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獠牙(三更求粉紅)

她女兒見她說着說着便得意起來,便連忙提醒道:“雖如此說,娘到底還是該小心一些,這位大姑娘既能在之前傳出厲害名聲,手裏不可能沒有一丁點兒手段的,您要是大意了為她所趁,太太回來可怎麽交代?”

“放心,你娘我心裏有數。嘿嘿!這次的差事容易得很,咱們就等着看好戲吧。行了,大少爺明日休沐,今兒傍晚大概就能回來,你趕緊去他房裏看着,省得叫那兩個小丫頭搶了先機,哼!兩個毛丫頭兒,也想和你争,呸!也不睜開眼睛瞧瞧自己的德性。”

她小女兒便笑道:“您老擔心什麽呢?那不過是兩個毛丫頭,我卻是您的女兒,太太當日叫我去服侍大少爺,意思便很明顯,是要讓我做他房裏人的,那麽兩個小丫頭片子,能和我争?”

周宏家的嘆口氣道:“雖如此說,你卻也不能掉以輕心了,大少爺到現在還沒碰你呢。唉!這可怎麽辦?莫非是讀書讀愚了不成?大少爺過了年也有十五了,怎麽到現在還不碰你一下?總不會是在外面讓什麽狐媚子給勾住了吧?”

她小女兒冷笑道:“少爺大多數時候都在國子監,休沐日就回府,什麽狐媚子這樣神通廣大,能勾得了少爺去?除非是狐貍精。”

一句話說的周宏家的也笑了,點頭道:“也罷,反正你自己注意着些,也許什麽時候大少爺知道人事了,就要了你呢,雖然不能做少奶奶,可将來靠着太太,一個姨娘還是跑不了的。又有我這張老臉,想來少奶奶也不會難為你,這不比找個平頭百姓做夫妻的強?”

“我知道了,娘不要總啰嗦。”小女兒聽得不耐煩了,恰好小丫頭送過飯來,于是娘兒倆便按下這個話題,對坐着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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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匹荷香緞子是給府上夫人姨娘和姑娘們的。共有六種花紋。都是時下最流行的。這是六匹天絲麻,是給府上奴才的……”

聽着外面的交接聲,顧绮羅翻着賬本。過了一會兒,周宏家的就進來笑道:“大姑娘,都交接清楚了,布料的數目和品種都對。折價共計八十六兩八錢銀子,您看……”

顧绮羅就站起身來。對春雨道:“你去和送貨的夥計結賬吧,我過去看看布料。”

周宏家的忙笑道:“這會兒布料要入庫了,姑娘……”

不等說完就聽顧绮羅淡然道:“入庫了我就不能看看嗎?”一邊說着,目光就變得有些淩厲。

周宏家的笑容一僵。連忙道:“自然能的。奴婢只是怕庫房前灰塵多,別撲了姑娘一身灰。”她一邊說着,心裏這個郁悶啊。暗道你既要看布料,剛才怎麽不吩咐?這會兒都要入庫了。你記起去看布料了,怎麽想的?

“原來周大娘是關心我們姑娘啊,我還以為我們姑娘花了錢,你竟是連讓她看眼布料都不肯呢。”杏花冷笑着說了一句。周宏家的連道不敢,一面在心中惡狠狠道:且讓你這蹄子再嚣張兩日,看等太太回來,你還敢不敢在我眼前這樣張揚。

一面想着,心裏卻也有些打鼓,總覺着今日顧绮羅有些不按牌理出牌,她對這位大姑娘的厲害也清楚得很,因越想越覺着心驚膽戰,及至到了庫房前,看見兩個婆子正在往庫房裏搬運布料,她便“啊”的叫了一聲,心裏陡然便慌了神,因忍不住就在心中默默禱告,暗道但願是自己多心了,顧绮羅并不是要趁這個機會查庫才好。

然而怕什麽就來什麽,只見顧绮羅到了那些布料前,不過看了兩眼,便轉過頭對看守庫房的劉二媳婦道:“正好今兒來了這裏,我也進去庫裏見識見識。”

劉二媳婦就是一慌,看了顧绮羅身後的周宏家的一眼,然後方陪笑道:“姑娘去年不是來看過了嗎?怎麽這會兒又要看?太太不在家,這怕是有些不方便呢。”

“看過了就不能再看嗎?你也說過我們姑娘是去年來的,這過了一個年,庫房裏又添了多少東西?我們姑娘既然幫着太太管家,心裏總該有個數吧。”

杏花冷笑一聲,一句話讓那劉二媳婦沒了言語,這邊周宏家的就連忙趕上來笑道:“這庫房裏又暗,灰塵又多,姑娘何苦進去呢?”

顧绮羅皺眉道:“要這麽說,我更得進去了,這是什麽地方?庫房重地,竟然說灰塵又多房裏又暗,這看庫房的是死人嗎?平日裏不用打掃灰塵保養東西的?”

劉二媳婦沉着臉道:“姑娘這話什麽意思?我活得好好兒的,怎麽就咒我死?實話說了吧,我每日都要打掃保養,所以這庫房裏也不是進不去,只是如今姑娘到底還沒有名正言順的管家,這庫房還是太太管着的,您今兒要進去查看,把太太置于何地?”

顧绮羅微笑道:“這話不能這麽說,我既是輔佐太太管家,如今太太不在府裏,我自然就要把這些事擔當起來。難道因為我名不正言不順,就事事都等着太太回來處理?若這麽說,這會兒賬面上沒銀子,布料拉來後我就該告訴人家拉回去,等太太回來再拉來,讓太太倒騰錢去付賬。劉大娘若是敢做這個主,布料不是還沒全都入庫嗎?你這就立刻帶人退回去,等你們太太回來,你就去和她說你捍衛了她當家太太的尊嚴,半點事兒都沒讓我染指,如何?”

劉二媳婦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她如何不知道呂夫人這一次故意躲出去,就是為了讓顧绮羅填窟窿,可哪想到這大姑娘今日是吃了什麽藥?從前好歹還留個餘地有點兒顧忌,今日填了窟窿後竟是立刻就露出獠牙來,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簡直讓她難以招架。

這會兒可不是去年查庫的時候了,那時有太太在,大姑娘明知道查不出東西,不過是借此立威和熟悉情況,然而現在太太不在,這庫房還真有一些不能見光的秘密,一旦被察覺了,那可不是天大的禍事?

劉二媳婦暗暗叫苦,心道太太您這回可失算了,照這樣下去,就算窟窿填上,這府中管家之權也要落到大姑娘手裏。她心中着急,就不住拿眼去看周宏家的,只盼着對方能幫自己說說話,阻止顧绮羅查房。

周宏家的比劉二媳婦還急呢,因見劉二媳婦敗下陣來,她不得已只好陪笑上前,不等說話,就聽顧绮羅悠悠道:“怎麽?周大娘也要說我進了這庫房,就是得罪太太麽?呵呵,我和太太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不過要進庫房查看一下而已,我不信太太就會因為這個生氣,便如之前買布料的銀錢不夠,我也只好從百味館支取,而不能幸災樂禍一般,周大娘,你說是不是?”

周宏家的啞口無言,她這才明白顧绮羅今天為什麽會那樣痛痛快快給錢,原來就是在這裏等着自己呢,偏偏對方拿自己先前說過的話來堵嘴,竟讓她半點兒脾氣都發作不出來,只憋得一張老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數度張嘴,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

周宏家的和劉二媳婦可說是呂夫人的左膀右臂,當下門前這幾個婆子見她們都被顧绮羅三言兩語拿下,誰還肯做那出頭的椽子?于是一個個都縮手縮腳站在旁邊,顧绮羅便和杏花春雨大大方方進了庫房。

劉二媳婦和周宏家的無奈,只好膽戰心驚也跟着進去,到這時候,她們只能希望奇跡出現,要麽是呂夫人趕緊趕回來,要麽就是這大姑娘并沒有什麽智計,不懂拿賬本核對。

但這兩個希望實在是怎麽看怎麽不靠譜:呂夫人不可能立刻變成鳥妖,長出一副翅膀飛回來。至于顧绮羅,呵呵,就看她今天的做派,這是個沒有智計的嗎?才來府裏幾個月啊,就奪了太太的一部分管家之權,這得是多厲害的角色。

如今看來,這是此女故意隐忍着,她一直都是聰明的徐徐圖之,溫吞水般的作風甚至連呂夫人都被麻痹了,放心大膽就陪着自己閨女去溫泉山莊,還想着留幾個窟窿逼大姑娘往裏填錢,打着人家百味館的主意,卻不料這看似高明的算計,如今竟成了致命的敗筆,這位大姑娘就借着這個由頭倏然爆發。太太還想着百味館呢,怕只怕今天之後,不但百味館她得不到,大姑娘卻要更上一層樓了,從此後她在這府裏的地位又會被削弱不少。

兩人怎麽想怎麽都覺着今天這事兒便是絕境,且沒有逢生的可能。因無精打采的竟是連腦子都僵硬了,半點對策想不出來,忽聽身旁顧绮羅道:“庫單和賬本呢?拿來我看一看。”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劉二媳婦和周宏家的對看了一眼,劉二媳婦便硬着頭皮去抽屜裏取出兩個冊子遞給顧绮羅,見對方盯着自己瞧,她心虛的別開了視線。

第 89 章 奔跑吧陸花暖3

“好了,你下去吧。”墨軒見目的達到了,就不忍再欺負小二了,讓小二下去不用伺候了。

出了門的小二,覺得自己死裏逃生,要是被連清看上了怎麽辦?他還要給他家傳宗接代呢!

“連清看見沒有。”墨軒見小二退下後對連清,“你輸了。”

“唉,這次輸的真是不甘心,明明我看着就是一個愛姑娘的人……”

“不說了,繼續關注比賽。”墨軒止住了連錢喋喋不休的抱怨。

話說太陽越升越高,天氣越來越熱,基本上跑步的人速度都降下來了。陸花暖還是勻速前進,不過她跑步跟走路一樣,所以速度都保持一致。看比賽的人也感覺到悶熱悶熱的很不舒服。

這時,賣綠豆湯的小商販開始行動,大聲吆喝起來,“綠豆湯啦,賣綠豆湯啦,清熱解暑的綠豆湯,來一杯暑氣頓消。”這麽一吆喝,小商販就立刻被包圍起來,衆人紛紛要買。

那跑步的人怎麽辦呢?只有自帶了。因為前面開場的廢話太多,導致開始跑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學子們紛紛躲在樹下避暑,只有少數人還在跑步,陸花暖竟然也是其中之一。

陸花暖洋洋得意地把身上背的包打開,從裏面出去一把傘來,再拿起裏面的水袋大大地喝上一口,那真是一個爽字了得。陸花暖為什麽會準備這些,原因當然是因為玉寧,當初玉寧可是讓陸花暖走着回書院,要不是碰上了王樂,陸花暖早都渴死在路上了。

堅持不下來的人,會被跟着陸花暖身後的馬車街上送到書院。如果中暑暈倒的,也是會有随行的大夫看診,想繼續跑的就被灌下陸老爺派人熬好的藿香水,不想跑的就只能上馬車。

準備齊全的陸花暖樂呵呵地繼續上路了,路旁的小商販借機趕快向躲在樹下的人推薦雨傘和水袋,真的不放過一點賺錢的機會。

觀禮臺這邊也收到信鴿說,陸花暖已經跑到了隊伍的中部了。觀禮臺上的人都驚呆了,問是不是陸花暖作弊了。一旁的陸老爺不滿意地咳嗽了一下,其他人連忙解釋道說:“陸老爺,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就好奇地問一下,沒有說陸小姐作弊。”

“你們這麽問還不是不相信我們家花暖,我們家花暖這麽老實的孩子,怎麽會作弊。哼!”

“陸老爺,你別生氣。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嘛。”衆人見得罪了陸老爺,都急忙地道歉,說他們不是懷疑陸花暖。

陸老爺都懶得搭理他們,直接問收信鴿的人:“有沒有說花暖怎麽跑到前面去了?”

“回禀老爺,別人都躲在樹下休息的時候,小姐沒有休息還在向前跑步,沒有停歇。”

陸老爺一聽陸花暖沒有休息就着急了,“什麽,這麽熱的天氣花暖怎麽不休息!萬一中暑了怎麽辦?”

“老爺放心,小姐準備很齊全。小姐自己帶上了傘,還有水。目前小姐是打着傘跑步。”

“那我就放心了,不得不說我閨女就是聰明,哈哈。”陸老爺自豪地笑起來,周圍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是怎麽好看。

第 76 章 田家雲宅

田末馬甲改名的一瞬,“末世老大”群,頓時一片嘩然。

“滬大醫院的老大是皮俠客?有沒有開玩笑?”

“狗屁的皮俠客,那山羊胡老頭也不知道是什麽玩意,把他吹上天!田家三少了不起?敢來老子的地盤,老子把他大卸八塊!”滬都這些末世老大,根本不知道被熱帖置頂的華智教授是誰,事實上華智教授的身份,外界也幾乎無人知曉,現在也只有戰争議員們才認識他。田末發出的華智教授“自白”視頻,雖然無數人觀看、揣測、

熱議,也只有那天參加淡水會議的大佬們才看得懂。

“同意!”

“同意!”

“同意!”

……底下一溜跟帖,末世老大們紛紛給誇口把皮俠客大卸八塊的老大點贊。他們自诩末世魔頭,看不慣這個世界有英雄。

田末努努嘴,記住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老大。這家夥自稱肖爺,逍遙幫幫主,盤踞在一個汽車工業園,號稱有六千人的“身家”。

有老大發言,要求群主把皮俠客踢出“末世老大”群。群主“末世道君”則潛水不說話。田末懷疑,這個群主,很可能是官方的人。

也不知道,田老大和葉心怡看到他回來,會作何感想?

田末不希望自己的高調歸返對他們造成壓力。薛牧雪和周小蕊不在這裏了,田末也沒有必要留在滬大,以後不想和他們再有什麽交織。

把母親和父親的事情告訴“自己”?田末暫時沒有這個念頭。被田老大傷害了兩次,田末再豁達,心裏也難免有疙瘩。

父親母親的消息,先壓一壓……一來就算是給“自己”一點小小的報複,二來田末想親手為父親向田家讨還公道再說。

田末又去到那個下水道,查探裏面屍王屍後“造人”的狀況。沒想到,地宮裏面,竟然一個喪屍都沒有了。

他們“造人”的速度真夠快啊!那麽,那些怪胎進化的“類人喪屍”都去哪了呢?按照何大壯的說法,他們都是魔種。

進入滬都以後,田末看到的喪屍很少,也沒有碰到一個“類人喪屍”,他們會不會混進人類社會當中去了呢?

田末潛回到滬大的兩個安全區,神識向裏面仔細查探了一番,沒有發現裏面混入類人喪屍,這才安心離開了滬大校區……

當田末來到田家莊園的時候,這裏的戒備态勢,已經跟他上次送瑃娘回來的時候大不一樣了。上一次,田末送瑃娘到田家五裏之外,親眼看到瑃娘駕車到田家一裏之地才有護衛現身盤查。

而現在,田家的暗哨,已經拓展到了五裏之外,也就是上次瑃娘為田末搞了一輛豹皇越野車的地方。

一路潛行,進入田家莊園之後,田末的神識,竟然查探到上千名或明或暗的保镖護衛,其中三級超能者超過兩百人,持有激光手槍五十支、激光步槍二十支,常規狙擊步槍、微沖、手槍,配備到每個人!

田家的力量,還真是強大啊!

上次送瑃娘回來,田末目光能夠看到的一棟棟雕梁畫棟的古典與現代相結合的建築,實際只是田家的外圍宅院。

在這些宅院後面,是一個千畝湖,湖的盡頭是一座山。

這座山,在滬都非常有名。山不高,但傳說地有靈脈,科學解釋應該是千畝湖的緣故,經常雲霧缭繞,讓這座山得名雲霧山。

而山腰之間的一片雕梁畫棟的古典式建築,才是田家的嫡系核心宅邸,取名雲宅。

雲宅建有一座大型直升機停機坪,此刻全部停滿獵狐中型直升飛機,目測超過兩百架,全部加載了輕型武器。

雲宅還有一座地宮,建在山下千米深處,可以抵禦核攻擊。而山頂之上,布置有最先進的電磁雷達,以及短程導彈。

田家貴為漢唐排名第十一的豪富大族,雲宅的防禦力量,完全不亞于漢唐盟統府。

今天,是田家一個重要日子。

田家分布漢唐各地的嫡系、直系首領,都乘坐直升機歸返雲霧山,帶回來大隊的護衛,把被末世削弱的雲宅,重新防護成鐵壁銅牆。

田末潛入雲宅之後,神識查探到在外宅的一個庭院裏,一個衣衫褴褛、遮不住玉膚冰肌的女子,跪在寒風中簌簌發抖。

這名女子身上的衣衫都是貼身薄衣,被皮鞭抽爛。

俏美的面龐,也有一道鞭痕。

田末瞬時氣炸,這名被鞭打罰跪的女子,正是奶娘瑃娘!

旁邊路過的田家女子,都向瑃娘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而一些男人走過,則是瞪大眼睛,猥瑣地盯着瑃娘撕裂的薄衣遮不住的春光。

在一個暗角,兩個衣着華貴的公子哥兒和一名仆役裝束的男子,用一只高能攝像機偷拍瑃娘,鏡頭拉到瑃娘破爛衣衫半遮半掩的豐盈誘人的部位,不時發出下作的浪笑。

田末飛掠過去,一巴掌将那個仆役拍死,再把兩個公子哥兒拍暈,然後拎着這兩個公子哥兒,出現在瑃娘面前。

瑃娘輕聲驚呼,一把抱住田末:“小末……你怎麽……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天哪,你還把文公子、武公子打暈了?你快走!快離開這裏,田家要對付你……”

田末扯下一名公子哥兒的裘皮外套,罩住瑃娘凍得有些僵硬的身子,說:“誰幹的?瑃娘,是誰把你打成這樣?誰逼你跪在這裏?”

“天哪……小末?你會說話了?天哪……”瑃娘絮絮叨叨,說話都不利索。她依舊是一級超能者修為,只穿一件貼身薄衫,在這零度之下的寒溫中不知跪了多久,一級超能者也扛不住的。

最可恨的是鞭打她的人,下的真是死手啊!

田末一眼掃過去就看得很清楚,她身上被抽了六十九鞭,每一鞭都把瑃娘白皙嬌嫩的肌膚打得皮開肉綻啊……

瑃娘挂念田末的安危,一個勁的叫他快走。田末知道,一時間也跟她交流不了什麽,神識向內院一掃,只見一所宅院裏的人都愁眉緊鎖、神色黯然,一名中年美婦,獨坐閨房暗暗垂淚。

他立刻丢下那兩名公子哥兒,帶着瑃娘飛掠到那座宅院。

“瑃娘……咦……你是小末哥哥?”院子裏,一名紅衣少女見到他們進來,吓了一跳。“小末……這是你妹妹,田雨。”瑃娘介紹這名少女。

第 87 章 孫悟空的囑托

第八十六章孫悟空的囑托

很快,陳斌把張凡送到了江城大學門口,張凡累了一天,拖着疲乏的身子,緩緩的走進了寝室…

“叮叮叮…”

行走過程中,張凡卻意外的接到了堂哥張少龍的電話…

“這麽晚了,堂哥還打電話來幹什麽?難道是有什麽事兒?”

張凡看了看電話號碼上面的備注後,拿起電話就接了起來…

“喂,是龍哥嗎?”

“凡凡,你在哪兒啊?”電話那頭的張少龍,開口詢問道張凡的位置…

“我?我現在在江城大學啊,怎麽了?你還沒回來呀?”

“我現在在回來的路上了,在老家呆了幾天,實在無聊,又想起你在濱海肯定更無聊,所以打算早點回來,陪你去玩兒…”電話那頭的張少龍似乎就像把一切事情安排好了似得,開口對張凡說道…

面對堂哥的“誘惑”,張凡怎麽可能不心動,可是現在案子還沒查清楚,警局不可能放休,張凡最後還是拒絕了堂哥的好意,開口向他抱歉道:“哥,真,真不好意思,我現在去警察局上班了!”

“啥?你去警察局上班了?”張少龍聽到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很驚訝的重複了一遍張凡的話…

“恩,在警察局做案件顧問…”張凡毫不猶豫的把自己這段時間他不在,濱海發生的事兒都和他說了一遍,過了半響,堂哥略微的思索了以後,決定跟着張凡幹…

、“這樣,方才聽你說了那麽多,我也覺得保護着這個社會,我多少都有點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樣吧,你明天和陳斌局長通通氣,不開我工資都可以,我來當幾天警察…”

“你?當警察?大哥你在和我開什麽玩笑?”堂哥這個想法,張凡聽了都感覺有嗲弄不太真實…

“你丫的能不能選點真實的事情做,別一天淨想這些有的沒的,我告訴你啊,這局長這裏肯定不好過…”這張凡話裏的意思,如果是他去找張少龍談的話,肯定這個工作拿不上臺面…

“恩,是真的,這件事你還得多在局長面前說說好話啊,堂哥的後半生工作就靠你了。”

張凡拗不過張少龍,最後只得勉強答應,張少龍在電話那頭高興得不行,過了一會兒後,才挂斷了和張凡的電話…

挂斷電話後,張凡想也沒想的朝着宿舍走了進去…

寝室裏幾個人在玩lol,這段時間李大傻不在,就好像少了什麽似得,宿舍裏空空的,以前李大傻在的時候,都會和曹大學他們幾人開黑,現在李大傻不在了,宿舍裏只剩下了陳強和曹大學還有張凡…

曹大學和陳強二人打英雄聯盟,看見自己隊友在一個勁的送頭,兩人在宿舍裏互相對罵,連張凡開門進來了,他們都沒注意到…

張凡湊上身去,拍了拍曹大學:“卧槽,這麽晚你們還不睡啊?丫的明天不上課了啊?”

“哎呀,是老三啊,老三你現在才回來啊,卧槽…”曹大學見身後有人拍了拍自己,轉過身才看見是張凡,随即停止了和陳強的争吵…

“你兩打個游戲都能打得争吵起來,真是服了…”張凡站在曹大學和陳強二人身後,開口偷笑道…

“去去去,老三,去睡你的覺…”陳強被張凡的話弄得很尴尬,開口催促道張凡去睡覺…

張凡撇了撇二人,換了雙鞋一陣洗漱後,躺倒了床上…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昨晚孫悟空說今天要給自己發下一式的八變,于是迫不及待的點開微信,看猴子有沒有給自己發信息…

信息果然是發了,而且發了不止一條…

悟空撓頭用鐵棒:“呆子,在不在?”

悟空撓頭用鐵棒:“喂,呆子。”

悟空撓頭用鐵棒:“卧槽,連我都敢不理,還想不想要八變卷軸啊?”

悟空撓頭用鐵棒:“哎,給你發了,忙完記得看信息,還有幫我觀察天庭群的事兒別搞忘記了…”

張凡點開了孫悟空發過來的卷軸,卷軸随即入了百寶囊…

張凡已經迫不及待了,點開百寶囊後,二話沒說,直接提現了剛出爐的八變卷軸…

過了半響,他腦中随即閃現出一條關于卷軸的訊息:

恭喜你已成功吸收了此卷軸,卷軸直接吸收進入體內,八變包括

神行(初級):移動速度快。

履水(初級):在水上行走

杖解(初級):屍解神杖法

分身(初級):會分身

隐形(初級):能隐身

續頭(初級):将頭砍下,還能長上。

定身斬妖(初級):使他人固定身體不能行動。

看到這裏,張凡整個人激動不已,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神仙咯?

張凡完全吸收了卷軸後,朝着孫悟空發了一個親親的表情後,關了手機準備睡覺…

這時,秦瑤給他發來了一個消息:“寶貝,睡覺了嗎?”

“這麽晚了,她還沒睡?”張凡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了,沒想到秦瑤還沒睡,最重要的是秦瑤竟然還找了自己聊天,這就表面她是故意讓她知道自己沒睡的…

“你還沒睡嗎?親愛的。”張凡随手敲了幾個字,朝着屏幕那頭的秦瑤問道…

“這不是在等你嗎?這幾天你去上班,聽說很忙,我們聊天的時間都沒有了(委屈)。”

張凡看見這消息,感覺秦瑤這像是抱怨,抱怨自己沒找她聊天…

不過他說的也不錯,張凡确實這幾天累得夠嗆,一回到宿舍就倒頭大睡,甚至有時候連給秦瑤發個晚安都搞忘記了…

“再堅持堅持就好了,過幾天等案件破了我就回來了…”張凡繼續對着屏幕敲了幾個字,示意讓秦瑤不要多想…

“你現在有時間嗎?出來我們去學校裏走走,我想見你了!”

張凡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得到秦瑤對他那種滿滿的愛意,作為一個男生,他自然不能辜負這個默默在背後支持他的女生,想了想,他又敲了幾個字:“好,那我們在校門口集合,我在那裏等你,剛好今天我在學校,外面冷,多穿點出來…”

“恩!”

第 75 章 ∶最後的被保護人

靈異任務第四天,夜晚20.10分,東安市市中區,一偏僻街道的某個陰暗胡同裏…

剛剛趕到的何飛正呆呆望着地上躺着的那兩具已經氣息全無的壯漢屍體,而看到這裏,他的嘴角先是一陣抽搐,在楞了約幾秒後,他便将腦袋猛地轉了過來随後狠狠的瞪着一旁正在吃着冰激淩的程櫻!

“你…你為什麽要殺他們!?電話裏你不是說交易成功了嗎?”

何飛的語氣充滿了不解與憤怒,但是一旁的程櫻卻在聽到他的質疑後卻并沒有理他,而是仍舊伸着舌頭繼續舔着他手裏的冰激淩。

看道對方居然無視他的質疑,這時何飛腦門上的青筋便逐漸顯露,随後他又加大了語氣第二次問道“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要殺他們?”

不過這次程櫻終于有了反應,他先是用眼角撇了他一眼,然後随手丢掉了吃光的冰激淩桶,接着便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并嘆了了口氣對何飛說道“喂喂,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是,我是個殺手,但是我可不是個胡亂殺人的變态殺人狂啊!”

“那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程櫻聽後先是攤了攤手,而後卻瞬間面色一凝,接着表情認真的回答道“本來交易地點已經定在了這裏,我先到的,可是這兩個槍支販子來了後在發現只有我一個人并且在看到我的錢後就心生邪念,便打算不講江湖規矩了,他倆既不願意交貨,還打算搶我的錢,所以我只能把他倆給殺了。”

程櫻的話說完後,聽得何飛頓時微微一愣,随後又低下頭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接着他便若有所思的說道“額…原來…是這樣…”

是的,何飛與程櫻在被分在一組并在離開酒店之後,二人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他們所負責的被保護人,同時在得到趙平的電話後得知鬼的殺人緩沖時間較長,想到這裏的何飛便重新考慮起了之前在列車會議中所商讨的武器問題,而這次靈異任務的地點好不容易是個現代社會的大城市,所以他便拜托程櫻這個職業殺手,希望他能用最快的時間在市區裏搞到一些槍支來。

就因為考慮到程櫻是個殺手,他這種人應該對各地城市的地下黑幫規則以及規矩很熟悉,所以也應該比他們這些普通人更容易聯系到賣武器的非法槍支販子,而當何飛将這件事對程櫻說後,程櫻也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不過卻說如果這裏是國外相信他絕對能在短時間內搞到很多成色不錯的槍支,但是考慮到這屬于國內城市,槍支管制極其嚴格,所以他也只是說盡力而為的試試。

二人分開後,何飛便在一家咖啡廳裏等他,終于,在過去了一個下午後,到了天剛黑的時刻,程櫻終于通過手機告知何飛,武器搞到了,但是數量卻并不多。

随後他便按照程櫻告訴他的彙合地點趕了過來,而接下來便發生了上面的那件事…

此刻在胡同內聽程櫻說完後,何飛才知道自己之前錯怪了他,看着地上的那兩具脖子被扭斷的屍體,何飛緊接着又面露不忍的說道“其實…就算他們出爾反爾打算黑吃黑,你只需要打得他們失去行動能力就可以了…沒必要殺人啊。”

當何飛的話說完後,一旁的程櫻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随後他就面向何飛并且一臉凝重的對其說道“不殺他們是可以,但那卻這不符合我的風格,你要知道,無論你幹的是哪個行業,非法亦或是合法,但一定要講信用才行,我這人一向奉行的是言出必行,承諾過的事就一定會拼命的去完成,同時我也最厭惡言而無信的人,做人一旦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話,那這種人就不配在活在這個世上了,這兩個人太惡心了,所以我才把他倆給殺了。”

當程櫻的這句殺氣淩然的話說完後,頓時就把面前的何飛給鎮住了,此刻他的後腦勺則頓時隐約冒出了一些虛汗…接着他的眼睛便有些不自然的瞅了程櫻一眼…

(自從我進入詛咒空間以來,貌似沒有幹過啥騙人的事吧?看來以後還要注意這事…對了,這事還得提醒一下其他人才行…)

“喂喂喂,你想什麽呢?武器搞到手了,你不看一下?”

看着面前何飛那奇怪的沉思樣,程櫻卻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他趁着何飛思考分神的時候迅速對其伸出了手,接着輕輕捏了捏何飛的耳朵…

突然間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被一個柔軟的東西捏了下,一直在想事的何飛頓時猛地一驚的回過神來,随後一臉驚恐的望着面前的程櫻問道“怎麽了!?”

程櫻伸手指着地上的一個包說道“什麽怎麽了?你發什麽呆啊?我是說武器搞到手了,你不看一下嗎?武器就在地上的那個包裏。”

“哦,好的,那我看看。”

說完這句話後的何飛便走到其中一具屍體的旁邊蹲下了身,接着打開包看了起來。

(嘻嘻…別看那猥瑣的光頭把這家夥給吹上了天,說他如何分析能力出衆,其實終究還是個沒接觸過社會的大學生而已…)

先不管程櫻在想什麽,此時蹲在地上的何飛卻發現包裏真的有槍支,而且根據他以前在軍事網絡上看到的圖片…他發現,包裏的槍極有可能是64式手槍,數量為3把,另外還有6個彈夾。

而就在何飛查看的同時,程櫻則也在一旁解釋道“天朝槍支管制極其嚴格,就算在靈異任務裏,相信這裏也屬于天朝的某個城市吧?所以既要在這裏搞槍還要用最短的時間…那我就我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吶,3把64式,外加幾個彈夾。”

(3把嗎?嚴格來說勉強夠用,雖說64式手槍體積較小方便攜帶,不過這槍的弊端也很多,算了,反正在靈異任務裏槍支對鬼根本沒有一絲的作用,能在靈異任務的人類社會裏對人類有威懾力就足夠了。)

想到這裏,何飛點了點頭,接着就将地上的包拿起并同時背在了背上,随後又對程櫻說道“謝謝你,你的難處我理解,另外這武器的事暫時不要對其他隊員說,懂我的意思了麽?”

程櫻聽後則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而後他便看了下手表上的時間然後對何飛問道“對了,武器弄到了,那個關于那個田蘭蘭的事…”

其實程櫻根本沒必要提醒何飛,就算他不提醒,何飛此刻也打算立即與程櫻二人趕往第四個被保護人田蘭蘭的住所處,因為之前他在咖啡廳等程櫻消息的過程中,在傍晚時分他就接到了鄭璇打來的電話,同時電話裏鄭璇用極為嚴肅的語氣将将趙平那一組與她那一組的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訴了他。

孟慶隆死了,劉超也死了,再加上他們剛進入任務後沒多久就死亡的張永剛,如今任務裏公布的四個被保護人已經被鬼殺死了三個,而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叫田蘭蘭的被保護人還活着!

如果他和程櫻保護田蘭蘭的任務也失敗了,那就代表着這場靈異任務裏的鬼下一次就會開始針對他們這些輪回者下手,而通過前兩組所得到的情報來看,其仍舊對這只鬼的能力所知有限,而一旦鬼開始對輪回者們下手,那麽無法搞清楚如何應對這只鬼的衆人則只能毫無反抗能力的任由鬼來屠殺!

想到這裏,何飛便忍不住的走起了眉頭,接着他就對程櫻猛地一擺手道“沒錯,我們這邊也沒有多少時間耽擱了,通過之前所分析的鬼的殺人緩沖期,我感覺如今這只鬼也就快要對田蘭蘭下手了,所以要我們趕緊過去!”

接着,二人不在猶豫,便一前一後的朝着遠處的一座花園式社區趕去…

(田蘭蘭…你是最後的一個被保護人,我一定會盡力救你!)

未完待續…

第 75 章 遭了誰的算計

這一點,石浩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他不願意聽從母親的安排。

“哇,這可怎麽辦呀!啊哈……”

石浩跟随石大寶還沒有進門,就聽見大娘在院子裏哭天搶地的哭聲。

進門一看,發現他們家院子裏頭出現了一個大洞,這個大洞就像是被挖掘出的井口一般,看見這個洞石浩就感覺有種熟悉感,難道說這是通往異界的出入口嗎?

可是在溶洞當中的那位老婆婆不是說過嗎,這通往異界的出入口不出現也可以的呀,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一個洞?

他扭頭疑惑的看向大伯。

石大寶尴尬了半天,又猶豫,又想說的樣子讓石浩好奇極了!

他忍不住繼續問:“大伯什麽事你趕緊說嘛?”

“耗子,你看見這個洞了嗎?這個都不是突然出現的,今天早上我和你大娘剛剛起床,本來出來是要倒洗臉水的,結果就看見一大塊石頭砰的一聲掉落在院子裏頭,緊接着院子裏就出現了這麽一個大洞。”

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大洞,直徑差不多有兩米左右,石浩有些發懵。

難道說這就是科學當中常見的隕石降落?

可是最近沒有聽說過有天體碰撞的事情呀,如果有天體碰撞的話,才有可能會隕石降落的,而最近新聞聯播上什麽都沒有說過,這又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他在這洞的周圍發現,這突然顯現出的大洞,如果不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在這洞口邊緣有很多燒焦了的痕跡,而他想往深處去看,卻看不到。

他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面對這突然出現的大洞,他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跳進去,因為這個洞口顯然和通往異界的出入口是不一樣的。

如果親自跳下去,萬一裏頭有什麽不可想象的東西的話,自己想要活命都會很難。

他對石大寶說了一句:“大伯你等我,我去去就來。”

随後他回到自己家,到了自己屋裏關上門,跟着意念來到了那溶洞跟前。

當然,石浩的意念只是要尋找一個知情者。

這溶洞與之前沒有什麽兩樣,若說之前自己在黑虎山脈暈倒,被洛昕救了回去,可是,是溶洞的主人告訴洛昕的,現在自己想要找一找這溶洞的主人的身影,看來不是那麽容易的,若不是她親自想要見人的話,恐怕誰都見不了她。

哈哈哈——

“小夥子,你在這裏是想見我嗎?可是想見我的話,必須要答應我的條件。”

石浩雖然很為難,但是依然擡起頭看着這巨大的空間問道:“答應您什麽條件?”

哈哈哈——

“我的條件就是永遠對我有求必應。”

石浩心下暗想,這句話意思就是說,将來只要這位老婆婆提出來的事情,自己必須得去做,做不做得到是一說,但是必須得去做,哪怕殺人放火,都得照章執行。

一聽到這個條件,石浩就有點想要退卻。

但瞬間不知道是什麽給了他信心,他站直身子,挺起胸膛,對着空氣當中說道:“好,我答應你,我要見你,并且我需要你幫我的忙。”

“好。”

瞬間,一道幽綠色的光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這光影,似乎帶着一層薄霧,在薄霧後頭有一個穿着草綠色紗裙,和開衫的女子,這女子一副古香古色的打扮,卻是背對着石浩的。

“小夥子,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了,第一次有人,要求見我的容貌。

等下見了我的容貌,希望不要把你吓到。”

這聲音依然是蒼老的女聲,可是看着女子的背影似乎很年輕,比洛昕的年齡也大不了多少。

石浩點點頭,對前面的綠色人影說:“我答應你,我不會被吓到,這次我來本來就是有求于你,所以我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我知道自己該以什麽樣的心情見你。”

聽到石浩這樣說,女子慢慢轉身。

瞬間石浩便驚呆了!

因為,在他眼前出現的并不是一個老人,在他眼前的最多也就是過不去30歲的美麗女人。

她的美是恬靜,是溫暖,給人一種舒心的感覺,而她說話的聲音依然沒有改變,還是那蒼老的聲音。

她慢慢的走近的石浩對他說:“看到我的臉有沒有感覺很奇怪,我的聲音這麽老,而我的臉卻這麽年輕。”

咕咚——

石浩咽了一口唾沫,肯定似的點點頭。

這個女子說:“放心吧,我不是妖魔鬼怪,我是正常人,之所以我的容顏不老,就是因為吃了雪參果的原因,而我吃的不止一次,我吃了很多次,當年我被人算計控,在這靈雲洞中,終身不得出。

雖然現在你可以見到我,但是我卻不能出去,等某一天你把這靈雲洞的禁制去除,我就可以從這裏出去,屆時,你也算是報了我對你的恩情。”

聽到她這樣說,石浩繼續點點頭

“說吧,有什麽事想要問我?”

“你的臉,真的是因為吃雪參果才這樣的嗎?可是不是一年只能吃一次的嗎?”

石浩有些不解的問道。

哈哈哈哈——

“你以為我在這裏只呆了一年嗎?我在這裏呆着的年齡比你的年齡都要大,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突然來這裏找我,上一次因為雪參果在你體內的作用在這山巅之中突然暈倒,若不是我提前通知洛昕來救你的話,恐怕你這條小命早已交代在這黑虎山颠了。”

明明他知道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的好意,所以自己才會得救,而現在聽到她嘴裏說出來,卻莫名其妙的有一種厭煩感。

“你是需要我幫你什麽嗎?你是遭了誰的算計?你為什麽會一直在這裏?就因為那禁制嗎?這禁制又是誰設的呢?”

一連串的問題他問得出口,但是卻并沒有得到回應。

眼前的女人只是微微一笑,輕輕地搖頭道:“沒想到,你好奇的也是這些問題,和普通人是一樣的,我在這裏這麽多年,能夠在這溶洞當中現身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你,另一個是小丫頭的叔叔。

這小丫頭的叔叔比我還要小一輩,我與小丫頭的奶奶是同輩中人,只不過當年是因為誤入別人的歧途,所以才會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第 77 章 大寶藏(十三)

阿媛一行四人,踏着月色從玄家走回聖殿。

阿媛一路沉默不語,顧随安與紫桐各有心事也不說話。

青木不時地偷偷看阿媛,見她一席白色衣裙,簡單地用白色發帶挽了個髻,全身配飾釵環全無。

夜色中完好的一面臉頰瓷白如玉,五官精致無一不恰到好處。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清冷淡漠,自玄家初見後未露過半點笑意。

走上聖殿石階,青木忍不住對阿媛道:“聖女。”

“有事?”阿媛回頭問。

青木期期艾艾地嘟囔:“我都是夫侍了,卻還不知道聖女的名諱……”

“軒轅雲媛,我叫軒轅雲媛。”

青木遞給阿媛一根樹枝,伸出手掌,問:“如何書寫?”

卻見她垂目看着樹枝并不接,片刻轉身向上走,青木有些失落。

直到到了殿門口,才聽她開口:“我單名一個媛字,婵媛的媛。”

入了殿,阿媛略和他們寒暄幾句,便獨自一人回房了。

“我怎麽覺得她很傷心。”青木拍着紫桐肩膀道。

紫桐道:“哪個女子落到她那境地會開心?”

“紫桐,你有沒有覺得她很漂亮?”

“嗯,可惜了。”

“她笑起來,定會很好看。”

“她一直板着臉。”

“不許在背後議論!”顧随安不悅地對二人道。

青木看着顧随安遠去背影,對紫桐耳語道:“顧大哥今天像是心情不好啊。難道是因為要當夫侍了,一時娶不了我姐,心裏難過?”

紫桐桃花眼一眯,嘴角露出幾分嘲笑,“顧随安什麽時候看上過你姐?他一雙眼分明是長在聖女身上了。”

“什麽?”青木驚叫,“那我姐怎麽辦?”頓時急得團團轉,“我得早點告訴我姐,讓她別指望顧大哥了。”

……

入夜,顧随安屋門被輕聲扣響,打開門一看,卻是阿媛。

入了內,阿媛開口:“顧大哥,我想一種有解藥的劇毒煙霧……”

“好……”未等她說完顧随安便道,“總要了結的,即使不為報仇,雲氏也不能永遠受制于人。阿媛令我難過的是集雪鎮上的阿媛不見了,你說,等這一切了結後她會回來麽?”

“可能不會了……”阿媛看着燭火道。

“究竟發生了什麽?”顧随安雙手握着她肩膀終是忍不住問。為什麽心口會有傷?為什麽會被廢武功?更為什麽手筋曾被人殘忍地挑斷?

見她不語,顧随安晃着她肩膀再問:“在楚宮你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樣的傷勢處理手法分明是他楚宮禦醫師兄的手法。還用了自己制的回春谷秘藥續玉膏和去痕膏,外表皮膚上根本連一絲痕跡也沒有,若不是自己細細探脈,根本發現不了。

顧随安見她看着燭火,半晌才開口悲鳴道:“因為我是蕭九,是蕭耀軒的女兒。”

“他們不該這麽對你。”

“我也是這麽想的。”

“阿媛和楚晔成親了麽?”顧随安忐忑地問,良久才聽到一個悲傷聲音。

“他休了我。”

顧随安無半點欣喜,只心疼地無以加複。握緊她肩膀道:“以後我陪着你。”

“沒有誰能一直陪着誰的……”

……

一夜之間,聖女要納出身侍衛家的輕年才俊為夫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方丈之地。

晌午時分,綠家主帶着眼束黑绫的蕭雲煦上了聖殿。

昨晚,綠家主口中可靠之人便是蕭雲煦。他原是綠家的一位遠親收養的孩子,因天生異瞳而一人離群索居于深山木屋之中。且聖女最初是蕭雲煦救的,武功也不弱,這樣的人自然是夫侍上佳人選。

綠家主昨日連夜上門,問他可否願意當聖女夫侍,想不到平日裏寡言少語的人,丢開酒瓶,爽利地道了聲“好”。

第二天,王家主領着王家子弟及若幹黑衣衛,興師動重地來為聖女送賀禮。

“此乃紅衣丹,由千年古樹紅衣上的果實煉制而成。紅衣百年一開花,百年才一結果,紅衣果乃稀世珍寶。”

王家主打開木盒,裏面出現一顆紅豔豔棗核大小的果子,接着跟阿媛道:“千年前,先祖們來此辟世,當時才百餘人,為繁衍子嗣女子成婚前都服用紅衣果,服下後能讓女子盡早誕下子嗣。”

他見阿媛臉色漠然,把盒子往前遞了遞,“如今方丈只餘一棵紅衣,這顆紅衣丹還是臣爺爺煉制而成,比尋常的紅衣果更有奇效,望聖女服下。”

“這不會是毒藥吧?”阿媛看着紅衣丹道。

“絕對不是,臣豈敢拿毒藥獻與聖女。”

“哦?”阿媛伸手去拿。

“不要!”顧随安握住她手不讓拿。

阿媛抽出手,對着王家主道:“家主如此殚精竭慮,實在讓人感動。我初來駕到還需家主多多扶持。”

“臣定竭盡所能。”

阿媛重新拿起紅衣丹,勾起嘴角道:“明日婚宴,還請大人攜所有家眷前來喝杯薄酒,以彰顯雲王兩家親如手足。如此我一孤女在此方丈之地也更少憂少慮些。”

“屆時,臣定攜全家人前來為聖女賀喜。”

“好,便這麽說定了。”阿媛說着便要把紅衣丹吃下。

“不行!”顧随安怒道,握住她的手腕,“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大夫侍此話不妥,這丹絕非毒藥,只為聖女調理身體而己,只是讓她更強健些,一旦懷上子嗣便自動化解了。”王家主道。

“不行!”顧随安吼道,拽住阿媛的手緊了幾分。

阿媛看着他睛眼道:“顧大哥,你要相信我,也應該相信你自己。”

說着用力地掰開他的手,吞下丹藥。

“阿媛!”

……

第二日,聖女大婚。

按聖女的意願一切從簡。

只在晌午時分,在城裏貼出一張有關聖女納夫的布告。布告只寫了立顧随安為大夫侍,紫桐為二夫侍,蕭雲煦為三夫侍,青木為四夫侍。

大部分民衆們甚至不知道聖女大婚便在當日。

入夜時分,聖殿裏依例舉行婚宴,宴請的都是與聖女親近的各家家主。

王家受聖女之邀舉家前來赴宴。

聖女難得的一身紅衣,臉上覆了一張銀制面罩,特意出殿相迎。一路迎入主殿,一時間主殿裏除了聖女與夫侍及四大侍衛家主,其餘都是王家人。

王家主坐在正中間主位上,放眼看去。

只見殿內門窗緊閉。殿中央高懸着一座頗大的宮燈,燈有內外二層,內層燃着罕見的五色焰火,火光透過緩緩轉動的外側燈架,投射出來,形成五顏六色的光束。又有無數條五色絲帶從燈中散向四面八方。更襯着整個大殿有種光怪陸離的感覺,倒也算別致。

筵席上各色菜式無一不少,無一不精美。美酒香醇,用的竟是雲氏珍藏百年桑扶酒。

四侍衛家主遠遠地單獨坐一桌。

原本守聖殿的王家黑衣衛被聖女特賜一桌,十個人,一個不少正好一桌。

其餘的都是王家家人,男女老幼。如此一來,竟有些像家宴。

這幾位夫侍倒也算把婚禮備得周全,王家主不免有些得意。

酒過三巡,微醺之時。聖女便攜了夫侍們前來敬酒。

五人皆是紅衣。

大夫侍顧随安儒雅俊逸,二夫侍紫桐一雙桃花眼妩媚風流,三夫侍蕭雲煦雖蒙着紗绫但身姿修長挺拔,老四雖尚小但也眉清目秀。

“聖女端的是好福氣。”王家主道。

“家主說是便是。”阿媛手中執着一顆東珠道:“王家主請看……”說着手指向頭頂宮燈一彈。

王家主順着她手指向上看去,只見白光一閃,東珠将宮燈打散,一陣煙霧剎時彌漫開來。

未及閉氣,頸上一涼,不知何時聖女手中執了一柄匕首,一招封喉。

早己服下解藥的阿媛九人,抽出藏在桌案下的兵刃,刀光劍影間,己中毒煙王家男丁及黑衣衛,須倪便被殺得幹幹淨淨。

只餘家主長子一人。

“為何王家區區數十人,便能控制上百黑衣衛?”阿媛用劍抵着他心口,低聲問。

“哼,哼……”長子冷笑不答。

“大不了全殺了……”那人一雙明眸血紅,手用力一抵,一劍穿心而過,長子瞪着眼倒下。

阿媛拖着流着鮮血的利劍,緩緩走向婦人與孩童。

顧随安當身攔住她,“己所不欲勿拖于人,阿媛!”

阿媛看着那二個不足十歲的孩子,眼中的血色漸漸褪去,“咣當”扔下劍,沾血的手不安地在衣服上抹了抹才道:“将人綁了擺。”

顧随安松了口氣。

殿門打開,守在殿外的青紅與綠衣等人入內。

進來的人看見這副情景,便知道事成了。提着的心,也都往下放了些。

劇變橫生。

一個孩子不知哪來的蠻力,忽然暴起,乘人不備執起掉在地上的利劍朝人撲去。

“顧随安!”阿媛驚叫,飛身将他撲向一側。

“撲哧”劍入皮肉的聲音。

聽到聲音,顧随安驚恐地握着阿媛肩膀,上下不停地打量她問:“你沒事吧?”

“顧随安……”身後的青紅輕喚,兩人看去時,青紅擋在劍前劍身入腹鮮染紅了衣裙。

“閨女!”

“姐!”青木哭喊道。

“青紅!”顧随安回身扶住她。

“你沒事吧……”

“別說話,留着體力我替你拔劍。”顧随安焦急地打斷她話,“青木,按住你姐。”

随後凝神摒氣,拔劍灑藥一氣合成。

劇痛使青紅一下子昏迷過去。

“姐,姐……你別死。”青木痛哭。

顧随安擡頭,剛想跟青木說話,還未張嘴,眼前一片血紅,溫熱的血水濺了他一臉。抹了把眼,才看清楚。

青家主雙手執鈎,寒光閃動間,王家婦孺皆已斃命。

漫天的鮮血噴湧而出糊花了他的眼,他瞪着眼愣愣看着這一切,此刻一動也動不了。

“別看了。”阿媛伸手遮住他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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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首戰

紅日初生,點點金光驅散薄霧,灑滿花園,休息一夜的花蕾開始舒展腰肢,綻放笑臉。鮮花如少女,總能把它們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此刻,一個靓麗的少女正伫立花前,靜靜冥思,秀發上沾着細密的水珠,在朝陽的映照下閃閃發亮。顯然,她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很久。

劉辛也早早起身下來散步,昨天晚上可真是不得安寧,大大小小的家主們是輪番或打電話或上門騷擾。

劉辛清楚地知道,是白天換出去一把飛劍、一粒凝翠丹吸引他們的目光,所以,毫不客氣地将他們打發走。

在花園裏,劉辛看到李穎凝立花前,于是停住腳步,他可不想打擾弟子的冥想,只是饒有興致地在遠處觀察。

李穎的手指終于動了,如同蘭花一般打出一串印訣,花園裏淡淡的濃霧在瞬間消散,地上,忽然結出一層晶瑩的白霜。

“好!”劉辛高聲叫好,這将水霧化成霜雪的本事,雖然借助天氣的力量,但是能夠想到這一點,證明李穎并不是一個略有小成就裹足不前的人,也就是這樣,才有資格成為丹修一門的徒弟。

創新,思索,這是成為一個優秀的煉丹師必備的素質。看着自己徒弟嬌俏的面孔,劉辛心中說不出有多驕傲。

“李穎,因循守舊,根本就無法超越前人,只有自己不斷創新,才能修成大道。不過,你現在的修為不足,在比賽的時候,不要和別人去硬拼修為,我們丹修一脈的人,最擅長的就是……”

“一邊嗑丹,一邊和人打架嘛。”李穎接口道,絲毫沒有做徒弟的自覺,不過臉上那一絲絲開心的笑容,卻讓劉辛有一種欣慰的感覺。

……

在前往會場的途中,李家的隊伍正好和周家不期而遇。

“你就是昨天打傷周成的那人?”

順着聲音看去,一個面目兇狠,胡子拉茬的大漢正目露兇光,盯着劉辛上下打量,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煞氣,顯然手上交代過不少人命。

“呵呵,打傷倒不至于,只不過見我徒兒身處險境,下手重了點,不知這位是?”

“哼,毀了我的赤蛇鞭,你今天必定要給我費無極一個交代!”

話音一落,大漢迅速出手,一道黑色的圓環從他手中飛起,在大漢的手訣下飛行變換,在空中連續化出幾個殘影,如同九星連珠一般向着劉辛同時飛擊。

“不滅元火,為我所用,混沌封閉,斷你根本!”劉辛的手上出現一朵墨蓮,正準備砸出去,卻聽到費無極驚呼:“混沌之火,你是崆峒派的!”

随後,只見黑色圓環旋轉呼嘯着飛回他的手中,費無極臉上忽然現出意味深長的一笑:“九宮門費無極,剛才多有得罪,還望道友見諒。”

劉辛見他稽首,也只好作罷還禮,心中挂着一串一問,向會場走去。這裏是一個露天場地,中央是一個長寬各五十米的大理石擂臺,周圍是一圈圈的座位,每個家族都有固定的位子。劉辛他們趕到的時候,基本已經坐滿。

家族的比拼分成三檔進行,第一檔是四大家族,第二檔是中等家族,第三檔是最為弱小的家族。比賽采用的是抽簽的方式,選手先在自己所在的等級進行比賽,後兩檔最後勝出的家族,可以參加複賽,向上一級家族挑戰。

李穎在第一輪要面對的對手是劉家的劉潛元。這劉潛元也是一名少年英傑,年紀輕輕就已經修到固基後期,距離化脈的距離也就一步之遙。按照原來的修為,李穎和他是不相上下。

不過這已經是以前的事,現在的李穎,經過劉辛的調教,不說修為上已經到達化脈前期,實戰技巧上也有了長足的進步,所以這一場應該能夠輕松勝出。

看到李國宗在一旁憂心忡忡的樣子,劉辛不由暗暗搖頭:人說知女莫若父,這李國宗怎麽看着像個夢裏人呢。

“劉道長,你說我們家李穎有沒有勝的把握?”

此刻的李國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擔心子女的父親,往日裏的家主氣度消失無蹤,連詢問劉辛的口氣都前所未有的忐忑。

劉辛淡定自若地說道:“不用擔心,李穎的實力遠遠超過那個劉潛元,肯定贏。”

聽了劉辛的話,李國宗的心情安頓了下來,看着臺上的眼神也少了一份焦灼,多了一份期待。

風涼真人率先昂首走上擂臺,天音大師也來到擂臺上,向下面合十一禮,然後和風涼二人對角而坐,充當比賽監督。

因為劉辛的關系,李穎早已成為與會家族中最受關注的焦點,大量的“青年才俊”圍繞在擂臺周圍,争相目睹李穎在擂臺上的風姿。

站在臺上的李穎穿着一身白色緊身勁裝,青春的身材被勾勒的淋漓盡致,加上她那俏麗動人的相貌,李穎的名字在第一時間占據了衆人的腦海。

向着對面的劉潛元拱手打了個招呼後,李穎身形便電射而出,人在空中,雙手一個交叉,十圖蒙蒙霧氣從三個方向向着劉潛元圍去。

霧團四周冒出點點晶瑩,讓人們明白其中所蘊含的冰寒溫度,面對比當天多一倍的霧氣團,劉潛元并沒有像周兆龍那樣使用自己的真火來化解,而是念念有詞,雙手在身前打出數個法訣,一面由靈力構築而成的透明氣壁在往無極的面前快速成形,将正面的四個霧氣團擋在身外。

“動!”

随着劉潛元一聲大喝,這面無形的氣壁圍繞着他的身體運動起來,十個霧團被這面古怪的氣壁生生地擋在身前半尺的地方,絲毫不得寸進。

李穎看到劉潛元面前的無形牆壁,嘴角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笑容,跟着玉手輕拂,十團霧氣紛紛後退,在李穎的身前彙合形成一根霧氣長棍。

劉潛元見李穎收手,哪裏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手印變幻之間,一聲大喝,跨出一步,手上的印訣帶着點點綠色光芒,裹挾着龐大的靈力向着李穎洶湧而去。

“疾!”

李穎手指輕點,面前的長棍仿佛活過來一般,突然拉長,形成一道道螺旋,向着劉潛元的手臂飛速纏繞過去。

看着飛速靠近的螺旋棒,劉潛元知道,自己這一拳若是要打中李穎的話,自己這一條手臂也會被螺旋棒纏上。

憑借李穎現在的修為,就算硬拼着挨上自己一拳,也不過是吐出幾口血,但是自己這條手臂如果被棒子裹上,那基本就是廢了一條手臂。

電光火石之間,劉潛元轉攻為守,手臂橫在胸前,掐出一個手印,嘴裏喊一聲“咄”,将霧棒生生地定在半空。

“這小子輸了。”劉辛搖搖頭說道。

李國宗剛想詢問劉辛原因,只見臺上原本安安靜靜的劉潛元整個身體就好像是篩子中的大米一樣哆嗦起來,清秀的面孔逐漸發青,連嘴唇都慢慢地變成紫色,顯然是被寒氣侵蝕。

再過片刻,只聽見喀喇喀拉幾聲,劉潛元雙腳與擂臺之間出現一片晶瑩的冰晶,将劉潛元雙腳與擂臺緊密地結合在一塊,再看李穎手指上,還殘留着一滴晶瑩水珠散發着七色光澤。

“收!”

完成将劉潛元雙腳冰封的任務,李穎抖手收回霧棒,随後将霧棒分別打入劉潛元身邊的五個方位,這十團霧氣本來就是李穎凝聚大半靈力所成,一落入周圍的方位,頓時在擂臺上升起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寒氣,将劉潛元身體整個包裹進去。

在場的衆人都是有點修為,那濃郁得化不開的霧氣根本不能阻擋衆人的視線,透過濃郁的霧氣,人們先是看見點點白霜在劉潛元的皮膚上,眉毛上,還有嘴唇上出現,随後蔓延到衣服上,最後與腳上的冰晶連成一片,在極度低溫下,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冰人。

李穎從彈出五團霧氣的那一瞬間開始,就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只有劉辛知道,她是在計算劉潛元被完全冰凍的時間。

從一數到一百,李穎美麗的大眼睛忽然睜開,眼看面前被凍成冰棍的劉潛元。

一個美麗的笑容在她的面孔上綻放開來,随着笑容,飛起一腳實實在在地印在劉潛元的胸口,早已被凍得失去知覺的劉潛元在臺下一片驚呼聲中,滑過一道漂亮的弧線,落在臺下的劉家衆人手中。

“嗬!”

比試結果,不言自明,擂臺周圍的年輕人頓時歡呼起來,如此華麗而充滿美感的比鬥在這種家族之間的比拼大會上極為少見,李穎清秀的相貌,良好的家庭背景,還有那一身不俗的修為,頓時讓她坐火箭一樣,蹿上預定高手排名榜的前三。

首戰告捷,最開心的就要屬李家家主李國宗,李穎這次勝利,讓李國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面對過來祝賀的各家家主,李國宗臉上的喜悅是看得見,而每個來恭賀的世家都或多或少流露出要和李家好好交流的意思。

隐隐地,李家在會場中受重視的程度,與那些老牌的一流家族漸漸持平。

不過劉辛知道,這些重視,會随着李穎的勝利而增加,也會随着李穎的失敗而減弱,甚至消失。

李國宗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趁着和一位家主交談的間隙,對劉辛表達了李家上下的感謝之情。

看着李國宗紅彤彤的面龐,劉辛笑着點點頭,轉身擠出人群——他并不喜歡這種被人簇擁的感覺。

第 74 章 巧退郡主

姑射郡主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知道方雲瞧破了她的身份。

“如此飛揚跋扈,你就是四方侯的幼子方雲吧?”

劉仙兒收了鞭子,冷笑一聲。

“再飛揚跋扈,也比不得郡主吧。郡主一言不發,立刻就要取人性命!梁王府如此草菅人命,目無王法,豈是一方總督作風。郡主今天若是不給出個道理來,方雲說不得,拼着受罰,也要告上一告,請朝廷另選賢能了!”

方雲張口之間,唇槍舌劍,立即一頂大帽子扣了過去。

劉仙兒神色微微震動,知道小看了方雲。

“好個方雲,我倒是小看你了。不錯,我承認,之前是看錯了。沒想到,你居然并非偷懶,而是已經打造出了自己的铠甲!”

出乎意料,劉仙兒承認的非常爽快。

“這個姑射郡主,承認的太直接了,肯定有問題。”方雲眉頭微皺,心中想道。

果然,劉仙兒眉頭一揚,突然聲音俱厲道:

“不過,方雲你好大的狗膽!你不過區區一名士子,沒有功名傍身,居然就敢诽謗一方朝廷重臣。我若是教訓你一下,以後梁王的虎須,豈不是誰都可以捋上一捋!”

劉仙兒聲音一落,立即彈身而起,一個閃爍,立即出現在半空中。玉指一彈,一縷灰蒙蒙的劍氣,破空而出。這一縷劍氣并不粗,但卻浩浩蕩蕩,帶着一股淩利無匹、不可阻擋的氣息!

“不好!”方雲驚呼一聲,這種一言不合,立即拔刀相向,行事雷厲風行的對手,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個時候,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方雲大喝一聲,兩條符箓真龍從體內飛出,咆哮一聲,轟向迎面的一縷蒙蒙劍氣。

“雕蟲小技!”

劉仙兒冷笑一聲,操縱劍氣,往兩條符箓金龍一指,砰砰兩聲,輕易震碎了兩條符箓金龍。餘下的劍氣在空中一閃而逝,在方雲的铠甲上,鑽出一道手指粗的劍洞,然後轟入了他的體內。

“噗!”方雲仰天噴出一口血泉,被這股劍氣直接擊飛,倒退了數百丈,才停了下來。

“好霸道的劍氣!”

方雲站起身來,擦了口嘴角的鮮血,心中暗暗震動:“若不是我的符箓真龍,铠甲,加上天地萬化鐘削弱了她九成半的劍氣,恐怕這一下就被她殺了。”

“嗯?”劉仙兒心中微咦,對于這一縷劍氣沒能重傷方雲,頗感意外。

“不錯,有幾份本事,居然能接住我三成內力的劍氣!有這樣的本事,也怪不得你連皇室成員都不放在眼裏了。”

劉仙兒冷笑一聲,腳踏虛空,一步步向方雲走去。她玉指一伸,又掐了個劍訣,自顧自道:“剛剛那一劍,便算是饒過你對梁王的不敬之罪。至于這一劍,是替清昶公主教訓你的!”

“原來是因為清昶公主的事!”方雲恍然,終于明白,為什麽自己和這個姑射郡主素未謀面,她一上來,就突然對自己下手了。

“接招吧!”劉仙兒說罷,手指一彈,啵的一聲,一縷淩利無匹的劍氣再次飛出。

“怕你不成!”

劉仙兒一出手,就沒完沒了。方雲心中也被激起了一縷怒氣。

幾乎就在姑射郡主擡手彈指的同時,方雲猛然驅動鬼龍舟,化為一道虹光飛起,堪堪避過那道可怕的劍氣,身子在空中一折,夾着萬鈞之勢,暴射向姑射郡主。

“不知死活!”

劉仙兒懸浮虛空,仰頭望着仰面而來的方雲,冷笑一聲,又是一道淩厲無匹的劍氣,彈指飛出。

“喝!”

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虛空中光芒一閃,十二條大力骨魔,一字排開,層層疊疊,橫在了方雲的身前,攔住了姑射郡主的視線。同一時間,匿息珠發動,方雲的氣息突然消失在了姑射郡主的感應中。

“嗯?”姑射郡主眉頭微皺,但卻夷然不懼,手指一擡,這一縷殺戮劍氣去勢不變,依舊以雷霆萬鈞之勢壓了過去,一陣砰砰連響後,一十二條大力骨魔再次炸得粉碎。

“等的就是現在!”

十二條骨魔崩碎,光芒一閃,方雲突然出現在劉仙兒身前,口中暴喝一聲,滿空怒吟,一條十多丈長的金龍破拳而出,轟向劉仙兒胸口。

“就只有這樣嗎?”

劉仙兒一臉嘲諷地看着方雲,手指再彈,又是一縷淩利的劍氣飛出,毫不費力的刺穿了撼世皇拳,向方雲胸口轟去。

“孔雀出手!”

方雲大喝一聲,身子加速,不但不閃避,反而迎着劍氣飛了上去。

噗!

一縷血箭從後背飛出,方雲頓時蒼白了幾份。他不管不顧,借着再次拉近了距離,一拳轟向了姑射郡主。既然是一副兩敗俱傷的打法。

“你!”方雲身上顯露的這股狠勁,令姑射郡主也不禁為之動容。

就在這時,一條綠色的魅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姑射郡主身旁,孔雀右手一揚,金色的短劍閃電般彈出,飛快的刺向姑射郡主的下颔。

孔雀出手,就和方雲不一樣。她隐身在人群中,不動手則已,一動手生死立判。

姑射郡主集中力一直放在方雲身上,她根本沒有料到,居然還有一個孔雀隐身在一旁。孔雀這一出手,立即是石破天驚,打了姑射郡主一個措手不及。眼看姑射郡主就要喪命在孔雀手裏,突然——

吼!

洪亮的虎嘯聲中,一只巨大的龍爪從姑射郡主袖中探了出來,帶着一股罡風拍向孔雀。

嗤!

爪劍相交,龍爪鱗血飛濺,現出一條條深深的劍痕,而孔雀也被一股移山撼岳的大力轟了出去。

“碧落!”

看到虎蛟受傷,神色萬年不變的姑射郡主驚呼一聲,終于動容。秀美的容顏上,又驚又怒。

吼!

這條上古殺戮劍派的鎮門神獸,一直藏在姑射郡主袖中,連方雲都沒想到,它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只見虎蛟在空中一個搖晃,立即顯化了原本數百丈的龐大身軀。

這條上古異種再次探爪一抓,順勢拍散了方雲的符箓金龍,巨口一張,發出一股吸力,就要吞了方雲!

“牲畜!”方雲冷叱聲,右手一揚,一只黑色的葫蘆瓶飛出,半空中啵的一聲,瓶身震破,六七十粒聖巫教的療傷藥丸飛出,順着虎蛟發出的吸力,沒入了它的腹中。

吼!

這瓶聖巫教的藥丸下肚,虎蛟突然發出一聲震天的咆哮。全身瑟瑟顫抖,一絲絲黑色的煙氣從它的鱗片下冒了出來。身子一個劇烈的抖動,這條虎蛟就要墜落下去。

方雲這一番出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就連劉仙兒也沒料到會這樣。按理,以虎蛟接近氣魄級的能力,完全吃定了方雲。

“方雲,你到底給它吃了什麽東西!”劉仙兒又驚又怒,心痛的嘶聲尖叫,仿佛心頭掉了幾塊肉。

“聖巫教的療傷聖藥。”方雲也沒隐瞞。

一粒黑色藥丸,對聖巫教弟子來說,是療傷和提升功力的聖藥,但對于其他人來說,卻是要命的毒藥。

每一粒藥丸,都含有大量的屍毒。就算是聖巫教的弟子,也要嚴格使用。十多天,才能服用一粒。要不然,就要屍毒過量,暴斃而亡。

虎蛟是上古異種,一粒聖巫教的藥丸對它來說,根本沒什麽威脅。但一次性服用六七十粒,就不一樣了。這樣的藥量,就算是聖巫教中第四重天變境修為的長老們,也要被裏面磅礴的屍毒“毒死”!更何況是一條相當于氣魄境的虎蛟,就算是再天生異種,肚子這麽多屍毒爆發,也要痛苦的受不了。

“孔雀殺了這麽虎蛟!”

方雲這個時候,也看出姑射郡主,對這條虎蛟極為看重。心中冷笑一聲,身軀一晃,突然化作一條五十多丈的青龍,周身雷電滾滾,一朝“左青龍探爪入海勢”,就要轟殺這條虎蛟。另一方,孔雀會意,身子一彈,鋒利的短劍,刺向虎蛟。

“你們兩個滾開!”姑射郡主驚怒交加,砰砰兩道劍氣飛出,轟飛了孔雀和方雲。她也顧不上教訓孔雀和方雲,身子一彈,化為一股灰蒙蒙的劍氣洪流從空中落下,卷起龐大的虎蛟,轟隆隆的朝東方去了。

“方雲,若是碧落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遠遠的,傳來姑射郡主的怒叫聲……

第 78 章

澹寧默默跟在天聖身後,邊走邊郁卒地用左手擺弄右手腕上的銀環。

銀環套在他的手腕上,卻并不像普通镯子一樣合身,而是離手腕各處都有一寸左右的距離,詭異地懸浮在他身前。

連帶着右手都被別扭地拉到身前,這個姿勢不太舒服,澹寧卻沒有什麽折騰的餘地。他的修為法力被銀環鎖住大半,剩下的那可憐的一點兒,連易容術都維持不住,顯出了他半魔化的容貌來。

遠祭臺附近有禁空禁制,天聖似乎并不着急着趕時間,倒退着歪頭打量澹寧的臉。

“你這樣更好,”她評價道,“人族的樣子還是有點太清素了——別這麽看着我,魔化了之後你會喜歡我的。”

她晃晃手上僅剩兩個的镯子:“到時候我就從魔主那把你讨過來,比起讓你死,還不如在我這兒物盡其用呢!”

澹寧聞言,終于忍不住輕皺起眉問她:“你到底想要什麽?”

他能看得出來,天聖想用周睽去和淩風交換什麽東西。

只是天聖的實力不遜于魔主,淩風在她面前多有顧忌與尊敬,按這樣的實力與地位,魔淵中的一切對她而言應該都不是難事,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

“這你就不知道了!”澹寧魔族的樣子更好看,天聖喜歡得緊,也不介意告訴他點無傷大雅的東西,“不過反正你遲早要知道。”

她想墊腳湊近澹寧耳邊說話,發現澹寧下意識地向後躲,不滿地嘟起嘴:“告訴你吧,我想要人間。”

澹寧正試圖被銀環箍着的同時裏天聖遠一點,聞言驚疑地停下了動作:“人間?”

“對啊,”天聖說,“淩風守着魔淵這一畝三分地,雖然破開封印攻打了人間,但僅搶點東西回來——根本就是隔靴搔癢!”

“人間那麽大,比魔淵要大多了,”少女眯起眼睛遐想,“兩千多年,魔淵我都要看膩了,如果人間能夠為我所用……”

“即使離開魔淵,魔族也依舊會受到地平天成的限制。”澹寧提醒她。

天聖:“我知道,但人族又不缺,把他們按現在魔淵裏的樣子養起來不就行了?”

在這方面,魔族的思維好像都和淩風差不多。

澹寧神色複雜地看了天聖一眼:“魔族軍隊受魔主指揮,但你既然能殺死之前的魔主,為什麽不自己當魔主?”

“我才不幹,”天聖幹脆利落地翻了個白眼,“當魔主有好處,問題是活得太短了。”

“迄今為止,魔淵在任時間最長的魔主也不過在這個位置上坐了五百年,”她掰着指頭一個個給澹寧數,“我殺的那個才當上魔主八十年,前一任魔主在位五十七年就被周睽和淩風端掉了。還有現在的,淩風,周睽不也想把他踹下去嗎?”

“如果地平天成的第三衡還在,我肯定搶着當魔主,可惜它估計幾萬年前就被當時的魔主出于私利用掉了。”

“至于現在,”天聖拉長語調搖搖頭,“既然我想要的我都能得到,又何必去當魔主?樹大招風,反而會被人惦記。”

天聖外表猶是少女,露出的笑容卻充滿了絕不可能在真正少女臉上出現的自得與貪欲。

不擁有表面上的地位,卻用實力與潛在的威脅攫取真正的權柄。

“那如果淩風不同意……”澹寧問。

“他會同意的,”天聖相當篤定,二人已經到了遠祭臺之下,“你不用擔心這個——你只需要幫我個忙,別讓周睽死在幻境裏就行。”

“淩風現在在處理周睽留給他的那一大堆爛攤子,暫時無暇顧及此處。”

天聖祭出一面巴掌大的鏡子,輕念法訣,鏡面射出一道光柱,打在遠祭臺主臺的石階上。

如水面泛起漣漪,高聳入雲的石階波動着消失,再出現的臺階潔白如玉,數量也不再那麽多。

這才是真實。

澹寧的目光不由随潔白臺階而上,高臺之上有一塊半人高的黑石,隐隐發着金色的暗光。

“別看了,那就是地平天成,”天聖跟着看過去,很快移開目光,草草向四周掃着,“我們的時間不多,周睽在附近,跟我來。”

慕南城。

西門河流至此處,速度漸緩,冰冷刺骨的河水蔓延出綿延百裏的冰晶河灘,半人大的蚌殼在其中開阖吐息。

蚌珠在周睽身後已經堆出幾個小堆,他身上仍舊是黑色的單衣,靜默着看前面上千魔族用法力探測整片河灘。

要的是血紅的洗骨珠,拳頭大小的紅珠在周睽手中,外表一圈圈的紋路像極了古老咒符。

“大人,這就要回去了嗎?”河灘負責領事的魔族畢恭畢敬。

周睽嗯了一聲:“告訴你們主子,慕南城的東西我拿到了,下一次去荒北之地還煩勞他多挂心。”

不知為何,當上魔主後的淩風總讓他覺得有些奇怪,就好像他想把他一直留在魔淵。好在有契誓的約束,倒也不需太擔心。

慕南城一行花費了将近五個月時間,去荒北之地的時間會更長。

之前他在城中盤下一個暫時住地,不多時又得搬家了。

周睽推開門的時候,臉上帶着點神秘的笑意,他往裏面探了探頭,才開口上揚着音調叫人:“澹寧?”

澹寧很快走出來,他這兩年總是一個人悶在屋子裏,看到周睽連眼睛都笑得彎彎的,帶着他就往回走:“我還以為你要再找一陣子……”

“找到了,”周睽淺笑着回他道,“還給你帶了東西。”

“什麽啊?”澹寧更在意周睽,不甚在意地嘟囔了一聲,随即看到周睽拿出一個布包,輕輕放在桌子上。

包裏的每顆珍珠都有龍眼那麽大,色澤瑩潤暖白。它們不算是極品,卻正是魔族心中最适合用來串鏈子做首飾的大小,一小包拿到市場上也能買得下半條街。

澹寧睜大眼睛看了那些珠子一會兒,才愕然地小聲道:“你給我這些幹什麽……”

周睽頓時有些擔心:“不喜歡麽?”

“不是,”澹寧飛快搖頭,“只是覺得太貴重了,我拿着也沒有什麽用……”

“給你就收着,”周睽不容置疑道,“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在這兒,我心裏總也過意不去。”

“好吧。”澹寧看了他一會,才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澹寧大約對這些珠子的确沒什麽想法,猶豫了一會收了個隐蔽的抽屜把布包放了進去。回頭撞到周睽的憂心忡忡的目光,匆忙澄清道:“我沒有不喜歡,只是外面都是魔族,能有你的庇護已經足夠。這些東西我用不上,更是受之有愧。”

“哪能,”周睽靠在椅背上,看着澹寧忙前忙後找出東西來沏茶,終于放心了一點兒,漾起些笑容,“不給你,難道要讓魔物拿到嗎?”

周睽對魔族的厭惡太鮮明,澹寧不知道該怎麽回話。他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把茶杯遞到了周睽手裏,又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去。

“罷了,”周睽猛然意識到自己的眼神不知何時又變得過于熾烈,他不着痕跡地收回目光,“出了魔淵就沒這麽多煩心事了——再給我講講你在人間時候的事麽?”

澹寧這才放松一些,好看地笑起來:“好啊。”

不用送他禮物的淩風說什麽,周睽自己也知道,他對這個人族青年着了迷。

淩風當上魔主後,他本該孑然一身地離開九陌城,為破開魔淵封印收集資源。

可他割舍不下地帶上了澹寧。

人族青年生得俊美好看,又是個凡人,走在路上能引來無數魔族不加掩飾的觊觎目光,稍不留心就可能萬劫不複。

周睽已經不記得他為了澹寧殺過多少魔族、擺平過多少麻煩了。

而這一切他心甘情願。

這并不是容貌好看與否的問題。

連周睽自己都不太明白為什麽。

他看到澹寧的第一眼就覺得喜歡。

也許是因為他聰明,也許是因為他心地不壞,或者是他勇敢而不軟弱,樂觀又堅定。

也可能是由于澹寧像極了他所向往的人間。

原來世上還會有這樣的人。

周睽回來得晚,澹寧沒有說一會兒,就困得眼皮打架。

他想強撐着繼續說下去,被周睽暗中用了一個昏睡咒,終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周睽過去把人抱到床上,用目光描摹過他的眉眼和飽滿的雙唇。

澹寧不愚笨,他能看懂魔族對他的龌龊想法,也知道自己被送給周睽的目的。

有很長一段時間,周睽靠近他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地緊張,每一寸肌肉都緊繃着。即使他盡量讓臉上的表情正常,周睽也能看出些許端倪。

雖然不是魔族,但周睽與魔族一樣都在黑暗中生長,他甚至比魔族更會辦事,更有手段,更能揣摩人心。

但他不希望澹寧認為他與魔族一樣。

漂亮的青年在睡夢中發出模糊的呓語,周睽終于只是笑笑,熄了燈留澹寧一個人安穩睡着。

只要澹寧不想,那他就什麽都不做,這麽下去也很好。

“遠祭臺的幻陣是最複雜的那種,從外面強行破解只會讓他直接死在裏面,但如果不動呢,他遲早也會死在裏面。”

遠祭臺某一個小臺上,天聖看着沒有意識的周睽,說話間多多少少有些看熱鬧的幸災樂禍。

澹寧從一進來就俯身到周睽身邊,周睽神情平靜,就好像只是普通地陷入沉睡。

可就是這樣才最可怕,無知無覺地陷在幻境中,連自己經歷的虛實都無法分辨,甚至被反噬的時候也無法反抗。

澹寧的手微微顫抖,他撫上周睽額頭飛快用了幾個咒術,很快确定自己叫不醒周睽。

他咬了下唇,轉頭問天聖:“現在怎麽辦?”

天聖要用周睽當籌碼,就必定不會看着周睽陷在幻境中。

“很簡單,”天聖說,“幻陣讓人沉湎其中無法自拔,哪怕意識到是幻境也無法主動脫身而出。只要你也進入幻陣,把他叫出來就可以了。”

聽起來太過簡單,也不太能禁得起推敲,澹寧皺起眉:“只需要這樣嗎?”

只怕天聖留下他除了怕被淩風記恨,還有別的原因。

“是也不是,”天聖簡略道,“你進入幻陣之後,首先會經歷你自己的幻境,必須走出去才能見到周睽。”

“至于為什麽必須要是你去……”她露出個調皮的微笑,“你和周睽有過肌膚之親,更容易進入他的幻境,否則難道讓我去嗎?”

澹寧扶着周睽的身子讓他從原來癱軟的姿勢半靠在牆上。進入自己的幻境,聽起來便是兇險萬分之事。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周睽,并沒有猶豫多久,頭都不回地問天聖道:“我該怎麽做?”

天聖:“進入幻境,讓我想想……淩風被周睽的人絆住了,幻陣沒有陣主,得先去陣眼才行。”

“陣眼在哪?”澹寧。

天聖:“遠祭臺主臺之下有一個密室,陣眼十有八九便在那裏。”

澹寧沒有問天聖是怎麽知道的,他直直地盯着周睽,對方剛才還平靜異常,此時卻突然發出一聲悶哼,開始出現痛苦之色。

澹寧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害怕,他把周睽緊皺的額頭撫平,把他背在背上,想搓出一個漂浮咒,卻發現被天聖限制了修為法力的他連這樣簡單的咒法都用不出來。

“帶路吧,”澹寧抓着周睽的手,等不到回應,反倒是自己先出了一層細汗,“他可能等不了太長時間。”