必自己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不知娘娘有何良策?”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蘇洛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妹妹果然玲珑剔透。”景妃不由贊道,“如今我這情況你也看到了。”景妃無奈道:“這男人就是這樣,你日日看着還難保不會三心二意,日子久了不接近,更是…”言及此處,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所以娘娘的意思是?”蘇洛汐隐隐之中依然猜到一些,但還是問道。

“本宮想要的很簡答。”景妃笑道,“不知妹妹可願與本宮聯手,除去此二人。”見蘇洛汐疑惑的表情,笑着道:“本宮初為人母,定當要為孩子考慮,我與寧妃之間不和已非一日。”

“如今本宮只求能将孩子平安誕下,可這孩子注定是她眼中釘、肉中刺,本宮思來想去,若是想确保孩子平安,非要将此人除去,才能一勞永逸。”

蘇洛汐看着眼前的景妃,果然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沒什麽不能做的。

“況且妹妹與那湘婕妤…何不趁機将她們一網打盡,以除後患。日後我們姐妹二人不分彼此,盡心服侍皇上,共效娥皇女英,豈不是美事一樁?”景妃輕笑道。

景妃說的有道理。蘇洛汐心中暗自想到,如今景妃不能侍寝,就像一塊肥肉放在衆人眼前,誰都想上去一口将它吞下。景妃在宮中畢竟位高權重,以後難保不會母憑子貴,自然要将這機會留給自己人。

反觀自己,雖然看似有皇上的寵愛,可皇上到底是日理萬機,怎有時間管這些俗事,一次兩次還行,時間長了難保不會厭煩。自己如今已是四面楚歌,若是不投靠景妃,怕景妃産子之後,自己就當真樹敵衆多了。

與其将寶壓在那變數衆多的沈遺蝶身上,何不與景妃合作?

畢竟自己手中還握有景妃毒殺良妃母子的證據。

略微思忖片刻,蘇洛汐嚴肅一禮,恭謹道:“臣妾願以景妃娘娘馬首是瞻。”

景妃見蘇洛汐這般誠懇模樣,心中不由冷笑。如今這沈遺蝶與蘇洛汐已被自己離間,日後逐一擊破必然省力不少。先将這沈遺蝶與寧妃除去,到時落下這蘇洛汐一人,孤掌難鳴,除去她定是不費吹灰之力。

說到頭,這後宮還是自己的天下。

輕彎腰,将蘇洛汐扶起,笑道:“妹妹何須多禮,各取所需罷了。”

第 80 章 他故意的

蘇暮澈跑的氣喘籲籲,終于看見卿瑤音,忍不住把手撐在膝蓋上換氣。

“哈!終于……終于追到你了,我說,前面是有豺狼還是虎豹,這麽吸引你,連我都不要,呼,還好沒把你弄丢,累死我了。”

這話蘇暮澈說的很是自然,而作為地球人的卿瑤音在聽到那句“追到你了”有些怪異,回頭看了一眼蘇暮澈,發現他眼中并沒有其他神色,在心裏搖了搖頭,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這是東宵大陸啊。

“笨死你得了。”

卿瑤音嫌棄的回答,又不是沒有玄力,還用蠻力直接跑,累死活該。

兩個人看似很正常的對話,落在百裏池淵眼裏可就不正常了。

剛才蘇暮澈說什麽,對面站的是豺狼還是虎豹,那不就是在說他嗎?最令他生氣的是,那個女人竟然還默認了!

百裏池淵眸色一黑,他現在突然感覺非常不爽,那個女人和別的男人聊的得那麽開心,就沒有注意到他麽,而且,他還抱着卿小北呢!

“咳咳。”

故意的咳嗽了一聲。

果然,卿瑤音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小北,白了蘇暮澈一眼,還敢轉移她注意力,幸好她反應快,蘇暮澈一臉茫然,不解,為什麽要對他翻白眼?

“多謝,把小北給我吧。”

之前和百裏池淵之間發生過的矛盾,相互誤會,現在見面,有些莫名的尴尬啊。卿瑤音伸出手去接卿小北,百裏池淵卻躲開了,卿瑤音擡頭,防備的看向百裏池淵。

他想要幹什麽?

“你是怎麽當娘親的,知不知道小北受了多大的苦,他差一點就死了!”

百裏池淵故意誇大的說,卿瑤音吓得,瞳孔緊縮,百裏池淵看到都有些不忍心了,可是為了自己的計劃,還是繼續說道。

“小北被人抓去當藥引,丢進藥爐,若不是我及時趕來,小北就……小北身上傷很重,而且他還吃了大量的藥材,其中包括含有毒性的,他必須和我回去調理,直到身體好了為止!”

卿瑤音撲上去,扒着百裏池淵的胳膊看卿小北,小臉通紅,眉頭緊鎖,嘴巴緊緊的抿着,即使是暈過去了也是渾身戒備着,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守在胸前,卿瑤音都快哭了,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母性一上來,卿瑤音也顧不上和百裏池淵吵了,一切以小北為重啊。

“你确定你能治好小北?”

既然攬下了這個瓷器活,那就必須得又要這個本事!

“那是自然。”

“好,那就去吧。”

暫時選擇相信他一次,卿瑤音心疼的接過卿小北,眼眶都紅了,百裏池淵看着,又有些不忍心,鐵漢柔情,在這一刻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于此了。

身後百裏池淵的侍衛們看到這一幕,雖然常年面癱的臉上仍舊是沒有什麽表情,可是心裏就像是吃了屎一樣震驚啊,那還是那個對他們一絲不茍,處罰嚴厲,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的主子嗎?

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一點不假。

在他們眼裏,卿瑤音雖然經過一路上的坎坷而有些狼狽,但還是很美的!

淡藍色的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看似豔麗卻被卿瑤音穿出了清新淡雅的味道,簡約的發髻上只着一只珍珠水玉輕步搖,臉上還帶着薄汗,五官大方典雅,不是那種乍見之歡,眼前一亮,就如同九天攬月神話中的神女,翩翩而立,給人以溫婉卻又外柔內剛的形象,。

越看越好看,主子的眼光不錯呦!

百裏池淵感覺到身後那些一直注視着卿瑤音的目光,就像是一臺中央空調突然打開了一樣,冷的吓人。

“你們很閑嗎?”

“屬下告退!”

一群老爺們兒就像是受精的小燕子,四面八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蘇暮澈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嘆一句,厲害。

這還差不多,百裏池淵滿意的看着,身前的小女人正抱着卿小北一臉的愧疚與心疼,百裏池淵一個沒忍住,便攬上卿瑤音肩頭,忽而反應過來,但是看卿瑤音好像并不在意這些,便放心了。

三人在前面,夕陽将影子投射在地上,如同真正的一家三口一樣,安靜而又溫馨。

蘇暮澈怎麽突然覺得那麽刺眼呢!

擡腳跟上去,站在卿瑤音身邊一直關心的問這,蘇暮澈臉皮還算是厚的,完全忽視了百裏池淵那快要殺人般的目光。

卿瑤音忽然擡頭,三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百裏池淵首先撇了過去,又有些懊惱,他為什麽要這樣,分明沒有什麽嘛!三個人的氣氛有些莫名的尴尬啊,卿瑤音從兩個人中間走出來,徑直走在前面,管他們在玩什麽幺蛾子,現在小北最重要!

卿瑤音身後,百裏池淵和蘇暮澈兩人在無聲的較量着,“你是不是跟的太緊了?”

百裏池淵淡淡的看着蘇暮澈,眼神之中有些許危險的氣息。

“沒有哇,瑤瑤可是說了,我是她的貼身保镖,貼身你懂嗎,就是要一步不離的跟着,哎呀,完了完了,瑤瑤已經走遠了,我要去保護她,先走一步。”

蘇暮澈說的很欠揍,沒有回頭他都能感覺到,百裏池淵那快要吃了他的目光,可是,那有怎樣呢,他無所畏懼!

百裏池淵眸子很是深沉,莫非真的是卿瑤音說的?可是她到底是不是一個女人,竟然讓一個毫無關系的男子貼身保護?還是說,她們之間有關系?!

想到這裏,百裏池淵不淡定了,就好像是已經煮在鍋裏的鴨子,突然活過來和別人跑了一樣,百裏池淵現在的心裏滿滿的都是危機感。

不行,他必須把這危險扼殺在搖籃裏,不管怎樣,卿瑤音身邊不能有任何男人,尤其是蘇暮澈,瑤瑤、瑤瑤的叫着,好像人家真的和他有那麽親切似的……

百裏池淵的腳步有些急切,生怕一個不小心,卿瑤音會被哪些不相幹的人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